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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仙者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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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13 11:17:39
第兩百二十一章林俊生

“不瞞道友,小女子修煉過一門煉體功法,肉身堅韌,抗毒能力也比尋常修士強上一些。”柳蘇面露討好之色,解釋道。

“原來閣下是一名體修,難怪到了這步田地,仍然試圖反擊。”袁銘在柳蘇身前三丈處停下腳步,說道。

“袁公子此話何意,小女子乃是誠心歸降,絕無二心。”柳蘇急忙說道。

“是嗎?”袁銘冷笑一聲,抬手屈指點出。

一道藍汪汪的劍氣射出,斬向柳蘇右臂。

袁銘的神識強大,任何地方都一覽無余,那里的肌肉表面看著平靜,其實每一塊肌肉都在緊張蓄力,隨時準備發動迅猛攻擊。

柳蘇面色陡然變得陰寒如冰,高大身軀豁然從水洼躍出,輕易躲過藍色劍氣,獵豹般撲向袁銘而去,腿上的傷勢和劇毒似乎沒有對其造成任何影響。

袁銘略微吃驚,身形向后倒射而回,同時寒星劍和九環金刀一閃之下,交叉斬向柳蘇。

柳蘇腰間靈獸袋上綠影閃過,一條青色怪蛇飛躍而出,竟然用身體擋在了此女的前面。

“噗嗤”一聲輕響,青色怪蛇身體被斬成三截,但此蛇頭顱卻仍可行動,張口朝袁銘一吐。

一片綠色毒霧滾滾涌出,瞬間淹沒附近十幾丈范圍,毒霧籠罩之處,所有的草木迅速變的枯黃。

袁銘急忙祭起水云幡護住全身,將毒霧隔絕在外,寒星劍凌空向后劈斬。

一道丈許長的巨大劍氣斬在青色怪蛇腦袋上,將其直接劈成了兩半,死的不能再死。

然而一模糊身影從另一邊迅疾無比的飛掠而來,剎那間便到了袁銘身旁,赫然正是柳蘇。

此女右臂驟然粗大一圈的猛然輪動,手臂表面根根青筋暴突而起,通體散發出金屬般的光澤,好像一根金剛杵,狠狠打在水云幡上。

水云幡泛起波濤般的起伏,深深凹陷下去,柳蘇的拳頭打在袁銘胸口。

“鐺”的一聲大響,袁銘連人帶幡被擊飛出去,可柳蘇前方虛空也閃過一道纖細若絲的針影,貫穿此女的頭顱。

下一刻,但見柳蘇身形猛地往前竄出,右臂握拳似想要追上袁銘再給予其致命一擊,結果身形在半空中驀然一滯,眼中神采快速消散,高大身軀撲倒在了地上。

袁銘身形被砸飛出去三四丈,但略一沾地便立刻躍起。

水云幡“呼啦”一下散開,顯露出他的身影。

袁銘面色略微蒼白,卻并未受傷的樣子,胸前衣衫如碎屑般散落,露出一副金色內甲,正是用金花毒蟒鱗片煉制成的軟甲。

若非有這件內甲,他今次胸前要害被直接擊中,恐怕不死也要丟半條命了。

體修的肉身竟然堅韌到這個份上,廢掉了法力也能發動如此凌厲的反擊,著實出乎務雖然沒有全部出動,卻也來了大半。

袁銘默然片刻,取下柳蘇的儲物法器,另用儲物袋單獨收起三人尸體,喚出青云鶴飛離了此地。

飛出數十里后,他找了一個幽靜山谷落下,檢查起從許長青三人處得來之物。

他先拿起那個白色玉梭,神識探查過后發現其內部蘊含三個符文,竟然是件上品飛行法器。

袁銘來了興致,暫停查看,拿起玉梭往身前一拋,同時揮手打出一道法訣。

玉梭懸浮在他身前,緩緩變大,很快變大到丈許長,半尺寬。

袁銘跳了上去,將法力從足底灌注進玉梭內。

玉梭頓時白光大冒,化為一道白色長虹向前射去,周圍的一切迅速后退,根本不是青鶴之類的靈禽可比,就是法力的消耗甚大。

袁銘暗自慶幸,幸好他先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殺了許長青,若是一擊不中,讓此人駕馭這件法器逃走,以青云鶴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追的上。

他操控玉梭往來飛馳,體驗著從未感受過的急速,耍弄了半個時辰才回到山谷,繼續檢查許長青的物品。

金色勾劍,黑色硯臺,以及金珠都是中品法器,金色勾劍屬攻擊類,黑色硯臺為防御類,那枚金珠最為特殊,是件輔助法器,能突然綻放出耀眼奪目的金光,晃花敵人眼睛,甚至令人短暫失明,在某些場合當能發揮奇效。

這許長青不愧是來自大晉長春觀的筑基期修士,身上的家當遠非南疆同階修士可比。

袁銘隨即檢查許長青的儲物法器,收藏也頗豐,光靈石就有近千塊,除此之外還有一枚青色令牌,兩個白色藥瓶,一方玉匣和一張文書。

令牌上一面寫著“長春觀”三字,另一面卻寫著“谷河”,看起來應該是許長青的身份令牌。

不過其真名叫什么,如今已經不重要了,這一切都將隨著他今日的隕落,而成為過往云煙,時間一久,甚至都不會有人還記得,長春觀曾經有這么一位筑基期的修士。

的世界就是如此殘酷,雖然壽元較凡人要悠長,卻更容易讓人遺忘。

袁銘收回心緒,目光看向兩個玉瓶。

玉瓶內裝著的是一種乳白色丹藥,從氣息判

斷是固本培元類丹藥,這乳白丹藥藥氣濃郁異常,遠非金華丹可比,應該是對于筑基期修士有精進修為效用的丹藥,價值應當不菲。

至于那方玉匣,上面貼了一枚銀色符箓。

袁銘花了一番功夫才將其破除,里面卻是一塊黃色木料,散發出奇異的幽香,讓人聞之精神一振,神魂也有種寧靜平和之感。

黃色靈木散發出的香氣,似乎有撫平心緒的奇特功效。

袁銘認不出此木來歷,不過自從開始學習制香后,他對所見到的各類與制香相關之物都頗感興趣,料想此木或許能用在制香之上,便小心的將其放回了玉匣,重新貼好了那枚銀色符箓。

五百靈石,限三月內,刺殺晉人袁銘逾期任務取消,另外賠付三倍定金,以此為憑證。

廣利盟主吳旭明。

落款時間是一個月以前。

他隨即又檢查起林六木和柳蘇的儲物法器。

二人身為煉氣期修士,儲物法器的物品比起許長青果然差得遠,法器方面,除了林六木的白色飛輪外都是下品,靈石加起來也不過五六百而已,其他的丹藥,靈材等物,品級也不高,對于如今已煉氣十三層的袁銘而言用處不大。

袁銘放下柳蘇的儲物法器,把玩著一個銅瓶。

他這兩年不斷使用披毛術,肉身得到一定程度的強化,可和柳蘇這個體修相比仍然差得太遠。

袁銘很是羨慕柳蘇的堅韌身體,可惜此女儲物法器內并沒有她修煉的煉體功法,他方才對柳蘇搜魂時,也沒能來得及找到修煉的記憶,唯一查到的和體修相關的東西,只有這個銅瓶內的丹藥。瓶內的是一種煉體丹藥“銅皮丹”,服用后配合煉體功法,能夠讓身體變得堅如鐵石,刀劍難傷。

沒有煉體功法,袁銘可不敢貿然服用此丹,便將銅瓶收起后,開始盤算起接下來的行程。

既然有廣利散盟在前方等著自己,直接從南疆北域返回大晉的風險將增加不少。

他雖然自忖實力在煉氣期已沒什么敵手,即便遇到類似許長青這樣的筑基初期對手也可抗衡一二,卻也沒狂妄到能夠對付六七名筑基期修士,為今之計,恐怕得另換一條路了。

“究竟是誰會如此處心積慮的想要殺自己而后快呢?”袁銘沉吟片刻,腦中不由閃過一個身影。

他取出一根黑香,插入香爐,細細回想起林俊生的容貌身影,以及與之相關的一些記憶,意識很快被黑暗淹沒,醒來時出現在處房間內。

此刻的林俊生正盤膝而坐,兩手掐訣,袁銘感受著林俊生的視野,心中有些詫異,倒不是因為林俊生在修煉,而是眼前情景異常清晰,比以前任何一次附體都清晰的多。

“這又是怎么回事?”

袁銘心念一轉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的原因:這次使用的黑香,乃是用城主府的香灰新制而成,看來不同的香灰,附體效果也各不相同。

他很快定了定神,由于無法操控對方身體,便干脆細細感應起林俊生運轉的功法,下一刻便是一怔。

林俊生運轉的功法,竟令他異常熟悉,功法和九元訣異常相似,此人難道拜入了長春觀?

長春觀作為大晉第一大修仙宗門,對于收錄弟子方面異常嚴苛,哪怕是他們這些達官顯貴之子,也必須有足夠的資質。

袁銘依稀記得,自己和林俊生少年時候都曾經前去拜師,可惜二人雖都有靈根,資質卻頗為平凡,被直接不留情面地拒之于門外,想到如今時過境遷,林俊生竟然被長春觀收進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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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 少年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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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銘帶著心中的疑惑,細細感應林俊生的修煉過程,下一刻,他便發現林俊生運轉功法的情況,法力在體內經脈流動過程等等的感受,比之前附體小皇帝身上感受到的燃爆術修煉清晰很多。

    由於林俊生修煉的功法與九元決十分相似,而袁銘修煉九元決大部分情況下都通過自學,並無師長傳授指點心得,此番直觀感受下,對比自己修煉九元決時的情況,倒也有些獲益。

    隻是袁銘此次燃香附體林俊生,並不是為了這些事情,而是向要探查此人是否和此次暗殺自己一事有關,如今林俊生坐在這裏動不動地修煉,他可什麼也沒辦法探查到。



    袁銘試圖影響林俊生,可二者如今看似近在咫尺,又仿佛隔著極遙遠的距離,無論如何運轉魂力亦或是試圖做其他努力,都無法影響對方絲毫。

    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他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共享對方的視野和感受。

    「這就是仿製黑香和原版黑香的差距吧。」袁銘嚐試一番後,隻能無奈放棄。

    沒過多久,他眼前再度一黑,意識返回了自己的身體。

    袁銘睜開眼睛,眉頭微微皺起。

    這次製香用了同樣的材料,隻是添加了領主府的香灰,附體的感受雖然比此前要清晰,持續時間卻相差無幾,看來這都是因為用了不同香灰的緣故吧。

    香爐要七天之後才能使用,短時間內已不可能查清這次暗殺的真相,改變接下去的行程則已經勢在必行。

    袁銘取出一張獸皮,上麵是他根據收集到的資料,親手繪製的南疆地圖,不從北域返回中土,隻能繞道東域或者西域。

    南疆西域向來神秘,據說被一個帶著宗教色彩的龐大修仙勢力所控製,極度排外,和其他三個區域基本沒有往來,也嚴禁其他地方的修仙者進入西域。

    袁銘的目光落在獸皮地圖上標注的南疆東域上,眼下看來,也隻能走這裏了。

    他略微沉吟,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有些肮髒的令牌。

    此物是當初在黑岩城坊市購買青玄香時,那位玄化真人贈與他的,那人自稱來自於東域的玄化觀,若日後袁銘途經東域的時候,可以順路過去拜訪。

    他當時也就隨便這麼一聽,也沒太把此人的話當回事,不過還是將這令牌給收入了儲物戒,畢竟也不占什麼地方。

    隻是隨著之後修煉時青玄香與丹藥帶來的疊加效果,以及自己對於各種靈香探究的深入,他已不得不重新審視靈香這一不被北域所重視的修仙之物了。

    袁銘如今想要做的事情可不少,若非不得已,倒也不會專程跑去東域,隻是如今形勢所逼,不得不往東域走上這麼一遭,倒正好順路可以找那位老道士討教一下製香經驗。

    想到這裏,他對著獸皮地圖大致規劃了一下路線,隨後祭起白色玉梭飛出山穀,往東而去。

    南疆北域區域廣大,白色玉梭雖然趕路頗快但對法力消耗不菲,青雲鶴雖不需要太多法力催動,可持久力不足,袁銘將二者交替使用,幾乎日夜不休,仍是花了足足五日,才抵達北域邊界。

    南疆東域雖然不如西域那樣封閉,但貿然進入,尤其是以飛行的方式,怕容易引起此地修仙界的注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袁銘隻希望低調再低調,便幹脆混入尋常的商旅百姓中,很輕鬆便進入了東域地界。東域臨海,凡人城池普遍比北域要富裕不少,百姓生活也更加安康,袁銘徒步而行,感受著淳樸自然的凡人世界,緊繃的心情倒

    是舒緩了很多。

    轉眼間過了三日,一路上倒是頗為平順。

    袁銘這才稍稍放下心,祭起玉梭按著先前的計劃繼續前進。

    半日後,一座高聳的翠綠山峰出現在前方,山勢鍾靈毓秀,靈氣濃鬱,是一處頗佳的修煉寶地。

    這等修煉寶地,一般都有修仙宗門占據,袁銘正要繞路,突然停下,望向山峰頂部。

    從這裏能隱約看到峰頂的情況,那裏坐落了不少建築,可都是殘破狀態,一派荒涼景象,沒有人煙氣息。

    他心中有些疑惑,操控玉梭很快抵達山峰附近。

    距離近些,翠綠山峰上的情況更加清晰。

    峰頂,半山腰都有不少建築,看樣子曾經是某個規模不小的修仙山門所在,如今早已是殘垣斷壁,長滿青苔和蛛網,不知荒廢了多少年。

    袁銘心頭有些失望,這等破敗多年,堂堂正正擺在這裏的宗門遺跡,肯定已經被人搜過多少遍,不太可能給他留下什麼好處。




    他繞著山峰飛了兩圈,在一個塌的廢墟內尋到一塊布滿灰塵的匾額,上麵寫著「柳心宗」三個大字,看來是這個破敗宗門的名字。

    袁銘神色突然一動,落向山腰處破敗大殿。

    這裏似乎是一處祠堂,塌近半的牆角處有一個桌案,上麵橫七豎八地堆放著幾個牌位,書寫的都是些修仙之人的姓名。

    此處自然早已無人打掃,供桌和牌位上堆著厚厚的一層塵土,桌後牆麵上一副人物畫像已隻剩小半張,依稀可辨是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



    袁銘目光一轉,隨後快步走向塌的牆角,俯身將一些殘磚瓦礫撥開,一隻斜倚在半截木塊上的古銅香爐露了出來,裏麵沉澱著不少灰黑色的香灰。

    他望著眼前的香爐,心中念頭轉動。

    之前那次附體,讓袁銘察覺到不同的香灰製成的黑香,附體效果有一些不同,香爐是他最大的助力,若能弄清楚香灰對於附體效果影響的具體細節,那對於自己探究原始黑香的奧秘將是一大突破。

    袁銘取了一些香灰,就在翠綠山峰上找了個隱蔽所在,開始製香。

    他現在的製香手藝已經頗為純熟,很快便完成了一根附體黑香。

    香爐的太極圖案已經徹底點亮,袁銘將線香插入其中點燃。

    他腦海閃過林俊生,小皇帝,父親袁大將軍的身影,最後還是鎖定在父親身上,眼前很快陷入黑暗。

    等他清醒過來,已然附體在了袁大將軍身上。

    此刻的袁大將軍坐在一輛馬車上,閉目養神,似乎剛剛下朝歸家。

    袁銘這次的視野也非常清晰,他感應父親體內情況,法力的流轉情況清楚呈現在他腦海,比之前附體林俊生時更加清楚,幾乎如同翻掌觀紋一般。

    看來不同的香灰,效果都有不同,柳心宗的香灰比鐵虎鎮所得香灰效果更好一些。」袁銘對此早有預料,並未驚訝。

    馬車很快抵達將軍府,袁大將軍換上便服,快步來到廂房偏廳。

    一個年紀在四十上下的白衣美婦正獨自一人端坐於此,頭戴藍色玉簪,身披雪白裘衣,眉毛彎若月牙,淡如遠山,極為溫婉得體。

    袁銘望著眼前的美婦,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此人正是大將軍的夫人,自己的母親。

    與記憶裏的模樣相比,母親眼眸兩側多了些細紋,兩鬟青絲中也摻雜了一些不甚明顯的銀色。

    夫人,你的風寒還沒有好怎麼出來了?」袁大將軍問道。

    袁銘心頭一緊,母親患了風寒?看她的氣色確實不大好。

    風寒之症可重可輕,大意不得,可惜他不在家中,否則定要給母親診一診脈。

    這個念頭剛起,袁大將軍突然上前,握住了白衣美婦手腕。

    一點小病無妨…你握住我的手做什麼?」你又不會醫道

    !‘「白衣美婦奇怪的道。

    「沒什麼………"袁大將軍一愣,訕訕放手,在旁邊椅子上坐了下來,心中略有些困惑。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握住夫人手腕,似乎心裏突然產生了這個奇怪的念頭。

    袁銘也在了那裏,剛剛怎麼回事,他的念頭莫非影響到了父親的行為?

    「可有銘兒的消息?」白衣美婦沒有在意袁大將軍的古怪行徑,問道。

    「放心吧,已經找到他了。「袁大將軍冷峻的臉上,隱隱露出些許笑容。

    「當真?」白衣美婦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驚喜交加的問道。

    「幹真萬確,而且銘兒也因禍得福,拜入南疆一個宗門修煉,算的上仙道中人。」袁大將軍說道。

    「平安就好!銘兒這個孩子,當年想拜入長春觀,因為資質不佳不被收入,少年心高氣傲,一怒之下竟然發誓不肯踏入仙途,但我知其心中定然不甘,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了。」白衣美婦鬆了氣。

    「銘兒雖然已經是修仙者,畢竟修為尚淺,南疆返回大晉路途遙遠,我已經派人去接他,相信很快便能回家。」袁大將軍說道。

    袁銘心中一動,袁大將軍看起來還不知道他並未和其派來的護衛同行,看來南疆距離大晉都城太遠,兩者之間沒有傳訊符之類的便捷交流手段。

    他搖了搖頭,思緒又回到了方才之事上。

    除了香爐自帶的黑香可以直接掌控他人行為舉止外,以往通過自製靈香附體他人之時,自己也就是身曆其境的「旁觀者」,可從未出現過可以影響被附者行為的現象,七日前附體林俊生的時候,他就嚐試過想要影響對方,結果卻毫無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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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三章意念

袁銘思量片刻,打算再嘗試一下,意念鎖定父親,腦海中不斷回想:“轉頭,轉頭.…

袁大將軍說完話后在美婦身旁坐下,正端起一杯茶水喝著,突然將頭轉向后面。

“好,我馬上讓王順帶人把銘兒的院子再好好打掃一遍,咱們一家人終于能夠團聚了。嗯,你向后看什么?“白衣美婦喜上眉梢看到袁大將軍的動作,問道。

我向后看了嗎.……"袁大將軍愣在那里發現自己確實轉頭向后,腦子頓時有些糊涂。

‘我在和你談銘兒的事情,你專心一點好不好!”白衣美婦臉色沉了下來道。

“知道了,知道了……”袁大將軍摸不著頭腦,面對夫人獅吼,急忙放下茶杯,連連點頭。

袁銘看到此幕,心中對父親略感抱歉的同時,是又驚又喜,自己真的能夠影響父親的行為,難道這也是柳心宗香灰引起的?

“銘兒這次失蹤這么久,陛下也非常擔心,你快將這個消息告訴他,也好讓他安心。”白衣美婦繼續和袁大將軍交談。

“我已經派人將消息傳遞過去。“袁大將軍說道。

“這兩個孩子真是.….銘兒當初被長春觀拒之門外,發誓不踏仙道,陛下竟然也決定不入仙途,真是兩個義氣的孩子。”

白衣美婦想到了些往事,神色也變地溫柔起來。

“皇帝有皇帝的難處,陛下不修仙,未必都是因為銘兒,他一旦進入筑基期,便要退位讓賢,陛下尚未大婚,更沒有子嗣,一旦退位,他這一脈的人估計就要和皇位徹底無緣了。”袁大將軍端起一杯茶水,慢慢喝著說道。

袁銘聽聞此話倒是一楞,他是第一次聽說在大晉皇室內部還有這等規矩。

“那又何妨,皇位權勢都是浮云,哪怕位臨九五,輝煌榮耀,百年之后也是一杯黃土,唯有修煉成仙,才有望與天地同壽。”

白衣美婦說道。

“夫人說的是,陛下近日沉迷修煉,已經不大理會政務,朝中權爭日漸激烈,攪擾的我心煩意亂,我自己修為更是不償寸進。”袁大將軍說道。

“追求仙道固然是好,不過子嗣同樣重要,我聽人說修煉到了高深境界,想要子嗣會非常困難,等銘兒回來,是否先給他安排一門親事?”白衣美婦略一遲疑,說道。

袁銘聽了這話,心下暗自苦笑。

母親一直琢磨他的親事,當初去南疆出使前就張羅給他選妻,想不到現在又在想這事。

所謂兒行干里母擔憂,此前自己失蹤令她日夜擔憂,如今知道自己沒事了,又開始記掛起此事了。

袁銘目前只想好好修煉,根本沒有成家的心思。

他用意念影響父親,讓其反對母親的提議。

“銘兒年紀還小,似乎不用太著急成家。”袁大將軍果然按照他心中所想,說道。

袁銘心下大喜,用意念控制他人的感覺真是不錯,既有用,又好玩。

有了這能力,他以后再附體其他人,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你這個做父親的說的是什么話?婚姻之事耽誤不得,我看丞相家的小女兒樓蘭就不錯,她和銘兒青梅竹馬,聽說也有靈根,我改日請人去探探風?”白衣美婦白了丈夫一眼,興致勃勃的說道。

“夫人你就不要亂點鴛鴦譜了,銘兒和我說過,丞相家的樓蘭傾心陛下多年,銘兒和她并不合適,更何況因為陛下惰政,如今的朝堂關系錯綜復雜,并非給銘兒娶妻的好時機,此事日后再議吧,袁大將軍有些憂心地說道。白衣美婦眼見丈夫神情鄭重不再提及此事。

袁銘見母親不再堅持,也松了氣。

袁大將軍和白衣美婦接下來談論起一些家常瑣事,袁銘玩心大起,繼續影響父親插科打渾,惹來母親好一頓訓斥。

袁銘看到平日威風八面,老是端著臉訓斥自己的父親吃,暗自偷笑不己。

“哎呦,只顧玩,忘了這次附體的目的”!”他自責了一聲,用意念影響父親,試圖讓其和母親談論暗殺之事。

然而袁大將軍這次毫無反應,仍然繼續和母親聊家常。

袁銘眉頭皺起,為何又不行了?

就在此刻,他眼前突然陷入黑暗,是附體時間已到,醒來時意識已經回到了本體。

袁銘擰眉思索,為何最后讓父親談論暗殺的事情沒能成功。

沉思良久,他想到一個可能:父親根本不知道長春觀的人前來暗殺袁銘。

父親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其自然無法做到。

“看來意識影響附體之人,并非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袁銘心中暗道,其能做到什么程度,只能等日后附體再試。

袁銘目光一轉,看向手中剩余的香灰。

剛才的附體突然有了影響父親的能力,十之八九和這些香灰有關。

他嘗試著利用香灰制香也已有段時間,漸漸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香灰之所以能制造出神奇的香料,是因為它被人們祈禱參拜所衍化,引發某種自己無法理解的奇特變化。

正是這種奇特變化,使得用香灰制成的香料效果神妙。

原本根據袁銘的猜想,參拜的人越多,這種奇特變化就越強,黑香附體后的效果更好。

可最近兩次附體,卻令他不得不懷疑自己這個猜測是否站得住腳。

要知道,鐵虎鎮參拜先祖的人只是領主,以及其親族,人數不可能多過九里廟的敬香百姓。

而眼前的柳心宗看樣子規模也不大,還不如碧羅洞,弟子數量同樣不可能多過九里廟每日里絡繹不絕的香客。

“莫非因為九里廟那里敬香的都是凡人?鐵虎鎮領主府那邊有修士存在,至于柳心宗內參拜的更全部都是修士,所以附體效果最好?”袁銘心中冒出一念頭

“說起來,這柳心宗雖然沒落多年,不過這香爐中的沉灰應該是經年累月積累所致,當年供奉之人數量雖不如九里廟,但宗門弟子對宗門的虔誠信仰或許要強上不少吧。

不管是之前的猜想,還是此刻的念頭,都屬于初步的揣測,需要日后再慢慢驗證。

袁銘起身將香爐內的香灰盡數取走,馭器離開翠綠山峰,繼續朝東域前進。

數日之后,東域一個小城的客棧房間內,袁銘盤膝而坐,翻看著幾本厚厚的典籍。

這是他從城內收集來的,記載東域地理,人文等等的書籍。

玄化真人并未告訴他玄化觀在何處,袁銘只好邊趕路,邊自已調查。

幾日下來,玄化觀沒有找到,反而令他對于南疆東域的了解越來越深。

東域這里的修仙勢力和北域此前的五大宗差不多,一流的勢力有四個,幾乎管理著整個東域修仙界,其中之一正是白龍島。

這四大宗派實力強橫,行事也相當霸道,整個東域中小型的修仙宗門,基本上都是四大勢力的附庸。

玄化觀自然不屬四大宗,按其推測,應該只是某個并不出名的中小宗門。

東域并非以族群來劃分勢力范圍,國家的概念要更強,可能是受到了中原觀念的一些影響。

袁銘此刻所在的國家名為“烈國”,算得上是南疆東域一個規模比較大的國家。

他此刻翻看的書籍,介紹的是烈國地理,風景名勝等等情況,可惜直到翻看到最后,也沒能尋到玄化觀的蹤影。

袁銘沒有在意,拿過另一本書繼續翻閱。

他自有辦法找到玄化真人,只不過還需要再等待一段時間。

小半日后,袁銘將手中書籍放在一旁,召喚出香爐,香爐底部的太極圖案已再次全部點亮。

他手腳麻利地取出一根黑香,插入香爐內點燃,這根黑香也是用柳心宗香灰制作的。

袁銘腦海中回想出玄化真人的身影,視野很快陷入了黑暗。

等袁銘意識醒來一個昏暗的石室出現在眼前,玄化真人坐在其中,正閉目修煉。

袁銘看到此幕,沒有輕舉妄動。他這次附體玄化真人,自然是要弄清其所在之地,想不到此人也躲在密室修煉,用意念影響對方,或許能讓其起身,可那樣會打擾玄化真人修煉。

袁銘先打量周圍石室,玄化真人左側地上擺放了一座香爐,里面插看一根紫色靈香,騰起裳裳靈煙,似乎是和青玄香類似,能夠加快修煉靈香。

此人右側的墻邊有一張寬大石桌,上面擺滿了玲瑯滿目的器具。

尋常人或許看不懂這些器具的用途,但袁銘卻看得出來,這些都是制香的工具,比他手中的那套器具精細很多。

袁銘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試圖從一些細節判斷出玄化真人的位置,可惜這間石室非常普通也沒有多余的裝飾,根本無從看。

“算了,打擾便打擾吧。”他無可奈何,通過意念影響玄化真人,試圖讓其起身離開石室。

玄化真人識海思緒微微蕩漾,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身體仍然閉目運功。

袁銘心中苦笑,看來影響玄化真人比影響父親困難很多啊。

這也正常,他附體后能感應到二者的神魂之力,玄化真人著實要比父親強大太多。

而且那根紫色靈香除了能加快修煉,還有穩定心神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他意念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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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15 10:47:13
第兩百二十四章不負其名

正文卷第兩百二十四章不負其名袁銘暗暗想道。

不過他沒有放棄,繼續一遍又一遍地試圖影響玄化真人,同時也感應著玄化真人的修煉情況。

玄化真人的修為同樣達到了煉氣巔峰,不過其體內運轉的功法頗為一般,全靠旁邊的紫色靈香相助,吸納靈力的速度才堪堪達到碧羅功的程度。

袁銘發現這紫色靈香對修煉的輔助效果要比青玄香好上很多,卻不知叫什么名字

這次若能見到玄化真人定要想辦法買上一些,當然若是能有辦法搞到煉制方法那是最好。

在袁銘一遍又一遍地影響下,玄化真人識海思緒蕩漾越來越劇烈,很快停下了修煉,站起來。

不過玄化真人沒有離開石室,而是取出一本有些老舊的獸皮書冊翻閱,似乎想要借此靜一下心。

袁銘暗想,這玄化真人定力挺強,想要影響到其心境真不容易。

他沒有著急,繼續對玄化真人施加離開石室的影響,注意力也轉向獸皮書冊,頓時一楞,停止了對玄化真人的意念操控。

這獸皮書冊是一本制香書籍,上面記載著各種靈香的制作之法。

玄化真人飛快翻頁,很快視線停在某處。袁銘急忙伸望,這兩頁紙上記錄了三種靈香的制作之法,分別名為和。

根據描述,他發現紫玄香正是那紫色靈香,具有更為顯著的輔助修煉作用。

料想這玄必真人拿出來販賣的青玄香,當屬這一類輔助修煉的靈香中最不入流的一種,恐怕比這紫玄香更好的靈香應該也有。

是一種追蹤用的靈香,,只要沾染到目標身上,不管是沐浴還是換衣,都無法去掉。

此香本身是沒有味道的,需得配合另一種特殊的藥水,涂抹在鼻孔內,結合才會感受到一種特殊的氣味,用于追蹤既隱秘又便利。

至于不用看介紹,就知道是一種迷香,敵人只消走出七步便會倒地不起,和袁銘自己摸索出來的毒香有些相似,只是效果更加顯著。

這三種靈香無論是所用材料還是制作步驟都頗為繁復,袁銘制作的幾種靈香和其一比,立刻便顯得有些簡陋。

袁銘不由感慨,隨后用心記憶。

他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很快將三種靈香的制作之法盡數記住,然后通過意念試圖影響玄化真人繼續翻閱,讓他再看幾種靈香的配方。

然而玄化真人視線緊盯著紫玄香的制作之法,揣摩其中的內涵,意念十分強烈,根本不受袁銘影響。

他很快放下獸皮書冊,來到旁邊的制香臺旁,取出各種材料開始做著準備,從所拿出來的材料來看其打算制作的正是。

袁銘腦海閃過一個念頭。

此時玄化真人已經將前期工作準備妥當,開始制香,袁銘急忙用心觀察。

這次附體已經過了不少時間,他心中有些著急暗暗祈禱自己能夠將整個過程看完。

因為紫玄香的制作之法不簡單,不但需要普通的制香技巧,更需要法力配合,將諸多靈材相融一體,難度遠非黑香可比,自己雖然將制作方法記在了心中,真正動手時難免要花費不少時間去嘗試,若能借此次附體機會直觀地感受一把,以后自己在制作時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所幸玄化真人顯然早就熟練了紫玄香的制作,很快便完成了一根,袁銘也身臨其境地體驗了一遍紫玄香的制作過程。

結果就在玄化真人剛

制完紫玄香,還未來得及嘗試,袁銘的附體時間便到了,他意識一個恍惚間,便回歸了本體。

袁銘閉目回想了一遍紫玄香的制作過程感覺異常熟練,已經制作過成千遍紫玄香,每個步驟的細節都解得清楚。只是這種感覺有些若即若離,需得親手制作一遍紫玄香才能有更深切的感受。

袁銘心中如此想著,起身離開客棧,朝城南行去。

他在這座小城。已經待了兩日,打聽到城南方五十里有一處小坊市,可以買到不少東西。

半日后,他再度回到客棧,關緊房門,呼朝桌面一揮。

一片白光閥過,桌面多出七八件靈材,正是紫玄香的材料。袁銘取出制香器具,又細細想一遍玄化真人制作紫玄香的整個過程,這才開始動手制香。

不多時,他手中已多出一根紫色線香,無論顏色還是氣味,都和玄化真人制作的那根相差無幾。袁銘取出一個普通的香爐,點燃紫玄香,然后運轉九元訣嘗試效果。

片刻之后他睜開眼睛。

這根紫玄香輔助修煉的效果,比玄化真人制作的還差了一些,但卻比青玄香要好上不少,毫無疑問是一根成功的靈香。

袁銘的臉頰因為激動泛起紅暈,第一次制作紫玄香便能成功,說明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香爐的附體能力能助他學習法術,同樣可以幫他快速堂握制香,當然也需要一點運氣。想得深一些,煉丹,煉器,畫符,法陣等等技藝,也能用香爐的這種附體能力快速習得。

這個香爐的名字還真的沒叫錯,他人努力一生才獲得的成果,香爐卻輕易便能偷取到,不愧是號稱的存在。

袁銘起身在屋內來回走動,許久之后才平靜下來。

偷天鼎的能力雖然匪夷所思,但他總覺得自己仍沒有真正堂握此寶,尚需要一些時日去慢慢摸索其蘊含的門道。

而眼下最令他無法安心的一件事,便是要確保自己已真正避開了廣利散盟的「追殺,從而順利回到大晉。

要是能夠突破到筑基期,很多問題就可迎刃而解了,可惜現在還沒有太大的把握啊。」

袁銘如此想著,走到桌案旁,繼續制作紫玄香。接下來的日子,他留在小城,白日里制作紫玄香,晚上則繼續修煉寒月訣第四層。

七日后,香爐再度恢復。

袁銘迫不及待點燃黑香,再度附體玄化真人。

出乎他的意料玄化真人仍然待在那間昏暗密室內制香,只不過這次制作的不是,而是。

袁銘自然毫不客氣地當起了學徒,最為真觀的視角,細細參悟起的制作。玄化真人制作可謂駕輕就熟,似乎正一邊思考著什么事情,一邊隨手制作,結果一刻鐘的時間里已制作出了兩根。

連續II次全過程的感悟,令袁銘對于七步倒制作過程的理解還在上,心中開始盤算著,待這次附體結束,便前往坊市購買材料親手嘗試一番。

玄化真人沒有繼續制作第三根「七步倒,略一沉默后取出那本獸皮書冊小翻到最后一頁,雙眼泛起灼熱的光芒。

袁銘察覺到玄化真人的異樣,好奇地看了過去,書冊最后一頁

書紙記錄了靈香配方,卻只有一種,名字叫。

袁銘心頭猛地的一震,正打算凝神好好看清楚時,無盡的黑暗淹沒而來,意識陷入了混沌。

等他恢復清醒,意識已經回歸本體。

袁銘從床上豁然站起,眼神閃亮,心中頗為激動,他剛剛雖然沒有看清的配方

,卻也掃到了關于此香的一些作用,根據其描述,此香正如其名,是一種能夠輔助筑基的靈香,而且效果相當不錯,能夠增加兩成左右的筑基成功率。若是尋常輔助筑基的手段,袁銘可能還不會太在意,但靈香就不同,他的偷天鼎有催發靈香的功效,筑基香原本能增成的筑基成功率,在偷天鼎的催發下,增加的成功率恐怕會更為顯著。袁銘想到這里,不由暗暗攥緊了拳頭。

袁銘在屋內靜坐片刻,待心情徹底平復后,便動身前往坊市購買制作的材料。

接下來的日子里袁鉻每隔七日便試圖附體玄化真人一次,探查其下落。

可玄化真人似平中了魔一般,一直待在密室內,大半時間在修煉其余時間則是在制作靈香。

可惜在那次窺見后,玄化真便沒有再翻看過關瑜此香的闡述,也沒有真正煉制此

香,即便是在袁銘一遍又一遍的意念影響下,依然如此。

這可令袁銘不由得著急,畢竟自己從柳心宗得到的香灰十分有限,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好在,他在最后一次附體時,偶然的情況下發現了玄化真人所在的位置,東域越國的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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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五章制香天賦

正文卷第兩百二十五章制香天賦知道了玄化真人的所在地,袁銘立刻離開了小城,動身前往越國。

越國是南疆東域最大的一個國家,疆土和中原接壤,百余年前更是收服了中原一個小國,將其領土占為己有,其實已經算不得是純粹的南疆國度了。

而寧城是越國的一座大城,濱海而居,風景秀麗。

數日后,袁銘站在城外的一座懸崖邊上臨海遠眺。

視野所及之處,都是無邊無際的碧藍海水,海風掀起海浪一排排涌起落下,濺起層層白沫,呼吸間帶著一絲絲微咸的氣息。

一般艘海船掛著灰色,白色的船帆,在海面或航行,或停泊,陽光照射在海面上,映出無數金鱗,一真蔓延到視野盡頭,與淡藍色的云天相連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空。時而有三五成群的海鷗自由翱翔于奔涌的波浪之上,輕點浪尖發出幾聲高昂嘹亮的鳴叫。

袁銘從小居住在大晉都城,從未到過海邊,自小也只是聽人提及過海的波瀾壯闊,從未親眼得見,先前出使南疆也以陸路和河道為主,如今第一次親臨海邊,著實被震撼,他喃喃自語,有些明白烏魯人為何如此憧憬大海。

袁銘沒有在海邊久待。很快便轉身進城。

越國橫跨中原和南疆,無論是街道布局,還是城地建筑都糅合了兩者的特色,蔥郁闊葉的環繞下一座座建筑樓閣大都是以樹木或翠竹搭建,空間錯落,滿目蒼翠,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異域風情。

只是袁銘心中有事,無暇欣賞寧城風光,徑真來到城西的一座破舊廟宇,大門的匾額上寫著三個大字。他走了過去,敲了敲緊閉的大門。

片刻之后一個十一二歲,白白凈凈的小道童走了出來,看到袁銘陌生的面孔,小臉露出幾分緊張神色。

小道童雖然緊張,禮節卻沒有缺失,朝著袁銘行了一禮,脆生生地開口問道。

這袁銘附體于玄化真人的這段時間里,曾見過這個小道童幾次,知道其是玄化真人的徒弟,取出那塊古銅令牌,說道。

聽聞袁銘姓名來歷,又看到令牌,小道童似乎松了口氣,轉身一溜跑進了觀內。

袁銘眉梢上挑,看小道童的神色,玄化觀似乎并不太平?

片刻之后,一聲爽朗笑聲從觀內傳來。

玄化真人穿著一雙木屐,大笑著走了出來。

袁銘拱手說道。怎么會有打擾,快請進」玄化真人笑著將袁銘引入了觀內用。

兩人閑聊間,小道童已經手腳麻利地在一間客廳內擺了一桌酒席,開始張羅碗筷。

袁銘笑著取出一個鮮紅色酒壇。

這是他來寧城的途中,心血來潮從路過的一處坊市買來的美酒,乃是用一種百年靈果所釀造的靈酒,花了他二十幾塊靈石。

玄化真人一怔后,笑道。

兩人久別敘舊,說得都是些瑣事,酒足飯飽后才談到了正題。

「袁道友不遠萬里,從北域來到寧城,想必不只是來看看貧道的吧?玄化真人問道。

「玄化道友快人快語,袁銘也就開門見山了。道友上次賣給在下的那些靈香,袁某用得非常順手,之后更是花了,一番心思學制香之術。今日來寧城拜訪,一來是和道友探討靈香制作

之法,二來也想從玄化道友手中再購買一些靈香。」袁銘笑著說道。

玄化真人打量袁銘兩眼,有些意外地說道。

袁銘如此說道。

玄化道人看著袁銘的日光越來越明亮,但很快又黯然下去:說著,他狠狠灌下一口酒,搖頭苦笑不已。

袁銘給玄化道人杯中添酒,鼓勵道。

袁銘知道自己剛剛的一番話已然打動了玄化真人,心下暗喜,取出一根紫玄香遞了過去。

玄化真人眼睛一瞇,拿過紫香保細察看,神色逐漸變得鄭重。

他隨即取一個香爐,將此香插入其中點燃,閉目運動。

片刻之后玄化真人睜開眼睛,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袁銘。

袁銘見收問道。

袁銘笑道。

玄化真人盯著袁銘,似平想從其眼中看出些什么。

袁某并沒有紫玄香的配方,只是此前自己摸索過青玄香的煉制,積累了一些心得,前些時日又在一處途經的坊市偶然買到了根紫玄香,經過辨別后摸索仿制的。袁銘與對方相光對視,言道。

,玄化真人瞪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袁銘。

在煉丹師中有一句諺語:神仙難辨膏丸散,意思是單憑一顆丹藥去逆推配方,幾乎是不可能的,靈香雖然比丹藥簡單一些,憑成品的靈香推斷出配方也困難異常,需要極為豐富的經驗,天分以及技巧。

玄化真人自問自已也無法做到這一點,眼前的袁銘竟然可以做到?他頓了頓后說道。

袁銘一口應下來。

玄化真人帶著袁銘朝觀內行去,很快來到一間密室,這里也有一套制香的器具,比玄化真人的那套簡陋一些,但比一起袁銘手中的要好很多。

袁銘也沒有客氣,拿過這套器具,取出紫玄香的材料,開始動手制香。先前的一個多月里,他屢次附體玄化真人,感悟制作紫玄香的過程,自己也多次練習,已經徹底熟悉此香的制作過程。

當然為了避免引起對方懷疑,自他已也對制香工藝做了花一些不太重要的調整,比原本所花時間要略長了說些,即便如此,還是沒花多久便制出了一根成品。

玄化真人拿過新制的靈香,仔細檢查后嘆了口氣,整個人似乎受到很大打擊,一下老了好幾歲道。

這根紫玄香若是不管過程的話,成品堪稱完美,他自問,即便自己出手也不過在流程上精簡一些,成品質量也不過如此了吧。

袁銘心中有些歉意,卻沒有說話安慰。

玄化真人很快便恢復過來,問道。

袁銘半真半假地說道。

玄化真人追問道。

那位前輩并未向我吐露姓名,也嚴禁我將他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還請道友見諒、袁銘拱手說道。

「沒有告知姓名,也就是沒有拜師,太好了,太好了玄化真人小聲嘀咕。

「玄化道友說什么?袁銘問道。

沒什么,道友的制香手段已經非常高明這,貧道幾乎沒什么能指點的,我看你剛剛處理一些材料,似乎對香道知識的了解不多吧。玄化道人端正神色,說道。

「這方面確實是我的不足之處,還請玄化道友指點迷津。袁銘坐直了身體,抱拳行拜師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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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二十六章香道

玄化真人緩緩說道,似有所指袁銘取出一個儲物法器,遞了上去。

玄化真人沒有接下儲物法器,凝視袁銘,眼神甚為熱切。

袁銘眼見玄化真人表情古怪,不知其會提出什么要求,因此話說得甚為含糊。

玄化真人滿是肅然之色說道,讓人一眼看去,隨所言語確實出自真心。

袁銘眉頭慢慢皺了

起來,顯然并不愿意。「袁道友不要誤會,貧道邀請你加入玄化觀

,并坐要收你為徒,你我平輩論處,不分高低。我玄化觀規模雖然不大,資源還是有一些,在靈香方面的研究更是深湛,整個越國沒有幾家能比得上,只要道友愿意加入,本館所有東西,包括各類制香材料,靈香曲籍,隨意使用和閱覽。」玄化真人微急,繼續勸說道。

袁銘聽到可以隨意閱覽任何典籍,腦海中浮現出那本獸皮秘書冊,頗為心動,但最后還是搖頭,道:

袁銘道友不用擔心,你加入本觀可以不理任何瑣事,一心一意鉆研香道,玄化觀的日常事務,我會盡數處理,絕不會麻煩到你。」玄化道人有些不甘,繼續勸說道。

像袁銘這樣的香道天才不知幾百年才會出一個,若能將其籠絡到門下玄化觀日后指日可待。

袁銘異常堅定地搖了搖頭。

剛剛經歷了碧羅洞的滅門,他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修煉,實在沒有心思在這個節骨眼上加入宗派。

玄化真人看到袁銘態度堅定,知道再勸也是徒勞反而會惹得對方生厭,只好住口。

,袁銘做最后的努力,。

袁銘聞言有些失望,卻沒有太在意。有偷天鼎在,他可以隨時附體玄化真人,偷學制香之心,得不到指點倒也無妨。

出乎袁銘意料,玄化真人繼續說道。

袁銘愣在那里,一時忘記接話。玄化真人也不理會自顧自說道。

袁銘難解此話深意,急忙凝神傾聽,詢問道。

袁銘聽得連連頷首,對于制香時的不少疑惑也有一些明悟。玄化真人物繼續說道。

袁鉻雖然沒有答應加入玄化觀,可玄化真人并未藏私,將制香心得盡數傳授,「時間很

快過了半日。

雖然只有半日,袁銘對于靈香的理解已然比之前精深了許多,結合之前的制香經歷對香道體悟更深。袁銘問道。

玄化真人聽聞此話,面上現出驚訝之色:「筑基靈香,不傳外人,乃是本觀最大的秘密,即便是本觀弟子也不知道,袁道友如何得知.

袁銘信口胡謅道。

玄化真人神色微變。袁銘香道上的成就太過驚人,玄化真人深信其有高人指點,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印象,他對袁銘這番話也沒有懷疑,暗自揣測那位高人和玄化觀是否有淵源。

玄化真人搖了搖頭,嘆氣些說道。

道友還缺哪些材料?」袁銘追問道,心中則暗道這個筑基香難怪沒能如筑基丹那般流傳甚廣,看來此香煉制難度怕是不亞于筑基丹,限制還不少。

玄化真人想了想后,又說道。

袁銘聞言如此說道。

未等玄化真人開口小一陣敲門聲傳來,打斷兩人的談話。以

大門被推開,那個白凈道童快步走了進來,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此刻倒氣喘吁吁的樣子。

怎么這么慌慌張張的。」玄化真人臉一沉的喝道。

白凈道童看了袁銘一眼說道。「前幾日不是已經明確回絕了他們,怎么又上門來了!玄化真人皺眉說道。白凈道童低下頭,沒有說話。

袁銘面色一動,他們剛談到白龍島,白龍島人就找上門,還真是巧了。

只是來人恐怕不善,難怪剛剛他登門拜訪,道童一副警惕模樣.

玄化真人轉身對袁銘說道。

袁銘頷首。玄化真人對道童吩咐一聲,快步走了出去。袁銘在屋內的桌邊坐下,道,白凈道童說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袁銘則趁這個機會,從不遠處供桌上的香爐中,取出了一小些香灰,收了起來,同時在香爐里塞入了幾枚靈石。

此前從柳心宗處獲得的香灰已經用完,玄化觀雖然從規模上比不上柳心宗,但同樣也算一個宗門,每日里也有不少弟上香供奉祖師,這香灰倒也可以一試。

風風火火的小道童沒發現,一只黑色魂鴉緊隨他身后來到外面,朝玄化觀前院無聲飛,很快落在前廳附近的一棵大樹上。

從這里可以看到玄化觀前院的客廳內,正坐著一個黑衣中年男子,濃眉細眼,目光銳利,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感覺,修為也高深莫測,袁銘通過魂鴉無法看透,應該是筑基期存在。

此人身上服飾和死在黑巖城的白龍少主一模一樣,看來也是個白龍島的長老吧!

此刻,那白凈道童取個滾熱的茶

壺和茶杯回來,給袁銘倒了杯茶。

白凈道童乖巧地說道。

袁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點點頭,問道

白凈道童恭敬說道。

袁銘問道。

「似乎是找我師尊談一筆生意,我也不是很清楚,師尊平日里不讓我們問這些事。

」白凈道童垂下眼簾說道。袁銘聞言一笑,這道童年紀看著不大,心思卻頗靈巧,這句話堵死了他追問。

好在有魂鴉探查,很快便能知道那黑衣男子來意。

玄化真人很快到了前廳,看到黑衣男沉聲道:「白長老貧道已經和你明確說清楚,制香典籍是本觀的立派根基,不可能出售,閣下請回吧,若再糾纏不清我只能將此事告知鐵云觀,請他們出面處理。

東城鐵云觀乃是東域州大宗門之一,寧城便在其管轄庇佑之下。

黑衣男子呵呵一笑,一白玉匣子和儲物袋出現在桌子上。

此人打開玉匣,淡淡的寒氣彌漫開來,這世上沒有談不成的生意,就看買家舍不舍得出價,聽說你前幾日去白龍商會求購天水膠,此物我己帶來。匣子里躺著一塊雞蛋大小,晶瑩剔透的白色膠體,廳內水汽也濃郁了不少。玄化真人看到此物喉嚨明顯微微滾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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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七章

主動請纓袁銘通過魂鴉看到玉匣內的事物,眼睛也是一亮.

他剛入東域時,曾在坊市聽一個商鋪老板談及過此物,說是這天水膠產于深海海底,靈力,地脈,溫度,水壓等多種條件集齊才可能形成,非常稀少,小小一塊便需要七八百靈石才能買來,而且有價無市。

玄化真人堅定異常的搖頭說道。

白林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玄化道友,白某已將條件開到了這個程度,你可莫要不識抬舉!這件事說到根上,還是你未能按時完成一百份七步倒的委托,壞了白某的大事,這才弄到如今局面,就算去鐵云觀那里對質,你也沒有絲毫道理可言!玄化真人面色漲得通紅。

白林的眼神冷的嚇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玄化真人每聽一句,面色就蒼白一分,白林的話說完,他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

「我最后再給玄化道友一天的時間,明日會再來,希望道友莫要讓我失望,否則就別怪我狠辣無情了。"白林說了一聲,收起玉匣和儲物袋,起身離開。

玄化真人面上一絲血色也無,頹然無比的在前廳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陣腳步聲響起,卻是袁銘走了進來。

玄化真人起身問道。

玄化道友勿怪。袁某修有一門秘術,可以聆聽很遠的聲音。方才你們一人對話我不小心都聽到了,便想著過來和道友商議此事。"袁鉻拱手致歉。

玄化真人一怔隨即疲憊的擺了擺手,重新坐了回去。

袁銘在玄化真人旁邊的墻子上坐下,問道.

玄化真人詫異的看了袁銘一眼,顯然不相信。

這也難怪,制香師長年都是在密室忙碌制香,購買材料都需要他人代勞,和戰斗根本無緣。袁銘微微一笑,掐訣點出。

不遠處的一把椅子突然裂成兩半,裂口處光滑異常,玄化真人根本沒看清怎么回事。

玄化真人大為意外,但仍然搖頭說道。

袁銘并未放棄,繼續追問。

玄化真人嘆了口氣,緩緩開口。

一個月前剛才那個白林登門帶來一筆大生意,煉制一百根七步倒迷香,價錢給的頗高,但必須在十天內完成。

玄化真人正在籌集靈石,用以籌備靈草以煉制筑基靈香,當即一口答應。

以玄化真人的制香水平,十天時間制作出一百根七步倒綽綽有余,然而天不遂人愿,在第七天的時候,他腦部舊疾突發,在密室昏迷了整整兩天才醒,大大眈誤了制香進程,最后只煉制出八十余根七步倒,沒能按時完成白林的要求。

白林要一百根七步倒,是要獵殺一頭海中的漩渦獸,此獸實力已經達到二級巔峰,距離三級只有半步之遙,性情也狡猾異常,長年躲在海底暗流漩渦中不露面。

那白林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將其引到海面,用法陣困住,同時在大陣內使用

了大量七步倒將其迷住,趁機下殺手。

可七步倒數量不夠,那頭漩渦獸在緊要關頭清醒過來,掙脫法陣束縛逃回了海底,之后任憑白林如何引逗,都再不露面。

白林之所以獵殺那頭漆渦獸,乃是奉了白龍島一位結丹期修士的吩咐,那位結丹期脾氣暴虐,若不能按時將漩渦獸尸體帶回去,白林性命恐怕不保。

無奈之下,白林只好求到寧城附近一位歷害散修藍晰散人那里,藍蜥散人修為達到了筑基中期,且所修功法擅于水底活動,更有一頭水底靈獸相輔,足可抵擋那頭漩渦獸,或許能再度引出那頭漩渦獸。

然而那個藍蜥卻提出,出手的要求是拿到玄化觀的制香秘典,否則絕不肯出手,這才有了白林登門逼迫的事情。

袁銘聽完這些,問道。

「嗯,是老毛病了,心浮氣躁,情緒激動的時候容易發作,我這些年一直服藥壓著,已經許久沒有患病,可最近這段時間不知為何,時常莫名其妙的思緒躁動,加之沒日沒夜的制香,這才引發了舊疾。「玄化真人嘆道。

袁銘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歉意。

玄化真人這段時間思緒躁動,許是他附體后意念影響所致。

袁銘又問道。

玄化真人眼神決絕。

「既如此,那就只有獵殺那頭漩渦曾一條路了,不知玄化道友可知道那漩渦獸巢穴在何處?袁銘頓了頓,又問道。

玄化真人搖頭說道。

袁銘說道。

玄化真人聽聞此話,面上露出些許希翼之色。

他剛剛雖然說花錢請鐵云觀出面,其實一點把握也沒有,此事說來是他理虧,他在鐵云觀內又沒有交情深厚的友人,鐵云觀八成不會因為一些靈石為自己撐腰和白龍島的長老交惡。袁銘想了想,說道。

袁道友若是真能獵殺那漩渦獸,便是我玄化觀恩人,日后但有所求,老道絕不推辭!」玄化真人深施一禮,鄭重承諾。

「玄化道友言重了,我若取回那漩渦獸尸體,想來可以從白龍島那人手中換來天水膠,若是玄化道友能制作出兩根以上的筑基靈香,還望分在下一根。

不管是為了表達歉意,還是為了煉制筑基香,他都決意要獵殺這頭流渦獸。

此獸對別人來說或許棘手,但袁銘手段眾多,尤其有融合了白猿皮的天蛇上人尸體,只要不是直接和結丹期修土廝殺,他都無所畏懼。

而且聽玄化真人和白林剛才的談話,獵殺此獸最難的是將其從海底引出,在這件事上,他倒是有個獨門秘法。玄化真人自然一口答應。

袁鉻說道。

沒問題,這點小事交給我來辦就好。」玄化真人回道。袁銘點點頭,起身朝外面走去,玄化真人親自相送。

袁銘沒有走之前進來的正門,讓玄化真人帶他從后門離開。

他的魂鴉探查到,那個白林已派了人守在正門外,袁銘目前還不想和

白龍島的人接觸,免生麻煩。二人穿過前廳后的院落,一座閣樓出現前方,從這里能看到里面擺放著一些牌位,燭火齊燃,香飄四方。玄化真人注意到袁銘的視線,解釋道。

袁銘看向祠堂內的一尊高大香爐,里面都存滿了香灰,目光頓時一亮。此前大廳里的那些香灰數量著實太少,沒想到這里還有更多。

袁銘沒有開口過要,繼續朝前行去,很快從后門離開玄化觀。

半刻鐘后,玄化觀祠堂內掠入一道肉眼難見的人影,來到香爐旁。這人取出一個頗大的玉壺,將爐內香灰取走近半,這才閃身離莊。一個玄化觀弟子拿著掃帚走來,腳步突然一停,他剛剛似乎看到一道人影閃過,可認真細看的時候,卻什么也沒看到,搖頭嘀咕了一句,沒把這事放在心

上,打掃起了祠堂。

那道人影離開玄化觀,很快來到附近一條無人小巷內,掀開一件灰色斗簇,最露出真身,自然是袁銘。看著手中的玉壺,他面露喜色。有了這么多香灰,以后相當長一段時間都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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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3-16 14:46:28
第兩百二十八章出海

袁銘收起玉壺,沒有立刻出城,而是來到城北一處偏僻陋巷前,抬步走了進去,行之一半,身影如同融入水中般消失不見。他眼前一花,一條寬闊街道出現在前方,街上還算熱鬧,往來都是修仙之人,街道兩旁有一些商鋪,販賣的也都是各類丹藥符箓法器。這里是寧城內的一座坊市,袁銘剛剛和玄化真人喝酒的時候,從對方那里打聽到的。

袁銘略微看了看這處坊市規模不大,販賣的東西不在黑巖城坊市之上。

他有事要忙,沒有閑逛坊市的心情,找到一家販賣書籍的店鋪,在掌柜的推薦下買了一本介紹東海海獸的典籍。他雖然有信心獵殺漩渦獸,但事先的準備還是必不可少,知己知彼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客官放心,這本典籍是鐵云觀的一位高人游歷東海數十載后所著,已經流傳了許久,內容詳盡真實,絕不會誤了你的事。”書店掌柜很是自信的說道。

“希望如此。”袁銘也沒有出去,就在店鋪內翻閱起來,很快找到關于流渦獸的介紹。這掌柜倒也沒有吹牛,這本書詳述漩渦獸的信息,將其擅長的神通,被何種力量克制,喜歡食用什么都洋洋灑灑羅列了出來,內容十分詳盡。袁銘很是滿意,當典籍收入儲物戒后離開了書店。他又在附近其他商鋪添置了一些水中使用的符箓,當即朝坊市門口走去。

結果剛走到門口,卻見兩個人迎面走了過來,其中之一正是白林,另一人是個短衫少年,看起來應該是白林的侍從。

二人匆匆而行并沒有注意到本就不認識的袁銘。袁銘聽著身后的腳步聲越行越遠,也沒有探究之意,繼續趕自己的路。一刻鐘后,他出了寧城,喚出青云鶴朝西南方向飛去。等遠離了寧城,袁銘換上了玉梭法器,化為一道白色流光向前飛射,沒過多久便飛出百里。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茫茫海水,看不到半個島嶼。

若是初次到來的其他修士見此情形,可能會心生茫然,苦惱于不知如何下手,但袁銘最擅長的就是探查。他放出五只魂鴉在附近搜尋,很快便找到一座頗大的珊瑚島嶼,足有十幾里大小,島上到處都是紅色珊瑚叢,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十分美麗。島嶼北方有一處巨大漩渦,直徑足有數十丈,海水嘩嘩流淌,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玄化真人說的應該就是此地了。”袁銘喃喃自語,操控一只魂鴉飛入漩渦,很快便下潛到了百丈深。這里的水壓已經非常驚人,若是沒有上好的避水寶物,筑基期修土也難以扛住好在魂鴉乃是靈體,還能承受,繼續往下潛行,很快又下潛了百丈,仍然沒有到底。到了此地,魂鴉身上的魂力也開始呈現溢散的跡象袁銘眉頭微皺,考慮解決的辦法。

附近海水突然嘩啦大響,一頭丈許長,眼睛大如銅鈴,滿身長著尖刺的怪魚撲了過來,速度頗快,滿是獠牙的大口咬向魂鴉。這頭怪魚身上帶著濃郁的妖氣波動,是頭一級上階的海獸。

“千針魚。”袁銘操控魂鴉躲過怪魚一擊,很快認出此魚來歷,面上露出驚喜。根據自己之前翻閱的典籍記載,千針魚是漩渦獸最喜歡的獵物之一,此地既是漩渦獸盤踞之地,有其所喜愛食物也屬正常。

他原本只想用魂鴉下去探查那漩渦獸的情況,如今竟然出現一頭干針魚,計劃就要變一變了。

袁銘初次布置大陣,興趣盎然,掐訣虛點。數根水繩從陣***出,沒入附近海中。百丈外的深海內,一頭章魚海獸正在追逐獵物,身旁突然閃過幾道藍影,身體被幾根水繩纏住。

章魚海獸大驚,奮力掙扎,一股禁錮之力從水繩內滲透進來,章魚海獸全身頓時無力,八只觸手耷拉在了那里。水繩驟然收縮,章魚海獸眼前一花,出現在一座大陣內。

袁銘神識感應章魚海獸的情況,滿意的點點頭,停止了操控法陣。章魚海獸身上水繩消失,力量恢復過來,慌忙朝遠處逃去。袁銘沒有理會慌不擇路的章魚海獸,轉身來到島上,找了一個隱蔽之地坐下。他用四方封靈符在周圍張開結界,隨后取出一根引獸香,插入香爐內點燃。裊裊白煙升起,朝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袁銘取出兩只黑色手套,正是在蛇王谷的時候,從桑顏那里得來的法器。

此拳套并沒有加持攻擊的效果,只在內部附帶一個空間,能夠裝入毒氣,毒霧之類的東西。袁銘催動手套內的符文,兩只手套各發出一股吸力,將引獸香發出的白煙滾滾吸了進去。足足吸了半刻鐘,袁銘才停手,掐滅引獸香。

此時兩個黑色手套內部的空間都充滿了白色煙霧,幾乎凝成實質。引獸白煙都被手套吸走,加上袁銘又張開了結界,并沒有兇獸被引過來。他收起香爐,來到千結水繩陣內,掐訣點出。

一根手腕粗的水繩從法陣內騰起,沒入附近海水,幾個呼吸后,卷回了一條半丈長的黑色海蛇。此蛇身上也帶著妖氣,卻只是一頭一級下階兇獸。

袁銘揮手殺掉海蛇,留了一股法力在其中,然后用魂鴉附體操控,帶著一只黑色手套朝添渦獸巢穴潛去,很快抵達了附近。

海蛇尸體內的法力已經消散了大半,魂鴉操控殘存的法力,灌注進黑色手套內,刺激其中的符文。大片白霧開始翻滾涌出,融入附近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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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捕獸

正文卷第兩百二十九章捕獸巢穴之內,漩渦獸剛剛吞吃了那頭千針魚,正美滋滋地閉目睡覺,鼻子突然嗅了嗅,似乎聞到了什么氣味,卻并未在意。沒過多久,此獸卻猛地抬起頭朝外面望去,目露警惕之色。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眼睛慢慢泛起紅色,表情躁動起來,看起來想要沖出來,但又有所顧忌。……那條海蛇躲在不遠處的石縫內窺探,將漩渦獸的樣子看在眼中。

海面之上,袁銘松口氣。

他最擔心的就是海水會隔絕引獸香,這才大費周章的用黑色手套承載引獸霧氣,送到漩渦獸巢穴附近才釋放。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海水至多影響一些引獸香的傳播效力,卻并不會阻隔發揮的作用。

袁銘用魂鴉操控另一頭獵殺的海獸,帶著第二只手套潛伏到海底巢穴附近,以同樣的方式釋放出其中的引獸白霧。漸漸地,漩渦獸雙目變得更加血紅,幾乎滴出血來,小腹處血紅腫脹,那里的鱗片不停張合。片刻之后,漩渦獸再也忍耐不住,從巢穴內飛躥而出。

袁銘看到此幕,手腳麻利地取出香爐點起引獸香,一股股白霧散發開來。

他又取出一根自制的毒香,一根七步倒迷香插入爐中點燃。

做完這些,袁銘在身上貼一張藍色符箓,取出那個隱匿斗篷披上,潛伏進了海中。

這藍色符箓名為,能夠隔流,使施法者長時間潛伏在水中,而披上了「隱匿斗篷,避水符的法力波動也被徹底隔絕。

海面之上,只有一個香爐靜靜懸浮在那里,引獸白霧快速擴散。的水響聲中,一頭蜥蜴海獸紅了雙眼,快速游了過來,卻是一頭一級下階兇獸,猛地從水中竄出,撲向香爐。

結果青色香爐卻在此獸即將撲到之時,的一下往高空飛去,懸在幾丈處,蜥蜴海獸在下方海面焦急游走,但不會飛騰之法,夠不著香爐,只能干著急。

的水聲接連響起,不斷地有海獸被吸引過來,很快積聚了十幾頭海獸,卻都是低階海獸,其中有兩只達到一級上階。

躲在附近海中的袁銘看到此幕,暗喜香爐催動的引獸香效果,以后若是要獵殺兇獸,根本不用費力尋找,只要點起香,兇獸就會被自動引來。

就在此刻,珊瑚島附近水面一響,那頭漩渦獸冒出海面,眼睛已經盡數變成血紅色,嘴角流出粘稠的口水,興奮的撲向懸浮的香爐。

香爐下方的一眾海獸感應到漩渦獸的氣息,面露驚恐之色,紛紛朝后避讓

開來,卻由于引獸香的氣味,不愿離得太遠。

漩渦獸沒有理會其他海獸,快速游了過來,可就在即將踏足千結水繩陣范圍的時候,此獸突然停下身形,血紅雙目看向海底,似乎察覺到了千結水繩陣法力波動。

袁銘暗道一聲這漩渦獸當真狡猾,于是取出主陣旗,悄然催動大陣。

漩渦獸附近藍光閃過,一根根粗大水繩憑空凝聚,閃電般卷住它的身體猛地一拉,將其拖入千結水繩陣內。

更多的水繩快速凝聚,從四面八方席卷過來。

漩渦獸此刻雖然被引獸香引的瘋狂,卻也沒有徹底失去理智,兩只前爪揮舞,一道道粗大的藍色電弧從其體內爆發,頓時將身上的水器繩撕裂近半。

此獸實力達到二級巔峰,妖力雄厚異常,千結水學繩沒有徹底結成,目前禁錮之力竟然無法對其造成太大影響。!袁銘眼睛微瞇,略一沉吟后,掐訣虛空點出。

漩渦獸身后海面靈光閃過,寒星劍九環金刀兩件法器轟射而出,斬向漩渦獸后背。

漩渦獸低吼一聲,身周海水驟然騰起,圍繞著它的身體急速旋轉,剎那間形成一道快速旋轉的漩渦水柱。寒星劍和九環

金刀打在上面,立刻被旋轉的海水震飛,碰也沒碰到漩渦獸。漩渦獸繼續催發藍色閃電撕裂水繩,腳下猛地一跺,附近水面劇烈涌動,激流翻滾下形成了七八個漩渦,深處發出隆隆的轟鳴之聲。一聲巨響,七八根粗大水柱從漩渦深處沖天而起,每一根都有磨盤粗,在半空若游龍,旋轉游動,仿佛活物般靈活,盡數打向三件法器破水而出的地方。那里的海面轟隆炸裂,水柱打在丈許深的海底地面,輕松轟出一丈深的大坑,無數泥沙擴散,附近海水變得渾濁。袁銘躲在另一邊,并未被水柱波及,操控寒星劍和九環金刀繼續攻擊漩渦獸,吸引其注意力。

同時他放出了白猿,打入一只魂鴉操控,拔掉了其頭頂的封尸釘。白猿散發的氣息頓時暴漲,引得附近靈氣一陣紊亂。

漩渦獸豁然看了過來,面露凝重之色。白猿身形嘩啦啦一下浮出海面,高大身軀借力劃過水面,撲向漩渦獸,在海中劈一道長長的白浪。漩渦獸大驚雙臂藍光暴漲,身周的漩渦水緣柱驟然變粗倍許,數根水柱從附近漩渦內騰起,打向白猿。白猿仰天長嘯,掄起一拳搗出。

方圓丈許范圍內的空氣發出一連串爆鳴,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壓迫而至。!

天蛇上人的尸體吸納陰氣,轉化為類似人魈的存在,其身前修為雖然驚人,如今戰力其實已經跌落出了結丹期的水平,但自從披上白猿之皮,天蛇上人的尸體力量大增,已經全面超越了袁銘見過的最強體修龍灝,重歸結丹期境界。那幾根水柱還沒靠近白猿,便被這股排山倒海的拳勁壓碎,白猿身形化為一道白影,一晃到了漩渦獸附近,碩大的拳頭化為白色殘影,打在漩渦水柱上。嗤啦碎裂之聲響起,寒星劍,九環金刀根本奈何不得的水柱被其一拳擊碎。白猿拳速如電,結結實實擊中漩渦獸肩膀。

漩渦獸的肩膀應聲炸裂,一條右臂飛了出去,龐大身軀更被震飛。。袁銘大喜,操控早就等在后面寒星劍和九環金刀,全力劈在漩渦獸后背上。漩渦獸背上被斬出兩道半尺長的傷口,皮肉傷的卻不深。

袁銘眼神一沉,知道自己目前的修為和這頭漩渦獸差的太遠,再怎么攻擊也是徒勞,便將大部分精力放在操控千結水繩陣和白猿身上。

一根根粗大水繩從海面射出,再度纏住漩渦獸,將其牢牢禁錮,白猿更化為一道白影緊追而至。

漩渦獸斷臂處疼痛難當,壓下了引獸香的影響,眸中血色消散大半,理智看起來基本恢復,僅剩的左臂綻放出明亮藍光,虛空一揮。附近海面突然騰起一道道數丈高的巨浪,如同一只只遮天巨掌,拍向白猿。

白猿雙臂驟然變得模糊,連環擊出,將襲來的巨浪盡數擊碎,但其身形也被擋住。漩渦獸低吼一聲,左臂豁然騰起刺眼的藍色雷電,一股毀滅氣息爆發開來,袁銘距離老遠都感覺皮膚上的汗毛倒豎而起。他心中警鐘狂響,果斷放棄潛伏,祭起白色玉梭沖天而起,香爐,寒星劍,九環金刀也被他一并帶走。

一聲裂帛之音,所有水繩被輕易斬裂。

雷電巨刃隨即爆裂開來,化為一道道密集的藍色雷電,淹沒了近幾丈范圍,每一道電弧的威力都堪比落雷符一擊。

海面頓時沸騰,千結水繩陣凝聚的水繩被盡數擊碎,布置在水底的法陣也遭到破壞,無法繼續運轉。

白猿也被藍色雷電波及,猿皮包裹下的天蛇上人屬于死物,雷電之力正是其克星,袁銘急忙操控其后退。……漩渦獸接連施展神通,氣息衰弱不少,

化為一道黑影潛向深海。好像喝醉酒一般。袁銘眸中一喜,知道是毒香和七步倒終于開始發揮作用,連忙浮出海面,一揮手投擲出一顆圓滾滾的青銅圓球,砸中漩渦兇獸身前,卻是一顆裂心雷。一道刺目光痕,裂心雷突然分裂開來,一團耀目的銀白雷光爆發

,剎那間形成一道醒目的雷電光柱,重重劈在漩渦獸胸口。漩渦獸胸口頓時被劈出一道半丈長的巨大傷口,踉蹌后退。

白猿身形從旁邊射來,一道扇形的金色劍光憑空出現,白猿一閃之下,就站在了漩渦獸身后,手中握著一柄金色長劍,正是那柄金色蛇劍。金光一閃而下,漩渦獸腦袋一歪掉落,一股血泉噴射而出,高大的身軀搖晃兩下,撲倒在了水中。袁銘心中一松忙揮手收走了漩渦獸的尸首,甚至將之前的斷臂也也尋了回來,又將埋在海底的千結水繩陣取出。潛入海底的那只魂鴉帶著那兩只手套飛了回來后,他收起魂鴉手,祭起玉梭法器,朝遠處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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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章任逍遙

片刻之后,袁銘迫不及待的在另一座島嶼落下。

他的眼睛泛起絲絲血色,那是魂鴉附體操控白猿時,受其煞氣侵蝕所致。

白猿實力暴增的同時,體內煞氣也變得愈發濃郁,用魂鴉操控時對于自身神魂的負擔也徒增數倍,若非他的冥月訣已經修成了第三層,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袁銘忙在島上尋了處隱蔽之地坐下,用四方封靈符張開了一個結界,隨后開始盤膝坐地,閉目運轉冥月訣。

結果他方一坐下,便覺一陣天旋地轉之感傳來,渾身上下變得燥熱無比,但其手臂上偷天鼎印記傳來的陣陣熱流,令他始終保持著心底的最后一絲清明。

“呃……啊!”

袁銘一咬舌尖,口中發出一聲刻意壓制的低吼,聲音中充滿一股嗜血的暴虐之意,但總算恢復了一些對身體的掌控。

他急忙催動冥月訣在體內一陣流轉,神識才清明了過來。

一刻鐘后,在冥月訣和偷天鼎的相互加持之下,他總算將腦海中充斥的煞念盡數驅除。

袁銘這才大出一口氣,睜開眼,輕輕拂掉額頭的汗水。

此刻他進一步的體會到了,魂修為何在修仙界如此的不受待見了。

魂修無論是修行還是施法的過程都過于艱險,令大多數人望而卻步,但魂修功法威力強橫,總有不怕死之人前赴后繼的修行此道,最終少數成功者幾乎可以橫掃同階,甚至越階。

這自然是大多數人不愿看到的局面。

碧羅洞那位大長老陳蒼穹,即便不采用傷天害理的手段,只要其修為有望突破結丹后期,破曉或者說其背后的那些勢力,恐怕也會找其他理由將之除去而后快吧。

看來自己往后行事還是要小心一些,尤其是回了中原,還是輕易莫要在人前顯露魂修身份了。

他定了定神,取出漩渦獸尸體,運起神識探查內部。

他的兩只魂鴉和黑針法器都在此獸體內,到現在都沒能取出來,真是奇哉怪也。

袁銘神識仔細探查漩渦獸尸體,沒有什么發現,當他的神識掃過漩渦獸胃袋時,眉頭一挑。

漩渦獸的漆黑胃內似乎蘊含一股特殊的力量,竟然隔絕他的神識,莫非黑針法器和兩只魂鴉在這里面?

根據那本海獸典籍所述,漩渦獸雖然身上多個地方都是珍貴的靈材,可胃袋并不包括在內。

袁銘取出寒星劍,小心割下胃袋,取了出來。

胃袋和漩渦獸的身體一斷開,那股特殊力量頓時外泄,袁銘清楚的感應了黑針法器和魂鴉的氣息,就在胃袋內。

他小心割開胃袋,黑針法器和兩只魂鴉飛了出來。

袁銘收起黑針和魂鴉,繼續切割胃袋,很快將其徹底破開。

一枚銀白色的令牌靜靜躺在其中,上面銘刻著奇異的花紋,正是那股特殊力量的源頭。

袁銘運起神識探查卻發現神識根本無法靠近這令牌,距離尺許遠便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他略一沉吟,施展驅物術,銀色令牌懸浮而起,并未出現異常。

袁銘又發出一股法力包裹住銀色令牌,令牌仍然沒有異動,這才放心拿了過來。銀色令牌觸手微涼,溫潤,好像通體是由一塊冷玉雕刻而成。

他運起法力注入其中,令牌表面泛起一層微弱銀光,除此之外再無異常。

袁銘不死心,繼續翻來覆去的試圖探查,可惜仍然毫無頭緒。

他想起一事,拿過漩渦獸胃袋檢查,發現此時的胃袋再無異常,和尋常內臟別無二致。

袁銘目光一動,將令牌重新放入胃袋,胃袋并未發生異變。

他微微苦笑,想不明白其中緣由,索性不再費神,正要將令牌收入儲物戒。

他的手掌剛剛碰觸漩渦獸胃袋,上面沾有黏液,銀色令牌也質地潤滑,從他指尖滑落而下,落在地上。

令牌一碰地面,表面突然涌出液體般的銀光,沿著地面快速流淌開來,很快便蔓延到四方封靈符形成的結界。

幾個呼吸間,地面和結界上都被蒙上一層銀光,袁銘的神識無法穿透結界,探查外面的情況,結界內外似乎被徹底隔絕。

他面露詫異表情,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從地上撿起令牌。

一離開地面,結界上的銀光迅速消散,神識又能自如的內外延伸。

袁銘有些明白過來,取出一個木盒,將令牌扔了進去,合上蓋子,木盒內頓時被一股無形力量籠罩,神識無法探查進去。

他打開木盒蓋子,一切又恢復原樣。

袁銘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果然如他所想,這枚令牌只要處在密閉空間,而且碰觸到空間任何一面,立刻便會釋放出銀光,將密閉空間封住。

雖然不知為何會這樣,但這枚銀色令牌顯然是件奇異寶物,用的好了能發揮奇效。

那頭漩渦獸不知從哪里尋到了這枚令牌,吞入腹中,這才擁有了吞噬法器的能力。

袁銘將令牌收好,又收掉漩渦獸尸體,召喚出青云鶴朝著寧城方向飛去。

與來時有些急切的心情不同,此刻他目的達成,也不急著趕路,便任由青云鶴在海面上肆意馳騁。

他迎風而立,望著周圍茫茫大海,滾滾浪濤,感受著海風拂頰,艷陽照面,突然感覺心胸一闊,似乎過往所經歷的種種磨難,在這大海面前顯得如此渺小,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同時,他心底生出一股豪邁之氣,有朝一日,他終要修成那傳說中移山填海的莫大神通,踏遍這如同大海般未知的萬里山河,好好看一看這世界的本來面目。

兒時的“白馬少年夢”,已經沉淀在了回不去的記憶深處,江湖也已不再是那個江湖,如今的他,破繭重生,將開始闖蕩屬于自己的江湖。“滄海一聲笑,往事付夢遙,不知萬里山河,今夕歲幾朝?我自逆天修魂,何恐天下不韙,何所懼?偷天攬冥月,桎梏盡縹緲!”

駕青云,持寒星,針無影。昔影何處?無人伴我醉歌行。

故土相距萬里,歸念磅礴似箭,人心似海深。胸懷浩然氣,天地任逍遙!”

袁銘掏出一壺酒,仰起脖子飲了一大口,口中吟唱起一首歌謠,系心之所至,信手拈來。

一人一鶴,于海天一色中,愈行愈遠。

半日后。

袁銘回到寧城,沒有立刻去找玄化真人,這么短時間往返百里殺了一頭二級巔峰兇獸,太過驚世駭俗,玄化真人等人恐怕會被嚇到。

袁銘尋了家客棧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才施施然踏入玄化觀。

“袁道友,可是獵獸之事出了岔子?那也無妨,漩渦獸戰力堪比半步結丹修士,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玄化真人看到袁銘這么早便回來了,心下咯噔一沉,面上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袁銘沒有說話,取出一個儲物袋遞了過去。

玄化真人一怔接過儲物袋,神識沒入其中。

他眼睛立刻瞪大,嘴巴半張,面上現出難以置信之色,隨后又化為狂喜,好一會后才勉強平靜。

“袁道友,你和你的這些朋友可實在是了不起,這么快便獵殺了這頭漩渦獸!有了此獸,我玄化觀便能躲過這一劫,多謝了!”

玄化真人朝袁銘深施了一禮。

“玄化道友不必如此,我也是為了筑基靈香。”袁銘還了一禮。

“袁道友放心,若是拿到天水膠,老道定然會竭盡全力,煉制出筑基靈香以作報答。”玄化真人鄭重說道。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卻是一個玄化觀弟子奔了進來,面上滿是驚惶之色。

“師尊,不好了,一群人闖了進來,堵住了我們的大門!”

“看來是白林到了,這人還真是急躁,我無意和他碰面,一切就交給玄化道友處理吧。”袁銘說了一聲,踏進內室。

“不必慌張請他進來吧。”玄化真人轉過身來語氣平靜的說道。

“呵呵,玄化觀主想通了?早該這樣,交出制香秘典,大家都好收場。”玄化觀弟子還未說話,一群人大踏步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白林。

白林身旁跟著一個藍袍大漢,和其并肩而行,看氣度也是筑基期修士。

“藍蜥道友也來了,恐怕要讓二位失望了。”玄化真人視線落在藍袍大漢身上,平靜搖頭。

“我早說過玄化老道偏執不化,何必跟他浪費時間。”藍蜥散人自顧自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說道。

“如此說來,玄化觀主打算執迷不悟?既如此,那就莫怪白某不留情面了!”白林面色陰沉,抬手說道。

身后的一眾修士緩緩圍了上來,玄化觀周圍泛起絲絲白光,迅速凝成一道白色光幕,將整個道觀都籠罩其中。

“白林長老莫急,先看過此物再說。”玄化真人神色微變,將那個儲物袋扔了過來。

白林接住后下意識運起神識探查,接著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神情和剛剛玄化真人如出一轍。

“怎么了?”藍蜥散人見此,忍不住問道。

“憑玄化觀的實力,怎么可能獵殺這頭兇獸!”白林沒有理會藍蜥散人,看向玄化真人問道。

“本觀自有高人相助。”玄化真人傲然說道。

“高人?可是后室里的那位朋友?不如現身相見,大家交個朋友。”白林看向內室,揚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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