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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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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榮小榮] 公子別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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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8 00:33:03 |只看該作者
第169章 加官進爵

  張敬看著趙靈珺和林秀,心中逐漸瞭然。

  張懷對他的稱呼,一直都是「姓林的」,張敬並未聯想到,他就是曾經名極一時的趙靈珺未婚夫。

  但就算他早知道,今日之事,也不會有所改變。

  趙靈珺的未婚夫又如何,趙靈珺的男人,也不能欺到張家頭上。

  當然,他現在想的更多。

  他的兩名護衛,距離地階上境,都只有一步之遙。

  但在趙靈珺面前,他們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她的實力,究竟恐怖到什麼地步了?

  還有薛家那位唯一的嫡女,她與那林秀,又是什麼關係?

  張家自然不懼薛家,但也絕對不願與薛家對立。

  今日之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和掌控。

  他看了張懷一眼,張懷心虛的低下頭。

  張敬沉默片刻,說道:「今日是尊夫先挑起事端,張家的威嚴不容挑釁,但我給趙姑娘一個面子,我們走……」

  張敬話音落下,那老者和中年人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他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跟在張敬身後,就要離開。

  這時,數道人影從皇宮的方向飛來,落在他們面前。

  為首的,是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

  看到此人時,人群中,那俏寡婦的表情微微一怔。

  朱錦對她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望向張敬和林秀等人時,表情又恢復平靜,說道:「陛下有旨,將造成此次混亂的一干人等,全都帶入宮中親審,三少爺,林公子,跟咱家走一趟吧。」

  張敬沉默,林秀也沒有說什麼。

  朱錦先是上前兩步,十分客氣的對趙靈珺道:「趙姑娘放心,陛下只是問林公子幾句話而已。」

  趙靈珺微微點頭,鬆開了林秀的手。

  朱錦身後的一名供奉大袖一揮,眾人便離地而起,向皇宮飛去。

  薛凝兒看著前方的那名女子,心中酸澀難言。

  她從未像現在這一刻渴望力量。

  連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她那麼刻苦的修行, 又有什麼用呢?

  她想要對趙靈珺說一聲謝謝,卻發現她連說謝謝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才是一家人,趙靈珺為他出手,天經地義,她又算是什麼?

  趙靈珺轉過身,也看到了薛凝兒。

  她看到了這名女子眼中的不甘和失落,似是想到了什麼,她沉默片刻,說道:「抱歉。」

  薛凝兒抹了抹眼睛,說道:「不用說抱歉,誰讓你命好呢?」

  她只是在心裡感嘆,如果她早生一年,生在趙家,叫趙凝兒,剛才可以光明正大站在林秀身邊的,就是她了……

  ……

  林秀等人被朱錦帶入皇宮後,那俏寡婦被送往一處偏殿,林秀和張敬,張懷,吳文遠,柳清風,則被帶到御書房。

  夏皇坐在御案後看摺子,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們。

  吳文遠和柳清風第一次見皇帝,進殿之後,立刻就跪了下去。

  張懷心中驚懼,也跪倒在地。

  其實他本來可以免責,但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已經腿軟的站不穩了。

  張敬和林秀各自站在兩邊。

  張敬表情淡然如常,林秀心思也根本不在這裡。

  他沒想到趙靈珺會出現,他故意在外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為了讓狗皇帝知道,他手下的密偵不是吃乾飯的,東城發生了轟動,肯定會第一時間調查,然後匯報上去。

  他沒有先等來朱錦,倒是等來了趙靈珺。

  趙靈珺會幫他沒有什麼好意外,畢竟他們名義上是夫妻,不幫才顯得奇怪,他意外的是,地階上境,趙靈珺真的是地階上境……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可能這麼大,她正常修行的速度,他就算開掛也趕不上……

  眾人各懷心思,御書房內,一片安靜。

  某一刻,林秀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道風聲。

  有風從殿外吹來,吹動了林秀的衣衫,一道身影御風而來,落在大殿之上。

  那是一名中年人,這名中年人出現的那一刻,夏皇終於放下了奏章,快步走出御案,說道:「兄長怎麼親自來了,朱錦,快賜座。」

  中年人笑道:「陛下不必多禮,這逆子惹下禍事,連陛下都驚動了,我將他帶回府,好好管教管教。」

  夏皇笑道:「年輕人犯錯很正常,稍加訓誡就好,兄長也不要對他太苛責了。」

  中年人道:「我這就帶這逆子回去,不打擾陛下了。」

  夏皇道:「去吧,代朕向定國公問好。」

  中年人大袖一揮,便有一道狂風,捲起張敬,飛出殿外,消失在天際。

  夏皇望著二人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許久,他的表情才又恢復古井無波,看向林秀三人。

  感受到天子的視線,吳文遠深深的低著頭,全身都在顫抖。

  柳清風的後背,也被冷汗濕透。

  張懷心中更是戰慄,張敬被人帶走了,他怎麼辦?

  夏皇看著林秀,問道:「你可知罪?」

  林秀老實道:「臣知罪。」

  夏皇問道:「你說說,你該當何罪?」

  林秀道:「臣一個伯爵之子,不該以下犯上,為難一等公府子弟,他強搶民女,臣也應該當做沒看到才是,臣給陛下添麻煩了,請陛下懲罰臣一個人就好,放過吳大人和柳大人,他們都是依照律法辦事,對朝廷,對陛下忠心耿耿……」

  吳文遠和柳清風心中感激,柳清風道:「陛下,此事臣也有參與,甘願領罰!」

  吳文遠心中也升起幾分血性,顫聲道:「微臣也願領罰……」

  夏皇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二人秉公辦事,何錯之有?」

  他看著吳文遠,問道:「你叫什麼,是何官職?」

  吳文遠道:「回陛下,微臣吳文遠,忝居東城令。」

  夏皇又看向柳清風,問道:「你呢?」

  柳清風道:「回陛下,微臣清吏司主事柳清風。」

  夏皇點了點頭,隨後道:「東城令吳文遠,不畏強權,恪盡職守,現擢升京都令,掌四城民生,另加三等忠勇伯,以示嘉獎,清吏司主事柳清風,秉公執法,升清吏丞,加三等安化伯……」

  吳文遠和柳清風都愣了,不是說要責罰嗎,怎麼反而加官進爵了?

  張懷也愣了。

  安化伯不是他的父親嗎,難道陛下忘記了,大夏已經有一個安化伯。

  權貴的封號是不會重複的,有一等安化伯,就不會有三等安化伯,除非一等安化伯死了,爵位也無人繼承,這個稱號才會空下來,可以另外加給他人。

  說句不吉利的話,就算他爹意外過世了,新的安化伯,也應該是他啊。

  陛下好像記性不太好,但張懷也不敢提醒。

  這時,夏皇揮了揮手,說道:「其他人走吧,林秀留下。」

  三人心中都稀里糊塗的,陛下將他們帶到宮裡,說是要親自審問,但他根本沒有審也沒有問,莫名其妙的給人升了官加了爵,又莫名其妙的讓他們走,還真是君心難測……

  只是,在三人走出御書房,來到殿前廣場上後,朱錦對吳文遠和柳清風道:「二位大人在這裡等著,稍後和林公子一起出宮。」

  之後,他漠然的望向張懷,說道:「你,跟我走……」

  御書房內。

  夏皇看著林秀,沉聲問道:「這次是不是又是你在設計朕?」

  林秀無辜道:「這次真不是……」

  是他做的他會承認,不是他做的,也不能由著別人給他扣帽子。

  他看著夏皇,說道:「陛下此言,讓臣很傷心,張家是大夏第一大族,臣的父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一等伯,臣活得不耐煩了,才會去如此得罪張家,還不是為了救未來娘娘……」

  夏皇看著他的眼睛,沉默片刻,說道:「是朕錯怪你了。」

  林秀趁熱打鐵,說道:「陛下向來賞罰分明,吳大人和柳大人都賞了,臣……」

  為了救他的女人,得罪了大夏最頂級的豪門,不要點什麼東西,這次就真的虧大了。

  夏皇怒道:「你都逼朕賞賜給你多少東西了,還想要賞賜,你當朕是你的搖錢樹嗎!」

  林秀道:「臣不要錢,陛下給臣的父親加個爵什麼的,總可以吧,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一等伯,臣誰也得罪不起,給陛下辦事也不方便不是,再說,您賞賜了兩位大人,卻不獎勵臣,百姓也會說陛下賞罰不公的……」

  夏皇冷笑一聲,說道:「你倒是會為朕著想。」

  林秀道:「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

  夏皇想了想,說道:「這次朕承你的情,最多給他一個三等候,你爹這一年來,爵位晉升的太快,之後再想晉升,就看你的本事了。」

  林秀看著他,問道:「臣的什麼本事?」

  夏皇道:「你若是能晉升地階上境,朕直接給他封公,你若是晉升天階,朕給他一個二等公又何妨?」

  林秀想了想,問道:「要是天階上境呢?」

  夏皇冷笑道:「天階上境,朕給你家世襲一等公,你爹,你,你兒子,你孫子,都是大夏一等公。」

  林秀又問道:「那要是臣晉階無上呢?」

  夏皇瞥了他一眼,說道:「做什麼春秋大夢,你若是能踏足無上,還用朕來封,那時候,就不是朕封你,而是你來封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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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8 00:33:19 |只看該作者
第170章 納妾之議

  御書房內,林秀問夏皇道:「陛下,這次臣為了陛下,將張家徹底得罪了,他們會不會報復臣啊,下毒,暗殺,或者背地裡對臣的家人下手……」

  夏皇道:「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從今天開始,沒有人敢對你和你的家人下手,你娘子那麼厲害,今天晚上,恐怕不少人連覺都睡不著。」

  說完,他便揮了揮手,說道:「滾蛋吧,朕還有要事。」

  林秀知道俏寡婦還在等著他安慰,抱了抱拳,躬身道:「臣告退。」

  他剛剛走出去,朱錦便走進來,夏皇問道:「趙靈珺真的覺醒第六次了?」

  朱錦點了點頭,說道:「老奴親眼所見,張敬的兩名地階護衛,距離地階上境只差一步,但在她面前,卻連站都站不起來,就算她的能力強大,也要地階上境的修為才能做到這一點……」

  夏皇舒了口氣,說道:「她這是在立威啊,十九歲的地階上境,誰不忌憚,更別提她還有一個厲害的師父,以後又有誰敢妄動趙家林家……」

  朱錦笑著說道:「諸國雖然也有天賦極為出眾者,卻也無一人能及得上她,如此看來,下一次的天驕榜榜首,我大夏已經提前預定了。」

  夏皇道:「也別高興的太早,大羅大幽,同樣也臥虎藏龍,我們雖然有一個趙靈珺,但也只有一個趙靈珺,天驕榜上,如果只占一個榜首,之後便榜上無人,同樣會成為笑話。」

  朱錦道:「陛下放心,目前來看,下一屆天驕榜上,大夏的天驕人數,不會比往年少的……」

  夏皇擺了擺手,不再提此事, 問道:「夫人呢?」

  朱錦道:「按照您的要求,安排在偏殿了。」

  夏皇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輕嘆了口氣,雖然遲早要走到這一步,但卻比他預料的更早,這樣一來,他出宮的樂趣,便再也沒有了。

  一想到此事的罪魁禍首,夏皇面色便一沉,說道:「嚴查安化侯一家,可抓可不抓的全抓, 可殺可不殺的全殺, 一個都不姑息!」

  朱錦知道陛下動了真怒,躬身道:「遵旨。」

  雖說安化侯之子,是挑起此事的人,但這場風暴的中心,是張家的張敬,他在剛才,就已經被帶走了。

  夏皇望著殿外的天空,緩緩說道:「張家,好一個張家啊……」

  ……

  林秀走出御書房,看到前方的廣場上,吳文遠和柳清風還在等著他……

  吳文遠到現在還像是在做夢,從一個小小的東城令,到掌管整個王都民生的京都令,手中的權力,可不僅僅是大了四倍這麼簡單。

  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從一個誰都可以欺負的小官,成為了位列朝堂的重臣。

  更何況,陛下還封了他一個爵位,哪怕只是一個三等伯,但也是從平民,一舉躍升到權貴,這是多少官員夢寐以求的。

  在大夏,做官不算什麼,做權貴,才是真的人上人。

  他甚至懷疑張家祖墳是不是冒青煙了。

  柳清風和他的心情差不多。

  清吏丞是清吏司二把手,郎中大人不在時,他就能行使清吏司郎中的職責,而除了官位之外,他還有爵位,連郎中大人都沒有爵位。

  看到林秀出來,兩人連忙快步走上前。

  林秀對兩人拱了拱手,笑道:「恭喜兩位大人加官進爵。」

  吳文遠連忙道:「都是托公子的福。」

  他此刻慶幸自己慧眼識人,但凡他今天有所遲疑,恐怕這種好事,根本輪不到他身上。

  至於那俏寡婦的事情,他識相的一句都沒有多問。

  不過,想到張家,吳文遠還是面露擔憂之色,說道:「林公子,你說那張家,會不會報復我們?」

  林秀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陛下給你們加官進爵,就是有這一層考慮在裡面,張家若是報復你們,豈不是就是直接打陛下的臉?」

  吳文遠這才放下了心。

  柳清風看了看林秀,問道:「林大人,張懷會怎麼樣?」

  林秀笑了笑,說道:「他爹的封號,已經是你的了,你說他會怎麼樣,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去給他們父子上墳了。」

  狗皇帝雖然奈何不了定國公府的人,但區區一個安化伯,他真要殺,誰都攔不住。

  三人從宮門口走出來的時候,宮門前的街道上圍了不少人。

  敢於和張家作對,無論是百姓和權貴,都想看看他們的結果。

  不過看起來,他們好像相安無事。

  人群中,薛凝兒看到林秀無事,便放下了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悄然離去。

  林秀走到趙靈珺身邊,趙靈珺看著他,問道:「沒事吧?」

  林秀微微一笑,說道:「見義勇為,懲惡揚善,能有什麼事情。」

  趙靈珺道:「那便回家吧。」

  她對林秀伸出手,林秀輕輕握住,兩人便凌空而起,飛向婚邸的方向。

  人群還在議論。

  「霸氣救夫,真不愧是我大夏天驕!」

  「他的相公也不差啊,敢挑戰張家的權勢,是多麼的有骨氣?」

  「以前我還覺得,他配不上趙姑娘,現在我收回那時候的想法。」

  「比他實力強的人有很多,但敢像他那麼做的有幾個?」

  「他們三個,簡直是王都最有種的男人!」

  就連一些看熱鬧的權貴子弟,也不得不服這林秀的膽氣,不過,在他們心中,也將他列為了絕不可招惹的人之一。

  他連張家都不在乎,就算是爵位比他家高,又能如何?

  他是權貴中的異類,若是遇到了,最好躲得遠遠的。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有一個妻子,叫趙靈珺。

  哪怕是囂張如張家三少,遇到趙靈珺時,不還是要給她一個面子?

  此時,林秀和趙靈珺已經回到了婚邸。

  剛剛落到院中,林秀便鬆開趙靈珺的手,說道:「多謝。」

  趙靈珺從容道:「不客氣,換做是你,也不會袖手旁觀,不是嗎?」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

  兩人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也有夫妻之名,而且他和趙靈珺的相處,兩個人都覺得很舒服,換做林秀,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別人欺負。

  雖然這個可能並不存在。

  他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說實話,張三那兩個護衛,單挑的話,他一個都打不過,可他們在趙靈珺的面前,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跪在那裡了,張三那麼囂張的人,還要給她一個面子,朱錦帶他去皇宮,也要先問過她的意見……

  就兩個字。

  霸道。

  什麼時候,他要是能混到她的地位就好了。

  林秀和趙靈珺在一起,是沒什麼話說的,他看著她,說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走到一半,他又折返回來,想了想,問道:「趙姑娘,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件事情?」

  趙靈音目光望向他。

  林秀也很直白的說道:「我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子,想納她為妾。」

  趙靈珺問道:「是薛國公府的那位姑娘嗎,你們在一起,我沒有意見,但薛家可能不會同意。」

  林秀道:「這次不是凝兒,是另一位姑娘,她叫彩衣,是梨花苑的一位戲子,以後你會見到的。」

  趙靈珺沒有猶豫,說道:「我不會幹涉你的生活,無論你要娶誰,我都沒有意見,到時候需要我做什麼的話,告訴我便是。」

  趙靈珺真是一位通情達理的好妻子,林秀以前著實是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

  感謝那位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祖父,給他安排了這麼一樁好婚事。

  娶妾的事情,只要大房同意,其他的事情,便容易搞定了。

  離開婚邸後,林秀先去了趟父母那裡。

  平安伯夫婦剛剛送走宮裡的宦官,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尤其是平安伯林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這剛剛晉升一等伯還沒幾個月,怎麼就又變成平安侯了?

  他知道這件事情和林秀有關,林秀剛剛進門,他便迫不及待的問道:「秀兒,這是怎麼回事?」

  林秀解釋道:「爹你放心,是我替陛下辦好了一件差事,陛下一高興,就又晉了你的爵位,不用這麼大驚小怪的,陛下還說了,只要我好好努力,以後給你封公都有可能。」

  周筠看了林秀一眼,說道:「你別糊弄我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老實說。」

  母親還是不好糊弄,但關於狗皇帝和俏寡婦的事情,即便是對親爹娘,也是不好透露的,林秀只是簡要的提了下,他不畏強權,為了公道,敢於挑戰張家的權威,陛下很欣賞他的正直,於是便重賞了他。

  平安伯夫婦雖然對得罪張家有些擔憂,但對於林秀的作為,卻都持肯定的態度。

  周筠握著林秀的手,叮囑道:「娘知道你心中有正氣,但在王都做事,也要小心一些,不要總是讓自己身陷險境。」

  林秀笑了笑,說道:「娘你放心,我背後可是有陛下,只要我問心無愧,明面上誰也奈何不了我,更何況,有靈珺保護,也不用擔心他們背地裡的手段。」

  安慰好他們之後,林秀又道:「其實我今天過來,還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們。」

  周筠問了一愣,然後期待問道:「什麼事情,是靈珺懷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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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薛家來人

  「呃……不是。」

  林秀搖了搖頭,在母親失望的眼神中,試探問道:「如果我說,我想要納妾的話,你們會同意嗎?」

  「嗯?」

  周筠眉頭一挑,隨後便嚴聲說道:「你說什麼,剛大婚幾個月就要納妾,別人會怎麼看靈珺,有那麼好的妻子,你還不知道珍惜,你要反了天嗎?」:.

  「……」

  林秀沉默時,周筠怒視著他,問道:「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靈珺知道嗎?」

  林秀道:「她知道,而且也同意了。」

  周筠更加生氣,說道:「你都開口了,靈珺那麼懂事的姑娘,怎麼會不同意,她若不同意,豈不會被人說是妒婦?」

  她好像真的很喜歡這個兒媳婦,林秀想了一個理由,說道:「靈珺的意思是,她時常要外出修行,經常一年半載甚至更長時間不在我身邊,這個時候,我身邊可以有另一個人照顧……,這也很合理,你說是不是,爹?」

  林霆點了點頭,說道:「倒也合……」

  看到妻子望過來的眼神,他面色一變,立刻道:「合理個屁,我這輩子,和你娘相濡以沫,怎麼就生了個你這樣用情不專的兒子……」

  林秀承認他用情不專,但事實也並非如他們想像。

  趙靈珺是天上的仙女,一心修行,清心寡欲。

  她了不起,她清高。

  但林秀是正常人,正常男人。

  正常男人是有需求的……

  經常和彩衣卿卿我我,回家還要被秦婉的套路誘惑,他至今能守住這輩子寶貴的第一次,已經很不容易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如果身旁能有一個香香軟軟的身體抱著,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林秀已經快要忘記這是什麼感覺了。

  趙靈珺那一關很輕易的就過了,爹娘這一關,還得他再磨一磨。

  不過他們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才剛大婚沒幾個月,就要納妾,正常人都會覺得他們夫妻不睦,甚至懷疑他們夫妻生活不和諧。

  但林秀不想在等了。

  不就是個儀式嗎,他和彩衣兩個人也可以拜堂喝交杯酒,最多等到以後再為她補辦一個。

  周筠擰著林秀的耳朵,嚴厲的說道:「我告訴你,你要好好待靈珺,否則我和你爹饒不了你……」

  林秀只能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

  從林府回新宅的時候,林秀可謂風光無限。

  過往的路人,無不向他行注目禮的。

  還有人會主動的對他抱一抱拳,一臉的崇敬,就差喊一聲英雄或者壯士。

  甚至還有大搖大擺走在街上,一看就氣質不凡的公子哥,遠遠的看到林秀,像是老鼠見了貓,調頭就走,頭也不回……

  整個王都林秀不敢說,至少在這條街上,他好像出名了。

  他剛才和張三走的就是這條街。

  林秀承認自己有點小正義感,可他其實沒有這麼勇。

  但凡那俏寡婦不是狗皇帝的相好,他都會採取一種溫和或者迂迴的方式,而不是和張三撕破臉皮。

  只可惜,很多事情明知不可為,但該上也得上。

  上了之後,效果也是很明顯的。

  以張家的地位和權勢,說張三是王都第一紈絝也不過分,他連張三都敢惹,更何況是其他公侯子弟,今天之後,管他什麼伯的兒子,什麼公的孫子,應該都不會在他面前大聲說話了。

  此時,東城一座無比豪華的府邸中。

  某處院落,張敬站在堂中,說道:「那林秀出現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是張懷想要借我的手對付他,不過我那個時候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沒想到他是趙靈珺的丈夫。」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卻根本沒有提起他和林秀的衝突,問道:「趙靈珺地階上境了?」

  張敬點了點頭,說道:「我問過他們兩個了,在她面前,他們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她一定覺醒了第六次,她上次覺醒,不過是五年前,這個女人的修行速度,怎麼可能這麼快?」

  中年人抿了口茶,說道:「不愧是天驕榜第一啊,幾年過去,她已經將你大哥二哥,還有宋家那位,甩的很遠了,這麼算下來,她三十歲就能晉入天階,三十歲的天階,呵呵……」

  中年人雖然在笑,但眼中卻看不出什麼笑意,而是有著隱藏很深的恐懼。

  作為張家現任的家主,他連皇家都不怕,但卻不得不怕這個女人。

  以她的成長速度,順利的話,三十年後,她就將成為大夏第一強者,取代張家的地位,五十年後,她便能顛覆皇權,當然也包括所有的權貴家族。

  哪怕是張家,也不願意與她為敵。

  他看向張敬,說道:「這次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去找那林秀的麻煩,我會讓人備上一份禮物,送到他們府上,算是給趙靈珺的賠禮。」

  說完,他又道:「還有另外兩人,陛下破例為他們封爵,顯然是有一層用意,這個面子,不能不賣他,你也不要去找他們的麻煩……」

  那兩個小人物,張敬其實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但那林秀……

  張敬不得不承認,今日,那林秀讓他丟了面子,丟了很大的面子。

  如果換做其他人,哪怕對方是某個國公府上的子弟,張敬也會給他一個難以磨滅的回憶。

  但他是趙靈珺的丈夫。

  他還真不能當那個女人不存在。

  許久,張敬才舒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我不主動找那林秀的麻煩,但若是他找我的麻煩,我也不能忍氣吞聲吧,就算她是趙靈珺,也要講道理的……」

  ……

  林秀從後門回到了家裡,他的這張臉,現在太招搖過市了,走在門口這條街上,比跟趙靈珺牽手散步回頭率還要高。

  秦婉在院子裡晾衣服,回到看到林秀,問道:「沒事吧?」

  林秀問道:「你也知道了?」

  秦婉道:「街上都在傳你抓了張家三少,明天之後,恐怕全京都都會知道,反正這麼多年來,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敢那麼對張敬的。」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不說那個張三了,下午做了什麼飯,我都餓了。」

  秦婉道:「我還開始做,你要是餓的話,我先煮碗面給你吃。」

  她轉身去廚房了,林秀坐在院子裡等著,秦婉在家就是好,他永遠都餓不著。

  面還沒做好,一道人影就從外面大步走進來,李柏樟快步走到林秀面前,說道:「事情我都聽說了,父皇后來怎麼處置你們的?」

  林秀道:「張敬被張家人帶走,陛下放我們回來了。」

  李柏樟握著拳頭,敲在石桌上,說道:「姓張的也太囂張了!」

  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實力弱,連皇帝都當的這麼憋屈。

  當然,皇家的實力,未必比張家弱,但當一個家族的實力,強大到和皇家旗鼓相當時,皇家必然也得看他們臉色。

  李柏樟還想再說什麼,一道身影從廚房走出來,將一碗麵放在林秀面前,又將筷子遞給他,說道:「你先墊墊吧,晚飯想吃什麼,我去準備。」

  李柏樟看著秦婉,以為他出現了幻覺,他閉上眼睛再睜開,那幻象也沒有消失。

  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甚至指著林秀,瞪大雙眼,表情極度難以置信:「你,你們……」

  林秀道:「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婉兒姑娘只是住在這裡。」

  秦婉並未解釋什麼,很快便去廚房忙碌了。

  李柏樟表情呆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林秀是什麼人,他能不清楚?

  兩人同處一個屋檐,就算現在不是他想的那種關係,遲早也會是。

  他長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婉兒姑娘最終也難逃你的毒手,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林秀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問道:「你和陳姑娘怎麼樣了?」

  李柏樟低著頭,說道:「我現在不想說話。」

  他的情緒有些低落,拋開感情,僅從一個欣賞者的角度,佩佩雖然也很好,但婉兒姑娘在他心裡永遠排在第一位。

  更何況,林秀不止有婉兒姑娘。

  他還有薛凝兒,異術院四朵最漂亮的花,有兩朵被他摘了去,他還是人嗎?

  林秀能夠體會到李柏樟的心情,上輩子得知他喜歡的女星結婚的消息,他也失落了好幾個晚上。

  李柏樟沉默片刻,問道:「凝兒姑娘知道嗎,她不生氣?」

  說起凝兒,林秀忽然意識到,今天他從皇宮出來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和她說一句話,她就離開了,而且當時的情緒有些低落。

  林秀知道,這些日子,薛家對她看管很嚴,兩人連見面都是偷偷摸摸的。

  她這次當眾維護他,一定會掀起不小的波瀾,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林秀正想著她,忽然有兩道身影,從外面走進來。

  他們和李柏樟一樣,進別人府邸,都沒有敲門的習慣。

  這兩個人,林秀認識。

  當初在薛府門口,他見過兩人一面。

  他們是薛凝兒的哥哥。

  那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看著林秀,沉聲道:「我們是凝兒的哥哥,跟我們走一趟,我爺爺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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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初秀鋒芒

  薛老國公要見他,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今天林秀帶著張三滿城逛悠時,清吏司不敢管,刑部直接閉門,街道上所有人都對他們避之不及,百姓甚至連聲援也不敢。

  因為他們對張家的畏懼,已經深到了骨子裡。

  這個時候,只有薛凝兒站了出來。

  她將林秀擋在身後,劍指張家三少,無數人都看到了。

  她是薛家的嫡女,一舉一動都代表著薛家。

  不管是她和林秀的關係,還是她在此事中的位置和立場,都會給薛家帶來麻煩,也會引得其他人遐思。

  林秀原本是想等到他有足夠的實力之後,再去見薛老國公。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沒有逃避的道理。

  林秀走到廚房門口,對秦婉道:「飯菜給我留點,我回來吃……」

  薛武冷哼一聲,說道:「你能回來再說吧。」

  說完,兩人便扭頭走出宅院。

  李柏樟同情的看著林秀,說道:「保重……」

  人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和人家姑娘卿卿我我,摟摟抱抱的時候,固然享受,但也會有被人家家裡人找上門來的時刻。

  去薛府的路,林秀並不陌生。

  因為趙家就在薛府對面。

  今天趙府門口無人,也沒有人看到他。

  林秀跟著薛家兩兄弟走進薛府,剛剛踏進薛府前院,便有一個聲音陰沉道:「關門!」

  嘭!

  薛府的大門重重的關上,薛家兩兄弟將門閂也插上了。

  十幾道人影站在院子裡,用不善的目光齊刷刷的盯著林秀,一名中年人對他怒目而視,冷哼道:「小子,你還真敢來!」

  林秀看著他,問道:「敢問您是……」

  中年人冷聲道:「我是凝兒的大伯。」

  薛凝兒的大伯,也就是薛家這一代的掌權者,林秀抱拳道:「薛老國公相召,小子不敢不到。」

  薛濤冷哼一聲,說道:「連我薛家的女兒都敢騙,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林秀沒有回答,薛老國公讓他過來,顯然是來問罪的,這種時候,任何的解釋,在他們聽來都是狡辯。

  見他不說話,薛濤繼續說道:「看來你是承認了,別說薛家不給你機會,你現在從這道門離開,發誓以後絕對不和凝兒見面,以前發生的事情,薛家可以既往不咎,你若不識抬舉,今日這薛府,你別想走著出去。」

  當他和大夏最頂級的家族對立時,有一個女孩子,可以不顧一切的向他奔赴而來,他又怎麼可以退縮?

  林秀抬起頭,問道:「還有沒有別的選擇?」

  薛濤看著他,指著身後,說道:「這裡有三道門,你若有本事走過這三道門,再談別的選擇。」

  他冷冷一笑,說道:「不過我提醒你,走過你身後的門容易,要闖前面這三道門,雖然不會要了你的命,但也很可能讓你缺條胳膊或者斷條腿,你考慮清楚。」

  林秀大步向前,說道:「不用考慮了。」

  薛濤眼神深處掠過一絲讚許,隨後便雙手環抱, 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走到第一道門前。

  薛府很大,不知道有幾進,院落一座接著一座,每過一進院,便要邁過一道門。

  第一道門前,一道身影攔住了林秀的路。

  那名青年看著林秀,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叫薛雷,凝兒的三哥,凝兒就在裡面,打倒我,你就可以見到她。」

  薛濤再次提醒林秀道:「我知道你是武道院天字院的,有玄階上境的實力,雷兒五年之前,從武道院天字院離開,他不會對你留手,你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等一會兒折了胳膊,斷了骨頭,再後悔就晚了。」

  武道院的一屆學生,通常會在學院待三到五年。

  現在武道院天字院的學子,只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在他們之前,還有往屆的天才,他們修行的時間更久,實力自然也更強,薛雷比他高了兩屆,現在的他,肯定可以橫掃武道院,包括天字院的年輕天才們。

  僅僅是第一道門,薛家就派出了足以碾壓他的薛雷,看來今天想要見到凝兒,並不簡單。

  林秀沒有再說什麼,對薛雷抱了抱拳,說道:「三哥,請。」

  薛雷淡淡道:「你小心點,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林秀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薛雷負手而立,說道:「你可以開始了。」

  砰!

  他話音落下的一瞬,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直接飛過了那道門,重重的落在門口的地面。

  林秀收回揮出的一拳,他知道今天來薛家是做什麼的,如果不能表現出足夠的實力,恐怕連見到凝兒的資格都沒有。

  鋒芒藏了這麼久,是該拿出來秀一秀了。

  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薛家,還因為趙靈珺。

  趙靈郡能以十九歲的年紀,晉級地階上境,他林秀十九歲秒殺玄階武者,也不算太誇張吧?

  林秀走過那道門,主動的將薛雷扶起來,說道:「三哥,承讓。」

  薛雷臉上滿是呆愕之色。

  雖然這一拳並沒有傷到他,但這齣拳也太快了吧?

  父親給他的調查結果中,的確提到過,這林秀被譽為武道院最快的男人,但薛雷並沒有當回事,速度和實力有關,他的真氣那麼弱,再快能有多快?

  他剛才親眼見過了,真的很快。

  薛家眾人也看的一陣無語。

  幾名青年心中暗道,三哥的演技也太差了,知道他疼凝兒,但也不能放水的這麼明顯啊,好歹也有來有回的和他過幾招,再意外的輸給他,這樣也太假了……

  薛濤更是怒視自己的兒子,質問道:「你在搞什麼鬼,你若不想上,換你哥哥來!」

  薛雷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說道:「剛才我還沒準備好,那次不算,再來……」

  林秀也沒有說什麼,兩人重新站定之後,薛雷先出手,灌注真氣的一拳,直奔林秀的面門,他的速度很快,出拳的一瞬,連空氣都發出沉悶的響聲。

  薛濤看的心中一緊,這個混帳小子,剛才放水那麼明顯,這次又毫不留情,這一拳砸下去,要是毀了那小子的臉怎麼辦,最後傷心的不還是凝兒……

  但他預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那一拳雖快,但林秀的速度更快,他握住薛雷的手腕,身體微側,用肩膀撞擊在薛雷的胸口,他整個人就再次飛了出去,落在了門後。

  又是一招。

  薛雷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林秀,無比震驚道:「父親,你搜集的是什麼時候的情報,這小子的實力絕不是玄階下境,他的真氣比我還雄厚……」

  同樣是玄階上境,論真氣的雄厚程度,林秀是不如薛雷的,但再加上力量,薛雷就遠不如他了。

  薛濤瞥了兒子一眼,臉上露出滿意之色。

  他這次的演技,和剛才截然不同,演的和真的一樣,連他都差點信了。

  不過,第一道門,他們可以放水,後面兩道門,可是父親大人親自安排的,這小子的運氣,也要止步於此了。

  他看著林秀,說道:「不錯,敢來我薛家,的確有幾分本事,第一道門,算你過了。」

  薛雷揉著胸口,走到薛濤身前,無辜的說道:「爹,剛才我真的沒讓,我還沒來得及讓呢,就被他撞飛了,這小子有點東西……」

  薛濤瞥了他一眼,低聲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你爺爺又不在這裡。」

  薛雷愣在原地,一名青年從他身旁走過,忍不住鼓了鼓掌,說道:「三哥,真有你的,這演技絕了。」

  另外一人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就算是爺爺在這裡,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三哥不去演戲真的可惜了……」

  ……

  薛雷嘴唇動了動,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這時,林秀已經走到了裡面的院子,來到了另一道門前。

  這道門前,站了一個中年人。

  走進這院子的那一刻,林秀體內屬於冰的那道力量,就開始悸動起來,像是他第一次遇到明河公主那種感覺。

  對面的人,顯然是一位火屬性的異術師。

  但他給林秀的感覺,卻比明河公主要強大得多。

  不過也不到地階。

  可林秀表面上的實力,才是剛剛晉入玄階下境不久。

  橫跨一個大境界,他的能力還被克制。

  薛家是鐵了心要拆散他和凝兒。

  中年人的面前,憑空浮現出幾團火焰,火焰出現之後,連院子裡的溫度都升高了幾分,他微笑看著林秀,說道:「火焰無情,我不想傷你,回去吧。」

  林秀沒有說什麼,但一道冰層,卻從他腳下蔓延而出,轉瞬之間,就將這院子的地面徹底冰封。

  中年人的雙腳也被凍住,很快就有火焰從他腳下升起,將他腳下的冰層融化,化成一條火線,向更遠處蔓延。

  最終,整個院子,被兩人分成冰火兩個世界。

  冰層不能再擴散,火線也不能再蔓延。

  冰火交界處,無數白氣升騰而起,籠罩了整個院落。

  薛家眾人站在廊上,沒有踏足院落,薛濤用無比驚訝的眼神看著林秀,震驚道:「玄階上境,這小子一直以來都在藏拙,他絕對不是一年前才覺醒能力的!」

  也無怪他有此猜測,一年修行到玄階上境,哪怕是他前三次覺醒有元晶幫助,也絕無可能。

  薛濤更相信他很早就覺醒了能力,只是一直在藏拙隱忍,今日無可奈何,才暴露了出來。

  此時,那擁有火之異術的中年人,臉色也變的凝重了些。

  若只是異術相爭,這年輕人的元力,不如他強大。

  可對方的武道實力,要比他強太多了。

  如果被這年輕人近身,他會在瞬間落敗。

  他也收起了所有的輕視,無數顆火球在虛空中成型,密密麻麻的向著林秀飛過來。

  林秀在手臂上凝結了一塊巨大的冰盾,整個身體都躲在冰盾之後,火球砸在冰盾之上,冰屑四濺,火焰紛飛,中年人緊接著又是一道火焰衝擊,一團熾熱的火焰,以極高的速度,衝擊在冰盾之上,冰盾立刻四散裂開。

  同時,中年人腳下的地面上,也瞬間凸起數十根冰刺,逼得他連連後退。

  林秀的衣服上,已經被四濺的火星灼燒出了不少小洞,身體卻無礙,他也有火焰的能力,玄階異術師的火焰,對他不可能造成傷害,如果不是多能力不能暴露,這中年人已經被他拿下了。

  又裝模作樣的和他互相比拼了幾次能力,林秀憑藉靈活的走位,躲開了他的數次攻擊,近身到他面前,一記掌刀擊暈了他。

  此時的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轉身看著薛濤,問道:「這道門,算我過了吧?」

  薛濤此時看向林秀的目光,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他點了點頭,說道:「還有最後一道門。」

  林秀跨過這道門,走到下一個院子。

  下立刻,他便立刻後退數步,而他的腳下的青磚上,則憑空出現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林秀望向前方,第三道門的門口,站著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看著林秀,搖頭說道:「你能闖過前兩道門,我很意外,但我這一關,你過不去。」

  他隨手揮出一劍,林秀的腳下,又出現了一道痕跡。

  真氣外放,地階武者。

  兩人的距離,已經超過了一丈。

  此人是地階武者,而且不是初入地階。

  林秀若是能力盡出,勉強可以和他斗一斗,但只用一種能力,憑藉他現在的實力,還沒辦法戰勝這種強者。

  ……

  薛府最深處的小院。

  薛凝兒焦急的在院子裡踱著步子,數次走到門口,想要出去,都被門口的守衛攔了下來。

  她走到院子裡的石桌旁,對坐在那裡喝茶的一名老者道:「爺爺,你不許為難他!」

  薛老國公道:「我沒有為難他,他若想走,隨時可以走。」

  薛凝兒道:「他不會走的。」

  薛老國公搖頭道:「你這個傻丫頭,就是這麼容易相信別人,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們的甜言蜜語,是不能信的。」

  薛凝兒目光無比的堅定,重複說道:「他不會走的。」

  這時,一道人影匆匆的走進來,薛老國公問道:「怎麼樣,他離開了嗎?」

  那下人道:「沒有,他已經走過了兩道門,現在到第三道門前了。」

  薛老國公愣了一下,站起身,惱怒道:「混帳東西,連老夫的話都敢陽奉陰違,前兩道門,肯定是他們故意放他進來的!」

  薛凝兒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道:「我就說,他不會走的。」

  薛老國公重新坐回去,說道:「就算他能走到前兩道門,也定然闖不過第三道,第三道門前,是你四叔。」

  薛凝兒臉色一變,憤怒說道:「爺爺,你耍賴,四叔多年以前就是地階武者了,他修習武道才不到一年,怎麼可能是四叔的對手!」

  薛老國公道:「老夫說過,他想走,隨時都可以走,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

  薛凝兒終於忍不住,趴在桌上哭了起來:「嗚嗚,你欺負人……」

  薛老國公看著她顫抖的雙肩,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傻丫頭,他若是真的喜歡你在乎你,縱使前路有多麼的千難萬險,也不會放棄。

  前兩道門,是對他資質的考驗。

  闖不過前兩道門,他便沒有見凝兒的資格。

  那第三道門,是對他心性的考驗。

  縱使他闖不過去,只要他的信念從未動搖和放棄,他也會讓他進來。

  希望他不會讓他失望。

  ……

  薛府某道門前。

  林秀頭髮披散,手臂,身體,大腿,已經遍布傷口,卻渾然不覺,他的目光依舊銳利,表情始終堅毅,在尋找著對面之人的破綻。

  薛禮的心中,其實早已動容。

  對面的年輕人,無論是速度,身法,力量,招式變化,對戰經驗,都讓他有一種面對同階武者的感覺,如果他的真氣再渾厚一些,和他相仿,不,只要他踏入地階,自己便不再是他的對手了。

  以自己遠超他的修為,竟然只能壓制他,而不能碾壓他,這是一件極不可思議的事情。

  此時,站在後方觀戰的薛家眾人,也是一片沉默。

  薛濤似乎明白,王都這麼多英傑,凝兒為什麼偏偏認定他。

  薛家的子弟們,也從一開始的輕視,變為了凝重,甚至是佩服。

  看著院中的兩人,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

  「四叔,你多大年紀了,欺負一個十幾歲的小輩,還要不要臉了!」

  「爹,你讓一讓他吧!」

  「以大欺小,不害臊啊!」

  ……

  薛禮卻並未被他們影響,一邊進攻,一邊道:「放棄吧,你很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放棄,可以少受一點兒折磨。」

  林秀忽然笑了。

  薛禮一愣,問道:「你笑什麼?」

  便是這一楞的功夫,林秀身體忽然疾步上前,竟是不躲不閃,直接迎著那把劍,薛禮手中的長劍,從林秀肩膀穿過,與此同時,林秀也近身到他身前,手中灌注真氣的匕首,抵在薛禮的脖子上。

  「不知道四叔的教習,以前在教四叔的時候,有沒有說過,與人戰鬥,不要分神。」林秀看著薛禮,咧嘴一笑,說道:「四叔,你輸了。」

  薛禮低頭望去,他握劍的手臂,已經被冰封,包括那把插入林秀肩頭的劍,也被凍住。

  而他也感受到了脖子上那把匕首的鋒利,這個位置,是人身體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即便他以真氣護體,也防禦不了他灌注真氣的匕首。

  如果這是生死搏殺,林秀會重傷,但他已經死了。

  薛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輸了。」

  片刻後。

  後院。

  薛禮走進這座小院,薛老國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一個小輩,打了這麼久,丟不丟人?」

  薛禮走到他面前,低頭道:「父親,我輸了。」

  薛老國公愣了一下,隨後勃然大怒,站起身說道:「你,你會輸,輸給一個十九歲的小子,你當老夫老糊塗了嗎?」

  薛禮無奈道:「父親,你不知道,那個人為了見凝兒,他,他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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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8 00:34:08 |只看該作者
第173章 擊掌為誓

  林秀走進薛家最裡面的院子時,肩膀上的那把劍已經拔了出來,傷口也經過了簡單的處理。

  只是他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狼狽。

  和那異術師相鬥時,他的衣服被火球燒出了不少破洞,如今破破爛爛的,如同乞丐一般,肩膀的部位,還殘留有大片的血跡,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他就像是剛從戰場上退下來一樣。

  不過他的身體依舊挺拔,步伐也十分平穩,一步一步的走進來。

  薛凝兒看到這樣的林秀,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幾乎是飛到了林秀身邊,撲在他懷裡,不停的哽咽,卻說不出一句話。

  抱住林秀的這一刻,她覺得一切都值了。

  原來他也在不顧一切的奔向她。。

  林秀伸出雙手,拭去了她的淚水,說道:「我沒事,別哭。」

  薛凝兒抹了抹眼睛,然後緊緊的握著他的手,看著坐在那裡的薛老國公。

  薛老國公心頭一股無名火起,這個混帳小子,凝兒以前多聽他的話,現在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敵人一樣。

  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一家人反倒結成仇。

  不過,看到林秀的樣子,他的氣又消了一半。

  該說不說,這小子還不錯,縱然自家人都在放水,但他能走到這裡見到他,也說明了他的決心。

  是個男人。

  薛老國公冷哼一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啊,有家室,還敢勾引我家凝兒,是不是當我們薛家好欺負?」

  薛凝兒立刻辯解道:「我喜歡他的時候,他和趙靈珺還沒有成親呢!」

  自家孫女一直幫著這小子說話,他剛剛營造的緊張氛圍,立刻就被她破壞殆盡。

  薛老國公心中嘆了口氣,看著林秀,淡淡道:「老夫沒興趣了解你們以前的事情,你能走到這裡, 說明你的心裡有凝兒,也有幾分本事,但老夫乃當朝二等公,只有這一個孫女,你既不是五大王朝的皇帝,又不是天驕榜榜首,有什麼資格,讓老夫的孫女給你做妾?」

  林秀很清楚這件事情,薛老國公是天階強者,他的孫女,就算是入宮為妃,最低也是貴妃,賢妃,淑妃那一等。

  至於天驕榜,是包括五大王朝在內,大陸上所有國家的天才排名榜單。

  這個榜單只有百人,匯聚了大陸所有國家,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天才,天驕榜榜首,代表著五大王朝,數十個王國,同輩之中無人能敵,即便現在的實力還有些不足,但遲早會成為站在大陸最巔峰的強者。

  五大王朝的皇帝,和天驕榜榜首相比,都有些黯然失色。

  這樣的強者,當然也配得上薛家的嫡女。

  就算是林秀有興趣當皇帝,而且具備這樣的實力,那也是很多年後的事情了,至於天驕榜,他才剛剛十九歲,還有六年時間登上此榜。

  六年,對他來說,差不多相當於百年了。

  那個時候,即便是趙靈珺,他也有信心超越。

  林秀問道:「成為天驕榜榜首,薛老國公就同意我娶凝兒?」

  看著林秀認真的樣子,薛老國公愣了一下,然後便哈哈大笑,說道:「小子,你是有些天賦,但這世界很大,你的那點天賦,和諸國天才相比,什麼都不是,別說天驕榜榜首,你能進入天驕榜前十,你和凝兒的事情,老夫就不阻攔了。」

  林秀目光灼灼的看著薛老國公,問道:「當真?」

  薛老國公道:「老夫說話,一言九鼎!」

  林秀伸出手,說道:「擊掌為誓。」

  薛老國公伸出手,和他的手掌相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最開始的想法,是為凝兒入贅一個夫婿,得知凝兒有喜歡的人,而且是一個有婦之夫後,他甚至想過,讓那男子與原配和離,給他原配一筆豐厚的補償,只要凝兒能夠開心就好。

  怎奈何自己的孫女,看上了趙靈珺的相公。

  這樁婚姻背後的各種暗流,薛老國公看的很清,林秀和趙靈珺是不可能和離的,就算他們自己同意,陛下也不會同意。

  薛老國公認為,沒有女子,能占據正妻之位,讓她的孫女做妾。

  除了趙靈珺。

  偏偏就是趙靈珺。

  他很了解孫女的性格,她看著乖巧聽話,但她認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為了凝兒的幸福,他可以同意兩人在一起,但也不會讓他輕易的如願。

  越容易得到的東西,便越不懂得珍惜。

  他剛才只是那麼一說,順便再提出一些苛刻的條件,繼續考驗考驗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自己給自己提升難度,進入天驕榜前十,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會被視若珍寶,即便是在大夏,他也是除了趙靈珺之外的第一人。

  這樣的話,凝兒就算跟著他,也不算委屈。

  他若真的能做到,也說明他的天賦極為出眾,他和凝兒的孩子,也有很大可能是罕見的天才,到時候,讓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姓薛,就能撐起薛家的未來了。

  薛老國公看著林秀,忽然問道:「老夫很好奇,如果老夫怎麼都不同意你和凝兒的事情,你會怎麼做?」

  林秀很誠實的說道:「等我有了足夠的實力,我會再來薛府說服您,直到您同意為止。」

  薛老國公看了他一眼,這個說服,恐怕不是普通意義上的說服。

  看到還在他懷裡的孫女時,薛老國公臉一橫,說道:「凝兒,還不鬆開他,當著老夫的面,和一個有婦之夫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薛凝兒依依不捨的放開林秀,然後才發現,林秀所受的傷,比她剛才看到的還要嚴重,尤其是他肩膀上的傷口,似乎直接貫穿了他的整個身體,連他的後背也有很多血跡。

  她心疼的眼淚都落下來,焦急道:「你,你怎麼傷的這麼重,我們去找雙雙姑娘治療!」

  說完,她便不再理會祖父,牽著林秀的手,匆匆向皇宮的方向飛去。

  薛老國公嘆了口氣,說道:「哎,女大不中留,不中留啊……」

  隨後,他瞥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薛禮,沒好氣道:「老夫讓你給他吃點苦頭,誰讓你下這麼重手的?」

  薛禮一臉的無辜,說道:「父親,我已經很小心了,但這小子是個狠人,他拼著自己重傷,也要打敗我,迎著我的劍撞過來,我收手也晚了。」

  薛老國公目中露出詫異,然後道:「這樣也好,說明他是真心對凝兒的,可惜他偏偏和趙家那位有婚約……」

  薛禮想起剛才的那場戰鬥,臉色變的有些認真,說道:「父親,這個小傢伙不簡單,以他現在的實力,雖然還不足以晉入天驕榜前十,但下一次的天驕榜上,必定有他的一席之位,這也是一個深藏不漏的妖孽。」

  薛老國公挑了挑眉,說道:「你是說,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藏拙,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薛禮想了想,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太早的暴露天賦,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這次的巧合,不知道他還會隱忍多久。」

  薛老國公道:「小小年紀,能有這份城府,比我們家那些小子強多了。」

  他的語氣中有些遺憾。

  薛家雖然現在風光,但等到他百年之後,卻沒有一個人能挑得起家族大梁。

  他的四個兒子,天賦有限,這些孫子中,雖然也有幾個天賦不錯的,但還沒辦法護得住這麼大一個家族,幾個兒子這些年一直在傳宗接代,也沒有出一個林秀和趙靈珺那樣的妖孽。

  不過,轉念想想,如果凝兒和他以及趙靈珺成為一家人,等到他死了,薛家幾十年內,還有新的靠山,而且是最大的靠山。

  十九歲的地階上境,天驕榜已經容不下她了。

  她能夠和老一輩的強者一較高下。

  這麼強大的女人,會允許她的丈夫納妾?

  他們兩個想要在一起,最大的阻礙,不在薛家,而在她那位舉世無雙的娘子啊……

  太醫院。

  雙雙見到林秀時,對他的傷勢已經見怪不怪,林秀洗掉了身上的血污,只在腰間圍了一塊布,赤裸身體趴在床上,任由雙雙的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滑滑的,軟軟的,還挺舒服。

  不知道阿珂當時是不是這種感覺,想到阿珂,林秀的腦海中,又開始浮現出兩輪月亮。

  薛凝兒站在床邊,看著林秀的身體,被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這麼摸來摸去,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還沒有這麼摸過呢。

  但想到人家是大夫,是在為林秀治傷,她的那一絲不快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林秀發現他就不能想到阿珂,目之異術所帶來的過目不忘,能讓他隨時隨地,清晰的回放出當時的場景,再加上他與日增強的幻想能力,幾乎是讓那一幕在腦海中重現……

  這時,雙雙已經幫他處理完了背上的傷口,說道:「林大哥,你轉過來吧,我幫你治療前面的傷口。」

  林秀趴在床上未動,有些尷尬的說道:「我現在沒什麼力氣,讓我再趴一會兒,緩一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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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靈音的一吻之約

  很快的,林秀身上的傷口,在雙雙的治療下,就全都癒合了。

  想起林秀身上的那些傷口,薛凝兒俏臉冰寒,粉拳緊握,咬牙道:「四叔竟然這麼對你,我要回去找他算帳!」

  林秀扶著雙雙在床上躺下,看著臉色蒼白的她,說道:「又麻煩雙雙了,你快點休息一會兒。」

  雙雙看起來很虛弱,還是露出笑容,說道:「我沒事,林大哥不用擔心。」

  經歷了三場戰鬥,林秀的衣服又髒又破,已經沒法穿了,薛凝兒出宮給他找了一件衣服,再次回到太醫院的時候,還帶來了一盅雞湯。

  她盛了碗雞湯,來到雙雙的床邊,說道:「這本來是給爺爺熬的,正好被我看到,就給雙雙姑娘帶來了,你要好好補補身體……」

  她已經不止一次見到雙雙為林秀治傷了,對她自然充滿了感激。

  雙雙喝完了雞湯,因為太過疲憊,很快就睡著了。

  林秀和薛凝兒小心的退出她的房間,太醫院院子裡,薛凝兒對林秀道:「我爺爺讓你和我回薛家,他說還有話對你說。」

  林秀笑道:「走吧。」

  薛凝兒左右看了看,發現這裡沒有什麼人,踮起腳尖,在林秀的臉上輕吻了一下,說道:「林秀,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她此刻心裡充滿了甜蜜。

  連爺爺也不阻攔他們了,這是這些日子來,她聽到的最高興的消息,雖然說他們要在一起,還有苛刻的條件,但她相信林秀一定能夠做到……

  就算做不到,到時候,她在爺爺面前撒撒嬌,他肯定也就答應了。

  同一天,當林秀第二次來到薛府的時候,和前一次的情況截然不同。

  剛才薛府眾人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這次則充滿了和善,薛凝兒的幾個哥哥,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達了友好的善意。

  最裡面的那間院子裡,林秀再次見到了薛老國公。

  這位天階強者,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不過林秀很清楚,他不普通起來,可是具有毀天滅地的實力。

  薛老國公面無表情的看著林秀,說道:「老夫願意給你機會,不代表現在就同意你們兩個的事情,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

  他看著緊握雙手的兩人,說道:「你是有婦之夫,她是未出閣的少女,在你進入天驕榜前十之前,你和凝兒要保持距離。」

  薛凝兒蹙眉道:「爺爺……」

  林秀拍了拍薛凝兒的手背,說道:「忘記了我說的話嗎,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距離下一次天驕榜重新排名,只剩下不到一年,我向你保證,一年之後,我一定能堂堂正正的和你在一起。」

  薛凝兒輕輕鬆開他的手,用充滿愛意的眼神道:「我等你。」

  薛老國公冷哼一聲,說道:「小子,老夫拭目以待。」

  林秀看向薛老國公,問道:「就算是要我和凝兒保持距離,但在這一年裡,我們也應該可以見面吧?」

  薛老國公道:「休想和老夫耍花招,想見凝兒,你就來薛府看她,哪怕你天天來,老夫也不攔著,只要你不怕耽誤修行。」

  薛老國公這句話說的很清楚了,兩人可以見面,但別想私下裡見面。

  只是,在薛府見面的話,他們就沒有私人空間,更別想親親抱抱,這就是這隻老狐狸的算盤。

  聽了他的話,薛凝兒反倒勸起林秀,說道:「你要好好修行,不要總是來看我,一年而已,我可以等的。」

  只是說話的時候,她悄悄捏了捏林秀的手。

  兩人心意相通,林秀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林秀不能和她私下裡見面,但是陳佩佩可以啊,到時候她和陳佩佩與林秀李柏樟在街上偶遇,就不算私下約會了。

  薛老國公對林秀揮了揮手,說道:「老夫的話已經說完了,你還不走,留著在我薛家吃飯嗎?」

  家裡有人留了飯,林秀對薛老國公抱了抱拳,最後看了眼薛凝兒,轉身向外走去。

  薛凝兒本來想跟出去,薛老國公卻道:「凝兒,你留下,爺爺有話和你說。」

  薛凝兒只好鬱悶的留了下來。

  薛老國公緩緩說道:「凝兒,你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爺爺不反對,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他在一起之後呢?」

  薛凝兒不解的看著他。

  薛老國公繼續說道:「他的妻子,是大夏天驕趙靈珺,今天你也看到了,那小子的天賦,也差不多可以用妖孽來形容,他們遲早都會成為名揚大陸的人物,你是老夫的孫女,難道一輩子願意做他的附庸,日後別人提起他,只會想到他的妻子是趙靈珺,而不是你薛凝兒。」

  薛凝兒臉色一白,她當然不希望如此,她也想像趙靈珺那樣,有足夠的的實力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她也希望別人在提起林秀時,會像想到趙靈珺一樣想到她。

  薛老國公看著她,說道:「你的修行天賦,不比那些天字院的天才低,爺爺不希望你輸給任何人,修行方面,爺爺還能最後幫你一次,這次之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薛凝兒似是想到了什麼,立刻道:「爺爺,這不可以,這樣您自己的修為就不能再進一步了!」

  薛老國公笑了笑,說道:「老夫這輩子,能夠晉升天階,靠的本來就是運氣,已經沒有機會再進一步,現在的實力,足以庇護家族,也沒有必要再進一步,你才是我薛家的未來……」

  ……

  林秀穿過了無數道門,剛剛走到薛府門口,就看到一道身影從外面匆匆的跑進來。

  是靈音。

  趙靈音看到林秀時,明顯的鬆了口氣,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才問道:「他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林秀心中慶幸,幸虧她來的晚了一點,要是看到他剛才的樣子,說不定又會和薛家起衝突。

  抓著林秀的手腕,強行將他帶出薛府之後,趙靈音才冷哼一聲,說道:「讓你別到處沾花惹草,你就是不聽,被人家興師問罪了吧,他們怎麼說的?」

  林秀道:「他們說,只要我進入天驕榜前十,就讓我和凝兒在一起。」

  趙靈音看著他,不確信道:「天驕榜,前十,你?」

  林秀道:「怎麼,你不相信我嗎?」

  趙靈音瞥了他一眼,說道:「別看你在武道院挺威風的,可現在的你,連天驕榜一百都進不了,那可是匯聚了大陸所有國家天才的榜單,整個大夏,也才只有十一人在天驕榜上,前十更是只有一個,天驕榜前百,實力沒有在地階以下的……」

  似乎是擔心這些話打擊到林秀,她說完又主動安慰道:「不過你年紀還小,大部分上榜的天驕,也是在接近二十五歲的時候,才登上天驕榜的,算起來,等你二十三歲,也就是下下一次諸國大比的時候,應該就有機會上榜了。」

  諸國大比每三年一次,而每次大比,也會決出天驕榜的名次。

  上一次大比是在兩年前,下一次則是在明年,那時候林秀二十歲,晉入地階,是沒有任何希望的,而諸國的那些天才們,比他能力早覺醒了至少十年,也比他年長三五歲,根本不是同一個級別,他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林秀看了靈音一眼,說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趙靈音問道:「賭什麼?」

  林秀道:「如果下一次諸國大比,我能進入天驕榜前十,你就,你就……」

  林秀也只是忽然的想法,他根本沒想好和靈音賭什麼。

  趙靈音看著他:「就什麼?」

  林秀想了想,說道:「就賭你的一個吻,如果我能進入天驕榜前十,你就親我一下。」

  趙靈音瞬間將林秀按在街邊的牆上,怒道:「你說什麼,你可是我姐夫!」

  林秀無所謂道:「你也知道,我和你姐的關係,比我和你還純潔,以後我們肯定是要和離的,你不想賭就算了,反正我又不缺錢,沒什麼和你賭的。」

  趙靈音深吸口氣,平復心情之後,放開林秀,冷哼道:「如果你輸了呢?」

  林秀道:「如果我輸了,你想要什麼?」

  趙靈音想了想,說道:「我還沒想好,如果我贏了,你就答應我三件事情。」

  前有趙敏,後有趙靈音,姓趙的怎麼總喜歡提出這種要求,不過林秀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因為他根本不會輸,一年之後,他肯定已經地階了,到那時,哪怕是只用武道,地階之中,他也罕有敵手。

  他伸出手,說道:「擊掌為誓。」

  一天之內,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和人打賭了。

  趙靈音見林秀答應的這麼痛快,愣了一下之後,改口道:「三件太少,還是十件吧。」

  林秀沒好氣道:「你以為這是買菜啊,還能討價還價,最多五件!」

  「那就五件!」

  啪!

  趙靈音迅速的和林秀擊了一下掌,然後才問道:「你難道就不怕我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過分的要求?」林秀腦補了一下,然後老臉微微一紅,隨後正色道:「願賭服輸,如果我輸了,就算你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我也會不會反抗的。」

  趙靈音心情很好,連步伐都輕快了一些,心中想著,到時候,應該讓他做什麼呢?

  林秀卻在思考,要不要賭的更大一點。

  天驕榜前十,才能換她一個吻,如果他能奪得天驕榜第一,能不能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林秀轉頭問她道:「靈音,現在的天驕榜榜首是誰,你知道嗎?」

  趙靈音道:「是我姐,怎麼了?」

  林秀立刻轉過頭,說道:「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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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兩女初見

  林秀對自己是有點自信,可自信也不是自大。

  給他一年的時間,他可以縮小和趙靈珺的差距,但肯定追不上,畢竟她天賦那麼好,還比他早修行了十多年。

  但等到再過三年,下一次天驕榜更新時,他就不懼趙靈珺了。

  還是下次再和靈音打賭。

  兩人走在街上,迎面有一行人走來,那些人雖然長著和大夏人很像的面孔,衣著也十分相似,但說話卻嘰里咕嚕的,從林秀和靈音身旁走過時,還多看了他們兩眼。

  作為語言鬼才,林秀聽懂了是在誇他們好看。

  趙靈音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奇怪,這些人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林秀問道:「他們是什麼人啊?」

  趙靈音道:「聽著像是無極國和扶桑國的語言,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諸國大比,並非什麼人都能參加,而是先要參加小比,取得參加大比的資格,但現在還沒到小比的時間……」

  林秀聽明白了,只有在低一級的比賽中取得足夠的名次,才有參加大比的資格……

  這個規則倒也合理,總不能是個人都能參加大比,那樣就徹底亂套了。

  大陸諸國中,只有五大王朝,可以組織小比,他們周邊那些小國,在大比之前半年,要前往五大王朝,獲取參加大比的資格。

  而諸國大比,則是三年一次,由五大王朝輪流舉辦,上一次大比的地點在大夏,按照慣例,明年大比,將在大羅王朝舉行。

  大夏周圍的小國不少,接壤的有西域,南越,南詔,北莽,婆羅等,扶桑國和無極國,則是海上的兩個島國,這其中,有西域,南越,南詔這種聽話的,也有無極,扶桑這種表面聽話,實則心懷鬼胎,時不時搞些小動作的。

  從某種程度上說,五大王朝周圍的國家,都是他們的附庸,五大王朝的任何一個,也都有一統周邊諸國的實力。

  無非是這千百年來,諸國為了利益和資源打來打去,發現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決定以後遇到問題,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不再輕易發動戰爭,便形成了當今大陸的格局。

  或者說,原本的戰爭,以大比的形式存在。

  大比的結果,會影響未來幾年大陸資源的分配,所以哪怕是五大王朝,對於大比也格外重視。

  趙靈音轉頭對林秀說道:「所以,明年的大比,你先不要想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幾個月後,在小比中脫穎而出,獲得參加大比的資格。」

  林秀問靈音道:「這次大比,你也會參加嗎?」

  趙靈音道:「雖然肯定進不了天驕榜,但也可以長長見識,積累經驗。」

  靈音的天賦,未必就比其他國家的天才差,但她年紀太小,現在也才十八歲,她還可以參加三次大比,而天驕榜上的大部分人,都只有一次上榜的機會。

  第二次,他們就會因為年紀超過限制而無法參加。

  像趙靈珺那種,十七歲第一次參加大比,就奪得天驕榜榜首的存在,從古至今也沒有幾個。

  林秀要抓緊時間修行,爭取在大比之前晉級地階,這樣一來,他進入天驕榜前十,才十拿九穩。

  和靈音回到家時,秦婉已經做好了飯,林秀還沒吃幾口,就看到朱錦從外面走進來。

  林秀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朱錦笑道:「沒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陛下讓你進宮一趟,你快些吃,吃完了和我一起回宮。」

  居然有時間讓他吃飯,看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狗皇帝也真是的,有什麼話不能剛才說完,非得讓他再進宮一次。

  快速扒完了一碗飯,林秀跟著朱錦進宮,來到中宮的某座宮殿。

  這裡似乎是狗皇帝平日處理政事累了,小憩的地方,此刻這宮內除了狗皇帝之外,還有俏寡婦。

  俏寡婦看起來比之前更俏了。

  她的皮膚保養的不錯,三十歲出頭的人了,肌膚卻像是二十歲女子那麼嬌嫩,眼睛水汪汪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潮紅。

  林秀是過來人,當然知道這潮紅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吐槽一句,他剛才在薛家拼命,狗皇帝卻在宮裡享受,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夏皇看著林秀,說道:「朕想再擴充擴充後宮,你知道朕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子,所以朕打算任命你為選秀使,你有意見嗎?」

  狗皇帝的後宮都有二十幾個妃嬪了,居然還要擴充,真特娘的讓人羨慕。

  自己才一個老婆,還是表面夫妻,想娶一個彼此真心相愛的女子,都要遇到重重阻攔,想到這裡,林秀心裡就有些不平衡。

  不過,他還是點頭道:「臣沒有意見。」

  皇帝想要選妃,流程可比他納妾複雜的多,而且不是想娶誰就能娶誰,往往是禮部初步擬出秀女的名單,然後由朝廷進行初選,篩選過一輪之後,再將選中的人送進宮裡,由皇后或者貴妃娘娘挑出最後的人選,整個過程,他自己是沒有權力決定的。

  所以,最好是初選的時候,選中的就都是他喜歡的類型,選秀使,就是負責初選秀女的。

  三十歲以上,豐胸翹臀,容貌成熟,就是狗皇帝喜歡的類型。

  夏皇看了看俏寡婦,又對林秀道:「你一會兒帶娘娘一起出宮,宮外的事情,朕已經安排好了,你只要在初選的時候,選她入圍,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林秀道:「臣明白。」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拉皮條的,皇帝選秀還要暗箱操作,傳出去狗皇帝就沒臉做皇帝了,所以這件事情不僅要辦成,知道的人也越少越好,這麼看來,選秀使的職位,還真的非他莫屬。

  林秀忽然想到,這次是狗皇帝有求於他,他也可以趁熱打鐵,讓他幫一個小忙。

  他現在娶彩衣的阻礙,不在趙靈珺,而在父母。

  他們不會聽林秀的話,但卻會聽狗皇帝的。

  如果讓狗皇帝給他賜婚,事情不就圓滿解決了?

  林秀趁機道:「臣也有一件小事,想請求陛下。」

  夏皇毫不猶豫道:「銀子沒有,宅子也沒有。」

  林秀連忙道:「陛下誤會了,這次臣不要銀子,也不要宅子,臣只想要陛下一道聖旨,一道賜婚的聖旨。」

  夏皇愣了一下,問道:「賜婚,你又要娶誰,薛家那位是不可能的。」

  林秀解釋道:「不是凝兒,是彩衣……」

  夏皇揮了揮手,說道:「那也不行,才剛給你和趙靈珺賜婚沒幾個月,又給你賜婚,朕到底是皇帝還是媒婆,此事無須再提了……」

  領著俏寡婦走出皇宮時,林秀心中吐槽,狗皇帝一點兒都不講究,讓自己辦事,一件接一件,從不客氣,連句謝字都不提。

  自己求到他頭上,不過是讓他寫幾個字而已,他卻連考慮都不考慮就一口回絕。

  他最好祈禱,下次有事別求到自己身上。

  離開皇宮後,林秀領著俏寡婦,回到她的住所。

  一路上,百姓看到他們,也忍不住議論。

  「這女子生的漂亮,難怪張家三少會看上。」

  「那幾位大人很早就出來了,她怎麼現在才出宮?」

  「應該是被陛下留下來,了解案情了吧。」

  「陛下真是一個仁德的君王,每天日理萬機,對普通百姓的事情,還這麼重視……」

  ……

  林秀送俏寡婦回家,發現她家周圍,有不少可疑的人影,他甚至看到了牆角的老乞丐和街邊的貨郎,看來她的安全,是不用他再操心了。

  此時天色已晚,林秀也回到了宅子。

  第二天一早,朱錦就來這裡,將林秀帶到了禮部司,他已經被封為選秀使,禮部司要配合他,儘快完成秀女的海選與初篩。

  今天林秀早上有事,趙靈音也沒有去異術院,吃過早飯,便來找趙靈珺了。

  昨天的事情,她也已經聽說了,她挽著趙靈珺的手,走在街上,問道:「姐姐,你是什麼時候第六次覺醒的?」

  趙靈珺微笑道:「不久之前。」

  趙靈音感慨道:「距離你上一次覺醒,才過了五年,這麼算下來,十年後,姐姐豈不是有可能晉升天階了?」

  趙靈珺搖了搖頭,說道:「哪有那麼容易,修行還要看機緣,天階瓶頸,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被困在瓶頸數十年的,也大有人在。」

  趙靈音道:「我相信姐姐一定可以。」

  趙靈珺看向她,說道:「不說我了,你呢,有信心在下一次大比之前,晉升地階嗎?」

  趙靈音吐了吐舌頭,說道:「很難,要是大比再推遲一年,還有一點可能。」

  以她原本的天賦,還要修行四到五年,才有希望晉升地階,雖然這些日子因為冰火雙修,修行速度快了一倍,但在一年之內晉升地階,還是不太可能。

  趙靈珺想了想,說道:「冬天的時候,你和我去一趟大羅吧,最好在大比之前晉升地階,這樣的話,你便可以進入天驕榜了,這對你以後的修行有很大益處。」

  每個國家進入天驕榜的天才,在未來三年內,能獲得的修行資源,都是極其龐大的,而他們與普通天才的差距,也會被進一步拉開。

  兩姐妹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趙靈珺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問道:「靈音,你知道梨花苑在哪裡嗎?」

  趙靈音愣了一下,偷偷看了姐姐一眼,問道:「你,你去梨花苑做什麼?」

  趙靈珺微微一笑,說道:「現在也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去聽聽曲子。」

  梨花苑。

  今日的梨花苑,依舊是客人滿座。

  彩衣正在台上唱曲,忽然心有所感,目光望向門口。

  兩名容貌極美的女子,攜手從門外走進來,其中一位彩衣認識,她們在梨花苑見過一次,她還誤會她是林秀的夫人,另外一位……

  看到那名女子的時候,彩衣的心中沒來由的一慌,連聲音都顫了顫。

  此時,那女子的目光,也望向了台上的彩衣。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的那一刻,彼此都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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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敵友不分

  梨花苑。

  客人們忘我的陶醉在彩衣動聽的聲音中,並未聽出她的聲音和以往有所不同,但班主和梨花苑的伶人們,卻還是聽出了些異樣。

  一個小姑娘道:「彩衣姐姐今天怎麼了,剛才居然唱漏了一句詞,她可是我們之中,唱功最嚴謹的那個了。」

  班主還在數著這一場的賞銀,毫不在意道:「唱漏了就唱漏了吧,反正客人們是奔著她的聲音來到,又不是真的聽她唱詞。」

  那小姑娘道:「彩衣姐姐可是名伶,對自己的要求當然嚴一些,哪像班主,眼睛裡只有銀子,你乾脆鑽到錢眼裡算了。」

  班主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沒好氣道:「我怎麼了,別看我現在老了,年輕的時候,我也是一代名伶呢,喜歡我的公子哥,也是從戲院排到街上,那個時候,你們的爹娘還沒生出來……」

  「呦呦呦,想不到班主還有這樣的經歷。」

  「真的是沒看出來呀!」

  「一代名伶,現在怎麼會在這樣的小戲樓?」

  ……

  姑娘們一個個笑了起來,後台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前台,沉浸中的客人們,並未注意到,兩名女子,站在角落裡靜靜的聽著。

  此時戲樓內近乎客滿,她們沒有位置,彩衣站在台上,一眼就能看到她們。

  她的腦海有些空白,甚至沒有注意到她連詞都唱錯了幾句……

  趙靈音站在趙靈珺身邊,小聲道:「她的聲音真好聽。」

  她其實想說她的聲音和林秀的聲音一樣好聽,但考慮到她們三個人的奇怪關係,還是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

  趙靈珺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走吧。」

  趙靈音意外道:「這就走了?」

  趙靈珺道:「這裡連位置都沒有,難道我們要一直站著聽下去嗎,今天出門的時間夠久,也該回去了。」

  不止一次的聽林秀說起過這位梨花苑的姑娘,正好他昨天又提到納妾之事,也讓她心中產生了些許好奇。

  今日來這裡看了看,發現她生的柔美,聲音又是如此動人,恐怕很少會有男子不喜歡。

  只是很顯然,她們冒昧的出現在這裡,有些打擾到她了。

  兩人正要離開這裡時,又有數道人影,從外面走進來。

  長相有些陰柔的青年,身後跟著一群護衛和隨從,徑直走到了戲台前方,最靠前,也是視角最好的位置。

  青年的一位隨從,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說道:「不好意思,這個位置,可不可以讓給我家公子?」

  本來坐在那裡的,也是一名年輕的公子哥,他今日邀了朋友過來聽曲。

  雖然這錠銀子不小,但他也不是缺銀子的人,平日都是他清別人的桌,當著這麼多朋友的面,被別人清桌,他的面子往哪擱?

  不過,當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站在他身後的青年後,整個人如墜冰窟,立刻站起身,顫聲道:「三,三少,您請坐。」

  之後,他又看著還愣在座位上的朋友們,立刻道:「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給三少讓位置!」

  很快的,桌旁的幾人就全都站了起來,那公子也沒敢拿銀子,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青年一個人坐在那裡,點了壺茶水,一邊聽曲,一邊悠閒的喝著。

  而從他走進這裡之後,不少客人便立刻色變,紛紛離開。

  青年聽了一會兒,讓隨從將梨花苑的班主叫來,對她說道:「開個價吧,你的戲班,我買了。」

  班主一愣之後,搖頭說道:「這位公子,我們這是沒名氣的小戲班,您買我們做什麼……」

  一名隨從瞪了這老嫗一眼,沒好氣道:「哪來那麼多廢話,公子看上你們戲班,是你們戲班的福氣,多少人盼也盼不來,以後跟著公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比你們現在好多了?」

  一般的戲子伶人,生活沒有保障,如果能夠進入權貴或者大戶人家的府邸,成為家伶,自然是極好的。

  班主無奈道:「公子誤會了,老身雖然是梨花苑的班主,但梨花苑的姑娘們,都是自由身,老身一個人做不了主。」

  那下人道:「那就去問問她們,願不願意做定國公府的家伶,每月的銀子少不了你們的。」

  班主道:「公子,真的抱歉,姑娘們在這裡習慣了,而且戲樓的生意很好,能夠讓她們衣食無憂,想來她們是不願意另投他處的。」

  那下人正要發怒,青年卻揮了揮手,看了眼正在台上唱曲的女子,問道:「那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班主道:「她叫彩衣,是我們梨花苑的台柱。」

  青年很客氣的說道:「她的聲音很好聽,祖父老人家喜歡聽戲,今日我想請她前往國公府,為祖父獻唱幾段,至於報酬,一定會讓你們滿意。」

  班主面露猶豫之色,說道:「這個……恐怕要問過彩衣的意思。」

  青年身後的一名下人臉色一沉,說道:「國公府請你們唱戲,你們難道還要拒絕不成,少爺連府里的戲台都安排好了,知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在等著你們?」

  周圍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客人聞言,也著實被驚到了。

  定國公是什麼人,大夏天階強者之一,皇后娘娘的父親,掌控著大夏最強大的家族,能得到他老人家的賞識,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張家的公子親自來請,可謂是誠意十足。

  任何一個戲班,都不能,也不敢不給他面子。

  不給他面子,就是不給定國公府面子,不給老國公面子,哪怕是陛下也對老國公尊敬有加,王都誰敢拂他的意?

  哪怕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這梨花苑的班主,也有些太不識抬舉了。

  彩衣此時已經唱完了,快步走下台來,問道:「班主,怎麼了?」

  班主看著她,猶豫說道:「定國公府的公子,想請你到府上,給國公他老人家唱曲。」

  「定國公府……」

  彩衣聽到這幾個字,也不免嚇了一跳。

  這是大夏最頂級的豪門,是平日裡只要聽到,心中就不免一震的存在。

  張敬看著彩衣,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彩衣姑娘,跟我走吧,祖父他們還在等著,讓他們等久了不好。」

  兩名女子密偵坐在角落裡,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沒有什麼動作。

  別的權貴子弟騷擾她,她們可以出手阻攔。

  但定國公想要聽曲,誰敢攔著?

  就算是陛下在這裡,也不會阻止她去定國公府。

  她們就更不敢了。

  彩衣的表情有些為難,她並不想去定國公府,她對除林秀之外的權貴公子,沒有任何好感,她也從來不在梨花苑之外給人唱曲。

  但那是張家。

  王都最有權勢的張家。

  得罪了張家,不僅會給梨花苑帶來滅頂之災,恐怕就連林秀也會遇到很大的麻煩。

  她此刻心如亂麻,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她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班主,梨花苑班主嘆了口氣,對張敬道:「張公子,彩衣今天唱了很久,已經非常疲憊了,剛才在台上,甚至數次忘詞跑調,讓她現在去定國公面前獻醜,是對他老人家的不敬啊……」

  張敬微微一笑,說道:「無妨,她的聲音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我請她給祖父獻唱,本來也不是聽那些唱詞的。」

  他的話音落下,梨花苑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彩衣縮在袖中的拳頭緊握,臉色發白,她不想去張府,她很清楚,踏進那座府邸,她的命運,恐怕就再也不由自己掌控。

  張敬始終面帶微笑,很有耐心的等待著。

  換做以前,他會直接將這戲子帶走,但父親不讓他找林秀的麻煩,他便不找林秀的麻煩。

  他只是聽說這戲子聲音好聽,請她去家裡,為祖父唱戲而已。

  祖父很喜歡聽戲,或許會將她留在家裡,閒暇時候就召來唱曲,就算祖父不想,他也會這樣建議。

  有本事,那林秀再帶人去定國公府,將她搶回去。

  那個時候,哪怕是皇帝,也不敢護著他。

  那林秀如果敢這麼做,他便敬他是條漢子。

  張敬的計劃很好,他沒有用什麼陰謀詭計,也沒有採取暴力手段,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他覺得這個計劃堪稱完美,但計劃卻總是趕不上變化。

  一名女子從角落走來,看也不看張敬,說道:「定國公府,她不會去。」

  彩衣怔怔的看著趙靈珺,思維一時停滯。

  張敬怎麼都沒料到,趙靈珺居然會在這裡,更沒料到,她會幫這戲子。

  她是林秀的妻子,這戲子是林秀養在外面的女人,她們不應該是敵人嗎?

  他是在幫她啊!

  這女人怎麼敵友不分?

  張敬看著趙靈珺,問道:「是祖父請她唱曲,趙姑娘要阻攔,恐怕要給我一個理由。」

  趙靈珺淡淡道:「想攔便攔了,需要什麼理由?」

  張敬嘴唇動了動,竟是無言以對。

  這些年,他行事肆無忌憚,毫無顧忌,人們都說他是王都最囂張的人。

  但他要帶這女子回去,也想了整整一夜,才想到了一個絕妙的理由,至少從明面上,這個理由說得通。

  王都最囂張之人的稱呼,張敬覺得他不配。

  論囂張,他囂張的過趙靈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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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永絕後患

  禮部司。

  林秀正在和禮部司郎中商榷秀女的人選,皇帝選妃,自然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只有權貴家的女子,才能成為秀女。

  俏寡婦現在的身份是新晉忠勇伯的妹妹,勉強具備了入圍的資格。

  某一刻,正在篩選秀女資格的林秀,忽然抬起頭,望向落在窗外某棵樹上的鳥兒。

  諸如林家,梨花苑,太子府,以前俏寡婦的包子鋪,這些林秀較為在意的地方,他都安排了幾隻鳥兒盯著,如果這些地方有什麼異常,它們會先飛回新宅,告知那隻鸚鵡,那隻知曉他動向的鸚鵡,則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耳邊傳來幾聲鳥叫,林秀立刻合上手中的名冊,對禮部司郎中道:「我還有些事情,關於秀女名單一事,我們明日再議。」

  說完,他就大步走出了禮部司……

  片刻後,梨花苑。

  林秀還未走到戲樓前,遠遠的,就看到了兩道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分別是趙靈珺和臉色有些羞紅的彩衣,彩衣的身上,還背著一個包袱。

  從梨花苑走出來的客人們,還在感慨議論。

  「以後恐怕聽不到彩衣姑娘唱曲了。」

  「趙姑娘這樣的女子,真是大度啊,居然會主動為自己的夫君納妾。」

  「這是積了幾輩子的德,才能娶到這樣的娘子?」

  「你說我怎麼就遇不到這樣的老婆?」

  「你說什麼,你還想納妾,你想納妾,除非老娘死了!」

  ……

  短時間接受的信息量太大,林秀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趙靈珺挽著彩衣,走到林秀面前,輕聲道:「回去說吧。」

  直到回到婚邸,林秀才意識到,趙靈珺把彩衣從梨花苑接來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

  院中,林秀看著趙靈珺,問道:「你這是……」

  趙靈珺將彩衣的手放在他手裡,波瀾不驚的說道:「我曾經欠你一個洞房,現在還你一個,從此你我兩不相欠,如何?」

  林秀現在開始相信,多做好事,可能真的是有好報的。

  要不然他怎麼能娶到趙靈珺這樣的女子,這下他連父母那一關都不用過了,也不用再求狗皇帝賜婚,自他們從那座門走進來開始,彩衣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之一。

  她連這些,都替他安排好了。

  林秀握著彩衣的手,對趙靈珺道:「大恩不言謝,日後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不會推辭。」

  趙靈珺並未再說什麼,只是道:「我回房修行了,你們聊。」

  說罷,她便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林秀和彩衣。

  林秀和彩衣來到她的房間,彩衣牽著林秀的手,靠在林秀懷裡,輕聲呢喃道:「我感覺好像是做夢一樣……」

  林秀其實也有點做夢的感覺。

  趙靈珺出面之後,一切的問題,便都不是問題了。

  然後他看著彩衣,輕聲問道:「今天是怎麼回事?」

  聽她說完今日事情的經過,林秀的眼中,已經醞釀起了殺意。

  俏寡婦和他沒什麼關係,他不會為了別人的女人,去做太過危險的事情。

  但他敢對彩衣動歪念頭,即便他是張三又如何?

  殺他,無非是多費些心思而已。

  和這種權貴子弟斗的多了,林秀很了解他們的性格。

  他們無法無天慣了,而且十分執著。

  有第一次,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太子也是如此。

  想讓他們停手,除非他們死了。

  太子殺不掉,還殺不了一個張三嗎?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他只想永絕後患。

  ……

  定國公府。

  今日張敬說要請一位名伶來府中唱戲,後來倒也請來了一個戲班,唱的也不錯,卻也沒有他吹噓的那麼好,老公爺聽了幾句,就意興闌珊的離開了。

  「三哥,知道你想要表現,可你也用點心啊。」

  「這唱的是什麼,也就是一般的戲園水平。」

  「說實話我都聽困了……」

  張敬回到自己的別院,面無表情的坐在院子裡。

  他最初的計劃,被趙靈珺破壞殆盡,如果不是後來又找了一個戲班,請了一位有名氣的伶人,家裡恐怕會認為他是在戲耍祖父。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些不習慣。

  先有林秀,後有趙靈珺。

  他們夫妻二人,沒有一個將張家放在眼裡。

  就連那戲班的老嫗,都敢三番五次的違逆他,不知道的,還以為張家已經沒落了。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胸臆依舊難平。

  沉思片刻後,張敬對院門口的一名護衛招了招手,那中年人立刻走過來,附耳過去,聽他小聲說了幾句。

  ……

  夜已深。

  彩衣今晚和趙靈珺住在婚邸,林秀卻沒有和她們在一起。

  他還有事情要做。

  和趙靈珺同處一宅,他做任何事情,都瞞不過她,而他要做的事情,又不能讓她知道。

  林秀坐在桌前,耐心的等待著,不知過了多久,夜空中才有一隻鳥兒划過,落在他面前的書桌上。

  林秀眉梢一挑:「走了一個?」

  張敬今夜住在自己的一座別院中,那別院的守衛也很森嚴,最難對付的,是他身邊那兩位地階下境巔峰的護衛,他們若是聯手,甚至能短暫的和地階上境的強者拼一拼。

  以他現在的實力,硬闖自然是不行的。

  不過不知為何,現在已經過了宵禁的時間,張敬身邊的一名護衛,卻忽然離開了他的身邊,不知去往何處,這無形中給林秀創造了一個機會。

  靈音和秦婉已經睡了,林秀吹熄了燈火,房間之內頓時一片漆黑。

  今夜的風很大,吹的樹葉嘩嘩作響,張敬坐在房間內,等待著那名護衛回來,明天早上,某個小戲樓班主暴斃家中的消息,應該就會小範圍的傳開。

  他的房間門口,有數名護衛值守,那名地階老者,則在他隔壁的房間。

  因為那個喪心病狂的天道盟,他身邊的護衛力量不弱,哪怕是地階上境,也能勉強抵擋一陣。

  某一刻,從院中吹過的風,有了細微的異動,但包括這地階老者在內,所有人的修為,都感知不到這細微的風動。

  張敬拿起盤中的一個蘋果,緩緩的削起了果皮。

  忽然間,他臉上的表情,從清醒變的迷茫。

  他放下那隻蘋果,用雙手握起那邊削蘋果的匕首,刀尖向內,緩緩的向著自己的心臟靠近。

  當匕首刺進胸口的那一瞬,劇烈的疼痛,讓張敬立刻清醒,他想要將匕首拔出來,卻發現他的雙手,根本不受他控制,還在繼續的向著體內推進。

  他本能的大喊,但上下顎卻像是巨力擠壓,根本無法張開,而他的雙手,在將匕首刺進心臟後,還將匕首用力的轉了轉,他的雙目猛然睜大,瞳孔也逐漸渙散……

  隔壁房間,那地階老者躺在雙上,似乎是在熟睡,眼睛卻在某一刻陡然張開。

  一牆之隔的地方,三少爺已經很久沒有動靜傳來了。

  他走出房門,來到張敬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問道:「三少爺,睡了嗎?」

  並沒有人回應他,他嘗試著推了推門,但房門是從裡面插著的,他又叫了幾聲三少爺,房間內都無人回應,老者用力一推,門閂應聲而斷。

  他大步走進房間,看著坐在椅子上,將一把匕首插進自己心臟,氣息全無的張敬,瞳孔驟縮,呆立原地。

  跟隨他進來的幾名護衛,也全都傻了眼。

  「少爺……」

  「少爺自盡了!」

  幾人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是張敬的護衛,負責保護他的安全,但他一個人在房間裡自盡,這誰攔得住啊?

  那老者臉色蒼白,他知道張敬不可能是自盡,到底是什麼人,能無聲無息的,在封閉的房間內殺死張敬,連他都沒有察覺到一絲異常……

  但這都不重要了。

  不管原因是什麼,都改不了張敬已死的事實。

  作為貼身護衛,他推脫不了責任。

  以張家平日裡的作風,一定會讓他給張敬陪葬。

  老者看了房間內的幾名護衛一眼,沉聲道:「不想死的話,就小點聲,三少死了,我們一個都別想活,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天亮之後,第一時間出城,還有一線活路……」

  幾名護衛對視一眼,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張家的行事風格,他們很了解,逃,還有一線生機,不逃,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片刻後,這老者站在院子裡,心中有些焦急。

  那個傢伙,被張敬遣走辦事了,他必須在這裡等他回來,兩個人到時候一起走,逃脫的機會才大一些。

  以張家的權勢,大夏算是待不了了,但憑他們的實力,入了雲山,一路北上,去往大羅,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此時,梨花苑。

  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越過院牆,落在後院之中。

  他閉目凝神,聽到了閣樓之上,許多房間傳來了平穩呼吸聲。

  這些呼吸聲有輕有重,有急有緩,對於他們這樣的強者,僅憑呼吸,就能判斷他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中年人輕輕一躍,便躍上了某個房間的窗口,他翻窗而入,正要靠近床頭,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老嫗的聲音。

  「出來混都不容易,何必要趕盡殺絕呢……」

  這聲音直接在他耳邊炸響,一瞬間他便什麼都聽不到了,緊接著,他的眼睛,耳朵,鼻孔,全都流出鮮血,意識也逐漸變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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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19 18:22:13 |只看該作者
第178章 黑鍋

  第二天一早,林秀吃過秦婉做的早飯後,一個人前往婚邸。

  街道上的氣氛明顯緊張的多,比上次黃韜死的時候還要緊張,林秀不急不緩的走在路上,顯然,張家已經得到張三的死訊了。

  讓他稍感意外的是,昨天張三死後不久,那老者就發現了異常,破門而入。

  但很快他就走出來,將房門關上了。

  而那些護衛,也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等到天亮,城門打開之後,他們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王都。

  作為張敬的狗腿子,他們跟在張敬身邊,各種惡事也沒有少干,張敬死了,他們卻連張家都不通知,跑的比誰都快。

  在婚邸的院中,林秀意外的看到了朱錦。

  朱錦身後還跟著幾名密偵,他站在院子裡,小心的問趙靈珺道:「趙姑娘,冒昧的問一句,昨天晚上,您在哪裡?」

  趙靈珺道:「一直在房間修行。」

  朱錦又問道:「有什麼人可以作證嗎?」

  趙靈珺道:「府里的丫鬟都可以作證……」

  朱錦詢問了幾名丫鬟後,走到趙靈珺面前,很乾脆的躬身道:「打擾趙姑娘了,咱家告辭。」

  林秀走過來,問道:「朱總管,發生什麼事情了?」

  朱錦解釋道:「張家三少爺昨夜遇刺身亡,咱家奉陛下之命,調查這些日子,和他有過衝突的人,並非懷疑趙姑娘,還請勿怪。」

  林秀大驚:「張三死了?」

  朱錦點了點頭,說道:「昨夜就被人刺殺了。」

  林秀想了想,說道:「要說衝突,前兩天我和他也有衝突,我昨天晚上在……」

  朱錦揮了揮手,說道:「咱家沒有懷疑林公子,您不必自證,咱家還要回宮復命,回見。」

  說完,他理都不理林秀,便直接帶人離開。

  林秀瞥了他一眼,狗眼看人低的老太監,這看似是信任,實則是歧視。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有這種實力。

  恭喜他,一開始就排除了正確答案。

  獲得趙靈珺和秦婉的能力之後,林秀的刺殺手段,已經登峰造極,出神入化了。

  阿珂的隱身,凝兒的飛行,秦婉的操控意識,趙靈珺的念力,殺一個沒有能力的張三,哪怕他身邊護衛重重,也難逃一死。

  只是,他昨夜的行動,還是不可避免的給趙靈珺帶來了一些麻煩。

  不過這倒也不用擔心,因為張敬本來就不是她殺的,也沒人能冤枉她。

  朱錦前腳離開,又有兩道身影從外面走進來,正是林霆和周筠。

  周筠剛剛走進院子,便快步來到趙靈珺身邊,問道:「靈珺,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聽說,你要給秀兒納妾,是不是他逼你這麼做的,你告訴娘,如果真的是他逼你,娘給你做主,娘不點頭,誰也別想進我們林家的門……」

  趙靈珺解釋道:「您誤會了,我平日裡忙於修行,沒有時間陪相公,能有人替我照顧相公,我高興還來不及,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相公最開始也不知道。」

  周筠愕然的看著她,從她的表情和目光中,沒有發現一點兒勉強的情緒。

  她也不由愣住了。

  難道,這世上真有這麼大度的女子?

  林霆看了看趙靈珺,又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心中暗道,女子和女子,差距真的很大。

  這時,繫著圍裙的彩衣從廚房走出來,說道:「趙姐姐,我煮了些粥……」

  看著站在院子裡的兩道人影,彩衣微微一愣,林秀走過去,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到父母身邊,為她介紹道:「這是我爹,這是我娘。」

  隨後,他又對林霆周筠道:「爹,娘,這是彩衣。」

  彩衣連忙道:「見過伯父,伯母。」

  聽說兒子要納妾,周筠第一反應是生氣,畢竟兒媳婦那麼好,兒子要是不懂得珍惜,她可不會偏袒自己的親生兒子。

  但見到彩衣時,她一眼就喜歡上了這位姑娘。

  她長的標緻,身上有一種柔柔弱弱的氣質,這一聲伯母叫的,酥到了她的心裡,周筠臉上不由的帶上了笑容,將自己手上的一隻玉鐲摘下來,戴在她的手上,笑著說道:「第一次見面,沒有準備什麼東西,這鐲子你收著,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林霆看的大為詫異,他們來這裡,不是興師問罪的嗎,怎麼連鐲子都送上了?

  周筠又將另一隻鐲子摘下來,戴在趙靈珺手上,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也不多插手,只要你們過得好,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林秀心中感慨,在這種事情上,趙靈珺的話,比他的話要有用的多。

  一件讓他十分頭疼的事情,就這麼輕鬆的解決了。

  看著一片和睦,其樂融融的三人,林秀心中很是欣慰。

  而此時,另一處宅邸,氛圍就沒有這麼和諧了。

  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躺在地上,幾名婦人哭哭啼啼,另外幾名男子,則是臉色鐵青。

  數十年來,這是第一次有張家的子弟遇刺身亡。

  很快的,一道人影從外面走進來,走到一位中年人面前,低聲說道:「除了那兩名地階的貼身護衛,其餘之人,全都抓回來了。」

  幾道人影被綁著帶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一名男子走到他們面前,冷冷問道:「說,少爺是怎麼遇刺的!」

  那幾名逃跑未果的護衛,一個個面如土色,連聲說道:「不關我們的事,真的不關我們的事,當時少爺一個人在房間,門窗都是關著的,我們進去的時候,少爺已經自盡身亡了……」

  那男子接連問了幾人,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

  他揮了揮手,便有人將這幾名護衛拖走,這些護衛求饒的聲音,起初還能聽到,但在某一刻後,外面忽然安靜了下來。

  那男子對中年人說道:「仵作仔細查驗過了,少爺身上,沒有半點淤傷,致命傷是胸口穿心的那一刀,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在他們闖入之前,少爺的房間門窗全部密封,所有的痕跡都表明,少爺是自盡的……」

  中年人深吸口氣,沉聲道:「說結果,誰做的?」

  那男子搖頭道:「在密室中殺死少爺,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少,控物,念力,和一些能夠遠距離控制別人思維的異術師,都能做到,但無論是哪一種,在不驚動任何護衛的情況下殺死少爺,這名刺客的實力,至少也是地階上境,甚至更高……」

  中年人沉吟道:「你的意思,是她?」

  那男子道:「應該不是,雖然她有這個實力,也和少爺有過衝突,但她當天晚上就動手,未免太過明顯,少爺出事,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而且密偵司調查過了,她昨天晚上,並沒有出門……」

  中年人陷入了沉默。

  趙靈珺是有這個能力,但她沒有足夠的理由。

  因為一點小小的衝突,便動手殺人,他死去的兒子能做出這種事情,但趙天驕不會。

  或者說她不屑。

  她若想殺張敬,不必用這種手段。

  那男子沉默片刻,又道:「我更懷疑是天道盟的人,近一年來,他們在王都極為活躍,已經有不少權貴子弟被他們所殺,只有他們,才會如此毫無顧忌的行事,也只有他們,可能擁有這種實力……」

  中年人道:「不,還有人。」

  那男子問道:「老爺是說……」

  中年人低聲道:「不過是一件小小的案子而已,一等安化伯父子,說殺就殺,一次封晉了三個爵位,無緣無故的,為什麼忽然要選秀呢……」

  ……

  皇宮。

  夏皇在某座宮殿內踱著步子,張敬被人刺殺,連他也覺得震撼,得知消息之後,立刻便讓朱錦親自去調查了。

  在他印象中,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張家頭上動土。

  但他心裡還是很痛快的。

  不知道是什麼人,做了他想做卻不能做的事情。

  不多時,朱錦從外面走進來,夏皇立刻問道:「查到兇手了嗎?」

  朱錦搖了搖頭,說道:「殺死張敬的人,至少也有地階上境的實力,而且能力也很特殊,竟然能在密室中,讓張敬自行了斷,具備這種能力的人,屈指可數……」

  夏皇問道:「難道真的是趙靈珺?」

  朱錦道:「趙姑娘說不是她。」

  夏皇思忖片刻,說道:「的確太明顯了,而且這也不符合她的性格,雖然她不用將張家放在眼裡,但也不至於動手殺人……」

  他想了想,問道:「難道又是那個天道盟,但也沒聽說天道盟有這種強者,如果是他們,王都的紈絝早就死絕了,但不是他們,又能是誰呢……」

  朱錦沒說話,目光悄悄望向夏皇。

  夏皇皺眉道:「你看朕做什麼,難道你懷疑是朕……」

  說著說著,他忽然愣住了。

  除了趙靈珺之外,王都還真的還有一個人,能悄無聲息的殺死張敬。

  這個人就是他。

  密偵司,異術司,供奉司臥虎藏龍,讓他們殺一個人,是很簡單的事情。

  夏皇臉色沉下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該死的,他們不會懷疑是朕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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