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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仙者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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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5 20:58:32
第一百一十章折返

“寒陰霜毒能寒痹丹田,繼而侵蝕經脈,等到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全都染毒之后,他會手腳麻痹,周身肌肉僵直,就連喉結也動彈不得,就是想說話也說不出來。”不等袁銘說什么,巴達已經頗為自得地走了出來。

“又是你這個混……”

袁銘一句話沒說完,喉嚨突然哽住,無法發出聲音來,抬起的手也猛然僵硬,手臂上根根青筋突起,毒性赫然已經侵蝕了經脈。

此刻,袁銘心中頗為懊惱,怪自己一心著急救人,放松了警惕,竟然沒察覺這些家伙是什么時候跟上來的。

巴達見他動彈不得,手提一柄尖刀,扭頭看向坤圖,詢問:“我先挑了他的手筋腳筋,再扎穿他的琵琶骨,給他留上一口氣,你們慢慢折騰,可以嗎?”

“可以,他殺了獸奴堂的人,三洞主也包庇不了,我們用不著暗地里殺人了,帶他回去交給宗門,說不定還能多得點好處。”坤圖點點頭,笑道。

巴達轉回身時,臉上笑意已經收斂,再不見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怨毒痛恨之色。

“姓袁的,要不是你橫插一手,讓我錯失了機會,陳婉早就被我用藥控制,淪為我的奴隸了。現在她成了內門弟子,我再也沒有機會染指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巴達朝著袁銘步步逼近,嘴里痛斥著袁銘的“罪行”。

袁銘喉結艱難滑動了兩下,似乎想要說什么,卻怎么都發不出聲音。

“你,真的該死。”巴達來到他身邊,俯身罵道。

就在兩人的距離拉得足夠近時,巴達忽然聽到一聲嘆息:“唉,我想先除掉坤圖的,最不濟也是呼火,你這倒霉蛋是純屬自己找死。”

巴達瞳孔驟然一縮,連忙向后退去。

然而,倒在地上的袁銘,忽然抬手一拍地面,整個人猛地反震而起,一直藏在袖中的那只手探袖而出,手中赫然握著一根赤紅彎角。直刺巴達的咽喉。

“嗤”的一聲響。

巴達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被赤紅彎角洞穿了咽喉,汩汩鮮血猛然流淌而出。

他雙手捂著咽喉,鮮血不斷從指縫中滲出,他一步步朝后倒退開去,滿眼震驚地張嘴想要說話。可口腔早已經被粉紅色的血沫占滿了。

他慌忙從懷里抓出一個瓷瓶,拔掉瓶塞就把里面的藥粉朝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倒去。

血液的大量流失,讓他的手劇烈地顫抖,大量藥粉被灑了出來,卻沒有一點落在那可怖的傷口上。

袁銘冷靜地看著這一幕,一手緊握赤紅彎角,從里面吸取出大量的純陽之力,將體內最后一絲寒陰霜毒抵消,另一手持劍上前,一劍斬下了他的頭顱。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坤圖幾人皆是一怔。

他們幾人怎么都沒想到,袁銘竟然有手段能如此快的解除巴達的毒,更沒想到袁銘此前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只是掩人耳目之舉。

他明明已經解了毒,卻還裝出毒性一步步加劇的樣子,要不是巴達這倒霉蛋搶先一步,他們其中哪一個上前,也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就憑你們這些廢物,也想殺我?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袁銘一腳踢開巴達的腦袋,目光掃向坤圖幾人。

“你,很好!”坤圖眼睛微瞇,眼中殺機迸現。

“不錯,我現在是很好。對了,坤圖,這次你最好真能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摘了你的腦袋當夜壺。”袁銘嘲諷一句,忽然猛一轉身,朝著遠處的山林疾奔而去。

被袁銘如此挑釁,坤圖再也無法忍耐,猛地一拍腰間靈獸袋。

一道青光亮起,一頭眉心生有白毛的巨大青狼,載著坤圖猛然撲出,朝著袁銘追了上去。

呼火也立刻喚出了他的青隼,帶著兩頭人魈跳了上去,飛上高空,追了出去。

獨眼婦人和烏魯都沒有自己的靈獸,只能發足狂奔,也跟了上去。

只不過,烏魯在離開之前,看了圖婭母女一眼,搖頭說了一句“都是賤命少條,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吧。”

袁銘不斷施展無影步,很快飛奔出了村寨,身形在竄入山林之后,很快就沒了蹤影。

坤圖眼見跟丟了人,立馬拍了拍身下青狼的腦袋,讓他循著氣味追蹤。

青狼在地上嗅了嗅后,很快就朝著一個方向追了上去。

待其離開了好一會兒后,林中的一叢氣味濃郁的灌木叢中,一個藤蔓凝結而成的牢籠,枝蔓緩緩舒展開來,從里面露出一道身影,正是袁銘。

與此同時,在青狼追趕的方向上,有一只黑色渡鴉,嘴里銜著一塊撕扯下來的衣衫布片,正展翅飛舞,朝著遠處而去。

袁銘甩開坤圖之后,抬頭張望了一下上空,發現沒有看到呼火長老的身影,立馬就要朝回去追趕。

他此行的目的是想要救下圖婭母女,方才故意刺激坤圖,也是為了把他從她們母女身邊引開。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卻是那獨眼婦人和烏魯追了過來。“真是陰魂不散!”

袁銘咒罵一聲,身子立馬向后一靠,后背緊貼住一棵蒼翠古樹,心中默念口訣,施展起了木隱術。

伴隨著一陣青光亮起,他身上的皮膚瞬間浮現出粗糙的樹皮紋路,整個人像是融入了古樹一樣,與之合為一體,消失在了山林中。

不一會兒,獨眼婦人和烏魯的身影,就一前一后出現在了袁銘視野里。

眼見只有他們,再無別人,袁銘心中立馬有了決斷。

一會兒那兩人靠近之時,他先放過走在前面的獨眼婦人,出手偷襲后面的烏魯。

等殺了烏魯之后,再追上去殺了獨眼婦人。

他身形藏匿,屏息凝神,觀察著兩人動向,眼看獨眼婦人就要過來時,走在后面的烏魯卻突然叫喚了一聲,讓獨眼婦人等等他。

“廢物!”獨眼婦人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低聲罵了一句,轉身繼續趕路。

烏魯被這一聲“廢物”罵的直接停了下來,恨恨地看了一眼婦人。

“哼,跑那么快,急著去送死嗎?居然罵我廢物?”他低聲嘟囔了一句,竟然直接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這一下,倒給袁銘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原本打算先殺了烏魯的,結果烏魯卻半路折返了回去。

正猶豫間,獨眼婦人已經到了他的身前。

“殺。”

袁銘把心一橫,單手一掐法訣,法力運轉而起。

獨眼婦人一步踏出,身旁地面突然亮起黃色光暈,三根尖銳木刺呈“品”字型,從地下突兀穿刺而出,直刺向了她的身軀。

她的反應也是十分之快,抬手一抖,纏繞在腰間的長鞭立即直射向高空,“篤”地一聲,穿透了上方的一根粗壯樹枝。

獨眼婦人便借著長鞭的牽引之力。身形直躍而起,避開了木刺的襲擊,飛上了半空。

眼看她就要躍上那根樹枝之時,四周的樹枝和纏繞在樹身上的藤蔓,就突然像是變成了一條條活過來的蛇蟒一樣,朝著她纏繞而來。

獨眼婦人本就在半空中。能夠借力的也就只有上方的樹枝。

可惜,還不等她抖動藤蔓變換方向,上方那根樹枝就像是面條一樣軟了下來,扭曲纏繞住了長鞭,反將她提了起來。

獨眼婦人見勢不妙。體內法力鼓動而出,手中長鞭上倒刺突起,一股凌厲的力量迸發。當即將樹枝震斷。

她的人也朝著下方落了下去。只是還不等她落地,四周的藤蔓樹枝都已經齊齊扭曲,朝她聚攏過來,縱橫交錯間形成了樹藤牢籠,將她困在了中央。

獨眼婦人見狀,立即從袖中摸出一個黑咕隆咚的圓形鐵球,渡入一道法力后,就朝著身下扔了出去。

與此同時,她雙臂環抱,整個人縮成了一團,渾身涌起一層暗黃色的光芒,似乎是施展了什么土屬性的術法。

“轟”

下一瞬,一團火光從下方爆裂開來。

聚攏而來的藤蔓尚未完全形成木牢,就被這驟然爆發的力量沖毀,直接四散炸裂開來。

“地火雷?”袁銘皺眉,他在火煉堂見其他師兄煉制過。

獨眼婦人則被這股力量沖擊,朝著上方拋飛了出去,隨后才朝著地面降落下去。

她身上的黃色光暈早已經散去,手臂和后背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樣子看著有幾分狼狽。

落地的一瞬間,她就揮鞭朝著身后虛空打去,以防備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襲擊。

然而,長鞭落空,只發出“啪”的一聲響!

她不敢再逗留,立即就要往回跑。

可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袁銘的身影從那棵古樹上浮現而出,腳尖一點,無影步悄無聲息地施展而出,朝著獨眼婦人追了上去。

后者只覺打了個激靈,頭也沒有回,頭上的那根烏木發簪卻被法力驅動,“嗖”地一下向后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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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5 20:58:48
第一百一十一章出乎意料

就在袁銘手中青魚劍劍尖刺中獨眼婦人的同時,她的周身再次亮起一層黃色光暈,試圖護住她的身軀。

但那光芒已經很是黯淡,袁銘見狀,向前逼近一步,運轉法力再次突刺。

“嚯”的一聲。

黃色光暈破碎,長劍應聲刺入了獨眼婦人的后背。

獨眼婦人看著從自己前胸刺出來的半截劍鋒,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嘴巴張了張,喉嚨中卻沒有發出什么聲響。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上一次還被他們追殺得滿山跑的家伙,現在竟然能夠將她玩得團團轉,而她卻還毫無還手之力。

袁銘手中長劍一擰,劍鋒瞬間絞爛了獨眼婦人的心臟。

失去法力維持的烏木發簪還沒來得及掉頭,就“啪嗒”一聲墜落在了地上。

他在獨眼婦人身上搜尋一陣,只找到了那根倒刺長鞭和一塊碎裂開來的黃色瓷牌,方才散發出黃色光芒護住獨眼婦人的,應該就是此物。

只不過先前被地火雷炸過一次,又被袁銘重創,已經徹底毀壞了。

袁銘收起長鞭和烏木發簪,也來不及細查,就想要趕回去帶圖婭母女逃離這里。

就在這時,山林上空忽然傳來一聲尖銳鳴叫。

“呼火!”袁銘暗自咬牙,扭頭再次扎入了密林當中。

高空中,一頭青隼朝著這邊直掠而下,呼火帶著兩只人魈,降落了下來。

他打量了一眼獨眼婦人的尸體,眉頭緊皺,而后便駕馭著青隼朝著袁銘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等他走后,烏魯才從后方慢悠悠趕了過來。

看到地上獨眼婦人的尸體,他扯了扯嘴角,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另一邊,呼火駕馭青隼在高空中飛掠,手中握著一個圓筒狀的法器,朝著山林之中的四處查看,忽然,他看到一道白色身影從一處林間空隙中一閃而過。

“找到了。”呼火長老眼神一動。

這一次,他沒有喊人過來,一是怕驚動了袁銘,讓他再次逃走,二是他身邊還有包括哈貢在內的兩只人蛆,根本不擔心對付不了袁銘

于是他駕馭著青隼,立即朝著那道身影追了上去。

然而,袁銘如今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催動白猿化身時,更是健步如飛,動作靈活至極,在山林里輾轉騰挪,極難追尋。

等呼火好不容易追到了一片河谷地帶,兩邊的植被略顯稀疏時,袁銘的身影才徹底暴露出來。

他似乎是想用河流遮掩自己的蹤跡和氣味,只是還沒來得及投入河中,就已經被追上了。

呼火心中冷笑一聲,兩根手指捏住一面三角小旗纖細的旗桿,朝著袁銘輕輕一揮。

三角小旗上的金色蛤蟆,立即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張口朝著袁銘一吐。

霎時間,一股金紅色的火焰洶涌而出,朝著河道旁的袁鉻撲了上來。

袁銘只覺后背滾燙熱氣逼近,扭頭看了一眼,連忙身子一斜,一頭扎入了冰涼的河水中。

河水不算太深,無法完全遮掩住他變化白猿后的高大身形,他才剛抬起頭,就看到一股金紅色的熾烈火焰再次滾滾襲來。

袁銘連忙一頭扎入水中,順著河水朝下游漂流而去。

呼火見狀,從懷中摸出一個銀色鈴鐺,輕輕一搖。

“叮當”

人魈哈貢的身軀頓時一個激靈,一雙死寂的眼眸里綻放出一點兇光,雙耳之中逸散出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

呼火駕馭著青隼降落在了河邊,指著河道水中漂流下去的那道白色影子,低喝一聲:

“去!”

人魈哈貢立即從青隼背上一躍而起,朝著河中的袁銘追了過去。

他的動作僵硬,速度卻不慢,落入水中也依舊是奔跑的姿態,而非游泳,沒有普通人魈那種憑借本能行動的感覺,也沒有人魈王那般靈動

看著遠遠追去的哈貢,呼火正要駕馭青隼再次起飛,身下的青隼卻突然傳來一聲不安的低鳴。掙扎了幾次都沒能起飛。

呼火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帶著剩下的一頭人題,當即從青隼的后背上一躍而下。

他身處半空,猛一回頭看去,才發現青隼腳下一根根粗壯藤薹盤根錯節,形成了兩個藤蔓牢籠。將它的兩只爪子死死捆住了!

與此同時,地面上三根木刺突兀刺出,直插青隼的要害。

呼火心頭一凜,連忙一揮三角小旗,一團火焰噴射而出,將木刺和木牢同時燒嬰。

青隼也被燒得慘叫一聲。掙脫開來縛,沖入了高空。

恐慌和疼痛讓它下意識想要遠離此處,只是還沒飛多遠,就被剛剛落地的呼火手躡著一枚石符,控制著飛了回來。

呼火心知是袁銘在搞鬼,他不敢過多停留,立馬搖晃鈴鐺召喚人魈哈貢回來。

“我都已經在這兒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要替哈貢報仇嗎?如此藏頭露尾,這仇還報不報了?”呼火環顧四周,出言嘲諷袁銘,想要激他現身。

然而,四周一片寂靜,沒有絲毫反應。

“我要是你,有什么手段現在就都用出來了,不然一會兒哈貢回來了,可就要跟他動手了,你也不想親手砍了他的腦袋吧?還是對付我一個,容易下手一些吧?”呼火繼續喊道。

就在這時,他身后的一棵古樹枝椏上,一道人影悄然浮現,從上方翻身落下,手中長劍寒光一閃,直接刺向了呼火的腦袋。

呼火并未回頭,抬手一揮,那面三角小旗當即飛起,表面光芒一閃,一只金蟾虛影浮現,帶著一片朦朧光芒,如一面光盾,擋在了頭頂。

袁銘長劍刺中光盾的瞬間,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響,劍尖卻未能刺破光幕防御。

這時,那具人魈眼中兇光一閃,一個急奔跳躍而起,朝著袁銘揮拳砸去。

袁銘一手橫劍格擋,另一手掐訣,口中低喝一聲:“起”。

話音響起的同時,他便被一拳砸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呼火腳下的土地崩裂,一根根黑色藤蔓破土而出,朝著他纏繞而去。

呼火察覺不妙,身形拔地而起的瞬間,一把抓住上方的三角小旗,朝著地面一揮,一股金紅火焰噴吐而出,將所有藤蔓點燃。

然而,滾滾烈焰里,突然有一根纖細黑藤從中穿刺而出,直奔呼火咽喉。

呼火心有所感,連忙足尖一點,向后退了開去,與那黑藤拉開距離。

就在他以為脫離了黑藤攻擊范圍的時候,令他驚奇的一幕出現了。只見火焰當中,一只體型不大的黑蟾跳躍而出,直奔他的面門而來,其后背的鼓包正連接著那根纖細黑藤。

兩者之間的距離拉近,那根纖細黑藤再次蓄力突刺,又是直取咽喉要害。

眼看黑藤就要擊中呼火的一瞬間,一道白影忽然從旁跳躍而至,擋在了呼火身前,正是那頭人魈。

只見黑藤刺中人魈上腹,竟然以驚人的力量刺穿了它堅硬的皮膚。

一股股毒液隨之快速涌入它的體內。

人魈的腹部快速被毒液侵蝕,很快就站立不住,親倒在了地上。

呼火看到這一幕,心中驚駭的同時,腦中也冒出一連串疑問:“那黑乎乎的小東西……莫非是靈獸?袁銘何時擁有此等靈獸了?

心念升起的同時,他連忙一揮三角小旗,滾滾火焰立馬朝著黑蟾涌了過去。

不過一擊得手的黑蟾,也早已經在袁銘召喚下,回到了其身邊。

這時,河流之中水浪翻騰,一道白色身影逆流而來,正是人魈哈貢。

袁銘見此狀況,立馬帶著黑蟾躍入河流當中,繞過哈貢后,朝河流下游奮力游去。

先前,他用一個藤蔓編織的人形替身,支撐著白猿獸皮隨波漂流去了下游,呼火還以為披毛之術依舊是袁銘唯一的依仗,所以才會上當。

“這小子可是越來越不好對付了。”看著袁銘遠去的身影,呼火眉頭又一次緊皺。

他搖晃了一下手中鈴鐺,再次讓哈貢追了上去,自己則打算去找坤圖匯合。

袁銘很快就在一片淺灘上找回了白猿獸皮,等他登上岸后,回頭查看了一番,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呼火沒有追上來?”他暗暗思忖。

這時,夜空中一道黑色影子盤旋飛回,正是先前銜著他的衣衫一角,引開坤圖的魂鴉。

魂鴉沖入袁銘的眉心,重新回到了他的識海。

他已經基本掌握了呼火的手段,足可應付自如,現在更讓他擔心的是坤圖。

此人修為本就高深,更擁有一件中品法器,成為內門弟子后,實力必定更有增長,需要小心提防。

袁銘略一沉吟,施展木隱術。

神魂化形后,他對于法力的掌控更加敏銳,木隱術的效果也更好,附近的罵獸蟲蟻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存在。

袁銘對此大為滿意,繞路返回苗花寨,查看圖婭母女安危。

木隱術效果極好,這一路沒有任何波折,很快返回了苗花寨,圖婭母女已然不見蹤影。

周圍并無搏斗痕跡,草叢間隱約能看到兩行腳印,看來她們是自行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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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5 20:59:03
第一百一十二章撞魂的代價

“還算機靈。”

袁銘暗道一聲,沿著腳印方向追去,同時施展“遠游”神通,將三只魂鴉盡數釋放出來,尋找圖婭母女的下落。

魂鴉速度快逾奔馬,在半空中沒有阻礙,很快便找到圖婭母女的蹤跡,二人正沿著一條山間小路匆忙逃命。

圖婭母親腿部似乎受了傷,走路一瘸一拐,根本走不快。

而且二人或許是慌不擇路的緣故,并沒有往山外逃,竟然反朝著青襖山深處而去。

袁銘面色微松,沿途緊追過去。

通往青襖山深處的一條荊棘小道上,圖婭正攙扶著母親緩慢前行。

圖婭母親只是個普通村婦,根本不知道現在該去哪里,她此時心中所想只是保護自己的女兒,遠離那些殺人的惡魔。

“哎喲!”圖婭驚呼一聲,被一截樹根絆倒在地

圖婭母親急忙返身扶起女兒,就在此時,前方叢林“嘩啦”一響,跳出一道人影。

“別………別過來!”

圖婭母親驚恐大叫,將女兒抱進懷里,癱軟在了地上。

“二位,不用害怕,我無意傷害你們!”人影說道,正是袁銘。

“你究竟要做什么?”圖婭母親也認出了袁銘,眼神中的驚恐卻并沒有減少半分。

“跟著我,我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袁銘急切說道。

圖婭母親畏懼的看著袁銘,沒有說話也沒有動身。

袁銘一怔,隨即明白自己對于二人而言,也是一個殺人惡魔。

“你想要自己和女兒活命嗎?”他咳嗽了一聲,盡可能緩和地又問了一遍。

圖婭母親不知是看出袁銘并沒有惡意,還是過于害怕,下意識點了下頭。

“那就跟我來,我帶你們去安全之地。”袁銘說道。

“你是誰?為什么要幫我們?”圖婭母親猶豫了一下,追問道。

“現在時間緊迫,我沒空和你們解釋,想活命就跟我來。”袁銘說了一句,朝青襖山外方向走去。

圖婭母親遲疑起來,不知道該不該聽眼前這人的。

袁銘之前雖然幫過她們,但她看得出來,滅了苗花寨的也是袁銘的同伴。

留在這里,若是遇到其他殺人惡魔,她們孤兒寡母,絕難活命。

圖婭母親很快下定決心,拉著圖婭跟了上去。

袁銘見此停住腳步,然后轉身走了回來。

“你……你要做什么?”圖婭母親再度露出緊張之色

“你們走的太慢。”袁銘說了一句,不由分說抓起二人,施展無影步朝前方掠去。

圖婭母女只覺耳邊風聲呼嘯,眼中的一切快速后退,還未等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已身處苗花寨西北處的一個三岔路口。

其中一條道路頗為寬敞,足夠兩輛馬車并行,蜿蜒通向遠方。

袁銘來苗花寨的時候走過這條路,往前二十幾里有一處鎮子,位于交通要道,規模頗大。

碧羅洞屠殺收魂只會找一些偏僻的小部落,不會對繁華城鎮出手。

他放下圖婭二人,將鎮子的位置告訴圖婭母親。

“………到了那里,你們就安全了,這條道路是商道,不會遇到敵人,你們可以放心。”袁銘最后說道。

“多謝。你不和我們一起過去?”圖婭母親心中稍安,問道。

袁銘搖搖頭,他對胡扎等人出手,公然違抗碧羅洞的命令,若不能將呼火,坤圖等人全部解決,哪怕走脫了一個,等待他的將是碧羅洞無窮無盡的追殺,幫助圖婭母女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極限。

“快走吧,再晚……”他開口說道。

話音未落,一股微風從遠處吹拂而來,席卷過樹木叢林。

袁銘眉頭一皺,剛剛那股微風中竟然帶有些許兇獸的氣息。

他急忙操控三只魂鴉在附近探查,很快面色微變,取出白猿之皮,化為白猿形態。

袁銘剛剛做完這些,不遠處的叢林“嘩”的一響,一道高大身影一躍而出,正是哈貢所化的人魈。

圖婭看到這個怪物,身體瑟瑟發抖,圖婭母親也面露懼色,絲毫沒有發現眼前的怪物正是哈貢所化。“你們躲開一些。”袁銘召喚出黑蟾,沉聲說道。

圖婭母親連遇劇變,已然不像之前那樣膽小脆弱,急忙護著女兒逃到了旁邊。

哈貢沒有理會圖婭二人,血紅雙目緊盯著袁銘,怒吼一聲撲了上來。

袁銘掐訣一點,哈貢身前地面裂開,五根木刺一冒而出,刺向哈貢小腹,卻被其敏捷躲開。

袁銘早就領教過人魈的速度,趁著其躲閃的工夫屈指一彈。

一枚煙霧彈脫手射出,打在哈貢身前。

“砰”的一聲,大片灰色煙霧騰起,遮住了哈貢的視野。

哈貢怒吼一聲,右腿泛起濃郁青光,憑空粗大了倍許,猛地一跺地面。

“轟隆”一聲悶響,地面被踏出一個不淺的深坑,一股夾雜著青光的狂風席卷開來,將附近煙霧吹散大半。

就在此刻,一只黑色烏鴉迎面飛來,撞向哈貢面門,距離其身體只有一尺遠。

然而哈貢好像未卜先知一般,腳步一錯,輕松躲閃了過去。

袁銘面露詫異之色,沒想明白為何哈貢的眼睛似乎能看穿煙霧?

“吼!”

哈貢血盆大口猛張,發出一聲咆哮般的厲嘯。

方圓十幾丈的氣流突然劇烈激蕩,掀起巨大狂風,不但輕易將剩余煙霧吹散,掀起的塵土更讓袁銘睜不開眼睛。

哈貢趁機繼續撲了過來,兩只利爪交錯著斬向袁銘咽喉。

袁銘身旁黑影閃過,又飛出兩只黑色烏鴉,撲向哈貢面部。

哈貢顧不上攻擊袁銘,急忙再度躲閃,避過一頭黑鴉,終究沒能避開第二只。

黑色烏鴉狠狠迎面撞在他眉心處,竟然穿透而入,進入其識海。

魂鴉變成了虛靈狀態,撞向哈貢神魂,竟然“砰”的一聲爆裂開來。

哈貢身軀大震,撲通跪倒在地上,手腳痙攣顫抖,根本爬不起來。

袁銘面色也蒼白了幾分,但他的行動沒有受到影響,心念一催,

哈貢身旁地面裂開,一根紫黑妖藤從中射出,迅疾異常的纏繞住他的身體,幾個呼吸間形成一個木膳牢籠。

哈貢的身軀仍然處于痙攣狀態,沒有任何抵抗便被紫藤牢籠牢牢禁錮。

袁銘表情微松,以紫黑妖藤形成的木牢術堅不可摧,從之前的戰斗情況看,哈貢并不具備施展火屬性攻擊的能力,不可能掙脫出來。

圖婭母女看到怪物被制服,也都松了口氣。

“阿娘,這個哥哥好厲害,圖婭以后也要變成這樣。”圖婭沒有之前那么害怕,眼睛發亮的看著前方的打斗。

“你在胡說些什么!”圖婭母親忙捂住其嘴巴,不讓她胡言亂語。

圖婭根本不怕,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袁銘的背影。

袁銘自然聽到身后二人的動靜,卻沒有理會,揮手召回剩余的兩只魂鴉,盤坐調息。

剛剛他施展的,正是神魂化形后得到的“撞魂”能力,魂鴉進入敵人識海,以自爆進行同歸于盡的攻擊。

“撞魂”的威力非常可怕,稍微弱小些的敵人,直接便會魂飛魄散;同級別的存在也會神魂重創,短時間內意識混亂,身體失去行動能力,如同眼前哈貢一般。

“撞魂”的攻擊力如此之強,相對的,負擔也非同小可,以他目前的神魂之力,只能凝練三頭魂鴉,施展三次“撞魂”。

而且“撞魂”和尋常的魂力神通不同,一旦施展,所有魂力都會在敵人識海爆炸消散,無法回收分毫。

魂力不同于法力,恢復起來相當困難,哪怕有冥月訣,三分之一的魂力也需要七天左右才能恢復。

“代價如此之大,看來撞魂可不能隨意亂用啊。”袁銘心中暗道,運功略微調息,面色恢復過來。

損失的神魂之力不可能快速復原,只能慢慢恢復。

他起身來到哈貢身旁,哈貢已經從被“撞魂”狀態中醒轉,雖然被禁錮住身體,嘴巴還能動,對袁銘咆哮不止,血紅眼睛里盡是嗜血兇光。

袁銘望著眼前癲狂的哈貢,有些默然。

他在歸藏閣尋找過有關人魈以及披毛術的資料,可惜什么也沒有找到,碧羅洞似乎有意隱瞞披毛術的一切,披毛術的煉制之法也沒有存放在歸藏閣。

對于蛻變成人魈的哈貢,他目前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助其恢復。

既然哈貢出現在這里,呼火等人恐怕很快也會追來,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

“難道真的要殺了哈貢?”袁銘握緊手掌。

“這位……大人,是不是盡快殺了這怪物,趕緊離開這里?”圖婭母親見袁銘看著那頭惡心的怪物出神,忍不住說道。

袁銘身體微微一震,轉頭看向此女。

“大……大人,是我說錯什么嗎?”圍婭母親被看得心頭一慌。

袁銘收回視線,眼底閃過一絲悲哀。

如果圖婭母親知道眼前這個怪物就是自己的夫君,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哈貢聽到此女的聲音,咆哮之聲突然一頓,眼中的血光黯淡不少。

袁銘目露詫異之色,瞥了圖婭母親一眼,面上現出一絲若有所思之色,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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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5 20:59:19
第一百一十三章無能為力

哈貢雙目血光黯淡的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恢復如初,繼續大聲咆哮起來,甚至比此前還要激烈幾分。

“看來哈貢并未完全失去神志,聽到妻子的聲音,理智會短暫恢復。”袁銘心中暗道。

哈貢的理智尚在,那倒不是全無辦法。

他在哈貢身前盤坐而下,單手按住其腦袋,試圖感應哈貢識海。

哈貢識海已經被粘稠的血光占據,魂力的運轉變得異常遲滯,反倒是這些血光頗為靈動,反向控制了一切。

袁銘非常熟悉這些血光,因為他此前在自己識海中也看到過,正是披毛術形成的煞氣。

“這就是徹底被煞氣控制的情況?和我預料的差不多。”袁銘暗道一聲,全力運轉起了馭獸術。

人族的識海特異,和兇獸截然不同,無法種下馭獸符文,所以取獸術并非是用來對付人族的法術,卻可以折磨得對方意志屈服。

袁銘想到利用馭獸術來嘗試喚醒哈貢。

一股股黑氣進入哈貢識海,沒有理會哈貢的神魂,盡數沖向那些煞氣血光。

這些煞氣血光控制了哈貢的神智,只要能將其削弱,甚至驅除,哈貢應該就能恢復過來。

袁銘的想法沒有錯,實施起來卻遠比他預料的艱難,這些煞氣血光遠比神魂之力難纏,馭獸術黑氣沖擊在上面,幾乎沒有效果。

他眉頭擰起,很快又舒展開來,五指微微彎曲,誦念起古拙的咒語。

哈貢識海內的獸術黑氣頓時濃縮凝聚,化為兩塊旋轉不休的黑色大石,仿佛兩塊黑色磨盤,碾壓識海中的那些煞氣血光。

神魂化形后,袁銘操控神魂之力愈發嫻熟,馭獸術水平也水漲船高,已經能操控馭獸術黑氣進行形態變化。

當然,黑氣變化并非憑空而成,其中摻雜了冥月訣的應用。

化為黑色磨盤后,馭獸術威力頓時大增,煞氣血光承受不住,開始潰散。

“冥月訣果然厲害,少許變化便能擁有這般神通!”袁銘微微頷首。

哈貢就沒有那么舒服,面露痛苦之色,咆哮不止。

這些煞氣血光內多少蘊含了他的神魂之力,二者已難舍難分,如今一并被碾碎,自然痛苦。

袁銘充耳不聞,繼續施展法術。

哈貢識海中的血光被不斷削弱,不多時便消散了大半。

哈貢臉上透出一股蒼白,喘息不已,他的神魂之力也被磨滅了小半之多。

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哈貢眼中血色已經非常黯淡,距離恢復神智已經不遠。

煞氣血光消散大半,哈貢的神魂顯現出來,上面纏繞著一道由符文組成的血鏈,看起來是某種操控秘術。

“這是呼火操控哈貢的手段?”袁銘瞳孔微縮,操控黑色磨盤包裹住血鏈,狠狠碾磨。

哈貢身軀猛地一顫,七竅開始流出鮮血。

血鏈比煞氣血光堅固十倍,黑色磨盤也奈何不得。

圖婭母親看到袁銘突然自顧自盤坐施法,似乎將她們忘記,有心帶女兒離開,可袁銘沒有說話,她一步也不敢動。

那個盤坐的身影,好像一座巍峨大山,鎮壓住她一切念頭。

“你們過來!”袁銘的聲音突然傳來。

圖婭母親吃了一驚,心中某處反而松了口氣,還是帶著女兒走了過去。

“大人,你想要我們做什么?”圖婭母親在袁銘旁邊跪坐下來,問道。

“你可知我為何要一再出手相助你們?”袁銘頭也不回的說道。

“還請大人告知。”圖婭母親一直想問此事,急忙開口。

“我和你夫君哈貢乃是舊識,數月之前都在碧羅洞,當披毛獸奴……”袁銘緩緩說道,將自己和哈貢相遇的經過,以及哈貢變成人題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大人,您是說,這個怪物就是我夫君?”圖婭母親看著哈貢,心潮激蕩,顫聲問道。

圖婭年紀太小,沒有聽懂袁銘說的這些話。

“他已經蛻變成了人魈,如今被人控制,我正設法讓他恢復神智。只是此事不易做到,需要你們助我一臂之力。”袁銘說道。

“小婦人定然全力以赴,只要能喚醒夫君,就是要我這條性命也可以。”圖婭母親擦干眼淚,急切的說道。

“夫人不必多想,此事并不艱難,我現在正設法鎮壓哈貢神魂里的禁制,你們用聲音呼喚他即可。”袁銘說道。

“真的?”圈婭母親面露喜色,隨即拉著圖婭,呼喚哈貢的名字。

哈貢識海中的煞氣血光已經被袁銘碾碎了大半,神智本就蠢蠢欲動。聽到妻女的呼喊。很快便有了反應。

他身體一顫,眼中血光快速消退,透出清明的光芒。

“吉娜,圖婭,是你們……你們怎么會在這里?這是哪里?”哈貢看著眼前的妻女,認出了她們。

“夫君,你醒來了……”圖婭母親淚流滿面。

“阿爸……”圖婭也弄清楚眼前的怪物就是她的阿爸,想要親近,卻又有些不敢。

“這里是青襖山附近。”袁銘開口說道。

“袁銘兄!你也在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哈貢見過袁銘的白猿變身,驚訝之余,急忙追問。

袁銘長話短說,將呼火將他變成人魈,如今又帶著他屠戮苗花寨的情況說了一遍。

“殺人奪魂!碧羅洞行事竟然如此泯滅人性!”哈貢大怒

他識海中的煞氣血光一盛,似乎被怒氣引發,雙目隱有血光涌動。

“碧羅洞行事風格本就如此,你不要太過激動。”袁銘提醒。

哈貢聞言急忙平復情緒,很快冷靜下來。

“袁銘兄,多謝你助我恢復神智。”他看向袁銘,誠摯道謝。

“你之前多次幫我,我不過投桃報李罷了,莫要再說話,你既然神智已回,那就守住神魂本源靈光,我試試看能否將你識海中的煞氣盡數磨滅。”

袁銘說道,語氣微帶焦急。

磨滅哈貢識海血光,已經花了不少時間,呼火隨時可能出現。

哈貢聽出袁銘語氣中的焦急,急忙點頭,凝神守住神智。

袁銘深吸一口氣,繼續運轉馭獸術,兩塊黑色磨盤繼續碾磨煞氣血光。

最后的這些煞氣血光異常堅韌,雖然不如血鏈無可撼動,黑色磨盤的效率也直線下降。

而且哈貢神魂和血光聯系太過緊密,每驅散一點血光,哈貢的神魂之力都會損傷不少。

繼續這么下去,等血光被全部驅散,哈貢的神魂也會徹底崩潰。

哈貢沒有修煉過冥月訣,無法窺探識海的情況,但身體的反應讓他察覺到真實的情況。

“煞氣無法驅除,是不是?”哈貢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炙熱,慢慢變涼,緩緩問道。

圖婭母親聽聞這話,臉色唰一下蒼白起來。

袁銘面色沉重,沒有說話。

他此刻確實無計可施。

“袁銘大人,請你無論如何救我夫君一命,拿我這條命做交換也可以!”圖婭母親對袁銘磕頭不已。

“求求你……”圖婭也哀求道。

袁銘沒有回應二人,朝周圍看去。

他踏上修煉之路不久,見識有限,能力更加有限,此刻有心無力,如今有能力救下哈貢的,只有那銀貓,不知其有沒有跟來。

附近靜謐如初,只能傾聽鳥鳴風吹的聲音,除此以外,再無其他動靜。

袁銘心中嘆息,即便銀貓就在附近,這個反應,它顯然不愿意摻合進來。

“生死有命,你們莫要讓袁銘兄為難!”哈貢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變得平靜異常,對妻女沉聲說道。

圖婭母女停止磕頭,僵在了那里。

“哈貢兄,我的實力仍然不夠,今日恐怕無法救你。”袁銘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袁銘兄何出此言,你助我恢復神智,讓我和妻女道別,已經是極大的恩惠,更別說你為了解救圖婭她們,公然違抗碧羅洞命令,在下并非貪得無厭之人,豈會要求更多。”哈貢哈哈笑道。

“哈貢兄,你可有什么心愿未了?只要我力所能及,定然會幫你達成。”袁銘仍然頗為難受,問道。

哈貢聽聞這話,正要說什么,整個人突然定住,嘴巴保持著張開動作,神魂上的血鏈嗡嗡震顫不已。

他識海中泛起一層血光,雙眸中血色快速蔓延。

袁銘神色陡變,急忙放出兩只魂鴉探查周圍,同時再次催動黑色磨盤,全力鎮壓血鏈。

只是他的魂力消耗不小,全力施展馭獸術,也已經無法鎮壓住血鏈。

“袁兄……圖婭母女……就拜托你照看了……”哈貢眼睛大半已經變成血色,理智再度搖搖欲墜,艱難開口。

說完此話,他雙手猛地握住自己頭頸。

“哈貢兄,你……”袁銘意識到哈貢要做什么,下意識便要阻止。

哈貢看了過來,殘留的清明眸光中透出決然之色。

袁銘抬起的手臂一僵,下一刻閃身出現在圖婭身旁,伸手搭住她的眼睛。

哈貢面露感激之色,雙臂驟然用力。

咔嚓!

他脖頸折歪在那里,眼中的神采血光盡數消散,整個人失去了所有力量,掛在了木牢術內。

“夫君……”圖婭母親失聲痛哭。

“阿娘,阿爸怎么了?”圖婭用力試圖拉開袁銘的手臂,哭喊著問道

袁銘沒有放開,左手輕輕砍在圖婭脖頸上。

圖婭身體一軟,垂頭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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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以身犯險

“你做什么?”圖婭母親看到圖婭陷入昏迷,顧不得傷心丈夫之死,撲了過來。

“有人來了,想要你女兒活命,就別說話!”袁銘猿臂一伸,將圖婭母親按倒在地。

圖婭母親瞪大眼睛,不敢再說話。

袁銘一手一個,將圖婭母女抱了起來,胸口隱現青光,整個人懸浮而起,朝遠處飛去,眨眼間消失在叢林中。

隨著袁銘離去,哈貢周圍的藤牢隨之解除,紫黑妖藤盡數沒入地底,消失不見。

哈貢的尸體失去支撐,倒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袁銘三人身影消失沒多久,幾道人影從遠處飛掠而來,眨眼間便到了近處,正是坤圖,呼火以及烏魯三人。

坤圖和烏魯一前一后地乘于青狼靈獸之上,呼火卻沒有召喚青隼,只是徒步而行。

看到哈貢的尸體,呼火雖然早有感應,仍然面色一沉。

他早就通過哈貢識海的秘術,感應到了袁銘在這里,只是袁銘實力強大,手段更是詭異,呼火之前接連吃虧,不敢獨自面對。

他在山脈內偶遇坤圖和烏魯,這才追了過來,哪知這略一耽擱,袁銘竟然已將哈貢擊殺,再次失去蹤影。

“袁銘和哈貢關系密切,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下得了手,看來要重新估討此人心性了。”呼火心中暗道。

“呼火,你方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號稱袁銘就在此處嗎?人呢?”坤圖掃了哈貢尸體一眼便移開視線,質問般的喝道。

“袁銘不久前確實來過這里,應該是察覺到我們靠近才跑了。這小子心眼不少,不過匆忙撤離,多半會留下點痕跡,不難判斷他逃走的方向。

”呼火非但沒有發怒,反而賠笑的說道。

“哦,是嗎?那就有勞呼火長老你找一下吧,那小子畢竟曾經受你管轄,你對他應該很熟悉吧。”坤圖輕笑一聲,說到“長老”二字時故意拉長了語調。

呼火眼中掠過一絲怒色,隨即強壓下去,在附近翻找起來,很快在哈貢尸體旁發現了袁銘的腳印,急忙順藤摸瓜的尋找起來。

然而這個腳印只有來路,去往何處卻是毫無痕跡,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如何,可有找到那個獸奴的蹤跡?”坤圖緩步走了過來。

“那小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似乎收服了一頭禽類靈獸,帶著他騰空逃走了。”呼火面色一陣陰睛不定后,如此說道。

“若說到禽類靈獸,沒幾個比得上你的青隼了吧,那就辛苦你尋上一尋了。”坤圖說道。

“這個當然。只是袁銘今非昔比,我一個人恐怕不是對手,到時候我會以煙火為訊,兩位可要快些趕來。”呼火討好地說道。

“我與這小子勢不兩立,還需要你說嗎?”坤圖哼了一聲,沒有好氣的說道。

“好,那我先去了。”呼火點頭哈腰,揮手召喚出青隼,載著其沖天而去。

“區區一個獸奴堂執事,被幾個獸奴叫幾聲長老,還真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坤圖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

“坤圖師兄,呼火好歹也是一名執事,在獸奴堂頗有人脈,似乎不用這般掃其面子,若他惱羞成怒,也不是好事。”烏魯有些欲言又止道。

“他不僅有把柄在我手中,還有求于我,難道敢反了天不成?我就是看不慣他平時的做派!”坤圖冷笑說道。

“是。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烏魯問道。

“呼火雖然不濟,他那頭青隼在尋人方面還是有些手段的,我們跟著便是,正好讓他打個頭陣,探探袁銘這小子的虛實。這小子入門沒多久,進展如此之快,我倒要看看,他身上究竟藏著什么秘密。”坤圖笑著說道。

“師兄高見。”烏魯贊道。

坤圖得意一笑,帶著烏魯朝呼火飛遁方向追去。

袁銘帶著圖婭二人往前飛遁數里,法力消耗不輕,在一處隱蔽叢林內落地。

“你們躲到里面去,切莫發出聲響,一切等我回來再說。”袁銘指向附近一處茂密灌木。

圖婭母親連連點頭,攙扶著癱軟的圖婭鉆了進去。

而袁銘沒有在此停留,起身朝前方奔去。

他雖然用神秘香爐御空逃了一段距離,可坤圖等人手段頗多,很快便會追來,繼續帶著圖婭二人,只會增加風險。

雖然冒險一些,但讓二女留在此地,是眼下相對穩妥的做法。

奔走之間,袁銘放出一頭魂鴉,探查周圍的動靜,同時取出一枚綠色晶石握在掌心,正是一枚木屬性的靈石,是他用從霧中島得來的火屬性靈石自青蛺堂換到的。

靈石內的精純靈力流淌過來,袁銘丹田內近乎干涸的法力快速恢復。

“靈石恢復法力的效用是不錯,可惜不能放開了用。”他有些肉疼地嘀咕了一句,加快腳步,結果沒走出多遠,眉頭微微一皺。

他釋放出去在周圍探查的魂鴉,已然發現了乘坐青隼急追過來的呼火。

呼火此時也發現了袁銘的大致方位,立刻朝半空發出一個煙火訊號,然后操控青隼緊追過去。

袁銘當即施展無影步,加速朝前方一片樹林掠去。

他的無影步雖然快,可和青隼相比仍然相差頗遠,沒過多久便被追上。

呼火操控青隼直接從袁銘頭頂飛過,驀然一個轉身,雙翼朝下方狠狠一扇。

一股狂風驟起,方圓數十丈內氣流席卷,大樹狂擺,飛沙走石。

袁銘見狀,不退反進地一頭扎進狂風中,雙腳每邁出一步,都用力將腳掌刺入地面,雖然速度稍慢,卻不怎受狂風影響。

呼火眉頭一皺,一邊操控青隼與袁銘保持一定距離,并雙手往虛空中揮動,數道青色風刃呼嘯而出,朝著袁鉻射去,同時有些著急地朝著來時方向望了一眼,顯然在等坤圖等人趕到。

袁銘身形靈活騰挪,——避開風刃的襲擊,前行速度也只是受到些許影響。

呼火見此,身形薯的從青隼背上一躍而下,落在附近一株大樹上,單手一揚。

青隼朝袁銘撲去,雙翼驟然上豎,幾乎并攏在一起,看起來好像一只青色巨箭,瞬間便到了袁銘身前,兩只鐵爪帶著銳利無比的勁風;抓向袁銘腦袋。

看這一爪之威,就是鐵人的腦袋也能抓裂。

“來得正好!”袁銘低喝一聲,抬手向上一揮。

他頭頂赤影閃過,一只赤紅大錘憑空冒出,旋轉著打向青隼,正是從霧中島得來的那柄大錘。

青隼沒料到此變,收爪已經來不及,兩只鐵爪狠狠抓在赤紅大錘上。

“砰”的一聲刺耳大響,赤紅大錘被擊飛,錘面上出現幾道爪痕,并不深,沒有大礙的樣子。

青隼利爪被崩斷,鮮血蜂擁流出,飛撲的身形朝旁邊歪斜,“砰”的一聲撞在一株大樹上。

不等其穩住身體,嗖的一聲銳嘯從旁邊傳來,一柄青色寶劍自叢林***出,直奔青隼胸口,正是青魚劍。

“豎子,敢傷我靈寵!”

呼火大喝一聲,忙在腰間一拍,掌心中多出一面顏色赤紅的三角小旗,上面繡著一只金色的三足***像,正是此前追殺袁銘時使用的法器。

他握住三角小旗,向前一揮。

三角小旗上的金色蛤蟆好像活過來了一樣,張口一吐。

霎時間,一股金紅色的火焰洶涌而出,瞬間跨越十數丈距離,帶著灼灼熱浪打在青色寶劍上,輕易將其擊飛。

呼火暗松了口氣,卻并未打算與袁銘短兵相接,而是打算再度催動三角小旗騷擾袁銘,靜待坤圖等人到來。

異變突生,其身旁叢林黑影閃過,一只魂鴉毫無征兆地從中射出,迎面撞向他的面孔。

“什么東西!”呼火一驚,急忙朝旁邊躲閃。

可就在此刻,他躲閃的方向黑影一閃,又一頭魂鴉如電撲來。

這次他沒能躲避過去,被迎面撞中。

魂鴉進入呼火識海,狠狠沖擊在神魂上,轟然爆裂。

“啊!”

呼火神魂重創,抱頭慘叫出聲,三角小旗從手掌滑落,人也從大樹上掉了下去,重重砸在地上。

“咔嚓”一聲輕響,他的小腿應聲骨折。

呼火修為深厚,神魂也遠比哈貢強大,在斷骨之痛的刺激下,意識竟然恢復了過來。

不遠處一株大樹旁,袁銘面露詫異之色。

痛楚竟然能夠刺激并助敵人擺脫撞魂的影響,看來日后對敵時可要小心這點。

“坤圖救我!”

呼火意識堪堪恢復,口中大喝一聲,同時努力試圖坐起,旁邊地面突然裂開,一根紫黑妖藤從中射出。

“噗”的一聲輕響,妖藤刺入呼火的咽喉,洞穿其頸處。

呼火哇的噴出一大口鮮血,張大嘴巴想說什么,但眼中神采快速黯淡,身體軟軟倒在了地上,變成一具尸體。

不遠處的青隼剛剛穩住身體,正要過來相助,呼火已然隕落,青隼的腦袋上突然現出一圈黑光,幾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符文在其中跳動,隨后無聲消散。

青隼怔在那里,幾個呼吸后才恢復過來,眼中透出欣喜的光芒。

長久以來禁錮住它神魂的秘法解除,雖然對它的神魂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可和重獲自由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青隼看也未看呼火的尸體一眼,轉身振翅飛走。

袁銘松了口氣,扶著樹干緩緩坐下。

這幾下攻擊看似尋常,其實已經是他動用全力,甚至不惜以自身為誘餌,否則也無法一舉擊殺呼火。

他心知對方人多,若無法趁對方落單分別擊破,待對方匯集一處,倒霉的便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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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身臨絕境

袁銘此時丹田的法力近乎干涸,白猿變身自動解除,白猿之皮掉落在地上。

他的魂力也僅剩三分之一,站立都覺得費勁,恨不得倒地大睡三天

不過他心知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呼火方才那一聲呼喊,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坤圖等人可能就在附近不遠處,必須盡快離開。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刺激了一下精神,收起白猿之皮后,連呼火的尸體都不及搜索,直接轉身而逃,同時縮在袖袍中的左手緊握木屬性靈石,顧不得肉疼地瘋狂吸收。

結果他還未跑出多遠,“咻咻咻”之聲大作。

一片密集風刃突然從前方樹林***出,暴雨般打向他的身體。

袁銘面色陡變,急忙運轉殘存的法力施展無影步,整個人變的模糊,憑空橫移兩丈,勉強躲開了風刃之雨的襲擊。

然而密集風刃中,兩道彎月般的異樣風刃方向突然一變,朝袁銘躲閃方向襲來,分別斬向其雙腿。

袁銘眼角急跳,立刻調動最后的法力,催動藏在懷里的神秘香爐,向上浮起半丈,讓過了月牙風刃的襲擊。

月牙風刃沒有再拐彎攻擊,劈在地上,“噗嗤”沒入其中。

袁銘停止催動香爐,踉蹌落地,大口喘息。

啪啪啪!

清脆的擊掌聲從樹林內傳出,坤圖緩步走出,面帶笑容。

那頭青狼靈獸緊隨其后,猙獰的雙眸緊盯著袁銘,似乎在惱恨其躲過了自己的攻擊。

“這種情況下還能躲過我靈獸的連環攻擊,不錯,當真不錯。”坤圖一邊鼓掌,一邊笑道。

“坤圖,看來你早就在附近了。”袁銘眼睛瞇起。

“哈哈,我自然早就到了,只是想要看看如今的你,究竟多了哪些能耐。如今你法力消耗殆盡,還不趕緊跪地求饒,我心情一好,說不定會大發善心。給你留個全尸。”坤圖得意大笑。

“想要我的性命,可以,盡管上來取。”袁銘挑鮮般對坤圖勾了勾手指。

坤圖聽到袁銘此言,眉頭微微蹙起。

他親眼目睹袁銘將呼火擊殺當場。并沒有十足把握袁銘法力真的耗盡,對方這般有情無恐,他反而有些遲疑了起來。

袁銘見此,心中暗松了一口氣,但表面上依舊帶著一絲冷笑,繼續吸納靈石中的靈力,爭取恢復一點法力。

“對了,烏魯呢?他不是一直跟在坤圖身邊嗎?莫非在暗中籌劃陰謀?”他突然想起一事,暗道。

就在此刻,坤圖后面的叢林傳來腳步聲,三道人影從里面緩步走出。

當先一人正是烏魯,手中握著一根繩索,另一端系在兩人的手腕上,卻是圖婭母女。

袁銘眼神一沉,握緊了拳頭。

“烏魯,你剛剛非得和我分開,就是去抓這兩個凡人?”坤圖皺眉問道。

“師兄明鑒,這兩個人并非無關緊要的凡人,有大用。”烏魯說道,

“大用?什么大用?”坤圖奇道。

“我在十萬大山做披毛獸奴的時候,和哈貢也有過一些交集,聽說過一些他的事情,這苗花寨便是哈貢的家鄉,而哈貢和袁銘兄交情極好,二人有不少共患難經歷,是不是?”烏魯轉頭看向袁銘,嘴角露出笑容。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和哈貢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袁銘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喊糟。

“呵呵,這小女孩剛剛是將一切都招供了,她們正是哈貢的妻女,你為了救她們,不惜違背門規,殺了胡扎,剛剛更大耗元氣,試圖讓哈貢恢復神智。袁銘兄啊,你這短短時間發生的變化著實出乎我意料,連徹底獸化的人魈也能救得過來,佩服。”烏魯淡笑說道。

坤圖聽到這里,總算明白過來,大喜不已:“好!烏魯,做的不錯,等回了碧羅洞,定然要重賞于你。”

“我說你為何會突然失心瘋殺了胡扎,原來是因為這種愚蠢的理由。”坤圖隨即看向袁銘,哈哈笑道。

“就算她們是哈貢的妻女,你以為我會為了兩個陌生的凡人,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甚至生命?”袁銘冷笑一聲。

坤圖笑容一僵,平心而論,他絕不會做這等傻事。

“如果袁銘兄對她們的生死毫不在意,為何不立刻離開,反而和我們在此閑談。”烏魯笑著說道。

“烏魯兄倒是提醒我了,袁某眼下還有事情要辦,先告辭了,這二人的性命,你們隨意處置吧。”袁銘淡笑一聲,轉身朝遠處走去。

圖婭二人眼見此景,露出絕望之色。

“你真不理會她們的死活?好得很,烏魯,殺了那個婦人,小的留下,我的陰鬼旗已經許久沒有進補,稍后便用那女童的精血祭旗。”坤圖獰笑道。

“是!”烏魯從腰間拔出一柄彎刀,毫不遲疑的劈向圖婭母親的脖頸,烏魯腳邊地面突然裂開,一根紫黑蔓藤電射而出,纏住烏魯的手臂和彎刀,這一刀頓時劈偏。

四道黑色液體從附近草叢中射出,急如勁弩般,直奔烏魯而去。

烏魯暗驚,奮力試圖抽回手臂。

然而紫黑妖藤牢牢纏住了他的手臂,仿佛長在上面了一般,根本拉不動。

一股腥風傳來,幾道黑色液體已然到了烏魯面前。

那些黑色毒液并非打向一處,上下左右皆有,角度異常刁鉆,只要烏魯沒能掙脫妖藤束縛,無論往哪個方向躲閃都會被擊中。

烏魯縮在袖子里的左手動了動,似乎做了什么,他身前憑空多出一道深藍光盾。

黑色毒液打在上面,發出嗤嗤的聲音,將藍色光盾腐蝕出幾個淺坑,但終歸是被擋了下來。

“哈哈,就知道你會出手,納命來吧!”坤圖見袁銘動手,不驚反喜,大笑著祭出一面黑色大旗,用力揮動。

一股如有實質的黑色陰風從旗面涌現,周圍頓時狂風大作,溫度快速降低。

袁銘卻沒有理會坤圖,掐訣對烏魯虛點。

“竟然無視我,找死!”坤圖眼見袁銘如此無視于他,勃然大怒,猛搖陰鬼旗幾下。

旗面黑光大放,周圍陰風朝一處凝聚,竟然形成一條兩三丈長的黑色風龍,張牙舞爪的朝袁銘撲去。

就在此刻,坤圖旁邊灌木中黑影閃過,驀然飛出一只黑色烏鴉,直奔坤圖面門,卻是袁銘的最后一只神魂渡鴉。

“什么東西?”坤圖不敢大意,朝旁邊避讓了過去,手中陰鬼旗一引

攻向袁銘的黑色風龍,方向立刻一轉,撞向渡鴉。

黑色渡鴉速度并不多快,但勝在個頭小,且動作靈活,勉強躲開黑色風龍的攻擊,再度撲向坤圖,纏的其無法分身。

烏魯先前見袁銘對自己掐訣,急忙凝神戒備,全力維持身前光盾。

“嗤嗤”腐蝕之聲傳來,纏繞在他胳膊上的妖藤分泌出黑色毒液,手臂衣物被輕易腐化,毒液沾染到他的皮膚上。

烏魯的皮膚瞬間潰爛,下面的血肉也快速消融,不少地方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啊!”烏魯心中大凜,手臂涌現出一層藍光,試圖隔絕妖藤毒液的侵蝕,然而沒有多大作用。

袁銘一邊操控黑色渡鴉纏住坤圖,同時運起剛剛積攢的一點法力,催動馭獸術,操控紫黑妖藤。

妖藤頂端變得尖銳,更泛起絲絲血光,毒蛇出洞般刺進烏魯的胸口。

眼下情況,他法力即將耗盡,處于絕對的劣勢,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掉對方一人才有勝機。

就在此時,袁銘身后的樹林“轟”的一聲炸裂,狂暴的勁風絞碎樹枝枯葉,坤圖的那頭青狼靈獸猛撲而出,狼爪襲向他的后背。

袁銘一驚,急忙施展無影步朝旁邊躲閃。

他法力已然耗盡,身法遲緩,勉強躲過了利爪穿胸的下場,手臂仍然被劃出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踉蹌后退。

青狼靈獸得勢不饒人,張口噴出四五枚青色風刃,旋轉打向袁銘的身體。

袁銘面色煞白,還能揮動的右手取出青魚劍,狂舞抵擋風刃。

“鐺鐺鐺”幾聲激烈碰撞,幾枚風刃被擊飛,袁銘連人帶劍被打飛,重重撞在一株大樹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袁銘連遭重創,顧不上其他,對紫黑妖藤影響不大,受其神魂操控的黑色渡鴉則突然變得遲鈍。

“去!”

坤圖趁機手中陰鬼旗點出,一道半月形的黑色風刃從旗尖射出,速度快的驚人,只一閃便跨過數丈距離,斬在黑色渡鴉身上。

“嗤”的一聲輕響,黑色渡鴉小半身體被削落。

黑色風龍血盆大口一張,將黑色渡鴉咬住,十幾枚狂暴凌厲的漆黑風刃在其口中爆發。

黑色渡鴉如何能抵擋這等攻擊,身體頓時潰散開來。

這么一來,袁銘無論法力,還是神魂都消耗殆盡,一股難以抵御的疲憊涌上心頭。

“哈哈,袁銘,乖乖給我祭旗吧!”坤圖大笑著舞動陰鬼旗。

黑色風龍張牙舞爪射出,直撲袁銘而去。

袁銘面上變色,試圖躲閃,但雙腿好像灌了鉛,一步也邁不出去。

黑色風龍瞬息而至,重重打在他胸口。

袁銘整個人被擊飛出去,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五臟六腑幾乎移位,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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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我這一刀漂亮嗎?

“你再不出手,我可就死了。”袁銘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低聲說道。

“這一路就想著做英雄了,現在想起我了?一會要是有好東西我先挑。”一個悅耳的聲音在其腦海中響起,滿滿的幸災樂禍的感覺。

“區區一個披毛獸奴也和我斗?不知死活。”坤圖冷笑著朝袁銘走去,要給袁銘致命一擊。

但就是在這時,異變突起!

其手中陰鬼旗上黑光突然暴漲失控,血色骷髏圖案仿佛活了一般蠕動起來。一股強大異常的陰煞之力傳遞過來,倒轉侵入坤圖身體,他頓覺半邊身體麻痹,面色變得煞白無比。

他心中一凜,下意識想到了什么,如避蛇蝎般將手中陰鬼旗扔了出去。

陰鬼旗材料特殊,使用的符文更是不凡,二者疊加,讓陰鬼旗不但能發出強大的陰屬性攻擊,更能吞噬其他活物,滋補自身,也就是坤圖之前說過的祭旗。

經過大量血祭后,陰鬼旗內的陰氣大增,威力也是暴漲,但此類陰屬性法器也同時有一個不小的缺憾:每隔一段時間,陰鬼旗內的陰力便會慢慢溢出反噬主人,只要適當壓制就能控制。

只是此次時間未到,也沒任何預兆卻突然發生異變,著實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坤圖雖然及時扔掉了陰鬼旗,還是被陰氣侵蝕進了身體,身體僵硬,急忙取出一枚火紅丹藥吞服,也顧不得袁銘,盤膝打坐運功。

沒有了坤圖的法力維持,陰鬼旗落地后很快恢復原狀,旗面上的血色骷髏不再異動,歸于平靜。

他那頭青狼靈獸則跑了過來,為其護法。

與此同時,另一邊,原本正在和烏魯糾纏的紫黑妖藤突然停住,下一刻快速松脫,“嗖”的一聲鉆回地底,就此消失不見。

烏魯脫困,飛快看了一眼坤圖,目光又轉向躺在地上的袁銘,眼中驚疑不定,左手快速地取出藥水清洗右臂,敷上傷藥,最后用白布包好,鉆心的劇痛這才有所減緩。

此刻坤圖緩了過來,小心的伸手抓起地上的陰鬼旗,也不檢查急忙收了起來。

“你沒事吧?”烏魯顧不得向袁銘出手,反而快步走了坤圖身邊關心的問道。

“自然無妨,你去殺了這個小子吧。回去我重賞你。”坤圖慢慢直起身體,滿不在乎地搖頭說道。

烏魯心思敏銳,察覺坤圖神情有異,真實情況恐怕并非其說的那么隨意,坤圖明顯被袁銘用不知名的法術讓陰鬼旗反噬了主人。

正如烏魯的猜測,坤圖此刻半身酸麻,不知為何,陰鬼旗此次反噬非同小可,他雖然借助丹藥之力,將侵入的陰氣驅除小半,仍然有大半陰力侵襲進經脈深處,無論他如何努力都逼迫不出,法力好像被禁錮了一般,這樣重的內傷從來沒有過,只能等回宗之后求助師尊了。

“屬下遵命。”烏魯恭敬地說道,彎腰向坤圖鞠了下,可能剛剛傷重,一下跌倒向坤圖身旁,又滾了下。

坤圖正想轉頭查看。

“噗嗤”一聲。

一道雪亮刀光突然綻放,刺入坤圖后心,從其前胸透出。

坤圖口中鮮血狂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畢竟是碧羅洞內門弟子,無論心性資質都是不俗,刀入體瞬間竭力避開心臟要害,立刻翻手向后一揮。

一股陰風打在烏魯身上,烏魯被擊飛數丈遠,摔進一處草叢

坤圖“哇”的噴出一口鮮血,拿起陰鬼旗,只可惜他的心肺要害處被貫穿,全身力氣快速流逝。

坤圖的青狼靈獸愣了一下這時才反應過來,怒吼著撲向烏魯。

烏魯射出一顆丹藥,正好打在風狼鼻子上,藥丸猛然炸裂,化為一團黃色煙霧,散發出刺鼻異常的氣味。青狼嫩嗚慘叫一聲,身體顫抖不止,頃刻間慢慢倒了下去。

烏魯從草叢里緩緩站起,來到青狼前手起刀落,砍下了狼頭,胸口衣衫碎裂,嘴角流出一道血痕,表情卻非常輕松。

“你瘋了嗎?”坤圖瞪視烏魯,艱難吐字詢問。

“你這等小氣之人,重傷了,才想重賞我吧,不如你現在就站起來,試試?”烏魯嘲諷說道。

坤圖正要回答,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坤圖只感覺一陣清風吹過,脖子中間好像被一刀劃過,脖子一痛,頸部鮮血噴出一尺高,整個頭顱掉了下來。

“撲通”一聲,坤圖頭顱掉落在地,眼珠子一下瞪得老大,死死盯著某處,身體一個抽搐,氣息盡散,并不瞑目。

烏魯也被這詭異的一幕驚了,心慌之下身體搖晃兩下,坐在地上。看向不遠處地上的袁銘,馬上開口道:“袁兄莫要動手,有話好說。”

見袁銘沒有回答,又說道:“袁兄真是好手段。剛剛我這一刀漂亮嗎?看在我這一刀幫你份上,我們化敵為友如何。”

袁銘此時已經坐起,此時心中大定,微笑道:“烏魯兄這一刀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我做夢也想不到,你會背后播他一刀。”

他假意昏迷,本就是為了麻痹坤圖,哪怕銀貓不肯幫忙,暗中潛伏的黑蟾靈獸足可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坤圖致命一擊,再硬拼剩下一個帶傷的烏魯。

沒想到方才銀貓不知用了何種詭異的手段,突然讓坤圖還沒施法就受到反噬,而烏魯突然的反水更是讓他想不到。坤圖脖子被隱形的利器劃斷,想來也是銀貓的手筆,不禁心里對銀貓大是佩服,一時無法判斷銀貓現在究竟是什么實力。

他的右手藏在身下,掌心握著一塊綠色晶石,正是那塊木屬性靈石,全力運轉九元訣,吸納靈石靈力,法力緩緩恢復,只是內腑傷勢太重,沒有好轉多少。

“哈哈,這一刀我可是幫袁兄捅的,袁兄手段詭異莫測,將來必將是一方大能。”烏魯笑道,神情間好似袁銘的老友,手里也暗暗掐了塊靈石。

“烏魯兄吹捧我了,你殺青狼的丹藥也厲害。也不要啰嗦了,后面怎么回復宗門,我們不必拐彎抹角,好好商量一下。”袁銘不動聲色地說道。

烏魯聽聞袁銘這話,送了口氣說道:“我那都是小手段,袁兄大氣。我先讓她們二個休息一下。我們是要好好合計合計一番。”拂袖向后揮出,一股黃煙從袖***出,打在圖婭二人身上。

兩人未及做出絲毫反應便吸了黃煙,面上很快露出困頓表情,倒在地上昏睡過去。

袁銘旁觀這一切,沒有言語,暗暗戒備。

“袁兄要不我們先療傷?傷拖久了對以后修行不利啊!這方面我可是有經驗的。”烏魯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走到坤圖尸體旁,在上面翻找起來。

很快從其懷里找到一個白色藥瓶。藥瓶用蠟封住,瓶口還貼著一張綠色符紙,看起來是珍貴之物。烏魯揭掉符紙,起出蠟封,倒出一顆翠綠丹藥,濃郁的藥香頓時四溢。

他仰頭吞藥之際,身旁地面突然裂開,紫黑妖藤抽射而出,一下卷住了烏魯手中的白色藥瓶,并飛快回到了袁銘身邊,把丹藥托到袁銘面前。

烏魯也不驚訝,仍仰首讓丹藥入腹,還有些發白的臉頰迅速恢復紅潤。

袁銘手握藥瓶,靜靜看著烏魯身上發生的變化,也沒有著急服下。

那紫黑妖藤已再次回到烏魯身旁,微微擺動,倒也并沒有向烏魯發動攻擊。

“此丹名為肉骨丹,煉爐堂秘制的療傷丹藥,尤其善于治療內傷。放心服下吧。”烏魯看向袁銘,關切的說道。

袁銘聞言心中一動,他聽說過肉骨丹,在煉爐堂的療傷丹藥中,能排進前五之列,據說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因而得名。

他略一沉吟,傾斜藥瓶,兩顆碧綠丹藥滾落出來,誘人之極的藥香撲鼻而來。

聞著藥香,他五臟六腑的疼痛似乎都減弱了幾分。

“此藥果然名不虛傳!”袁銘心中一喜。此藥要是經烏魯之手,憑烏魯的狡詐,現在二人又互相忌憚,他必定不敢服用,但從坤圖身上獲取,必定真藥無疑了。

他進入碧羅洞后看過幾本有關丹藥的書籍,對丹藥也算略有涉獵,當下仔細檢查這兩顆丹藥,仍然不敢吞服,想了想,屈指輕輕一彈,其中一顆肉骨丹射出落在附近草叢。

黑嬌靈獸正潛伏在此處,張口吞下這顆肉骨丹,好一會過去,黑蟾并未出現異常,精神更加旺健。

“看來丹藥是真無問題。”袁銘這才放心,仰頭服下。

此丹入腹即化,一股熱流在全身各處流淌,他的五臟六腑好像被熱氣熏蒸,沉重之極的內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幾個呼吸后,沸騰的熱流消退,他體內痛楚消失大半。

“這次自己的確太沖動了,要是提前有肉骨丹這樣快速療傷回復的丹藥。也不會被坤圖、烏魯二人逼到吐血倒地裝死。不得已向銀貓求救。以后必須多多準備下各種丹藥。修煉最難事就是窮,果然如此。”袁銘心中暗暗感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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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分賬

“袁兄真是謹慎啊。”烏魯靜靜佇立不動,直到袁銘服藥后,才開口說道。

“我怕你再用出那漂亮的一刀。”袁銘嘲諷道。

“呵呵,袁銘真是幽默,我先前對你出手,那是要博取坤圖的信任,尋找到殺他的機會,如今坤圖既死,你我已經沒有理由繼續戰斗了。”烏魯嘿嘿一笑,兩手一攤地說道往后退了一步。

“呼火,胡扎,坤圖都死了,回宗門怎么解釋?”袁銘緩緩說道。

“呼火,胡扎等人可不是我殺的,我也沒見是誰殺的。”烏魯面上笑容添了幾分說道。

袁銘看著烏魯,烏魯坦然對視,片刻之后,二人驀然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今日都襲殺了同門,可以說是都有了對方的把柄,算得上一條繩上的螞蚱,加上二人并沒有什么無法化解的過節,確實沒有繼續爭斗的必要。

“烏魯兄不愧是我從披毛獸奴時期就認識的朋友。”袁銘看著烏魯,說道。

“那是自然,我們從今天開始就是生死之交。”烏魯暗自松了口氣。

袁銘雖然傷重,那個可怕的紫黑怪藤卻令他著實又驚又懼。他分明有一種直覺,袁銘不止這一個后手,方才坤圖操控法器突然反噬,那無影無蹤的一刀更超出他的想象。現在他要拉攏袁銘。

“現在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如何處置他們的東西了吧。”坤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坤圖尸體,說道。

袁銘剛想開口,突然語速微微一頓,接著說道。“坤圖的東西我要先選一樣東西,然后我們一人一半。呼火之物,全歸我。”

“很公平。就這樣。”烏魯想也沒想,直接說道。

袁銘點點頭,心念一動,在烏魯身旁的紫黑藤蔓縮地而回,不見了蹤影。

他來到不遠處的呼火尸體前,烏魯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袁銘撿起那面赤紅的三角小旗。此物能發出金焰攻擊,威力不弱,雖然不如陰鬼旗,但在下品法器內也算是佼佼者。袁銘收起三角小旗,繼續在呼火尸體上尋找起來,很快找到一個紫色小袋。

他早就見過呼火的這件儲物法器,法力注入其中。袋子里空間并不大,裝得挺滿,有七八件靈材。五塊靈石,一方黑色玉匣。以及一塊骨簡。

這些靈材,都是十萬大山內的珍貴之物,留待以后找機會出手,五塊靈石都呈現赤紅色。顯然是火屬性靈石。

他取出黑色玉匣,小心打開,里面擺放著一塊拳頭大小,似石似玉的白色固體。

“這是什么?”袁銘拿起白色石頭,仔細查看,可惜一無所獲,奇石錄上也沒有記載,將白色石頭放了回去,收入儲物袋。

此物被呼火收藏得如此緊密,必定是珍貴之物,以后慢慢想辦法弄明白就是。

袁銘翻手取出最后的骨簡,貼在額頭查看其中內容,面上露出一絲喜色。

骨簡內記載了一門法術,名為“風捷術”,施展之后可以讓身體變得輕盈,縱跳如飛,是修趕路用的必備法術。

袁銘此前在歸藏閣中,便曾對此術升起過興趣,可惜當時囊中羞澀,自然不敢覬覦,想不到今天倒從呼火這里得到了。

袁銘此刻無暇細想,因為烏魯在還邊上等待著。

他起身來到了無頭的坤圖身前,烏魯則跟了過來,俯下身子,將一枚儲物戒指直接向袁銘拋了過來,開口道:“那面陰鬼旗,若是袁兄不需要的話,可否留給我?儲物戒指其他東西我可以不要。”

“可以。”袁銘伸手接住戒指,隨口點頭應允。

陰鬼旗雖是一件中品法器,威力強大,比他的赤色大錘,以及剛從獨眼婦人那奪來的木簪法器威能可強多了,但卻并不適合他用。

他神識一掃儲物戒,結果有些哭笑不得。

坤圖的身家竟遠沒呼火豐厚,只有寥寥幾顆靈石和普通靈材,還有一個看起來有些普通的拳頭大小白玉盒子,看來烏魯真是南疆人中的人精。

不過他對此倒也無所謂,本就是意外之財,畢竟一枚儲物戒指也值不少錢。

他將白玉盒子取出拿在手心,腦海中頓時響起了銀貓的聲音:“我要這個。”

袁銘聞言,將盒子放入自己的儲物袋中,隨后將陰鬼旗扔給了烏魯。

“多謝袁兄。”烏魯稱謝一聲,將陰鬼旗收起后問道:“多嘴一句,袁兄你為何要殺胡扎,呼火他們?”

“我殺胡扎是為了她們,我答應過哈貢,保護他妻兒的安全,胡扎執意要殺二人取魂,我只好殺了他。你不是已經審問過圖婭母女,應該知道這個原因才是。”袁銘看了旁邊昏睡的圖婭母女一眼,說道。

“袁兄俠義。”烏魯嘴上這么說,心里不信。

袁銘沉默下來,之前對胡扎出手的時候,因為情況緊迫,他沒有多想,事后也覺得不可思議。

為了兩個素未謀面的女人,他竟然殺害同門,要知道事情一旦暴露,他立刻便會有殺身之禍。

如今仔細思量,可能是他答應過哈貢,如今又恰好碰上,自然無法坐視不理。否則自己也過不了心里那一關。

他此前曾在宗門一本野史典籍中看到過,在修仙中,除了資質之外,有時候往往還需要沉心感悟。若有心結動了道心。可能會對未來的修煉產生不小的影響。

不過此事也給他提了個醒,凡事須考慮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首先要確保自己的安危,不可輕易給人允諾,話也不能說滿。

“至于呼火等人,我和他們早有仇怨。”袁銘心中念頭轉動,口中如此說道。

“原來如此。”烏魯點頭說道,但看他的神情,究竟相信了幾分,只有天知道。

“烏魯兄你呢?為何要殺掉坤圖?”袁銘反問道。

“你我都是披毛獸奴出身,相信應該能理解我所做這些的目的。我此前忍辱負重,才勉強成了他的仆役,多次羞辱于我,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動手。”烏魯說道。

“只是坤圖畢竟是內門弟子,更是蒙山長老親傳之徒,你就不怕蒙山長老追究?”袁銘又問道。

“袁銘兄你有所不知,蒙山長老是不介意死個坤圖的,我聽說他以前也死了不少親傳弟子,成了他的弟子是最倒霉的。”烏魯哈哈笑道。

“原來是這樣。那烏魯兄日后多加努力,預祝你早日達成心中愿望,登臨高位。”袁銘頷首說道,心中卻覺得烏魯應該不止這個目的,只是對方不說,他也懶得多管。

“承袁兄吉言。”烏魯呵呵笑道。

“烏魯兄,圖婭母女都是可憐人,沒有了丈夫和父親,更沒有了親戚朋友,我自會妥善安置她們,不會泄露今日之事。”袁銘看向圖婭二人,說道。

“既然袁兄如此說了,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烏魯略一沉吟,說道。

“那你我就此別過,希望日后還有相見之時。”袁銘謝了一句,轉身欲走。

“袁銘兄此話何意?你不打算再回碧羅洞?”烏魯一怔后明白過來。

“呼火等人死在我手上,就算毀尸滅跡,終究可疑,以碧羅洞的手段,早晚也會查出真相,自然越早離開越安全。烏魯兄似乎不打算離開,希望你能瞞得過去。”袁銘說道。

“原來袁銘兄在擔心此事,那大可不必,我有法子能讓呼火,坤圖等人的死,和我們全無干系。”烏魯略一沉吟,如此說道。

“哦,竟有這等辦法?”袁銘大為驚訝。

他對碧羅洞還有所求,若有可能隱瞞過去,他也不想此時離開。

烏魯自信一笑,靠近袁銘,低語起來,

袁銘一面聽,面上露出驚訝之色,隨即沉吟不語,思考良久之后緩緩搖頭,似乎不認可烏魯的話。

“就按他說的辦,他的功法本就不是學自碧羅洞。還故意壓制了修為。”銀貓突然傳話過來。

“好吧,那就按你說的辦法吧。”袁銘說道。

烏魯大喜,打掃了一下戰場,帶上呼火和坤圖的尸體,轉身離開。

當他走出一小段距離后,回頭朝著袁銘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后,突然單手一抬,袖袍中飛出一只小鳥,無聲無息的朝著某個方向振翅而飛。

半日后,袁銘起身而立,氣色已經基本恢復,抱起圖婭母女二人,朝苗花寨方向奔去,行動也沒有影響。

三人很快來到苗花寨外的大道,袁銘運起法力,在圖婭二人身上拍打幾下,各自渡入一縷法力。

圖婭身體輕輕一顫,發出呢喃之聲。

袁銘輕咦一聲,圖婭只是個孩童,竟然比她母親清醒的都快。

他抬手點在圖婭額頭,一股法力注入其中,快速在其體內流轉一圈。

“果然帶有靈根,似乎是水,金,木三靈根,難怪對我的法力反應如此敏銳。”袁銘暗道。

神魂完成化形,他開始了冥月訣第二層的修煉,神魂日益強大,已不需要借助法器,便能感應到別人靈根情況。

“這是哪里……”圖婭緩緩睜開眼睛,茫然四顧,似乎還沒有徹底清醒。

與此同時,圖婭母親也幽幽醒來。

看到已經回到大道上,烏魯更不見蹤影,圖婭母親又驚又喜。

“不用擔心,事情都已經結束,你們安全了。”袁銘說道。

“多謝大人搭救。”圖婭母親起身拜謝。

“我既然答應哈貢,自然要護佑你母女平安,不要謝我了。”袁銘手掌虛抬,一股潛力托起婦人。

“大人,哈貢離開后,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尚能勉強度日,如今家也被毀了,心中一時也沒了主意,不知大人能否指一條明路。”圖婭母親向袁銘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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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回稟

“苗花寨已毀,你們南下另尋一個安身之處吧,盡可能走的遠一些。此外,今日之事更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否則會有大禍,這是一些財物,供你們母女路上用度和日后生活吧。”袁銘取出一個小布包遞了過來,叮囑道。

金銀不蘊含靈力,對修仙之人來說沒有太大價值,只在煉制一些特殊法器時才用得到,南疆金銀礦藏豐富,門內的金銀頗多,大多用來和各族交易。

袁銘一直在謀劃離開碧羅洞,返回中土,準備了不少。

“多謝大人!”圖婭母親哪里見過這么多金銀,只覺一輩子也花不完,急忙拉著女兒要給袁銘道謝。

圖婭則眼神有些定定地看著袁銘,并沒有動彈。

“你這孩子,發什么呆,還不快拜謝袁銘大人!”圖婭母親急道。

“大哥哥,我想跟你學打架的本事,你教我吧。”圖婭終于開口,說的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

“你想學習打架?”袁銘沒有驚訝。

“對,我想學打架,那些惡人殺了虎頭和小嬋,還有阿爸,我要為他們報仇!”圖婭眼睛圓瞪,雙手小拳頭握緊,恨聲說道。

袁銘沒有說話,上下打量了圖婭幾眼。

他雖然早就見過圖婭,但之前匆匆忙忙,沒有仔細觀察其容貌,此刻定晴一瞧,不由得驚咦一聲。

圖婭容貌還未長開,但雙眉濃而上揚,好像一柄飛刀,雙眸帶煞,和尋常孩童截然不同。

“好一副天煞之相,若是放任不管,這圖婭日后恐怕會淪為強盜,女賊一流……”袁銘顏感為難。

若不管圖婭,此女以后的人生定然波折重重,難有安寧,可若是引導其走上修仙之路,卻也未必是一樁幸事。

“圖婭,你胡說什么,小小年紀,整天只想著打架爭斗!”圖婭母親見袁銘表情有異,唯恐其女兒想學打斗觸怒了他,急忙訓斥道。

“無妨。”袁銘抬手說道。

“這不是打架,這是修仙,修仙之路遍布危機,稍有不慎便會尸骨無存,你還太小,而我修為有限,沒有收徒的打算。”他默然片刻后,搖頭說道。

圖婭小臉失望,正要說什么,被其母親一把拉住,

“不過你我既然相見,也是有緣,這是我以前求得的一個平安簽,有消災免禍的功效,就贈給你吧。”袁銘從儲物袋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精致布袋,遂給圖婭。

圖婭有些失望的接了過來。

“多謝大人。”圖婭母親急忙謝道。

“不必言謝,時候不早,你們趕緊走吧。”袁銘揮手說道。

圖婭母親又行了一記謝禮,帶著圖婭匆匆離開。

袁銘目送二人身影遠去,這才轉身離開。

他給圖婭的小袋內裝的自然不是平安簽,而是一張紙,上面寫著《碧羅功》的功法口訣。

袁銘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圖婭一份機緣,她往后若是得緣能發現功法,也是她的機遇。

如此一來,圖婭能否走上修仙之路,全憑天意安排。

袁銘沒有進寨子,而是來到哈貢尸體所在。

他面色微變,哈貢尸體的胸腹間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傷口,隱約能看到內臟,顯然是被利器劃開的。

“為何要破開哈貢的尸體,在找什么東西嗎?莫非哈貢體內孕養出了魂珠?”袁銘眸光豁然一閃。

魂珠之事頗為隱秘,呼火等人恐怕都不知,如果真的有人在找哈貢的魂珠,八成是銀貓所為。

袁銘挖了一個深坑將哈貢尸體掩埋后,便快步離開,趕去獸奴堂關押野人的山谷。

此時的袁銘披散頭發,撕爛衣衫,做出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袁銘,你怎么這幅樣子?胡扎師兄他們呢?”一個獸奴堂弟子見此問道。

“快逃!我和胡扎師兄去苗花寨抓捕那里的山民,被一群厲害敵人襲擊,胡扎師兄已經死了,那些人正緊追過來,若是被趕上,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袁銘匆匆說了一句,立刻朝遠處跑去。

留守在山谷處的獸奴堂弟子本就是沒有多少實力烏合之眾,更沒啥主嗎,眼見袁銘逃走,一個個也押著那些野人跟上。

袁銘做出倉皇逃命的樣子,一路極少休息,只用了來時的一半時間,便趕回了碧羅洞。

一行人直奔獸奴堂,將情況上報給了薩仁長老。

回來的路上,袁銘有意無意地向同行之人灌輸胡扎被厲害敵人擊殺的信息,那些人不知不覺信以為真,匯報之事沒有輪到袁銘開口,其他人迫不及待說了出來。

如此這般一番述說。

“收集到的魂魄,都在這里,請長老過目。”一個獸奴堂弟子取出一個包袱,里面是幾只收集魂魄用的銀白鈴鐺。

薩仁長老拿起鈴鐺仔細檢查,確認其中的魂魄無誤。

“你們方才說有人襲擊?袁銘你仔細說來。”薩仁長老坐了下來,問道。

“啟稟長老,小人親眼目睹。”袁銘上前,誠惶誠恐說道。

“敵人有何特征?用何種法器?人數幾何?——道來。”薩仁長老看向袁銘。

“是。事情是這樣的……”袁銘答應一聲,先將胡扎帶人屠滅苗花寨的事情仔細述說了一遍。

過程后段細節自然做了改動,將他出手擊殺胡扎改成了胡扎被一群黑衣人襲擊,被黑衣人斬殺,自己因為后來趕到,不敵跳進河中,這才僥幸逃得性命。

“黑衣人?那些人使用的是什么手段?”薩仁長老追問道。

“弟子當時一心逃命,沒有看得太清,他們似乎能驅動尸體和鬼物。”袁銘遲疑了一下后說道。

“驅動尸體和鬼物!你看真切了?”薩仁長老面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沉聲追問。

“弟子也不敢打包票,不過胡扎師兄確實被一頭從地底冒出的黑色幽魂擊殺,有一個黑衣人操控一頭青面獠牙的煉尸襲擊我。”袁銘說道。

“還有其他情況嗎?”薩仁長老又問道。

“弟子逃遠之前,看到胡扎師兄放了求救煙火,后來有沒有人前來營救,我就不知道了。”袁銘想了想,說道。

薩仁長老面色有些陰沉,卻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什么。

“弟子修為低下,此戰不敵,以后必定沉心修行,望長老寬恕!”袁銘說罷,其他獸奴堂弟子也紛紛請罪。

“此事也不能怪你們,敵人實力太強,你們留下也只會徒增傷亡。能逃回來,將此事告知宗門,還算是有功。都下去休息吧,這次任務的貢獻值會翻倍支付,算是獎勵。”薩仁長老反而寬慰眾人道。

“多謝薩仁長老!”袁銘謝道,心里安定了幾分。

剛剛的說辭,基本都是烏魯口述后與他商量的,薩仁長老的反應,和鳶魯判斷的一模一樣,看來這個計劃成功大半了。

其他人也急忙行禮言謝。

“此次任務到此為止,有關任務的一切信息,你們不得再和他人透露,膽敢違反,宗門必定重罰!”薩仁長老眼神突然變得嚴厲,沉聲說道。

眾人哪敢不答應,走了出去。

薩仁長老在獸奴堂坐了片刻,起身離開,片刻之后來到碧羅洞的議事大廳。

這次任務變故非同小可,不單單是胡扎被殺,還有那群黑衣人,根據袁銘的描述,這群人的來歷絕不尋常,碧羅洞殺人取魂的事情若是被他們背后的勢力知道,麻煩不小,必須上報宗門。

薩仁長老有些煩惱的蹙了蹙眉,正要進去,一道白色遁光從遠處飛射而至,落在廳外。

白光搖曳散去,顯現出一個身材高大,面容方正,鼻梁英挺,臉上蓄著短須的錦袍老者。

“蒙山長老,你臉色不太好啊,發生了何事?”薩仁長老問道。

蒙山長老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快步走進大廳。

薩仁長老眉頭微蹙,跟了進去。

大廳的墻壁和地面都呈現深灰色,足有十幾丈大小,光線卻不怎么明亮,只在兩側的墻壁上鑲嵌了幾塊照明石。

薩仁長老一直不太喜歡議事大廳,覺得太過昏暗壓抑,但這里的布置是大長老一手安排,誰也不敢調整。

廳內除了剛剛進來的蒙山長老,還站著兩個人,其中之一是個嚴肅的中年男子,耳朵上掛著兩個閃亮銅環,胸口和脖子上刻著一副猙獰綠蛇刺青,看起來異常逼真,似乎隨時可能復活過來,在其身前,則站著一個面容普通的壯漢,正躬身稟報著什么。

“大洞主!”蒙山和薩仁二人沖著中年男子躬身說道。

碧羅洞三位洞主,二洞主癡迷煉丹,三洞主忱于煉器,平日很少能看到人。

相較之下,大洞主算是最正常的,平日除了修煉,還要負責整個碧羅洞的日常運轉。

“事情經過就是如此?”大洞主沉聲問道。

“是,絕無任何隱瞞。”烏魯有些惶恐的說道。

“好,你先退下吧。”大洞主看了蒙山長老和薩仁長老一眼,說道。

烏魯恭順地答應一聲,沖著蒙山和薩仁二人也行了一禮后,便垂首倒退著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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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8 09:08:28
第一百一十九章你叫夕影嗎?

“坤圖被殺了!當真嗎?”蒙山長老早就等的不耐煩,迫不及待上前問道。

他剛剛收到大洞主傳來的口信,坤圖突然隕落,他對這個弟子還是頗為看重的,更擔心那面陰鬼旗的下落,立刻匆匆趕來詢問情況。

薩仁長老聽聞這話,也露出幾分詫異之色。

“方才那個烏魯,便是親歷者,只是僥幸逃脫。一同被殺的,還有呼火和流蘇二人。”大洞主點點頭,說道。

“呼火也死了?”薩仁長老蹙眉。

呼火是他所管轄的獸奴堂執事,雖資質一般,但這么多年來在管轄披毛獸奴方面辦事還算得力。

“就在半日前,坤圖,呼火,還有一個記名弟子流蘇在碧羅洞西北兩百余里的一處村寨外,同時隕落。”大洞主緩緩說道。

“本門西北兩百余里的村寨?莫非是苗花寨?”薩仁長老問道。

“哦,你知道那里?”大洞主有些意外。

“是的,我來這里正要向大洞主稟告一件要事……”薩仁長老點點頭,頓了一下后將袁銘等人執行的抓人收魂任務,詳細說了出來,包括胡扎被一群黑衣人擊殺。

蒙山長老聞言,面色一變再變,大洞主要沉穩很多,神情沒有太多變化。

“根據烏魯所述,當時坤圖帶著他和呼火恰好在附近,坤圖察覺苗花寨那邊有異動,便趕了過去,才和那群黑衣人迎頭碰上。據其回憶,黑衣人的攻擊手段,和你說的大致無二。”大洞主略一沉吟,如此說道。

薩仁長老聞言,他原本還對袁銘的話將信將疑,如今有了烏魯的佐證,倒是打消了那點疑慮。

只不過這件事牽扯極深,坤圖,呼火等人的隕落,已經無關緊要,真正麻煩的是那群黑衣人。

“對此事,你們怎么看?”大洞主說著,看向面前的二人。

“稟大洞主,從坤圖等人的遇襲方式,以及那群黑衣人能夠驅動尸體和鬼物來看,十分像是黑火門的手段。”薩仁長老沉聲說道。

“確實,同在南疆的五大宗門里,也就這黑火門與我碧羅洞過節頗深,只是沒想到他們會此時下手。”蒙山長老也說道。

“話雖如此,但我們知曉的這些,只出自兩個煉氣期之口,保險起見,還是派人去苗花寨那里查探一下的好。”大洞主說道。

“我提議,派扎朗前去調查,相信很快就會帶結果回來。”薩仁長老說道。

二洞主的這位內門弟子,倒是個合適人選。”蒙山長老也附和道。

“蒙山去安排一下,薩仁你通知下去,加強宗門戒備。你們也知道,如今正值非常時期,煉爐堂那里過些時日需要你們都過去幫忙。此次這件事,就先這樣,等調查有了眉目,再從長計議。”大洞主吩咐道。

與此同時,袁銘離開獸奴堂,徑直返回了住處。

他仔細回想剛剛和薩仁長老的對話,自認沒有露出破綻,如果烏魯那邊也一切順利,這件事應該可以瞞得過去。

袁銘盤膝坐下,開始懷抱香爐,運轉冥月訣。

借助肉骨丹的效用,他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稍作調息用不了一兩日就能痊愈,而其神魂方面的損耗,有香爐在,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一念及此,他心中稍松,不過經此一役,也漸漸明白了銀貓之前所提及的一些事情。

魂修以神魂之力對戰,可傷人于無形,甚至越階挑戰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神魂脆弱,不比肉身,稍有不慎便會遭受反噬,甚至由于損耗過度而難以恢復。

而他幸有香爐傍身,倒不用顧忌這點,對于魂修手段的施展,也更可放開手腳,否則此次遭遇圍攻,未必能有如此結果。

“這香爐對于魂修來說,真是至寶!”袁銘心下暗喜,繼續運轉冥月訣

半日后,他自覺魂力恢復過半,便開始嘗試在識海內魂力匯聚,試圖凝聚魂鴉。

魂鴉是他魂修神通的基礎,不凝聚出一只待命,他心中有些不安。

結果出乎他預料的是,不論他如何催動魂力,都無法凝聚出魂鴉。

“這是怎么回事?”袁銘眉頭緊皺,回想神魂化形成功凝聚時獲取的能力信息。

“遠游”和“飼魂”沒有時間限制,唯獨“撞魂”,因為要犧牲一頭魂鴉,所以每次使用后,需要七日緩沖才能再用。

他原本以為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魂力需要七天才能恢復,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算了,七天就七天吧,不用著急。”袁銘暗道一聲,繼續運功療傷。

是夜。

袁銘正盤膝坐于窗前,靜心修煉冥月訣功法,身上朦朧白光籠罩,在身外形成了一圈淺淡到幾乎肉眼難以看出的白色光環。

這時,一聲輕微響動,從窗口處傳來。

袁銘身上光芒收斂,緩緩睜開了雙眼,旋即看到了一身銀色毛發的優雅銀貓,正蹲坐在窗外的松樹枝上。

他知道這是銀貓有事找他,否則根本不會弄出響動,讓自己發現。

“進來一敘?”袁銘站起身,取出一只玉盒放在臨窗的案幾上,隨后退后幾步,笑著邀請道。

銀貓略一遲疑,邁著慣常優雅的貓步款款走到臨窗案幾上,蹲坐了下來。

“大英雄,行俠仗義的感覺怎么樣?”銀貓的聲音在袁銘的腦海響起。

袁銘參加獸奴堂的任務,以為會風平浪靜,但是遇到圖婭母女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袁銘拉來一張椅子坐下,回道:“那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不是有你在嗎?”

銀貓聞言,頭往左一歪,漂亮的異色雙瞳,向上閃了一下。

“哼,沒有我讓陰鬼旗失控反噬,明年你墳頭都長草了。”銀貓冷哼一聲,不屑道。

“你是怎么讓陰鬼旗反噬的?”袁銘道

“不告訴你。”銀貓回道。

袁銘對她這副高冷又傲嬌的模樣,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開口問道:“要是你遇到這樣的事,你會出手相救嗎?”

“這種無聊的事我是不會做的,她們在南疆這里活的這么凄慘,早死早投胎不好嗎?”銀貓反問道。

“碧羅洞為了什么,怎么可以如此殘害凡人?。”袁銘雖然已經見識了太多殘忍,以他現在的本性卻依舊不能理解。

“這世間的功法無數,邪道的功法可遠比你想象的多。想來這些魂魄碎片是被拿去煉制什么東西了。”銀貓冷冰冰的話語,在袁銘的識海響起。

袁銘想起自己的處境,留在碧羅洞,羞于為伍,離開又不知何去何從,將來的修煉更加毫無保障,他不覺陷入沉思。

“提醒下,這次你強行動用飼魂能力,以后后患不小。”這時,銀貓的聲音又在他的識海里響了起來。

“有什么后患?”袁銘詫異道。

“在你沒有掌握凈化神魂的能力前,別隨意使用飼魂。否則神魂俱滅再無***回。”銀貓警告道。

“那你為何不早點幫我?”袁銘說道。

“我夕影最喜歡看傻子行俠仗義,不自量力,被揍得人事不知。哈哈哈.....”銀貓放聲大笑,忽然“哎呀”叫了一聲,感覺自己失言了,一扭頭,轉身就要離開。

袁銘見銀貓要走,喊到:“別走,你有名字?你叫夕影嗎?”

“不許叫我名字,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嗎?”銀貓回頭瞪了袁銘一眼,兇兇的樣子,也不嚇人。

“好好,不叫你名字。”袁銘說著,抬手在腰間儲物袋一抹:“再幫個忙,幫我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他的掌心旋即多出來了一塊拳頭大小,似石似玉的白色固體。

那是他從呼火長老的儲物袋里找出來的,卻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白玉石脂,一種用來煉制偽裝類法器的主要靈材,不過是廢物。”銀貓隨意瞥了一眼,便給出了答案。

袁銘聞言眉頭一挑,銀貓夕影覺得這是廢物,但他可是個窮鬼,于是繼續追問道:“煉制千機面具,是不是也需要此物?”

“不錯。除了白玉石脂外,還需要人面鬼蛛的臉皮,烏僵蠶絲,玉肌散,以及續斷花。你問這個做什么?”銀貓有些奇怪。

“我手上正好有人面鬼蛛之皮,聽你說起白玉石脂的作用,便有此一問。”袁銘笑道。

“知道了這些靈材也沒有用,煉制千機面具的難點不在于靈材的收集,而在于配套偽裝類法器的幻化符文太難掌握,一般人根本學不會。更何況,要在如此纖薄的鬼蛛面皮上刻畫符文,可沒有在兵器上那么容易,就是專業的煉器師也不一定能做到。”銀貓說道。

“無妨,事在人為。我在畫符一事上,還算有點基礎,之后再學習刻符開靈,就可以嘗試了。”袁銘倒是頗為樂觀。

反正即便一次不成,也只是損失些靈材罷了。

“你?哼,以你現在的修為,根本沒機會學習刻符開靈。”銀貓絲毫不加掩飾的嘲笑。

“刻符開靈一事,與修為有關?”袁銘詫異道。

“你這樣的無知之徒活到現在真是沒天理,只有筑基期修士的靈力,才勉強足夠支撐完成一次灌靈,以你當下的修為,根本不夠。”銀貓繼續潑上冷水。

袁銘被她嘲諷慣了,卻沒有失望

“你不在意?”銀貓倒有些好奇了。

“這有什么好在意的,不過是修為不夠么,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只要勤勉修行,早晚能夠進階筑基,到時候就不是問題了。”袁銘說道。

銀貓聞言,不想再和袁銘多話,剛剛不小心透露了名字,已經讓她有點懊悔了,便輕盈的轉身離去,

“等等!”袁銘又叫住她。

“還有破事?”銀貓不耐煩。

“這次謝謝你,夕影。”袁銘突然說道。

“不許叫我名字。”說罷,抓起案幾上那個玉盒,銀貓一躍而出,在空中銀色毛色變得透明,一瞬間隱身在黑夜中,消失不見。

袁銘才知道坤圖的脖子是怎么被銀貓夕影切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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