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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復仇 第十九章 史上第一大粗腿
陳家虛偽,為了掩蓋真相,選了一處風水寶地,將禾千戶和禾氏姐妹合葬在一處,豎著三塊墓碑。
剛開始幾年的清明節還派人祭掃,表演給外人看,後來看無人過問禾家兩個遺孤,陳家連面子都懶得做了,墳墓無人打理,墳頭的草都比人還高了,甚至有兔子在墳墓裡打洞做巢穴。
陸英指揮手下連夜挖墓開棺驗證禾氏姐妹的死亡真相。
或許是被前未婚夫凌虐致死的禾小姐泉下有知,挖土的第一鏟下去,天雷震震,隨後伴以閃電,瞬間照亮了夜空,連墳頭草上的細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鬼 !」
挖墳的錦衣衛慌忙丟棄了鐵鍬。
一聽有鬼,最怕鬼的汪大夏立刻縮到馬車裡,點燃了一盞防風防雨的羊角燈,對著禾家的墳頭作揖,說道:
「三位,今夜我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長眠,是為了查清楚禾小姐的死亡真相 ,你們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對不對?」
汪大夏把打得半死的書僮往墳頭一扔,「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別找我,要尋仇找他去啊!他是幫凶!」
書僮跪在墳頭插燭似的磕頭,「不是我幹的,我一個家生子,全家性命都在主人手裡攥著,小主人要我往東,我不敢往西啊。」
「還想狡辯!」汪大夏把鐵鍬往書僮手裡塞,「你做的孽,你來挖。」
書僮忙道不敢。
陸英此時的臉色比天色還可怕 ,一鞭子抽過去,「挖不挖?」
「我挖!」書僮拖著傷軀,扛著鐵鍬,揮鍬鏟土。
也是巧,恰好此時一道天雷降下,劈在了書僮揮起的鐵鍬上,書僮一聲慘叫,全身衣服瞬間起火,隨後倒下,一頭撞到了禾小姐的墓碑上,氣絕。
書僮腦袋磕破,白的紅的流了一地,脊背上還有一道閃電般的燒傷。
就這幅死狀,都不知道他是被五雷轟頂而死,還是撞破腦殼死的。
「哎呀媽呀,真的有鬼!」汪大夏提著羊角燈落荒而逃,再次縮回馬車裡。
陸英頓時不知該取笑汪大夏還是該感激他。
如果不是汪大夏怕鬼臨時撤換挖墳的人手,恐怕被雷劈死的就是錦衣衛了。
黃豆大的雨點落下,大雨加上雷擊,陸英不敢讓手下冒險用鐵鍬鋤頭等鐵器挖墳,用手刨又不現實,只得說道:「我們先撤,把書僮屍體抬走,明日雨停帶著仵作過來起墳。」
躲在馬車裡的汪大夏難得一次認同陸英的舉動 ,說道:「陸統領英明啊!說太對了!今晚太邪門了,等明天到了午時,陽氣最足的時候再來不遲。」
西三里河是城郊,此時快半夜了,城門早就關閉,眾人有家不能回,陸英就近選了一家驛站過夜。
汪大夏怕鬼,堅決走遠一些投宿附近的禪寺,天安寺,說道:「……客棧不乾淨,寺廟有菩薩鎮著,百鬼退散。」
僅僅一晚,錦衣衛就對汪大夏的印象急轉直上,今晚多虧了他,否則那道雷不知會劈到誰頭上。
看到天不怕地不怕、敢和錦衣衛在大街上演貓捉老鼠的汪大夏首次露出怯意,恐懼迅速在隊伍裡傳染開來,錦衣衛紛紛幫腔,說道:
「陸統領,標下覺得汪大夏說的不無道理。今晚太邪門了。」
「附議。」
「標下也附議,還是去天安寺投宿,雖說路途遠一些,但在寺廟有神佛保佑,能睡得著。」
如果汪大夏一人要求,陸英肯定不會聽,但是手下皆認同汪大夏,加上今晚發生的事情的確詭異,若一味堅持投宿客棧,恐怕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
「去天安寺。」陸英下令。
眾人冒雨前行。
與此同時,北京北城,甜水巷,魏采薇正在做夢。
她夢到了最無助無力的小時候,姐姐一屍兩命,陳大郎和王婆子還要將她毒啞,她奮力逃命。
她一路向北流浪,小包袱僅有的一點錢財被一群乞丐搶走了,甚至還搶走了她的鞋!
她衣衫襤褸,也淪為了乞丐,討飯度日,露宿街頭,很快就病了。
某天下了大雨,她躺在路邊,連跑去找個避雨的地方的力氣都沒有。
雨水洗濯她身上的污泥,顯露出清秀白皙的容貌,也帶走了她的體溫,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
我要活著,我要復仇!
求生欲使得魏采薇猛地從噩夢中醒來,身上冰涼,原來睡覺時蹬被子,耳邊傳來啪啪的暴雨敲打窗戶的聲音,隱約還摻雜著滴滴的落雨之聲,一股雨水獨特有的土腥氣傳來。
晚上悶熱,魏采薇開著南北兩扇窗戶通風,沒想到半夜下雨,雨水飄落進來。
魏采薇撥開紗帳,點燃蠟燭,關上窗戶,卻還能聽到落雨之聲。
魏采薇尋聲而去,到了隔間書房,發現書房漏雨了,雨水砸在地板上,咚咚作響。
魏采薇趕緊搬來幾個銅盆接雨水。不僅僅是二樓書房,樓下也擺了兩個——書房木地板滲入雨水,落在一樓。
雨下到五更方停,銅盆裡的雨水也接的滿滿當當。
搬進來才三個晚上,第一晚住似家客棧,第二晚和汪衙內同居,第三晚遇暴雨房子漏水。
每晚都不消停。
這房子是汪大夏的,汪大夏被魏采薇親自趕走了,目前不知所蹤,但急需解決房子漏水的問題。
魏采薇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一大早去馬廠胡同尋陳經紀,一來他是這個房子的中介人,房子有問題,找不到房東,還可以找經紀。
陳經紀連忙來到甜水巷,看到潮濕的地板和幾乎可以養魚的銅盆,這房子確實有問題。
陳經紀很是抱歉,說道:「之前一個月都沒有下雨,我實在不知這房子的瓦片破裂了,並非故意隱瞞。按照合同,房屋漏水不關租客的事,需房東出錢修繕。」
魏采薇說道:「汪衙內是個沒龍頭的野馬,不知他去了那裡(定是投奔什麼鶯鶯姑娘去了!),我不能乾等他派人來換新瓦片,萬一再下一場大雨,這房子就沒法住了,陳經紀人脈廣,可否先幫忙介紹幾個工匠先換瓦片?錢我先墊著,等汪大夏回來,我再找他還錢。」
陳經紀說道:「這事好辦,我家鄰居就是個瓦匠。」
陳經紀熱心給鄰居招攬生意,還故意賣關子,「錦衣衛指揮使陸炳陸大人,魏大夫聽過沒有?」
魏采薇點頭,「京城僅次於皇上的大人物。」
陳經紀笑道:「陸大人的宅邸在權貴雲集的小時庸坊,和衍聖公府是鄰居,當年修陸府的時候,李瓦匠在裡面專門給房子掛瓦,瓦匠的手藝是沒的說啊。」
陳經紀沒有說謊,李瓦匠從大明開國,世代都是瓦匠,祖宗修過應天府南京的皇宮,成祖將都城遷到北京,修建新的皇宮,李家也有參與。
魏采薇說道:「既如此,煩請陳經紀幫忙請鄰居過來修屋頂,這是大門鑰匙還有一吊錢的定金,多退少補。我還要出門行醫,不能一直在家裡等,都要麻煩陳經紀了。」
陳經紀忙說道:「不麻煩,房子出了問題,本就是我份內之事。」
魏采薇如往常一樣出門行醫,虎撐鈴聲響徹街道。
陳經紀為李家爭取到了生意,很是得意,立刻回家對心上人、馬廠胡同一枝花李九寶邀功,「……不過是換幾片破碎的瓦片,再把那一片的瓦重新掛一遍,簡單的很,賺一筆快錢。」
李九寶說道:「多謝陳大哥相幫,可是我父兄在城外三里屯做事,最近都回不了家。」
陳經紀說道:「沒事,我這就趕著騾車把你父親接回來,三里屯那邊的事情不是還有你大哥麼?房頂半天就修完了,我再把你父親送過去,不會耽誤事的,還能賺兩份錢。」
李瓦匠家窮,李九寶的哥哥十八歲了,至今沒有拿得出手的聘禮娶媳婦。長幼有序,加上男尊女卑,當哥哥的沒有成親,妹妹的婚事更是遙遙無期。
陳經紀想娶李九寶,自己富裕不管用,還得帶著李瓦匠家共同富裕。
李九寶看著陰霾的天色,「這天八成憋著一場大雨,不知何時下。三里屯路途遙遠,一個來回,倘若趕不上,下大雨再漏,泡壞了房子,豈不是損了你的信譽?還辜負了人家的託付?我去吧。」
陳經紀有些猶豫,「你……一個女孩子上房揭瓦,不好吧。」
李九寶說道:「我爹好賭,我大哥好酒,我從小就給他們打下手,耳濡目染,有時候他們貪杯在房頂站不穩,我擔心他們掉下來摔壞了,就自己爬上屋頂掛瓦,從未出過錯。陳大哥,你可以相信我的。」
心上人所求,陳經紀不會拒絕,李瓦匠家裡堆著現成的瓦片,兩人一起裝了半車新瓦,趕著騾車去了甜水巷修補屋頂。
到了下午,魏采薇瞧著燕子低飛,轉了北風,像要下雨似的,就提前收工往家裡趕。
李九寶將一桶水提到了房頂,潑在修復完畢的瓦片上。
「還漏嗎?」李九寶大聲問道。
「不漏了!」陳經紀在屋子裡盯著屋頂房樑,「修得很好,滴水不漏,下來吧!」
陳經紀在下面扶著梯子,李九寶順著梯子爬下來,正好和剛剛回家的魏采薇打了個照面。
魏采薇一見李九寶,頓時呆住了。
我的天啦!這姑娘和將來輔佐幼帝的李太后長的也太像了吧!
上一世,李太后是後宮之主,也是前朝和內閣一起治理國家的實權太后,當然也是魏采薇和汪大夏兩人共同的大老闆。
陳經紀還以為魏采薇的震驚模樣是介意修理屋頂的工匠是個女人,連忙解釋道:「魏大夫,這是李瓦匠的閨女李九寶,李瓦匠會的,九寶姑娘都會,剛才她連潑了五桶水,一滴都不漏。」
李九寶!李太后的閨名就叫做李九寶啊!不可能那麼巧吧!
魏采薇不禁問道:「太……李姑娘父親的名諱,可是叫做李偉?」
「正是。」李九寶點點頭,「原來魏大夫認識我父親啊。」
魏采薇差點當場給李九寶跪下來了。十二年後,李九寶會成為大明最尊貴的女人。
而現在,李九寶給她修房頂掛瓦片。
看來這房子以後都沒法安心住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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