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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 三國董卓大傳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懇辭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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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7 01:43: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蜀道難 第二十一章 董老大割須棄袍

賈龍與劉循為了派多少兵出戰董卓的事吵了起來,劉循認為自己武藝天下無敵,對董卓軍連戰連捷,要求賈龍交與更多的兵權給他;但賈龍卻看出董卓這是誘兵之計,堅決不讓劉循帶士兵出關冒險,雙方僵持不下,互不相讓。

    這時,被益州牧劉焉贊為公忠秉性、智勇超倫的益州別駕張松張永年出來說話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與賈龍不合的張松這次竟然沒有乘機打壓賈龍,反而勸解道︰“少主,老將軍,你們別爭了,兩軍陣前,團結為上。”張松轉向劉循道︰“少主,老將軍言之有理,我們身負守衛川中門戶的重任,應該謹慎為上。”

    張松此言一出,劉循與賈龍盡借驚愕,賈龍暗贊,這張松雖然平時貪生怕死,愛慕榮華富貴,可到了關鍵時刻,立場還是堅定的,頭腦也還算清醒。劉循則見張松偏向賈龍,頓時大怒,剛要發作,可張松迅速說道︰“但少主英雄無敵,連敗敵軍諸將,如今敵人主帥親自出戰,正是打擊敵人的最好時刻,所以小生建議,少主仍領親兵出戰,由一副將領五萬兵在後協助,敵軍敗則趁勢追殺,我軍戰事若不順利,則救援少主,可保萬全。”

    劉循雖不完全滿意,可總比沒有強,當即表示同意張松的計策,賈龍也覺得這主意不錯,便命久隨自己的李權協同出戰,再三囑咐李權不可弄險,這才開關讓大軍出劍閣。大軍出關之後,賈龍向張松感謝道︰“永年先生,今日賈龍方知先生真心,以前對你多有誤會,還望先生見諒。”

    “老將軍言重了,大敵當前,團結最重要,這是張松應該做的。”張松繼續執行康鵬指示他的命令——與賈龍搞好關系,一張嘴就象抹了蜜一樣,花言巧語迷魂湯一股腦朝賈龍灌去。

    且不說張松在那里設法騙取賈龍信任,單說那劉循與李權領軍出關,這次對陣雙方動用的兵力都極多,劍閣關前那塊狹窄的地形根本無法容納,更別說排兵布陣了,所以這次會戰的地點選在距離劍閣關尚有五里的那塊原野上。

    兩軍相接,迅速擺好陣勢,康鵬親自越陣而出,大罵道︰“反國逆賊,還不快快下馬受降,免遭屠門之禍!”劉循回罵道︰“董賊,你欺君妄上,擅權弄政,又背信棄義攻打我祖父屬地,如今遇上我西蜀小李廣、天下第一武將劉循,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康鵬大怒,回頭叫道︰“誰去與我將此子斬了?”

    “末將去斬!”昨天被康鵬罵了一頓的趙雲還是沒能逃出厄運,今天第一個出來在兩軍陣前丟丑,當下拍馬出陣,挺槍小心翼翼去戰那劉循——生怕一個控制不好將劉循挑落下馬,劉循見是昨天不戰而逃的手下敗將,那還把趙雲放在眼里,抖擻精神便與趙雲戰作一團,戰不數合,趙雲敗象已露,在劉循手下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這邊康鵬見了,急得大叫,“再去一個人,先拿下劉循再說。”

    “遵命。”甘寧愁眉苦臉的答道,也是馭馬出陣,與趙雲雙戰劉循,好個劉循,雖以一敵二仍然不慌不忙,奮起精神大戰二將,那槍使得有如臘月飄雪、紛紛揚揚——只不過是氣候反常的臘月雪,又好比梨花朵朵,令人眼花繚亂——大概是六月梨花,將趙雲與甘寧殺得連連後退,又把康鵬急得大叫,“再去幾個人,本相不信拿不下這西蜀小李廣!”

    這次倒霉的是張繡與龐德,四員大將把劉循圍在當中,轉燈兒般廝殺,可惜仍然拿劉循無可奈何,看得益州軍眾人歡呼雷動,劉循則戰得意氣風發。董卓軍這邊戰事不利,康鵬卻不慌不忙,只是盤算什麼時候撤兵演得最真,這時他身邊扮著親兵打扮的文鷺奇道︰“趙雲他們怎麼了?沒吃飯嗎?他們平時可沒有這麼菜?這劉循雖然武藝不錯,可我看連我都打不過,趙雲他們怎麼可能聯手都打不過他?”

    “因為我不準他們贏。”康鵬在心里答復一句,又向文鷺討好道︰“心肝,呆會如果戰事不利,我軍撤退,那先撤退,本相親自掩護你。”

    “呸!”文鷺難得的俏臉通紅,啐道︰“誰是你的心肝?再說就你也能掩護我?廢物一個!”

    “嘿嘿。”康鵬干笑幾聲,辯解道︰“萬人敵有兩種,一種是戰場上沖鋒陷陣無堅不摧,另一種則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昔日淮陰侯韓信就曾說過高祖只能領十萬兵,卻能帶天下將,本相就是與高祖一樣的人。”可惜文鷺早把臉扭開,康鵬這番辯解的話算是白說了。

    康鵬正討好文鷺間,戰場上風雲突變,趙雲大概是久戰疲憊,被劉循槍尾撞中胸口,雖然看似沒有多大力氣,但趙雲還是慘叫著逃下戰場,董卓軍其余三將見狀心慌,更加抵敵不住,眨眼間便被劉循殺得大敗,紛紛逃回本陣,劉循乘勢掩殺,賈龍心腹李權也見有機可乘,忙率軍趕殺,董卓軍一觸即潰,大擺而逃,康鵬也是回馬就跑,文鷺本想上前去會那劉循,可她小手被康鵬死死拉住,抓掐扭捏康鵬都不放手,文鷺也只得跟著康鵬逃命。

    混戰中,劉循自恃武藝天下第一(?),親率一軍來追康鵬,劉循大喊,“穿黑袍的就是董賊!”康鵬二話不說,馬上把黑袍脫下扔了;劉循又大喊,“戴金盔者是董賊!”康鵬為了演了逼真,馬上又把金盔扔了——反正康鵬有把握拿回來;劉循見了又喊,“長須者是董賊!”這回康鵬苦笑了,自己可真把曹阿瞞學了個十足十,但還是抽鬼頭刀割去長須。

    益州軍追殺董卓軍二十余里,連董卓軍的大營都沖破了,劉循終于還是追上康鵬,提槍欲刺康鵬,文鷺正要迎敵,康鵬忽然慘叫,“死了,死了,如果早知道益州有劉循,本相絕對不攻打益州!”聲音之大,許多益州軍士都聽在耳里,文鷺則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正想喝罵康鵬沒骨氣,她身後忽然竄出數將,正是康鵬的那一干大將,呂布、趙雲、馬超、甘寧、張繡、魏延與龐德等七人一起涌上,共戰劉循,終于將劉循戰退,又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回頭將益州軍殺退,但董卓軍這次的慘敗,卻是前所未有的。

    益州軍回劍閣的路上,益州軍不管是劉循的親兵,還是賈龍率領的益州軍,無不對劉循交口稱贊,大贊少主英雄無敵,殺得董賊割須棄袍,真是曠古未聞的少年英雄,劉循表面絲毫不動聲色,但心中的興奮卻是難以言表的,劉循又恨恨道︰“都是那賈龍老兒,貪生怕死,疾賢妒能,致使功敗垂成,若是多給本少主一些士兵,那董賊的人頭,早被本少主砍下了!”

    “是啊,是啊。”親身經歷了剛才的功敗垂成,益州軍眾人忽然忘了賈龍在葭萌關取得那些不可思議的戰績,都對疾賢妒能的賈龍破口大罵,紛紛要求劉循奪權,自領大軍抵抗董賊。賈龍的心腹大將李權卻黯然無語,甚至就連他也覺得老主人有些太保守了。

    益州軍凱旋返回劍閣之後,眾將士紛紛向戰友出示戰利品,都是董卓軍潰敗時丟棄的兵器馬匹等物,其中最搶眼的當然是康鵬丟棄的黑袍和金盔,甚至連康鵬割下來那蓬亂糟糟的粗胡須,都有細心的益州軍士兵撿來邀功。頃刻之間,劍閣關歡呼之聲聲震雲霄,劉循也被捧上了當世第一戰神的位置。

    自軍大勝,可賈龍卻毫無喜色,他當然不是嫉妒劉循的輝煌戰績,他看到的是另一面。賈龍拿著戰績清單找到正在接受眾人朝拜的劉循,對他說道︰“少主,今後我們還是不要出關野戰的好,不合算啊。”

    劉循得意洋洋的臉頓時拉下來,幾乎是吼道︰“為什麼?你又有什麼高見?”益州軍眾人無不啞然,都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賈龍。

    賈龍根本不理會眾人的神情,而是將清單放到劉循面前幾上諫道︰“少主請看,我軍今日雖然大勝,可斬殺俘獲董賊士兵不足千人,但董賊一個反擊,我軍就損失超過三千人,由此可見,野戰之中,我軍尚遠不是敵軍的對手,而且我軍兵力也不如敵軍總兵力,今後我們還是據關堅守的好,這野外消耗戰,我們打不起啊。”

    劉循大怒,飛腳將案幾踢翻,指著賈龍鼻子大罵,“賈龍,若不是你只給本少主些許兵力,我軍何至于寡不敵眾?”劉循又恨恨道︰“看來老將軍真的老了,我這就上書祖父,請他將兵權交付于我!你麼,就回家等本少主大獲全勝的消息吧!”言罷,劉循朝賈龍重重吐一口痰,揚長而去,益州軍眾將紛紛效仿,都往賈龍面前吐痰,許多甚至吐到賈龍腳上,更有人唾罵道︰“疾賢妒能,卑鄙小人。”眨眼之間,諾大的堂中只剩下呆立的賈龍。

    過了良久,賈龍才跌跌撞撞的走出大堂,外面的天空又下起鵝毛大雪,揚揚灑灑,將天地染成一片銀白,堂外來來往往的士兵與協助守城的百姓極多,可沒有一個人用正眼看賈龍,都是以白眼視之。

    賈龍在風雪之中呆立許久,直到雪花將全身蓋滿,將他全身上下變成與他蒼白的頭顱一樣顏色,他的背後才有人悄聲道︰“老將軍,風雪大,你還是回房休息吧。”

    賈龍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久隨他的李權,但賈龍並不答他話,而是仰天長嘆,“董卓,你好奸詐!益州啊,完了!”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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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二十二章 十全大補湯

   劉循取得那些所謂的戰功,在劍閣之中不光是賈龍一個人憂心忡忡,還有一個人也在愁眉苦臉,不過賈龍是看出其後的隱憂而擔憂,他卻是因為另一件事而發愁,他就是劉焉的三子兼私生子、劉璋的三弟、劉循的三叔——劉瑁了。

    既然是劉焉的私生子,劉瑁當然不可能被立為嫡子,但劉焉長子在洛陽死于十常侍之亂,所立的嫡子劉焉卻懦弱無能,嫡長孫劉循又輕狂殘暴,飛揚跋扈,素來與三叔劉瑁不合。劉瑁既不服劉璋,又擔心將來劉循繼位之後,自己恐怕連死無葬身之地的資格都沒有,不知不覺之間,劉瑁起了奪嫡之心,可如今劉循戰績如此輝煌,又盡得民心軍心,自己的奪嫡之路,就越來越渺茫了。

    劉瑁正蹉跎間,門外忽然有人說道︰“三公子在嗎?張松求見。”劉瑁正在心煩,本不想見張松,可是他知道張松雖然為人卑鄙,卻極得劉焉信任,自己想要奪嫡,就離不開張松的幫助,只得慢慢起身開門,將張松引進屋中。

    “三公子有什麼心事嗎?”張松見房中僅有劉瑁一人,劉瑁又面有憂色,猜出他的心事,不得不佩服賈詡的未卜先知,故意明知故問道。

    “沒什麼。”劉瑁失落的搖搖頭,又問道︰“張別駕忽然來訪,不知有何指教?”

    張松聞言離席下拜,朝劉瑁拱手道︰“恭喜三公子,賀喜三公子,小人給三公子道喜了。”

    “我有何喜?”劉瑁莫名其妙,心說我都快氣死了,那來什麼喜?張松不慌不忙,附到他耳邊道︰“小人提前祝賀三公子大破董卓軍,救益州社稷于將倒,前程不可限量。”

    “此話怎講?”劉瑁大驚道,但劉瑁隨即反應過來,馬上將張松扶了坐好,拱手道︰“先生莫非有什麼指教?請先生明言,劉瑁會記得先生的大恩大德的。”

    “三公子太客氣了。”客套一番,張松故作神秘道︰“三公子可知道,那董賊大軍有何弱點?可以一擊而破?”

    “董賊大軍的弱點?”劉瑁糊涂了,這時張松接著說道︰“如果三公子親領一軍,焚毀了董賊的糧倉,你說董賊是否會退兵甚至兵敗被擒呢?”

    “好是好,可沒人知道董賊的糧倉在那里啊?”劉瑁攤手道,但劉瑁見張松那神秘的笑容,頓時激動心髒差點跳出胸膛,“永年先生,難道你知道?”

    張松微笑著點點頭,又湊到耳邊輕聲道︰“今日少主抓獲的董賊俘虜之中,有一人叫馬忠,雖然穿著普通士卒衣服,卻是董賊軍中的校尉,官位不小,小人因為曾經前去長安向董賊送禮,與他有一面之緣,所以識得。小人用種種刑罰撬開了他的嘴,從他口中問出董賊糧倉的在地,所以前來給三公子送禮。”

    “太好了!”劉瑁高興得手舞足蹈,只差沒有引聲高歌直舒心中興奮,但劉瑁突然冷靜下來,又問張松道︰“永年先生,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劉循正如日中天,如此大功,你為何不去給他錦上添花?卻來給我雪中送炭呢?”

    “三公子把張松當什麼人了?”張松佯作生氣,表情純潔得可以和老毒物賈詡的純潔有得一比,繼續把劉瑁往火坑里推道︰“平日里,那劉循父子對張松言辭素來無理,惟有三公子對多加照顧,去年還送了張松一對玉如意,這些事情的點點滴滴,張松都牢記于心,三公子,你說張松應該把這功勞送給誰?”

    劉瑁大喜,朝張松下拜道︰“永年先生,你的大恩大德,劉瑁銘記于心,劉瑁若有出頭之日,定不會忘記先生,否則天譴之,地譴之。”

    張松忙將劉瑁扶起,“三公子言重了,這是小人應該做的。事不宜遲,三公子應該乘那董賊今日大敗軍心慌亂之機,連夜去偷襲他的糧食倉,三公子請速去準備,小人這就去押那馬忠來給公子帶路,成此大功。”

    劉瑁再三拜謝之後,忙去背著劉循與賈龍組織自己從成都帶來的一萬御林軍,多帶硫磺干草等引火之物,不一刻,一臉純潔模樣的張松將看上去更加純潔善良的馬忠押來,劉瑁對馬忠進行一番思想教育兼金錢許諾之後,馬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對自己以前的罪惡行經作出深刻檢討,表示願意棄暗投明重回人民懷抱之後,劉瑁便率軍乘黑摸出劍閣,往那所謂的董卓軍糧倉而去。而此刻劉循還沉浸在大勝董卓軍的喜悅之中,正在接受益州軍民的朝賀,賈龍則生生被氣病,正在房中養病,竟沒有一個人出來制止劉瑁的鹵莽舉動……就這樣,一幅忠厚老實模樣的馬忠在情理之中的一不不小心把劉瑁軍帶進趙雲和馬超的伏兵圈,又很不巧的不知從那里變出一把鋒利的短刀割開繩子,消失在夜色之中,劉瑁的一萬大軍自然全軍覆沒,劉瑁本人還被滿腹怒氣的趙雲一招生擒,押到董卓軍新建的大營…………“哈哈哈哈……。”康鵬對著劉瑁不停狂笑的喜悅模樣,仿佛讓人覺得趙雲又給他抓到一位文鷺級別的美女一般,兩只又肥又厚的手不住搓動,“劉三公子,你現在的生死已經掌握在本相手里,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表現了。”

    “太師請稍等。”賈詡笑得比康鵬還開心,而且那神氣很有些大慈大悲的氣質,賈詡向康鵬提醒道︰“太師,你見到劉三公子太過興奮,是否把我們給劉三公子準備的厚禮忘記了?”

    “糟糕!”康鵬拍拍自己油亮澄滑的腦門,感慨道︰“你看本相這記性,若不是軍師提醒,險些誤了大事!”康鵬轉向帳外叫道︰“文華侯,文華侯,該你動手了。”

    “是,小侯在。”矮小清瘦的華佗端著一碗東西飛快從帳外竄進來,也是笑得非常純潔——純潔程度可以和康鵬賈詡有得一比,朝康鵬點頭哈腰道︰“太師,是否要小侯喂三公子服下這滋陰壯陽強身健體益智補腦湯了?”

    “那當然了,三公子遠來辛苦,當然得補補。”康鵬的肥臉皺成了一朵花,笑嘻嘻的看著劉瑁說道。

    “小侯遵命。”華佗把手中那碗綠得讓人毛發映青的湯喂到劉瑁嘴邊,笑道︰“三公子,請吧,這是小侯花了好大力氣,湊集包括斷腸草、鶴頂紅、蝮蛇涎、川烏頭和馬錢子,一共用了七七四十九味珍稀藥材才煲成的這十全大補湯,尤其是其中那味腐骨蝕膚花最是難得,很有滋補之效。”

    “我不喝!”全身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劉瑁僅有脖頸可以活動,拼命把頭扭成朝一邊,哭喊道︰“太師,你給我一個痛快吧,別折磨我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康鵬冷笑著朝華佗點點頭,華佗立即掏出兩根銀針,飛快刺入劉瑁臉上兩側峽車穴,劉瑁的嘴立時張開,再不能活動,在康鵬與賈詡的陰笑聲中,眼睜睜的看著華佗把那碗刺鼻的綠汁連著自己的眼淚鼻涕一起灌入口中,直到劉瑁完全喝完之後,華佗才笑嘻嘻的拔去銀針,點頭哈腰的退出帳去。

    “三公子,現在你如果一切照本相說的去做,本相包你沒事。”康鵬奸笑著拍手吩咐道︰“帶三公子的榜樣進來,請三公子觀賞。”

    不一刻,康鵬的親兵抬著兩人進來,其中一人全身軟綿綿的,仿佛沒有半根骨頭,舌頭吐出嘴外老遠,就象一條狗一樣不住哀嚎呻吟;另一個則全身衣衫破爛,裸露的肌膚上盡是血痕,雙手指甲血淋淋的,原來那些血痕,都是他自己抓出來的,也在不住慘叫,“癢,癢死我了!”模樣可以說要多慘有多慘。

    “三公子,你看看,將來你會比他們還舒服。”康鵬奸笑著拍拍劉瑁,“因為,你不但會全身筋骨酥斷,每寸肌膚也會奇癢難忍,可惜,你連抓癢的力氣都沒有了。”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在康鵬的奸笑和賈詡的陰笑聲中,劉瑁徹底的崩潰了,哭泣道︰“太師,你饒了我吧,我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按你吩咐的做,只求你不要這樣折磨我了!”

    “很好!”康鵬滿意道︰“本相的要你做一件事,只要你辦到了,本相就給你解藥。”

    “請太師吩咐。”劉瑁大哭道︰“莫說一件,十件、一百件小人也照辦!”

    “三公子很聰明。”康鵬奸笑道︰“本相要封你作益州牧,永鎮西川,世襲罔替,你可做得到?”

    “什麼?”劉瑁大吃一驚,連身中劇毒的事都忘記了,顫聲道︰“太師,你是在開玩笑嗎?”

    “本相從無虛言。”康鵬冷笑道︰“本相心懷天下,手下正缺少人材,只要你按本相的吩咐去做,你這個益州牧的位置,就跑不掉了。”康鵬又補充一句,“聽說你很喜歡吳懿的小妹妹吳馨,事成之後,本相讓吳懿把她許配給你。”

    劉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康鵬那幅認真的模樣,自己的性命又捏在對方手里,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賭上了一把,“太師,你請吩咐吧,什麼我都聽你的……”

    ……向劉瑁交代完諸事之後,康鵬揮手向劉瑁說道︰“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本相用你和張任換回吳懿,你身上的毒,一個月之內不會發作,一個月之後,自然有人送解藥給你,至于你能不能拿到解藥,就看你乖不乖了。”

    劉瑁被押走後,康鵬和賈詡對視奸笑一會,忽然同時飛足替向地上躺著那兩名中毒的人,康鵬笑罵道︰“倆個小兔崽子,表演得不錯,下去領賞吧。”

    第二天,風雪更甚,康鵬又派使者進劍閣商量交換俘虜的事,這次因為劉焉的兒子也在康鵬手中,目前暫時還是益州軍統帥的賈龍再沒有選擇的余地,不顧劉循的強烈反對,于當日傍晚時分用吳懿向董卓軍換回了劉瑁和張任。可賈龍沒想到,劉瑁當面相他致謝完,轉過頭去並不是去找坑害他的張松算帳,而是向劉焉奏了一本,狀告賈龍為救徒弟張任,與董卓軍勾結,故意提供假情報給自己,致使自己兵敗被擒,賈龍乘機換回徒弟……這邊吳懿返回董卓軍大營,忙向康鵬致謝並告兵敗被擒之罪,康鵬沒有責怪他,安慰他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慎小敗算不了什麼。”

    吳懿感激涕零道︰“多謝太師救命之恩,請讓吳懿任敢死隊長,沖鋒在前去取那劍閣,以謝太師。”

    “不急。”康鵬笑道︰“文和先生夜觀天象,一月之內,益州將連降大雪,不宜進軍。再說那劍閣之事本相自有安排,你且在營中休養,等那劍閣益州軍之間內耗,我軍坐收漁利。”

    不出賈詡所料,益州的大雪果然下個不停,封山阻路,無法進軍,好在董卓軍早已囤足數月之用的糧草及取暖用的木材,倒也不愁軍需不濟。而兩天後,康鵬收到長安李儒的來信,報知長安情,並提到長城之北的匈奴近來舉動反常之事,詢問是否可以按計劃行事。

    “讓董崇去見收拾那個什麼匈奴左賢王吧。”康鵬淡淡道︰“省得他成天只會在長安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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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二十三章 董二爺再度出馬(上)

   康鵬率軍出征的這段時間里,董崇在長安本來過得很好的,沒了凶惡可怕的大哥隨時揪著耳朵逼他走正路,董崇在長安老老實實的堅守崗位一段時間後,見雍並涼州境內平安無事,來自中原與袁紹的威脅又被徐榮、張遼和徐晃牢牢擋住,不禁又故態萌生,又開始與長安那幫紈褲子弟胡鬧開了,整天與一幫狐朋狗友出入于花街柳巷,吃喝嫖賭花天酒地,留守長安的李儒又是他晚輩,不好教訓他,只能旁敲側擊的提醒幾句,可惜董崇向來是當面答應,轉頭就忘得一干二淨,我行我素去了。

    初平三年臘月初五這天,長安城降下第一場瑞雪,董崇早早就到長安最大的妓院,與好友艾金、馬壯二人喝酒賞雪,順便研究一下長安的妓院發展情況以及長安性工作者的服務素質,很是艱苦不過。

    經歷甘寧那件事後,康鵬論功行賞,給艾金和馬壯兩人都封了游擊將軍的閑職,雖然是軍中最低的將軍位,而且康鵬也沒有蠢到讓他們帶正規軍的地步,他們的部下也還是原來那幫家丁伙計,只是穿上軍衣按月領取少量錢糧軍餉而已,但也讓艾金和馬壯欣喜若狂,很是風光了一把。後來康鵬也實在看這幫沒有絲毫戰力的廢物軍不順眼,想把這支軍隊全部打發回家,節約一批軍需,但艾金和馬裝立即提出由他們兩人出錢出糧付給軍餉,自己裝備武器,只求不撤消這支軍隊的番號,小氣鬼康鵬一聽有這好事,又看在艾全和馬佔的面子上,馬上同意了二人的請求,又將這支軍隊交給董崇統管,于是,董卓軍乃至全天下最奇怪的一支軍隊組成了,由兩名副將掏腰包發給軍餉、購買武器裝備,每天不出操不訓練,不學行軍布陣,只是偷雞摸狗、賭錢喝酒,打架斗毆惹事生非,長安百姓贈其美名廢材軍,又稱二爺軍。

    “二爺,聽說太師在前方打得很順?”艾金端著一杯酒、摟著兩名少女,笑眯眯的問董崇道︰“都快打到成都了,我家老頭子天天念叨要去益州開上十家八家商號,為了拿下益州的蜀錦和井鹽的生產控制權,都已經向太師獻上十萬金幣的軍費了。”

    “那當然。”董崇吻吻懷中美女的粉臉,先在美女耳邊輕笑道︰“美人兒,二爺ILOVEYOU,晚上陪我。”才在美女的嬌笑聲中答道︰“我大哥的西涼鐵騎和飛熊軍天下無敵,短短兩個月,就拿下了漢中和上庸,益州那幫小兔崽子,那是我大哥的對手?”

    “既然如此。”粗豪的馬壯抱著一壇酒,激動的說道︰“請二爺對太師說說,讓我們也去益州打仗吧,添個猴還添三分力。”

    “添什麼力?你們是想去搶功勞吧?”董崇大笑問道,見艾金和馬壯傻笑著點頭承認,才又說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放心,等我大哥把益州的主力消滅了,我就帶你們去益州痛打落水狗,順便檢查一下益州的姑娘,有沒有我們長安的漂亮。”

    “好!哈哈……”三名紈褲子弟一起瘋狂淫笑,他們正得意間,李儒的親兵來找他們了,一進門就行禮道︰“二爺,相爺說能在這里找到你,果然找到了。”

    “什麼事?”董崇奇道,平時李儒都是忙得昏天黑地,很少有時間與他交談,想不到今天竟然主動派人來找他。那親兵笑道︰“相爺沒說,小人也不敢問,還有艾將軍,馬將軍,相爺要你們也一起去。”

    這回董崇更糊涂了,艾金和馬壯是什麼貨色他比誰都清楚,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肩負後勤重任的李儒找他們能有什麼事?找他們聊天喝酒?但奇怪歸奇怪,董崇始終記得大哥出征前的吩咐,讓他不要在李儒面前擺長輩的架子,必須聽李儒的調遣,還是乖乖放下懷中美女,帶著艾金和馬壯隨李儒親兵而去。

    到得相府,瘦小的雍州相李儒還在埋頭處理公文,堂下還坐著一名郎中模樣的人,康鵬走後,長安的公務和後勤任務全部積壓到李儒和司馬郎身上,沒日沒夜的工作下來,本就瘦弱的李儒累得更加消瘦,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一樣。

    “二叔,太師飛鴿傳書,要你帶艾將軍和馬將軍去辦一件大事。”見董崇進來,李儒開門見山說道︰“張遼報告,近來居于長城以北的匈奴人屢屢越過長城,已經佔領了並州的上郡和雁門,匈奴左賢王劉豹還放出狂言,要我們割讓河西至北地的土地與他們牧馬,否則就打到長安,把我們的男人全部殺掉,女人搶去作奴隸。”

    “羌胡小兒,安敢如此?”董崇大怒道︰“顯佳,你放心,我這就去通知張遼,讓他出兵教訓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虜。”艾金和馬壯也大叫,“李相放心,我們一定把出兵的命令送到張遼將軍手中,一定不會讓太師失望。”

    “二叔誤會了。”李儒搖頭道︰“張遼兵屯太原,主要是防御白馬方向袁紹的威脅,不能隨便調動。太師的意思是,由你們三位領軍去對付匈奴……”

    李儒說到這里便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董崇已經面如土色,雙腿直打顫,艾金和馬壯更慘,連褲襠都濕了,使得大廳空氣中彌漫一股尿臊味。

    “顯佳。”董崇牙關打顫,帶著哭音說道︰“你是在開玩笑嗎?那些匈奴個個凶悍無比,又都是些未通王化的野蠻人,光是正規騎兵就有十幾萬人,又人人皆兵,萬一我們把他們軍隊打敗了(?)。他們全部部落一百五十多萬人都來找我們算帳,我們拿什麼抵擋?”

    “二爺又誤會了。”李儒笑道︰“太師不是要你去和他們打仗,而是派你為使,去送一批貢品給左賢王,暫時穩住他們,等我們緩過手來再找他們算帳,很安全的,沒有危險。”

    “原來如此。”董崇、艾金和馬佔三人松了一口氣,拍著胸脯說道︰“嚇死我了,你早說嘛。”可董崇還是有些擔心,“顯佳,那些匈奴都是一伙野蠻人,不知道什麼禮教,我們就算是去送禮,恐怕也會有危險。”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儒耐心安慰董崇道︰“太師給他們送的禮物十分貴重難得,就算他們再野蠻,見到那些禮物也會對你們以禮相待的,起碼不會傷害你們。”

    “哦,那我就放心了。”董崇與艾金、馬壯行了一個象模象樣的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很好,請艾將軍與馬將軍去集結軍隊,在出發之前,我軍還要他們發一些東西。”李儒命令道,艾金和馬壯提心吊膽的領命而去後,李儒又朝旁邊坐著那名郎中點頭道︰“莫停先生,先給二爺種痘吧,有勞你了。”

    那名叫莫停的郎中相貌也不怎麼讓人恭維,三角眼,蒜頭鼻,老鼠須,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先朝李儒一鞠躬,又轉向董崇道︰“二爺,請你脫去半邊上衣,露出左臂。”

    “干什麼?你又不是娘們,我為什麼要在你面前脫衣服?”董崇大叫道。可李儒立即說道︰“二叔,不要問,這是太師的命令,也是為你好。”

    董崇聽說是他那可怕的大哥的命令,不敢再說話,乖乖脫衣露出左臂,莫停立即打開藥箱,取出一個瓷瓶及一枚僅有半截針眼的繡花針,先將繡花針在瓷瓶蘸一下,然後又用繡花針捅破董崇左上臂皮膚,使藥液進入董崇體內,方才說道︰“二爺,可以穿上衣服了。”

    董崇滿頭霧水的穿好衣服,那莫停又說道︰“二爺,小人是文華侯的一個不成材的徒弟,奉太師之令,帶了十名軍醫返回長安,二爺的軍隊,每個人都要依此法種痘,才能啟程去見匈奴左賢王,小人也要陪你去,一路之上,還請二爺多照顧。”

    “那是當然。”董崇求之不得,大模大樣的隨口答道︰“不過你要帶足藥物,要是本二爺在路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你也好侍侯本二爺。還有,那些補腎壯陽的丹藥你也要帶足。”

    “二爺,你快去準備吧。”李儒搖頭苦笑道︰“莫停先生,給其他人種痘的事你交給手下去就行了,現在你先去太師府,給太師的幾位公子及夫人們種痘。”

    聽李儒這麼說,董崇一顆心頓時放在肚子里,大哥的老婆和兒子們都要這樣,看來這一定是好事。當下再無意見,立即去組織軍隊,領取糧草準備出發,惟獨在給那幫二爺軍種痘時發生了一些小麻煩,董崇的手下平時打打群架什麼的勇往直前,可真要他們留血又一個個松了,連種痘這點小疼都一個個大叫大嚷,董崇也難得拿出將軍架子教訓他們。“這是軍令,違令者斬。”這才把這幫廢物軍壓下去,個個都種上了牛痘。

    第二天清晨,董崇帶著他那幫旅游團,還有康鵬調撥給的十名郎中,浩浩蕩蕩離開長安,和上次一樣,他們仍然是用兩百多輛拉著鍋碗瓢盆、酒肉作料、鳥籠馬桶、賭具牌桌等等等等,還有近百車康鵬送給匈奴左賢王的金銀珠寶、錦繡布匹和衣服被單,一路吃喝玩樂往那上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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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二十四章 董二爺再度出馬(中)

   “二爺,這箱子里裝的是什麼啊?”半路上,斜披衣甲、歪帶頭盔的艾金醉眼朦朧的問董崇道︰“為什麼封得那麼嚴?連一條縫都不留,難道太師又象上次那樣,騙我們白跑一趟上郡,其實只是用我們當誘餌而已?”

    其實董崇也在懷疑大哥這次又是擺他一道,再加上看那個正在和馬壯拼酒的莫停這幾天的表現,只會吃喝嫖賭,也和自己們是一路貨色——不是啥好鳥,疑惑更甚,又看看莫停帶來那十名正襟危坐的郎中,就算大哥是看那個只會配春藥種牛痘的莫停不順眼,踢到自己這里來廢物利用,也不會讓那十名優秀軍醫陪那個廢物莫停來浪費,董崇更加肯定——陰險的大哥這次又要玩狠的了。

    “放心,你們只要按照我大哥的吩咐行事,就能升官封爵光宗耀祖。”董崇安慰艾金道︰“再說了,有我陪著你們,就證明我們此行肯定安全無事,否則我大哥也不會讓我來送死。”

    醉得已經站地站不穩的艾金點點頭,表示同意董崇的想法,轉身又去找那個叫莫停的郎中拼酒去了,那莫停雖然自稱是神醫華佗的弟子,酒量卻不在馬壯、董崇等人之下,外號就叫杯莫停,本來是隨軍行醫的,可這次在漢中之戰後,康鵬為了收買漢中人心,讓軍醫給漢中百姓義診,莫停卻乘機騷擾前來問診的漢中少女,被董卓軍軍法隊抽了二十鞭子,踢到最危險的地方使用,這次又被調回長安,莫停品德雖然不怎麼值得人稱道,卻與董崇、艾金和馬壯三人一見投緣,幾天相處下來,四人關系都已經好到稱兄道弟的地步了。

    “二爺,艾兄弟,馬兄弟。”莫停晃著三角腦袋結結巴巴的說道︰“不是莫停吹牛,這次我們辦完事後,太師起碼給兩位兄弟官升三級,小人起碼也能弄到一個醫正,二爺麼,你的威名也將聲震草原。”

    “莫兄此話怎講?”馬壯疑惑道︰“我們這次去大草原,不過是去低聲下氣的結交匈奴,不丟光臉就已經是上天保佑了,那能有那麼大封賞?”

    “附耳過來。”莫停搖頭晃腦的剛要說出其中關節,與他同來的十名郎中中有一人忽然說道︰“莫郎中,你忘了太師的命令嗎?你的腦袋不要了?”莫停聞言,酒意頓消,馬上閉嘴不說,只是喝酒不止,艾金和馬壯也不敢再問了。

    從長安出發五天後,董二爺的旅游團通過解良,因為出解良之後,便是一望無際的荒野,要走六百多里的路才能到達有人居住的河西,途中荒涼偏僻,人煙稀少,再沒有其他補給點,所以一行人在解良補充了大批的生活用品,好在艾、馬二人都是有錢的大財主,董崇也是腰纏萬貫,財大氣粗,幾乎將解良市面上最好糧食酒肉收購一空,也讓董二爺的旅游團隊伍更加龐大臃腫。

    這一日,董崇一行行至距河西還有一百五十里的簇林地方,名如其地,蔟林一帶盡是密林,山高路險,正是強人出沒的地帶。董崇倒沒什麼,以前行軍打仗走慣了這種地方,艾、馬、莫三人卻戰戰兢兢,惟恐路旁撞出一伙攔路強人或者亂軍土匪,看著道路兩旁黑壓壓的森林腿直打顫。

    “怕什麼?”董崇看出他們的心思,譏諷道︰“並州大股的土匪早被我大哥宰得干干淨淨,並州境內,已經沒有大股的土匪了。”

    “我們倒不是怕什麼土匪。”艾金顫聲道︰“只是並州境內有一股很厲害的白波亂軍,太師花了很大力氣都沒有把他們清剿完,首領白波也下落不明,要是他們突然冒出來怎麼辦?”

    “別怕,有我呢。”董崇一拍胸口,威風凜凜的說道︰“白波亂匪以前確實囂張跋扈,可一年多前就已經大部分被我大哥收編成官軍,就連首領白波都被我佷子奉先砍掉半截手,八成已經傷重喪命了,再說白波亂賊以前是在石城、安定一帶出沒,離這里還有十萬八千里呢。”

    董崇話音未落,前方忽然一陣鑼響,三四百名身著破爛衣杉的壯漢呼喊著從林中闖了出來,個個凶神惡煞,手執刀槍棍棒等殺人凶器,艾、馬、莫三人頓時面如土色,惟有董崇面不改色,上馬挺槍——回頭就跑,邊跑還邊喊,“艾金你個王八蛋,烏鴉嘴!”

    艾、馬、莫三人反應雖然不如董崇這麼快,可逃命的速度卻絲毫不比騎著馬的董崇慢多少,三員主將帶頭逃離戰場,人數遠勝對手的二爺軍三千多人馬立即甩開腳丫子狂奔,把康鵬給匈奴王準備那些禮物扔在現場。

    二爺軍逃了五六里地,董崇回過味來,慌忙攔住眾人,大叫道︰“不對啊,我們人數遠勝他們,裝備也比他們好,我們為什麼要逃?”

    經董崇一提醒,二爺軍眾人這才醒過味來,艾、馬二人立即大叫,“對,我們人比他們多得多,對方也不過一些土匪,不必怕他們。”莫停這時也清醒過來,想起那些重要東西,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忙拉住董崇大叫道︰“二爺,不行,那些東西一定得拿回來,如果不幸流落到中原,那我們就惹大麻煩了。”

    此刻清醒過來的董崇意氣風發,壓根沒留心莫停說那些話的意思,只是吆喝道︰“兄弟們,殺回去,把那三四百人全給二爺我宰了,二爺我向大哥報殺敵一萬,讓你們個個升官發財。”

    那伙家丁伙計組成的二爺軍一聽有這好事,馬上士氣激昂,“殺啊,殺啊,殺了他們就能升官發財。”于是,三千多剛才還潰不成軍的二爺軍調轉槍頭,簇擁著董崇等人回頭殺去。

    “哈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董崇老遠就聽到那伙土匪得意的狂笑聲,董崇頓時火冒三丈,剛才也太逃得太丟臉了。“拉弓,搭箭,放箭。”董崇畢竟上過幾次戰場,懂得利用武器的優勢搶佔先機,可惜他手下這幫人也太不爭氣了,雖然千余人手中有弓,可按照命令拉弓放箭的不足四成,幾百支箭射出去,能射到那伙土匪那里的又不到三成,稀稀落落的落到土匪群中,估計也沒多大效果。

    “弟兄們,我們人多,給我殺啊!”董崇見弓箭無效,便軍士上去近戰,由家丁伙計組成的二爺軍仗著人多勢眾,個個奮勇向前,倒也沒有什麼人逃跑。而對面那些土匪見敵人來而復返,人數又遠比自己們為多,也被嚇了一跳,不敢迎敵便一哄而散,續演了董二軍不戰而逃的鬧劇。

    趕走土匪之後,董崇等人清點財物,發現損失不大,僅有少許珠寶被土匪隨身帶走,便沒再去追趕,莫停等郎中也發現關鍵那五車禮品沒有損失,連車廂都沒來得及被土匪打開,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放下來,幾個郎中一商議,決定把部分情況告訴董崇,以免發生意外。

    于是,莫停請來董崇,撇開眾人指著那五車貨物單獨告訴董崇道︰“二爺,什麼東西都能丟,惟獨這五車東西絕對不能丟,否則,我們全部要被董太師殺頭是小事,禍害大漢百姓事情就大了。”

    “為什麼?”董崇看看那五輛封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奇怪道︰“為什麼我大哥和李儒都沒告訴我?這里面裝得究竟是什麼?”

    “不要問。”莫停搖頭道︰“太師是為了二爺好,這些東西事關大漢氣運,一定要送到匈奴人手中,所以太師也不敢用其他人押運,我們這些郎中,也在太師面前用我們滿門九族的性命發誓,事情辦完就永遠把這件事忘掉,絕不向外透露只言片語。”

    “好吧。”董崇見那些郎中凝重的神色,也明白這事的危險性,點頭答應道︰“我讓人重點保護這五車東西,一定不讓我大哥失望。”當下董崇再不敢怠慢,命令軍士全部披甲執刀,謹慎前行,並把那五車東西放到隊伍正中,自己親自領人保護。

    董崇軍走後不久,那伙土匪又從密林中回到原處,在那里捶胸頓足的大叫可惜,心疼放走的這批肥羊,其中一個僅有一只手臂的土匪頭子叫得最凶,“太可惜了,如果把這些東西全部搶到手……,不,那怕搶到一半,我們這輩子也吃喝不完了。”

    那土匪頭子生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揮著僅有那只左臂大罵道︰“如果我們白波軍不被董老賊殺散,這些東西那還會吐出去?董老賊,**你奶奶!”原來此人就是昔日雍並二州最大的亂軍頭子白波,只因康鵬退出洛陽後為發展雍並經濟,花大力氣清剿境內的土匪,白波軍也被呂布親自帶兵剿滅,白波自己還被呂布砍去一只手臂,靠裝死才逃得性命,昔日猖狂到敢攻打城池的白波軍也成了過街老鼠,被康鵬懸賞捉拿,為了活命,白波便帶著這批殘余部隊逃到這靠近大草原的簇林,靠打獵搶和偶爾搶劫商旅維持生計,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這時,一名白波殘軍向白波獻計道︰“白爺,我們人少,自己搶是肯定搶不動這條大肥羊,何不借用別人的力量去搶,我們那怕拿到一半,以後也不用在這里苟延偷生了啊。”

    “好是好。”白波皺眉道︰“可是借誰的力量呢?方圓數百里,沒有比我們更大的勢力了啊。”

    “據小人觀察。”那白波軍殘兵說道︰“這伙肥羊是往北方而去,而再往前百多里便是河西,最近河西一帶常有匈奴小股騎兵出沒,專門劫掠漢人,匈奴人驍勇善戰又極為貪婪,我們不如去找他們幫忙,事成後各分一半,豈不妙哉?”

    “好主意,就這麼辦了。”白波大喜,仗著對此地地形較熟,帶兵繞過董崇軍,搶先去那河西尋找匈奴騎兵,回來搶這批肥羊。可這白波也白痴啊,既然知道匈奴人貪婪,居然也沒通風報信之後的後果。

    近兩日後,白波殘軍搶先抵達河西,便專挑那水草肥美的草原去尋找匈奴人,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到半天時間,還真讓白波找到一支騎批毛氈、穿獸皮的胡人騎兵,白波等人也不知從那里找來一塊骯髒的白布,挑在竹竿上靠近那伙胡人,大叫道︰“將軍,我們不是敵人,是來給你們送重禮的。”

    那伙胡人中出來一名首領,那首領生得身高八尺,滿臉亂糟糟的絡腮胡,剽悍異常,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汝等何人?有何重禮送我蹋頓大王?”

    “大王?”白波等人嚇了一跳,白波顫聲道︰“你就是匈奴大王?”

    那蹋頓面顯怒色,一揮手,那伙騎兵便將白波等人團團圍住,蹋頓怒道︰“漢狗只識匈奴?吾乃烏丸大王蹋頓,不是那匈奴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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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二十五章 董二爺再度出馬(下)

   烏丸,又稱烏恆,是鮮卑古族的一個分支,居于遼西之地,在漢朝中前期一直是匈奴的附屬,每年向匈奴輸送馬、牛、羊等牲畜和皮張,後漢武帝大軍擊破匈奴左部,烏丸乘機獨立,勢力日盛。漢中平四年,公元一八七年,烏丸首領丘力居搶佔冀州中山,自號彌天安定王,搶劫青、徐、幽、冀四州,殺掠漢朝吏民,後被漢臣幽州牧劉虞擊敗,丘力居請降得準,數年後病死,其義子蹋頓素有勇略,殺丘力居親子奪王位,恰逢漢朝黃巾起義爆發,無力制衡蹋頓,致使烏丸元氣恢復,野心勃勃的蹋頓也把目光定格到了處于內亂中的中原上,可惜幾次試圖進犯中原都被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擋回,一直無機可乘。

    三年後,康鵬為了削弱漢朝皇室權威並制約曹操與劉備的發展,設絕戶計挑起亂世,故意放諸侯回領地之後,袁紹與公孫瓚交戰不休,為從兩面包夾公孫瓚,審配獻計借烏丸力量協助,袁紹從之,許事成後歌幽州于烏丸,野心勃勃的蹋頓早對中原垂涎三尺,兼之與白馬義從有不共戴天之仇,欣然從命(PS︰史實,非虛構)。

    一個月前,袁紹與烏丸聯軍將公孫瓚合圍,白馬義從傷亡殆盡,公孫瓚僅余一座北平孤城在作最後的掙扎,城破人亡只是時間問題。烏丸王蹋頓將大部隊交與部將統率,自領一隊輕騎回到烏丸輝煌時期佔領的中山,發誓要完成義父的心願,讓烏丸牧馬中原,又聽聞匈奴左賢王屢屢騷擾富庶的雍並二州,還搶佔了並州邊境城市雁門和上郡,頗有韜略的蹋頓便起了聯合匈奴共犯中原的念頭,取道白馬繞過董卓軍防線,悄悄潛入並州郡內,並在上郡找到了匈奴左賢王劉豹,可蹋頓沒有想到,匈奴左賢王野心不僅不在他之下,還為人傲慢無禮,根本看不起曾經臣服在匈奴腳下的烏丸人,不僅不答應蹋頓的請求,還對蹋頓大加嘲笑,趕出大營,蹋頓憋了一肚子氣,發誓將來一定要把匈奴趕盡殺絕,獨吞中原,並決定繞道壺關返回烏丸,順便探查中原軍事經濟及風土人情,以便將來進兵之用,不想卻在經過河西時遇見了白波殘軍。

    那白波聞得眼前之人並非匈奴人,而是匈奴的對頭烏丸人,也不著急——反正聯合誰搶都一樣。白波諂媚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原來大王不是匈奴狗,而是英勇無敵的烏丸大王,真是失禮。不過也好,小人的重禮能夠送與烏丸大王,比送那些匈奴狗好多了。”

    那蹋頓聽白波的話甚是合胃口,轉怒為喜道︰“你說有重禮送本王?”那蹋頓打量一番衣衫嶁襤的白波軍,見他們個個蓬頭垢面,不象身懷重禮的樣子,狐疑道︰“你們的重禮在那里?”

    那白波指著南方諂媚道︰“大王,小人們的重禮在後面,足足有三百多輛馬車,里面裝滿了黃金、玉器、珍珠、琥珀、珊瑚和綾羅綢緞,應有盡有,還有許多奇珍異寶,大王一定見都沒見過。”

    “真的?”那蹋頓本是貪婪之人,被白波一番話說得眼中冒光,追問道︰“既然有這麼多好東西,那你為什麼要送給本王?”

    白波有些害羞,垂首道︰“那些寶物有三千多董賊的軍隊押送,小人的人少,搶不過來,所以給大王通風報信,讓大王去拿。”說到這里,白波又抬頭乞求道︰“大王,小人是那董賊的通緝犯,在並州已無立足之地,只求大王搶到那些珍寶之後,能分一半與小人,讓小人安度余生。要不,四成也行。”

    “放心。”那蹋頓大笑道︰“你通風報信有功,本王自然不會忘了你,快給本王帶路吧。”

    白波殘軍歡天喜地的帶著烏丸軍去尋那伙倒霉的肥羊,蹋頓卻暗暗對部下下了命令,只要搶到那批珠寶,就……白波派有殘匪跟蹤董崇等人的隊伍,沿路做有記號,所以就在當天傍晚時分,白波就在一塊曠野上尋到董崇一行,當時董崇軍還在做晚飯,那蹋頓見董崇軍果然帶有三百多輛馬車,又都是一些老弱士兵,頓時大喜,忙吩咐隨行的一千烏丸騎兵擺開陣勢,親自一馬當先,去劫那批肥羊。

    烏丸人靠近的時候,董崇還在與艾、馬等人猜拳喝酒,忽見遠方來軍,董崇慌忙披掛上馬,這時那白波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表現更是神勇,首先沖上去,大叫道︰“此山是我開,此數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董崇仔細一看,認出是兩天前想搶自己們的土匪頭子,大怒道︰“賊匪,前日饒你一條狗命,今日還敢來造次?”

    白波不及答話,他背後的烏丸王蹋頓搶先叫道︰“勿那漢狗,快快將珍寶留下,就饒你一條狗命,否則,殺得你們雞犬不留。”

    董崇細看來人,見都是穿獸皮披毛氈的異族人,便叫道︰“你們是匈奴那一個部落的?這是送你們匈奴左賢王的禮物,你也敢劫?不怕左賢王把你們部落屠了嗎?”

    董崇不威脅還好,一聽是送與匈奴左賢王的東西,蹋頓勃然大怒,“漢狗,吾乃烏丸王蹋頓,汝有禮物送與匈奴狗,為何不送與我?”董崇傻眼了,他雖然不學無術,但也知道匈奴與烏丸在歷史上的恩怨,更知道烏丸騎兵的凶悍不在匈奴騎兵之下,中原能戰勝烏丸騎兵的,大概也只有大哥的西涼鐵騎與公孫瓚的白馬軍了。

    董崇正驚訝間,那蹋頓已經沖殺過來,只一合,董崇的鋼槍便被挑飛,那蹋頓又施殺著,想取董崇性命,幸虧董崇的逃命技術絲毫不在鼎鼎大名的戰場保命大師大耳賊之下,側身躲開蹋頓揮來的鋼刀,回馬就跑,還好平時董崇為了增加自己在戰場上活命的機會,精挑細選了一匹速度極快的黃驃馬乘騎,仗著馬快,頃刻間便逃得沒影,董二軍自然也是一哄而散,將那些馬車全部留給了烏丸人。

    “二爺,等等我們。”董崇正逃命間,忽聽得背後艾金馬壯等人的聲音,回頭一看,卻見艾、馬而人領著一些敗軍趕來,還有那些郎中,也跟著艾馬二人奔來。

    “那些烏丸人跟來沒有?”董崇驚魂未定,緊張的問道。

    “沒有。”馬壯答道︰“他們只是搶我們的馬車,沒有趕來。”

    “那就好。”董崇拍著胸口慶幸道︰“東西丟了不要緊,命保住才是大事。”

    “不行啊。”莫停捶胸頓足道︰“二爺,你一定要把那些東西拿回來,尤其是那五輛馬車,如果讓烏丸人在中原把那五輛馬車里的東西打開,那中原就大禍臨頭了。”

    “沒辦法。”董崇還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厲害,攤手道︰“烏丸人太厲害,我們打不過他們,怎麼可能拿回來?”

    馬壯和艾金等人也問道︰“莫停先生,你說那些馬車一旦打開,中原就會大禍臨頭,那些馬車里究竟裝的是什麼?”

    莫停等郎中對視一眼,躲到一邊商量了一會,莫停才把董崇、艾金和馬壯等人叫到一邊,向他們說出真相道︰“二爺,二位將軍,實不相瞞,那五輛馬車之中,裝的是全是天花的病根,一旦打開,接觸到的人,都會染上絕癥天花,而且還會人傳染人,流患無窮。”

    “天花!”董崇、艾金和馬壯三人面如土色,情不自禁的退後數步,“那我們豈不是也會染上?”

    “不會,我們都不會。”莫停搖頭道︰“在出發之前,我們已經給軍隊中所有人都種了牛痘,牛痘能夠永遠預防天話,所以我們隊伍中的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董崇松了口氣,再仔細一思量,頓時明白大哥的用意,不禁暗中佩服大哥的狠毒陰險。這時那莫停繼續說道︰“本來呢,那些烏丸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全部得天花死光死絕都沒關系。可這樣一來,一是太師用天花滅絕匈奴的計劃就不能實施了,二是萬一烏丸人在中原打開了那些馬車,把天花散播到了中原,那我們大漢人就不知要死多少,我們就作大孽了。”

    聽莫停說完,董崇二話不說,馬上命令道︰“回去,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那五車東西搶回來,”受真正的董老大和康鵬的影響,紈褲無能的董崇內心深處也有一份民族自尊心。艾金和馬壯雖然還在膽戰心驚,可看到董崇那股義無返顧的神情,還是提心吊膽的跟著董崇又折回原地。

    不一刻,董崇等人回到原地,卻發現遍地都是白波軍殘缺不全的屍體,那些馬車和烏丸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雪地上僅有一行雜亂的足跡與車輪印通向東北。

    “媽呀!”最是紈褲無能的艾金指著地上的死屍尖叫道︰“烏丸人好殘忍,這些屍體居然都是被砍掉四肢,活活痛死的。”

    董崇等人仔細一看,頓時差點沒吐出來,地上那些白波殘軍的屍體居然都是被砍斷四肢的,還有一些白波軍的人還沒死透,還在地上無力的呻吟,更有一些白波軍的頭顱都被打破了,白花花的腦漿和暗紅的血流得遍地都是,地下就象一個修羅屠場,既殘酷,又惡心。

    見此情景,董崇剛才那股決死之心頓時不知飛到那里去了,只顧與眾人蹲下嘔吐,再不敢順著足跡去追。黃膽都吐光了,董崇才說道︰“不行,我們的戰斗力和烏丸人相差太大,得想辦法把東西拿回來,不能硬搶。”

    “二爺,話雖這麼說。”艾金擦去嘴角的污物說道︰“可是用什麼辦法呢?”這下眾人默然了,董崇也低頭不語,過了半晌,董崇自言自語道︰“烏丸人是走東北方向,也就是說,他們是想繞開太原,走白馬一帶返回遼東,如果我們現在去找張遼攔截,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那我們快去太原找張遼吧。”艾金趕緊說道。

    “不行。”董崇搖頭道︰“此地離太原有六百多里地,等我們找到張遼,他再調兵遣將去追,烏丸人早沒影了,抓到烏丸人的可能性極小。”

    這時,馬壯忽然說道︰“二爺,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董崇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去,去,去,你只會養牛養馬,能有什麼好主意?”

    馬壯搔搔頭,不好意思道︰“二爺還真說對了,我這主意確實是我父親以前羊牛養馬時用過的方法。”

    “哦,那你說來聽聽。”董崇來了興趣。

    “是這樣的。”馬壯說道︰“聽我父親說,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我家剛在長安開了騾馬行,因為當時長安有兩家很大的騾馬行,基本上把全長安的馬匹生意全部佔光了,尤其有一家還和我家有仇,常常欺負我家,我父親為了報仇想出一個主意,從鄉下弄來一匹患了口蹄疫的病馬,故意和幾匹難得的好馬養在一起幾天,又找人牽到和我家有仇的那家騾馬行去賣,不想另外一家恰好撞見了,也看中了那幾匹好馬,兩家之間平時也有些仇恨,為了爭奪那幾匹還沒發病的好馬斗氣,把價錢抬得好高,最後我父親故意出去打圓場,讓他們一家買到一半,結果我家不僅賺到一大筆錢,還讓當時長安最大的兩家騾馬行的馬匹都染上了口蹄疫,我家乘機搶了他們兩家的生意。”

    最後,馬壯說道︰“二爺,我們現在的情況和我家當時的情況很象啊,何不學學我父親的主意呢?”

    “有道理。”董崇一拍大腿,“我們離太原遠,可是離匈奴人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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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二十六章 一箭雙雕

    商議一定,董崇難得果斷的收攏敗軍,翻遍所有人全身湊集錢財,好在董二軍打仗雖然不行,可偷雞摸狗攢錢財卻個個都是好手,居然湊到一筆可觀的現金,董崇又分派人手順著足跡跟蹤烏丸人行蹤,又派艾金的心腹僕人龍二帶一批人護送十名郎中到並州人口最集中的太原準備,以防萬一,董崇自己親自帶領艾、馬和莫停三人,與一批有馬的士兵快馬加鞭趕往上郡去尋找匈奴人。

    形勢緊迫,董崇等一幫紈褲子弟與不良郎中難得收起游玩之性,日夜兼程的拼命趕路,不到兩天時間,便從河西趕到了上郡東面的黃河,董崇等人正要渡河,卻發現黃河渡口已經被匈奴人控制,而且匈奴人還在肆意盤剝掠奪過往的漢民百姓,見財物就搶,見女人也是搶,稍有反抗,匈奴人就對漢人舉刀相向,屍橫遍野,到處是小孩哭女人尖叫的哀號,整個黃河渡口,變成一個人間地獄。

    見此情景,董崇等人雖然心中害怕,卻也義憤填膺,暗恨匈奴人的殘暴手段,不良郎中莫停以前本著醫家心腸,還對董卓命令他以天花禍害匈奴的事頗有些不滿,可親眼看到匈奴人對漢人的殘酷手段之後,莫停又覺得董卓的狠毒手段有道理了,心理負擔頓去。

    董崇一行人正感慨間,匈奴人發現這支一二百人的隊伍,為首的那名千夫長呼哨一聲,匈奴人放開正被欺凌漢人百姓,一起上馬,將董崇等人團團圍住,那千夫長身批獸皮,外罩一件搶來的漢人百姓布衣,打扮得不倫不類的出馬叫道︰“那些漢狗,成群結隊的來黃河渡口做什麼?快說,否則砍掉你們的狗頭。”

    艾金、馬壯等人盡皆戰戰兢兢的不敢答話,董崇硬著頭皮出馬叫道︰“我乃大漢董太師之弟董崇,奉我大哥之命,前來給左賢王送禮,商談休戰事宜。快些讓我等渡河,耽擱了左賢王的大事,一切後果由你承擔。”

    董崇這番自打他出娘胎以來最正經、最有膽氣的話博得董二軍一片叫好聲,那匈奴千夫長卻狐疑的打量董崇一番,“你們說給我王送禮?那禮物呢?沒有禮物,就是假的。”

    “禮物在半路上被烏丸人劫走了。”董崇徑直說道,又從懷里掏出康鵬寫給匈奴左賢王的信,還有自己的將符,“這是我的證明,快些領我去見左賢王,或許還可以把我們的禮物搶回來。”

    那匈奴千夫長頗識得幾個漢字,見果是漢朝太師的信,歡呼道︰“草原的勇士們,漢狗投降了,我們再不用在草原上被風吹雨淋了,可以去摟抱美麗的中原女人了!”粗魯的匈奴騎士一陣歡呼,聽到的漢人百姓卻無不垂頭喪氣,更有人淚流滿面。

    “我大哥不是投降!”董崇壯著膽子辯解道︰“是和談,兩家罷兵,讓百姓安居樂業,士兵們不用拋頭顱灑鮮血。”

    那匈奴千夫長不屑道︰“你們漢狗最是懦弱無能,只配投降,不配和談,更不配中原富饒的土地,如果你們不投降,我們神聖的左賢王就帶著我們殺到長安,殺到洛陽,殺光你們的男人,搶光你們的女人,把你們的都城用來牧馬。”言罷,匈奴騎兵發出陣陣狂笑,不屑的打量董崇帶的那幫老弱殘兵。

    董崇大怒,但又不敢發作,只是在心中狠狠道︰“胡狗,等老子把天花傳染給你們,到時候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心中詛咒之後,董崇換了一副笑臉,“這位將軍,你還是快帶我們去見你們的左賢王吧,讓烏丸人跑遠了,我大哥送你們左賢王的黃金、珠寶、絲綢和美女都便宜烏丸人了。”

    那匈奴千夫長想想也是,傲慢的轉身命令道︰“草原上的勇士們,帶上你們的財產和女人,帶這些懦弱的漢狗渡河,去見我們神聖的左賢王。”

    那千夫長一聲令下,匈奴騎兵喏然答應,黃河渡口前便又響起漢人百姓的哭喊聲,原來那些殘暴的匈奴人竟然就地屠殺漢人男人,強迫漢人婦女隨他們一起過河,至于過河後的後果,不用想也能知道了。董崇不忍看同胞被屠戮凌虐,靈機一動,靠近那匈奴千夫長低聲下氣道︰“這位將軍,這些百姓都是我大哥的子民,你看在我們的面子上,放他們一馬吧。”

    那匈奴千夫長掃了董崇一眼,不屑道︰“為什麼?我們神聖左賢王說了,你們漢狗人太多,多殺一些才好。”

    董崇強忍怒火,將裝著全部收集來的錢財的包裹遞給那匈奴千夫長,陪笑道︰“將軍,這點小意思請收下,放了他們吧。”

    那匈奴千夫長打開一看,頓時大喜,又下命令道︰“看在漢狗來投降的份上,今天放了他們吧。”那批漢人百姓才得脫大難,但匈奴人搶來的錢財等物,自然也不會還漢朝百姓的了。

    董崇等人開始還高興能救下一批漢人百姓,可過了黃河進入匈奴人肆虐的上郡一帶後,董崇等人才算真正看到人間地獄,現在的上郡一帶,真是獵野圍城邑,白骨露于野,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到處是匈奴人在奸淫擄掠,殺人放火。倘若康鵬看到了,定會後悔先取益州而不先定匈奴的戰略,後來康鵬聽董崇敘述上郡的慘相後,也落淚後悔道︰“都怪我啊,太輕視匈奴人的威脅了。”

    血濃于水,見到這等情景,董崇等一幫人雖然都是紈褲子弟和不良郎中,卻也都看得眼中幾乎噴火,如果不是顧忌自己們這點人還不夠大批匈奴人塞牙縫,這幫紈褲子弟肯定也會仗三尺劍,為民而戰。而那個匈奴千夫長還在不知廉恥的誇誇而談,“你們這些漢狗,如果不投降,就全部是這下場……”

    經過一段白骨累累的道路後,董崇等人來到上郡城中,現在的上郡城漢人百姓幾乎都被匈奴屠戮殆盡,僅留下少許年輕婦女供匈奴人淫樂,匈奴左賢王劉豹更是大搖大擺的把他的王府搬到上郡城中,每日里以殺戮漢人,強暴漢人少女為樂,罪惡滔滔。

    進城之後,董崇等人先被收去武器,全身縛綁,方才押到匈奴左賢王面前跪下。那匈奴左賢王漢名劉豹,是老匈奴王于夫羅之子,老匈奴王于夫羅死後,其弟呼廚泉繼位匈奴王,封劉豹為左賢王。和歷史上一樣,這個劉豹最是欺軟怕硬不過,先乘中原內亂之機,屢屢進犯洛陽、長安等地,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歷史上蔡文姬都被他強擄為妃,後來曹操統一北方,勢力勝過匈奴,連吃了幾個敗仗之後,劉豹又把已經個他生了兩個孩子的妻子蔡文姬交還曹操,可見其刻薄無情色厲內茬之極。

    和其他匈奴人一樣,劉豹最是喜好漢人的華衣美食、美酒與美女,董崇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摟著兩名漢人少女在飲酒作樂,旁邊還戰立有許多匈奴武士,執戈仗劍,殺氣騰騰。見董崇進來,劉豹劈頭蓋臉問道︰“你就是董卓的弟弟?投降書帶來了嗎?聽說你還給本王帶來了禮物,在那里?”

    在來之前,董崇早把要說的話準備好,因此雖然害怕,但倒也不至于緊張得無法回答。董崇信口瞎吹道︰“回左賢王,本將確實是給你帶來了許多禮物,有大把大把的黃金,無數鴿子蛋大的珍珠,比人還高的珊瑚樹,磨盤大的美玉,連大草原都可以覆蓋的綢緞,無數件漂亮溫暖的衣服,還有三十名沉魚落雁、羞花閉月的美女,皮膚比羊奶還白,比綢緞還滑。”

    那劉豹本是好色貪婪之徒,聽董崇這通瞎吹,頓時雙眼直放綠光,連聲問道︰“在那里?在那里?快帶上來與本王看。”

    “被烏丸人搶走了。”董崇換了一副表情,哭喪著臉說道︰“我們來的路上,遇見烏丸人,我大哥給大王送的禮物全部被搶走了。”

    “烏丸狗!”匈奴左賢王劉豹大怒道︰“蹋頓野狗,連本王的東西也敢搶,本王要剝了你的皮來蒙鼓,拆你的骨頭來敲鼓!”

    “大王。”董崇見魚兒上鉤,乘機煽風點火道︰“那些烏丸狗不但搶我大哥送給大王的禮物和美女,還罵大王你是草原的瘋狗,只敢咬牛羊,不敢惹野狼。他搶了本應送你的禮物和美女,你也不敢有意見。”

    這時艾金和馬壯等人又拼了,紛紛附和董崇,馬壯發揮他家的本行道︰“大王,那烏丸蹋頓狗不但罵你是草原上的野狗,還罵你是馬群中的種馬,只配和驢馬交配,不配享受美女。”

    艾金則發揮他家的商人本色,“大王,我們送你的寶物價值連城,可那烏丸狗罵你說你這輩子只適合當一個窮鬼,沒資格當富豪,只配當一生一世的窮鬼。”

    不良郎中莫停最是陰險,故意勸解劉豹道︰“大王,那些禮物雖然珍貴,可烏丸人說匈奴人遠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果真是如此,雖然烏丸人沒逃多遠,小人勸大王還是不要追了,免得白白讓大王的手下送死。”

    “媽拉個巴子!”殘暴而又頭腦簡單的匈奴左賢王劉豹氣得把面前案幾踢出老遠,大吼道︰“來人啊,點起兵馬,去給本王追殺蹋頓烏丸狗,見到就殺,一定要把本王的東西拿回來。”

    董崇等人對視偷笑,董崇又補充一句,“大王,本將已經派人跟蹤那些烏丸狗,他們是取道雁門返回烏丸,快的話,也許還來得及。”

    匈奴人全民皆兵,幾乎每天都在騎馬放箭,天天武器馬匹不離左右,集結兵力的速度遠勝其他民族,頃刻之間,竟然集結了六支千人隊,分數路去追趕烏丸蹋頓隊伍。

    待士兵都派出去後,劉豹狂怒稍歇,又問董崇道︰“你們除了給本王送禮,可將那董卓的投降書帶來?董卓不把河西到北地敬獻給本王,本王就要殺到長安去,割下他的腦袋當酒杯。”

    董崇大怒,他最恨的就是別人侮辱他大哥,強忍怒氣說道︰“大王,我大哥的意思是,大漢寸地貴若千金,莫說那麼大塊土地,就是尺土寸地,也絕不能割讓,所以我大哥請大王退回長城之北,兩家和平相處,我大哥願意以千金相謝。”全身被縛的董崇又說道︰“我懷中有我大哥給大王的書信,請大王取出觀看。”

    董崇說話雖然不失民族氣節,可他忘記一樣,在康鵬的計劃中,他那怕這麼說了,匈奴人看在厚禮的份上,也最多是把他趕回中原,不會傷害他。可如今禮物不在,董崇這麼說,匈奴人那還能放過他?當下劉豹大怒,連康鵬的書信都不看,直接怒喝道︰“來人啊,把這些漢狗拖下去抽三十馬鞭,再讓他們當馬場養馬,等董卓拿土地來換他們。”

    董崇等人嚇得魂飛魄散,可匈奴人那里理他們,先剝去他們的上好衣衫自己穿著,一頓馬鞭抽得這幫紈褲子弟和不良郎中哭爹喊娘,抽完了扔給他們也許粗糙的毛氈穿著,又把他們趕到馬場中喂馬。這些紈褲子弟和不良郎中那里吃過這些苦,個個痛得死去活來,如果不是不良郎中在旁用銀針止痛,只怕艾金等嬌生慣養的紈褲子弟要活活疼死過去。

    好不容易等匈奴人放松警惕了,見過世面的董崇安慰痛哭不止的艾金等人道︰“艾公子,馬公子,你們別怕,為防萬一,我派人通知了張遼我們的行動,只要過一段時間我們不回去,張遼就會派大軍來救我們。”

    “二爺說得有理。”不良郎中莫停也安慰道︰“只要匈奴人把那些東西搶回來,就幫我們報了大仇,我們也立下大功,吃頓苦也值得。”

    董崇等人在匈奴馬場度日如年的經過三天之後,劉豹派出去截殺烏丸的騎兵回來了,他們的兩支千人隊在長城附近堵住了烏丸的隊伍,一番廝殺下來,匈奴人奪回大約七成的馬車貨物,烏丸人折損大半,帶著少許馬車逃過白馬,進入袁紹管轄的地區,但烏丸人和匈奴人從此結下大仇,關系徹底破滅到敵對的地步。董崇能夠知道這消息,則是因為匈奴人沒有找到那些磨盤的美玉、鴿蛋大的珍珠和羞花閉月的美女,又被劉豹提去拷問,雖然董崇一口咬定磨盤的美玉和鴿蛋大的珍珠是被烏丸人帶走了,羞花閉月的美女是被烏丸人糟蹋了以後殺了,可還是被暴跳如雷的匈奴左賢王親自抽了五十馬鞭,活活痛昏過去。

    當董崇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發現艾金、馬壯和莫停正在他身邊痛哭垂淚,董崇強忍肉體疼痛笑道︰“你們別傷心,我們吃的苦值得,我親眼看到那五輛馬車中有三輛被搶回來了,而且也被打開了。”

    “真的?”艾金、馬壯等人大喜問道。

    “當然真的。”董崇點頭道,可董崇還是有些奇怪,又問莫停,“老莫,那些馬車里只有一些衣服被單,沒有什麼病根啊?”

    “二爺,這就對了。”莫停含淚道︰“二爺,那些衣服和被單都是沾過天花病人的庖漿的,只要是沒有種過牛痘的人摸到聞到,就會患上天花,而且一個人傳染十個,越來越厲害。二爺,我們成功了,替上郡的漢人百姓報仇了。”

    “哈哈,報仇了。”董崇干笑兩聲,便又雙眼翻白昏去。

    董崇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躺在骯髒惡臭的馬廊中,而是一座干淨整潔的房中,眼前出現的不光是艾金那張小白臉、滿臉橫肉的馬壯和莫停的老鼠臉,還有張遼那張嚴肅剛直的面孔。

    見董崇醒來,張遼等人激動得熱淚盈眶,艾金更是爬在董崇身上大哭,“我的二爺啊,你發高燒昏迷了半個月,我們都擔心你醒不過來了。”

    董崇嘴皮微動,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單音節,莫停趕緊說道︰“二爺,你是傷口暴裂,風邪入體,虛弱得無法說話,不過不用擔心,好生將養幾天就沒事了。”

    這時,張遼朝董崇立正,鄭重敬禮道︰“稟報二爺,太師借天花襲擊匈奴的計劃成功,短短十余天,上郡的匈奴人大部染上天花,十死七八,包括匈奴左賢王劉豹都病死軍中,我軍乘虛擊之,以少許兵力大破匈奴,已將匈奴趕過長城,若不是要讓匈奴將天花帶回草原,已將匈奴人全殲在中原。”

    董崇無聲的大笑,雙眼直放神采,張遼又笑道︰“二爺,這次不僅匈奴人倒霉,那些烏丸人也跟著倒了大霉。據細作報告,烏丸人搶走了兩車帶有天花病根的馬車,烏丸軍隊中也爆發天花,袁紹怕天花傳入中原,與烏丸人撕毀盟約,將烏丸人趕回老家去了。二爺,你這次一箭雙雕,又立下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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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二十七章 迷信女巫

   董崇等人在北方與匈奴周旋之時,益州這邊,康鵬與賈詡精心設計的離間毒計卻遇上了麻煩,開始,本來康鵬的離間毒計已經起了效果,劍閣軍民幾乎都對康鵬極為頭疼的賈龍的‘消極懼戰’戰術嗤之以鼻,賈龍威名掃地,劉瑁、劉循和張松三人都在明里暗里向劉焉送去奏章——全部要求撤換董卓軍唯一忌諱的益州軍主將賈龍!采取主動手段迎擊董卓軍。

    眾口一詞一起施壓之下,劉焉也動搖了,加上他素來忌諱賈龍功高震主,甚至撤免賈龍的公文已經草擬完畢,正要用印時,匆匆趕來的從事鄭度與費觀苦勸住劉焉,那鄭度是劉焉同鄉,跟隨劉焉已久,頗得信任,鄭度諫道︰“主公,賈老將軍久經戰陣,用兵如神,又老成持重,而董賊來勢洶洶,又兵精將勇,我軍切不可以與之野戰,唯有堅守方是上策。”

    費觀是劉璋妻舅,家族在益州頗有勢力,他也不贊成撤換賈龍。費觀諫道︰“主公,賈老將軍乃是蜀中長城,有勇有謀,豈是那消極避戰之人?益州軍只有在他統率之下,方能與董賊相抗,何況賈龍將軍在葭萌關以弱勢兵力堅守近月,董賊空有數十萬大軍也寸步難進,即使被迫撤離也設伏重創敵軍,更險些取下董賊人頭,已證明老將軍的戰術可行,乃是敵軍客星,若臨陣換帥,無異于自毀長城,只會白白便宜了那董賊。”

    兩個益州重量級人物為賈龍說話,劉焉再糊涂也不得不考慮撤換賈龍的後果,最後劉焉決定讓賈龍再擔任主將一段時間,以觀後效。劉焉剛作出決定,便被潛伏在成都的暗月組與燕子組探知,飛鴿告訴康鵬,康鵬聞信大怒,大罵道︰“鄭度小兒,費觀孺子,竟敢壞本相大事!本相誓將你們碎屍萬段!”

    呂布附和道︰“義父放心,不能誘使劉焉撤免賈龍老兒,我們就強攻,孩兒就不信,這小小的劍閣能擋住義父的四十萬雄師!”

    康鵬雖然正在氣頭上,但頭腦還是有些清醒的,劍閣關前是綿延數里的狹路棧道,兵力根本無法展開,士兵再多也是白搭,當下康鵬搖頭道︰“強攻之策只能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才能使用,眼下劍閣諸將已中為父的離間計,軍心不齊分為數派,劉焉老兒雖然暫時沒有撤換賈龍,但仍有希望,破劍閣之事,還是從敵人內部多想想辦法。”

    “太師言之有理。”賈詡奸笑道︰“劉焉老兒不過是被鄭度與費觀勸住,其實對賈龍仍然嚴加提防,否則也不會先讓張松監視賈龍,又派兩支互不統屬的劉瑁與劉循軍到劍閣協防,劉瑁就不用說了,那劉循又年少輕狂,有勇無謀,我們只要稍加挑撥,就不怕他們不在內部互相碾軋。”

    看賈詡的那幅奸笑,康鵬就明白這個三國第一毒士又想出什麼斷子絕孫的餿主意了,立即問道︰“軍師又有什麼妙計?”

    “就是賈龍的那支親兵——無當飛軍。”賈詡陰笑道︰“賈龍是犍為(PS︰現峨眉山下)人,長期駐扎犍為防御南蠻威脅,可賈龍對南蠻采取軟硬兩策,一面鎮壓南蠻襲擾益州,一面懷柔收取南蠻民心,不得不承認,賈龍干得很出色,他極得南蠻民心,南蠻人對他敬若天神,他的那支戰斗力相當出色的無當飛軍中,有小半都是南蠻的少數民族軍人就是證明。”

    “這又怎麼樣?”呂布莫名其妙道︰“南蠻離劍閣差著幾千里地,關劍閣什麼事?”

    賈詡尚未答話,卑鄙無恥的康鵬已經恍然大悟,朝賈詡豎起大拇指奸笑道︰“高,實在是高,軍師妙計,妙計!”

    “義父,軍師什麼都沒說啊?”呂布更是糊涂,急忙問道。

    康鵬大笑著拍拍呂布肩膀,“吾兒莫急,軍師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賈龍老兒極得南蠻民心,劉焉老兒又如此疑忌于他,如果有人在成都散播謠言,說賈龍要勾結南蠻造反,你說會怎麼樣?”

    “對!哈哈哈哈!”呂布仰天大笑道︰“那劉焉老兒定會撤換賈龍,我們再把得意驕狂的劉循誘出劍閣決戰,那劍閣就是我們的了。”

    見呂布長進如此,康鵬也是欣慰大笑,這時賈詡又說道︰“光是謠言,那賈龍忠義之名遠播,劉焉不一定會上當,還請太師修書一封與賈龍,信中就說答應賈龍獻出劍閣換取益州牧的請求,故意讓信被劉循截獲,那劉焉再不上當,就沒有天理了。”

    “好,好,本相這就修書送與賈老將軍。”康鵬大喜,立即去干那些傷天害理缺大德的事去了。

    “可是大雪封山,通行艱難。”樊稠提出疑議道︰“敵人又堅守地形不出,我們這仗怎麼打?”

    “樊將軍言之有理。”張濟也贊同道︰“我們不如向太師回信報告情況,太師現在比以前通情達理多了,一定會理解我們的。”

    “理解?”郭汜苦笑道︰“那請張將軍親自跑一趟向太師解釋,或許太師真能理解我們。”聽郭汜這麼說,張濟馬上把嘴閉上,他又不是不知道董老大的脾氣。

    郭汜、樊稠等人聞言大驚失色,郭汜脫口叫道︰“你又要找女巫佔卜?”

    “當然。”李N渙車納袷  氐潰骸氨脅壞貌徊罰 僬講淮@慈稅。 野蚜閱錟鍇肜礎!

    “不要啊。”郭汜慘叫道︰“我們行軍打仗刀口上舔血,還相信那些干什麼?”

    樊稠也叫道︰“太師已經說過你多少次了,那些女巫是江湖騙子,巫術不過是迷信的玩意,你怎麼還信啊。”

    “不敬天地,胡說八道。”李N⊥返潰骸傲閱錟錕閃榱耍 洗嗡檔腥嘶嶂鞫 肪 共皇撬抵辛恕!
    “那是她瞎貓踫上死耗子……”

    待一柱香燒完,那龍言女巫立即雙手舉起龜殼,大聲念那些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咒語,忽又將龜殼投入火盆之中,大帳之中頓時充滿焦臭味,頃刻之間,龜殼發出輕微的炸裂聲,那龍言女巫迅速用火鉗取出燒裂的龜殼。

    “龍言娘娘,卦凶吉如何?”李徶眑J實饋br />
    那龍言女巫細看龜殼,面如難色,為難道︰“將軍,大凶,不適進兵,進則不吉。”郭汜等人大怒,紛紛唾罵那龍言女巫,“我等奉太師進軍,你竟敢說我軍進則不吉?”

    第四寨,大凶……第五寨……第……九柱香燒完,龍言女巫已經跳不動了,那龍言女巫擦去粉面上香汗,偷眼看郭汜樊稠等人,見他們臉色鐵青,雙手按劍,龍言女巫心中大慌,忽然靈機一動道︰“將軍,上天警示,將軍不管進攻沓中九寨中的任何一寨都不吉利,並不表示將軍不應進攻,將軍還有其他路線可以進攻。”

   
    那龍言女巫信口雌黃道︰“請將軍取山川地理圖來,本仙女再行法請上天告知將軍進軍路線。”

    不一刻,地圖取來,那龍言女巫也跳不動了,偷懶取一支香,在展開的地圖上念念有詞,那龍言女巫本打算胡扯一條進軍路線,不料太過疲勞雙手發抖,那支香跌落地圖上,那燃燒著的香頭便在地圖上畫出一條長長的焦痕。

    在那個時代,地圖是相當寶貴的,損毀地圖是要犯軍法的,情急之中,那龍言女巫大叫道︰“出來了,上天指引給將軍的進軍路線!”

    眾人湊上去細看那焦痕,卻發現那焦痕是一道陰平通往江油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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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心中有路

、“妖女,胡說八道!”看到地圖上那道焦痕,郭汜大怒拔劍,喝罵那龍言女巫道:“陰平至江油之間全是崇山峻嶺,那裡來的進軍道路?妖言惑衆,受死!”

“娘呀!將軍救命呀!”那龍言女巫尖叫一聲,慌忙躲到李傕身後,大哭道:“將軍,那確實是上天指引給你進軍的道路,你如果照辦,就一定能大獲全功。”

“我讓你妖言惑衆!”郭汜聞言更是大怒,揮劍斜劈那龍言女巫,李傕趕緊拔劍架開,救出自己的情人兼人生指導師,喝道:“郭汜,她是我的人,你竟敢殺她?”

郭汜怒罵道:“李傕,你簡直糊塗透頂,那妖女胡說八道一通,你也相信,那陰平至江油之根本無路,七百多裡地荒無人煙,你如何進兵?快讓我殺了這個動搖軍心的妖女!”

“將軍,我沒有妖言惑衆,那確實是上天指給你的道路。”那龍言女巫已經不敢收回說出話了,只得硬着頭皮進行堅持,又靠在李傕肩上哭得梨花帶雨,甚是惹人憐愛。


“路是人走出來的!”李傕也氣不過郭汜不經他同意就要擅殺他的人,堅持道:“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我就是要走這條路,去攻打江油!”

“你瘋了!”郭汜大吼道:“就算你瘋了我們也不陪你去送死,要去你自己去。”“好,我自己去,功勞分不得你!”爲了龍言女巫的幾句鬼話,李傕與郭汜這對同生共死的老戰友竟然反目成仇,不顧影響就在董卓軍第三軍團的大營中刀劍相見,樊稠與張濟忙過來勸解,可李傕和郭汜正在氣頭上,那裡聽得進去,只是臉紅脖子粗的對罵。

“郭汜你等着,只要打下江油,便可取棉竹直搗成都,這上天賜與我的不世功業,我一定要取。”

“做你的春秋大夢,陰平到江油之間根本沒路,就算有也只是一些羊腸小道,李傕你準備在路上活活餓死吧!”

兩名一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董卓軍悍將吵完,李傕賭氣帶上本部一萬飛熊軍,備齊糧草與鋤鑿等開山工具,又帶上龍言女巫,將第三軍團的指揮權移交給樊稠與張濟,令副將李蒙、王方向前開路,竟取孔函谷直奔陰平而去。

李傕負氣出兵,而且走的是一條死路,樊稠、張濟等人不敢怠慢,慌忙飛鴿傳書康鵬,彙報李傕軍動向,希望康鵬派人阻止。但天降大雪,信鴿速度受到影響,當信鴿飛到董卓軍大營之時,已經是李傕出發的第四天了。


“糟了!”看完樊稠等人的告急書,曾經在益州住過一段時間的法正第一個大叫道:“陰平那一帶的地形我知道,全是懸崖峭壁,密林亂石,根本無路可行,這李傕貿然帶兵進山,一萬大軍只怕有去無回。”

陳宮也怒道:“李傕好大膽,不聽偏將良言,卻聽女巫鬼話,不取沓中,卻去走那偏僻死路,一萬大軍就要白白葬送在他手中。”

就連賈詡也勸康鵬道:“太師,快派人去追回李傕,還可救回大半士卒性命,不能讓我們精心訓練出來士卒去陪李傕那個笨蛋送死啊!”

衆謀士都齊聲反對,一致都認爲李傕是在自尋死路,康鵬表面一言不發,心中卻在驚呼,“難道這是天意嗎?鄧艾偷渡陰平的奇蹟難道要應在李傕那小子身上?這也未免太巧、太不可思議了!”

沉思半晌,康鵬纔在衆謀士期盼的目光下慢慢說道:“你們都錯了,陰平有路,可通江油,也可通成都。”

董卓軍衆謀士無不大驚失色,齊問,“路在那裡?”


“路在心裡!”康鵬沉聲道:“有心就有路,李傕心中有路從陰平走到江油,只要他的心夠,就有這條路!”言罷,康鵬不顧衆謀士驚訝的神色,徑直下令道:“傳令下去,潛伏在益州江油的暗月組抽調人手趕往江油,準備接應李傕!”

風捲雪花撲人面,寒針刺骨如鈍刀,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山川河流幾乎都變成冰雕雪琢的世界,變成一片雪海,皚皚的白雪幾齊人腰,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比平常多數倍的努力,偏偏道路又都是在懸崖峭壁之上,當行進的人站立不穩、或者踩虛踩滑時,都很可能摔下山崖,跌得粉身碎骨。飛庫手打。當李傕率軍踏入陰平三天後,李傕軍將士就再也沒有看到人煙,連飛禽走獸都很少看到,茫茫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這支持刀荷槍的隊伍。

李傕並不知道康鵬已經在安排支持接應他了,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冒險之舉,三天來,部隊前進不過百里,不僅行軍需要鑿山開路、搭造橋閣方能行軍,惡劣的天氣更給董卓軍帶來許多麻煩,大雪覆蓋地面根本看出可以前進,那裡是懸崖溝渠,不時有士兵摔傷摔死,也不時有士兵被嚴寒凍傷,短短三天,已有一百多名士兵在前進途中永遠閉上眼睛,連李傕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真能到達江油,那自己的軍隊還能勝多少人,還能剩下多少戰力。


李傕不是沒想過退縮,可又想到董老大那張猙獰恐怖的肥臉,就這麼損兵折將回去將要面臨的後果,李傕又只得硬着頭皮繼續前進,並極力安慰已經出現騷動苗頭的士兵,並且描繪一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美好情景,比如打下江油抄到益州空虛的大後方,那麼就可以搶在兄弟部隊之前享受益州的金銀美女美酒之類蠱惑人心的話,藉以鼓舞士氣。

又過了五天,董卓軍已經完全深入不毛之地,連羊腸小道都看不到半條,軍隊每行進一步,都要工兵部隊搶建道路方能前進,而雪越下越大,氣候益發寒冷,嚴寒使董卓軍士兵被凍傷的更多,李傕的心也更慌,幾次都在心裡打起退堂鼓,幾乎想下令退兵。龍言女巫看出李傕的心事,也明白如果退兵空手而返,任何人都有可能活命的機會,惟獨亂言軍事的她將死無葬身之地,只有繼續前進纔有一線可活命的機會,爲了這一線可能存在的機會,龍言女巫使出渾身解數,裝神弄鬼,投懷送抱,極力鼓動李傕繼續前行。

又過了五天,大雪終於停了,但氣候卻更加寒冷,荒山野嶺又無處紮營取暖,李傕軍士兵中終於出現凍死人的情況,軍士怒氣更重,李傕硬着頭皮欺騙士兵道:“弟兄們,江油離挖們這裡已經不到百里,你們想想,到了江油,就有溫暖的被窩,漂亮的美女,香醇的美酒,熱騰騰的飯菜和暖和的火爐等着你們,你們捨得半途而廢嗎?”爲了安撫士兵,李傕又安排頗有幾分姿色的龍言女巫爲軍士求神祈福,而那龍言女巫爲了活命,也真豁出去了,竟然在冰天雪地裡僅穿着一件輕紗爲軍士跳神祈福,終於又將騷動安撫下去。

行軍十七、八天後,雪花又飄飄落下,李傕軍仍然在冰天雪地的崇山峻嶺中跋涉,江油城仍然沒有影子,而一萬董卓軍士兵已經凍死摔死一千多人,但這次沒有李傕和龍言女巫安撫,也沒有士兵再騷動鬧事了,因爲大家心中都明白,剩下的軍糧最多隻能撐十天,現在停止或者原路返回,都是死路一條,只有繼續前進,纔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到了第二十四天頭上,李傕軍的軍糧只剩兩天之用,而軍隊減員已過兩千,在他們面前,卻出現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嶺,嶺下立有一碑,李傕細看那碑,忽然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嚎叫,“兄弟們,我們到江油了,我們到江油了!這是江油縣立的碑,這裡是摩天嶺!是江油縣境,我們到了!”

“到了,到了!”死氣沉沉的李傕軍士兵驚天動地的歡呼,大部分人都激動得熱淚盈眶,更有人抱頭痛哭,天上雖然還在下着越來越大的雪,氣候還在那麼寒冷,但疲憊不堪的李傕軍士兵忽然把這些通通拋在腦後,一個個象瘋了一樣大叫。

“上山!”李傕強忍住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命令道:“翻過這座山頭,前面就是江油。”

摩天嶺的險峻遠超過李傕軍以前經過的任何一座山嶺,連戰馬都無法上去,李傕果斷下令宰殺全部戰馬,讓士兵們飽餐一頓,拋棄所有無用的物質,攀巖附藤爬上山嶺,但到了山頂,李傕軍卻無不目瞪口呆,繼而又跪地嚎啕大哭,原來山的另一側更加險峻,幾乎都是呈直角的懸崖,又都是堅硬的花崗岩石,根本無路開鑿下嶺。

“二十四天的辛苦,兩千多兄弟的性命,白白浪費了。”李傕副將李蒙哭道:“沒法下去啊,沒法下去啊。”被李蒙感染,董卓軍士兵想起路上辛苦,無不嚎啕,惋惜功敗垂成。見衆軍痛哭,李傕想到因爲自己的固執,竟然要一萬士兵陪自己送死,也是雙眼通紅,也想放聲大哭。

這時候,已經瘦得象一根竹竿的龍言女巫站出來,她在身上裹上一層毛氈,大聲說道:“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啊?山嶺無路,難道你們心中也沒有路嗎?在大雪裡走了二十多天,走了七百多裡,你們經過那麼多艱難險阻,眼前這個小小山崖難道就能攔住你們嗎?”被一個女人這麼訓斥,董卓軍將士都停止哭泣,都把目光轉向那龍言女巫。

龍言女巫理理被風吹亂的長髮,乾癟的嘴脣微動,吐出一串連男人都感到羞愧的話語,“是男人的,就象我一樣,裹上毛氈,滾下這山崖。”

被龍言女巫鼓舞,董卓軍士兵又紛紛站起來,學着她的模樣裹上毛氈,已經賭上生死的龍言女巫正要滾下山崖,李傕拉住她,淡淡道:“我是將軍,我先下。”言罷,李傕就要走近山崖,龍言女巫卻又拉住他,竟然當着衆軍的面在他乾裂的嘴脣上深情一吻。

過了良久,龍言女巫方纔放開李傕,羞紅着臉說道:“謝謝你相信我,如果我們還能繼續活下去,我一定嫁給你做小妾。”

李傕大笑,豪聲道:“什麼如果能繼續活下去?什麼做我小妾?我們一定能活下去,我也會娶你,但不是娶你做小妾,是做妻子。”

在董卓軍將士的叫好聲中,李傕大步走到山崖之旁,深吸一口氣,雙眼一閉,然後和身滾了下去,然後是龍言女巫,李蒙,王方,官級高的將領,有毛氈的士兵和身滾下,沒毛氈的士兵用繩索,攀巖登樹,一步一步慢慢爬下山崖。

“我們還活着!我們還活着!”當所有董卓軍將士都攀下摩天嶺之後,山嶺之下又響起董卓軍將士的歡呼,原來風雪也有一個好處,大片的雪花在嶺下堆積起半人多高的雪層,大大減緩了董卓軍將士落下力量,雖然也有人不幸摔死,但活着下山的董卓軍士兵,竟然還有七千人之多。

過了摩天嶺,便是地勢平坦的四川盆地,董卓軍的行進陡然加快許多,但行不數裡,天色已經全黑,同時董卓軍士兵發現前方屯有一座益州軍軍營,李傕大驚,忙派人前去打探,卻發現營門緊閉,連一個斥侯與哨所都沒有,只是聽得營中不時傳出歌舞喧譁之聲。原來益州軍大將卓膺奉賈龍之命看守陰平小道,不料那卓膺自付陰平有七百里懸崖峭壁的絕路阻隔,暗笑賈龍膽小多心,竟不在險峻之處紮寨,將大寨搬到無險可守的盆地中來,又見接連數十天降下大雪,更是肆不忌憚,每日只在寨中飲酒作樂,享受美貌歌女,還不約束士兵,致使軍紀渙散,士兵不巡邏不站崗,黑夜之中,連董卓軍已經逼到寨前都不知道。

斥侯探明益州軍大營情況之後,久經沙場的李傕嗤笑一陣,組織士兵道:“弟兄們,前面就是江油,可有一幫正在飲酒作樂的廢物攔住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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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神兵天降

如果卓膺按照賈龍的吩咐,在狹窄的山險峻處佈置設防,那麼只需佈置一二人把守險要,那麼董卓軍也不能偷渡;如果卓膺將大營紮在山道之上,佈置少許防禦工事,那麼董卓軍不要說區區七千疲憊不堪的步兵,便是有萬全副武裝的大軍,也將在天險之下被卓膺活活拖死。

但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因爲好色而丟失了葭萌關,被劉焉丟官降級還險些殺頭的卓膺心中不平衡,又認爲陰平無可通而掉以輕心,不肯到那險僻之處去吃苦,將大營搬到無險可守的盆地之中紮營,這個致命的失誤不僅給了李?徹底打亂益州軍的防守部署的機會,還將讓卓膺把自己的命都丟了。

“殺啊!”益州軍營寨的寨欄雖然堅固,但沒有了拒馬鹿角的保護,在七千經過千錘鍊的董卓軍將士面前卻象一個紙糊的玩具一樣被迅速掀翻,裝備幾乎丟光又飢寒交迫的七千董卓軍將士潮水般殺進大營,營寨裡有溫暖的火爐,有熱騰騰的飯菜,有暖和的被窩,有戰馬,有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覺的帳篷,這些正是這支董卓軍將士所需要的,在生死絕境面前,本就驍勇善戰的董卓軍將士成倍發揮了戰力,只是苦了那些可憐的益州軍,還在牀鋪上奇怪那裡來的喊殺聲,就被洶涌而進的董卓軍士兵剁去頭顱,連起身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董卓軍殺進大營之時,卓膺還在大帳之中摟着兩個歌女飲酒,欣賞歌舞,忽然聽得帳外喊殺之聲,卓膺正欲派人出去查看,一員偏將跌跌撞撞的衝進來,剛進大帳就哭喊道:“卓將軍,不好了,董卓軍,董卓軍殺進來了。”

“媽呀!”卓膺懷中的兩名歌女一起尖叫,嚇得直往卓膺懷裡躲,最近在劉焉的宣傳下,董卓軍已經成了益州人心中的魔鬼,專門吃人肉喝人血的魔鬼。

“寶貝別怕,有我呢。”卓膺先安慰懷中的美女,又訓斥那偏將道:“胡說八道!董卓軍是天兵天將嗎?從劍閣飛到這江油?一定是小股土匪騷擾,快些點起兵馬,將來犯的盜匪全部宰了。”

“將軍,不是盜匪啊。”那偏將急得大哭,“來的真是董卓軍,雖然他們的軍衣破破爛爛,但確實是玄黑色的董卓軍軍衣!”

“他們是從那裡來的?”卓膺見那副將已經急哭了,也相信了七八分,慌忙起身出營查看,可卓膺剛走出大帳,李?已經迎面殺來,“賊將受死!”李?大喝一聲,擡手便是一槍,卓膺措手不及,被李?刺中面門,當場斃命。

李?殺死卓膺,轉手又挑死卓膺副將,卓膺的親兵也被洶涌而上的董卓軍將士淹沒,李?又提槍殺入大帳中,見帳中竟有十幾名年青的歌女舞女,正在帳中驚叫躲藏,李?哈哈大笑,“別怕,本將軍不會傷害你們,但你們得給弟兄們暖被窩。”平時嚴管士兵,戰時允許軍士姦淫擄掠,董卓軍這些不成的規矩是康鵬默許的,所以李?敢抓舞女淫樂,也不用怕事後康鵬怪罪。


幸虧李?想起自己手裡兵力不多,需要抓俘虜補充兵力,及時制止部下屠殺毫無的益州軍士兵,允許敵人投降,否則卓贗的五千士兵定然會被已經殺紅了眼的董卓軍士兵屠戮得一乾二淨,饒是如此,五千益州軍能夠活着投降的也已經不到千。

當夜,李?、李蒙與王方人輪流值勤,將投降的益州軍士兵趕出帳篷,讓疲憊不堪的士兵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李?等人清點戰果,因爲卓贗是劉焉的嫡系,裝備補給比賈龍部隊要好上許多,倒也便宜了糧草輜重丟棄殆盡的李?軍,共計奪得兩千多匹戰馬,足夠李?軍使用一月的糧食,軍械武器不計其數,讓幾乎成爲叫花一樣的李?軍上下渙然一新。

見糧草充足,王方建議道:“將軍,我軍士兵過疲勞,左右現在糧草充足,不如就在這營寨中休息數日,讓士卒休整一番,恢復戰力。”

“不行。”李?搖頭道:“兵貴神速,我軍,突然出現在敵人兵力空虛的大後方,應該乘敵人措手不及的時候繼續前行,拿下成都,否則敵人反應過來,集結兵力反撲我們,我們這點人就不夠他們塞牙縫的了。”


李蒙與王方點頭,表示理解李?的意思,李?又命令道:“集結士兵,我要訓話。”

不一刻,兵力集結完備,李?登上點將臺,面對着仍然處於疲憊狀態中的董卓軍士兵與益州戰俘大聲說道:“弟兄們,我知道你們累,也知道你們想休息,可不行啊,時間不等我們,我們現在只有七千人,加上戰俘也不到一萬,這點人在益州的幾十萬大軍裡,就象往大海撒一把鹽,根本沒用,所以我們要乘敵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拿下空虛的成都。”

李?清清嗓,又大聲說道:“師賞罰分明,本將在這裡向你們保證,不管是西涼軍,還是新加入我們的益州人,只要拿下成都,本將就包你們升官發財,金、女人和土地要什麼有什麼,下半輩吃香的喝辣的,絕不食言!”最後,李?又鼓動道:“弟兄們,成都的寶庫、美女、官位在等着我們,拿出我們的速,飲馬成都!”

“飲馬成都!”被李?的描繪的美好情景鼓動,董卓軍的丘八大爺們個個血紅了眼睛,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飲馬成都!飲馬成都!飲馬成都!”就連那些益州軍俘虜也跟着大喊,在這戰火紛飛的亂世中,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命纔是真的,士兵被俘後掉轉槍頭故主也很正常,何況還有錢、女人和土地的誘惑。

當下,李?爲表決心,立即燒燬剛佔領的大營,帶上舊軍與降軍近萬人,殺氣騰騰直奔江油。正午時分,李?軍殺至江油城下,而此刻益州軍後方的江油城中還是一片歌舞昇平,絲毫沒有準備城防,連城門都沒有關閉,讓李?軍長驅入城,直奔江油駐軍軍營,將目瞪口呆中的江油守軍解除武裝,頃刻間便控制了城防。

控制城防之後,李?帶軍趕往江油府衙,不料卻撲了一個空,這時忽又聽得江油糧庫一帶有人廝殺,李?忙又帶兵趕去,卻見江油守將和十餘名益州軍士兵帶着火種正與十名黑衣人廝殺,李?大喝一聲衝上前去,將那手執火把的江油守將刺死,其他軍士也涌上去,將那十餘名企圖燒燬糧倉的益州軍士兵剁成血肉泥團。

救下糧倉之後,那十名黑衣人上來給李?行董卓軍軍禮,爲首那人道:“暗月組二十一號,攜二十二號至十號見過李將軍,恭喜將軍立下不世奇功,我等奉師之令接應將軍,已在江油等候將軍五天了。”那人又取出腰牌,“這是我等腰牌,請將軍查驗。”

“什麼?”李?又驚又喜,“師他早知道我一定能成功?”

那暗月組二十一號含笑點頭,又從懷中掏出一份公,大聲道:“大漢尚父董師鈞旨,請將軍接旨。”

李?慌忙滾鞍下馬,單膝跪下道:“末將在。”

那暗月組二十一號展開公念道:“衡將軍李?,有勇有謀,行人所不能行,偷渡陰平攻克江油,建不世奇功,特加封平南將軍,官升級,賜金幣五千,食萬戶,賞陰平侯,其餘人等,皆官升級,具有封賞。”

“謝師。”李?狂喜着道謝,同時對康鵬佩服得五體投地,偷渡陰平能夠成功,連他自己以前都沒敢想象,但康鵬竟然能夠未卜先知斷定他能夠成功,實在讓李?難以想象。當然,這也是康鵬所要的目的。

“恭喜將軍了。”那暗月組二十一號又說道:“將軍還不能休息,師的意思是,希望將軍能再接再厲,直搗成都,逼迫敵軍主力與我軍決戰。”

“那還用說?”李?跳起來大叫道:“弟兄們,準備出發,下一步,拿下涪城!”

四天之後,李?軍殺至涪城,涪城軍民認爲是神兵天降,不敢抵抗便全城投降,讓李?順利接收綿陽,也讓李?軍的部隊規模擴大到一萬二千人,至此,李?軍已是強弩之末,連續的急行軍耗光了每一名將士的體力,李?只得讓士卒休息數日,但離益州府所在地成都已不過六十里,就象刀尖一樣,隨時可以捅進益州心窩。

李?無奈的稍微擔擱,他神兵天降的消息便被快馬送到成都,送到正爲賈龍企圖造反的謠言擔心的劉焉手中,劉焉覽信大驚,慌忙召集武商議對策,武到齊之後,劉焉向衆人出示涪城告急書信,頓時滿堂大譁,無不面色發青,牙關打顫。

“諸君,數目不詳的敵人突然從天上掉下來。”劉焉愁眉苦臉的說道:“離成都僅有六十里,成都危在旦夕,可益州的二十二大軍在劍閣與沓中與敵軍對峙,剩下的四萬分佈在益州各地,一時不能集結,不消數日,敵軍逼近,成都僅有的兩萬大軍該任何抵擋?”

劉焉問計,大堂之中卻變得象墳墓一樣安靜,掉一根針在地上彷彿都能聽到,良久,從事王累方纔諫道:“主公,敵軍雖然勢大,可遠來糧草不繼,我軍只需據沱水堅城穩守,待敵人軍糧用盡,不戰可破。”

“這我也想到了。”劉焉皺眉道:“可倘若堅守不住呢?我們可是連一條退都沒有了。”王累不敢說話了,他也非常清楚益州軍與董卓軍的戰鬥力有多大。

“父親,我等不如退出成都,到南郡避難,並可借南蠻之兵,以期光復。”說這話的就是劉焉的嫡劉璋了,他最是膽小懦弱不過,一聽大軍逼進就想逃跑。

“胡說八道!”劉焉大怒,訓斥這個不爭氣的兒道:“那前線的二十二萬大軍怎麼辦?沒有後方支援糧草,全部餓死在前方嗎?”說到這裡,劉焉又恨恨道:“那南蠻蠻族與賈龍勾搭甚緊,那賈龍又甚不可靠,已有傳言說他與南蠻勾搭,要將益州獻給董賊,自領州牧,倘若傳言屬實,我等豈不是羊入虎口?”

“主公,不如抽調劍閣兵力回援?”費觀諫道。

劉焉不說話了,皺眉沉思半晌,方纔自言自語道:“好是好,可前方的兵力本就不如董賊,再抽調兵力,劍閣只怕也要危險。”

這時,張鬆之兄張肅說道:“主公,據家弟來書告知,少主勇冠軍,智勇雙全,在前方屢破董賊,只恨那賈龍掣肘,才未給董賊致命一擊。小人建議,主公將前方兵權將與少主,罷免那怯懦懼戰的賈龍,命少主立即與董賊決戰,以少主之能,定可擊破董賊主力,再收兵回川,關門打狗全殲來敵。”

張肅話音未落,費觀便連連擺手道:“不可,不可,賈老將軍的堅守之策纔是上計,我軍野戰尚遠不是董賊對手,不可決戰。再說……”費觀不敢再說了,只是心裡補充一句,“再說那劉循不過是紙上談兵的趙括,把兵權全部交給他,與將前線的十幾萬將士送上懸崖有什麼兩樣?”

張肅與費觀在大廳中僵持不下,劉焉取捨兩難,正猶豫間,傳令兵又送來劍閣的緊急書,劉焉展開一看,一張老臉頓時變得比死人的臉還蒼白,失聲道:“賈龍與南蠻兵勾結,想把劍閣獻給董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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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蜀道難 第三十章 劍閣決戰(上)

在益州眾人正在為是否抽調劍閣兵力回川抵御那股忽然出現的董卓軍時,劉焉最疼愛的長孫卻在此時給他送來了賈龍通敵試圖將劍閣獻給董卓的情報,無異于在油鍋里撒了一把鹽,一下子讓這本就緊張無比的大廳炸開了。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五天前晚上的劍閣關中,監軍張松巡視關牆時,發現一名少數民族無當飛軍戰士悄悄潛回劍閣,監軍張松出于‘職責’所在,上去盤問他出關做甚,不料那名南蠻裔無當飛軍忽然拔刀要殺張松,幸得劉焉私生子劉瑁的親兵路過,救下張松,並把那名南蠻裔無當飛軍殺成重傷,喊殺聲‘正巧’驚動了劉焉的嫡孫劉循,劉循趕來查看時,那名南蠻裔無當飛軍已經咽氣,並且從他身上搜出董卓給賈龍的回信,信上董卓同意賈龍的投降獻關之舉,並許諾加封賈龍為益州牧,加定南侯;將南中九郡封給南蠻王孟獲,願意殺馬為盟,永不相犯。

    劉循與張松見信後大驚,張松立即提議暫時不能張揚此事並找劉瑁前來商量,劉循不疑有他,同意了張松的提議,命人將那具屍首偷偷掩埋,並悄悄找來劉瑁,三人一合計,決定一邊快馬通知劉焉,一邊拿出劉循等人臨行時劉焉交給他的密令,背著賈龍召集益州眾將出示劉焉密令,宣布由劉循自己代理軍權,先行架空賈龍,現在的劍閣關中,賈龍能實際控制的軍隊,僅僅只有三千無當飛軍與張任的少許敗軍了。

    “賈龍老兒,安敢如此?”劉焉又驚又怒,氣得臉色鐵青,全身顫抖不止,大罵道︰“本公早就知道,他還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這次借口抵御董卓,從本公手中騙走兵權,不過是想借機報復本公而已。”

    “主公,不可中計。”益州從事王累趕緊起身諫道︰“此必是董賊的離間計,目的是挑撥主公與賈老將軍的關系,賈老將軍公忠體國,對主公更是忠心耿耿,他若要圖益州,數年之前,益州府縣、兵馬與錢糧九成已歸他統屬,而主公仍然遠在南陽駐歇,他只需登高一呼,益州便屬他所有,但賈老將軍仍然將主公接到益州接任州牧,自己返回犍為駐扎,試問天下古往今來,如此忠臣那里去尋?”

    “從事大人此言差矣。”張肅譏笑道︰“從事認為這信是董賊的離間計,試問大人,那董賊怎知那封書信定然會被鄙弟發現?董賊又怎知那封書信定然會被少主與三公子截獲?難道從事大人認為,少主、三公子與我兄弟三人都是與董賊勾結,一起陷害那賈龍嗎?”

    “我不是那意思。”王累趕緊解釋道,王累也想不通,為什麼劉循、劉瑁和張松會一起作出對賈龍不利的供詞,如果說三人都投靠了董卓,與董卓聯手陷害賈龍,那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聽著王累與張肅在那里爭辯,劉焉心亂如麻,他也明白賈龍在軍中的分量,更妒恨賈龍那些不世奇功,早就想把這個比自己更得益州民心的賈龍除掉,只是這次董卓入侵,舍不得丟掉益州土皇帝寶座的劉焉才被迫重新起用賈龍,而如今種種情報都表明,賈龍這次新出山,並不是單單抵抗董卓入侵那麼簡單,還有更大的野心。此刻在劉焉心中,早就把賈龍砍成千八百塊了,只是頭疼一樣,如果撤換了賈龍,誰能有資格、有能力來接替他的帥位?

    忽然間,劉循英勇的身形映入劉焉腦海,以前在益州時,劉循就是益州第一武將,熟讀兵法韜略,談論起兵法戰陣常常說得久經沙場的益州老將都啞口無言,這次去劍閣之後,更是以弱勢兵力屢破強敵,若不是賈龍掣肘,只怕已經取下董卓的肥頭。如果讓劉循接替賈龍,或許可以完全擊潰董卓主力,及時回援成都。

    劉焉盤算一定,正要下令,信使又快馬送來兩封書信,一封是劉循、劉瑁與張松聯名奏捷,原來劉循實際控制劍閣兵權之後,僅僅一天,便又大破董卓軍,殲敵三萬余名,自家傷亡不到兩千,並再次沖破董卓軍主營,迫使董卓軍又撤軍四十里。而另一封則是賈龍的,賈龍先向劉焉報告,益州眾將不聽他的命令,擅自帶軍與劉循出戰,致使損兵折將達八千余人,僅殺敵不到一千五,又表示自己的擔心,認為董卓的所謂撤退不過是詐敗,目的是誘使自軍與董卓軍決戰,而且董卓軍新撤退的那四十里地都是狹長的窄道,于自軍進攻不利,容易被董卓軍攔腰截斷,所以賈龍想向劉焉請求一道死命令,讓賈龍自己約束劍閣所有兵將,再不能主動出戰了。

    “世上竟有人無恥至此?世上竟有人陰險歹毒至此?”看完兩封來信之後,劉焉對天嚎叫一番,對賈龍的無恥陰險表示極大憤慨。

    益州眾人還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劉焉起身下令道︰“傳本公的命令與劍閣大軍,命劉循正式接任三軍主帥,劉瑁為副帥,張松升任行軍參謀,加軍師餃,即日與董賊決戰,破敵後立即回援成都。”

    王累大驚,忙想阻止,可劉焉又繼續說道︰“賈龍賣主求榮,通敵賣國,本該腰斬示眾,念在他以前的功勞上,賜死!”

    四天之後,劉焉的命令被緊急送到劉循等人手中,劉循又喜又驚,忙召來張松與最近關系已經與他緩和許多的劉瑁商議,二人閱信之後,劉循開門見山道︰“現在的情勢已經很危急,一支不知從那里冒出來的敵軍忽然出現在我們後方,成都危在旦夕,我們必須立即與董賊主力決戰,只有消滅董賊主力,才能騰出手來救援成都,所以,本帥決定與董賊下戰書,約定兩日後決戰,一舉破敵,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劉瑁和張松偷偷鬼鬼祟祟的對視一眼,張松先拍馬屁道︰“少主好計謀,那董賊連敗數陣,需要打一個勝仗來鼓舞士氣,少主約他決戰,他定然同意。”

    劉瑁卻心情復雜,他心中明白,董卓費了這麼多力氣的種種布置,就是要誘使益州軍主力與他決戰,而劉循的這個決定,不知將讓多少益州將士送掉性命,此刻的劉瑁心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為了我的一己之私和榮華富貴,值得讓這麼多無辜的將士送命嗎?

    劉瑁正猶豫間,劉循已經不悅道︰“叔父,難道你覺得本帥的決定不對嗎?”

    看著劉循那張囂張跋扈的臉,劉瑁下定決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己現在就算提醒劉循,劉循也不一定聽從,更何況就算益州保住了,自己不是毒發身亡,也要在這個張狂的佷子羞辱下窩囊一輩子,不如賭上一把!想到這里,劉循一咬牙,強作笑顏道︰“賢佷誤會了,愚叔只是在想該如何為賢佷慶功,故而失神。”

    劉循大喜而笑,張松也換下平時他那副持才傲物臉皮,換上一張卑微阿諛的笑臉,劉瑁也是傻乎乎的干笑,三人決定決戰日期之後,劉循當即親自修下戰書,命人送往董卓軍大營,又將話題轉移到如何弄死賈龍的方法上來。

    “少主,小人有一計,定可讓那賈龍與他的黨羽束手伏法。”一聽要對付自己最痛恨的賈龍,張松馬上來精神,提議道︰“請少主今晚便設下宴席,在席間埋伏刀斧手,邀請眾將,待眾人入席之後,少主就當堂宣讀主公命令,界時刀斧手一起涌上,將賈龍與李權砍成肉泥,賈龍一死,無當飛軍群龍無首,便土崩瓦解了。”

    劉循聞計大喜,立即派人去安排,當夜,劉循在劍閣大堂設宴,邀請諸將赴宴飲酒,賈龍不疑有詐,攜心腹大將李權一同前往,酒過三巡之後,劉循偷偷對劉瑁使個眼色,劉瑁點頭答應,起身去布置刀斧手,不料他二人的小動作被賈龍愛徒張任發現,張任也借口入廁,離席偷偷跟去。

    張任跟蹤劉瑁到大廳側面的花廊,發現花廊之中竟然埋伏有數十名刀斧手,張任大驚,忙伏地爬至花廊之下,借樹木的掩護偷聽劉瑁的話,只聽那劉瑁低聲說道︰“你們聽好,呆會少主念完詔書,你們就一起涌上,只管去砍那賈龍與李權,還有那張任,也一並砍死,不得有誤。”

    聽到這些話,張任如遭雷擊,半天才清醒過來,當下再不遲疑,立即潛出劍閣大堂,火速召集一隊老師賈龍的親兵無當飛軍,提刀持槍趕往大堂。張任再次返回大堂時,只見諸將已經拜倒在地,而劉循正拿著一封公文在搖頭晃腦的念道︰“飛庫整理。賈龍通敵賣主,罪當不赦,著即賜死!賈龍同黨,也即處死。”

    劉循話音未落,賈龍已經大叫冤枉,李權更是氣得雙眼赤紅,已經把劍拔了出來,這時花廊之旁已經沖出埋伏的刀斧手,張任見情勢危急,顧不得其他的了,忽發一聲喊,帶頭沖進大廳,劉循措手不及,被張任一把抓住,緊接著張任的劍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無當飛軍一起涌進,將刀斧手殺散,救出賈龍與李權。

    “為什麼?”張任血紅著眼楮對劉循大吼道︰“為什麼?我們師徒對主公忠心耿耿,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們?”

    此刻劉循早沒有了戰場上的威風,顫抖得象一個處在色狼群中的小女人,顫聲道︰“不關我的事,是我祖父的意思。”

    張任搶過那封公文,只看了一眼便瘋狂大笑,“哈哈哈哈……,我師傅和南蠻勾結?想把益州獻給董卓?沒有我師傅苦力支撐,董卓早就飲馬成都了,你們都是豬腦袋嗎?”

    “不關我事啊。”劉循懇求道︰“張任將軍,你快放開我,我一定向我祖父保薦你升官。”

    “呸!”張任唾道︰“如果我們師徒貪圖升官發財,早投降董卓了。”張任又轉向已經黯然落淚的賈龍道︰“師傅,主公被小人蒙蔽,企圖冤殺你我,我們不能束手待斃,我們這就把他們下獄,先堅守住劍閣,再設法向主公解釋。”

    賈龍垂淚搖頭,“不用了,早在主公入主益州那一天開始,我就猜到我將有這個下場,只是沒想到,強敵未退,主公就要下手了。”

    “師傅!”張任剁腳叫道︰“益州除了你,誰能擋得住董賊的大軍?如果他劉循統帥軍馬,不過是將十幾萬益州兒郎送到董賊的屠刀之下罷了,你不為了自己著想,也要為了益州的百姓們著想啊!”

    “老將軍,張將軍言之有理啊。”李權也勸賈龍道,可賈龍只是垂淚搖頭,心如刀絞,卻不言語半聲。正僵持間,廳外忽然有涌來許多軍士,將賈龍等人與無當飛軍團團包圍,原來是有的益州將領見形勢混亂,悄悄溜出大廳召來大軍,瞬間將大廳包圍,眼看就是內訌的局面。

    賈龍明白,自己如果再不做決定,益州軍馬上就要手足相殘,只能白白便宜了董卓。賈龍稍作思索,收淚沉聲道︰“少主,賈龍決無反心,天地可表,但主公與少主既然誤會,賈龍也無顏再呆在軍中,但賈龍也不能冤死,只是帶無當飛軍離開劍閣,用時間來證明賈龍的清白。”賈龍是這麼考慮的,自己如果堅持要留在劍閣,不但性命難保,劍閣也將形成內訌,敵人只管過來接收就行了。看眼下的局勢,劍閣是很難保住了,不如帶無當飛軍離,保留最後一絲力量,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

    言罷,賈龍又吩咐張任道︰“任兒,只要少主讓我們平安出關,你就不要傷害他。”張任點頭答應,劉循更是高興,連連答應道︰“好,好,既然老將軍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就請到我祖父面前辯解。你們聽著,不許傷害老將軍等人。”劉循又在心里補充一句,免得他們先傷害我。

    當下,張任舉劍架住劉循,與賈龍等人在益州軍的虎視耽耽中緩緩退出大堂,又召集所有無當飛軍,往南面退出劍閣,當所有無當飛軍都撤出劍閣之後,賈龍、李權與張任三人才最後退出,在關門前,賈龍嘆氣道︰“任兒,放開少主吧,我們走。”

    “不。”張任搖頭道︰“師傅,我不能走,一是我要拖住他們,否則他們肯定會追擊你們;二來我再走了,我們師徒的不白之冤就永遠不能清洗,我要留下來,去成都到主公面前辯解。”

    “胡鬧!”賈龍斥道︰“你如果留下了,他們能放過你?能給你到成都的機會?跟為師走吧,我們的冤屈,等以後再說。”

    “不。”張任流淚道︰“師傅,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我聽你的,今天請你聽徒兒一次,你們先走吧,我拖住他們,你們才有撤離的時間,如果我們師徒還能活著相見,徒兒再向你叩頭謝罪。”

    寒風如刀,劍閣的夜空中又飄飄下鵝毛大雪,將賈龍與張任師徒染成兩個雪人,在張任的再三催促下,賈龍才與李權灑淚而走,臨行時,賈龍劍指劉循道︰“少主,賈龍再叫你一聲少主,如果你傷害我徒兒性命,賈龍那怕終此性命,也要取你人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劉循平時張狂的表情不見了,滿嘴的甜言蜜語,“老將軍放心,我一定把張將軍送到成都,到我祖父面前洗刷清白。”

    賈龍等人走後,過了近兩個時辰,張任見益州軍再沒有追上善于山地行軍的無當飛軍的機會,這才拋劍拜道︰“少主,得罪了。”

    那劉循理理衣衫,又換回以前那種風度翩翩且飛揚跋扈的模樣,忽然一拳打在張任小腹,頓時將張任打蹲下去,“竟敢挾持本少主,來人啊,押下去打!”

    張任在劍閣飽受折磨時,劍閣兵變的始作俑者大漢太師董老大——也就是康鵬,正在文鷺的帳中意氣風發,今天文鷺一不小心,吃了康鵬親手端來的羹湯,結果全身發熱發燙,又被康鵬得逞,文鷺雖然心有不甘,但不良神醫親手配制的春藥有誰能抵抗得了?只得咬牙忍受,被康鵬弄得筋疲力盡。

    好不容易等康鵬發泄夠了,康鵬才將文鷺摟在懷中親熱,得意道︰“美人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劍閣已經來下戰書,約定後天決戰,這回你不用保留實力了,只管拿出全部武藝,替本相斬將殺敵,等到了成都,本相就與你拜堂,正式娶你為妻。”

    “呸。”文鷺無力的唾了康鵬一口,咬牙道︰“你這狗賊,休想我嫁給你,我發過誓,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康鵬毫不在意文鷺的倔強與威脅,伏玉夠倔了吧,最後還不是乖乖的臣服在自己身下。康鵬的肥手在文鷺身上摸索著淫笑道︰“美人兒,想殺本相,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讓本相死在你肚皮的上,也一樣是殺。”

    說完,康鵬又要提槍上馬,文鷺此刻藥效已過去不少,掙扎著推開康鵬,嬌喘道︰“等等,我有一件事求你,你答應了,今天晚上我就隨便你,否則,你想都別想。”

    “什麼事?”康鵬一楞,奇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嗎?你居然也會求我?說吧,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文鷺幽幽的低聲道︰“今天我聽軍中人說,荊州大將文聘的屍體被你懸掛在咸陽城門上示眾,如今已經是一具干屍了,你還沒讓他入土,他對我有恩,我求你,讓他入土為安吧。”

    “好。”康鵬不疑有他,隨口答應道︰“我明天就下令,讓人把他風光大葬,誰叫他對我老婆有恩呢?”文聘的屍體對康鵬唯一的用處就是震懾企圖盜竊高產良種的諸侯,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康鵬樂得做個順水人情討好這還不知道名字的神秘美女,並沒有想到其他方面。

    文鷺緊閉美眸,任憑康鵬在她身上蹂躪,眼角悄悄析出淚水,文鷺心道︰“父親,你終于可以入土了,算是了了女兒的一個心願,女兒也可以放心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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