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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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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榮小榮] 公子別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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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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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8 00:30:35 |只看該作者
第159章 還一輩子

  秦府,建安伯看著林秀,咬牙道:「你說話算話,婉兒跟你走,松兒柏兒欠你的銀子,一筆勾銷!」

  林秀笑了笑,說道:「我這個人向來一言九鼎,立字據吧,立了字據,你們夫妻二人簽字畫押,我把借據給你們,你女兒我帶走,此事就算了結。」

  建安伯回到書房,取來紙筆,乾淨利落的寫了幾行字,然後夫妻二人雙雙在下方寫上名字,按下手印。

  他將那張紙遞給林秀,說道:「借據給我。」

  兩人各自交換了字據,林秀看了看,建安伯倒也沒有敢耍什麼花招,紙上寫的清清楚楚,秦松秦柏欠他一萬兩銀子,建安伯府無力償還,用秦府庶女秦婉抵債,從此以後,秦婉就是林秀的人了,和秦府再無半點關係,秦府和林秀之間的債務,也一筆勾銷。

  日後哪怕林秀後悔,也不能把秦婉還回來。

  確認無誤之後,林秀收好字據,說道:「好了,現在我們的帳已經了結了,我們來算一算另一筆帳……」

  建安伯楞了一下,問道:「還有什麼帳?」

  林秀對秦婉道:「建安伯之前說過,只要你給他們一萬兩銀子,就放你自由,你已經還了他們近七千兩,他們卻用你抵債,按照法理,這七千兩是可以要回來的,只要你一句話,清吏司就能幫你把這筆債討回來。」

  建安伯面色大變,立刻道:「這是我們秦家的事情,與你何干!」

  林秀冷笑一聲,說道:「抱歉,她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秦家的人了,而是我的人,欠她的錢,就是欠我的錢,怎麼就與我無幹了?」

  建安伯臉色發白,這紈絝,是要將他們逼到絕境啊!

  這時,一直沉默的秦婉忽然說道:「算了吧。」

  林秀看向她,問道:「你想好了,這可是近七千兩,是你這麼多年,辛辛苦苦賺的,就這麼算了?」

  秦婉點頭:「算了。」

  見她似乎是決定了,林秀也沒有多說什麼。

  秦婉走進一個陰暗的小房間,片刻後,收拾了一個小包袱走出來,說道:「我們走吧……」

  和林秀走出秦府的時候,她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便轉身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建安伯夫人慍怒道:「看看,看看你生的這個沒良心的傢伙,我們供她吃供她穿,把她養到這麼大,她話都不說一句,就這麼心甘情願的跟著一個外人走了,我早就看出來她是一個白眼狼!」

  建安伯也一臉陰沉,咬牙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本伯好歹也是當朝二等伯,竟然被一個紈絝如此的欺辱,我一定要在陛下那裡參他一本!」

  ……

  秦府之後發生的事情,林秀就不知道了。

  柳清風和幾名清吏司捕快,離開秦府後就回了清吏司。

  林秀和秦婉也回到了新宅子,一路之上,秦婉走在前面,他跟在秦婉身後,全程兩個人沒有半點交流。

  走到院子裡時,林秀才對秦婉說道:「很抱歉,沒有事先告訴你這件事情。」

  秦婉抬頭看著他,問道:「為什麼幫我?」

  林秀很無所謂的說道:「你可以當做是我可憐你,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愛管閒事,遇到什麼看不慣的事情,總想管一管,我看不慣秦家那兩兄弟,也看不慣你們秦家人,僅此而已。」

  秦婉淡淡道:「你最大的缺點是不是愛管閒事,是好色。」

  林秀辯解道:「我認為好色不是缺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當今陛下有二十多位妃嬪,你能說陛下好色嗎?」

  說完,他又對秦婉笑了笑,說道:「當然,也不排除我想通過這件事情來獲取你的好感,先得到你的心,進而得到你的身體,畢竟,對於一個正常且好色的男人來說,誰不想擁有秦婉呢?」

  秦婉忽然笑了,她看著林秀,挺起胸脯,揚起下巴,閉上眼睛,然後說道:「反正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現在可以對我為所欲為,想怎麼就怎麼樣。」

  林秀承認她這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很誘人。

  她做出這個動作後,無論是攬著她的腰,吻住她的唇,然後激情的深吻,還是盡情的探索她的身體,都很方便。

  但林秀並沒有感受到她的誠意。

  她如果有誠意的話,應該是在晚上把林秀叫到她的房間,關上門,脫了衣服,然後再這麼做,而不是選擇在靈音回來的時候。

  趙靈音站在門口,震驚的看著院子裡這一幕。

  秦婉在幹什麼?

  她做出那個動作是什麼意思?

  是讓林秀吻她,還是摸她的胸?

  林秀站在原地沒動。

  靈音就在門口看著,他能對秦婉做什麼?

  下一刻,秦婉睜開眼睛,看到並沒有什麼動作的林秀,說道:「你如果不想要的話,我就先回房了。」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走進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關上。

  林秀看了看走進來的靈音,想了想,說道:「靈音,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

  趙靈音瞪了他一眼,問道:「什麼事情?」

  林秀鼓起勇氣道:「你能不能搬回趙府去,我覺得你住在這裡,有些事情很不方便……」

  趙靈音冷哼一聲,說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又沒攔著你,我只是來這裡保護你的,平時你當我不存在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明知道林秀的事情她管不著,但看到他和別的女子在一起,她心裡還是會不舒服。

  非常的不舒服。

  她在這裡,秦婉都對他那樣了,她若是不在,他們晚上恐怕會睡在一起。

  趙靈音想到那個畫面就難受。

  林秀對靈音很無語,她這麼大一個人,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真的拿她當空氣,早知今日,就不同意讓她住進來了。

  好像她住進來的,也沒有徵求過他的同意。

  不再理會靈音,他看了秦婉緊閉的房門一眼,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雖然她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是心裡一定不好受。

  一定程度上,他是能體會到秦婉的痛的。

  因為他也有過類似的痛。

  秦婉的痛,更甚於他。

  ……

  夜幕降臨,林秀和趙靈音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趙靈音用手肘戳了戳林秀,瞥了眼秦婉的房間,問道:「她怎麼了?」

  秦婉今天一整天都在房間裡沒有出來,林秀和靈音吃飯,都是在外面湊合的。

  哪怕是靈音,也看出來秦婉有些不太對。

  林秀道:「我去看看她。」

  她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吃飯,林秀先是去廚房,煮了碗面,然後走到她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房門許久才打開。

  林秀走進房間,將碗筷放在桌上,對秦婉道:「你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飯,吃點東西吧,我的手藝雖然不如你,但味道應該也還可以。」

  「謝謝。」

  秦婉低聲說了一句,卻也並未動筷。

  林秀從袖中取出那張契約,放在桌上,說道:「別誤會,白天我說的都是開玩笑的,我不是可憐你,也不是饞你的身體,我只是拿你當朋友,一萬兩你可能覺得很多,但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我經常送別人幾千兩一萬兩的……」

  秦婉並未收起那契約,說道:「這一萬兩,我會慢慢還你的,在這之前,還是放在你那裡吧。」

  林秀對此倒是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秦婉這種人,是不願平白受人恩惠的,要不然,這些日子,她也不會包攬做飯和家務。

  他想了想,對秦婉說道:「不如這樣,你在這裡,就當是我聘用你了,你平日裡就做做飯,收拾收拾家裡,我每月算你一百兩銀子的工錢,這份工作包吃包住,不用再另外算租金和飯錢……」

  秦婉看了他一眼,問道:「王都哪家權貴,會給丫鬟每個月一百兩的工錢,這是養外宅,不是請丫鬟。」

  林秀無奈道:「你也不是丫鬟啊,那你自己說,多少銀子合適。」

  秦婉想了想,說道:「二兩銀子吧,大戶人家的丫鬟,也便是這個價了。」

  林秀算了算,一個月二兩,一年就是二十四兩,這一萬兩銀子,她要還四百多年……

  他搖頭道:「還是十兩吧,別家丫鬟沒你好看,也沒你做的菜好吃,每月十兩銀子並不過分,這樣算下來,用不到九十年,你就不欠我什麼了……」

  秦婉抬頭看著他,問道:「你是要讓我還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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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8 00:30:50 |只看該作者
第160章 幻之異術

  林秀看著秦婉,說道:「那你自己還說二兩銀子呢,二兩銀子一個月,你要還好幾輩子……」

  秦婉道:「我說做丫鬟還債,又沒有說,只能給你當丫鬟還債。」

  她輕輕舔了舔嘴唇,看著林秀的眼睛,問道:「除了做飯打掃之外,還可以用別的方式償還,比如……」

  林秀喉嚨動了動,忽然有一種將她撲倒,狠狠蹂躪一番的衝動。

  這一刻,他竟然分不清,是秦婉對他使用了能力,還是他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看著秦婉,問道:「比如什麼?」

  秦婉湊近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比如,幫你在幻境中實現一些夢想,不管是趙靈音,還是趙靈珺,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人,都可以哦,我每次算你十兩銀子……」

  這個女人,就知道用這種事情來誘惑他,林秀捏著她的下巴,目光極具侵略,問道:「你也可以嗎?」

  秦婉水汪汪的眼睛彎了起來,眼角的淚痣更加誘人,她吐氣如蘭,在林秀耳邊小聲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不饞我的身子嗎?」

  「騙你的。」林秀將她的下巴抬的更高了一些,說道:「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想要得到你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秦婉輕輕一笑,表情嫵媚而勾人,說道:「我的人就在你的面前,又何必要通過幻境,我說過,我現在是你的人,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的……」

  林秀低頭看著她,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便俯下身,緩緩的向她的櫻唇靠近。

  秦婉閉上眼睛,俏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縮在袖中的拳頭,卻不自覺的握緊……

  但她的嘴唇,卻沒有任何異樣。

  林秀只是給了她一個擁抱,輕聲說道:「別裝了,想哭就哭出來吧,今天晚上,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一會兒。」

  林秀察覺到懷裡的嬌軀微微一顫,雖然耳邊並未傳來什麼聲音,肩膀上卻傳來濕潤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秦婉才離開林秀的懷抱,看著他的眼睛,遺憾說道:「其實,如果你剛才想要對我做什麼,我不會反抗的。」

  林秀深吸口氣,問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秦婉嫵媚的一笑,輕輕推開他,說道:「晚了……」

  ……

  清晨,一夜未睡的林秀坐在院子裡,表情有些悵然。

  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計劃也永遠趕不上變化。

  理論上說秦婉已經是他的人了,是他用一萬兩銀子換來的,她的能力,也不急著獲取,否則遇到他更加中意的空間系,風系,或者其他厲害的能力,他就沒辦法第一時間獲得,很容易永遠的錯過機會。

  可昨天將肩膀借給秦婉,讓她靠了好一會兒,也順便嫖到了她的能力。

  剛剛晉級不久,他的能力便又滿了。

  而熟悉新能力的過程,卻並不順利。

  幻之異術,並非是製造幻術的異術。

  它只是以製造幻術而聞名,還能影響人的意識,造成精神攻擊等等,林秀昨天晚上已經偷偷試驗過了,擁有了這個能力後,他可以操控一種虛幻的力量,離開身體。

  這種能力,與念力類似,但又有所不同。

  念力是一種可以改變現實的力量,從某種程度上說,也可以稱之為引力,這種力量則是一種無形的精神力量,既不能隔空取物,也不能對現實造成任何影響。

  林秀用大黃做了些實驗,發現在不使用御獸能力的情況下,也能通過這種能力,操控大黃翻跟頭,卻不能讓大黃產生幻覺。

  至於操控人類的思維和行動,他還沒有試過。

  這時,靈音走出房間,似乎打算洗漱,林秀看了她一眼,說道:「靈音,過來幫我捏捏肩。」

  趙靈音瞥了林秀一眼,沒好氣道:「做夢,你以為我是你的丫鬟嗎?」

  林秀有些迷茫,同樣的能力,對大黃有用,怎麼對靈音就沒用了?

  不過,最終還是有一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揉捏著,秦婉道:「捏肩每次十文,還要繼續嗎?」

  雖然她的手法,不如雙雙的完美,林秀還是很享受,說道:「繼續吧。」

  片刻後,林秀又問道:「除了捏肩,還有什麼別的服務沒有?」

  秦婉道:「捶背捶腿,也是十文,洗衣服十文,收拾房間十文,洗腳五十文,如果你晚上睡不著,我可以幫你入睡,這個要五十文……」

  這個價格真的很良心了。

  洗腳按摩才十塊錢,後世可都是298、698、998起,一不小心,就奔著三五千去了。

  而且那些高端會所的姑娘們,還沒有秦婉漂亮。

  林秀繼續問道:「還有更貴的沒有?」

  秦婉湊近他耳邊,小聲道:「在幻境中牽趙靈音的手,一兩,抱她五兩,親她十兩,你若是再加銀子的話,還能做些其他的……」

  不遠處的靈音瞥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沒什麼,你快點洗漱,吃完飯我們一起去異術院。」

  林秀其實正在思考這件事情,他本以為,獲得秦婉的能力之後,就能自給自足,在幻境中為所欲為,但昨天晚上他試了一夜,卻都不得要領,根本無法進入幻境,難道說,幻之異術,只能讓別人產生幻境,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那要它何用?

  林秀試探的問秦婉道:「婉兒啊,你可以讓自己進入幻境嗎?」

  秦婉道:「製造幻境,需要以自己的意識,侵入別人的意識,你能用自己的意識侵入自己的意識嗎?」

  答案很明顯是不能。

  林秀明白了,就像是雙雙無法通過自己給自己按摩,來消除精神上的疲累,秦婉也沒辦法讓自己進入幻境,這需要一個清醒的意識,和一個被控制的意識,同一個意識,沒辦法做到既是控制者又是被控制者,這是一個悖論。

  林秀瞬間就覺得幻之異術索然無味了。

  沒有他想要的作用,還占用了一個能力的位置。

  他有些遺憾,嘀咕道:「早知道就不給靠了……」

  秦婉問道:「你說什麼?」

  林秀擺手道:「沒什麼,幻之異術很罕見,書上也沒有詳細的描寫,我就是想問問你,這個能力都有什麼作用,以免我下次遇到了和你能力一樣的人,不知道怎麼應對。」

  秦婉道:「你不會遇到的,這種能力,一百年也未必出現一個。」

  林秀道:「你就當我是好奇嘛……」

  秦婉低頭看了他一眼,還是開口道:「幻之異術,除了能讓人產生幻覺之外,還能控制人的思想……」

  林秀一邊享受著秦婉的按摩,一邊聽她講解幻之異術。

  很快的,林秀就明白,為什麼他不能指使靈音做事了。

  這個能力,是擁有操控別人心智的能力,但也不是沒有限制,準確的說,他沒有辦法控制元力比自己深厚的人,甚至也無法控制同階。

  直接控制別人的想法和行動,是幻之異術諸多用法中,最消耗元力,也是最難的一個,需要實力上的絕對壓制,才能成功。

  靈音幾年前就晉入玄階上境了,林秀才剛剛晉入不久,元力不及她,所以不會被他控制想法和行動。

  但若是控制玄階下境、黃階的異術師,或者是普通人,便要容易的多,實力相差越懸殊,控制起來便越容易。

  而製造幻術,要比控制思想容易。

  只要實力不超過自己太多,這個能力是無解的。

  秦婉可以強行製造一個幻境,除非擁有林秀一樣的火眼金睛,或者同樣是精神系能力者,否則根本逃無可逃。

  這更像是一種降維打擊。

  好在古往今來,覺醒這個能力的,也沒有幾個,而且最多只將之修行到了玄階上境,她無法影響地階以上的強者,在那些人眼中,她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當然,這並不代表幻之異術的終點就是玄階。

  類似於水,火這種能力,從古到今,覺醒的人太多太多了,其中自然有天賦出眾者,不斷的提高這種能力的上限。

  但有些能力,太過稀缺,有時候幾十上百年才會出現一個,樣本太少,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的天賦,代表不了一種能力的上限,就算是在今天,也有很多能力,因為某一個異術師的突破,而從黃階提升到玄階,或者從玄階提升到地階。

  秦婉的幻術,已經可以影響到林秀。

  說明她的實力是玄階上境,或許,她就是那個讓幻之異術晉入更高等級的人,而一旦她再有突破,地階下境,也沒有人是她的對手了。

  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建安伯那個蠢貨,根本不知道他的女兒,具有多大的潛力,縱使幻術的能力,沒辦法像那些天階能力一樣,出手便是毀天滅地的效果,但元力相差不遠的情況下,那些毀天滅地的強者,卻被她克制……

  其實對於林秀來說,獲得幻之異術的意義並不是很大。

  他最期待的能力,自己不能用,而他本來就是同階無敵的,不用幻術也能秒殺同級,獲得這個能力最大的意義,也只是為他增添一些修行速度。

  想要在幻境中為所欲為,還是要秦婉幫忙。

  他心裡有些遺憾,然後對秦婉道:「婉兒姑娘,可不可以商量點事情……」

  秦婉道:「什麼事?」

  林秀道:「在幻境中親一下就要十兩,這也太貴了,如果我包月的話,能不能便宜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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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幻境強吻

  清晨,夏皇剛剛從後宮某妃子的宮殿出來,無欲無求,內心無比寧靜,來到御書房,坐在御桌之後,隨便拿起一份奏章,翻看起來。

  這些摺子,是從各司剛剛送來的。

  雖說朝中大部分事情,各司都能自己決定,但有些事情,各司不好管,也管不了的,會送到他這裡。

  這封摺子,是建安伯彈劾一名權貴子弟的。

  夏皇對建安伯沒有一點兒印象,王都的權貴太多了,一些低等權貴,他根本記不清名字和稱號,不過這些權貴們,都有直接向他遞摺子的特權,平日裡他沒少為權貴的破事煩心。

  但這封摺子,他很感興趣。

  因為這封摺子,是建安伯彈劾林秀的。

  夏皇看完之後,笑著對朱錦招了招手,說道:「你來看看,這摺子有意思……」

  朱錦走過來,雙手接過摺子,看了看之後,忍不住道:「借債逼人,這是權貴子弟平常用來欺壓百姓的手段,居然被他用在建安伯身上了,他算是將王都紈絝的手段玩明白了……」

  話音一轉,他又說道:「不過,建安伯的女兒,的確是王都有名的美人,如果不是她是妾生的,身份低微了些,恐怕會有不少人搶著娶……」

  夏皇搖頭說道:「他好色朕能理解,但君子好色,取之有道,用這種手段,未免有些不堪……」

  朱錦面色有些古怪,說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其中還有內情。」

  夏皇來了興趣,將奏摺扔到一邊,說道:「什麼內情?」

  朱錦道:「陛下還記得賞賜給林秀的那座新宅嗎?」

  說起這個,夏皇又開始心疼起來,沒好氣道:「二十萬兩銀子呢,朕能忘記嗎?」

  朱錦乾咳一聲,然後說道:「建安伯的女兒,早就住進了那座宅子,而且她雖是權貴之女,但身世卻頗為悽慘,她的母親,只是建安伯的一個小妾,生她的時候就難產死了,她從小在建安伯府長大,受盡了建安伯夫人的打罵,經常被趕出家門,露宿街頭,直到數年前覺醒能力,被異術院發現,才破格將她招入……」

  夏皇問道:「破格,她的能力很厲害嗎?」

  朱錦道:「說強不強,說弱不弱,那只是一個玄階能力,但此女的天賦不錯,或許日後能有所突破,異術院之所以破格收下她,是因為她的能力特殊,雖不能以一敵百,但在很多時候具有大用,密偵司數次審訊他國的細作,都請她幫過忙,而且,在不久後的諸國大比中,她或許也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夏皇問道:「既然她對朝廷有大用,秦家的事情,密偵司為何不插手?」

  朱錦無奈道:「那到底是秦家的家事,密偵司不好干預,而且我們問過那姑娘,她也並不希望別人插手……」

  夏皇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才感慨道:「他倒是懂得憐香惜玉,這麼一個美人,又便宜那小子了……」

  他的語氣不無羨慕,雖然身為皇帝,掌握天下權柄,但他連見喜歡的女子都要小心翼翼,而林秀,當著小姨子的面,光明正大的養外宅,這是他怎麼都羨慕不來的……

  夏皇嘆了口氣,要不是身上還肩負著重擔,他真的想和林秀換一換。

  至於建安伯彈劾林秀的事情,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欺負一個二等伯,算什麼大事?

  只要林秀不造反,無論他做什麼事情,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王都街頭。

  林秀並不知道自己被彈劾了,他早上和靈音明河公主修行過後,先去梨花苑和彩衣溫存了一會兒,然後便來到街上。

  本以為獲得幻之異術之後,他的修行速度,馬上就會得到提升。

  但問過秦婉之後,林秀才發現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不同於其他能力,如冰火力量和飛行,剛剛得到,就能凝冰生火,飛天遁地,力大無窮,幻之異術不一樣,即便是他擁有四次覺醒的元力,也沒有立刻就能構建出幻境的能力。

  這種能力,需要練習。

  現在的他,空有元力,卻不懂技巧。

  好在他元力深厚,即便是從頭學起,所用的時間也不會很長。

  他已經問過秦婉,幻之異術應該怎麼修行。

  製造幻境,需要具有一定的想像力,在沒有任何經驗的情況下,憑空製造一個逼真的幻境,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可以先從簡單的做起。

  比如說,可以買一些故事話本,一邊看,一邊嘗試在腦海中構建書里描述的畫面,等到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別人書中的畫面構建出來,再製造屬於自己的幻境時,就能做到輕車熟路了。

  這要比直接構造幻境容易的多,畢竟,一個是自己憑空創造,一個卻有現成的可以參考,這是秦婉自己想出來的修行辦法。

  林秀在自己腦海中構建畫面,他只能是第三視角,就像看電影一樣,只不過畫面更加清晰,缺少一種身臨其境的體驗。

  秦婉為他構建的幻境,他是第一視角,如果不是他有目之異術,根本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事實上,這正是幻境的恐怖之處,它會讓人的意識沉淪其中,直至崩潰。

  很快的,林秀走進街邊的一家書鋪。

  這書鋪很大,書籍也很全,有異術和武道的基礎書籍,也有大陸各國風物誌,還有時下流行的小說話本,林秀的目的,自然是這些話本了。

  他要練習自己構建畫面的能力,自然得選最有想像力的。

  這樣才更有挑戰性。

  午時書鋪並沒有什麼人,一個在櫃檯裡面看書的掌櫃,看到有客人進來,立刻迎出來,問道:「客人要買什麼書,我們這裡的書,是王都所有書鋪里,種類最齊全的……」

  林秀問道:「最近賣的最火的話本,給我推薦幾本。」

  掌櫃的臉上露出笑容,走到一排書架前,說道:「這裡的話本,都是時下最流行的,公子可以自己看看。」

  林秀目光在書架上掃過,偶爾抽出一本書翻上幾頁。

  大夏話本盛行,題材也十分豐富,有異術天才被退婚,發憤圖強,一雪前恥的勵志故事;也有武道強者閉關十年,終入天階,回家發現女兒被夫家欺壓,一聲令下,十萬將士歸來的熱血傳奇;還有人腦洞大開,幻想未來的某天,天外生命入侵大陸,諸國強者奮勇抗敵的場面……

  林秀從這些話本中,選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幾本,像什麼《美狐奇緣》,《滿園春色》,《香閨秘史》,一看就很有想像力……

  ……

  趙靈音這幾天發現了一件讓她意外的事情。

  除了每天的修行依然刻苦之外,林秀還會抽出一部分時間來看書。

  而且他看書很認真,每看一會兒,都會閉上眼睛思考,而且臉上還會露出笑容,似乎從書中收穫不淺的樣子。

  但每當她走進他的房間,想要看看,他看的是什麼書時,他又不看書了,轉而去院子裡修行異術或者武道,書也不知道被他藏到了哪裡。

  林秀躺在房間的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終於體會到幻之異術的妙用。

  這真是一個打發時間的好能力。

  它可以在自己的腦海中,將書中的文字轉化為畫面,而構建畫面的過程,就是修行這種能力的過程。

  林秀完全可以在修行其他能力累了的時候,看看書,一邊修行,一邊娛樂。

  而且幻之異術的修行速度並不慢,介於林秀擁有的天階能力和地階能力之間,他所具備的所有能力加起來,再加上和明河公主雙修,修行速度已經是基礎的十倍。

  修行的過程很順利,就是靈音總喜歡打擾他,今天她去找趙靈珺逛街了,林秀難得的清閒下來。

  他走到秦婉房間門口,說道:「今天不在家做飯了,我要去那家麵館吃,你要一起嗎?」

  這幾天來,雖然秦婉表現的很正常,但林秀知道,她只是不將心思表現出來而已。

  帶她去吃喜歡的東西,希望她心情能好些。

  片刻後,街邊的麵館中,林秀和秦婉並肩走入,對老闆道:「來兩碗面,一碗正常,一碗麵細一些,蔥花少一些,湯多一些。」

  「好嘞。」老闆笑了笑,說道:「馬上就來。」

  煮麵的時候,他的心中,暗自感嘆。

  年輕真好,每次來吃麵,帶的都是不同的姑娘,兩人都是他店裡的常客,區別是以前他們是分開來,現在是一起來。

  兩碗熱氣騰騰的菌湯麵,很快就擺在了林秀和秦婉面前。

  此刻店內除了他們兩人,沒有別的客人,掌櫃的坐在另一張桌子旁,笑呵呵的說道:「我這小店開了十年,姑娘在這裡吃了十年的面,但每次都是一個人,今天還是第一次兩個人一起過來。」

  這句話讓林秀有些心酸。

  這家的面雖然好吃,但是接連吃十年,誰都會膩。

  秦婉可能並非喜歡吃這家的面。

  只是因為這家的面便宜。

  因為她只吃得起幾文錢一碗的面。

  秦婉已經拿起了筷子,林秀卻忽然道:「等等。」

  他從秦婉手裡奪過筷子,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兩個人碗裡的面,然後對她道:「跟我走。」

  秦婉問道:「去哪裡?」

  林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片刻後,摘月樓。

  二樓一間單獨的雅閣內,林秀對錢掌櫃道:「把你們這裡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錢掌櫃看著林秀,又看了看秦婉,問道:「林公子,你們只有兩個人,吃的完嗎?」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別問那麼多,吃不完就打包帶走,快去準備吧。」

  錢掌櫃走後,林秀看著秦婉,說道:「忽然就不想吃麵了,今天帶你嘗嘗摘月樓的飯菜,他們家的招牌菜都很不錯。」

  秦婉看了他一眼,說道:「這裡的菜太貴了,我可吃不起。」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又不用你付錢,你放心吃便是。」

  秦婉意外道:「以前的你,可是連幾文錢的面都不捨得請我,今天怎麼這麼大方了?」

  林秀道:「這可不是請你,只是我自己想吃了而已,你如果不想吃的話,可以自己回去吃麵。」

  秦婉最終還是沒有回去。

  滿滿一桌子山珍海味,兩個人都吃的很飽。

  剩下的沒有吃完的,林秀也打包帶走,送給了路邊的乞丐。

  這是他在摘月樓吃的最貴的一頓飯,平常林秀不會這麼奢侈。

  但今天,想到一碗普通的菌湯麵,她卻吃了整整十年,林秀就恨不得請她嘗遍世間的所有美味。

  回到家裡的時候,秦婉看著林秀,說道:「謝謝你請我吃這麼好吃的飯菜,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飯菜了,禮尚外來,我也請你一次吧。」

  林秀問道:「請我什麼?」

  他話音落下,便看到靈音出現在他的眼前,她對林秀露出一個從來不會在她臉上出現的笑容,然後快步走到林秀身邊,踮起腳尖,輕輕吻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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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8 00:31:20 |只看該作者
第162章 真假靈音

  異術院。

  趙靈音和林秀掌心貼著掌心,將源源不斷的寒氣送進他的體內,卻發現林秀正在直勾勾的看著她,目光中有一些從未有過的東西,忍不住問道:「你看我幹什麼?」

  「沒什麼……」

  林秀很快收回視線,不再看她。

  他還是小瞧了秦婉的能力,她所製造的幻術,已經到了真假難辨的地步。

  她居然可以在現實中製造幻影,甚至製造一個和現實一模一樣的幻境,林秀可以看穿,是因為他有目之異術,換做其他人,恐怕根本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甚至連什麼時候進入幻境都不知道。

  上次他能夠瞬間回到現實,其實不是因為目之異術,而是秦婉沒有認真。

  她若是認真起來,在不用念力的情況下,林秀也無法擺脫。

  能對抗她的,只有同一系的精神力量……

  對於她的禮尚往來,林秀只能選擇接受,或者被迫接受。

  中午的時候,林秀和靈音一起等秦婉回去做飯,三人走出宮門時,看到秦松秦柏和幾道人影在宮門口等著。

  秦松看到他們,立刻諂媚著上前,說道:「婉兒,婉兒,能不能借我一百兩銀子,他們說我要是不還錢,就打斷我一條腿,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林秀看了一眼,秦松秦柏身邊的,明顯是賭場的人。

  那些賭場,除了提供賭博場所抽成之外,其實更大的收入,來源於放貸。

  賭徒們身上帶的銀子若是輸光,還可以找賭場借,只是利率極高,九出十三歸是常規操作,比這更誇張的比比皆是,可以說只要入了此道,遲早都會以家破人亡收場。

  秦婉看著秦松,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只是斷一條腿而已,死不了的。」

  說完,她看也不看兄弟二人,徑直離去。

  秦松指著她的背影,憤怒道:「你這個無情的賤……」

  啪!

  他的話還未說完,表情忽然變得呆滯,然後抬起右手,狠狠的在自己的臉上抽了一巴掌,接著是左手,他站在原地,就這麼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抽著自己的臉,引得不少路人駐足圍觀。

  秦柏見此,嚇了一跳,驚恐的看著秦婉,說道:「你,你對大哥做了什麼……」

  秦婉看著他,漠然說道:「我和你們秦家,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了,以後最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秦柏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竟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直到秦婉的身影消失很久,秦松才停止了自己扇自己的動作,他一臉茫然,摸著火辣辣的臉,喃喃道:「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柏吞了口口水,顫聲道:「她,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他們,只是將她當成家裡的婢女,以及一個移動的錢莊。

  那個時候,她從來都不會拒絕他們討要銀子的要求。

  他們兄弟對此早已習慣。

  但這一次,秦柏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秦婉。

  直到此刻,他在意識到,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過,他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

  賭場的那幾名打手,也剛剛從那震驚的場景的回過神來,心中暗道慶幸,幸虧那女子沒有多管閒事,不然的話,在大街上抽臉的,可能就是他們自己了。

  一名刀疤臉漢子雙手環抱,冷冷的看著秦氏兄弟,說道:「說好的有人能還你們的銀子,銀子呢?」

  秦松顧不得臉上的疼了,連忙道:「三天,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我一定湊夠一百兩還給你們!」

  刀疤漢子冷笑道:「三天,三天之後又三天,我已經給過你們兩個三天了,既然你們還不了銀子,那就跟我們走吧。」

  他一揮手,身後的幾人便架起秦松秦柏兩兄弟,秦松立刻說道:「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啊,我們是建安伯的兒子,你敢對我們怎麼樣……」

  刀疤漢子冷哼一聲,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別說是建安伯的兒子,就算是建安侯,也得遵守我們的規矩。」

  以逍遙閣的背景,區區一個二等伯,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

  秦松以前也欠過賭場銀子,但那時候,秦婉都幫他們兄弟兩個擺平了,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慟哭道:「大哥,我求求你們,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刀疤漢子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呸,什麼叫放你們一條生路,我又沒打算殺你們,殺人犯法的好不好,你們這些紈絝子弟,平日裡囂張跋扈,隨意踐踏律法,視人命如草芥,就以為誰都像你們一樣,我們正經開門做生意,不做殺人放火的勾當。」

  秦松愣了一下,然後問道:「那你們抓我們幹什麼?」

  刀疤漢子看了兩兄弟一眼,說道:「我們逍遙閣也不是不講道理,你們還不起銀子,也可以為我們幹活抵債,什麼時候賺夠了那一百兩,什麼時候再放你們走。」

  聽到這些人不要他們的命,也不會打斷他的腿,秦松頓時放下了心,試探問道:「幹什麼活?」

  刀疤漢子道:「你們兩個細皮嫩肉的,長得也算周正,又是親兄弟,也算是稀罕貨,這樣吧,你們兄弟兩個一起,伺候五次客人,這一百兩銀子,就算你們還請了……」

  「伺候……客人?」秦松秦柏兄弟臉色一白,屁股一緊,秦松顫聲問道:「什麼客人?」

  刀疤漢子看出了他們內心的想法,說道:「放心吧,是女客人。」

  秦松秦柏兄弟愣了。

  還有這種好事?

  平日裡他們也經常嫖娼,但那是要花銀子的,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還能賺錢……

  不多時,逍遙閣,一處小樓之內。

  秦松秦柏兄弟已經洗完了澡,身上噴了香水,他們赤裸著上身,只在腰間圍了一塊白布,滿懷期待的坐在床邊等待。

  不得不說,兩兄弟雖然惡習不少,但樣貌都很周正,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英俊。

  兩兄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喜色。

  這種場合,他們兄弟二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只不過之前,是他們給別人銀子,這一次,是別人給他們,如果早知道還能這麼賺錢,他們又何必每次都拉下臉求秦婉?

  吱呀。

  某一刻,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秦松和秦柏兩兄弟迫不及待看過去。

  然後他們臉上的表情就愣住了。

  一個女人從外面走進來。

  她比秦松秦柏兄弟矮一個頭還多,卻比他們兩個人加起來還要壯,年紀也不小,比他們的母親還大,滿頭銀髮,看到秦松和秦柏兄弟時,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秦松愣了一瞬之後,開口問道:「婆婆,你找誰?」

  那老嫗瞥了他們一眼,說道:「叫什麼婆婆,叫姐姐……」

  片刻後,小閣之內,傳來兄弟二人悽慘的聲音。

  「不,你還是打斷我的腿吧!」

  「明天,再寬限一天,明天我還你們一千兩!」

  「我賣宅子還你們還不行嗎!」

  ……

  從異術院回來的路上,林秀注意到,靈音有意的和秦婉保持距離。

  他能理解靈音的戒備。

  她們兩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她的能力更加厲害,但如果兩個人真正的比試一場,秦婉很有可能才是最後的贏家。

  出於好奇,林秀前兩天和秦婉切磋過。

  她對幻境的運用,要比林秀熟練的多,甚至已經可以在現實中製造出幾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幻影,這種幻影,林秀可以通過目之異術分辨,但沒有這種能力的人,肯定難辨真假。

  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分不清幻影攻擊和真實攻擊,也基本沒辦法和她對敵。

  這還只是最基礎的幻術。

  她可是能夠將人直接拉入一個全新的幻境的,那時候,她的對手看到的,全都是虛幻的場景,根本無法回到現實,自然也會不戰而敗。

  今天的秦婉,給林秀的感覺全然不同。:.

  以前的她,擁有太多的身份,但現在,她就只是秦婉了。

  靈音吃完飯,就出門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林秀走到院子裡,對秦婉說道:「他們如果再糾纏你,你就告訴我,我會讓他長長記性的。」

  雖說有契約在手,但建安伯一家,從老到小,都不像是信守承諾之人,很有可能還會再糾纏她,她若是自己動手,可能反而會留下把柄。

  秦婉目光悠悠的看著他,說道:「你對我這麼好,我都不忍心再收你銀子了。」

  林秀道:「那就別收啊……」

  秦婉搖頭道:「不行,若是不收你銀子,我欠你的那一萬兩,真的要還到下輩子了,不如,我每天幫你實現一次願望,這樣三年就能還清,每天三次的話,只需一年……」

  林秀看著又出現在他身旁的靈音,對秦婉無語道:「哪有你這樣強買強賣的……」

  他習慣性的牽起靈音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

  林秀愣了一下,幻境中的靈音,怎麼會有溫度的?

  他緩緩望向秦婉,發現秦婉也愣住了。

  林秀再次轉過頭,捧著靈音的手,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幫你看看手相,我看手相可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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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勢均力敵

  院子裡,林秀輕握靈音的手,解釋道:「這一條是事業線,你的事業線很長,也很連續,說明你在異術上會有很高的成就,這一條是感情線,你的感情線也很好,以後一定會遇到一段美好的姻緣,和喜歡的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趙靈音甩開他的手,說道:「少拿你騙女孩子的招數來騙我。」

  秦婉卻對林秀伸出手,說道:「你會看手相啊,那你也幫我看看吧。」

  趙靈音瞥了她一眼,這個愚蠢的女人,難道看不出來,這是林秀的計謀嗎?

  他的心思,又怎麼可能瞞過她?

  他先是借著給自己看手相,來勾起秦婉的好奇,從而讓她主動上鉤,這樣他就可以趁機摸她的手,這麼明顯的陷阱,她還是閉著眼睛跳進去了。

  林秀握住秦婉的手,感謝她的及時解圍。

  靈音肯定會以為,他是在通過她套路秦婉,事實上,是秦婉以身入局,打消她對他的懷疑。

  這一波,靈音在第二層,秦婉在第五層。

  秦婉的手,和靈音的手,觸感截然不同。

  靈音的手是光滑細膩的,摸她的手,就像是在摸上好的錦緞,秦婉的手,雖然更加白皙修長,皮膚卻很粗糙,這是因為她經常幹活的緣故……

  做飯,洗衣,洗碗,打掃,經常做這些粗活的人,怎麼可能擁有一雙光滑細膩的手?

  林秀看著秦婉的掌紋,說道:「這一條是命運線,這條線前面起伏不定,中間和後面平順無比,預示著你二十歲之前,命運坎坷,多遭磨難,之後則會一帆風順,福祿雙全……」

  秦婉微微一笑,說道:「我不問命運,問姻緣。」

  「姻緣嘛……」林秀也笑了笑,說道:「姻緣這種事情,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遇到喜歡的人,不妨主動一些,大膽一些,姻緣自會找上來……」

  趙靈音聽的奇怪,怎麼同樣是姻緣,林秀對她和秦婉說的話卻不一樣?

  她們的姻緣線也差不多啊……

  秦婉幽幽的看著林秀,說道:「兩個人的事情,不能總是讓一個人主動,另一個人也要動一動,你說呢?」

  林秀看了秦婉一眼,她是主動過兩次,但那兩次,卻根本不能算。

  第一次是當著靈音的面,他想動不能動。

  第二次是她被親生父親用來抵債,心中正傷心難過,那個時候他要是趁虛而入,豈不是真的成了禽獸了?

  後來他要主動的時候,她卻退後了。

  這個女人將忽冷忽熱,欲拒還迎的手段,用到了爐火純青。

  饒是林秀懂很多女子的心,也猜不透秦婉的心思。

  他的手段對秦婉沒用,秦婉的手段對他也沒用,還不如真誠一點,順其自然,不去刻意玩一些套路。

  趙靈音看了看秦婉,又看了看林秀,覺得他們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下午,林秀在去武道院之前,先去了太醫院。

  他修行的過程中,肉體不會感到疲累,但精神上的疲憊無法消除,他需要雙雙的幫助,進行深層次的睡眠,來將精力恢復到巔峰。

  睡醒之後,他還和雙雙聊了一會兒。

  這些天,帶著厚禮去她家拜訪的權貴不少。

  上次黃韜遇刺,被她從鬼門關救回來,讓王都的大人物們真正意識到,她的能力是有多麼強大,如果能先打下交情,以後再求人辦事,也就容易多了。

  倘若他們也遭到刺殺,命懸一線,只要沒有立刻殞命,她就能將他們救回來。

  為此,哪怕是送再重的禮也值得。

  離開太醫院,林秀問她道:「雙雙,太醫院有沒有潤手的藥膏,可以讓粗糙的皮膚變的更加滑嫩的那種。」

  雙雙道:「有是有,後宮的許多妃子都在用,但是效果沒有我用異術好,是林大哥你要用嗎,只要我摸摸你的手,一會兒就好。」

  林秀笑了笑,說道:「是我的一個朋友。」

  雙雙也沒有再細問,說道:「那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取。」

  晚上,林秀來到秦婉房間,取出一個小巧的瓷瓶,說道:「這是我從太醫院討的潤手藥膏,你塗上之後,最多十天,手上的皮膚就會變好。」

  今天為她看手相的時候,林秀就注意到秦婉的手了。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連阿珂那樣的江湖女子,都希望擁有毫無瑕疵的肌膚,更何況是秦婉,其實,只要讓他摸一摸她的手,不出片刻,她粗糙的手就會變的白皙細嫩,她對身體上任何地方的皮膚或者疤痕不滿意,都可以通過這種方式。

  但在她面前,林秀還不想暴露這種能力。

  他需要一個藉口掩飾掩飾。

  他打開瓷瓶,說道:「這種藥膏只是塗抹的話,效用不大,還要配合獨特的按摩手法,舒經活絡,促進藥力的吸收,你要試試嗎?」

  秦婉沒有說什麼,只是坐在桌前,乖乖的伸出雙手。

  林秀用手指勾了些藥膏,均勻的塗抹在她的手心和手背,裝模作樣的在她手上按摩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好了。」

  秦婉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驚奇道:「好像真的變好了。」

  林秀道:「當然,這是太醫院的珍品,連後宮的妃子們都在用,每天晚上我幫你塗一塗,很快你的手就能恢復正常。」

  秦婉打量了一會兒自己的雙手,又看向林秀,問道:「這藥膏一定很貴吧,我豈不是又欠你許多銀子?」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這是朋友送的,沒花錢。」

  「那就是欠你人情了……」秦婉道:「錢債易償,情債難還,銀子我好還你,人情卻並不好還,再這樣下去,我只會欠你越來越多。」

  她看著林秀,忽然站起身,解開了他的腰帶。

  林秀吃驚道:「舉手之勞而已,不用這樣,真的不用這樣……」

  秦婉抬頭瞥了他一眼,說道:「這件衣服的衣袖有些髒了,我脫下來明天幫你洗洗,你想到哪裡去了?」

  林秀啞口無言,意識到又被她秀了。

  這個女人才是調情和曖昧的高手,不過林秀並沒有生出什麼挫敗感,反而被她挑起了興趣,有難度,才有挑戰。

  秦婉自然不簡單,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至於誰技高一籌,讓對方先淪陷,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林秀微微一笑,看著秦婉,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幫我洗衣服,也不用把自己當丫鬟,是我讓你沒有了家,理應賠你一個家,以後,你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秦婉悠悠說道:「女主人……,我不過是欠了你一萬兩,你就要我以身相許嗎?」

  林秀道:「以身相許有什麼不好,欠我的銀子不用還了,連家裡的錢都可以交給你保管,怎麼樣,考慮考慮?」

  「考慮個屁!」

  門口的靈音替秦婉給出了答案,從剛才開始,她就在門外聽著了,聽到這句話,終於忍不住走進來,拽著林秀的手腕,將他強行拖到院子裡,沒好氣的說道:「你能不能長點出息,不要見到長得好看的就管不住自己,能不能把心思用在修行上,走,和我去練槍!」

  林秀每天晚上都會練槍,但靈音,顯然沒有多餘的精力。

  一個時辰後,看到趴在石桌上睡著了的靈音,林秀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走過去,將她抱起來,放在她自己房間的床上。

  幫她蓋好被子,林秀才無聲無息的離開。

  第二天一早,林秀剛剛起床,就看到秦婉坐在院子裡洗衣服,這讓他恍惚了片刻,如果早些遇到一個願意為他洗衣做飯的女子,應該也不會有現在的林秀。

  忽然間,林秀發現秦婉一隻手輕捂小腹,眉間有些痛楚。

  林秀意識到了什麼,快步上前,將她手裡的衣服扔回木盆,說道:「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衣服放著我來洗。」

  秦婉道:「我沒有不舒服。」

  林秀不由分說的將她拽起來,說道:「別逞強了,最近幾天,你最好不要碰水,不然會更痛。」

  秦婉臉色一紅,卻沒有再說什麼了。

  將秦婉送回房間,讓她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林秀又去廚房,為她煮了碗紅糖水,送到她的房間,說道:「喝吧,特殊的時候,喝紅糖水有好處,用不用我餵你?」

  秦婉自己拿起勺子,說道:「不用。」

  溫熱的紅糖水入喉,暖意似乎沖淡了身體的痛楚,甜味也甜到了她的心裡。

  不多時,林秀又找來一個熱水袋,裡面灌滿熱水,外面包裹了一層絨布,他將之塞進秦婉的被窩,說道:「用這個捂一捂,應該會好受些。」

  秦婉將熱水袋放在小腹的位置,一種暖意很快傳遍全身,但更覺溫暖的,是她的心。

  秦婉目光有些游移,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關懷。

  原來被人關懷和照顧,是這種感覺。

  她看著林秀,忽而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綻放出笑顏,以她用過的勺子,盛了一勺糖水,送到林秀嘴邊,說道:「你也喝一口……」

  「好啊。」林秀張開嘴,秦婉將那一勺糖水送進他的口中,兩人目光對視,然後相視一笑。

  這一場攻勢,雙方勢均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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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內鬼

  秦婉這幾天是特殊時期,林秀對她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

  不讓她碰涼水,所有的活都不讓她干,加了薑片的紅糖水早晚各一杯,熱水袋每天十二個時辰都是最合適的溫度,還親手給她燉了紅棗枸杞銀耳羹。

  不過,即便林秀做了這麼多,她的痛苦,好像並沒有減輕多少。

  平日裡比誰都堅強的秦婉,現在卻只能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額頭冷汗直冒,臉色蒼白如紙。

  看來再堅強的女人,也難過這一關。

  雙雙除外。

  作為女子,她實在是太幸福了。

  秦婉的樣子,連靈音都被嚇到了,她每個月的症狀雖然比秦婉好一些,可偶爾痛起來,也會要死要活。

  林秀差點以為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看著秦婉,問道:「以前也會這麼痛苦嗎?」

  秦婉咬牙道:「這次已經好多了。」

  林秀沒有體會過這種痛,但他知道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他猶豫片刻,問道:「要不,我幫你推拿試試,我和太醫院的朋友學過,應該會有些效果……」

  說完,他又補充道:「只是隔著衣服推拿腰部,你趴著就可以。」

  趙靈音詫異道:「你怎麼什麼都會?」

  林秀道:「行走江湖,技多不壓身,現在不就用到了嗎?」

  秦婉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她換成趴著的姿勢,說道:「不管有沒有用,先試試吧。」

  雖然她穿著衣服,但這個姿勢,還是極具誘惑。

  用這個世界人們普遍的評判標準,秦婉是那種「好生養」的類型,即好生好養,這需要豐滿的臀部和胸部,所以「好生養」這三個字,其實是對女子身材的極高評價。

  秦婉還在遭受折磨,林秀沒空想這些,他像模像樣的將雙手搓熱,隔著衣服,放在了她的腰上。

  趙靈音盯著林秀的手,發現他的手始終在那一小部分區域活動,臉上也表情也很認真,心中詫異,難道他真的懂這個?

  很快,秦婉就給了她答案。

  隨著林秀的推拿,秦婉蒼白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臉上的痛楚也逐漸消失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美目中綻放出光芒,說道:「真的不痛了……」

  林秀收回手,說道:「當然會有效果,你以為我是要占你便宜嗎?」

  秦婉舒服的趴在床上, 說道:「不要停,再推一會吧……」

  「都好了還推什麼推……」趙靈音抓起林秀的手腕,說道:「時間不早了,還要去異術院修行呢, 要是去晚了,明河公主又該囉嗦了。」

  秦婉從床上坐起來,感慨說道:「就憑這一手,哪個女人嫁給你,真的是享福了。」

  說完,她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沒關係,你沒事了就好,我和靈音先去異術院了。」

  秦婉點了點頭,又道:「你今天想吃什麼,我一會兒去買菜。」

  林秀想了想,說道:「豆腐,排骨,再買條魚吧,等我回來再殺……」

  片刻後,趙靈音和林秀走在街上,腦海中想著別的事情。

  林秀會在秦婉不舒服的時候,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秦婉也會為他洗衣做飯,他們兩個,才像是真正的夫妻。

  如果姐姐那天晚上沒有離開,被他這麼寵著的,應該就是姐姐了吧?

  她那麼孤獨,如果有一個人陪著,該有多好。

  對於修行,他們也是一樣的刻苦,就連天賦也相差不多,他們本來應該是最般配的一對,如今卻只能越走越遠。

  想到這裡,她便悠悠的嘆了口氣。

  或許,他想要的,是秦婉那樣的妻子吧。

  林秀看了靈音一眼,說道:「你嘆什麼氣,我剛才可不是為了占便宜,你也看到了,我的推拿是真的有用……」

  趙靈音看向林秀,問道:「你喜歡秦婉嗎?」

  林秀道:「當然,誰不喜歡秦婉?」

  「那薛凝兒呢?」

  「也喜歡。」

  「彩衣呢?」

  「喜歡。」

  趙靈音無語道:「你就不能專一的喜歡一個人嗎?」

  林秀看著她,說道:「我的心本來是很專一的,後來它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喜歡上了不同的人……」

  ……

  經過林秀的推拿後,秦婉已經滿血復活了,吃過晚飯,林秀看著她,問道:「你以前都是怎麼熬過去的?」

  秦婉道:「忍忍就過去了,這點痛,算不了什麼。」

  林秀看著她,笑道:「以後就不用忍了。」

  秦婉莞爾一笑,對他伸出雙手,說道:「該幫我擦藥膏了。」

  給秦婉擦完潤膚膏後,林秀回到自己的房間,看到桌上有一隻鳥兒。

  他從桌旁的盒子裡取來一些鳥食,灑在桌上,嘴裡吹著某種哨子,哨音聽起來,和鳥叫極為相似。

  事實上,這正是鳥叫。

  他以前只是能聽懂鳥兒的話,獸語能力再次進化後,已經可以用獸語和它們交流了,這個能力目前有些雞肋,因為林秀本來就可以通過心靈傳音和動物交流,但說不定以後什麼情況下可以起到大用。

  自從太子病了以後,林秀就一直在關注著太子的病情。

  從這鸚鵡的口中,林秀得知太子恢復的挺不錯,今天還秘密接見了一個人。

  不過他們商談的事情,似乎很是神秘,是在密室中進行的,因此小藍並未偷聽到,這讓林秀產生了一點興趣。

  不知道太子又在籌謀什麼壞事,大晚上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有意外收穫。

  東宮。

  深夜,某殿的地下密室中,太子問身旁的宦官道:「這可是本宮從母后那裡討來的最後一些銀兩,你確定此事萬無一失?」

  那宦官道:「殿下放心,這一批神仙散,是從黑市商人手中買到的,他們的貨本來就來路不正,不敢明著銷贓,因此價格極為低廉,我們轉手之後,至少能賺五萬兩銀子。」

  太子點了點頭,隨後又道:「記得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否則,宋家和齊王,又該在朝堂上大做文章了。」

  那宦官再次道:「殿下放心,從始至終,我都沒有透露半點有關東宮的消息,他們不知道買主是誰,明天早上,這批貨就能出手。」

  太子緩緩舒了口氣,不再為此事擔憂了。

  本來以他的身份,是不會參與到這些事情中去的,神仙散的利潤雖高,但若是被外人得知,東宮參與神仙散的生意,對他的名聲有損,他多年才積攢的聲譽,不能染上任何污點。

  可上次那一夥該死的賊人,將他的寶庫盜了個精光,不僅讓他失去了晉升地階的機會,還讓他變的一窮二白,沒有了銀子,怎麼收買人心,怎麼維持東宮的運轉,無奈之下,他只好想些別的辦法。

  五萬兩銀子,對現在的他來說,毫無疑問是一筆巨款。

  太子想了想,說道:「讓人去看著那批貨,這些銀子,對本宮很重要,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任何差錯。」

  不多時,一名下人從東宮走出,繞了數條街道和小巷,才來到了位於西城的一座宅子前。

  他伸出手,在大門上緊扣三下,慢扣兩下,很快的,這宅子的大門打開,等他走進之後,又立刻關閉。

  院子裡還有幾道人影,那下人走到院子裡,首先看了看院子裡的十幾個大箱子,問道:「沒有什麼情況吧?」

  一人道:「放心吧,一切正常,明天一早,這批貨就會脫手,與我們沒有關係了,今天晚上,兩人兩人輪班值守,一個時辰換班一次。」

  他說完這句話,忽然打了個哈欠,說道:「我有些困了,先去房間眯一會兒,你們到時候找我換班。」

  說罷,他便走進一間廂房休息。

  另外幾人和回房睡覺,只留兩人在院中值守。

  沒過多久,院子值守的兩人,也覺得困意一陣陣襲來,但卻不敢睡覺,只能靠在樹上打盹,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噗通!

  有一人因為太過睏倦,身體不穩,摔倒在地上,瞬間清醒,爬起來之後,看著空空如也的院子,第一時間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才驚恐的說道:「貨呢!」

  片刻後,數道人影從房間跑出來,望著空空的院子愣神,表情驚恐至極。

  貨物呢,院子裡的貨物呢?

  不過是瞬息的功夫,那十幾箱貨物就憑空消失,難道是見鬼了不成?

  ……

  東宮。

  太子已經睡下,得到貨物失蹤的消息,赤腳便從床上跳下來,雙目圓睜,揪這那宦官的衣領,大怒道:「你說什麼,貨物丟了!」

  那宦官一臉蒼白,點頭道:「回殿下,就在剛才,似乎是有人催眠了看守貨物的幾人,盜走了貨物。」

  太子一陣眩暈,身體晃了晃,險些暈倒。

  那宦官連忙扶住他,說道:「殿下冷靜,冷靜……」

  太子胸口起伏不止,暴怒道:「五萬兩銀子,你讓本宮怎麼冷靜,不是說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嗎,為什麼貨物還是會被盜!」

  那宦官抬頭看著太子,一臉肅然的說道:「回殿下,上次密室被盜,這次貨物也被盜,都是不留一點兒痕跡,很可能還是同一夥賊人做的,他們不盜別人,偏偏盯著殿下,奴才懷疑,是殿下身邊出了內鬼……」

  黑夜中,太子和這宦官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身旁的一棵樹上,一隻藍冠鸚鵡,正在默默的注視著他們,一對綠豆般的眼睛,在黑夜中發出點點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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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誰還不是權貴了

  清晨,後宮。

  太子頂著兩個黑眼圈,前往永寧宮給皇后問安。

  他昨天一夜沒睡。

  氣的。

  上次東宮遭賊,他多年的積蓄被該死的賊人全都盜走之後,母后又給了他一萬兩銀子,他為了挽回一點損失,全都投入到了這一批神仙散中。

  結果這批神仙散,也在昨天被盜了。

  他又血虧一萬兩。

  堂堂大夏王朝的太子,竟然身無分文,說出去有誰會信,但這卻是事實。

  他恨不得將那賊人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連調查東宮的內鬼都一無所獲,他現在看誰都像內鬼。

  在去往永寧宮的路上,太子又看到了林秀,這讓他本就焦躁的內心,更加焦躁了……

  林秀遠遠的和太子打了一個招呼,說道:「太子殿下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您是一國儲君,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太子臉上硬擠出一個笑容,連話也懶得說一句,就匆匆離開。

  林秀面帶笑容,慢悠悠的向長春宮走去。

  片刻後,貴妃娘娘站在花園邊修建花枝,目光時不時看向和靈寵玩耍的林秀,不知道為什麼,小傢伙除了親近她以外,最喜歡的就是林秀。

  一人一獸,在那裡玩的不亦樂乎。

  小傢伙圍著林秀飛來飛去,不時對他「喵喵喵」的叫兩聲。

  林秀也對它回以「喵喵喵」。

  外人看來,是林秀在和靈寵玩耍,但其實是他們在交流。

  小傢伙驚訝道:「哎呀,你會說我們的話,你真的不是我們的同族嗎?」

  林秀問道:「你們族裡,有可以變成人的老虎嗎?」

  它這才恍然道:「沒有誒……」

  片刻之後,小傢伙躺在林秀懷裡,說道:「我好想父王和母后啊。」

  林秀低頭看著它,問道:「你還記得,你家在哪裡嗎?」

  貴妃娘娘曾經也想放了小傢伙,但這裡是王都,就算是放了它,它的下場也是被其他人抓到,只有留在她身邊才安全。

  小傢伙道:「是在一片很大很大的森林裡……」

  林秀嘆了口氣,指望它說出具體位置,應該是不可能了,以後他會留意一下,哪裡有和它一樣的異獸消息,送它回家,也是貴妃娘娘的心願。

  離開長春宮時,貴妃娘娘遞給林秀一個牌子,說道:「把這個牌子給彩衣,下次進宮的時候,帶上她一起。」

  貴妃娘娘和彩衣現在真的是親如姐妹。

  她每次出宮,不管去哪裡,必定是要帶上彩衣的,還將自己以前的首飾和衣服送了彩衣不少,不得不說,彩衣的能力加上性格,簡直是男女通殺。

  如果不是林秀有先見之明,向狗皇帝討了兩個密偵保護她,她恐怕會被無數的狂蜂浪蝶糾纏不清。

  梨花苑,彩衣的房間內。

  彩衣修長的雙腿緊繃併攏,玉臂交叉,無處安放,她紅臉看著林秀,問道:「這樣穿,是不是太奇怪了?」

  今天她穿的,並非常見的裙裝。

  和她平時穿的衣服相比,這件衣服沒有衣袖,而且十分貼身,穿上之後,胸部高高的聳起,腰部又有所收緊,兩邊側擺開叉,走路之時,會露出光潔的小腿,整體看來,女子身材的曲線,暴露無遺,若非林秀,她是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這麼穿的。

  這件白底青花的旗袍穿在彩衣身上,看的林秀視線捨不得移開。

  這才是適合彩衣穿的衣服,江南女子的綽約風姿,立刻就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了。

  林秀握著她的手,讓她坐在他的腿上,說道:「沒有什麼奇怪的,這件衣服,很適合你穿,我很喜歡。」

  彩衣紅著臉道:「你若喜歡,我便經常穿給你看。」

  雖然這件衣服,穿著有些羞恥,但若是穿給自己喜歡的人,也便沒什麼了。

  彩衣那動聽的聲音,說起情話來,會讓人酥到骨子裡,再加上林秀將從太子那裡得到的元晶,大都用來讓她提升修為,又耗費了數萬兩銀子,她現在已經突破玄階下境了,聲音更是勾人。

  音之異術,要覺醒四次之後,才會有質的變化,那個時候,她便可以和林秀一樣,從外界的聲音中汲取力量,修行速度,也要比現在更快。

  許久,林秀才離開梨花閣。

  穿旗袍的彩衣,實在是太具魅力了,讓他有些難以自持,起初還是坐在椅子上,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坐到了床上,再後來是躺在床上……

  彩衣和秦婉不同,秦婉說是讓他為所欲為,其實全都是套路。

  但彩衣,她是真的做好了將一切都給他的準備,對彩衣,他也的確可以為所欲為。

  之所以遲遲沒有進行最後一步,是他還在等待給她一個名分的機會,林秀打算下次見面的時候,就找趙靈珺談談這件事情。

  離開梨花閣後,林秀正要去武道院,忽而看到街道上圍了一群人,人群中有一道他很熟悉的身影。

  王都街頭。

  一名老者滿頭是血的躺在地上,他的身旁,兩個竹筐的蘋果灑落一地,有些已經被踩爛,一位貴公子滿臉怒氣,罵道:「老東西,走路不長眼睛啊!」

  他還要在老人的身上再踹幾腳,卻被一人攔住,柳清風沉著臉,說道:「張懷,是你先撞了這老人的,還當街毆打他,你若是再不住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貴公子看著柳清風,愣了一下之後,臉上就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原來是你啊,被未婚妻拋棄的傢伙,怎麼,你要打我嗎?」

  他主動的向柳清風走近幾步,將腦袋伸過去,說道:「來啊,打這裡,我要是躲一下,我就不姓張。」

  柳清風額頭青筋暴起,雙拳緊握,最終還是緩緩鬆開。

  他不能對此人動手。

  對方是權貴,平民對權貴動手,罪加一等,從重處置。

  他雖是清吏司主事,卻只是一個八品小官,對此人動手的後果,是丟掉官位,他不貪戀權勢,可一旦他徹底成為百姓,對於張懷的報復,就更加無力抵擋。

  張懷已經報復過他一次,那一次,他的人生由光明轉向黑暗,母親也一病不起,再也經不起他的第二次報復。

  張懷看著站在原地,卻沒有任何動作的柳清風,冷笑道:「窩囊廢一個,難怪連未婚妻都跟我跑了,不過我早就不要她了,你要是不嫌棄,還可以把她娶回去……」

  柳清風呼吸粗重,眼中滿是血絲,卻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張懷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腳再次踹向那老人,冷聲道:「老東西,下次走路看著點……」

  他這一腳並未踹到老人身上,因為有人的腳更快。

  張懷整個人騰空而起,飛出一丈遠後,重重的落在地上。

  另一名年輕公子從他身後走出來,冷冷看著他,說道:「天子腳下,竟敢當街行兇,辱罵清吏司官員,真當我清吏司無人了嗎?」

  那權貴子弟太過囂張,當街毆打老人不說,連清吏司的官員都不放在眼裡,圍觀百姓敢怒不敢言,看到此人被一腳踹飛,心中自是快意。

  一些躲在後面的人更是忍不住喝彩出聲。

  「打得好!」

  「欺負老人算什麼本事?」

  「這種人就該打!」

  ……

  「林大人!」柳清風看到林秀,先是一喜,隨後面色頓變,說道:「林大人,他是權貴子弟,不能動他!」

  「權貴子弟?」林秀瞥了不遠處蜷縮在地上哀嚎的貴公子一眼,淡淡道:「誰不是呢?」

  這時,跟在張懷身後的四名隨從才反應過來,兩人連忙前去攙扶張懷,另外兩人一前一後將林秀堵住,前方那人大怒道:「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毆打一等安化伯公子!」

  林秀冷眼看著那人,紈絝氣息十足的說道:「放肆,你們是什麼東西,我爹是一等平安伯,你們敢這麼和本公子說話!」

  那兩人聞言一愣,竟是真的不敢說話了。

  平安伯可是和他們老爺平級的權貴,兩位少爺起了衝突,他們做下人的哪敢插手?

  林秀發現,他越來越喜歡當紈絝的感覺了。

  紈絝可以因為別人多看了他一眼,就當街打人,到了衙門,受到懲治的,反而是被打者。

  紈絝還可以強行借給別人銀子,再藉機贏回來,等他們償還不了的時候,逼他們用姐姐和女兒還債。

  紈絝行兇之後,只需扔下一句「我爹是平安伯」,對方就不敢輕舉妄動。

  他可算是體會到了紈絝們的快樂。

  不過,圍觀的百姓,卻顯然不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圍在林秀身邊,議論紛紛。

  「這一腳太解氣了!」

  「這位公子人長得這麼俊俏,還這麼正直!」

  「平安伯的兒子,不就是趙家天驕的丈夫嗎?」

  「就是他就是他,前些日子,我還看到趙姑娘挽著他的手逛街呢,他們真的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不愧是趙姑娘的丈夫……」

  ……

  林秀一臉的鬱悶,好事他做,被誇的卻是趙靈珺,什麼時候,人們對趙靈珺的稱呼,能變成林秀的妻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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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誤會

  街頭,張懷在兩名隨從的攙扶下,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林秀,咬牙道:「平安伯的兒子是吧,你給我等著!」

  說罷,他便對幾名隨從道:「走!」

  好漢不吃眼前虧,從剛才那一腳來看,他不是此人的對手,還是回去再慢慢找他算帳。

  自己做好事,趙靈珺領功,林秀正憋了一肚子委屈,看向張懷,冷笑道:「走,你想走哪去,當街毆打老人,辱罵清吏司官員,還想走,走去清吏司吧……」

  張懷平日裡跋扈慣了,清吏司也沒少去,聞言嘲諷道:「呵,用清吏司嚇我,去就去,我倒要看看,姓劉的敢不敢管本公子的事情!」

  幾名隨從跟著他,大搖大擺的往清吏司而去。

  很快的,清吏司公堂上,劉郎中吩咐衙役道:「給兩位公子賜座。」

  林秀和張懷各坐在一張椅子上,劉郎中問道:「兩位公子這是怎麼了,怎麼鬧到清吏司來了?」

  張懷冷冷道:「此人在街頭無故對我出手,劉大人,你看著辦吧。」

  林秀淡淡道:「此人毆打老人在先,眾多百姓有目共睹,本公子只不過是見義勇為,制止他的惡劣行徑,見義勇為難道有錯嗎?」

  兩位一等伯公子各自有各自的理由,權貴之間的事情,清吏司向來是不摻和的,劉郎中忽然站起身,說道:「本官腹中忽然有些不適,王主事,此案你來審理吧。」

  王主事瞪大雙眼,立刻道:「下官,下官腹中也有些不適,柳主事,還是你來吧。」

  劉郎中和王主事相繼離去,柳清風正要走上去,林秀忽然道:「此案我來審。」

  張懷瞪大眼睛,怒道:「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審案,你要能審的話,我也能審!」

  林秀從懷裡取出一塊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你也是清吏司主事嗎?」

  張懷愣了一下,這時才明白,他剛才說的那一句「當我清吏司無人」是什麼意思,他是清吏司主事,自己豈不是自投羅網?

  自己犯案自己判,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林秀翻了翻律書,重重拍了下驚堂木,說道:「安化伯之子張懷,你當街毆打老人,阻礙清吏司官員辦案,本官現在判你杖刑三十,囚十五日,罰銀十兩,你可有不服?」

  林秀現在的身份是清吏司主事,他的每一條判決,都有法可依,而且嚴格按照律法,無非是在律法規定的範圍內,給他頂格判而已。

  當街毆打他人,並未造成嚴重後果的,罰十杖到三十杖,囚七到十五日。

  阻礙公差辦案,罰銀二到十兩,囚七日以下……

  這些都是寫在律法里的。

  張懷憤怒道:「我不服,你也當街毆打他人了,你踹我那一腳怎麼算?」

  林秀道:「你是毆打他人,我是見義勇為,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你平日若是多學點律法,就不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來人,把他壓下去,行刑。」

  當初留著清吏司主事的位置,還是很有用的,當別人不和他講道理的時候,他還可以和他們講法律。

  只是行刑的時候,清吏司沒有人敢打,於是林秀就親自動手,三十板子過後,張懷就連嚎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柳清風看著張懷被拖走,表情極度快意。

  林秀長舒心中的悶氣,問道:「你和他有仇?」

  柳清風低下頭,沉默不言。

  林秀也不在意,說道:「沒關係,不方便就不說了。」

  許久,柳清風才點了點頭,說道:「沒什麼不方便的……」

  林秀也是現在才知道,柳清風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在他剛剛入職清吏司時,心中還只有捕快的職責和使命,曾經因為張懷當街調戲民女,將他帶回了清吏司。

  那一次,張懷沒有受到任何處罰,他卻遭受到了張懷的報復。

  和他已經定下婚約的未婚妻,在張懷的引誘下,因為貪圖張家的榮華富貴,選擇成為張懷的小妾,柳清風的母親也因此一病不起,數次險些踏入鬼門關,他原本可以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卻被張懷毀了人生。

  林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她能這麼輕易的被張懷誘惑,也並非你的良配,你還年輕,以後會遇到更好的。」

  柳清風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她的選擇,我不怪她,可是林大人,難道就只有權貴,才能懲治權貴嗎?」

  柳清風的語氣很不甘,但卻也是現實,否則,也就不會有天道盟這樣的組織出現,如果沒有人強大到可以制定規則,那麼弱肉強食就是永遠的規則。

  沉默了一會兒,柳清風看著林秀,說道:「林大人一定要小心,張懷這個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是一個十足的小人,他明著不敢怎麼樣,你要小心他使用一些陰險的手段,來對付林大人身邊的人。」

  對於張懷,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林秀身邊的人,本來就沒幾個。

  父母住在王都最安全的地方,同樣是一等伯,安化伯不敢,也不會對他們做什麼。

  至於他的妻子——敢對趙靈珺動什麼心思,林秀敬他是條漢子,每年的忌日,都會到他們一家墳前上香。

  彩衣那裡,有兩位密偵守著。

  至於新宅,無論是靈音還是秦婉,都不是省油的燈,而且林秀也和她們在一起,他更沒有什麼機會。

  林秀都想不到,他還能對他怎麼樣。

  即便如此,林秀還是做了些安排。

  他不會小瞧任何人,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都有可能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

  黃韜已經死了,安排在黃家的線鳥,最近無事可干,正好又有新任務,讓它時刻盯著張懷的動向就是。

  這些密偵鳥,林秀打算再多培養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張懷被關進密偵司大牢之後,沒過一個時辰,就被張家人接走了。

  安化伯親自來清吏司接人,清吏司郎中也沒有阻攔,打他的那三十杖,已經很不可思議,將一個一等伯的兒子關在大牢里半個月,這是很不現實的事情。

  從下人口中了解到兒子和平安伯之子的衝突後,安化伯就絕了替他報仇的心思。

  同為一等伯,平安伯在半年內連晉兩級,聖眷正濃,不宜得罪。

  更何況,他還和武安侯是親家,他也得罪不起。

  安化伯看著上藥時痛呼不止的兒子,沒好氣道:「以後把你的眼睛擦亮一點,少給老子得罪那些得罪不起的人。」

  說罷,他就拂袖而去。

  張懷心裡無比憋屈,街上挨了重重的一腳,到清吏司又被打了一頓,回家以後,父親還不讓他報仇,這口氣他怎麼能夠咽的下?

  不過他也明白,雖然兩家都是一等伯,但自家的背景,好像沒有那林秀大。

  主要是那人娶了一個厲害的妻子,父親不敢得罪。

  張懷心裡暗罵一句吃軟飯的傢伙,卻不打算就此罷休。

  這口惡氣不出,憋在心裡十分難受。

  但他又不知道怎麼報復。

  說到報復,他其實不喜歡直接報復得罪他的那個人。

  這樣很沒意思。

  心靈的痛苦,要遠大於肉體,他喜歡讓得罪他的人,一輩子都活在陰影和遺憾中。

  他叫來兩個隨從,說道:「給我盯著那個林秀,看看他每天都在幹什麼,身邊都有什麼人……」

  ……

  林秀這幾天的生活很規律,和以前沒有什麼兩樣,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修行,出門的時候,他察覺到有兩個跟蹤水平極差的人在跟著他,也知道他們是張懷派來的,但卻任由他們跟著。

  他還真想看看,此人還有什麼手段。

  夜。

  安化伯府。

  張懷趴在床上,聽著兩名下人的匯報。

  這個林秀,每天不是在家裡,就是在宮中,或者是去一個戲樓聽曲,活動十分規律。

  張懷問道:「他去戲樓做什麼?」

  一名下人道:「那戲樓中,好像有一個他喜歡的戲子,那戲子在王都有些名氣,身邊有實力高強的護衛,不少權貴子弟,包括幾位侯爵府的公子,都被她拒之門外。」

  聽說是林秀喜歡的戲子,張懷本來還動了些心思,但聽下人說完之後,就打消了念頭。

  連侯爵府的公子都沒辦法的女子,他也沒什麼手段。

  這時,另外一名下人道:「少爺,我發現那林秀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張懷道:「什麼地方,說!」

  那下人想了想,說道:「他有兩天的早上,離開家之後,沒有去宮裡,而是饒了很遠的路,去東城一家包子鋪吃包子。」

  張懷道:「吃包子有什麼奇怪的,或許是那家的包子好吃。」

  那下人道:「那家店鋪的包子是很好吃,但他可是一等伯的公子,想吃包子,隨便叫個下人去買就好了,還用自己饒那麼遠的路,只為了吃兩個包子?」

  他看著張懷,說道:「那家包子鋪,不僅包子好吃,寡婦老闆娘那叫一個風韻,我懷疑,她就是那林秀養在外面的外宅……」

  張懷聽完這些細節之後,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說道:「藏的這麼深,一定是怕他娘子發現,嘿嘿,我倒要看看,那老闆娘有多風韻……」

  那下人猶豫道:「少爺,那人我們惹不起啊,要是惹怒了他,又把您抓進清吏司……」

  張懷冷哼一聲,說道:「我惹不起,總有人惹得起,我倒要看看,在那位面前,他還能不能囂張的起來……」

  ……

  晚上,林秀坐在桌旁,從那鸚鵡口中聽到「包子鋪寡婦老闆娘」這幾個詞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對著良心起誓,他這次真的沒有算計狗皇帝的意思。

  他就是和以前一樣去吃包子,順便旁敲側擊的問問老闆娘,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難處,有沒有不開眼的混混和紈絝搗亂什麼的,雖然東城衙在附近安排了捕快巡邏,但狗皇帝交代給他的任務,他自己還是得上點心。

  那傢伙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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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被劫

  林秀今天和靈音以及明河公主修行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張懷將主意打到了包子鋪的俏寡婦身上,著實讓他驚到了,得知此事的第一時間,林秀就讓那兩隻鳥每天十二個時辰的看著俏寡婦,她要是出什麼事情,狗皇帝不得瘋掉。

  趙靈音看了林秀一眼,問道:「你想什麼呢,一早上都魂不守舍的。」

  林秀輕咳一聲,說道:「沒什麼。」

  眼下,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除了讓那兩隻鳥盯著,他不能提前安排太多,否則,豈不是說明他早就知道張懷要對俏寡婦動手,到時候,林秀沒辦法向狗皇帝解釋這件事情。

  直到早上的修行結束,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林秀和靈音回去吃了午飯,然後便來到了清吏司。

  如果那俏寡婦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東城令吳文遠會來清吏司找他,他必須第一時間做出行動。

  東城,包子鋪。

  中午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客人,他應該也不會來了,俏寡婦心中嘆了一聲,收拾好攤點,離開包子鋪,準備回到住處……

  就在她路過某處小巷時,從巷中忽然衝出來兩人,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了她的嘴,俏寡婦雙目瞬間瞪大,拼命的掙扎,想要叫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兩人將她抬到了停在巷口的一輛馬車上,車簾放下,馬車啟動,向著前方行駛而去。

  一直跟在俏寡婦身後數十步遠,兩名東城衙的捕快見此,大驚失色,一人當機立斷道:「我去跟著這馬車,你快去衙門稟報大人!」

  吳文遠本來在衙門悠閒的喝茶,聽到包子鋪的俏寡婦被綁走的消息,額頭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林秀說過,如果那俏寡婦出了什麼事情,他的官帽就別想要了,腦袋也別想要了,所以他每天都會派兩名捕快看著那寡婦,親眼看到她安全回家才行。

  得知此重大消息,吳文遠立刻讓人備了馬車,林秀曾經說過,倘若遇到什麼事情,可以去林府,清吏司,異術院和武道院找他。

  這裡距離清吏司最近,吳文遠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清吏司。

  萬幸的是,林秀居然真的在這裡!

  就在片刻之前,林秀已經從兩隻鳥的口中得知了俏寡婦的事情,他看著站在清吏司院子裡,一臉蒼白的吳文遠,故作詫異問道:「吳大人,怎麼了?」

  吳文遠顫聲道:「林,林大人,那寡婦被人綁走了!」

  林秀面色瞬變,問道:「你說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她被綁到哪裡去了?」

  吳文遠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說道:「下官還不知道,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下官就來找您了,不過,已經有捕快跟著綁匪的馬車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大人還是和我回東城衙等待消息吧。」
  「走!」

  林秀沉聲說了一句,又叫上柳清風,說道:「柳大人,有件重要的案子,你和我一起去。」

  柳清風二話不說,立刻跟了上來。

  三人來到了東城衙,沒一會兒,便有一名捕快氣喘吁吁的跑回來,累的趴在東城衙的院子裡,有氣無力道:「大,大人,我追到了,人被送到了東城南街的一座府邸……」

  東城南街,並非是東城最繁華的地帶,但這裡宅邸的價格也不便宜,是因為這裡環境清幽,王都大多權貴,都在這裡購置了別院,用來避暑休閒。

  張懷在這裡也有一座小院,是他平日裡和朋友們玩樂之所,他時常會邀請三五好友,再叫上數名青樓女子,關上門來舉行宴會,此地也是他的快活窟。

  今日,在他的宅邸中,他卻不是主角。

  身為一等伯之子,他近乎諂媚的跟在一位青年的身後,笑著說道:「三少爺,不是我吹噓,這次的美人,很有風韻,一定是您喜歡的類型,我得手之後,不敢自己享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您。」

  被他稱為三少爺的青年,樣貌生的俊秀,這俊秀中,又帶有一絲陰柔,他看也沒有看張懷,淡淡道:「你倒是懂事。」

  張懷笑道:「三少爺進去看看吧,那美人就在床上。」

  青年走進房間,看到斜躺在床上的,還處於昏迷的一名少婦,眼中有光芒微微一閃。

  不得不說,張懷的眼光很不錯,這真的是一位少見的美人,不僅容貌生的漂亮,身材更是傲人,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種風韻氣質,哪怕是安靜的躺在那裡,也顯露無疑。

  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他喜歡的,正是這種風韻女子。

  他回頭看了張懷一眼,說道:「做的不錯,一個月內,逍遙閣任你玩樂。」

  張懷心中一喜,連忙道:「多謝三少爺!」

  隨後,他主動的退出房間,並且貼心的關上房門,說道:「我就不打擾三少爺了,祝三少爺玩的盡興。」

  退到院子裡時,張懷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是惹不起那個吃軟飯的,但有人惹得起啊。

  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頭頂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這會成為他一輩子洗不掉的恥辱。

  這可要比狂毆那林秀一頓,更讓他解氣。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抱上三少爺的大腿,以後在王都,也差不多可以橫著走了。

  張懷剛剛想到這裡,別院之外,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下一刻,別院的兩扇大門,便向著裡面轟然倒塌。

  看到林秀那張臉時,張懷愣了一下。

  他知道林秀遲早會找上來,但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

  這也太快了。

  房間裡面的三少爺,應該還沒有來得及脫衣服吧?

  房門倒塌的巨響,也驚動了房間內的人,本來已經解開腰帶的青年打開房門,緩緩走到院子裡。

  一名老者,一名中年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旁。

  從這老者和中年人身上感受到的壓力,讓林秀心中也微微一驚,這種壓力,比武道院教習給他的還強大了不少,已經可以比肩陳副院長了,這兩人的實力就算是沒有地階上境,也一定摸到了地階上境的門檻。

  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能夠碾壓當初黃韜身邊的那兩名地階護衛。

  黃家已經位列三等國公了,到底是什麼家庭,才能擁有這種級別的護衛,還是兩個……

  看到那青年時,跟在林秀身旁的吳文遠和柳清風同時變色,吳文遠更是臉色蒼白如紙,連雙腿都有些發抖。

  張懷反應過來之後,心中狂喜,臉上卻勃然大怒,指著林秀,說道:「姓林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這位是什麼人!」

  那青年目光從林秀臉上掃過,又望了張懷一眼,卻並未說什麼。

  林秀道:「我沒興趣知道他是什麼人,把被你綁走的人交出來,然後和我們到清吏司接受審判,你最好配合一點,不要逼我動手。」

  那青年似乎不想被打擾興致,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離開,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張懷嘴唇動了動,卻也沒敢說什麼。

  吳文遠拽了拽林秀的衣袖,顫聲說道:「林,林大人,不能抓,不能抓啊!」

  柳清風表情也無比肅然,對林秀微微搖頭搖頭,說道:「林大人,他是張氏三公子,清吏司審不了他……」

  林秀問道:「哪個張氏?」

  柳清風低頭道:「太子是他的表兄,皇后娘娘是他的親姑姑……」

  林秀知道他是哪個張氏了。

  定國公的張,也是皇后娘娘的張。

  難怪他這麼囂張。

  整個大夏,沒有人比他更有囂張的資本了。

  說實話,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大夏最頂級的紈絝,林秀內心是拒絕的,但他別無選擇。

  別說是張三了,今天哪怕是張家二公子,大公子,太子,天王老子來了,這個事,他還是得管。

  從某種程度上說,林秀了解狗皇帝,就像是了解他自己。

  別的事情,他們都可以不在乎,但有些事情,卻是他們的逆鱗。

  林秀一臉正氣的看著那青年,說道:「作為清吏司主事,我與罪惡不共戴天,張三公子,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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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8 00:32:50 |只看該作者
第168章 他是我相公

  這一刻,在吳文遠和柳清風眼中,林秀的身影,無比的高大。

  在張懷眼裡,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傻子。

  張懷現在已經相信,林秀不是故意和他過不去,他就是缺心眼。

  那可是張家啊,大夏毫無疑問的第一家族,別看權貴們平時風風光光,但在張家看來,那些所謂的侯爵伯爵,與平民無異。

  哪怕是同為國公,那幾個家中沒有天階強者的,也沒有和張家相提並論的資格。

  雖然林秀的作死行為,讓他很開心,但忠心還是要表的,張懷怒視林秀,厲聲道:「姓林的,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三少爺伸出手,說道:「無妨,就跟他走一趟吧。」

  他今天的興致,已經徹底被此人攪合了。

  從出生到現在,他還從未遇到過這麼有意思的人。

  他甚至不怎麼生氣,只是懷著一種好奇的心思,想要看看,他最終會拿他怎麼樣,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情,正好陪他玩玩,也算是給自己找件事做。

  林秀先進房間看了看,發現俏寡婦雖然躺在床上,但全身上下的衣裙很完整,這才鬆了口氣……

  他握著她的手腕,在她身體裡輸入一道治癒之力,俏寡婦悠悠醒轉,表情一瞬間的迷茫之後,立刻變的驚慌,雙手雙腳下意識的踢打,驚懼道:「不要,不要……」

  林秀連忙安慰她道:「別怕,是我,我來救你了。」

  俏寡婦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一顆心莫名的安定下來,眼淚卻簌簌滾落,顯然是嚇的不輕。

  林秀道:「劫你的人,還在外面,我現在抓他們去見官,你也一起去吧。」

  林秀和俏寡婦走出來的時候,那三少爺和張懷還在院子裡等著,三少爺看了林秀一眼,淡淡道:「走吧。」

  說罷,他便背著手,自顧自的向著外面走去。

  張懷冷哼一聲,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幾人走過之處,吳文遠和柳清風,以及東城衙的捕快們,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直到林秀走到前面,他們才敢跟著林秀。

  走在王都街頭,柳清風無比的沉默,但看向林秀背影的目光,卻是充滿了崇敬。

  吳文遠臉色還很蒼白,雙腿也綿軟無力,幾乎是強撐著在走。

  他很後悔,為什麼要當這個東城令,那俏寡婦似乎很有背景,但背景再大,能比得過張家嗎,恐怕這次的事情過後,三少爺秋後算帳,就是他倒霉的時候了。

  一行人所到之處,百姓紛紛退避。

  「那不是張家那位嗎,怎麼身後跟著這麼多官差?」

  「林公子也在裡面,他昨天抓了安化伯公子,今天不會又抓了張家三少爺吧?」

  「怎麼可能,難道他瘋了嗎?」

  「這個張家,可不是別的張家,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抓張家的人?」

  ……

  張家威勢滔天,直到他們走遠了,街頭百姓才敢議論,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各種猜測紛至杳來。

  一行人很快到了清吏司,清吏司郎中看了看林秀帶來的人,又看了看林秀,搖頭道:「此案本官不會審,你的級別不夠,也審不了。」

  三少爺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張懷則是面露嘲諷,問林秀道:「清吏司我們來了,然後呢?」

  三少爺看了林秀一眼,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走了,從哪裡帶走的人,送回哪裡,我還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打算為難這個清吏司的小主事。

  並非他胸懷寬廣,而是這種小人物,不配讓他為難。

  以他的身份,倘若因為這種人物動怒,便算是對方贏了。

  那俏寡婦聞言,面色蒼白的躲在林秀身後。

  林秀看著他,認真說道:「人我是不會交給你的,清吏司不敢審你,還有刑部司,還有督察司,我還不信了,這偌大的王都,連一個能主持公道的地方都沒有……」

  三少爺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的耐心快要用完了,這對你不是一件好事。」

  林秀道:「我的耐心還有很多,下一個,去刑部司。」

  說完,他對柳清風和吳文遠道:「柳大人,吳大人,我知道你們有難處,你們可以不必跟著了。」

  柳清風沒有說話,向前邁出一步,站在林秀身後。

  不知道為何,吳文遠也邁出了一步,雖然邁出之後他就後悔了,但他卻也沒有退回去。

  俏寡婦出事,他會倒霉。

  跟著林秀,他還是會倒霉。

  左右都是倒霉,還不如找兩個伴一起倒霉。

  眾人再次走出去,一名清吏司官員道:「我就說吧,他這種性格,遲早要惹出大禍的!」

  清吏司郎中摸了摸下巴,低聲道:「這麼有恃無恐,難道……」

  他眉梢一挑,似是想到了什麼,卻並未再多言。

  等到林秀等人再一次走出清吏司的時候,街頭已經是人山人海,眾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真的有人把張家三少爺抓進清吏司了……

  雖然這件事情註定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但他們活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樣的人,是真正的勇士。

  哪怕是不認識那三道身影的人,也將他們的樣子,牢牢記在了心裡。

  人群某處,正在和朋友逛街的陳佩佩,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忽然臉色一變,對身邊幾名女子道:「我還有件重要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便匆匆的跑開,卻並非是陳府的方向。

  東城街頭不正常的騷動,雖然還未擴及全城,但已經有許多人得知了消息,被驚動的,不乏王都權貴。

  當他們得知,居然有人敢和張家三少爺作對時,也大為震驚。

  最了解權貴家族實力的,自然是這些權貴。

  張家作為大夏第一家族,實力比除四個二等公家族以外,所有權貴家族加起來還要強大,還從來沒有人敢去挑戰張家的權威。

  現在有了。

  這一刻,哪怕是平日裡欺壓百姓、囂張跋扈的紈絝們,對那敢於向張家挑戰的人,也要心服口服的稱一聲勇士。

  薛府。

  從陳佩佩口中得知消息的薛凝兒,面露擔憂之色,立刻飛身而起,消失在天空之上。

  某處宅邸,盤膝坐在床上,閉目修行的白衣女子,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

  皇宮,朱錦沉著臉,大步走進一座宮殿,對夏皇道:「陛下,出事了,林秀抓了張敬,在外面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什麼?」夏皇放下手中的書,皺眉道:「好好的,他招惹張家的人做什麼?」

  朱錦沉聲道:「是張敬先擄走了包子鋪的那位……」

  砰!

  夏皇一掌拍在桌子上,猛然站起,目中殺意盡顯。

  ……

  王都街頭,林秀等人所過之處,人們紛紛讓開一條通道,但當他們到達刑部司的時候,卻發現刑部司大門緊閉,門口連一個當值的差役都沒有。

  現在距離下衙還早,很顯然,刑部司早已得到了消息。

  這件案子,清吏司不敢接,刑部司也不敢。

  三少爺臉上已經露出了一絲不耐煩之色,輕輕揮了揮手,對身旁兩人道:「沒意思,帶上美人,走吧。」

  隨後,他又看了林秀一眼,說道:「以後我們慢慢玩。」

  那名老者從三少爺身後走出,向俏寡婦走去,林秀上前一步,老者微微搖頭,剛剛抬手,忽而後退兩步。

  鏘!

  一把長劍,從高空落下,直直的插在他腳下的地面上。

  一名絕美的女子從空中緩緩飄落,站在林秀身前,看著前方幾人,冷冷道:「誰敢動他!」

  三少爺面色微異,問道:「凝兒姑娘,這是何意?」

  薛凝兒拔出長劍,指著那老者,說道:「再往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三少爺眉頭終於皺起,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但今日是此人先招惹我的。」

  薛凝兒回頭看了林秀一眼,眼中滿是愛意,回頭望向三少爺時,卻又變成無比的厭惡,冷聲道:「一定是你做了什麼惡事,他才抓你的,別以為王都誰都怕你,總有人不畏懼你們張家的權勢!」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充滿了自豪。

  這就是她喜歡的男人。

  王都俊傑萬千,誰有這般骨氣?

  三少爺的目光,在林秀和薛凝兒身上停留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動手吧。」

  薛家雖然已經晉升二等公家族,但底蘊太薄,一個薛凝兒,他無須忌憚。

  從那老者和中年人的身上,忽而湧現出兩股強大的氣勢,吳文遠和柳清風都忍不住後退幾步,林秀和薛凝兒雖然沒有動,但也感受到一種強大的壓力。

  這是他們體內無比磅礡的元力和真氣,造成的一種勢。

  林秀走到薛凝兒身前,將她護在身後,獨自面對這股壓力。

  即便是那老者和中年人,看到他站的筆直的身軀,眼中也不免露出欣賞之色,他們這輩子,的確沒有見過如此傲骨的人物。

  只可惜,空有傲骨,沒有實力,這樣的人,往往都是早夭之命。

  兩人同時向前邁出一步,林秀感受到的壓力,陡然增加數倍。

  但他的身體,依舊巍然不動。

  這種氣勢,是元力和真氣上的壓制,更容易造成心理上的潰敗。

  在這種勢的壓迫之下,玄階下境的異術師,可能會心神渙散,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心,但想要單純憑藉氣勢,讓林秀崩潰,除非他們有天階實力。

  兩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那老者不再以勢壓人,而是伸出手,想要直接制住林秀。

  他的手只伸到一半,就停在了空中。

  隨後,他的臉色忽然變得無比驚恐。

  那中年人露出了和他同樣的表情。

  兩人呼吸急促,額頭青筋暴起,雙腿微微顫抖,似乎是在承受著極大的壓力,他們的身體逐漸佝僂,腰也很快彎了下去。

  砰!

  砰!

  只聽到兩道沉悶的響聲,兩人雙膝一軟,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這一跪,宛如巨山壓頂,連那地面之上鋪就的青磚,都被他們跪出了無數裂縫。

  林秀回過頭,看到了一張精緻的臉。

  張敬看著那女子,沉默片刻,問道:「趙姑娘,此事與你無關,何故插手?」

  趙靈珺握起林秀的手,淡淡道:「他是我相公,你說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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