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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仙者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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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 13:03:35
    第729章 我見青山便傾心

    袁銘眉頭緊皺,心中已經了然,單純以血色巨象之力,根本無法破開大陣。

    “袁道友,此處空間之力凝固,非通天魔柱無以破之。你若能在破開的一瞬,控製通天魔柱,將之收起,或許問題不大。”七夜的聲音在他識海響起。

    袁銘暗歎一聲,心知七夜說的沒錯,眼下也已經別無他法了。

    心中計定,他便不再壓製通天魔柱,反而打開了儲物袋,給了它自由。

    下一瞬,一道烏光從儲物袋中飛射而出,根本不用他催動,便直奔大陣而去,渾身光芒閃爍,一頭杵在了前方凝固的虛空中。

    隻見通天魔柱上的花紋一道接一道亮起,一股破禁之力從中生出,前方那凝固如同實質一樣的虛空,像是遇到了天敵一樣,飛快瓦解開來。

    半空中,“哢哢”的碎裂聲音不斷響起,那褶皺般的虛空中開始浮現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半透明裂痕。

    不過片刻的僵持後,凝固的空間便立即破碎了。

    通天魔柱就像是捅破了天一樣,在虛空中撕開一道口子,直衝向了那隻血色巨眼。

    與此同時,四麵八方的黑色魔氣也滾滾襲來,不斷朝著通天魔柱上彙聚而去,逐漸形成了一個環繞在其四周的黑色旋渦。

    “嗡嗡”的顫鳴聲,不斷從通天魔柱中發出,伴隨著它的顫鳴,那血色巨眼當中的黑色“豎瞳”,也開始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裂開來。

    那通道的開啟速度,加快了。

    這時,一隻布滿黑色鱗甲的手爪,驀的從那黑色裂隙中探了出來,似是想要抓住飛射而來的通天魔柱。

    “不好!”

    袁銘瞳孔驟然一縮,心念一催,體內力量毫無保留的鼓蕩而出。

    籠罩在他身外的血色巨象,驟然加速猛衝,憑借身軀龐大的優勢,先了通天魔柱一步,撞入了血色巨眼當中。

    “轟隆”一聲巨響!

    血色巨眼上爆開一團巨大的血色華光,蒸騰起的大片血霧,化作一道衝入天際的血雲,激蕩起來的衝擊氣浪滾滾擴散,範圍直達百裏之遠。

    陣陣狂風如刀一般席卷向四麵八方,瞬間將山頂和半山腰的所有樹木斬斷,卷成了無數煙塵碎屑,漂浮於空,半晌不墜。

    山下還在交鋒的雲荒聯盟修士和負隅頑抗的巫月教徒眾,都被這驚天的震動給嚇到了,他們全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爭鬥,一臉惶恐地望向了朝天峰。

    那裏依舊是混亂一片,什麼都無法看清。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場修羅地獄般的廝殺是否會就此終止,全都看那裏的結果了。

    良久,混沌一片的山巔上,傳來了一個十分悅耳的女子聲音。

    那聲音不大,其中卻混雜著渾厚的神魂之力,直入每個人的識海,震懾心神:

    “魔陣已毀!”

    滾滾聲浪,層層迭迭,連續回蕩在眾人的識海中,摧毀了所有巫月教眾和其附庸的最後一點希望,他們徹底敗了。

    於是,除了那些陰屍傀儡還在拚殺,剩下的教眾們,追隨巫月教的叛徒們,逃的逃,降的降,完全淪為了任人宰割的豬狗。

    雲荒聯盟眾人顧不得歡呼,徹底掌控住了局麵。

    山巔之上,混亂的氣流裏,袁銘脫力地坐在了地上,看了一眼跌落在地上的通天魔柱,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夕影宣告完後,也忙朝著他這邊趕了過來。

    然而,她的目光剛落到袁銘身上,臉上神情就猛地一變,厲聲喝道:

    “術法不存,魂力消散。”

    方才經曆過死戰的她,消耗本就不小,又一連用出兩具言咒,頓時臉色一白,頭腦中傳來一陣銳痛。

    但她此刻根本顧不得這些,隻是奮力朝著袁銘衝去。

    袁銘反應比她慢了半拍,但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可等他想要防護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那血色巨眼覆滅的虛空中,突然有一道黑色裂痕憑空飛出,當中一道灰色虛影從中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抵近袁銘。

    在夕影喊出言咒,袁銘抬起手臂的同時,灰色虛影一頭撞入了袁銘的體內。

    “噗”的一聲輕響。

    那灰色虛影應聲碎裂,化作一片灰芒消散,袁銘則是如遭雷擊,整個人猛地一僵,旋即眼耳口鼻皆有血液蜿蜒流出,身子一歪,朝旁一頭栽倒了下去。

    夕影一驚,趕至袁銘身前,一把扶住了他,結果卻發現他瞳孔渙散,顯然是神魂遭受了巨創。

    她連忙探查一番,旋即就震驚地發現,袁銘此刻三魂七魄都在劇烈震蕩著,好似隨時都會散架崩潰一樣。

    袁銘這次神魂遭受的創傷,與之前修羅宮那次如出一轍,但損傷程度明顯更重。

    夕影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傷到了袁銘,此刻也顧不得細查,她隻知道要是再不施救,袁銘的命隻怕就要保不住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抬手一揮,一塊八角羅盤飛射而出,落地之後光芒亮起,化作一個占地十數丈的紫光法陣,如同一層籮帳一樣,將他們二人籠罩在了當中。

    夕影將袁銘攙扶著盤膝坐好,自己則在他對麵坐下,身形貼近在一起。

    她的臉頰浮過一絲紅暈,眼中略有局促,但動作卻沒有絲毫遲滯。

    夕影臻首輕俯,將自己雪白的額頭,輕輕抵在了袁銘的前額上,感受著對方有些混亂的呼吸,心跳頓時有些亂了。

    盡管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如此了,夕影仍是難以抹去心中那一絲羞赧。

    畢竟上一次用的還是肖影的身軀,而這一次則是她自己。

    不過,她很快穩定了心神,一股龐大的魂力從眉心透出,化作一道道帶有晶瑩光點的纖細絲線,緩緩延伸進入了袁銘的識海。

    兩人的神魂彼此相連,魂力相互融合。

    袁銘又做夢了。

    他再一次夢到自己的神魂脫離了肉身的束縛,進入了那個白茫茫一片的空間中。

    那裏的風輕盈颯爽,那裏的水溫暖柔和,如同潮汐往複,不斷吹拂洗滌著他的神魂,將他從那種撕裂,破碎的痛苦中解救出來。

    隻是這一次,他不是被動的接受著這片空間的修養和洗禮。

    隨著神魂逐漸穩固,所有的痛苦全都消退,美妙的歡愉淹沒了他。

    他沉浸其中,卻沒有樂不思蜀,因為在這片奇特空間中,他感受到了一股無比熟悉的氣息,讓他忍不住被吸引,想要去探尋。

    夢中,他的視線左右逡巡,四周卻是霧瘴重重,令他不得看清。

    袁銘越是想要看個分明,那霧瘴就越是濃重,就好似在有意阻礙他一樣。

    “為什麼非要擋著我?”袁銘心中不由升起幾分躁怒之意。

    伴隨著這股心緒升起,他的魂力波動陡然變得劇烈起來,四周的溫水似乎也受到了影響,頓時如同沸騰一般蒸騰了起來。

    “袁銘,靜心養性,莫要胡來。”夕影的聲音突兀響起,像是自袁銘識海生出。

    隻是這一句,袁銘便重新安靜了下來。

    隨著他安靜下來,四周的躁動也都跟著紛紛平息。

    袁銘定了定神,視線朝前望去,隻見周圍霧氣也在逐漸淡化,直至一個倩影浮現在他身前。

    何謂浮雲遮望眼,隻緣身在此山中。

    等到浮雲散去,袁銘便一眼看到了夕影,此時的她烏雲長發披肩,渾身不著寸縷,肌膚瑩瑩如玉,顧盼隱隱生輝,好似仙子沐浴,春光傾盡人間。

    袁銘隻是看了一眼,心髒就好像停止了跳動,再也無法挪開眼睛了。

    “收心,這是你我的神魂本相,我,我……是在替你療傷。”夕影察覺到袁銘的目光,聲音有些僵硬地提醒道。

    袁銘卻根本聽不進去,一時間,他隻覺得意念爆炸了,腦海裏亂哄哄一片,所有情緒一股腦湧上了心頭。

    “我見青山便傾心,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沒頭沒腦的,袁銘就想起了自己曾經的詞作。

    似自語,又似探尋。

    “如是。”夕影的聲音響起,有些輕,卻很真。

    “哈哈……”

    袁銘卻聽得分明,一時間,他隻覺得人生快慰,不過如此了。

    下一瞬,他的意念通達,神魂與夕影的神魂達到了完美契合,在後者言巫之力的浸潤和引導下,終於也邁過了那艱難的一步。

    他的識海裏一個小型風暴陡然生出,神魂之力開始瘋狂運轉起來。

    袁銘感覺到了空虛,難以言喻的空虛,他的識海仿佛一個無底洞一般,充滿了無法填滿的空虛感。

    此刻,他需要充足的神魂之力來填補這份空虛。

    夕影猛然睜眼,看到袁銘竟然突破了桎梏,開始向著言巫境界發起衝擊時,她的心裏先是無比驚喜,繼而又生出無限擔憂。

    上一次,她突破言巫境界時,靠的是白玉蓮台內的精純願力填補了那份空虛,才成功進階言巫的。

    可那是袁銘不知道積攢了多少時間,精純煉化後才凝成的純粹力量,被自己消耗一空後,到如今也沒攢下多少。

    眼下情況緊急,若是不能盡快補充袁銘識海所需的魂力,他的言巫進階之路不但會斷絕,識海隻怕也會就此坍塌,最終變成一個可憐的失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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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生死輪回道

  夕影眼中焦急之色濃郁,目光不由瞥向了山下的戰場。

  “沒辦法,也隻能如此了。”她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之色,擡手朝着高空一揮。

  隻見一個黑色小壺飛上半空,壺蓋自行彈起,一道金光從中湧出,飛入了袁銘眉心當中。

  這道金光,乃是夕影收攝吸納的大量殘魂養煉而成,正是袁銘此刻所需之物。

  隻可惜,這股力量于袁銘而言,隻是杯水車薪,他需要更多的魂力注入,才能填補言巫的空虛,才能穩固住言巫的境界。

  而夕影祭出鎮魂壺的目的,自然也不是這區區一點魂力。

  下一瞬,隻見她擡手遙遙一指,鎮魂壺上的符紋當即亮起,壺身處隐約浮現出一頭異獸頭顱,忽的張開了血盆大口。

  一股股陰風自那血盆大口中生出,發出陣陣無聲的咆哮。

  山下修士們,頓時感覺到後脊一涼,隐約覺得自己的神魂,好像被什麽詭異的東西盯上了。

  不過這種情況并沒有持續太久,那種感覺就消失了。

  但整個長春觀内外,卻忽然有陣陣陰風吹旋而起,一道道戰死的陰魂,或恐懼,或兇戾,或不甘,或憤怒,全都像是受到某種感召一樣,朝着朝天峰山頂争先恐後地飛去。

  無數陰魂殘影,呼嘯如風,在無聲感召下,彙入了鎮魂壺身的異獸巨口之中。

  鎮魂壺在半空中劇烈震蕩,壺口出噴湧出一道道渾濁的光芒,不斷朝着袁銘的眉心湧去,盡數沖入他的識海,填補進了那無底洞般的漩渦中。

  随着這駁雜的魂力不斷彙入,袁銘的面容也逐漸變得扭曲,在他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他的臉上喜怒哀樂驚恐悲傷等情緒,如同走馬燈一樣連環上演。

  直到最後,定格成了一半哭,一半笑,半邊笑臉垂淚,半邊哭臉眯眼的古怪神情。

  過了許久之後,原本血氣滔天,陰煞凝重的長春觀内外,變得一片清明,諸般凄慘狀況并未消失,但那種充滿陰戾煞氣的感覺卻消失了。

  這一切,宛若一場夢。

  天機子等長春觀一衆元嬰修士先是有些忐忑,繼而發現除此之外,并未有其他異常,加上長春觀省去了一場羅天大醮,即便不去管,這裏也不會再淪爲陰煞盤踞的養屍地了。

  山頂上,夕影靜靜守護在袁銘身前。

  良久之後,袁銘緩緩睜開了雙眼,劇烈震顫的瞳孔裏,閃過一抹混亂複雜的情緒。

  夕影目光微縮,心中頓時一沉。

  袁銘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後,沖着夕影笑了笑,說道:

  “你放心,我沒事。”

  不知過了多久。

  袁銘收攏起突破時逸散的神魂之力,徹底穩固了境界後,便睜開了眼。

  迎接着他的,是夕影的飛撲。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夕影雙手用力抱住袁銘的身體,将頭埋在袁銘肩上,聲音裏似乎帶着些許哽咽。

  對她而言,袁銘的安危始終是最重要的。

  因此與袁銘神魂傷勢痊愈相比,突破言巫反而成了微不足道的添頭。

  真正喜歡一個人,就不會去在意他的成就,隻會關心他過得好不好。

  袁銘感受到夕影的情感,便溫柔地撫摸着她的後背,也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

  “讓你擔心了。”他輕聲道。

  熾熱的情感融化于簡單的話語,兩人靜靜相擁,享受着獨屬于他們的溫存時光。

  不過片刻之後,當夕影的情緒逐漸平複,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麽,澎湃的情感浪潮飛速退去,終于又露出了由嬌羞鑄就的沙石。

  她抓着袁銘的肩膀,猛地伸直了胳膊,将自己的身體從袁銘懷抱中掙脫出來,由于臉色已經羞紅,她甚至都不敢擡頭,讓袁銘看到自己此時的表情。

  “突……突破言巫的感覺怎麽樣啊?”夕影生硬地轉移着話題,說話都有些結巴。

  袁銘莞爾一笑,心中忽然萌生了繼續調笑一番的念頭。

  不過轉念一想,以夕影的性子,若是調笑過了頭,說不準還會借口幫自己熟悉力量,和自己打上一架以掩飾羞憤。   
  難得的溫馨場景,還是别做這種煞風景的事了吧。

  “和以前很不一樣,感覺就像是踏入了一個全新的領域。”于是,袁銘便順着夕影的話說道。

  “恩,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言巫的修煉,似乎還要吸收一種特殊力量作爲輔助,雖然暫時不清楚那是什麽,但單論這方面,就與之前的魂修境界有了區别。”

  夕影見袁銘沒有調笑自己,心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氣,而随着心中嬌羞的情緒平複,她重新擡起了頭,又恢複了往常的模樣。

  “不錯,而且突破之後,我之前的幾個神通都有了質的變化,就比如撞魂,現在隻需要碰到敵人的身體就能生效,而不是非要撞擊神魂,還有這個也是。”

  袁銘見狀倒是有些小小的遺憾,不過沒表露在臉上,而在說話的同時,他忽然擡手放出了兩隻魂鴉,給夕影演示了一番突破後的鴉鳴神通。

  隻見他放出的兩隻魂鴉齊齊張口,既沒有聲音,也沒有音波湧現,但随着袁銘朝前一指,不遠處的虛空中,陡然爆發出一陣強力音爆。

  “我現在可以将多隻魂鴉的鴉鳴同時凝聚到一處爆發,威力比之前還要驚人。”袁銘解釋道。

  “是挺不錯,對了,伱新獲得的神通呢?說來我聽聽。”夕影點點頭,又問道。

  “生死輪回道,至于什麽類型……應該算是攻擊手段吧,隻是說起來有點像我之前能力的雜糅。”袁銘摸了摸下巴,不置可否地說道。

  “什麽意思?”夕影越發好奇。

  “具體來說,這個新神通能夠創造出一個獨立的空間,将敵人的神魂封鎖在裏面,接連遭受鴉鳴、搜魂、情動、夢魇等等能力的攻擊,直到神魂崩潰,分裂成精純的魂力與完整的記憶兩部分,任我取用。”袁銘介紹道。

  “施展來給我看看?”夕影來了興趣,從鎮魂壺中取出一個魂魄遞給袁銘。

  “除了我,其他人又看不到空間裏的情況,沒什麽好看的。”袁銘嘴上這麽說,卻還是接過魂魄,替夕影演示起來。

  隻見他擡手将魂魄抛了出去,眼中黑光一閃,一個黑色漩渦憑空出現在魂魄頭頂,直接将魂魄吸了進去。

  随後,他爲了讓夕影看清神通創造出的空間内發生了什麽,特意運用幻術,将自己看到的景象展現了出來。

  一處黑漆漆的空間中,被袁銘抛出的魂魄孤零零的站着,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便有無數音波自四面八方而來,轟擊在他身上。

  一陣音波狂轟亂炸過後,一隻灰蒙蒙的大手突然出現在魂魄上空,強行抽取着魂魄中的記憶,并将記憶中的部分場景用幻術重新構築,将魂魄投了進去。

  魂魄被迫又一次經曆了一遍人生中那些最刻骨銘心的經曆,他的情緒劇烈波動着,從内部逐漸崩潰瓦解。

  夕影拿出來的魂魄等階不高,因此還沒完整經曆一遍袁銘的所有神通,便徹底消散在黑色空間中,化作最純潔的魂力融入了袁銘的識海。

  與此同時,袁銘手中,忽然多了一枚小指大小的藍色水晶,其中記錄的,便是這個魂魄一生的記憶。

  “這個能力施展時,會根據對象額外消耗魂力并占用魂鴉,而一旦魂力耗盡,能力也會自行解除。以我目前的魂力儲量,如果對上巫月神的話,或許都沒法将他一次擊殺。論殺傷力,其實不如你的神通。”袁銘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滿。

  “知足吧,我的言巫神通本來就是專精攻伐,而且對魂體邪祟有克制,再說了,你也才剛剛突破,以後對能力熟悉了,能發揮的作用和應用的範圍,要比我的神通大多了。”夕影翻了個白眼。

  袁銘微微一笑,倒是沒有否認。

  “對了,巫月神的儲物戒,我擔心他在裏面留了什麽後手,還沒有查看,正好你現在也突破了,我們聯手,便不怕他再翻出什麽風浪,要不要現在看看?”夕影說着,取出了用魂力包裹的儲物戒和無面石像。

  袁銘自然沒有意見。

  兩人當即放出神魂化形,封鎖住了四周空間,确保不會讓任何一絲力量逃脫出去,才解開了儲物戒外的魂力封印。

  然而他們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巫月神似乎根本沒有預料到自己的戰敗,也沒有在儲物戒中布置什麽後手。

  或者說,夕影繳獲的儲物戒裏,根本就沒有多少東西。

  幾塊極品靈石、一大團淤泥狀的靈材,以及六門魂修功法,這便是全部。

  “巫月神就這些東西?”袁銘有些意外。

  “他想要什麽資源,自有巫月教幫忙收集,何必要帶在身上?”夕影倒是明白過來。

  “換言之,能被他帶在身上的,肯定是極爲重要的東西,靈石和功法且不談,這件靈材又是什麽?”袁銘好奇地問道。

  那件淤泥狀的靈材通體暗紅,黏着性很強,任憑袁銘二人如何拉扯都扯不斷。

  這件靈材從外表上看很樸素,也沒有光芒籠罩,但一旦觸碰到它,便能立刻感受到其内部儲藏的澎湃靈力,顯然品階不低。

  但袁銘二人研究了半晌,也沒弄明白這件東西的具體來曆,隻能暫時收起,之後再做打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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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1章 不想被你落下
  巫月神所留之物裏,除了靈材,剩下還值得關注的,就隻有功法了。

  袁銘和夕影這一看之下,卻是又驚又喜起來。

  戒指中的這六篇魂修功法,除了《冥月訣》,另外五部分别爲《望月訣》,《六欲斷情大法》,《九幽轉魂功》,《七情縱歡訣》和《邪靈分影功》。

  最關鍵的是,這六篇功法居然全都能夠修煉到言巫境界,初步判斷下來,内容上沒有任何缺漏。

  “啧啧,這巫月神不枉稱王稱霸這麽多年,家底可真夠豐厚的,整個雲荒都難見到能夠修到言巫的功法,他這裏一下子就有六本。”袁銘半晌才緩過神來,啧啧稱奇道。

  “說巫月神壟斷了雲荒魂修功法才是真,畢竟在他之前,雲荒未必沒有魂修傳承,這些也應該是他爲了避免有人突破言巫,而特意收攏來的,爲此他可沒少殺人。雲荒大陸各大宗門對于魂修的禁忌,多少也和巫月神當年的大開殺戒有關。”夕影搖了搖頭,如此說道。

  袁銘深以爲然地點點頭,随後便和夕影拿起這些功法一一翻看起來。

  而很快,他們便發現,除了《冥月訣》和《望月訣》外,其他功法都存在一定的弊端。

  《六欲斷情大法》算是魂修中最爲純粹的修魂法門,隻是修煉至第七層後,此前被封禁的自身六欲卻有不小概率會演化爲心魔,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反噬主體。

  《九幽轉魂功》頗爲奇特,每次突破都需散功重修,但每重複一次,實力都會比原先有極大提升,隻不過當修煉到第七層後,修煉者每隔九十九年便會暫時失去一次記憶,直到九天後才會恢複。

  《七情縱歡訣》與《六欲斷情大法》相反,追求極緻的歡愉,以此升華神魂,隻是修煉至第七層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令突破者變得極度渴望獲取到某一種情感,爲此甚至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神智。

  《邪靈分影功》會随着功法修爲的深入,将修煉者的神魂分裂成數份,平時可以将分裂出來的神魂當作分身對敵,但分身與本體沒有等級之分,且都具有自我意識,稍有不慎便會産生奪主……

  “這些功法,倒是讓人大開眼界,當真詭異無比。”袁銘不由得有些感歎。

  “巫月神修煉的應該是《望月訣》,隻是這篇功法,在一些細節上,似乎和《冥月訣》有不少相似之處。”夕影皺眉道。

  “兩部功法還是有不少不同之處,不過結合你的判斷,我有一種猜測,這兩部功法或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袁銘沉吟道。

  “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望月訣》假于外物,《冥月訣》精于内修,兩者之間倒也有些互補的意味在裏面。”夕影聞言,臉上也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咦,這《望月訣》裏說,當修煉到第七層時,需要專門修築出一座祭壇,用以接引月華之力修煉,這個月華之力,是不是就是你剛剛提到的,言巫境界修煉所需要的特殊力量?”袁銘突然輕咦一聲。

  “确實……隻是,僅有《冥月訣》和《望月訣》提到了月華之力的存在,難不成這其實是這兩個功法獨有的要求?”夕影皺眉。

  “我看未必,或許《望月訣》和《冥月訣》是巫月神從海外得到的功法,而另外四篇功法則是雲荒大陸本土的魂修傳承,後者會有那麽多弊端,或許就是缺了提取月華之力的手段,從而導緻言巫境的修煉會出意外。”袁銘思索片刻,似乎有了某種判斷。

  “哎,若是如此,假使我們替其他四篇功法補上獲取月華之力的手段,豈不就能徹底摒除它們的弊端?也正好能試一試你的猜想正不正确。”夕影忽然躍躍欲試。

  “不是不行,但以我們現在的見識還稍有不足,等有所精進了再說吧。”袁銘搖了搖頭。

  夕影略顯失落,但很快便将此事抛到腦後,又繼續翻看起了功法。

  而這時,袁銘卻從《望月訣》中獲得了一件讓他感到意外的事。

  “祭壇不僅能夠接引月華之力,還可以舉行祭天儀式,從而獲得獨屬于自己的尊名,得到收取願力的力量……奇怪,這麽說的話,我從來沒有舉行過祭天儀式,就能夠借助偷天鼎收取到願力了。”袁銘大感詫異。

  “看來偷天鼎的秘密比我們想的還要多啊。”聞言,夕影也不由得感歎一句。

  “對了,伱曾說是在一部巫月教典籍中見過偷天鼎的外型和名字,可還記得那部典籍的名字?”袁銘忽然問道。

  “我記得是叫《尋天錄》。”夕影回憶片刻。

  “這……我并沒在黑巫山看到過這部典籍……”袁銘無奈道。

  “若我沒記錯話,那本書其實隻是一本遊記,以個人的視角描述了很多海外世界的景色,我當時以爲隻是杜撰,但現在看來,或許是真有其事也說不定。”夕影說道。

  “遊記嗎?或許沒被當作重要典籍收藏,那之後讓許徹他們多關注關注,看能不能找到。”袁銘想了想道。

  這個話題很快被擱置,兩人又研究了一會巫月神留下的這些功法秘籍,而夕影在一陣深思熟慮之後,做出了決定:
  “我想試一試轉修《望月訣》,根據上面的描述,巫月神的那座黑色宮殿應該就是他的‘祭壇’,如今被雲荒盟保存着,還算完好,應該能直接用。”

  “你這是要放棄冥月訣,你真的想清楚了嗎?”袁銘有些不解地問道。

  “望月訣的關鍵在于祭壇,如今有現成的東西,爲什麽不拿來用?而且,我沒有偷天鼎,如果繼續修煉《冥月訣》,速度或許會比你慢上許多,甚至以後未必能繼續突破。”   
  說着,夕影擡起頭,注視着袁銘的眼睛。

  “我不想被你落下,一點也不想。”這一刻,她的語氣無比認真。

  袁銘望着夕影眼中的堅定,嘴角不由得彎了起來。

  他喜歡的夕影從來都是這個樣子,不肯居于人後,永遠保持着如貓一般的優雅與高傲。

  “那你要小心了,我可不會停下來等你。”袁銘也笑着說道。

  “那樣最好,誰要你讓了!”夕影氣鼓鼓地說着,忽然擡手捶了袁銘一拳。

  這一拳沒用法力,然而袁銘魂體法三修,肉身何其堅韌,夕影一拳捶上去,還沒解氣,自己的手反倒是先疼了起來。

  袁銘見狀,頓時笑得更大聲了。

  一番嬉鬧過後,夕影沒好氣地主動離開,給袁銘留下了閉關的空間。

  他畢竟才剛剛突破,還需要時間穩固境界,對偷天鼎的祭煉也不能停下,作爲本命法寶的滅魂劍威力也有些跟不上實力了,法修功法也還未解決,雖然覆滅了巫月教,但他要做的事卻還有很多。

  但終究,不那麽緊迫了。

  ……

  數日後。

  “大人,您要我們找的人找到了。”

  正在修煉的許徹聽到手下的彙報,頓時眉頭一挑。

  “人在哪?”他淡淡開口。

  “被關在靈牢,不過,據他自己說,他是火元宗楚長老派出去的卧底,但楚長老如今恰好不在,沒人能證明他的身份,隻能暫時羁押。”手下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卧底?就憑他?呵,帶我去看看吧。”許徹豁然起身,一擺手,讓手下帶路。

  大戰結束後,雲荒盟專門修築了一處監牢,将抓到的大部分巫月教修士和投靠他們的修士都關在裏面。

  不過由于數量太多,對于該如何處置這些人,盟中暫時還沒有定論,隻是下令嚴加看管,等讨論出結果,再做打算。

  爲了保險起見,此地的看守都是從不同宗門中選派出來的精英修士,警覺性很強,許徹他們剛剛靠近,便被人出面攔下。

  “這位道友,此地乃是羁押囚犯之地,若無手令,不得擅入。”身穿長春觀道袍的中年結丹修士嚴肅地說道。

  “在下冥月教許徹,此地有一位囚犯與我有舊,我想要與他見上一面,還請道友通融一二。”許徹客氣地說道。

  “原來是許道友,道友所求不是難事,但按照規矩,我必須核實一下道友身份,随後道友與犯人會面時,我也必須在一旁陪同,還請道友理解。”中年結丹修士一聽到“冥月教”這三個字,态度立刻溫和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這是應有之理。”許徹點點頭。

  随後,中年結丹修士确認了許徹的身份,态度越發随和,而許徹也遣散了手下,獨自跟着這位長春觀結丹進入了靈牢。

  很快,他便在中年結丹修士的帶領下,在關押築基修士的區域,見到了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隻見昏暗的牢房中,一名披頭散發的年輕男子獨坐着,腳上的特制鐐铐封印了他體内的法力,令一貫養尊處優的他狼狽不已。

  一聽到牢房外傳來腳步聲,他便立刻滿懷希冀地擡起頭,一個飛撲來到鐵欄前,朝外叫喊起來:
  “是火元宗的楚前輩來了嗎?我是周路啊,您還記得我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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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2章 放下
  當許徹又走近了幾步,周路看清來人不是自己想要等的人後,又立刻失落起來,默默放開抓住鐵欄的手,重新坐了回去。

  許徹見他沒認出自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閃爍着,不知在想些什麽。

  而周路察覺到來人沒走,依舊站在自己的牢房前,便下意識又擡起頭,重新打量了許徹一眼。

  “你是……”他狐疑地問着。

  “呵呵,我的變化有這麽大嗎,連你都認不出我了,舅舅?”許徹輕笑一聲。

  “你……伱是許徹!”周路如遭雷擊一般喊道。

  “看來舅舅還沒忘了侄兒,很好,不過仔細想想,還真是世事無常,當年你害我入獄,也是在這樣的牢房前,你和我說了許多,如今形勢逆轉,不知舅舅還記不記得當年說過的話?”

  許徹說着,忽然伸手敲了敲身前的鐵欄,頓時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響在周路耳邊,震在周路心頭。

  “……從此往後,你與周家再無瓜葛……但,但許徹,血濃于水啊,我畢竟是你舅舅,你母親的弟弟,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不能就這麽看着我去死!你得救我!許徹,你得救我!”周路說着,情緒忽然激動起來。

  “是,我會救你的,但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母親,是怎麽死的?”說到最後,許徹忽然湊到了鐵欄前,盯着周路,一字一頓。

  “她,她是……病死的。”周路嘴唇顫抖着,額頭上豆大汗水滾落而下。

  “是嗎?我知道了。”許徹面無表情地直起身子,轉身離開,沒再多說一句。

  “不,許徹,求你了,救救我,我是你舅舅,是你親舅舅啊,許徹,許徹!”周路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拼了命地呼喊着,許徹卻再也沒有回過頭。

  “麻煩道友了。”離開靈牢後,許徹朝帶自己進來的長春觀結丹修士拱了拱手。

  “小事一樁,許道友不必放在心上,不過,那個周路,需不需要我爲道友……”中年結丹修士說着,比劃了一個了斷的手勢。

  “不必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這次來,也隻是想确認一個答案罷了,況且,我年幼時,他也确實幫了我們母子很多,隻是爲了仙緣,才變成了這個樣子,總之,也該放下了。”許徹長歎一聲,既像是說給中年結丹修士,也像是說給自己。

  而他在說出這句話後,心中也像是終于掙脫了枷鎖一般,感到一陣舒暢。

  不拘于過去,才能夠邁向未來。

  如今的他,自由了。

  許徹感慨了一聲,正欲離去,卻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争執聲。

  “楚道友,抱歉,按照規矩,我不能讓你進去。”一名身穿生葉宗衣衫的結丹修士口氣生硬地拒絕道。

  “爲什麽,我隻是來找一個築基小輩,這點小事,你們都不肯通融通融?”火元宗結丹修士楚長狂怒氣沖沖地說着。

  忽然,他瞥見了從牢中出來的許徹,頓時更加生氣。

  “不是說沒有元嬰前輩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嗎,他憑什麽可以進出,是走了誰的後門?”楚長狂指着許徹,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然而不等許徹開口,他身旁的中年結丹修士便咳嗽一聲,率先站了出來。

  “這位是冥月教的許徹道友,進入靈牢,是得了本觀劉師叔同意的。”他介紹道。

  “冥月教?難道是……唔,許道友,不好意思,我一時氣惱,剛剛說的話,還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楚長狂一愣,連忙收斂怒容,朝許徹拱手賠笑道。

  “無妨。”許徹有些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沒有多說便離開了。

  等他走後,楚長狂擦了擦汗,本準備繼續争辯兩句,但長春觀的那位中年結丹修士卻又開了口。

  “如果我沒記錯,楚道友是來找周路的吧?據說他是你安排進巫月教的卧底……啧啧,我可得提醒你一句,這位許道友可是周路的外甥,兩人之間似乎有些舊怨。”中年結丹修士淡淡說道。

  “這……我明白了,多謝道友提醒,那周路,額,其實是個騙子,借我的名聲到處招搖,我這次來本也是爲了撇清關系,既然按照規矩不方便進去,那也就不去了吧。”楚長狂讪笑兩聲,當即轉身離去。

  中年結丹修士眯着眼看着這一幕,片刻之後,他卻忽然傳音靈牢内值守的弟子。

  “給那個叫周路的上些手段,記得别弄死了,過程錄在玉簡裏,之後以我的名義給許道友送去。”他淡淡吩咐道。

  就在許徹去見舅舅之時,袁銘閉關之地,也迎來了兩位“客人”。

  洞府的大門被人從外打開,金剛帶着被封印了法力的紫雷和赤霄走了進來。

  “主人,我将紫雷和赤霄帶來了。”袁銘閉關處,金剛朝正盤膝修煉的袁銘行了一禮。

  “晚輩紫雷(赤霄),拜見袁前輩。”紫雷二人也連忙拱手彎腰,态度謙卑至極。   
  他們雖是元嬰修士,可如今身爲階下囚,身死完全隻在袁銘的一念之間,由不得他們不恭敬謙卑。

  更何況,金剛帶他們來的時候,可是什麽話都沒和他們講,他們對袁銘找自己前來的目的一無所知,心裏十分忐忑。

  在他們的惶恐不安中,袁銘緩緩睜開了眼,冷漠的目光自二人身上掃過,令他們不禁又身子一抖。

  “怎麽去了這麽久?”袁銘望向金剛。

  “他們打不過我,但逃得還挺快,所以多花了些時間,還請主人責罰。”金剛不好意思地說道。

  “無妨,能抓回來就是你的功勞。”袁銘點點頭,目光又移向紫雷二人。

  “兩位身爲雙仙教老祖,應當對教中弟子都很熟悉吧?”

  “這……雙仙教中弟子數目衆多,我們也不敢說全都認得,但至少……”紫雷連忙道。

  “卡圖,這個人你們認得嗎?”袁銘不耐煩地擡起頭,打斷了他,直接開口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赤霄眼中露出了茫然的神色,而紫雷做沉吟狀,半晌過後,似乎也沒能記起這個人到底是誰。

  袁銘的目光越發不耐,而感受到壓力的紫雷二人絞盡腦汁地拼命回憶,終于想起了什麽。

  “前輩,我記起來了!當年教中是有這麽個叫卡圖的築基管事,據說是從外門爬上來的,天賦非常出衆,連續當了幾次宗門大比的魁首,當時我還是結丹,曾動過收他爲弟子的想法,但後來他在一次外出采購時不見了蹤影,從此再也沒有回來。”紫雷慌忙說道。

  “那他的出身和來曆,你清楚嗎?”袁銘思索的同時又追問道。

  “是南疆西域的羅塔鎮,當年我還派人調查過,他是當地的農戶出身,從未離開過鎮子,來曆非常幹淨。”紫雷一五一十地交代着。

  “我明白了,金剛,将他們送去天機子那邊吧。”袁銘得到了想要的情報,便沒有再留他們的意思。

  話音剛落,金剛便主動上前,擋住了紫雷二人的目光。

  “遵命。”他悶聲悶氣地說着,轉身将紫雷和赤霄抓了出去。

  “不,袁前輩,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願意當您的信徒,哪怕是給我們下禁制也可以,不要把我們送回去,天機子他們一定會殺了我們的!袁前輩,袁前輩……”紫雷和赤霄當即慌了。

  可任憑他們怎麽呼喊,袁銘卻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

  兩個元嬰期的信徒,換在以前确實是讓人心動無比的戰力,但袁銘現在卻懶得和這些滿肚子鬼胎的家夥打交道。

  更何況,他現在想要辦什麽事,天機子也好,雲荒盟也罷,是絕不敢說一個不字的,即便有些人心裏不滿,至少表面上的功夫還是會做足的。

  金剛帶着紫雷二人走後,袁銘又繼續開始了修煉。

  經過這些日子,他的境界也大體穩定下來,同時得益于進階言巫,他魂力大進,對偷天鼎的祭煉又有了新的突破,如今解開的禁制已經達到三十層之多,與偷天鼎的聯系也加深了不少。

  假以時日,他就又能再度掌握這件神器。

  但在此之前,他恐怕還得去紫雷剛剛說的羅塔鎮走上一遭。

  不弄清偷天鼎的來曆,他終究心裏不安。

  袁銘正盤算着,忽然間卻又心有所感,施法打開了洞府大門。

  片刻後,烏魯便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嘿嘿,袁兄知道我要來?”烏魯笑着問道。

  此時的他,與血魔老祖交手造成的傷勢已然痊愈,渾身氣勢也比先前強了不少。

  “你都主動在外洩露了一絲氣息,我若還察覺不到,可就枉爲言巫了。”袁銘笑着,在“言巫”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嘶——你這家夥,怎麽又突破了?大家都是一起進的碧羅洞,算起來,我還比你先踏上仙途,怎麽現在反倒趕不上你了?”烏魯抽了口涼氣,大爲郁悶道。

  “我自有我的機緣,況且你也不差了,以如今的修爲,距離突破返虛應該也不遠了吧?”袁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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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3章 安排
  “修爲是快到瓶頸了,但距離突破還遠着呢,返虛天關不知卡了多少元嬰大能,我能不能真的跨過去可還是兩說之事。”烏魯搖搖頭,似乎并沒有抱太大希望。

  “隻要不放棄,終究能找到機緣的。雲荒沒有,也可以去海外,三仙島得來的玉符你忘了嗎?如今雲荒已定,再過一段時間,将一些首尾清理幹淨,我也就準備啓程了,你不如也與我同去。”袁銘出言邀請道。

  “我在雲荒還有些事要處理,到時候再說吧。”烏魯擺了擺手,不置可否地說道。

  “也好,說起來,你這幾天去了哪裏?我聽說戰後伱與血魔老祖都不見了蹤影,要不是爲了穩固境界不方便動身,都想去找你了。”袁銘問道。

  “嘿,我哪也沒去,就躺在戰場那裏慢慢恢複元氣,隻不過是用石符隐身,大家都不會想到罷了。”烏魯将自己與血魔老祖交手的過程詳細說了一遍。

  “你将血魔老祖的元嬰吞噬了?他身爲返虛,神魂要比你強很多,這麽做或許有些隐患,需要我幫你檢查一下嗎?”聽完,袁銘微微皺眉,立刻提議道。

  “你幫我看看吧,不過應該沒你想得那麽嚴重。”烏魯坦言道。

  一番檢查過後,袁銘确認烏魯的神魂并沒有出現什麽問題,才松了口氣。

  兩人随後又交談一陣,看時間差不多了,烏魯便起身告别。

  “其實我這次來,是和你辭行的,從血魔老祖的記憶裏,我找到了他那處秘密基地的位置,準備去那看看,找一找有沒有解開血俑甲胄的辦法。”烏魯說道。

  “我接下來或許要前往東海陪一陪父母,你若要找我,隻需去千龍島等地,讓那些還信仰冥月神的人幫忙傳訊即可。”袁銘當即道。

  烏魯點了點頭,随後便告辭離開。

  他走後,袁銘正想要繼續修煉,卻突然又被一道傳訊打擾了。

  “袁銘,天機子派人過來,詢問我們殘存的魔雲樹怎麽處理,你看該如何回應?”傳音符中,夕影問道。

  “殘存的?我記得當時我們燒了一大片,沒全燒幹淨嗎?”袁銘一愣。

  “還有不少都留了下來,天機子那邊想要将它們直接摧毀,但沒什麽一次性根除的好辦法,才來問我們。”夕影答道。

  “天機子現在就在朝天峰嗎?你讓他等一等,我這就過去處理。”袁銘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他掐斷傳音符後,便立刻起身出關,來到了魔雲樹生長的朝天峰。

  此時的朝天峰上到處都是火燒的痕迹,而盡管大陣已破,但魔氣尚在,峰頂上依舊籠罩着厚厚一層黑雲,似乎沒比上一次見時少上多少。

  朝天峰外,天機子帶着幾位長春觀元嬰正商讨着什麽。

  而見袁銘到來,他們便不約而同地停止了讨論,天機子也快步而出,來到了袁銘面前。

  “袁道友,你可算是來了,聽夕道友說,你有根除魔雲樹的辦法?”他問道。

  “我盡力一試吧。”袁銘沒把話說死。

  “好,那就交給袁道友了,隻是請盡量不要下手太重,免得破壞了朝天峰原有靈脈。”天機子叮囑了一句。

  袁銘點點頭,随後便飛到空中,擡手一揮,赤色古卷憑空而現,在他面前緩緩展開,顯出無數流轉霞光。

  而随着他伸手一點,赤色古卷上的霞光便瞬間内陷形成漩渦,強大的吸力席卷整座朝天峰。

  殘存的魔雲樹在這股吸力之下,隻是片刻功夫便一棵接着一棵的被連根拔起,紛紛被收入古卷之中。

  魔雲樹有魔氣防護,想要摧毀并不是件簡單的事,但僅僅隻是收取,卻也不是什麽難事。

  雲荒盟衆元嬰修士束手無策,便是因爲手中少有空間龐大的儲物之寶,而魔雲樹對他們是否有用也是個未知數,自然也不會願意主動幹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

  有些好奇的元嬰修士,本還猶豫着想要弄一兩棵魔雲樹回去研究,但此時袁銘出手收取,他們即便有不滿也不敢當面表達。

  而就在袁銘收取魔雲樹的同時,朝天峰底下,夕茜和花枝忽然鑽了出來,看到周圍站着的天機子他們,頓時吓了一大跳。

  不過她們擡頭見袁銘身處半空,便又都放下心來,朝天機子等人一點頭,便飛到了袁銘身旁。

  “東西拿到了?”袁銘傳音問道。

  “那條聚靈血河周圍有不少人護着,多花了些功夫,還差點讓他們帶着逃了,還好花枝聰明,提前設了埋伏,才将他們攔下。”夕茜笑眯眯地誇贊道。

  一旁,花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花枝幹的不錯,要什麽獎勵嗎?”袁銘問道。

  “能幫主人做事是我的榮幸,不需要什麽獎勵。”花枝立刻收起笑意,一副忠心爲主的模樣。   
  “怕是覺得我現在手上沒什麽你想要的吧?罷了,先記着,等日後你有什麽想要的了再說。”袁銘搖了搖頭。

  談話間,赤色古卷已然将朝天峰上的魔雲樹一掃而空,連帶着那些濃重的魔氣都被一并收取,沒有魔氣籠罩,陽光再一次灑落到了峰頂,隻可惜這座滿目瘡痍的山峰,再沒了當年的仙山模樣。

  好在朝天峰靈脈還在,長春觀自會出力修複,或許要不了多久,這裏又将變回當初的盛況。

  袁銘收起赤色古卷後,便和天機子他們打了聲招呼,直接帶着夕茜與花枝離開了朝天峰,找到了夕影所在。

  “姐姐,你可算是回來,都擔心死我了。”夕影看到夕茜歸來,頓時迎了上來。

  夕茜笑着回應了兩句,坐下後,又将自己與花枝捕獲聚靈血河的過程說給了袁銘二人。

  “你打算如何處理聚靈血河?”聽完後,袁銘問道。

  “我準備帶回去安置,家族原先占據的靈脈算不上多好,有了它應該能更上一層樓,不過袁銘你若是需要的話,可以先拿去用。”夕茜說道。

  “這倒不用,我如今的修煉暫時以體修和魂修爲主,《九元訣》修到元嬰也到頭了,在沒找到新功法前,我還不需要這麽高級的靈脈。”袁銘拒絕了她的好意。

  “那等你需要了,直接傳訊給我或者夕影就行。”夕茜點了點頭。

  “說到這個,袁銘,我之後也要回家族一趟,大戰結束後,父親帶着族人不辭而别,我擔心他的狀況,需要回去和他好好談談,祭天的相關事宜也得回去才能進行,留在此地,也沒有太大意義了。”夕影說道。

  “說的是,其實我也準備回東海,去探望探望父母了,留在這,我不自在,天機子他們心裏也膈應,還是早些遠離,回到自己的地盤好。”袁銘也道。

  “也好,等我事情辦完了,就去東海找你。對了,差點忘了,這些東西你收好。”夕影忽然記起了什麽,取出了一隻儲物袋遞給了袁銘。

  袁銘好奇接過,發現裏面大多是一些延壽之物。

  “這是我給伯父伯母準備的,品階不算高,但對他們應該有用。”夕影解釋道。

  “……謝謝。”袁銘沉默片刻,忽然一把抱住夕影,發自肺腑地道謝。

  “你,你别這樣,放開啊,姐姐還看着呢!”夕影愣了一瞬,臉色瞬間漲紅,想要掙脫,卻不知爲何使不上勁。

  夕茜看到這一幕,頓時寵溺一般的微笑,而花枝則呀了一聲,用手捂住眼睛,但指縫卻張得大大的,什麽都看得見。

  好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夕影前輩,袁銘大人在你這嗎?我們剛剛去了他的洞府,沒有找到他人。”顔思韻的聲音從外傳來。

  夕影聽到她的聲音,竟一下恢複了力氣,将袁銘推開,氣鼓鼓地坐到一旁,扭過頭就是不看袁銘。

  “咳,我在,你們進來吧。”袁銘尴尬的撓了撓臉頰,咳嗽一聲道。

  得到允許後,顔思韻姐妹和許徹便魚貫而入,來到了袁銘一行人身前。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袁銘有些詫異,沒想到他們會同時來找自己。

  “禀大人,雲荒盟那邊發來消息,說是準備組織人手清剿當初追随巫月教的大小宗門,也向冥月教發出召集令,但關于是否參與,我們不敢擅自決斷,還請您示下。”顔思韻拱手道。

  “這件事你們就不用參與了,繼續專心發展冥月教,招攬信徒即可,隻要不是十惡不赦之人,都可以嘗試吸納加入本教,我之後會給你們幾道符箓,有什麽要事傳訊給我即可。”袁銘很快做出了決定。

  “是。”

  顔思韻點頭退下,換許徹走上前來。

  “主上,這是您讓我收集的香灰。”他拱手呈上了一隻儲物袋。

  袁銘接過,看到裏面裝得滿滿當當,足夠他用上很長時間,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你幹得不錯。”他稱贊道。

  “能爲主上做事,是我的榮幸。”許徹恭敬地說道。

  袁銘此時卻瞥了一眼花枝,他算是知道了,花枝那些話是和誰學的了。

  随後,他屏退了顔思韻等人,又與夕影他們交談良久,方才回到住處,簡單收拾了一番,準備明日一早便啓程返回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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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因果

    “袁道友這是準備去哪裏啊?”

    一大早,剛走出房門的袁銘,便被洛蛛堵了個正著。

    “洛道友?你來找我是……哦,我記起來了。”袁銘愣了愣,很快便記起了自己當初的承諾。

    “嗬嗬,袁道友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本還以為道友是為了療傷才閉了關,要不是今天恰好得知你要回東海,估計還在宅邸傻傻的等道友大駕光臨呢!”洛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戰後事多,確實是忘了,還請道友見諒。”袁銘不好意思地說道。

    “哎,袁道友真是,我和你開玩笑呢,道友若有事,便先忙好了,等忙完了,再來幫我們也不遲,我家前輩說了,她不急的。”洛蛛忽然露出了格外明媚的笑容。

    “這丫頭……”不知是不是錯覺,袁銘似乎聽到木簪中的蒼老聲音嘟囔了一句。

    “不必了,我現在並無他事,還是先履行了承諾吧,不知道友要我做什麼?”袁銘搖了搖頭,望向洛蛛頭上的木簪。

    “我們先出發去南疆,須得回宗門做些準備,等完成了,再與伱詳說。”洛蛛說道。

    “既如此,我正好在南疆也有一處地方要去,不如先暫時分別,等道友準備好了,再碰頭一見。”袁銘想了想,提議道。

    “也行,不過去南疆你我順路,我宗飛舟已經準備完畢,要不要捎上袁道友一程?”洛蛛邀請道。

    袁銘點點頭,欣然應允。

    ……

    數日後。

    袁銘在抵達南疆後便與洛蛛分別,獨自出發,前往南疆西域。

    臨別前,洛蛛與他定下了七日後於南疆北域土察城見麵的約定。

    算算時間,也不算緊迫。

    他去南疆西域,本也隻是想去卡圖故鄉碰碰運氣,看能否找到些許關於偷天鼎的消息。

    無論成否,應該都不會花多少時間。

    袁銘正在心裏默默盤算著抵達羅塔鎮後該從哪裏入手,忽然間,他卻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打鬥聲,刺眼的靈光在雲層中時隱時現,一看就是有修士在交手。

    自打袁銘進入南疆後,這種情況便屢見不鮮。

    大戰過後,魔界入侵被終止,巫月教也被覆滅,但餘震卻傳遍了整個雲荒,以清剿巫月教徒為名的殺戮層出不窮,在中原教化之地還算守些規矩,但到了南疆這種蠻荒之地,事情卻失了掌控。

    這種事很難分清對與錯,而袁銘也沒功夫去一一辨明善惡,僅是神識一掃,就準備徑直從他們身邊穿過。

    但當他注意到交手雙方中的一人時,卻輕咦一聲,停下了遁光。

    與此同時,正在交手的一群人,並沒有發現遠遠觀察著他們的袁銘。

    “危蝶,何必負隅頑抗呢,乖乖束手就擒,當了本座小妾,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雲荒盟那邊我去說,必能保你和你的徒子徒孫們一條活路。”一名留著山羊胡,麵容枯瘦的元嬰修士邪笑道。

    被他稱作危蝶的,是一名身穿白布長袍,頭戴鬥笠,麵紗遮臉的修長女子,雖看不清麵容,但一雙眸子中卻滿是怒火。

    “甘老鬼,你白日做夢!”危蝶怒斥一聲,再度出手,一柄玉柄小扇飛到半空,輕輕一扇,數道龍卷憑空而現,朝甘老怪湧去。

    然而,龍卷還未到甘老怪身前,一名體態肥碩,身穿財主服的元嬰修士陡然出現,大口一張,竟直接將龍卷吞了下去。

    “甘道友,何必與她多費口舌,直接殺了便是,我可早就想嚐嚐森羅派元嬰肉的滋味了。”他擦了擦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嗬嗬,危蝶,你也看到了,再不投降,你和你的徒弟們,可都要成為仲道友口中的一盤菜了。”甘老怪又一次勸道。

    危蝶頓時麵色難看起來,逃亡至今,她幾乎沒怎麼休息,如今怎會是兩名元嬰修士的對手?

    正當她心生絕望之際,袁銘的身影陡然出現在戰場中,將交手的雙方都嚇了一大跳。

    “閣下是誰?在下陰陽蠱宗甘野,奉雲荒盟之命剿滅森羅派殘黨,還請閣下莫要插手。”甘老怪感受到袁銘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勢,頓時眼珠一轉,率先開口道。

    “道友,莫要信他,我等雖是森羅派修士,但大戰之時一直留守宗門,也從未跟隨巫月教殺戮雲荒盟修士,更一直反對宗門投靠巫月教,道友若是不信,我可以道心起誓。”危蝶連忙出聲辯駁。

    袁銘沒有說話,目光始終在危蝶身上打轉,看得她心中一凜,腦中念頭急轉。

    “道友若肯相助,我願將森羅派的《移花接木大法》雙手奉上!”她立刻喊道。

    “哼,道友可要考慮清楚了,雲荒盟如今獨霸天下,盟中更有多位返虛大能坐鎮,尤其是那位袁銘大人,據說他最恨巫月教,也曾幫助盤絲島對付過森羅派,若道友幫了這個妖女,被他得知,可要小心被記恨上!”甘野冷哼一聲,話語中滿是威脅之意。

    但袁銘聽了卻絲毫不怕,甚至有些想笑。

    然而,他還未開口,下方交手的結丹修士中,突然間衝出一人。

    “恩人哥哥,求你幫幫師傅,我們真的不是壞人!”那人喊道。

    “圖婭,你在幹什麼,快過來!”危蝶急了,深怕自己這個弟子說話惹惱了袁銘。

    但她卻沒有注意到,袁銘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笑意。

    “我等說話,哪容得你一個小輩插嘴!”然而甘野似乎有些惱怒,當即大喝一身,右手一甩,便有兩道黑光如閃電般飛向圖婭。

    “停手。”

    袁銘此時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立刻傳入在場所有人耳中,讓他們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縛住身體,體內的法力運轉甚至都因此遲緩了下來。

    甘野等人頓時大驚失色,危蝶也瞪大了眼睛。

    而朝圖婭飛去的那兩道黑光,也停在了半空,失去了靈光包裹的它們,實際上不過是兩隻拇指大小的蠱蟲。

    袁銘目光落在蠱蟲上,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兩眼,便隨手一捏,將蠱蟲碾得粉碎。

    “滾吧。”接著,他望向了甘野等人,冷冷出聲。

    話音剛落,甘野一行人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倒飛而出,一直飛到了袁銘等人的視野之外,方才停了下來。

    “這是什麼力量?看他修為也隻是個元嬰,手段怎會如此詭異?”仲姓修士此時滿頭大汗,一臉不敢置信。

    “……不管是什麼手段,這次算是碰上硬茬了,此人修為深不可測,絕不能硬來,不過沒關係,他總不能一直跟著危蝶,我們遲早會找到機會的。”甘野朝袁銘等人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幽幽。

    中原一戰,他們始終保持著兩麵派的態度,並未直接參與,如今追殺危蝶,既是垂涎她本人,也是為了給自己弄一個加入雲荒盟的投名狀。

    因此,他們不僅沒有認出袁銘,對言巫言出法隨的力量也少有認知,僅能看出袁銘是個元嬰期的法修,且手段不弱罷了。

    另一邊,危蝶被袁銘詭異的力量弄得瞠目結舌,直接呆立在了半空中。

    而更讓她驚訝的是,下一刻,自己的徒弟圖婭,竟撲到了這位神秘高人身上。

    “恩人哥哥,你又救了我一次!”圖婭興奮地說著,抱住了袁銘身體。

    “都長成大姑娘了,怎麼還是個孩子性子。”袁銘微微一笑,伸手輕敲圖婭頭頂,同時運轉法力,將她輕輕推開。

    “圖婭,不得無禮!”危蝶見狀,也連忙上前,將圖婭拉了回來。

    圖婭不滿地撇了撇嘴,但很快便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恩人哥哥,這位就是我上次與你說過的師父。”圖婭介紹道。

    “在下危蝶,多謝道友相救,這是我剛剛許諾的《移花接木大法》,還請道友收下。”危蝶說著,奉上了一塊玉簡。

    “道友不認得我了嗎?”袁銘並未接過玉簡。

    危蝶聞言,微微一愣,下意識用目光打量起眼前的袁銘。

    她早聽圖婭說過當年有一位年輕修士將她與她母親救下,隻是根據圖婭描述,那名修士修為並不高,可如今麵前這人,渾身氣勢更是令她都感到畏懼,若不是圖婭剛剛的表現說明了一切,她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但現在,危蝶聽他的語氣,似乎是曾經見過自己,然而無論她怎麼回憶,卻都記不起袁銘這張臉。

    “看來道友是忘了,也是,當年道友不過隨手施救,恐怕並未放在心上。”袁銘見她一臉疑惑,頓時無奈。

    “還請道友明示。”危蝶更加摸不著頭腦。

    “當年尚杉穀飛昌河邊,道友曾用丹藥救下一位少年,不知還有沒有印象?”袁銘問道。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難道……”危蝶回想起當年的場景,頓時瞪大眼睛。

    “不錯,那個人就是我,若不是道友出手,恐怕我當時便要死在那裏了。”袁銘說著,朝危蝶施了一禮。

    “當年我也隻是順手而為,沒想到道友竟有如此造化。說起來當時也未曾將道友帶上,僅是留在河邊,實在當不得道友感恩。”危蝶連忙擺手,不願受此一禮。

    “無論如何,道友始終是我的恩人,圖婭也是我一位好友之女,當時我無力庇護,能得道友將她帶上仙途,也是萬幸。今日我能再次遇到道友,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許,這便是因果吧。”袁銘感歎道。

    “因果……這天下之事,竟能有如此碰巧?”危蝶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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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5章 再遇老者

    “總之,道友對我恩情不小,如今力所能及處,我自當相助。”袁銘說著,忽然抬手一揮,一道靈光自危蝶和她一眾弟子身上掃過。

    下一瞬,她們身上同時飛出一隻小指大小的蠱蟲,聚到袁銘掌前,被他隨手捏碎。

    “剛剛那兩人在你們身上下了追蹤蠱蟲,我已幫你們解除,這件信物你們且收好,如今的局勢,諸位在南疆恐怕呆不下去了,憑此信物,伱們可以前往東海,加入冥月教,便不會再有人與你們為難。”袁銘遞出一塊烙印了神識標記的玉佩,微笑著說道。

    危蝶愣愣地接過玉佩,忽然抬頭,望著袁銘的臉。

    “道友,不,您,您是……”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不錯,我就是袁銘,不過道友不必如此客氣,依舊以道友相稱即可。”袁銘笑道。

    危蝶下意識握緊了玉佩,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當年隨手救下的少年,如今卻成了名冠雲荒的大能。

    “恩人哥哥,你又要走了嗎?”而在她身邊,圖婭卻並不在意這些,隻是依依不舍地拉了拉袁銘的胳膊。

    “別擔心,我之後也會去東海住上一段時間,等你們安頓下來了,我也會去看你們的。”袁銘伸手輕撫圖婭的腦袋,安慰道。

    “好,那我們一言為定哦!”圖婭用力地點了點頭。

    袁銘拍了拍她的頭,正準備離去,卻被危蝶叫住了。

    “袁道友且慢,這塊玉簡,還是請你收下。”危蝶遞出了剛剛那塊玉簡。

    “《移花接木大法》乃是你森羅派根本,就這麼給我,會不會不妥?”袁銘問道。

    “唉,如今森羅派就剩下了我們這幾個人,再留著這本大法敝帚自珍又有何用?更何況,我剛剛既已許諾,就沒有再借口不給的道理,隻是不知對道友是否有用,還請不要嫌棄。”危蝶歎了口氣。

    袁銘點點頭,收下了玉簡,告別一聲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們也走吧,圖婭,你來我身邊,再和我詳細說說,當年你與母親被救下時候的事。”危蝶默默站了片刻,方才搖了搖頭,帶著餘下的門人弟子啟程前往東海,同時又喚來了圖婭。

    而就在袁銘剔除了她們身上蠱蟲的同時,遠處的甘野麵色陡然一變。

    “該死的,我的蠱蟲被他發現了!”甘野怒道。

    “那怎麼辦,沒了蠱蟲,天下之大,我們該去哪裏找危蝶她們?”仲姓修士有些傻眼了。

    “還找什麼!能發現我的萬裏覓蹤蠱,神識至少比我強上一倍,再自討沒趣,死的就是我們了!”甘野恨恨道。

    “察覺得挺快,可惜晚了。”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響起了袁銘的聲音。

    “不,我們是雲荒盟的人,你不能……”甘野身體一顫,連忙高呼。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頭頂便瞬間浮現出一道漆黑漩渦,將他的元嬰吸了進去。

    仲姓修士和他手下的其他弟子也是同樣的遭遇,不過一息之後,他們的肉身便失去了生機,剛要墜落,卻被袁銘用不死樹根接住,統統化作了養分。

    他隨手處理完這件小事後,便再度起行,一邊翻看完整版的《移花接木大法》,一邊前往羅塔鎮。

    以袁銘的遁速,很快便抵達了羅塔鎮。

    這是個普通的南疆小鎮,人口不過千人,都是凡人,一個修仙者也沒有,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袁銘沒有找人詢問,運起一股魂力,沒入鎮內一個賣油老者體內。

    老者的眼神立刻變得茫然,呆立在那裏。

    袁銘運轉這股魂力,施展搜魂神通,探查老者記憶。

    以他如今的魂修境界,施展搜魂不必再像以前那樣麻煩,心念一動便可進行。

    老者隻是個凡人,袁銘很快探查完畢,並未發現卡圖的信息。

    他眉心微光閃過,一下射出十幾股魂力,同時對十幾人進行搜魂探查,仍然毫無收獲。

    袁銘繼續施法,終於在第三輪探查的時候,有了一些發現。

    他很快來到鎮東的一處荒廢院子,屋頂破了好幾個大洞,院子裏也長滿了荒草,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踏足這裏。

    袁銘在院子裏找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難道搞錯了?”他心中暗道,從廢院內走了出來,表情突然一愣。

    不遠處的另一個小院外,一個目盲老者正握著掃把,打掃地上的落葉。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大晉皇宮遇到的那個打更人老者。

    “這人是大晉人,怎麼會出現在南疆之地?”袁銘心下詫異,仔細打量了老者幾眼,很快確認對方正是那個打更人無疑。

    距離他那次皇宮之行,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倒也夠一個凡人從大晉跑來南疆,莫非隻是巧合?

    袁銘思量間,運起神識,試圖感應目盲老者,臉上頓時露出驚疑之色。

    他的神識剛剛碰到對方,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目盲老者身周好像有一片虛無空間,能夠吞噬他的神識。

    與此同時,目盲老者停下掃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這一“看”之下,袁銘背後汗毛豎起,就如同被一頭可怕的存在盯住一般,丹田內的滅魂劍嗡嗡示警。

    不僅如此,他手臂內的偷天鼎也顫抖不已,大有飛射而出,投向目盲老者的趨勢。

    袁銘大為震驚,急忙運起法力包裹住偷天鼎,鎮壓其異動。

    好在偷天鼎的異樣隻持續了幾個呼吸,很快便平息下來。

    袁銘鬆了口氣,眼神變得銳利異常。

    自從得到偷天鼎後,此鼎始終隻認他一人為主,這目盲老者竟然能讓偷天鼎出現此等異動!

    “這小鎮是卡圖的故鄉,卡圖的屍骸出現在偷天鼎埋葬之地旁邊,而偷天鼎此刻出現異動,這一切……”袁銘心中瞬間轉著無數念頭,向前走去。

    目盲老者扔掉掃把,朝著袁銘所在招了招手,似是示意袁銘跟上,隨後顫巍巍走進院子。

    袁銘目光一閃,運轉魂力。

    十幾個魂鴉從他腳底冒出,沒入地麵,飛向小鎮各處,探查鎮內鎮外的情況。

    兩道白光從他腰間的靈獸袋內飛出,正是金剛和花枝,落在院落附近。

    做完這些,袁銘才繼續前進,走入院子。

    目盲老者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歇腳,對於袁銘的到來,似乎沒有表現出意外。

    “這位老丈,當日大晉皇城一別,想不到竟然在這裏遇到。”袁銘當先開口說道。

    目盲老者翻白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袁銘兩下,咧嘴露出兩排參差不齊的牙齒:“袁小友已經達到言巫境界了?看來偷天鼎的這一任主人很不錯。”

    袁銘眼睛眯了起來,沉聲問道:“不知道友高姓大名?和偷天鼎有什麼聯係?”

    “小友不必戒備,老夫夏頡,來自海外世界,至於身份,和你一樣,曾經擁有過偷天鼎一段時間。”夏頡笑道。

    袁銘聽聞這話,再也無法保持臉上的平靜。

    既因為夏頡的身份,也因為此人的來曆,這夏頡竟然來自海外世界,如此說來,偷天鼎真是海外世界之物?

    此人對自己看起來異常了解,先前二人在大晉皇宮的碰麵,極有可能是此人故意接近自己。

    隻是此人這一連串的舉動究竟何意?觀察他的實力,伺機奪回偷天鼎?

    “夏頡道友原來是海外世界的修士,難怪神通如此了得,袁某佩服。”袁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拱手道。

    “袁小友謬讚了,老夫如今已經是半廢之軀,還談何神通?”夏頡搖頭,苦笑說道。

    袁銘暗自冷哼一聲,此人能輕易吞噬他的神識,他卻根本看不穿對方施展了什麼神通。

    這樣手段,就是言巫中期,甚至言巫後期的魂修也未必做的到。

    不過他如今魂修突破言巫,體修也達到了萬象之體境界,並無畏懼之意。

    “小友無需戒備,老夫並非你的敵人,你我都是偷天鼎的擁有者,日後說不得還要互相幫助。”夏頡衝袁銘擺擺手,說道。

    “夏頡道友說的是,袁某就交了你這個朋友。”袁銘目光一閃,哈哈笑道,停止了魂鴉的探查,卻也沒有將其收回來。

    “袁小友不愧是冥月神,眼光見識俱是雲荒大陸一流人物,遠非那巫月神可比。”夏頡笑道。

    二人這一笑,使得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

    “夏頡道友認識巫月神?”袁銘問道。

    “見過兩麵,原本老夫想和其合作一二,哪曾想此人喪心病狂,竟然和魔界勾結,數典忘祖,老夫便沒和其打交道。”夏頡搖搖頭說道。

    夏頡隨即親自動手,整治出一桌酒菜,所用之物都十分奇特,尤其是一條青魚,腹部竟然有四個凸起,額頭長角,似有化龍之意。

    “這些酒菜,看起來都不是雲荒大陸之物。”袁銘說道。

    “袁小友好眼力,這些東西都是我從海外世界帶來的,這魚名為小青龍,在海外世界也是罕見妙品,食之對元嬰期修士也頗有裨益,就是難以飼養,我琢磨了幾百年,效果仍然不佳,很難飼養出純正的小青龍。”夏頡說道。

    “原來如此,那袁某今日有口福了。”袁銘笑道,暗中操控紫極太歲感應酒菜,確認其中無毒後才享用起來。

    二人邊吃邊談,夏頡見多識廣,言談真誠,似乎確實沒有惡意,讓袁銘著實大開了一番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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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6章 第十三任主人
  一番交流下來,袁銘對夏颉猜忌少了幾分,戒備之心卻沒有降低。

  “夏颉道友,袁某在雲荒大陸的一些隐秘典籍中看到,海外世界靈氣濃郁,資源豐沛,遠勝雲荒大陸,夏颉道友爲何會來這裏?”袁銘試探地問道。

  “海外世界靈氣充沛,确實非雲荒大陸可比,至于老夫來此,乃是數千年來和一位強敵在虛空亂流中厮殺,意外降臨所緻。”夏颉面露一絲追憶之色,歎道。

  袁銘面色平靜,心中卻不禁凜然,夏颉能夠在虛空亂流中和人厮殺,修爲半廢還能有剛剛的神通,全盛之時不知何等強大,肯定遠超返虛,言巫等境界。

  “莫非是因爲夏颉道友身負重傷,導緻這偷天鼎從你手中脫離而出,被那卡圖得到?”袁銘又問道。

  “不,我因爲當年那場大戰,神魂幾乎崩潰,這偷天鼎在我手中也是無用,此寶神異無比,不應該随我蒙塵,是我主動将其投放出去的。”夏颉說道。

  “其他人?除了我和卡圖外,這偷天鼎還有其他人擁有過?”袁銘不動聲色的問道,心下卻頗爲驚訝,他還以爲這夏颉如今出現,是圖謀偷天鼎,聽這話倒是自己想岔了?
  “從我之下算起,袁小友應該是偷天鼎的第十三任主人。”夏颉豎起手指數了數,說道。

  “十三任主人!偷天鼎玄妙無比,有這麽多主人,爲何雲荒大陸卻沒有其大名流傳?”袁銘不解。

  “偷天鼎的神通太過驚人,用過此物的人,誰會外傳?”夏颉笑道。

  袁銘略微一想,确實如此,得到此等至寶,隻要頭腦正常,肯定都會将其隐藏起來,他也是這般做的。

  隻是數千年的時間,一次意外也沒有發生,就有些古怪了。

  “當然,這裏面也有我的幹涉,因爲某些緣故,偷天鼎牽扯頗大,雲荒大陸雖然和外面隔絕,我也不想弄得人盡皆知,這些年來一直在消除偷天鼎的痕迹。”夏颉繼續道。

  “原來如此,不知這偷天鼎是何來曆?”袁銘恍然,好奇的問道。

  “關于這偷天鼎,我其實也不知其來曆爲何,此鼎是老夫在海外世界的一處‘問天秘境’中偶然得到,祭煉多年,可惜始終沒能徹底探明其底細。”夏颉有些遺憾地搖頭道。

  袁銘沒有追問,和夏颉讨論起了偷天鼎的能力。

  他很快失望,除了能夠凝聚願力,以及用黑香附體他人,夏颉也沒發現此鼎的其他能力。

  夏颉對收集願力,以及黑香附體神通的用法,和他自己總結的差不多,隻不過在黑香附體上,夏颉還有一個獨特的用法。

  夏颉聲稱,其可以用黑香附體在山峰,狂風,火山,雷雲等事物内,感悟其中真意,相助修煉。

  “附體山峰,狂風中?這聽來有些不可思議。”袁銘忍不住說道。

  “黑香附體的原理,袁小友也知道,就是将自身寄宿在附體對象的神魂中,山峰,狂風等物雖然是死物,卻并非沒有神魂,隻是非常微小,難以被察覺罷了。”夏颉說道。

  袁銘修成言巫境界後,确實隐約感應到身周物品蘊含着神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當然,也并非任何物品都可以附體,必須體積足夠大,靈力足夠強,蘊含的神魂達到一定規模才行。”夏颉繼續道。

  “夏颉道友的見解新穎,讓在下茅塞頓開。”袁銘謝道,準備一會便試試。

  “袁小友可是想試試附體物品?你恐怕還做不到,附體物品還有别的限制,并非找到好的附體對象就行,對偷天鼎也有一定要求,需得将鼎内的禁制煉化到一百道後才可,偷天鼎的禁制煉化越多,黑香附體,以及收集願力的效果也越好。”夏颉說道。

  “一百道禁制?袁某知道了。”袁銘說道。

  “袁道友天資不凡,相信很快就能煉化偷天鼎,做到附體物品。”夏颉說道。

  “承夏颉道友吉言。”袁銘說道。

  夏颉正要再開口說話,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臉頰漲的血紅,身體顫抖不已。

  袁銘變了臉色,可夏颉的身體無法用神識探查,他正要試圖施法相救,卻被夏颉擡手攔住。

  好一陣過去,夏颉的咳嗽這才停下,面頰已經變得蒼白如紙,一點血色也沒有。

  “老毛病,讓袁小友見笑了。”夏颉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夏颉道友客氣,你如今身體有恙,不知可有治愈之法?”袁銘問道。

  “這傷牽扯久遠,而且源自神魂,非一般辦法可治,袁小友就不必挂心了。”夏颉說道。   
  “這偷天鼎傳自夏颉道友,袁某算是承了道友極大的人情,如果有什麽是在下能做的,夏颉道友千萬不必客氣。”袁銘心念一動,懇切的說道。

  “既然袁道友這麽說,夏某還真有一事相求。”夏颉遲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夏颉道友請說。”袁銘說道。

  “夏某這傷源自神魂,需要從神魂着手,隻是言巫級别的魂力還不夠,必須達到命巫境界,才能治療這傷。”夏颉說道。

  “命巫?”袁銘眼神一突。

  “言巫的下一個境界便是命巫,達到命巫境界,便可洞悉神魂根本,讓人起死回生,甚至改變命運,故而名爲命巫。”夏颉說道。

  袁銘急忙用心,将這些牢牢記住。

  “魂修的等級劃分,在海外世界也是這般?我還以爲這是巫月教弄出來的呢。”他随即問道。

  “不管是魂修,法修,還是體修,境界劃分都是傳自上古時期,那個巫月神,如我所料不錯,他應該也是來自海外世界。”夏颉說道。

  袁銘深以爲然地點點頭,他其實早有這方面的猜測,不然其不可能擁有那麽多魂修典籍。

  “夏道友之意,是讓袁某達到命巫境界,助伱療傷?”袁銘想了想後,又問道。

  “不錯,我當年解除自己和偷天鼎的聯系,将其賜予他人,一方面是不想寶物蒙塵,另一方面也多少存了點私心,是想利用偷天鼎,培養出一名命巫,可惜魂修艱難,對天資要求極高,即便有偷天鼎相助,曆任主人能達到的極限也不過是幻巫,眠巫,袁小友是唯一一個言巫,夏某這才現身,和道友接觸。”夏颉歎息一聲,說道。

  “原來如此,夏颉道友放心,袁某定然全力以赴,盡早突破命巫境界,隻是在下修煉的冥月訣隻有言巫的口訣,想要突破命巫境界,隻怕艱難。”袁銘說道。

  “冥月訣乃是海外魂修大派明月宮的秘傳功法,我也沒有,魂修不比法修和體修,最好不要更換功法,袁道友到了如今的境界,想必不會在雲荒大陸久留,後續功法可以去明月宮尋找。”夏颉說道。

  “明月宮……多謝夏颉道友指點。”袁銘謝道。

  “袁小友也不必急于修煉,我觀你的魂修境界雖高,魂力卻頗爲紊亂,更混雜了很多異類雜質,莫非你大量吸納過殘魂?”夏颉問道。

  “夏颉道友目光如炬,我先前突破言巫時出了點變故,不得已吸納了不少殘魂……”袁銘将自己突破言巫的情況說了一下,隻隐去和夕影神魂雙修的經過。

  “難怪,不過也不必擔心,讓你的神魂進那玉蓮台空間,借助那裏的白色火焰煅燒提煉,很快就能将神魂内的雜質清理幹淨了。”夏颉道。

  “那白色火焰不知是何物?煉化雜質的效果真的這般好?”袁銘問道。

  “那火焰名爲明魂之火,也叫明魂天火,乃是魂修一道的聖火,具有煉化神魂雜質,提純魂力的效果,煉化你神魂内的雜質不成問題。”夏颉輕笑的說道,似乎這隻是一件小事。

  袁銘眼中一喜,那白色火焰竟然如此神奇,豈不是說,他可以随意煉化吸收殘魂,快速提升魂力。

  不過他随即想起偷天鼎搜集的願力,以冥月教如今的規模,收集願力的速度已經非常快,想要提升魂力,直接煉化願力就行,完全沒必要去煉化什麽殘魂。

  “袁小友還有什麽想問的嗎?但說無妨。”夏颉問道。

  “夏颉道友提到白玉蓮台空間,想必夏颉道友也見過願力在其中凝結的白色圓珠,那是什麽?”袁銘沒有客氣,問道。

  “那東西具體叫什麽,我也不知,我姑且稱其爲願力丹吧。服用之後可以快速提升魂力,隻不過袁小友千萬不要用此物提升神魂修煉的速度。”夏颉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這是爲何?”袁銘有些不解。

  “魂力的提升,也是感悟神魂真意的過程,利用外力突破,魂力提升很快,卻也會缺乏對神魂蛻變的領悟,等于拔苗助長。我觀袁小友你的神魂波動生硬,以往應該一直使用願力提升,在魂修的下四境用外力提升魂力倒也罷了,到了言巫境界還這樣,真的會葬送魂修的未來,此生恐怕都無法突破命巫境界了。”夏颉表情鄭重地解釋道。

  袁銘心下一沉,他剛剛還準備用願力丹提升魂力,想不到有這麽大的隐患,那他辛苦傳教,收集的願力豈不是白費?
  不過袁銘很快想到,即便自己不用,願力丹也可以給身邊之人使用。

  而且操作得當的話,那願力丹也可以拿去售賣,以此丹對魂力提升的驚人效果,絕對是天下一等一的珍寶丹藥。

  想到這裏,袁銘心情也不免輕松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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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7章 熟悉的深谷

  “小友是法魂體混修,不光魂修,法修和體修也不能過于勇猛精進,我觀你的氣血也有不穩迹象,也用了特殊方法修煉吧?還是穩紮穩打的好。”夏颉繼續說道。

  “夏颉道友說的是,不過我修煉的體修功法來自魔界,因此借用了魔氣提升,這個是否有隐患?”袁銘眉梢一挑,說道。

  他先前不顧一切提升實力,主要是爲了應對巫月教和魔界入侵,如今危機解除,他也不打算再利用修羅噬血圖加速修煉了。

  “這倒不會。說到底,不管是魔氣還是靈氣,都是這個世界最本源的力量,隻是種類不同,本身沒有高低善惡之分,你隻需小心一些,避免法力和魔氣沖突便可。”夏颉說道。

  袁銘聞言心中一松,随即翻手取出一物,正是得自偷天鼎祭台的那塊殘劍碎片。

  “此物是我從偷天鼎内祭壇中得到的,夏颉道友既然是偷天鼎的第一任擁有者,想必知道此物,不知這碎片來自何處?”袁銘問道。

  “呵呵,想不到小友發現了此物,偷天鼎的十三個擁有者中,小友是唯一察覺這碎片存在的人。”夏颉笑着說道,拿過殘劍碎片,手指在上面輕輕劃過。

  “這碎片也是從問天秘境内得來的,我也沒查清其來曆,不過此物無法被摧毀,應該是一件厲害寶物的碎片,上面的三個符文非常玄妙,但也異常霸道,你要小心使用。”夏颉緩緩說道,随即将其還了回來。

  袁銘緩緩點頭,收起殘劍碎片。

  他又詢問起偷天鼎空間難以打開的原因,得到的答案正如他猜測的那樣,是偷天鼎祭壇内的晶石耗盡了靈力。

  可惜夏颉身上也沒有法陣内的晶石,隻能等袁銘日後自己尋找替代品。

  “在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袁銘擡頭看着夏颉,眼神凝重。

  “小友盡管說。”夏颉表情淡然。

  “我聽說,靈寶之上的寶物,都有器靈存在,偷天鼎是否也存在器靈?”袁銘問道。

  “偷天鼎的器靈嘛?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伱,因爲我從未察覺到此鼎内存在器靈,但這并不代表不存在。”夏颉不置可否地說道。

  袁銘聽到夏颉這樣說,眉頭微蹙,沉吟不語。

  “小子,我幫了你這麽多,你打算怎麽回報?”夏颉忽然一笑,問道。

  “前輩需要晚輩做什麽,還請直說。”袁銘聞言,抱拳說道。

  “我近來要去一個地方,做一件重要的事,或許需要你的幫忙。”夏颉神色一肅,說道。

  “前輩能否告知是去什麽地方,做什麽事嗎?”袁銘蹙眉問道。

  “小子還挺謹慎,那若是我不告訴你,你便不答應了嗎?”夏颉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

  袁銘想了想,說道:“這個忙我可以幫,不過需要前輩等些時日,我與他人有約,得先去赴約。”

  “無所謂,你盡管先去忙自己的便是。”夏颉擺了擺手,并不在意。

  “好。”袁銘抱拳道。

  “這個東西給你,你用得着。”夏颉擡手一揮,一張泛黃的紙箋飛到了袁銘身前。

  袁銘接過來一看,眼眸頓時一亮,上面寫着的,赫然是黑香的制作配方。

  當初,他自己是一點一點嘗試,一點一點摸索過的,所以看到紙箋上羅列的一個個材料,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張原版的黑香制作配方,事實上和他總結出來的配方已經相差無幾了,特别是幾味主要靈材的選用,完全一緻。

  有所區别的,不過是一些輔材和用料配比上的差異。

  但即便如此,袁銘還是十分感激。

  “多謝前輩。”他抱拳道謝。

  “好了,去辦你的事吧。”夏颉則是擺了擺手,說出了送客之言。

  袁銘與夏颉分别之後,便立即趕往了與洛蛛約定的地方。

  那是建在南疆北域一座山谷中的竹寮,環境幽靜隐秘,不過卻并不是什麽靈氣充裕的仙府所在。

  袁銘趕到之後,放開神識稍一探查,就發現了洛蛛的氣息。

  他沒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氣息,所以等他趕到竹寮大門外時,洛蛛就已經等在了門口。

  “袁道友,你可是讓我好等啊!”洛蛛有些嗔怪道。

  袁銘笑了笑,沒有接話,兩人步入竹寮之内。

  來到桌旁坐下後,袁銘沒有繞彎子,直接詢問道:“那位前輩在何處?”

  他的話剛問出口,就見洛蛛頭上别着的紫色發簪上忽然光芒一閃,一道朦胧飄忽的白色虛影浮現而出,落在了她的身旁,化作了一個面色雍容的白發老妪。

  其乃是靈體狀态,身形有些虛幻,周身好似籠罩着一層朦胧水汽,顯得分外模糊。

  不過袁銘稍一感應,便發覺其雖然是魂體狀态,靈魂波動并不算弱,所以她身上展現出來的虛幻之感并非是靈體渙散的緣故,而是與其本身屬性有關。

  “袁道友能來赴約,老身感激不盡。”老妪主動施了一禮,說道。

  “前輩不必客氣,還不知前輩如何稱呼?”袁銘連忙起身,抱拳還禮。   
  “老身法号水靈聖母,這次與袁道友相約,是希望借助道友的萬象之體,幫忙打開一道石門。”老妪開口說道。

  “隻是如此的話,倒不是什麽難事,不知那石門在何處?”袁銘問道。

  “就在北域山中一座深谷,還要勞煩道友跟我們跑上一趟。”水靈聖母說道。

  袁銘微微蹙眉,但本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念頭,便點頭答應了。

  随後,他們便出發離開了竹寮,往那處山谷行去。

  待飛到那座山谷上方時,袁銘頓時有些傻眼了,這裏他一點都不陌生,赫然正是蛇王谷。

  “她們二人要來的莫非就是這蛇王谷?”

  袁銘心中正疑惑間,就聽洛蛛開口道:“就是這裏了。”

  說罷,她率先飛落了下去,袁銘便隻能馬上跟了下去。

  他的心中雖然萬分狐疑,但還是打算靜觀其變,故而面上不露絲毫異常,隻是跟着一路行去。

  果然,最終他們來到了那座地窟深處,站在了那處地宮的門口。

  “袁道友,需要你幫忙打開的,就是這座石門。”水靈聖母再次從紫色發簪中飛出,開口說道。

  袁銘看着兩人,面露狐疑之色。

  對于門後的東西,袁銘心中一清二楚,此刻他心中所疑惑的是,這兩人爲何要開啓這座石門?
  “袁道友,你還不清楚。這座石門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其非但無比堅固,内部還布置有奇特的禁制,任何靈力隻要一觸碰到石門,就被會被其中禁制吸納一空。我們盤絲島前些年想了很多辦法,也沒能打開。”洛蛛見袁銘面露遲疑,顯然是誤會了,解釋說道。

  “所以你們打算用蠻力破開?”袁銘聞言,說道。

  “這等石門,非袁道友這般擁有萬象之體的體修,無以破之。”水靈聖母說道。

  袁銘心中暗歎一聲,之前他拿走了那根黑色石柱,這石門原本的禁制應該已經被破了,他們隻需要再嘗試一下,便知道即使沒有萬象之體,如今也能打開了。

  不過,他自然不會把這些話說出口。

  “既然如此,那我便來試試吧。”袁銘走上前去,搓了搓手,說道。

  水靈聖母和洛蛛聞言,皆是向後退開了幾步,眼中浮現出希冀的喜色。

  袁銘雙手一擡,體内魔象鎮獄功立即運轉而起,渾身肌肉鼓脹,周身冒起紅色的蒸汽,看似提起了十二分力道,分外威猛,實際上他卻隻是運轉了兩成力道。

  隻見他向前一步跨出,一拳轟擊而出,砸在了石門上。

  “轟”

  一聲沉悶聲音響起,石門上激蕩起一圈圈青光漣漪。

  三人隻覺整個地窟爲之一震,再看那石門,卻是完好無損,沒有半點破碎迹象。

  這一下,連袁銘也都懵了。

  之前他就打開過這座石門,所以對其多少有些了解,自己方才隻用兩成力道,也是有過考量的,足夠打裂石門,不至于直接打碎。

  如此,既能完成任務,又不顯得這石門過分脆弱。

  然而結果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水靈聖母也是蹙眉不已,和洛蛛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是浮現出困惑之色。

  袁銘收起驚訝心緒,當即再次運轉魔象鎮獄功,直接調用了五成力道,一拳砸在了石門之上。

  “轟”的一聲響,石窟再次一震。

  旋即,“咔”的一聲脆響傳來,一道裂痕從袁銘的拳頭下方,逐漸蔓延開來。

  水靈聖母見狀頓時大喜。

  緊接着,袁銘又是一拳砸了上去。

  這一次沒有絲毫意外,石門上的裂痕瞬間擴大,“砰”的一聲,直接炸裂開來。

  崩毀的石門裏,黑色魔氣萦繞,朝着外面滾滾湧出。

  袁銘見狀,眼中異色一閃而逝。

  他立馬意識到,在自己拿走通天魔柱之後,這座地宮裏應該還發生了什麽别的變故,否則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又蓄積起如此多的魔氣。

  下一刻,袁銘心中疑惑更甚。

  因爲他隻是略一感應,就發現這裏的魔氣竟然比之前的,更加濃郁,也更加精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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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7 10:47:17
第738章 幫我一個忙

    “前輩,此處為何會有如此多的魔氣?”袁銘明知故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我要找的是藏在這門後的一件東西,並不知道門後具體是何情形。”水靈聖母說道。

    她的話裏漏洞很多,但袁銘此刻無暇細究。

    他也不管那二人作何反應,抬手一揮間,一道赤色古卷飛掠而出,在半空中展了開來,當中浮現出一個赤色旋渦,開始快速吸納起地宮內的魔氣來。

    如今,他要繼續修煉魔象鎮獄功,就還需要大量魔氣,越精純的越好。

    “萬疆圖……”

    水靈聖母認出了赤色古卷,目光頓時一閃,身上迷蒙水汽也為之一震,顯然對袁銘竟然擁有此寶很是驚訝。

    袁銘很快收取完了所有魔氣,收回了萬疆圖。

    地宮內魔氣一掃而空,頓時變得天朗地清,內裏情形也都一覽無餘。

    袁銘很清楚,這裏麵除了那個被三十六星宿封印大陣封禁著的魔眼之外,並無其他東西,因而更加好奇那水靈聖母所要找尋的,究竟是何物了。

    眼見她們二人徑直往三十六星宿封印大陣走去,袁銘身形一閃,攔在了前麵。

    “前輩,洛蛛道友。晚輩雖然不知道這裏究竟有什麼古怪,可也看得出來,這座大陣下顯然是封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們二位若是為了解開這封印而來,須得告訴我,究竟所為何物?”袁銘麵色一肅,編著瞎話說道。

    水靈聖母聞言,腳步一頓,歎了口氣,說道:

    “本也沒有想要瞞著袁道友,老身並非人之魂體,而是東海靈脈中曆經無數歲月,誕生出來的一具水靈。雖然天生地養,內蘊天地靈華,卻始終欠缺一具身體,才能夠真正開始修煉,成就大道。”

    袁銘聞言,再一仔細打量水靈聖母,心中原先的一些疑惑,頓時得以解答。

    “為了修得大道,老身不惜花費數千年時間,收集滄海之精,在東海靈脈內為自己塑造了一具水精之體。可惜還沒來得及入駐身軀,就被一個修為十分高深,手段極其厲害的大能搶奪而走。老身為東海靈脈束縛,不得追尋,悔之,恨之。”水靈聖母生出一絲怨念,說道。

    “這與封印大陣有什麼關係?”袁銘問道。

    “數百年前,老身終於得以脫離東海靈脈束縛,借助盤絲島的力量多方尋找,直到百餘年前才終於感知到了水精之體的位置,正是在那封印大陣之內。”水靈聖母目光望向大陣中央的魔眼位置,說道。

    袁銘聞言,眼中依舊閃過狐疑之色。

    以他的感知力,也隻能感覺到魔眼當中濃鬱鼓蕩的魔氣,這水靈聖母是怎麼感知到那水晶之軀藏在其中的?

    “袁道友不必奇怪,煉製那水晶之軀的時候,老身將自己一部分精魄融入其中,因而當進入一定範圍內後,便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像是猜到了袁銘所想,水靈聖母解釋說道。

    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通,袁銘便點了點頭。

    水靈聖母見狀,便和洛蛛一起走到了那座祭壇上的魔眼旁,仔細探查起來。

    有三十六星宿封印大陣在,袁銘倒也沒有太過擔心,心中思考著要不要將魔眼的事情,告訴兩人。

    若是取出她的水精之軀需要破壞封印大陣,袁銘說不得還得阻止兩人才行。

    畢竟一旦封印被破壞,魔眼內通往魔界的裂縫打開,那麼之前他們對抗巫月教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袁銘正想著,忽聽一聲驚呼傳來。

    他連忙扭頭看去,就見祭壇上那座井口裏,渾然噴吐陣陣烏光,一股股濃鬱無比的魔氣滾滾湧出,瞬間就將整個祭壇淹沒了進去,洛蛛和水靈聖母的身形也不見了蹤跡。

    “救我……”

    洛蛛的聲音從魔氣中傳來,帶著千分的急切和萬分的驚恐。

    袁銘看不到烏光和魔氣裏發生了什麼,但神念感知卻發現,洛蛛和水靈聖母的氣息消失了。

    短短的幾個呼吸間,她們就憑空消失了。

    還不等袁銘從震驚中冷靜下來,那井口噴湧而出的魔氣,就開始衝擊三十六星宿封印大陣,試圖衝破封鎖。

    祭壇四周,一枚接一枚星子一樣的光芒,從三十六處陣眼上接連亮起,當即綻放出耀眼星光,彼此勾連形成一片星辰光幕,覆蓋住整個井口,試圖封堵住那裏。

    星光逼迫之下,大量的魔氣被逼退了回去,但仍是有不少從縫隙中逸散出來,飄蕩在整個地宮當中。

    袁銘此時終於明白過來,這裏麵的魔氣是怎麼來的了。

    他看著那片星辰光幕,眼中擔憂之色愈發濃重,那大陣的力量似乎又衰弱了許多。

    就在他打算祭出萬疆圖,將逸散出來的魔氣全都收走時,那座祭壇裏烏光再次暴漲,滾滾魔氣如同井噴一樣上衝而起,瞬間將那層星辰光幕衝得鼓脹而起,凸出井口之外,形成了一個大包。

    袁銘一眼掃去,瞳孔頓時一縮。

    隻見那鼓起的大包當中,赫然懸浮著一個碩大的黑色鐵棺,表麵凹凸不平,像是天外隕鐵雕琢而成一樣,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古怪花紋。

    袁銘隻是看了一眼那鐵棺,就感到頭腦猛地一沉,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一樣。

    他下意識地運轉冥月訣功法,才剛穩定住了神魂,心中卻又陡然一緊。

    因為他感覺到一股凶惡無比的神念鎖定住了他,那感覺就像是被一頭洪荒凶獸從身後盯住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驚悚感從他後背爬了上來。

    緊接著,一股駭人無比的神魂波動忽然從黑色鐵棺中射出,目標明確地朝著袁銘捕捉了過來,猶如死神的套索,朝他的脖子套了過來。

    虛空中,一道灰光猶如箭矢一樣,直接朝著袁銘腦袋射了過來。

    “又是這種感覺……”袁銘心中一驚,陡然回神。

    這種感覺像極了之前他和夕影毀掉破界轉空大陣時,那個從血色巨眼縫隙中鑽出來的灰影,甚至比之還要凶戾強橫一分。

    但袁銘,已經不是當時的袁銘了。

    電光火石之間,袁銘識海內神魂之力沸騰,言巫之境的神通幾乎不用調動,便在危機促使之下急速運轉而起。

    他的眉心前方,漆黑光芒凝聚,一道黑色旋渦憑空浮現,從中傳出一股強大無比的撕扯之力,直接將那道灰光吞沒了進去。

    下一瞬,“砰”的一聲爆鳴傳來。

    袁銘眉心前方的黑色旋渦炸裂開來,化作無數黑芒消散。

    袁銘好似遭受重擊一樣,腦袋猛地向後一仰,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倒飛了出去。

    他隻覺得識海好似要被撕裂開來一樣,腦袋裏傳來尖銳無比的劇痛。

    但磅礴的魂力,很快撫平了這種痛楚,他並無大礙。

    跌坐於地的袁銘剛撐起身,就看到那被撐得鼓脹而起,好似隨時都要破裂開來的三十六星宿封印大陣,四周的陣眼處突然亮起璀璨星光,光芒如柱,異常強大。

    那覆蓋在黑色鐵棺上的星辰光幕頓時大放光明,強大而耀眼的星輝包裹住了黑色鐵棺,將其牢牢鎖住。

    “夏頡老鬼,又是你……”

    黑色鐵棺劇烈震蕩,從其內部傳來一個憤怒無比的聲音。

    在袁銘驚詫的目光中,一道人影憑空從地宮的角落處浮現而出,赫然正是那目盲老者。

    “嘿嘿,輪回魔君,你終於還是耐不住了,不枉我布局多年,這次我一定會讓伱徹底滾回魔界。”夏頡看向黑色鐵棺,冷聲笑道。

    說罷,他雙手突然動了起來,帶著一連串殘影地飛快掐動法訣,朝著三十六星宿封印大陣打了過去。

    “袁小子,本來還以為會過些時日才能用到你,不過現在你剛好來了,就幫我一個忙吧。”夏頡一邊施法,一邊衝著袁銘喊道。

    “前輩要我做什麼?”袁銘凝眉問道。

    “別著急,等我喊你的時候,用你那通天魔柱,擴開這處魔眼裏的空間裂隙即可。”夏頡嘿嘿笑著,神情無比從容,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

    說罷,他又接連朝著三十六星宿封印大陣中,打出了七八道法訣。

    隨著他的法訣不斷打出,三十六處陣眼上透出的光柱忽然開始扭曲,一個接著一個爆裂開來,炸散出大片星輝旋渦。

    而這些旋渦雖然四散炸開,卻全都受著大陣的製約,沒有擴散到大陣之外。

    一眼望去,就像是看到了一團又一團綻放開來的璀璨煙花。

    等到三十六處陣眼盡皆引爆,所有星輝旋渦相互融合,耀眼星光中浮現出一個巨鳥虛影,展開了星光熠熠的羽翅,朝著黑色鐵棺低掠而去。

    “就是現在,動手。”夏頡一聲暴喝。

    早已做好準備的袁銘,當即催動通天魔柱朝著祭壇井口飛掠而去。

    粗壯的黑色石柱,猛然砸入井口,周身魔紋紛紛亮起光芒,一道道磅礴扭曲的空間之力從通天魔柱之上迸發而出。

    霎時間,整個祭壇開始坍塌收縮,空間也隨之發生扭曲。

    旋即,一道狹長的黑色裂痕,浮現在了通天魔柱下方,看起來不過兩三丈長,卻給人一種深邃不見底的錯覺。

    那裂痕並不是崩裂在大地之上,而是憑空懸浮於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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