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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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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榮小榮] 公子別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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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0 14:09:28 |只看該作者
第188章 彩衣的感謝

  大夏,江南府。

  小城古樸秀雅,四面環水,依河成街,粉牆黛瓦,烏篷船從水面划過,盪起層層碧波。

  船首站立著兩道身影,一男一女,男子俊朗,女子俏麗,兩人隨船漂泊,不知吸引了多少行人的注意。

  林秀以前去過蘇州,也在那裡小住了一段時間。

  但那畢竟是現代,同樣都是江南風景,二十一世紀的蘇州,和這座江南小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難怪人們都說江南好,身處這裡,仿佛置身畫卷。

  也只有這樣的地方,才能生出彩衣和貴妃娘娘這樣的女子。

  和貴妃娘娘凝兒做了告別,又在異術院和武道院請了長假,林秀便帶著彩衣,來到了這座名為淮城的江南小城,這裡也是彩衣的家鄉。。

  付了船夫幾文錢,烏篷船靠在岸邊,林秀和彩衣下了船,拾階而上,來到了河道一邊,青石鋪就的大街上。

  這裡的街道,比起王都的大街要窄了許多,少了一些大氣,卻多了幾分雅致。

  走在街上的女子,也大都如彩衣這般,小家碧玉,溫婉綽約,而王都女子,則要大方奔放的多。

  街道兩邊,是一排排店鋪,有賣刺繡的,首飾的,風箏的,各種糕點果釀的,彩衣牽著林秀的手,指著一間店鋪,有些激動的說道:「這家店鋪還在啊,小時候我最喜歡他們家的桂花糕,但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和姐姐分一塊……」

  林秀買了一盒桂花糕,餵給她一塊,說道:「你要是喜歡,我以後經常來買給你吃。」

  王都到江南的直線距離,不到三千里,林秀全速飛行的話,一個時辰就能來回一次,飛過來給她和貴妃娘娘買些糕點,帶回去的時候還是熱的。

  到了江南府後,彩衣明顯的變的興奮和激動起來,這裡是她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如今重回故地,恨不得將她小時候的所有事情都將給林秀聽。

  只是,在走到一條小巷時,她的腳步卻明顯的慢了下來。

  近鄉情更怯,她已經有十年沒有回來過,林秀握著她的手,走到小巷盡頭,這裡有一處院子,雖然破落,但看著依舊整潔乾淨。

  院門是開著的,林秀和彩衣敲了敲門,走進院子,看到兩個幼童在院子裡追逐嬉鬧,幼童一男一女,生的都粉雕玉琢,小男孩看到有陌生人進來,壯著膽子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家有什麼事情?」

  彩衣看著小男孩,輕聲問道:「請問,這裡是顧家嗎?」

  她的話音落下,有兩道身影,從裡面的屋子裡走出來。

  那是一對年輕的男女,那男子長得俊俏,女子容貌一般,兩個孩子飛快的跑過去,叫了一聲「爹」「娘」後,就躲在他們身後,用怯怯的眼神看著林秀和彩衣。

  年輕男子走上前,看著面對這一對貴氣的男女,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彩衣看著他,美目中浮現出回憶,喃喃道:「你,你是顧星嗎?」

  男子看看她,怔了許久之後,才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你是二姐?」

  林秀聽彩衣說過,她小時候,家中有姐弟四個,其中,大姐在大戶人家做了丫鬟,她進入戲班學藝,三妹則是當了人家的童養媳,眼前的人,應該就是她們的弟弟。

  那年輕男子看著彩衣,問道:「二姐,你這些年都到哪裡去了,爹娘臨走的時候,還在念著你……」

  彩衣面色一白,顫聲道:「爹和娘……」

  年輕男子嘆了口氣,說道:「三年前,爹就生病去世了,過了一年,娘也離開了……」

  其實無論是彩衣還是她的姐姐和妹妹,自她們離開家中之後,就不算是顧家的人了。

  她們很小的時候,就要自己謀生,彩衣進了戲班,戲班去哪裡,她便要跟去哪裡,根本沒有自己選擇的機會。

  不多時,小院之後的一處田間,林秀和彩衣在一座合葬的墓碑前上了香,再次回到小院時,年輕男子摸了摸那一對幼童的腦袋,說道:「快叫姑姑。」

  這一對幼童從他的身後走出來,怯怯道:「姑姑。」

  然後他才看向林秀,試探問道:「這位公子是……」

  林秀道:「你可以叫我姐夫。」

  長輩第一次見晚輩,不送點禮物,有些說不過去,但林秀又的確沒有什麼能送給小孩子的,於是他只好取出兩張銀票,放在這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手裡,說道:「第一次見面,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這些錢拿去買糖吃。」

  那一對年輕的夫婦不由瞪大了雙眼。

  這兩張銀票,可都是一百兩銀子一張的面額,他們夫妻二人,一年到頭賺的錢,也不過是夠全家吃穿,二百兩對他們來說,可能一輩子也攢不到。

  這一對夫婦雖然眼中露出渴望和熱切,但年輕男子還是從兩個孩子手裡奪過銀票,還給林秀,說道:「不行不行,這太多了,太多了,我們不能要……」

  那婦人抿了抿嘴唇,但也沒有說什麼。

  林秀重新將銀票送到兩個孩子手裡,說道:「這是給孩子的,又不是給你們的。」

  他蹲下身,一手抱著一個孩子,說道:「不理你們爹娘,姑父一會兒帶你們買糖吃。」

  兩個小孩子不像剛才那麼怯生生的了,很快就被林秀逗的咯咯直笑。

  年輕夫婦看了看林秀,又看了看彩衣,心中震驚不已。

  二姐到底是嫁了什麼人,竟然能隨隨便便拿出這麼多銀子,送給兩個第一次見面的孩子,他們看的出來,兩人身上穿的衣服,用的都是上等的絲綢,這年輕公子,更是有一種高貴出眾的氣質,他們這裡的城令公子都沒有這樣的氣質。

  這個發現,也讓他對兩人的態度,變的小心翼翼起來。

  這時,彩衣看向他,問道:「大姐和三妹呢?」

  年輕男子道:「大姐這些年,一直在王員外家做事,一年前,和王家的一個下人成親了,三姐這些年也過的很好,上個月剛剛生了第三個孩子,我去叫她們,聽到你回來了,她們一定很開心……」

  顧星很快跑出去,林秀和彩衣則是在逗弄兩個小孩子。

  林秀以前覺得熊孩子這種東西最討厭了,但是看著懷裡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心中卻不由的生出一些嚮往。

  身為男人,誰不想擁有這樣一位小天使呢?

  他牽著彩衣的手,說道:「等到過幾年,我們也生兩個孩子玩玩,最好是和你一樣的女孩……」

  彩衣紅著臉點了點頭,眼中也露出憧憬之色。

  現在的林秀,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要用在修行上,連陪彩衣的時間都沒有很多,等到修行有成,不用再這麼努力之後,他想安安穩穩的過幾年正常人的日子,和彩衣生一個女兒,從小陪伴她長大,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一會兒,門口再次傳來腳步聲,那女子望過去,詫異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看到走進院子的人時,她卻面色微變,兩個孩子也有些害怕的躲在了林秀和彩衣身後。

  林秀目光望過去,看到了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子,他的身後,還跟著幾道人影。

  刀疤男子目光在院子裡一掃,意外道:「呦,今天有客人啊……」

  女子連忙走到院子裡,說道:「黃大爺,這個月的庇護費用,不是已經交過了嗎?」

  刀疤男子笑道:「是交過一次,但現在規矩改了,以後半個月交一次,再交一百文,這半個月,你們的店鋪我罩著,不會有人來找你們麻煩……」

  女子心中憤怒又無奈,除了他的手下,哪裡還會有人來找麻煩,這分明就是搶錢,以前一個月一次也就罷了,現在又變成了半個月一次,他們夫妻那間小店,一點兒微博的利潤,全部都給他們了。

  林秀站起身,看了那刀疤男子一眼,問道:「怎麼回事?」

  那女子低聲道:「我們在街邊有一個小店,給別人裁剪衣服,賺點小錢養家,他們每個月都要一筆庇護錢,不然就會找人來鬧事……」

  這種事情,王都倒是也有,只是這幾個月,這種小的黑惡勢力,早就被清吏司打擊的一個不剩了。

  林秀取出一張銀票,遞給那刀疤男子,說道:「一個月兩百文是吧,我先替他們交一年的,麻煩找下錢……」

  刀疤漢子看著那一百兩,眼冒金光,果斷的伸手去接。

  只不過,當他的手觸碰到那銀票時,他的手指忽然結冰,那冰層還在向著手臂蔓延,只是瞬間,他的手臂就沒有了知覺。

  他立刻收回手,驚恐的看著林秀,林秀將那一百兩收起來,搖頭道:「你還真敢接啊……」

  刀疤漢子又驚又恐,他後面的幾個小弟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也倒退了幾步,但腳下卻踩到了一道冰面,冰層從他們腳上蔓延,很快便凍結了他們的下半身,包括刀疤漢子在內,所有人都被凍在原地。

  林秀看了刀疤漢子一眼,說道:「以前拿了多少錢,現在給我十倍的吐出來,或者明年的今天,讓你的家人十倍的燒給你。」

  刀疤漢子整個下半身已經沒有知覺了,他從未遇到這種情況,又驚又恐,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大堆碎銀,說道:「給你,都給你,這位公子大人大量,放小人一馬,放小人一馬吧……」

  他只不過是一個街頭的混混而已,哪裡敢和強大的異術師作對。

  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幾個異術師。

  院子裡,那女子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她輕輕扯了扯彩衣的衣袖,小心的問道:「二姐,姐夫到底是什麼人啊……」

  顧星領著另外兩名女子回來時,發現自家門前站滿了街坊鄰居。

  他們探頭探腦的向著裡面張望,還在議論著什麼。

  「姓黃的居然也有今天啊!」

  「他活該啊,收錢收到這種大人物頭上了,那是他一個潑皮能得罪的人嗎?」

  「聽說是顧家的二女兒回來了,十年不見,那個小丫頭都長這麼大了,還嫁了這樣一個大人物,你說人家的命怎麼就怎麼好……」

  「顧家這也算發達了……」

  ……

  顧星三姐弟從人群中擠進去,看到院子裡,姓黃的和幾名手下,被凍在院子裡瑟瑟發抖時,也嚇了一跳。

  他的妻子走到他身邊,一臉喜悅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顧星這才知道,二姐的丈夫,竟然是一位強大的異術師,他心中為二姐開心之餘,說話也更加的小心翼翼。

  彩衣一臉驚喜的走過來,看著兩名女子,高興道:「大姐,三妹……」

  林秀逗弄著兩個孩子,目光望向不遠處說話的四姐弟,明顯的看出來,另外三人,和彩衣說話都陪著小心。

  雖然她們身上還有血脈維繫,但十年不見,再見已物是人非,也很難再回到小時候了。

  不一會兒,幾名穿著公服的捕快,從外面走進來,在院子裡掃視一眼後,走到林秀面前,恭敬說道:「這位公子,城令大人在煙雨樓設宴,請您賞光一敘。」

  這位城令的動作倒是不慢,林秀也能理解。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王都,那裡權貴遍地,又是大夏的經濟、政治和文化中心,強者自然也不少,但在這座江南的小城,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異術師,有異術強者在城內出現,當地的父母官,一顆心肯定已經提起來了。

  不一會兒,林秀牽著彩衣的手,身後跟著明顯局促不安的顧家人,來到了這座小城最著名的酒樓。

  一個下巴留著小鬍子的中年人等在酒樓門口,眾人還沒走到,他就主動迎上來,說道:「本官淮城令翟宏,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不要見怪……」

  林秀笑道:「本官和妻子回鄉探親,見潑皮惹事,忍不住出手教訓一番,給這位大人添麻煩了。」

  中年人立刻道:「不麻煩,不麻煩,不知這位大人在何處任職?」

  林秀道:「王都清吏司。」

  中年人聞言,心中一震,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來自王都,而且還身具強大的異術能力,他是絕對惹不起的,連忙道:「諸位請進,請進,本官已經讓他們準備酒菜了,貴客到此,請讓本官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顧家三姐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和城令大人一起,在煙雨樓吃飯,這滿桌子的菜,都是他們連見都沒見過的山珍海味。

  動筷之後,他們也只敢吃自己面前的一盤菜,目光更是盯著桌上,不敢亂瞟。

  而平日裡威嚴無比的城令大人,見到二姐的夫君,說話明顯也很小心,讓他們心中更為震驚,十多年前,四姐弟一起玩耍的畫面,在他們的腦海中,越發的模糊了。

  林秀和彩衣在淮城停留了三日。

  臨走的時候,他給三姐弟各留下了一千兩銀子,這足以改變他們以後的生活,淮城令那裡,林秀也打點了一番,讓他平日裡多多關照他們,從此之後,他們也應該不會再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負。

  隨後,林秀和彩衣告別他們,離開了這裡。

  林秀買了一艘小船,打算和彩衣在江南再遊覽一番。

  夜,星光灑在河面,小船浮在水上,隨念力而動。

  船艙中,彩衣倚靠在林秀懷裡,情緒有些低落,這一次相見,讓她意識到,曾經親密無間的家人,再也沒有辦法回到以前了。

  林秀抱著她,在她額頭輕輕一吻,說道:「以後你什麼時候想回來,我就陪你回來。」

  彩衣抬頭看著林秀,動情道:「謝謝相公,謝謝你為彩衣做的這一切……」

  林秀笑看著她,問道:「就只有謝謝兩個字嗎?」

  彩衣臉色一紅,低下頭,小聲道:「還有的……」

  很快的,水面有波紋蕩漾開來,揉碎了一池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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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夜探

  江南府。

  府城。

  林秀牽著彩衣的手,走在府城的青石街道上,這裡,是他們江南之行的最後一站,過去的半個多月里,江南的十多個小城中,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這是他和彩衣的蜜月旅行,雖然林秀還想和她過一段時間的二人世界,但再浪下去,就真的要耽擱修行了。

  靈音,明河公主,秦婉,甚至連李柏樟都在努力的修行,大比之前,所有人都在拼命內卷,他卻在滿世界的閒逛,似乎有點不像話。

  別到時候無法突破地階,拿不到天驕榜前十,可就丟人丟大了。

  江南府共有十幾個小城,府城是這些城池中最大,也是人口最多的一個,不過比起王都,各方面都差的有些遠了。

  在王都,一名玄階的異術師或者武者,連成為某些權貴家中子弟貼身護衛的資格都沒有,充其量只能當一個吶喊助威的狗腿子,但在外面,哪怕是玄階下境的異術師,一些小地方的父母官,也得客客氣氣的對待。

  而玄階上境,哪怕是在江南府城,也能橫著走。

  要是到了地階,無論是地方豪強,還是官府衙門,都會將他們當成是座上賓……

  當然,這裡沒有那些異術師和武者,也沒有討厭的紈絝子弟,相比於王都,更有生活氣息。

  作為這次江南之行的最後一站,林秀的主要目的是採購,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要給父母,岳父岳母,貴妃娘娘,還有秦婉帶些禮物。

  這裡的刺繡很出名,還有就是茶葉,然後是各種蜜餞糕點,都是最正宗的江南風味,給貴妃娘娘多帶一些,她應該會喜歡。

  和彩衣在一間繡坊挑選布料時,外面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音。

  林秀向外面瞥了一眼,看到幾輛囚車,從街上行駛而過。

  百姓們站在街道兩旁,看著囚車駛過,指指點點,議論不已。

  「這些人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被抓?」

  「聽說是天道盟的反賊,刺殺府尹公子時失敗被抓,拉出來遊街示眾呢。」

  「天道盟這些日子做了很多大事啊,聽說連王都張家的一位公子,都死在了他們手裡,不過他們也徹底惹怒了張家,這幾個月來,張家的人在大肆搜捕天道盟之人,這次的事情,就是針對他們的陷阱,沒想到真的抓到了幾個。」

  ……

  林秀聽的心中一驚,不好,連累同志了。

  張敬是他殺的,張家查不到兇手,就將罪名安在了天道盟身上。

  換做任何人,恐怕都會這麼想。

  林秀雖然不是天道盟的義士,但他做的事情,卻比天道盟還天道盟。

  和彩衣買完東西,走出店鋪的時候,林秀看到,有捕快在街邊的牆上張貼告示,告示下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百姓。

  「三天之後,就要處斬天道盟的那些逆賊了。」

  「之前也抓到過天道盟的人,都是立刻就處死了,這次為什麼是三天後,還這麼大張旗鼓的?」

  「這不很明顯是在釣魚嗎,等著他們的同夥來救他們,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林秀看了一眼那告示,這件事情,他不打算袖手旁觀,不僅僅是不想這些義士身死,他更擔心天道盟的其他人會落入陷阱,萬一營救他們的人里有阿珂呢?

  上次一別之後,林秀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她的消息。

  林秀找不到她,她也不來找林秀。

  或許,這次還能有機會見到她。

  看彩衣的樣子,似乎也有些依依不捨,她畢竟從小在這裡長大,更加適應這裡的氣候和生活,林秀想了想,說道:「要不,我們在這裡多待幾日吧。」

  彩衣聞言,高興道:「真的嗎?」

  林秀想了想,說道:「不如我們在這裡買一座宅子,以後你若是想過來了,我就陪你在這裡住些日子,反正我們過來也很方便。」

  來江南的路上,彩衣便見識到了林秀另外能力。

  她是林秀最親密的人,這件事情,也沒有瞞著她的必要。

  王都距離江南,有近三千里的距離,乘坐馬車的話,至少需要半個月,而且馬車狹窄顛簸的車廂,也遠沒有待在林秀的隨身空間中舒服,她只需要睡上一覺,就能從王都到江南了。

  林秀說買就買,江南府城宅子的價格,和王都無法相比,林秀和彩衣來到牙行,只花了五千兩,就買到了一座精緻的小宅。

  接下來的兩天,兩人又一起出門,購置了不少家具和生活用品,將這宅子裡里外外的打掃了一遍,這座白牆黛瓦的小宅,便有了家的樣子。

  夜,林秀走到房間時,發現彩衣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這兩天,為了新宅子忙前忙後,她的確累的夠嗆,林秀心念一動,彩衣的身體便緩緩的漂浮起來,她身上的衣服,也緩緩脫下,掛在了衣架之上。

  然後,她的身體又輕輕的落回床上,床頭的被子也慢慢展開,蓋在了她的身上。

  林秀熄了燈火,走出房間,輕輕吹了聲口哨,屋檐上的幾隻鳥兒也叫了叫,隨後,他的身體便逐漸在黑夜中消失。

  江南府,府城大牢。

  三道人影被綁在柱子上,左邊那名男子舒了口氣,說道:「這一次,恐怕真的要去見下面的兄弟們了。」

  中間那名男子面色不變,平靜的說道:「我這條命,本來就是兄弟們給的,死了不可惜,只希望,我們三個的死,不要連累更多的兄弟……」

  最後一人面露擔憂,說道:「他們等了三天才處斬我們,就是在等江南府的兄弟們,倘若盟中的兄弟有難,我們哪怕豁出性命,也要冒險相救,我想他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明日的刑場之上,或許會有變故……」

  一想到明日,三人不禁憂心忡忡。

  他們不為自己的性命擔憂,只希望不要連累更多的兄弟。

  而此時,地面之下,一道人影正在土壤中穿行。

  今天晚上,林秀是來碰碰運氣的,如果是在清吏司大牢,他肯定不會想著劫獄,清吏司大牢地下,是一層木板,一層鐵板,一層石板,中間還會夾雜布料等其他材料,不管是哪一系的異術師,想偷偷遁入牢房救人,根本不可能。

  如果江南府的大牢沒有這麼講究,他倒也不是沒有機會。

  不過,就在林秀在地底之下,向著牢房的方向緩慢移動時,就在他的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陣元力波動。

  與此同時,他察覺到周圍的土壤忽然向著他擠壓而來。

  不好,有地階的土系異術師!

  林秀瞬間硬化身體,與此同時,體內爆發出一道強大的力量,直接從地底遁出。

  下一刻,另一道身影也浮現出地面,他雙手按在大地之上,驚疑道:「去哪裡了?」

  他剛才明明感知到,有一人試圖以土遁之術接近這裡,從他身上的元力波動來看,應該是覺醒了土之異術的能力者,實力是四次覺醒的玄階上境。

  此人肯定是天道盟的人,來營救關在大牢里的同黨。

  他第一時間想將此人困在地下,但不知為何,卻被他逃脫了,而當他追出來時,對方卻好像憑空消失一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了。

  這名地階的土系異術師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莫非是見鬼了不成?

  這時,又有另外幾道身影從暗處走出來,問道:「怎麼了?」

  這地階異術師道:「剛才有人想要劫獄,我沒能留下他,你們看到此人的樣子了嗎?」

  另外幾人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看到,剛才除了你以外,沒有人從地底出來。」

  那地階異術師茫然道:「不可能啊,難道是我感覺錯了,還是他身邊有幫助他們隱匿身形的同夥?」

  另外一人搖了搖頭,沉聲道:「看來,明日行刑之時,要加倍小心了,連夜再抽調更多的人手,明天不管他們來多少人,都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此時,某座宅院,林秀緩緩落在院子裡。

  他猜的沒錯,那裡果然有埋伏。

  除了那位地階的土系能力者外,在逃離的那一瞬間,他在附近,還感受到了兩道地階的氣息,如果只有一位,他倒是可以對付,但三位的話,現在的他肯定是打不過的,所以他只能先退為妙。

  在刑場救下他們的機會,顯然要比大牢裡面大。

  如果明天能有天道盟的強者幫他分擔一下壓力,那救下那幾人的可能就更大了。

  剛剛從土裡遁出,雖然身上不怎麼髒,但林秀還是先打水洗了個澡,以後有機會,還是先把水之異術複製過來,別的不說,這能力用來洗澡是真的方便。

  他回到房間時,床上的彩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相公,這麼晚,你去哪裡了?」

  林秀走到床邊躺下,說道:「睡不著,出去走了走。」

  彩衣縮在他懷裡,說道:「我剛才睡了一會兒,現在也睡不著了。」

  夜已深,小宅旁的河水中,一條游魚忽然躍起,濺起一簇水花,河邊草叢裡,不知名的蟲兒停止了鳴叫,屋檐上的幾隻鳥兒,也忽然煽動翅膀,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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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暗中出手

  第二日,臨近午時。

  府城中心的某一片空地上,聚滿了圍觀的百姓。

  數十名府衙的衙役,將人群擋在一條白線之外,午時已經快要到了,馬上就是處斬幾名天道盟逆賊的時辰。

  人群中,不少百姓心中嘆息。

  天道盟的義士們,做的是懲強扶弱,替天行道的事情,江南不少受地痞惡霸、貪官污吏欺壓的百姓,都受過他們的恩惠。

  在百姓眼中,他們是好人。

  只可惜,好人並沒有好報,這三名義士,很快就要被官府斬首。

  作為平民百姓,他們什麼也不能為他們做……

  監斬台上,江南府尹坐在那裡,目光時不時看向站在他身側的一道身影。

  雖然他是江南府的父母官,但這個位置,也是別人賞賜的,他只是張家掌控江南的一個傀儡,或者說棋子,今日的一切行動,都要聽從別人安排。

  午時馬上就要到了,江南府尹身側,一名中年男子,鷹隼般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掃視,目光在幾道人影身上有所停留。

  刑場地面之下一丈深,土壤之中,也隱藏著另一道身影。

  街邊的河裡,一人貼在水底,像是一塊石頭。

  監斬台上,江南府尹抬頭看了看太陽,對下方跪著的三人道:「死到臨頭,你們三個反賊,還有什麼話說?」

  劊子手聞言,將三人嘴裡的布團拿出來。

  最右邊一名男子,仰天大笑幾聲,說道:「狗官,殺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天下義士何其之多,你們是殺不盡除不盡的!」

  另外兩名樣貌有些相似的男子,似乎是兄弟二人,其中一人看著江南府尹,說道:「今日我們雖死,但遲早會有人替我們報仇,我們兄弟二人先走一步,在黃泉路上等你!」

  江南府尹勃然大怒,冷冷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他看向身邊的中年人,問道:「大人,時候快到了,要行刑嗎?」

  中年人目光從人群中收回,微微點了點頭。

  江南府尹從簽筒中取出一支令簽,扔在地上,大聲道:「時辰已到,行刑!」

  他話音剛剛落下,圍觀的人群之中,忽然傳來一聲暴喝。

  「動手!」

  隨後,五道身影從人群中衝出,直奔處刑台上的三人而去。

  跪在地上的三人心中一沉,用盡全力力氣,大聲吼道:

  「快走!」

  「別管我們!」

  「這是他們的陷阱!」

  ……

  但他們的提醒,為時已晚。

  處刑台周圍的地面,忽然陷落,狂奔向處刑台的五人,身體一個不穩,險些摔倒,而他們的身前,也出現了一個身穿褐色長衫的男子。

  河水之中,也有一道身影躍出,封住了另一個方向的退路。

  監斬台上,那中年人看著下方五人,冷笑一聲,說道:「你們還真的敢來啊,逆賊們,我要讓你們親眼看到,你們的人,死在你們眼前……」

  他揮了揮手,對三名劊子手道:「還愣著幹什麼,行刑!」

  劊子手舉起大刀,對準三人的脖子,用力揮下,五人中,一名男子暴怒道:「爾敢!」

  他想要衝向處刑台,卻被那土系的異術師攔下。

  「滾開!」

  男子怒吼一聲,一拳轟向那異術師的腦袋,這一拳揮出,連空氣都發出沉悶的響聲,那土系的異術師也不敢大意,立刻在雙臂上凝成了一個厚厚的土盾抵擋,拳頭狠狠撞擊在土盾上,土盾碎裂,他的身體也倒退數步。

  不過他的心裡卻不驚反喜,沒想到,居然真的將天道盟地階的強者引來了,這種人,至少是舵主級別,今天要是能留下他,可是大功一件。

  劊子手手起刀落,這短短的時間之內,三人頭頂的大刀已經落下。

  就在那五人已經近乎絕望,三人也準備迎接死亡到來的時候,那三名劊子手手中的大刀,卻懸停在了三人脖子上方。

  監斬台上的中年人愣了一下,然後皺眉道:「你們三個在搞什麼鬼!」

  三名劊子手站在那裡,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但那大刀就是無法落下,忽然間,他們同時甩出手裡的大刀,大刀徑直飛向監斬台的中年人。

  中年人腰間的長刀出鞘,隨意的揮動兩下,飛向他的三把刀,就從中間斷開,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但他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還有強者。

  而且是金之異術的強者,這種全身上下堅硬如鐵,烏龜一樣的傢伙,是最讓他討厭的,哪怕對方是玄階下境,一般的地階武者,也破不開他們的防禦。

  他從監斬台上一躍而下,大聲道:「躲在暗處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出來,堂堂正正和我一戰!」

  三名同伴被救下,那五人也鬆了口氣,其中一人問那男子道:「舵主,這是您請的高手嗎?」

  這名男子也一臉迷茫,難道說,這裡還有別的分舵的兄弟?

  但此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趁著那土系的異術師分神,他立刻躍到處刑台上,幾刀劈斷了束縛著那三人的鐵索。

  不過這時,那數十名官差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而周圍看熱鬧的百姓,早在變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就四散奔逃了。

  十幾名弓箭手,迅速拉開了弓弦,箭尖鎖定他們。

  然而下一刻,這些弓箭手身體忽然一震,臉上露出恐懼之色,紛紛丟下了弓箭,表情極度驚恐,有些甚至涕泗橫流。

  「鬼啊,有鬼!」

  「走開,別吃我,別吃我!」

  「爹,娘,救我啊!」

  ……

  轉瞬之間,十幾名弓箭手逃跑的逃跑,跳河的跳河,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剩下的那些捕快們,也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下意識的後退,一種恐怖的氣氛,開始在他們之中蔓延開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怎麼了?」

  江南府這邊,三名地階的異術師和武者,也忍不住面色大變,這又是什麼古怪的能力,躲在暗處的人,不止一位!

  更讓他們驚懼的是,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那些人在哪裡。

  莫非,他們中還有一人,擁有隱身的能力?

  他們這次是打算多抓一些江南府天道盟的反賊,但沒想到引來了這麼多大魚,異術師在天道盟中,是很稀有的,每抓一位,都是不小的功勞,他們可以用這些功勞,從張家換取一定的修行資源。

  可他們現在並不知道暗處有多少人,事情的發展,也向著不可預知的方向而去。

  為了防止事情超出掌控,那名地階武者當機立斷,說道:「立刻動手,將所有天道盟逆賊,就地格殺!」

  他話音落下,從街道兩旁的民居中,又有十餘道人影破窗而出,從他們身上的真氣和元力波動來看,實力都在地階以下。

  即便如此,兩方的實力也極為懸殊。

  江南府有三名地階,十幾名玄階,而天道盟這邊,只有一位地階武者,四位玄階,還有三名傷員,結果怎麼看都沒有懸念。

  就連躲在暗處的林秀看了,都忍不住搖頭。

  有情有義,不拋棄不放棄是好事,但講義氣也不能送死啊。

  天道盟的這些義士,行事怎麼都如此衝動,這些人是這樣,那個胸大直爽的姑娘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他碰巧遇到,這些人今天一個都別想跑。

  後面這五人的犧牲,毫無意義。

  這三位地階強者,不能力敵,為了不讓天道盟的人出現傷亡,他必須用最快的時間帶他們走。

  那十幾名玄階的異術師和武者,正要對幾名天道盟的人形成圍剿之勢,卻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撞到,一個口吐鮮血,倒飛而回,倒在地上,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短短的一瞬間,江南府的人,就只剩下三名地階。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駭。

  他們到底引來了什麼人?

  然而下一刻,更加詭異的一幕就出現了。

  天道盟的那些人,身體忽然漂浮而起,竟然直接飛上了天空。

  「不好!」

  三名地階強者同時暴起,無數道刀光,水箭,土錐,向著空中激射而去,但此時,那些天道盟之人,已經飛上了數十丈的高空,水箭和土錐也紛紛落在地面與河裡。

  他們之中,並沒有人具有飛行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瀟灑離去。

  那武者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咬牙道:「是昨天晚上的那些人,他們至少有五人,土之異術,金之異術,控物,隱匿,還有一個能夠影響人神智的,江南什麼時候出現了這麼多強者?」

  眼看著天道盟的人離開,他們甚至連追都沒敢追出去。

  躲在暗處的那些人,實力不明,人數不明,他們拿什麼追,那個能夠帶著所有人飛起來的,有很大可能是覺醒了五次的飛行異術,五次覺醒之後,那個能力就不是飛行,而是控物了,一個控物能力的強者,可以對他們三人產生極大的威脅。

  早知道,還不如將那三人在大牢中處死。

  貪心的想要以他們為餌,再釣一條大魚,現在倒好,魚釣到了,也挺大的,大的他們吃不下,連魚餌都被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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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邀請入盟

  天空之上。

  包括江南分舵舵主鄭黎在內,八名天道盟中人,在數百丈的高空快速移動,除了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之外,還有些害怕。

  顯然是有人救了他們。

  但他們卻看不到一個人。

  這種高度,如果掉下去了,那麼他們所有人都會被摔死,這讓他們心裡很沒有安全感。

  最後,還是地階的鄭黎向著某個方向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天道盟江南分舵舵主鄭黎,多謝眾位朋友相救,我等感激不盡!」

  雖然不知道救命恩人是誰,但能對他們伸出援手,必定也是和他們一樣的義士。

  他剛才看到了,躲藏在暗處的人很多,在危機關頭,數次出手,幫他們解決了一切危機與阻礙,對方明顯是自己人。

  片刻後,他們的耳邊,才陸續傳來聲音。

  「諸位英雄不客氣。」

  「我等對於眾位捨生取義,也十分佩服……」

  「碰巧遇到,自然不能看著諸位被那狗官所害。」

  ……

  三道聲音,兩男一女,卻看不到任何人影,鄭黎知道,他們之中,一定有一位隱匿能力的強者,可以隱匿他們所有人的身形。

  說起來,他們天道盟中,也有一位具有這種能力的刺客,所以他對此也沒有那麼驚訝,只不過,這位隱匿能力者的實力,明顯比陳姑娘還要厲害。

  出了府城之後,眾人緩緩降落在某處山中。

  雙腳踩在大地之上,所有人才鬆了口氣。

  隨後,一道身影,在他們面前顯現。

  這是一名樣貌極為英俊的男子,他生的豐神俊朗,劍眉星目,唇邊留著短短的胡茬,看上去有一種成熟男人的憂鬱氣質。

  幾人又等了一會兒,卻沒有發現另外的人出現。

  那英俊男子開口道:「不用看了,我的另外幾位朋友,不願意在人前露面。」

  這一點,天道盟眾人也能理解,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保持神秘是很有必要的,一旦被人看到了真容,對日後的行動頗為不利。

  他們同時抱拳躬身,對著英俊男子的方向抱拳躬身,鄭黎更是說道:「今日多謝幾位英雄出手相救,日後若有用得到的地方,縱使上刀山下火海,我等也不會推辭!」

  林秀倒是沒想過要他們做什麼,他一來是抱著與阿珂再見的希望,二來則是敬佩這些人的作為,雖然沒能見到阿珂,能將他們安全救出來也好。

  只是他難免還會有些遺憾。

  他看了那男子一眼,說道:「鄭舵主不用客氣,實不相瞞,貴盟的阿珂姑娘,是我很好的朋友,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也不會見死不救。」

  鄭黎驚喜道:「英雄原來認識陳姑娘!」

  何止是認識,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阿珂了,她胸圍多少,腰圍多少,臀圍多少,身上有幾顆小痣,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林秀看著他,繼續問道:「不過我和她許久沒見了,鄭舵主知道她在哪裡嗎?」

  鄭黎搖了搖頭,說道:「我只負責江南分舵,陳姑娘行蹤不定,向來是哪裡有該殺之人,她便會去哪裡,我也不知道她身在何處。」

  說完,他話音又一轉,又道:「雖然現在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但一個月後,她一定會出現在一個地方。」

  林秀立刻問道:「什麼地方?」

  鄭黎臉上露出歉意,說道:「實在抱歉,英雄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按理說,鄭某不該隱瞞,可這件事情,是天道盟的絕密,事關無數盟中兄弟的性命安全,請恕鄭某不能相告。」

  他此刻的表情有些羞愧,畢竟,剛才還說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現在卻連救命恩人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實在是稱不上義氣。

  林秀倒也沒有生氣,說道:「鄭舵主不必抱歉,盟中的兄弟,身份敏感,的確要格外小心,千萬不能輕信他人,你的不慎,可能會讓很多兄弟賠上性命。」

  這番話讓鄭黎更加感動,他想了想,眼前一亮,忽然說道:「不知道英雄願不願意加入我天道盟,你若成為了我天道盟兄弟,那件事情,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他在心裡為自己的機智叫絕。

  這個辦法,既能滿足恩公的願望,又能為盟里添一助力,豈不是兩全其美?

  林秀問道:「我也可以加入你們嗎?」

  阿珂曾經也邀請過林秀加入天道盟。

  那個時候他拒絕了。

  彼時的林秀,實力還太過弱小,也不想招惹麻煩,取消和趙靈珺的婚約然後策馬奔騰,有實力守護好自己的家人,就是他的全部願望。

  後來發生的一些事情,逐漸讓他的想法發生了一些改變。

  那裡有阿珂,有無數擁有共同理想信念的正義之士,可以讓林秀在這條路上走的,不那麼孤獨。

  鄭黎見他似乎有這種想法,激動道:「當然可以,天道盟需要的,就是英雄這樣的義士!」

  他看了看林秀身後的虛空,說道:「不僅僅是英雄你,你的朋友也可以加入!」

  林秀笑了笑,說道:「他們不想暴露身份,不過我加入,也就等同於他們加入了,在這之前,我們也殺過欺壓百姓的權貴,和你們算得上是一家人。」

  天道盟眾人聞言,不禁肅然起敬。

  他們也殺過不少惡霸,流寇,但刺殺權貴的難度,要比他們的做的事情,大了無數倍。

  那裡是大夏王都,強者無數,向來都是天道盟的禁地。

  他們是真的冒著生命危險,在捍衛正義。

  一名漢子更是崇拜和激動的問道:「近兩年來,王都遇刺的紈絝不多,難道英雄殺的,是黃國公府的黃韜?」

  一聽此言,其餘那些人看林秀的目光,也變的崇敬起來。

  黃國公府啊,那可是大夏頂級的權貴之一,那黃韜作惡多端,惡貫滿盈,天道盟早就想除他而後快嗎,可去刺殺黃韜的兄弟,最終卻一個都沒有回來。

  殺了他,也是為那些兄弟報仇了。

  林秀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黃韜,我們倒是對他出手過,也差點就殺了他,但最終還是被他撿回了一條命。」

  黃韜之死,當時在天道盟內部,也引發了一場震動,他們對於黃韜遇刺的細節,都十分清楚。

  鄭黎想了想,恍然道:「難道刺殺黃韜的那名仙子,就是……」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她就是我們的人。」

  鄭黎嘆道:「想不到這世上,還有和陳姑娘一樣的巾幗女俠,對了,我記得她的異術是飛行,難道……」

  他看向林秀身後的虛空,恍然道:「難道剛才就是那位姑娘帶我們逃走的?」

  林秀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這在眾人眼中,顯然就是默認了。

  天道盟眾人,立刻站直身體,對著他的身後,躬身行禮。

  這時,那漢子面露疑惑,問道:「不是黃韜,那是……」

  林秀道:「不知道張敬你們有沒有聽說過?」

  他話音落下,場中忽然一片寂靜。

  張敬,誰沒有聽說過張敬?

  張家三公子,大夏王都,最不可招惹的紈絝,這些年來,敢和張敬作對的,除了趙天驕的丈夫,平安伯之子林秀,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他們以為那林秀就夠勇猛了,沒想到有人比他更勇猛。

  他們居然殺了張敬!

  時至今日,張敬的死,還是一個謎團。

  人們都認為張敬是天道盟殺的,他們自己當然知道,張敬的死,和他們毫無關係。

  他們如果有這種能力,那位臭名昭著的紈絝,還能活到今天?

  天道盟內部,對於刺殺張敬的那名傳奇刺客,推崇至極,甚至可以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沒想到他們居然有親眼見到傳奇的一天。

  他們的實力,眾人剛才已經見識過了,對此絲毫沒有懷疑。

  鄭黎忽然站直身體,對林秀一躬到底,說道:「英雄,請受我一拜!」

  眾人也紛紛效仿,無比崇敬的說道:「請受我們一拜!」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不知道加入天道盟,還需要做什麼,用不用抓幾個貪官污吏,紈絝惡少……」

  鄭黎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們做的很多事情,已經讓我等汗顏了。」

  別人救了他們八條命,哪裡還需要再做些義事來證明自己。

  林秀卻道:「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這江南府,有什麼惡貫滿盈,欺壓百姓的傢伙,我把他們帶來,交給你們處置,就算是我入盟的考核吧,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加入貴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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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此道不孤

  拜山頭不帶點禮物,表現不出誠意。

  宛如葫蘆小金剛附體的林秀,在王都雖然還有很多地方不能去,但在江南府,沒有他抓不了的人。

  通過詢問天道盟眾人,林秀意外的得知,江南府居然是是張家的地盤。

  京都那個張家。

  江南第一豪族,是京都張家的一個分支,江南府尹,也唯江南張家馬首是瞻,張家在江南的影響,比朝廷還要大。

  這裡天高皇帝遠,朝廷的手根本伸不到這裡,背靠那個張家,他們做事也更加肆無忌憚。

  這一次,天道盟的三位兄弟之所以被抓,就是想要替天行道,刺殺江南府尹的兒子,沒想到中了埋伏,差點小命不保。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行了,這件事情交給我們了,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回來。」

  林秀和張家的衝突,是避免不了的。

  哪怕是沒有張敬,他和張家的矛盾,也遲早會爆發……

  張家想要太子當皇帝,林秀不可能讓太子當上皇帝,這一個矛盾,無法調和。

  看著那名英雄消失在他們眼前,天道盟眾人陷入了久久沉默。

  和他們相比,他才是真的義士啊。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都敢出手。

  這時,一名漢子沉思了許久, 對鄭黎道:「舵主,雖然他們救了我們的命,但有句話,我還是要說,這可不可能是張家更深一層的圈套,也就是說,他們是故意放走我們,救我們的這些人,也是他們安排的,他們的目的,是要在盟中安插臥底,等待時機,將我們一網打盡……」

  鄭黎臉上露出沉思之色。

  並不排除這個可能。

  張敬死後,張家將他的死,歸咎在天道盟的身上,各個分舵的兄弟,都遭受到了他們瘋狂的圍剿,這些英雄出現的突然,有可能是他們安排的臥底。

  但如果他真的將張家和江南府尹帶來了,他是臥底的可能性便幾乎可以排除。

  退一萬步說,哪怕是王都那個張家,為了徹底剿滅他們,不惜將江南的同族當成棄子,也要將臥底安插在天道盟,他還可以詢問陳姑娘,她是否有這麼一個朋友。

  那位姑娘不可能背叛組織,她的話一定值得信任。

  ……

  府城。

  天道盟的反賊,被他們的同黨劫走了,只留下一地的狼藉,釣魚不成反被辱,三位地階高手的臉色都很難看,三少爺死於天道盟之手,如果能抓到天道盟的人,京都那邊,一定會有重賞,現在卻因為他們太貪心的緣故,什麼賞賜都得不到了。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他們對此,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三人打算先回到張府,這時,那名地階武者忽然回頭看了看,問道:「王府尹哪裡去了,他剛才還在這裡的。」

  那名水系異術師道:「可能是回衙門去了吧,不管他了,還是想想,回去怎麼和老爺交代。」

  張家是江南第一大族,在這裡一手遮天,連江南府尹都要聽他們的話,三人也是從京都被派遣而來,保護江南張家的重要人物。

  三人剛剛回到張家,便發現張府下人慌慌張張的,在府中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那武者大步走到院子裡,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有下人一臉驚慌,說道:「老爺和少爺都不見了,剛才還在府里,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三人呆立原地,面色同時大變。

  「該死的!」

  「中計了!」

  「調虎離山!」

  直到此刻他們才意識到,在他們出去釣魚的時候,家被偷了!

  他們在算計天道盟的同時,天道盟也在算計他們!

  一瞬間,張家之中便炸開了鍋,三人雖然立刻安排人手尋找,但也知道,憑藉那些人的能力,人一旦落入他們的手裡,就幾乎不存在找到的可能。

  很快的,更壞的消息就傳來了。

  江南府尹父子,也失蹤了。

  不用說,這肯定也是天道盟所為,三人此刻後悔至極,如果一開始不主動找天道盟的麻煩,沒想著用他們當做誘餌釣魚,事情怎麼會鬧到現在的地步……

  而此時,正在城外山中等待的天道盟眾人,忽然聽到「砰砰」幾聲,四道人影,從空中滾落到地上。

  四人此時,都處於昏死狀態。

  「張氏父子!」

  「江南府尹!」

  「還有他的兒子!」

  ……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也從虛空中顯現出來。

  眾人吃驚不已,這才過了多久,他們就去而復返,還將張氏父子和江南府尹父子帶來了,整個天道盟,也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一瞬之後,天道盟眾人之中,有兩名漢子,忽然跪下來,對林秀咚咚的磕了幾個響頭。

  林秀嚇了一跳,連忙道:「兩位這是……」

  鄭黎看著他,說道:「英雄不必驚慌,你受得起他們這一跪,劉忠和劉義的父母,就是被江南府尹的兒子,指使手下活活打死,你讓他們可以報父母大仇,他們理應跪你。」

  又有一名男子跪了下來,鄭黎解釋道:「徐先的妹妹,被張氏凌辱,投河自盡,他上衙門報案,卻反被抓捕入獄,要不是我們救下了他,他已經被那狗官斬首了。」

  林秀心中有些感嘆,這些天道盟的義士,並非生來就是義士。

  他們都是對律法和官府絕望之後,才走上了這條路。

  有人會站在制高點譴責這些人是反賊。

  那是因為事情沒有發生在他們自己的身上。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

  正義要通過非正義的方式去實現,這其實是一種悲哀,但他們別無選擇。

  林秀選擇的路,和他們不一樣。

  只要權貴們還控制著這個國家,貪官污吏,地方豪強是沒辦法殺盡的,解決這個問題的根源,在於王都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

  片刻後,林秀看向天道盟眾人,問道:「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鄭黎道:「我們會讓江南百姓決定他們的生死……」

  他望著林秀,問道:「還不知英雄高姓大名?」

  林秀捋了捋額前的一絲亂發,微笑說道:「李逍遙。」

  鄭黎對林秀伸出右手,說道:「逍遙兄弟,歡迎加入天道盟。」

  林秀同樣伸出手,和他的手用力握在一起。

  鄭黎詫異道:「難道陳姑娘告訴過你,盟內兄弟是如何行禮的?」

  雖然阿珂沒有告訴他,但這個動作,可是刻在林秀靈魂里的。

  林秀笑了笑,說道:「我看到鄭舵主伸手,下意識的便這樣做了。」

  鄭黎笑道:「看來,逍遙兄弟天生就是我天道盟的人。」

  加入天道盟,並不需要什麼儀式,只需要舵主以上級別的人邀請,鄭黎本來就是江南分舵的舵主,林秀要入盟,只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和所有人握了一圈手之後,林秀對鄭黎道:「鄭舵主,我們這次,不會在江南停留很久,過兩日就會離開,以後我應該怎麼聯繫你?」

  鄭黎道:「江南府城,有一家濟民藥鋪,一個月後,逍遙兄弟來藥鋪找我,我會帶你去找陳姑娘的。」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這幾人便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鄭黎抱拳道:「逍遙兄弟慢走,你的功勞,我會稟報上去的,下次再見的時候,恐怕我也要稱你一聲李舵主了……」

  目送林秀隨風而去,天道盟眾人站在原地,心中升起無限豪情。

  在這個世界上,他們並不孤獨。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還有很多人,與他們做著相同的事情。

  此道不孤。

  ……

  林秀回到家裡的時候,彩衣的午飯才剛剛做好。

  很多時候,快,都是一件好事。

  整個早上,他劫了刑場,抓了惡徒,順便入了天道盟,回來的時候,還能趕上吃午飯。

  吃過飯後,彩衣哼著江南的小調,在廚房洗碗。

  這些日子,林秀明顯看出來彩衣的開心,她是屬於江南的,在王都的時候,林秀很少見她如此開心過。

  看著歡快的彩衣,林秀想到了另一個人。

  他取出一枚玉牌,看著玉牌上面的字,輕聲道:「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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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慕容明珠

  江南府,慕容家。

  作為江南望族之一,慕容氏在江南,有著僅次於張氏的地位,而即便張氏在江南一手遮天,也會給慕容家一些顏面。

  原因無他,雖然慕容家這些年來,已經大不如前,但因為家中嫡女是宮中貴妃,倒也沒有什麼人敢招惹。

  此時,慕容府內,慕容氏家主慕容沖,正在後堂喝茶,不一會兒,一位中年人從外面走進來,慕容沖問道:「外面怎麼亂糟糟的?」

  中年人道:「回父親,昨天失蹤的張氏父子,和王氏父子,今天早上被人綁著,扔在了街市上,張家人和府衙的捕快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外面現在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慕容沖問道:「是天道盟的人殺了他們?」

  中年人道:「不是,據說,最早有人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活著,後來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場面也越來越混亂,等到張家人趕到,人群已經散了,那四人也一命嗚呼。」

  慕容沖放下茶杯,說道:「這都是他們自己做的孽,咎由自取罷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玉兒的修行怎麼樣了?」

  中年人道:「她這些日子的進步很大,但距離地階,應該還有些距離。」

  慕容沖緩緩舒了口氣,說道:「如果不是老夫攔著,以玉兒的天賦,很容易便能進入異術院,位列天字院也不是不可能,或許已經地階,是老夫耽誤了她……」

  中年人搖頭道:「這不怪父親,妹妹她……她不願意和慕容家有任何牽扯,恐怕也不願意在王都看到我慕容家的人。」

  慕容沖沉默了片刻,說道:「但這對玉兒不公平,世界很大,她不應該一輩子都留在這小小的江南,這次的小比,讓她去參加吧……」

  兩人在房間內談話,並不知道,房間之外,一道看不見的人影,凌空漂浮在院中。

  來江南之前,貴妃娘娘放心不下林秀,還給了他一塊玉牌,讓他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來找慕容家。

  只不過貴妃娘娘不了解他的實力,他解決不了的事情,慕容家也解決不了。

  回王都之前,林秀想來慕容家看看,看看貴妃娘娘長大的地方。

  房間裡那名老者,應該就是貴妃娘娘的父親,而那中年人,則應該是她的兄長,從他們的話里不難聽出來,貴妃娘娘和家族,似乎有著某種不可化解的矛盾。

  這導致慕容家的人,這些年都不會在京都出現,而貴妃娘娘,也一次沒有回過江南。

  林秀之前還在奇怪,就算是宮妃們不能隨便出門,但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都不讓回一趟娘家。

  看來,他之前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的。

  就算是他偷偷將貴妃娘娘帶回江南,帶回慕容府,她也未必會開心。

  只是,她和家族的矛盾,到底是什麼?

  逼她入宮成為貴妃嗎?

  她和夏皇的關係,說是夫妻,的確有些怪怪的,林秀對夏皇的後宮,也算是了如指掌,可能只有淑妃娘娘,和他有夫妻的樣子,現在還要多一個俏寡婦。

  但他們的關係,也絕對不差,如果不是貴妃娘娘,選妃的時候,他的俏寡婦早就被皇后刷下去了。

  林秀在慕容府逛了逛,作為江南的豪門,和王都那些頂級家族相比,慕容府也說不上多麼豪華,但環境很好,宅子內有山有水,典型的園林風格。

  貴妃娘娘和家族有著十多年都不可化解的矛盾,因為放心不下他,不惜破例,這讓林秀更為感動。

  他緩緩的在慕容府飄蕩,將每一個房間,每一棵樹,每一座假山,都記在心裡。

  某一處院落中,傳來陣陣破風之聲。

  林秀緩緩飛過去,看到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正在院內練劍,他看了一會兒,心中暗暗驚訝。

  這姑娘的年紀,也就和明河靈音差不多,但她的武道實力著實不俗,武道院中的年輕一輩,可能都不是她的對手,靈音和明河公主的武道,更是差她甚多。

  慕容家,竟然還有這等天才。

  林秀只是稍微驚訝一下,正當他打算再去別處看看時,院中正在練劍的女子,神色忽然一變,望向林秀的方向,警惕道:「誰!」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殘影,向林秀的所在的方向,舉劍刺來。

  林秀這次是真的被驚到了,他現在的隱匿之術,連地階的武者都發現不了,而她顯然還沒有地階,居然準確的找到了他的方向。

  很快的,林秀就知道了原因。

  她飛來的動作輕盈而飄逸,仿佛御風而行,一般的地階武者也做不到這一點,而她的這一劍還未刺來,便有幾道凌厲的風刃先行而至。

  居然是風之異術。

  在天階異術中,風,雷,冰,比起五行的能力,更為罕見。

  如果是風的能力,感受到他的存在,就不奇怪了。

  他的隱匿,只是消失在人的視線中,不是真的消失,移動之時,還是會帶起空氣的流動,形成一道微風,自然瞞不過風系能力的感知。

  風刃鋒利無比,不弱於刀劍利刃,速度也極快,數丈距離,地階武者都難以躲開,但再快也快不過林秀。

  他輕鬆的躲開了幾道風刃,那少女的一劍也刺空了。

  她臉上浮現出出訝異之色,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是你們,殺了張家父子和江南尹的人,你來我們家做什麼?」

  很快的,虛空中傳來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路過而已。」

  少女挽了一個劍花,將手中長劍收起,說道:「這些人壞事做盡,殺了他們,也算是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她將劍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走進房間,拿了一壇酒出來,問道:「要不要喝一杯?」

  林秀發現,那酒罈上的標誌,居然是紅泥居的。

  她打開酒封,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隨後她倒了兩碗酒,說道:「這酒很貴的,兩百兩銀子一壇,而且有銀子也買不到。」

  紅泥居只有王都有,其他地方賣的,要麼是假的,要麼是黃牛倒賣的。

  這酒林秀聞著是真的,但她肯定被中間商賺差價了,她買的兩百兩一壇的酒,在王都只賣三四十兩,只能算是中等檔次。

  林秀並沒有和她一起喝,說道:「我不會喝酒。」

  他的酒量的確不行,這種度數,一碗就醉。

  少女道:「你不喝正好,本來我就有些捨不得。」

  這姑娘頗有北方女子的豪邁,根本不像是江南女子。

  不過也有可能是慕容家的基因問題。

  貴妃娘娘在宮裡,可是也有著母老虎之稱,也沒有江南女子的溫婉。

  林秀飄在空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道:「慕容玉,你呢?」

  林秀道:「我的名字不重要,問你個問題,你姑姑叫什麼名字?」

  少女望向虛空,蹙眉道:「你問我姑姑的名字做什麼?」

  林秀道:「好奇,都說貴妃娘娘是後宮第一美人,我很好奇,這樣的美人,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無可奉告。」

  虛空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隨後,一壇酒憑空出現在虛空中,酒封自己掀開之後,香味很快傳出,比她喝的那壇酒,還要誘人。

  少女目中露出訝異,此刻在慕容家的,不止一人,至少有隱匿,飛行,和空間能力,難怪張家父子會這麼輕易的落入他們手中。

  隨後,她的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那壇酒,喉嚨忍不住動了動。

  但那壇酒下一刻就消失了。

  四次覺醒之後,林秀的隨身空間,已經很大了,大部分的面積都用不上,就將之當成倉庫使用,他在那裡儲備了不少紅泥居最烈的酒,方便他以後遇到心儀的能力,將對方灌醉後獲取。

  沒想到今日能派上其他的用場。

  他對這少女笑了笑,說道:「只是一個名字而已,我在別的地方打聽,也能打聽出來,只是不想麻煩,你告訴我貴妃娘娘的名字,這壇酒就送給你,怎麼樣?」

  少女毫不猶豫道:「慕容明珠。」

  她話音落下,那壇酒便飛到了她的身邊。

  林秀心中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問道:「你不會是隨便編了個名字騙我的吧?」

  少女撇了撇嘴,說道:「姑姑又不是生下來就是貴妃,這附近的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名字,我何必騙你?」

  林秀打消了懷疑,又問道:「我聽說,貴妃娘娘和你們慕容家的關係不怎麼樣,是真的嗎?」

  少女將那壇酒護好,說道:「這是我們慕容家的家事,與你無關。」

  又是一壇酒浮現在虛空中,可這一次,不管林秀怎麼利誘,少女都不再吐露半句。

  最後林秀還是送了她又一壇酒,說道:「你不想說便算了,我們走了,後會有期。」

  之後,周圍就再也沒有聲音傳來了。

  慕容玉閉上眼睛,有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在虛空中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說明那些人已經走了。

  她心中升起疑惑,天道盟的人,為什麼對姑姑的事情這麼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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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回京

  從慕容家出來,林秀走在街道上,看到江南府百姓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張家父子和江南府尹父子,都已經殞命了。

  不是天道盟的人殺的。

  他們只是在清晨,將那四人丟在了人流最為密集的街道之上。

  路過的百姓,你一拳,我一腳,甚至還有人捅了刀子,那是和他們有著血海深仇的百姓,他們沒有錯過這個親手報仇的機會。

  如果這不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憑藉天道盟的影響,他們可以輕易的推翻一個國家。

  只可惜,在這個世界,沒有頂尖的實力,一切都是空談。

  林秀本來打算先和彩衣回王都,等到一個月後,再來江南和天道盟之人匯合,從而見到阿珂……

  他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她了。

  但去了一趟張家後,林秀卻改變了主意。

  他在張家家主的書房中,看到了一本帳冊,才終於明白,為什麼京都張家,會在遙遠的江南,有這麼一個旁支。

  江南張家,是在幾十年前,從京都遷來的。

  為此,張家當時還向皇室討了一塊封地,那個時候的張家,比現在還要輝煌,一塊封地而已,皇室也便給了。

  沒想到,張家這一支脈遷到江南府沒多久,就在封地之下,發現了一條儲量豐富的金屬礦脈。

  權貴的封地,是不用向朝廷繳稅的,地上地下的所有東西,也都歸權貴所有。

  這條礦脈,自然也就變成了張家所有。

  張家藉此,招攬了一大批金之異術的能力者,朝廷對此也只能看著,至今,張家在江南已經經營了數十年,除了賦稅之外,朝廷已經很難插手江南之事。

  礦產這種資源,是不可再生的,金之異術的能力者,又很普遍,因此,早在百餘年前,大陸各國已經探明的礦脈,就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如今僅剩的一些,也被朝廷限制,不許任何人開採。

  所以在金之異術的修行上,林秀很難找到門路。

  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張家的礦山很好找,林秀飛到城外,站在高空向下俯視,下方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很快就落到了城北十里外的一個山頭,這座小山,已經被挖的千瘡百孔,還有不少人影,從隧道中將一車一車的礦石運出去。

  這些礦石就算不經過冶煉,也能被金之異術的能力者直接吸收,這也是張家能夠籠絡他們的重要原因。

  林秀落在山上的那一刻,感受到體內的那一道力量,異常的活躍和躁動。

  有一種力量,源源不斷的湧入他的身體,直到一刻鐘之後才停止。

  在他全力吸收的情況下,只用一刻鐘,單一的能力就會進入瓶頸。

  除非他隨身帶著一條礦脈,否則,就只能來到這裡才能修行。

  可惜林秀的空間不夠大,遠遠沒有到裝得下一座礦山的地步,但也不是沒有辦法,他將手掌按在地面之上,地下的金屬元素被吸引上來,在他手上結成晶體,然後再被他轉移到空間之中。

  這種純粹的金屬晶體,修行的效率更高。

  不過,林秀沒有吸收多久,耳朵忽然動了動,轉頭望向某個方向。

  一道身影,正從前方狂奔而來,那人一躍而起,便是十丈以上的距離,他從高處落下,重重的砸在地面之上,林秀腳下的土地都在震動,

  而他身後背著的幾柄長矛,也猛地飛出,向著林秀的方向激射而來。

  然後,滾滾聲浪才傳到林秀耳中:「何方鼠輩,敢在這裡盜取礦脈!」

  林秀剛才還好奇,這麼大一座礦脈,怎麼連一個守衛都沒有,現在看來,不是沒有守衛,是有此一人就夠了。

  這絕對是一位地階上境的強者。

  這種強者,現在的他,根本不可力敵。

  那幾柄鋼矛,從遠方激射而來,插在林秀剛在的位置,如果不是他跑得快,此刻恐怕已經被穿了個透心涼。

  隱身狀態下的林秀,毫不猶豫的飛身而起,此刻,那男子也已經奔行到了林秀的位置,只是面前卻空空如也。

  他皺起眉頭,左右四顧,卻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這時,他終於想起來什麼,沉聲道:「又是他們!」

  他雖然不怎麼管江南張家,但也聽說了張氏父子的事情,沒想到的是,這些人不僅抓走了張家父子,還將注意打到了這條礦脈上。

  地面上的幾根長矛飛起,又插回了他的背後。

  那些人每次都一起行動,能飛又能隱身,他雖然不懼那些人,但也很難擒下他們。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沒有再發現他們的蹤跡,他只能轉身離開。

  此時,林秀已經回到了家裡。

  那礦脈會出現一位地階強者,情理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那種級別的礦脈,別說張家,恐怕朝廷都眼紅。

  但凡金之異術的能力者,想要快速的提升實力,就必須藉助礦脈,那是固定的修行資源,只要有資源,就不怕招攬不到人手。

  哪怕是地階上境的強者,也會為了資源低頭。

  五大王朝輪流舉辦大比,也是為了搶占資源,只要有資源,就能源源不斷的造就強者,直接的提升國力。

  接下來的日子,林秀除了每天和彩衣過二人世界之外,就是和張家礦脈中的那名地階上境強者鬥智鬥勇。

  那人是一位覺醒了金之異術的地階上境,打他肯定是打不過的,他要跑,對方也追不上,畢竟,林秀的戰鬥力不算高,跑路的能力絕對一流。

  而且,他還不需要睡覺。

  他深刻的貫徹了什麼叫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疲我擾,只要那名強者睡覺,他就去偷偷挖礦,被他發現追出來,林秀就馬上離開,等他回去,他又回來繼續挖。

  十日後,那男子滿眼血絲,臉上也滿是疲憊,手握兩把鋼矛,狠狠的插在地上,怒道:「宵小之輩,你難道就只會躲,有本事出來,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場!」

  打是不可能打的,林秀沒有理會他,不過,等他再一次來的時候,發現礦場上守衛重重,甚至連張家的那三名地階強者都來了,看來那人對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這一次,林秀在天上遠遠的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他們喜歡守,就讓他們守著。

  這些天的收穫,已經夠他修行很久了,等到以後他能掌控的隨身空間再大一些,就將張家的整個礦山都搬走。

  再一次回到家中,彩衣對林秀道:「相公,我們該回去了吧,再不回去,就有點不像話了……」

  這半個月來,林秀倒不是只沉迷於兒女私情,他每天也沒有鬆懈修行,不過彩衣說的也對,他們出來已經一個月了,差點忘了,他在王都,還有一個家。

  平心而論,趙靈珺對他很不錯,林秀也不能讓外人議論她。

  而且,他也有些想貴妃娘娘了。

  ……

  王都,長春宮。

  貴妃娘娘坐在宮院的石椅上,目光怔怔的望著某處,她懷裡的靈寵,也不怎麼有精神,整個長春宮的氣氛,都有些壓抑和低沉。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一個月。

  確切的說,是一個月零三天。

  玲瓏小宮女端來一碗蓮子羹,小聲道:「娘娘,該吃飯了。」

  貴妃搖了搖頭,說道:「拿走吧,本宮不餓。」

  玲瓏愁眉苦臉道:「可是娘娘,您昨天就沒怎麼吃東西,還是吃一點吧,要不然您身體會垮掉的。」

  貴妃道:「你放著吧,本宮餓了會吃的。」

  玲瓏只能將蓮子羹端走,宮院的另一邊,幾名御醫站在那裡,竊竊私語。

  「娘娘的病情,怎麼比以前更嚴重了?」

  「以前雖然也吃得少,但也沒有這麼少……」

  「娘娘該不會是患了厭食之症了吧?」

  「這下可麻煩了!」

  ……

  雙雙站在御醫之中,看著坐在那裡,表情失神的貴妃娘娘,同樣有些憂愁。

  這時,忽然有一道人影,從宮外走進來。

  雙雙眼前一亮,快步走過去,說道:「林大哥,你回來了!」

  林秀笑了笑,說道:「雙雙也在啊,好久不見。」

  他走進長春宮的這一刻,貴妃娘娘的表情不再失神,嘴角微微翹起,讓這整座宮殿,都增色不少。

  一道白影,更是撲到了他的肩膀上,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

  林秀抱著一堆盒子,走到貴妃娘娘身旁,說道:「娘娘,我給您帶了些江南的糕點和蜜餞,您嘗嘗看喜不喜歡……」

  貴妃站起身,卻忽然感覺到一陣眩暈,玲瓏急忙扶住她。

  她捂著肚子,蹙眉道:「本宮怎麼忽然這麼餓,玲瓏,快將本宮的蓮子羹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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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貴妃往事

  眼看著這幾日食欲不振的貴妃娘娘喝完了蓮子羹,又吃了兩盒林秀帶來的糕點,幾位太醫面面相覷。

  貴妃娘娘的病情,還真是時好時壞,讓人琢磨不透。

  厭食之症,似乎也沒有這樣的。

  而剛才貴妃娘娘還鬱鬱不樂,當某個人出現之後,她就立刻變的有精神起來。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讓貴妃娘娘病情好轉的原因,就是林秀帶來的江南糕點。

  眾所周知,後宮的諸位妃子,都是來自於京都權貴家族,唯獨貴妃娘娘來自江南,十多年未曾回鄉,會出現思鄉之情並不奇怪。

  她患的是思鄉之症。

  這些來自貴妃娘娘家鄉的食物,正好給了她心靈的慰藉,緩解了她的病情。

  他們不得不承認,為貴妃娘娘治病,還是林秀有辦法……

  唯有雙雙看著貴妃娘娘,美目之中,有著難以置信。

  同樣是女子,她隱隱覺得,貴妃娘娘思的不是鄉,是人。

  她患的不是厭食之症,也不是思鄉,而是相思。

  相思之症,當相思之人出現時,自然會不藥而愈。

  貴妃娘娘患了相思病,相思的人,居然不是陛下。

  這太不可思議了。

  而無論是貴妃娘娘,還是林大哥,好像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剛剛出現,就被她徹底埋藏。

  不管她的診斷是真是假,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

  貴妃娘娘一個人吃完了整整兩盒糕點,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驚嘆道:「這桂花酥的味道,和小時候本宮家門口的那家店鋪做的,一模一樣……」

  這個是當然的,因為這些桂花酥,就是林秀從慕容府門口那條街買的。

  林秀道:「我和彩衣回來的時候,還給娘娘買了很多禮物,等到明天,我和她一起來長春宮的時候帶上。」

  貴妃娘娘道:「明天你們就別來了,本宮出宮去找你們。」

  林秀想了想,覺得這也好,反正貴妃娘娘出宮方便,宮裡的環境太壓抑了,彩衣也不喜歡來這裡。

  貴妃臉上露出期許之色,問林秀道:「你和彩衣這次去江南,都去了哪裡,去過府城了嗎?」

  林秀笑道:「江南的每個地方,我們都去過了,這些糕點,就是在府城買的,我們還在府城買了一座宅子,打算每年去江南住一段時間。」

  貴妃眼中浮現出一絲羨慕,然後又興趣盎然的問起了林秀這次去江南,都和彩衣幹了什麼,林秀挑了幾件還算有意思的事情和她說了說,至於另外的那些,就屬於不可描述了……

  最後,實在是沒什麼說的, 貴妃娘娘又興致未消,林秀想了想,說道:「我們在府城的時候,有幾個天道盟的義士,抓了江南張家的父子,還有江南尹,一大早將他們扔在大街上,這幾個人平日裡欺壓百姓,最後死在百姓手中,也算是得了報應……」

  貴妃娘娘美目一亮,問道:「真的嗎?」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當然,這是我親眼所見。」

  貴妃娘娘握起拳頭,咬牙道:「太好了,張家的人死了活該!」

  林秀有些訝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貴妃娘娘對什麼人流露出這樣的恨意,難道說,慕容家和江南張家,有什麼過節?

  不久之後,貴妃娘娘掩嘴說道:「本宮有些困了,先去歇息了,明天再出宮找你們。」

  這也讓長春宮的宮女們心生喜悅,這一個月來,貴妃娘娘不僅食欲不振,睡眠也不怎麼好,經常徹夜難寐,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貴妃娘娘回房歇息了,林秀也隨之告退。

  走出後宮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林大哥,留步。」

  林秀回過頭,對雙雙笑道:「這次從江南回來,也給你帶了禮物,只不過今天拿不上,下次我給你帶來。」

  雙雙甜甜一笑,說道:「謝謝林大哥。」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你救了我那麼多次,不用和我說謝謝。」

  片刻後,雙雙和他並肩走在宮道上,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林大哥,我剛才叫住你,是想對你說,在貴妃娘娘面前,最好不要提張家。」

  林秀愣了一下,問道:「為什麼?」

  雙雙解釋道:「貴妃娘娘的家鄉在江南,這些年,她久居皇宮,積鬱成疾,這半年多以來,情況才好了些,林大哥可能不知道,貴妃娘娘之所以進宮,和張家有很大的關係。」

  林秀更加疑惑了,問道:「娘娘進宮,和張家有什麼關係?」

  雙雙道:「我也是聽太醫們說,當時,京都的張家,想要和江南慕容家聯姻,慕容家本來已經同意了,太皇太后卻下了一道懿旨,冊封她為貴妃,都說娘娘是不願意嫁給張家才進宮的,所以我們平日都不會提起張家,以免惹得娘娘不高興……」

  林秀以前根本不知道,貴妃娘娘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難怪這麼多年,她一次都沒有回過慕容家,想必她心裡,對於家族是有怨氣的。

  她那麼高傲的人,怎麼會願意接受家族的政治聯姻?

  慕容家的決定,會讓她對家族徹底失望。

  不過,那個時候的慕容家,應該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就像是夏皇給他和趙靈珺賜婚,林家和趙家沒辦法抗旨。

  張家想要和慕容家聯姻,慕容家也無法反抗。

  連皇帝都無法反抗張家,需要娶張家的女兒做皇后,更何況是江南的一個小家族。

  為了不嫁到張家,她選擇做了貴妃,張家就算再囂張,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和皇家作對。

  得知這件事情之後,林秀對貴妃娘娘,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們都是沒辦法做主自己婚姻的人。

  區別是靈珺是個好人,她不介意林秀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甚至還會幫他納妾。

  但夏皇是皇帝,皇帝的貴妃,永遠只能是貴妃。

  林秀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貴妃娘娘和陛下的關係,不會也像他和趙靈珺一樣吧?

  做出這個假設之後,他以前不理解的那些事情,便都解釋的通了。

  難怪貴妃娘娘在外面看到陛下泡俏寡婦,也不生氣,反而還主動幫他,讓俏寡婦進宮。

  貴妃娘娘出宮,甚至是在宮外過夜,陛下也一點都不在乎。

  一後四妃中,唯獨她沒有子嗣。

  都說貴妃娘娘是寵妃,夏皇對她也的確很好,可平日裡,林秀就沒見過他在長春宮出現過,這算哪門子的寵妃?

  這一刻,他心裡的疑惑都解開了。

  該死的張家,他們毀了貴妃娘娘一輩子的幸福。

  他們讓一個心往江南的少女,幽居京都的深宮十六年。

  這筆帳,他會替貴妃娘娘討回來。

  回京之後,見過父母,林秀第一個看的是貴妃娘娘。

  然後,他又帶上禮物,來到了薛府。

  並非貴妃娘娘比凝兒重要,只是來了薛府,肯定要和她多待一會兒,待到晚上也可以,在後宮,他就不能逗留太久,天黑之前必須離開。

  薛府。

  最裡面的一間院子,林秀剛剛放下禮物,一道倩影就向他飛來,撲在了他的懷裡,一個月不見,薛凝兒本想和心愛之人忘情的激吻,嘴唇已經湊了上去,院子裡忽然傳來一聲炸響。

  「住口!」

  薛老國公厲呵一聲,在關鍵時刻,將兩人分開。

  薛凝兒咬著嘴唇,說道:「爺爺,能不能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

  薛老國公冷哼道:「不能,你還不是他的人呢,給老夫矜持一點兒。」

  薛凝兒只能規規矩矩的坐在桌旁,林秀將一個糕點盒打開,捏起一塊糕點,送進她的嘴裡,這次,薛老國公倒是沒有制止,但也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林秀也沒有得寸進尺,這時,薛凝兒笑盈盈的對他道:「以後,我也能保護你了……」

  她伸了伸手,林秀的身體,忽然離地而起,漂浮在空中。

  林秀吃驚道:「你地階了!」

  靈音和明河踏入地階,他不奇怪,因為她們早就晉入玄階上境了,有著足夠的積累,秦婉踏入地階,他也不奇怪,因為她可以把元晶當飯吃,可凝兒才晉入玄階上境半年,怎麼就地階了?

  薛老國公冷哼一聲,說道:「小子,老夫說過,你要是不努力,根本配不上老夫的孫女。」

  林秀看了看薛老國公,又看了看薛凝兒,似乎明白了什麼。

  薛老國公是天階,凝兒是玄階,如果一位天階強者,願意以自己的修為停滯不前為代價,是可以強行將一個玄階的人提升到地階的。

  但幾乎沒有人這麼做。

  因為不值得。

  哪個天階強者,願意放棄自己的修行,只為了造就一個地階,薛老國公真的很疼愛她,在天賦上,靈音和明河不輸凝兒,她們輸在沒有一個天階的祖父。

  林秀離開薛家時,天色已經晚了。

  他來到新宅,門是從裡面關著的,說明秦婉在家。

  林秀沒有敲門,慣例從牆頭越了過去。

  秦婉房間亮著燈,房門是開著的,林秀走到門口,正在看書的秦婉回過頭,看了林秀一眼,目光逐漸變的幽怨,問道:「你知道那幾天我是怎麼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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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雙雙的擔憂

  面對秦婉幽怨的眼神,林秀有些心虛道:「以前沒有我的時候,你不也這麼過來了?」

  秦婉看著他,問道:「以前你沒有納妾的時候,不也這麼過來了,現在你能離開你家二夫人一個月嗎?」

  秦婉這句話,讓林秀無法反駁。

  有一個詞叫食髓知味。

  當某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嘗試之後,就想要嘗試第二次,第三次,林秀是這樣,顯然秦婉也是這樣。

  他為自己辯解道:「這也不能怪我啊,我不可能一直都在你身邊,下次我見到雙雙,讓她幫你開個方子,調理調理,應該就不會有那麼痛了。」

  隨後,他問秦婉道:「家裡有什麼吃的沒有?」

  在薛家的時候,只顧著餵凝兒吃東西了,他到現在還沒有吃晚飯。

  秦婉瞥了他一眼,說道:「你等一會兒。」

  秦婉在廚房忙碌,林秀來到靈音的房間,靈音走的時候,他還說幫她打掃房間,江南之行,一去就是一個月,林秀本以為她的房間已經積了不少灰塵,但來到她房間後,卻發現無論是地面還是桌上床上,都一塵不染,明顯是有人經常打掃。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間,阿珂的房間,也都是乾乾淨淨的。

  不用說,這一定是秦婉做的了。

  在林秀認識的所有女子中,她是最懂得持家的那一個。

  不一會兒,她就端出了一碗臥著兩個荷包蛋的雞湯麵,林秀大快朵頤,連湯也喝了個乾淨,感慨說道:「在外面這麼久,還是懷念這一碗麵的味道……」

  秦婉坐在他對面,單手托腮,眨著眼睛看著他,說道:「這一碗十文錢。」

  林秀壓根沒放在心上,畢竟她欠他一萬兩呢,每天吃她一碗麵,一輩子也還不完。

  他隨口問道:「你有沒有算過,你還欠我多少銀子?」

  秦婉道:「算上剛才那碗面,已經還了你兩百五十一兩零三百文。」

  林秀驚訝道:「這麼多了嗎,你是不是算錯了?」

  秦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要不要讓你看看帳本,每一筆帳,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有多少次,我為你幻化出趙靈音……」

  林秀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類似於暖床疊被,捶背捏腿這種事情,秦婉的價格是很良心的,一次都在十文錢都幾十文不等,但涉及到幻術的,哪怕只是牽一牽靈音的手,也要一兩銀子。

  而且還只能是虛牽。

  如果要她幻化成靈音的樣子,價格會是十倍以上,這還只是牽手,在此基礎上,要更進一步做點其他的,價格還會更高。

  林秀想到一件事情,對她道:「正好,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秦婉道:「找我幫忙,可是要付銀子的,從我欠你的銀子裡面扣。」

  她真的是掉進錢眼裡面了,不過林秀也不在乎,問道:「你去過江南嗎?」

  秦婉道:「沒去過。」

  她從小在王都長大,可能連王都都沒出過,還好林秀早有準備,他回到房間,然後從空間中拿出了一副早就準備好的江南美景圖,走出來交給秦婉,說道:「你能不能幻化出這幅圖上的江南美景?」

  林秀雖然也會幻術,但以他的能力,還做不到這一點。

  這需要對精神力有細緻入微的把控。

  而且,他目前也不能在貴妃娘娘面前暴露他的能力,她身邊密偵那麼多,萬一被人知道,林秀的麻煩會很大。

  秦婉看了看那副江南美景圖,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幻化這麼多東西,對元力的消耗很大……,價格也會很貴。」

  「多少銀子?」

  「一百兩。」

  一百兩的確很貴,但想到有人一壇酒,一瓶香水也敢賣一百兩,林秀就覺得這個價格還算良心,如果換做是他,開價可能更高。

  林秀看著她,點了點頭,說道:「成交。」

  林秀是去過江南的,為了防止秦婉的幻境出什麼差錯,他先自己體驗了一下,給她提了一些修改意見,秦婉被他折騰到子時,才疲憊的回房睡覺。

  林秀站在院子裡,舒了口氣,希望這份特別的禮物,貴妃娘娘能夠喜歡。

  ……

  第二天一早,貴妃娘娘便來到了新宅,林秀和彩衣,已經在這裡等她了。

  因為他有空間可以存放東西,所以林秀這次回來,買了不少禮物,除了吃的之外,還有很多頗具江南特色的紀念品。

  貴妃娘娘拿著一把繡工精巧的團扇,雖然這些東西,長春宮都有,但這件禮物,在她心中,卻有一份不一樣的意義。

  林秀走上前,說道:「娘娘,除了這些,我還有一件特別的禮物要送給您。」

  貴妃娘娘俏臉上露出期待之色,問道:「什麼禮物?」

  林秀道:「請娘娘閉上眼睛。」

  貴妃娘娘表情更為期待,緩緩的閉上眼睛。

  林秀給了秦婉一個眼色,秦婉目光專注的看著貴妃娘娘,在某一刻,微微點頭。

  林秀道:「娘娘可以睜開眼睛了。」

  貴妃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情,在下一刻變的迷茫,然後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

  睜開眼的那一瞬,她看到了這些年來,只在她夢中出現過的風景。

  她不在林秀家的院子裡,而是站在一條烏篷船的船首,隨著碧綠的河水,緩緩飄蕩,河水兩岸,是狹窄的青石街道,街道兩旁,粉牆黛瓦,那是她熟悉的地方。

  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江南。

  林秀在貴妃娘娘的臉上,看到了他從未見過的笑容。

  但很快的,他就看到秦婉的臉色變的蒼白,身體也晃了晃,無力的倒下去。

  林秀急忙扶住她,將她抱回房間,放在床上,說道:「辛苦你了,接下來你好好休息。」

  秦婉虛弱的看著林秀,說道:「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上,能不能再加一百兩?」

  林秀給她蓋上被子,無奈道:「加……」

  秦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秀走到院子裡,貴妃娘娘還站在那裡失神,玲瓏和雙雙則是一臉的不解,她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貴妃望著林秀,喃喃道:「剛才……,你是怎麼做到的?」

  林秀解釋道:「這是婉兒姑娘的異術能力,是我請她為娘娘製造了這樣一個幻境,她沒有去過江南,如果有什麼地方不對的,還請娘娘勿怪。」

  貴妃微微一笑,看著林秀,說道:「謝謝你,這是本宮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林秀笑了笑,說道:「娘娘不必客氣。」

  只要她喜歡就好,以後,他還會送她更好的禮物。

  另一邊,雙雙的心情有些複雜。

  林大哥真的太懂貴妃娘娘的心了,他對貴妃娘娘,也用了很多心思,換做她是貴妃娘娘,恐怕她也會喜歡他。

  雖然這是為了給貴妃娘娘治病。

  作為大夫,雙雙很清楚,病人喜歡上大夫,其實也是一種病。

  醫書之上,對這種情形,有過記載。

  尤其是貴妃娘娘這種,她的病是心病,想要醫治她,就必須打開她的內心,在這個過程中,病人很容易對醫治她的大夫,產生一種特別的情愫。

  如果這個大夫,生的年輕英俊,又懂她的心思,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會更大。

  此事若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或許會被傳為一段佳話。

  可他們的身份,卻不允許他們發生什麼。

  就算貴妃娘娘現在還是完璧之身,但她也是貴妃娘娘,雙雙在心裡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秦婉醒來的時候,身上還沒有什麼力氣。

  不一會兒,林秀從外面走進來,端著一碗蔬菜瘦肉粥,秦婉聞到了香味,想要坐起來,但雙臂撐著床,又無力的落了下去。

  林秀走到床前,在她背後墊了兩個枕頭,讓她靠在床上,然後說道:「你就這樣躺著吧,我餵你,不收你錢,今天真的多謝你了。」

  看著林秀伸過來的勺子,秦婉張開嘴,還有些不太適應。

  還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過。

  喝了一小口粥之後,她微微蹙起眉頭,說道:「燙……」

  林秀只好放在嘴邊吹了吹,再次送到秦婉嘴邊時,她看了林秀一眼,說道:「這裡面不會有你的口水吧?」

  林秀將碗放在一邊,沒好氣道:「你怎麼這麼多事,要不等一會兒涼了你自己吃?」

  秦婉張開嘴:「啊……」

  林秀無奈的重新拿起碗,這女人,勾人的時候,比狐狸精還要魅惑,現在卻像是一個孩子,他將勺子送進秦婉嘴裡,她吞下那一口粥後,忽然笑了起來,說道:「還從來沒有人餵過我吃飯,原來被人餵飯是這種感覺。」

  林秀道:「沒有人餵你吃飯,你小時候不是會被餓死?」

  秦婉道:「那時候的事情不記得了,從我有記憶的時候,就是自己吃飯了。」

  倒是有很多人餵過林秀吃飯。

  上輩子父母沒有離婚時,他也是很幸福的,後來餵他飯的人就更多了,當然都是些姑娘,前事不必再提,這輩子,會餵他飯的,就只有彩衣和凝兒了。

  相比而言,秦婉的確更可憐。

  這時,秦婉忽然道:「你對貴妃娘娘很好啊。」

  林秀再次給她圍了一口飯,問道:「我對你不好嗎,這輩子除了彩衣和凝兒,我只餵過你吃飯。」

  秦婉反問道:「難道這不是因為,你是在打我的主意嗎?」

  林秀問道:「你不是也一樣?」

  他們兩個人,誰不知道誰,也根本不用拐彎抹角。

  秦婉靠在床頭,忽然道:「要不,我們賭一賭。」

  林秀不喜歡賭銀子,但很喜歡賭別的,他挑了挑眉,問道:「賭什麼?」

  秦婉道:「賭你先得手,還是我先得手。」

  「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

  林秀疑惑道:「什麼區別?」

  秦婉腦袋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林秀的臉色,逐漸變的通紅……

  然後,他鄭重的看著秦婉,說道:「你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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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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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22 17:14:04 |只看該作者
第197章 雙人任務

  林秀和秦婉的賭約,看似昨天晚上才定下,其實很早以前就開始了。

  只是從昨天晚上那一刻開始,從暗中被搬到了明面上。

  秦婉想贏,林秀也不想輸。

  以前這只是面子問題,現在還多了一些實質性的意義。

  餵了她一碗粥後,林秀來到後院,開始修行。

  這些日子,他的異術和武道,都在平穩的進步,雖然明河公主不在他身邊了,少了雙修的一倍速度,但多了金之異術和速之異術,他的異術修行速度,還是比之前快了一些。

  倒是隨著異術修行的速度越來越快,真氣的增長速度,則顯得有些慢了,畢竟他異術修行速度是不斷成長的,武道則只取決於修行時間,一開始比異術快得多,後來已經被慢慢追上了。

  肉體想要快速獲得提升,只能等待下一次雷霆淬體……

  林秀練了一會兒,耳邊忽然傳來腳步聲。

  秦婉穿著一件絲綢睡衣,倚在院門口,饒有興趣的看著林秀修行。

  她的這件睡衣,是林秀從江南買回來送給她的。

  她平日裡的衣服,都是尋常的布料,江南的絲綢舉國聞名,林秀就給她買了幾匹絲綢,幾件成衣,沒想到她現在就穿出來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靠近領口的兩個扣子,她根本沒有扣,露出大片雪白的香肩。

  不用懷疑,她一定是故意的。

  林秀看了她一眼,抹了抹額頭,說道:「天氣好熱,都出汗了……」

  他將上衣脫掉,露出肌肉分明的身體,雖然每天都刻苦修行,但林秀並沒有將身體練的很壯,穿上衣服,甚至有些書生氣,脫了衣服,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以前和凝兒私下裡約會的時候,她就喜歡隔著衣服,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

  現在兩個人見面都得在薛老國公的眼皮子底下,她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林秀看了秦婉一眼,不就是露肉嗎,誰不會呢?

  她露個肩都遮遮掩掩的,不像林秀這麼大方,全部都可以給她看。

  縱然秦婉在書中什麼都看過,卻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男子的身體,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暈紅,好在是晚上,就算是月光明亮,也看不出來。

  她移開視線,說道:「別太累了,早點休息……」

  說完,她便轉身匆匆離去。

  林秀看著她略顯狼狽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這一輪小小的交鋒,他完勝秦婉。

  秦婉屬於那種,理論知識極其豐富,但根本沒有實踐經驗,不像林秀,什麼都見過,要論對異性誘惑的抵抗,她肯定不及林秀。

  這純屬又菜又愛玩。

  這麼完美的身體,她第一天可以不動心,第二天可以不動心,林秀就不信她一直不動心。

  前院,某處房間,秦婉躺在床上,腦海中那幅畫面還揮之不去。

  她臉色緋紅,一顆心也在迅速跳動。

  難怪薛凝兒對他這麼迷戀,剛才在後院,她也產生了一種想要摸一摸他身體的衝動。

  她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輕輕舒了口氣。

  距離他們第一次見面,也才不到一年。

  這短短几個月,她過去二十年的人生,便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

  第一次見到林秀時,她只是覺得他與眾不同,不像別的男子那般,對她極盡諂媚,只是為了得到她。

  當然,現在看來,林秀最後還是想要得到她。

  但她又何嘗不是?

  她承認她對這個男人動心了。

  不是他第一次借給她傘和衣服的時候,也不是他請她吃飯,在她露宿街頭收留她的時候,而是離開秦家的那個晚上,那一個有力的擁抱。

  他本來可以做些別的,但他只是抱了抱她。

  那個時候的她,需要的,恰好是一個擁抱。

  或許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但若是能這樣算計她一輩子,她也認了。

  ……

  林秀修行到天亮,然後睡了半個時辰。

  起床的時候,秦婉已經做好了早飯,林秀在這裡吃了一頓,回到彩衣那裡,又吃了一頓。

  彩衣和秦婉都精通廚藝,不同的是,彩衣擅長做各種江南的糕點,深得貴妃娘娘喜愛,貴妃娘娘甚至認了她做乾妹妹,私下裡,她們都是以姐妹相稱。

  秦婉則很會做家常便飯,和她在一起生活,會有一種小夫妻過日子的感覺,只有她們兩個人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了。

  彩衣和趙靈珺在婚邸相處的很融洽,她的性格,和任何人都能很好的相處。

  吃過飯後,兩人還相約一起出門。

  林秀當然也得跟在她們後面。

  一路之上,林秀自然收到了不少羨慕的目光,能娶到兩位絕代佳人,妻妾之間的關係還這麼和睦,就像是親姐妹一樣,哪個男人不羨慕?

  白天羨慕,晚上就更羨慕了。

  林秀看懂了那些男人的眼神。

  但很遺憾,他還真沒有這麼福氣,能享到齊人之福。

  他上輩子雖然感情經歷豐富了一些,可也沒有做違反亂紀的事情,沒參加過什麼盛宴,也沒有過多人運動。

  所以他一定要贏了秦婉。

  趙靈珺和彩衣在前面買買逛逛,一個時辰後,才回到了家裡,之後,林秀又和彩衣帶著從江南買的小禮物,去梨花苑看班主和她的小姐妹。

  路上,彩衣對林秀道:「趙姐姐人真的很好,她還教我修行呢。」

  林秀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說道:「你到底是哪邊的?」

  彩衣紅著臉,說道:「我當然是相公這一邊的……」

  趙靈珺的確對彩衣很好,但是大婚之夜,一聲不吭,把他一個人丟在婚房,這是人幹的事?

  不過她後來主動讓彩衣進門,也算彌補了林秀,兩個人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

  她能對彩衣好,林秀也很感激她。

  拋開她洞房之夜不當人的事情,趙靈珺簡直是他最理想的妻子,沒有之一。

  到了梨花苑,彩衣將禮物分給眾人,然後便和班主在二樓學習樂器,林秀本來在旁邊聽著,外面忽而傳來轟隆隆的響聲,他抬頭望向窗外,發現天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陰了下來。

  六月的天,娃娃的臉,剛剛還是晴空萬里,這一會兒的功夫,烏雲便卷積起來了。

  林秀讓彩衣先待在這裡,等他回來,然後便離開了梨花苑。

  片刻後,高空之上,雷雲之中,一道身影凌空懸浮,身上弧光閃爍不定。

  四次覺醒之後的元力,對雷霆的控制,更加得心應手,林秀的衣服,也不會在修行中毀掉。

  而隨著身體強度的提升,如今,即便是直接深入雷雲中修行,他的身體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皮開肉綻。

  當然,這個時候的修行效果,也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以前在雷雲中修行一次,便能抵得上平時修行一月,現在則只有數日的元力增長,這是因為隨著他實力的提升,這種強度的雷霆,已經遠遠不能觸及到他的極限。

  不過,即便如此,這還是林秀目前最快的修行方式。

  林秀的運氣不錯,接下來的幾日,又有數次雷雨天氣,雖然每一次的修行效果都不如以往,但累加起來,他的進步也不小。

  最近幾日,他又進入了緊張的修行之中。

  起床吃過早飯之後,他便和秦婉一起去異術院,自從靈音去了北方,她的床,就歸林秀使用了,盤膝坐在這張寒冰床上,林秀不禁有些睹物思人。

  幻術終究是幻術,秦婉變的靈音,也始終不是真的她。

  也不知道她修行的怎麼樣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也該啟程回來了。

  中午,林秀和秦婉一起回家做飯,下午則會陪陪彩衣,以及去後宮看貴妃娘娘。

  差不多修行到午時,林秀走出院子,秦婉已經在前面等他。

  兩人一起走出天字院時,異術院院長從前方走過來,說道:「正好你們兩個都在,有件任務,需要交給你們。」

  天字院和武道院的學子,享受著朝廷的資源,偶爾也要為朝廷效力,林秀和秦婉也都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跟著院長來到一處安靜的小樓。

  院長看著他們道:「本來這次的任務,不需要你們出手,但近些日子,院中的眾多天才,都外出修行去了,也帶走了大部分的教習和朝中供奉,目前朝廷人手緊缺,只好辛苦你們了。」

  林秀道:「院長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知道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院長壓低聲音道:「朝廷接到秘報,天道盟的亂黨,將在近日,舉行一場秘密集會,朝廷想趁此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林秀心中一驚,愣了一下之後,問道:「竟有此事,消息屬實嗎?」

  院長道:「應該是屬實的,據說,是一位隱藏在天道盟中的臥底傳出的消息,天道盟中的重要人物,每年都要舉行這樣一場集會,如果這次的任務成功,對他們來說,會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林秀又道:「但以我們兩個的實力,似乎不足以完成這樣的任務……」

  院長道:「這個你們可以放心,這種任務,怎麼可能全都交給你們,到時候,還有幾位強者,會和你們一起行動,這次的任務,更多的是對你們的一次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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