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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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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下微塵】寵妾作死日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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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6 00:50:25 |只看該作者
第259章:放手一博

    「爺若說是呢!」胤禟低頭的瞬間,將臉埋入她的頸項間,細細啃咬她的脖頸。

    婉兮聞言,小臉微怔,似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眼瞧著胤禟伸手扯她的衣襟,婉兮連忙抬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彼此都帶了幾分堅持。

    「爺,聖駕可就在前面。」婉兮秀氣的眉頭輕輕蹙起,顯然是不願意隨了他的心思。

    雖然這表面上看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可是真被人發現,到時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的清的,再者若是有那別有用心的人在一旁攛唆的話,指不定婉兮這條小命就能交代在這半路上。

    胤禟面露一絲惱怒,似很不滿婉兮的抗拒,細長的眼眸微微瞪大,似要把她的手給瞪穿一般。

    「那又如何?你當皇阿瑪閑得慌,還管咱們這點閨房情趣。」胤禟語帶一絲不耐地拉著她的手,顯然是覺得不高興。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委屈自己的人,他向來都是想幹什麼幹什麼。

    婉兮看著胤禟這副堅持的表情,輕歎了一口氣,柔聲道:「可爺就沒想過這種事情要是讓別人知道,那妾身又該怎麼活?」

    「嘖,等回到京城,看爺還饒不饒你。」胤禟鬆開手,最終還是順了她的心思。

    胤禟確夠霸道,可是他再霸道也擋不住他在乎婉兮,而且就康熙愛惜臉面的性子,這種事情要是真鬧大了,他這個兒子倒是不會怎麼樣,但是婉兮就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

    越想越憋屈,有那麼一刻,胤禟都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著婉兮來南巡了。

    婉兮見胤禟這般說,便知道他是真的打消了這個念頭,暗自鬆了口氣的同時,婉兮心裡暗自決定到了驛站再哄哄胤禟,即便割地賠款,那也得把人給哄高興了。

    這不,等到了下一個驛站,婉兮原本是想賠個小心,再哄哄了的,誰這人這般無賴,硬是將她翻來覆去的吃了個乾淨。

    第二天啟程的時候,婉兮好不容易才睜開眼,早膳幾乎是胤禟一口口喂到她嘴裡的。雖然她心裡有些惱怒,不過眼瞧著胤禟那股高興勁,她又覺得其實偶爾胡鬧一次也是使得的。

    只是接下來的一路上,康熙再沒有停下來休整的意思,婉兮和胤禟每天都坐在馬車裡,看看話本子,說說話,一天挨過一天,沒由來地讓人覺得焦躁。但是礙於做決定的人是康熙,他們就算有再多的抱怨,那也只能是在心裡,而不是在明面上。

    好在他們是主子,吃住都有人侍候,雖然趕路的日子的確有些悶,但是有彼此陪著,也還算好。

    收到胤禟他們回京的消息,八福晉就再也忍不住,直接找上門來了。胤禟不在,八福晉又是正常拜訪,門房不能攔,通知王安也無用。畢竟八福晉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這些當奴才的能暗地裡阻攔兩人見面,明面上卻不能阻止八福晉為找九福晉。

    董鄂氏自打收到婉兮無事的消息時,就一直處於焦躁的情緒當中。八福晉過來的時候,董鄂氏正在屋裡發脾氣。

    守在門口的珍珠還來不僅進去稟報,八福晉就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到舉著花瓶正準備往地上摔的董鄂氏,此時的董鄂氏面色猙獰,顯然是處於無比憤怒的狀態。不過在瞧見八福晉之後,原本顯得無神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

    她猛地扔掉手中的花瓶,任花瓶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自己則猛地朝著八福晉的方向走去。那模樣好似將八福晉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雙手緊抓著八福晉的雙手,一臉的急切。

    八福晉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一陣冷笑,面上卻做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好似她來並不是為了算計,而是想著幫董鄂氏如何度過難關。

    她是真沒想到完顏氏的命這麼大,派出這麼多人都未能要了她的命,反而是她派出去的那些人,一個都沒能回來,據說遇了前朝餘孽行刺聖駕,最後這些人一起捲進去了。雖然她不清楚中間的過程,不過卻不妨礙她想置婉兮於死地的決心。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就做到底,雖然她心裡擔心自己被招出來,但是事已至此,她就算死也得拉上一個墊被的。

    「九弟妹,還是很讓不相關的人出去吧!」八福晉反客為主,嘴上說是讓董鄂氏開口,實際上她已經替她把主意都拿了。

    「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出去。」董鄂氏有求于人,自然是八福晉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珍珠看著董鄂氏這副『得救了』的表情,心裡一陣苦笑,遇上這麼不靠譜的主子,也難怪她們個個都要自找出路了。

    八福晉一見所有人都出去,不由地看向董鄂氏道:「九弟妹,如今咱們退無可退,不如放手一博如何?」

    「放手一博?八嫂認為我們還有一博之力嗎?別忘之前的事不僅讓完顏氏有了警惕之心,就連皇阿瑪說不定都誤會了你我的用意。」董鄂氏是慌,是亂,也是急昏了頭,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對自己的處境一清二楚。

    事實上正是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處境才會更加焦距,害怕自己被責怪,害怕自己這一次就真的再沒有退路。

    「誤不誤會有什麼區別嗎?」八福晉輕輕揚高了音,臉上露出幾分不屑的神情,語氣更是極近嘲諷,想來對於康熙罵她『妒婦』的事還心有怨恨。

    當初胤禩被指責,連著她和良妃一起被責怪,那樣的評價直接斷了胤禩的所有可能,八福晉心中豈能不怨恨。

    可是她怨恨又有麼用?

    那個人高高在上,即便八福晉再驕傲,再能拿身份說事,她也知道她再高的身份在康熙面前都算不上啥,甚至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被打落塵埃。

    「對啊!誤不誤會又有什麼區別。」董鄂氏嗤笑一聲,暗自嘲笑自己的天真。

    她和八福晉都是半斤八兩,她們都是被萬歲爺厭棄的人,即便有著嫡福晉的身份,卻沒有穩固的地位,誰也不知道她們的苦楚,只一個勁地要求她們這樣那樣。想到這裡,董鄂氏臉上露出幾分譏誚的笑意讓人看著端是詭異。

    僥是八福晉這般膽大的人觸及董鄂氏現在的目光都覺得有些心裡發毛,她一直知道董鄂氏是條毒蛇,雖然愚蠢,卻隱含危險。

    「現在你是怎麼想的?安安靜靜地等著他們回來收拾咱們,還是放手一博,拉個墊被的。」八福晉暗自收斂一下心神,略帶蠱惑地道。

    「都到了這個地步,八嫂問這話不是取笑於我麼?」董鄂氏暗自攥緊雙手,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深入骨髓的憤恨。

    對於董鄂氏來說,婉兮就是一切的原罪,她會落到這個地步,全是因為她。現在她已經走到這一步,肯定是退無可退了。若是這樣,能拉著婉兮一起下地獄對於董鄂氏而言也不失為一次快事。

    董鄂氏這句話一說完,八福晉便不由地笑了起來,「九弟妹還是那麼爽快!」

    「不是爽快,是無路可走。爺為了一個完顏氏可以什麼不要,甚至不念我們之間的夫妻之情,那我為什麼不能拉著他的心肝兒一起去死。」董鄂氏雙眼早已被憤怒染得通紅,神情更顯癲狂,好似索命的厲鬼一般,讓人看得寒毛倒立。

    八福晉微不可察地退了一步,她的確是想放手博上一把,卻不想眼前的董鄂氏竟像亡命之徒一般,毫無顧及的,讓她頗有些忌憚。

    她是想讓她玩命,不是想陪著她一起玩命。

    「九弟妹,既然你下定了決心,那麼咱們就再合作一次,這一次,拼了咱們兩條命,也得把完顏氏給拉下來。不過有件事,咱們可得事先說好,不論咱們誰因這事被審問或者擔責,都不要供出對方,只說是自己一人所為便是。」八福晉想著自己的打算,不由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相信不管出什麼事,她家爺都會護著她的,而且他們夫妻的情況再差也不過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至多也就是不要那個廉價的貝勒身份。而董鄂氏恰恰相反,胤禟早已對她失了耐心,只有她自己不斷地糾結,自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

    此刻董鄂氏心裡也抱著一絲僥倖,若到時被發現的人是八福晉而不是她,她有沒有可能逃過一劫。她的情緒不斷地翻湧,各種可能不斷地湧進她的腦海,那一瞬間,就連她自己都認為自己是有一線生機的。

    「八嫂放心,若真到了那一刻,也請八嫂做到。」董鄂氏眼裡閃過一絲算計,面上卻一臉真摯地道。

    八福晉瞧著董鄂氏這表情,微微愣了一下,她倒是真沒有想到董鄂氏還有這般天真一面,隨後笑道:「當然。」

    董鄂氏望著八福晉臉上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隱約覺得有些不安,她想也許她應該留點什麼證據,否則到時她怕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既然如此,八嫂,咱們交換一個信物吧!」

    「信物!」八福晉心裡一驚,似沒有想到愚蠢如董鄂氏,居然也有如此精明的時候。

    「對,咱們既然是以命相博,那總得互相信任才是。可凡事有例外,我這也是先小人後君子。」董鄂氏擺著一臉端莊的笑意,此時倒是有了分嫡福晉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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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6 00:50:37 |只看該作者
第260章:活該

    「對,咱們既然是以命相博,那總得互相信任才是。可凡事有例外,我這也是先小人後君子。」董鄂氏擺著一臉端莊的笑意,此時倒是有了幾分嫡福晉的風姿。

    八福晉盯著董鄂氏臉上的笑意,莫名地覺得有些刺眼,甚至暗自後悔自己小看了董鄂氏,否則現在也不會被她懟得進退兩難。

    她是要人背鍋,不是要給別人背鍋。但是現在瞧著情況,怕是不如她想得那般美好。

    「九弟妹說得是,凡事的確需要多思量思量。」八福晉訕笑兩聲,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轉念一想,她與董鄂氏多有交際,雙方之間有對方幾件貼身物件,很是平常,便如董鄂氏所願,交換了所謂的信物。

    事實上信物一事,也只有董鄂氏自己才把這當成一回事。

    兩人達成協議,又細細商量了好一會兒,八福晉才起身告辭離開。

    王安一直讓人盯著正院裡的動靜,他雖然不知道八福晉和福晉之間到底商量了些什麼,不過依他收到的消息,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想到這裡,待八福晉離開之後,他便立刻給胤禟送了消息。

    董鄂氏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雖然依舊焦躁,但神情之中卻透著一絲瘋狂,這讓侍候她的珍珠和胭脂都十分擔心。

    董鄂氏和八福晉看似尋常的會面,可接連好幾天,兩人單獨呆在屋裡,一呆就是一兩個時辰,要說這裡面沒有貓膩,誰也不信。

    反正不管她們的計畫如何進行,這二人都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婉兮不得好死!

    八福晉為了見董鄂氏,擺了那麼大的陣仗,這事想讓人不知道都不行。消息傳到四福晉烏拉那拉氏耳朵裡時,烏拉那拉氏眼裡不可避免地閃過一道暗芒。

    別人不知道八福晉和九福晉想幹什麼,她只要稍稍動動子就能猜出她們湊一起的目的。不過她並不打算阻止,更不打算告訴別人,畢竟她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跟完顏氏也脫不了干係。

    若她沒有奪去爺的目光,也沒有哄得弘暉的信任和依賴,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一個弟妹計較的。可惜就可惜在完顏氏太沒有分寸,做事也太絕,否則她又怎麼會花大把的心思,甚至冒著大不違都想要她的命。

    眼下,她同八福晉們一起算計她的事,雖然不清楚怎麼就跟行刺聖駕沾上了邊,但是烏拉那拉氏清楚,這一時半會的,她怕是很難再像從前那般風光了,沒瞧見這蘇培盛天天都送藥來麼。每每一碗藥喝下去,她便全身無力,什麼都做不了,吃喝拉撒全依靠別人,她覺得屈辱卻又不得不接受。

    在這府裡,胤禛便是天,他若說不,就不會有人說好。即便她是這個府裡名正言順的女主人,她也得看著胤禛這個主子的臉色行事。

    眼瞧著聖駕就快要到京了,她得想辦法讓胤禛停了她的藥,不然她這個雍親王福晉的臉要往哪擱。

    「福晉,可是要喝點水?」春嬤嬤一進來就見烏拉那拉氏皺擰著眉頭,一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樣子,不由試探地問了一句。

    烏拉那拉氏聞言,抿了抿唇,才發現嘴唇有些幹幹的,不由地點了頭道:「也好。」

    春嬤嬤端著水杯,小心地喂她喝了半杯水,眼瞧著她擰成一團的眉頭依舊未曾鬆開,不由輕聲問道:「福晉可是有什麼煩心之事?」

    烏拉那拉氏想了想,才開口說道:「本福晉就是在想,本福晉得怎麼做才能讓爺消氣。這藥喝憋屈,更喝得無奈。後宅算計,本就是看手段高低,這一次是本福晉太過大意,可要讓本福晉就此認命。」烏拉那拉氏搖了搖頭,擰著眉頭,一臉不甘地道:「本福晉做不到。」

    「福晉何必為難,只要有大阿哥在,王爺總會為福晉留上幾分餘地,這次的事情到底牽涉甚廣,若王爺不親自處理,換了別人,福晉怕是難以全身而退。」春嬤嬤見她一臉不甘心的模樣,不由地輕聲細語地幫她分析道。

    行刺聖駕這種事,不管是真還是假,只要沾上,那都是大罪。春嬤嬤雖然不知道這事是如何發生的,但是就沖著王爺的舉動,就知道他如此費心地將福晉摘出來,除了往日的情分,主要是為了大阿哥。

    作為長子,也是嫡子,只要不出意外,大阿哥肯定會是王爺的接班人,這一點誰都無可否認。

    「對,嬤嬤這話在理,不管本福晉做了什麼,只要爺還在意弘暉,就不得不將本福晉給保下來。畢竟一個有污點的額娘對於孩子而言,無論如何都是有影響的。」烏拉那拉氏雙聽了她的分析,雙眼迸發出一陣驚喜,甚至連嘴裡藥味都不再讓她覺得心煩。

    她怎麼就忘了,只要有弘暉在,爺就算再不喜她,也得為她打算一二。

    「福晉明白就好。這事畢竟涉及聖駕,福晉還是稍安勿躁,等著王爺將一切都處理好再行打算,以免太過冒進而擾了王爺的佈局和打算。」春嬤嬤見烏拉那拉氏打起精神來,心裡也微微鬆了口氣。

    這幾日,烏拉那拉氏模樣憔悴,整個人都不在狀態,一會兒生無可戀,一會兒咬牙切齒,特別是收到八福晉親自去了郡王府的消息,神情更是古怪,春嬤嬤心裡著急,可又尋不到適合的時機開口。現在這樣就好,有精神,卻跟著八福晉她們瞎摻和。

    她知道福晉多謀略,可是對上不管不顧的八福晉和愚蠢無知的九福晉,很多謀略其實不管用。這人吶,一旦無所顧及,那就跟亡命之徒沒什麼兩樣,很顯然現在的八福晉和九福晉都是這種人,同她們合作,無疑就是與虎謀皮。

    「嬤嬤說得有理,若不是嬤嬤提醒,本福晉怕是又要走錯路了。」烏拉那拉氏只要想到胤禛花了心思保住她,這心裡就跟吃了蜜一樣,滿足的不得了。

    她們妯娌三人,只她一人是親王福晉,也只她一人有王爺幫著將事情擺平,其他兩人怕是還沒反應過來這事有多厲害,一個勁地作妖,之後怕是難以收場。

    也罷,目前爺對外宣稱她病重,既然病重,那很多事情不必再計較,只待這一切都過去,她再行謀劃便是。

    「嬤嬤,扶本福晉起來。」烏拉那拉氏心裡有了打算,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頹廢了。

    「是。」春嬤嬤輕輕地扶起她的身子,一手扶著她的背,一手扶著她的胳膊,微微用力讓她靠在床頭。眼角的餘光微微打量著她的神情,見她的精神微微好轉,心裡也不由地放下心來。

    主子好,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才能好。是矣,春嬤嬤是絕對不會希望烏拉那拉氏倒下的。只是王爺那邊的態度明顯有些古怪,若真是想讓福晉避一避的話,這藥不該天天送,可要說王爺是想要福晉的命,那該直接一些,一副藥就毀了她的身子。可是王爺的態度莫名,反而讓人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

    當然,春嬤嬤也不認為自己能猜到胤禛的心思,她這般費盡心思地打算,也不過是想讓自己臨老了有個保障。畢竟她已經了快要榮養的年紀,不想臨到了最後再翻船。

    胤禛不知道烏拉那拉氏的心思,他只知道他不能再讓烏拉那拉氏折騰下去。這次好在有九弟幫忙把她摘出來,否則不說烏拉那拉氏的命,就是他多年來的努力也要毀於一旦。

    如此驚險的境遇,胤禛要是再不處置她,別說大位,就是這整個府上下百十多條命,他都不能保證。

    待蘇培盛過來時,胤禛抬起頭,目光落在他身上,語氣淡漠地問道:「藥可是送去了。」

    「回爺的話,藥每天都按時送去,奴才盯著福晉喝完才離開。」蘇培盛微彎著身子,語氣恭敬地回道。

    「很好,繼續送。另外讓人把正院裡的人都盯緊了,爺不想再聽見正院裡的任何人跟八福晉者九福晉攪和在一起。」胤禛面色冷凝,提及正院時,身上的冷氣都不自覺地重了幾分。

    對於烏拉那拉氏,胤禛是不打算再讓她到處蹦躂了,這次的事情能順利摘出來,也僅僅只是因為胤禟恰好被康熙任命處理此事,若換一個人,後果不堪設想。

    是矣,胤禛讓人送給烏拉那拉氏的藥,看似只讓人身體虛弱一陣的,實際上這藥喝多了卻是再也難恢復的。

    「奴才明白。」蘇培盛看著面色清冷的胤禛,直覺得福晉會落到這一步都是自找的。

    你說你一個四福晉,找人家九側福晉的茬,這不是明擺著找事麼?另外,明眼人都能看出主子爺和九爺的關係不錯,作為福晉,本應該幫著主子爺拉攏對方的女眷,可福晉卻上趕著找麻煩,這怎麼看都像是腦子進水了。

    至於她現在會落到這個地步,那也是活該。

    「聖駕應該快到京了,準備準備,這事爺得給九弟和九弟妹一個交代。」胤禛暗歎一口氣,心裡琢磨著該如何化解這個誤會。

    他從不認為自己要爭那個位置,別人就該為他付出。對於九弟的相助之情,他心存感激,而對於烏拉那拉氏的愚蠢,他卻不能不幫著收拾爛攤子。畢竟烏拉那拉氏是想要人家的命,而人家卻幫著他們護住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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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6 00:50:49 |只看該作者
第261章:廢了她

    不管胤禛如何打算,胤禩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八福晉的膽大妄為,他其實是深有體會,就算現在真有問題,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任由他折騰。

    康熙的底線他無比清楚,只要他不造反,那不管他做了什麼,康熙都不會要他的命,至於郭絡羅氏,以康熙那好名的性子,會有責怪,卻不會取她性命。反而是老九,多年的相處,胤禩自認對他還算了解,若他沒有猜話,回京之後,他必有動作。

    胤禩想著胤禟的勢力和手段,眉頭緊蹙,顯然是在思量他的種種舉動。這次郭絡羅氏連同四福晉等人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還差點要了老九側福晉的命,老九總反常地沒有動靜,如此,不是心有成算,就是已經暗地裡做了安排。

    「爺,你在想什麼?」八福晉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胤禩蹙著眉頭思索什麼,眉頭微挑,一向有什麼說什麼的她不由地直接問出了聲。

    胤禩抬起頭,看著八福晉那豔麗的面容,不由地有一絲茫然。為了奪嫡,他走得每一步都可謂是算計好的,包括他的福晉人選。原本他想著八福晉一心為他,他便許她一份真情,無奈天公不作美,兩人成婚多年,也未能得上個一子半女的,後來他為了子嗣,而她為了他許下的那份真情,互不相讓,以至於最終離了心。

    現在的他們看似相處融洽,實際上他們已經很久未曾說過貼心話了,更甚至她已經很久不曾再讓他進她的房間,每每他有意,她卻故作大度地將他勸到別人屋裡去。

    這是他曾經祈盼的。

    以前,他總是希望她能夠大度一點,賢慧一點,而現在,他反而開始懷念以前那個肆意跟他發脾氣的郭絡羅氏了。

    「爺在想這次的事情,皇阿瑪知道多少?」回過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胤禩又變成了那個溫文爾雅,慣會做人的八阿哥。

    八福晉冷哼一聲,轉身到胤禩身旁的椅子上,玉手輕抬,拈了塊點心放進嘴裡,待咽去,才道:「該知道,不該知道,咱們皇阿瑪全知道,只是區別在於他想讓別人知道他知道了多少。」

    她這八福晉早就沒了名聲,被康熙親口斥為妒婦,她還能說什麼?至於對付完顏氏的事,她還真就不信康熙會為了一個側福晉一下子廢掉三個嫡福晉。

    胤禩聞言,眉頭微挑,眼眸深處帶著一絲訝意,想來是沒有想到八福晉竟也把康熙看得這麼透。忽地林成從外面走上前來,套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胤禩原本一臉平靜的神情,在聽了林成的回話之後,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冷凝了。

    他手中的茶盞猛地被擲在一旁的小桌上,臉上還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神情,「你的意思是咱們的商鋪現在被擠對的沒了生意!」

    他說一向睚眥必報的九弟怎麼就這麼大度了,現在看來人家不是大度,而是早有安排。

    一旁的八福晉一聽胤禩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能在生意上輕而易舉地擠兌他們的不會有別人,只有胤禟。也就是說,他這是在替完顏氏討公道。

    哼!她花了不少心思才將四福晉和董鄂氏拉進來,本以為這一次一定能出一口氣,卻不想這完顏氏這麼好運,不只人沒事,還白撿了一個救駕之功。明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偏偏卻不懂得消停,表面裝得再好,背地裡還不是一樣攛唆表哥跟他們作對。

    「我就說她完顏氏留不得,現在看來,這話倒是說對了。」八福晉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猙獰,那樣子似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婉兮面前,將她撕碎了。

    胤禩看著一臉猙獰的八福晉,輕輕皺了皺眉頭,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依他對八福晉的瞭解,這事在沒有一個結果之前,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與其在這裡浪費唇舌,還不如先去把事情給解決了。

    雖然他登上大位的可能已經被康熙親手給斬斷了,不過這並不表示他會就此死心。不能成為帝王,那便成為帝王身後的掌權者,胤禩是如此打算的。

    胤禎之於胤禩而言,是麻煩,是前鋒,亦是推到人前的棋子。從很早之前,胤禩就發現了胤禎的野心,知道他別有用心卻不阻止,為得只是將他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如他給他的那些人,看似有用,實際上不過都是一些牆頭草。

    利益是最有用的武器,這些人只要給足利益,便是有用的,一旦胤禎給不了他們想要的,那他們便會很痛快地背棄胤禎,毫不猶豫。

    「不管對與不對,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這件事順利成為過去。」胤禩嘴唇微抿,即便他表面上看已經沒了希望,可要成為勝利者,銀子必不可少。

    有的時候,因為擁有便不會去珍惜,而當失去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這些對他而言,其實很重要。銀子這東西對於胤禩來說,不外如是。

    有胤禟幫襯的時候,胤禩從未為銀子發過愁,可當胤禟離開後,他才發現沒有銀子,很多事情都光靠一張嘴是無法實現的。

    八福晉看著胤禩離去的背影,嗤笑一聲,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那一抹譏誚的笑意代表了她所有的想法。

    當胤禟他們到達京城時,整個京城早就因為他們而變得沸騰起來了。不管是已經倒下的四福晉,還是因為他們而忙碌起來的八阿哥,抑或者秘密商量著一切的八福晉和董鄂氏,反正跟他們有關係的都動起來了。

    等康熙回宮之後,一系列的事情過後,婉兮和胤禟回到府裡,都已經是傍晚了。兩人餓得肚子『咕咕』叫,若不是林初九早傳消息回來,他們怕是還得餓著肚子等飯熟。

    匆匆吃過飯後,婉兮便趴在軟榻上不肯再動了,胤禟瞧著她這副沒骨頭的模樣,倒是想陪著她,可惜總有人不老實,總想著要鬧事。

    「爺有事去書房,若是回來的話,別等爺,你先睡。」胤禟臨出門前,輕聲叮囑婉兮,以免她又像從前那樣強打著精神,一直等著他回去。

    能在深夜見到一盞燈,見到一個等著自己回家的人,胤禟不得不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他卻不願意看到她太過疲憊的模樣。

    「爺要很晚才能回來嗎?」婉兮抬起頭,身子微微往前傾,語氣裡透著一絲不情願。

    明明才剛剛回府,吃頓飯都跟打戰一樣,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時間,竟還有事要辦。這也便罷了,可是還得等到很晚就有些不能忍了。

    胤禟瞧著她這模樣,嘴角慢慢上揚,這個嬌氣包,總是有辦法讓他心疼。上前兩步,伸手將她攬到懷裡,語帶笑意地道:「這次南巡發生了不少事,京裡怕是也不安穩,而且有些人太自以為是,總抱著過去的情分當擋箭牌。」

    「又是八福晉他們麼?」說到過去的情分,婉兮能想到的就只有八福晉他們。

    胤禟一揚唇,大掌握著她的小手,輕輕揉捏兩下,低聲道:「大家都能猜到的,都覺得膩味的,偏偏他們夫妻倆總覺得不管他們做了什麼,只要扯出過去的情分能讓一切都去。可爺偏偏就不想順他們的意,沒人能一直站在被索求的位置,承受他們無止境的索取,還要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胤禟從前真的不知道人還可以這般無恥,比起那當了什麼還立牌坊的人來說,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乖乖的休息,等爺忙完了,明日陪你進宮,把弘昭他們接回來。」他輕聲說了一句,低頭在她紅唇上輕啄一下,然後鬆開她,往外走去。

    胤禟背著手從清漪院裡出來,一路走向書房,路經花園時,不少人都在花園裡玩了看似賞月賞花,實則堵人的把戲,可惜胤禟沒心情,而且只要不擋他的路,這些人愛怎麼裝憂鬱,愛怎麼裝無辜,跟他無關。

    林初九跟在胤禟身後,看著腳步停都未停一下,逕自往書房走的胤禟,心裡暗歎一句『都是些癡心妄想的』。連完顏側福晉都不能把主爺留下,這些早就被主子爺厭棄的女人。

    到了書房這邊,胤禟看著暗衛遞來的摺子,看了胤禩等人近來的舉動,心裡一陣冷笑。他倒是有猜到八福晉不會就此甘休,卻沒有想到八福晉會這般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他府裡,這反而是個意外。但是讓胤禟有些不爽的是他的人居然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八福晉和董鄂氏到底在預謀些什麼?

    說來,他還沒去找董鄂氏算帳,董鄂氏便急著繼續作妖,這樣也好,原本還想著要如何處理她,現在把柄送到他面前,那他也不會再猶豫。

    有一種人,不管有多少理由,又付出過多少,當她將的耐性完全耗盡時,不管她再做什麼,都無法再打動別人。董鄂氏便是如此,她耗盡了胤禟的耐心,也耗盡了胤禟所有的憐惜和情分,使得胤禟唯一的想法便是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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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蠱惑

    董鄂氏絕對想不到胤禟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是置她於死地,她心裡雖然擔心事發,亦擔心胤禟找她算帳,可是當胤禟一副什麼事都沒有樣子,甚至連問都不問她一句時,她又開始覺得心理不平衡了。

    相較于董鄂氏急躁,胤禩和八福晉,甚至是伊爾根覺羅氏都還算沉得住氣。即便她們對付婉兮的事情引出了煩,他們心裡也清楚這事只要康熙不拿到面上說,誰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他們要防的只是胤禟是否願意為其出頭。

    對,他們並不擔心婉兮本人,即便如今的完顏家已經發展的有模有樣,但是對上他們,並沒有一拼之力。

    而董鄂氏並不關心八福晉他們心中的想法,她一旦執著於一件事,在沒有達成之前必定會耿耿於懷。得知胤禟回京,她一開始是擔心的,但是一見胤禟沒有動靜,她心底不禁又重新點燃了幾分希望,認為胤禟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還顧及她的感受。

    哪曉得她等啊等,一連等了兩天,也不見胤禟過來,只知道他每天不是出門就是在清漪院,壓沒有來正院的意思,好似她這個嫡福晉早已名存實亡了。

    名存實亡。

    好吧!事實上董鄂氏這個嫡福晉在郡王府還就是名存實亡了。府裡裡裡外外還有誰把她當回事,即便是毫無存在感的五福晉和七福晉,在府裡想見誰,不想見誰,都能自己拿個主意,而董鄂氏卻不能,甚至除一個強行突破進來的八福晉,她在府裡是半點話語權沒有。因為基本上沒人理她,除了吃穿不愁,其他的不管她開不開口,沒有胤禟點頭,她都得不到。

    這一系列的變化,董鄂氏不是感受不到,而不願意相信,但潛意識裡她總想著報復,並且將所有的錯都歸到了婉兮的身上。

    若不是這樣,她也不會輕易地拿自己最後的底牌同八福晉一起玩火。

    當然,這件事董鄂氏若是徵求伊爾根覺羅氏的意見,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畢竟她們才鬧出那麼大的風波。好在董鄂・七十不知情,否則伊爾根覺羅氏是分分鐘要給新人讓位置的節奏。

    董鄂・七十這人的確唯利是圖,可他行事偏偏又小心謹慎,再加上那搖擺不定的性子,連守成都是只是勉強,何談將家族發揚光大。他這樣的人看到好處便屁顛屁顛地迎上去,遇到難處,自然比誰都跑得快。別說伊爾根覺羅氏是他的夫人,就是老娘,出了問題,董鄂・七十該怎麼撇開還是怎麼撇開。

    董鄂氏知道這一點卻不正視這一點,她心裡總是想著不管如何,她娘家最終還是要幫著她,即便在前不久,她娘家才因為玉惠的事情百般踩過她。

    無論怎麼想,董鄂氏都過不了心裡那一關,正好這個時候八福晉又來了,恰恰是在胤禟出門後不久。

    「九弟妹。」八福晉推門而入,面容平靜,聲音亦無一絲波瀾。

    八福晉依舊是那一副大紅的旗裝,彰顯著她張揚和囂張,只是臉上的妝容越顯豔麗,頭上的首飾也越顯華麗。面對樣的八福晉,董鄂氏心裡還是有一絲嫉妒。八福晉長得漂亮,又得八阿哥的寵,基本上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反而是她自己,長得沒她好看,也不得寵,兩相對比,心裡沒有一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八嫂來了,坐。瞧我,這心裡有事,就是不自覺地失神。」董鄂氏自嘲地笑笑,好似有這個失神的毛病一樣。

    八福晉擺擺手,嘴角微揚,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好壞話讓她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一旁的胭脂見八福晉坐下,連忙上來倒了杯茶,八福晉也不客氣,直接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望著董鄂氏,但笑不語,似在等她開口。

    董鄂氏瞧著八福晉一副了然的表情,臉上閃過幾分尷尬。她是想給八福晉添堵,可惜人家的段位本身就比她高,現在人家不接她的話,她自己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董鄂氏不開口中,八福晉就一直低頭喝自己的茶,那副悠哉的模樣著實讓人恨得咬牙。但到底董鄂氏不敢把八福晉怎麼樣,所以憋了片刻,她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這幾天,爺一直忙進忙出的,而完顏氏一直呆在清漪院,就算我想找茬,也沒這個機會。」

    八福晉本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從前她能制得住董鄂氏,現在依舊能。

    聽董鄂氏提及胤禟,八福晉原本悠哉的面容不由地變黑了。什麼忙進忙出的,根本就是在給他們製造麻煩。別看八福晉嘴角含笑,實際上心裡恨得要命,但表面上卻不得不笑著道:「九弟妹不用擔心,機會遲早會來,咱們只要準備好,到時一擊擊中,萬不能再像上次那般,費盡心思,最終卻只成就了完顏氏這個賤人。」

    董鄂氏一想到上次的事,就覺得有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的,弄得整個人心煩氣悶,異常痛苦。

    「上次的事情到底能不能過去,咱們都還不清楚,但是咱們惹上麻煩這一點是確定的。皇阿瑪哪裡咱們先不提,可是爺那邊,我卻知道,肯定是不好過關的。我心裡很是沒底,這才破釜沉舟同八嫂一起再合作一回,只希望這一次咱們都不要失望。」董鄂氏面目猙獰,似要抓住這最後的可能一般。

    她的意思很明確,她已經把一切都押上了,希望八福晉不要讓她失望。

    她自以為是的話音剛落,八福晉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董鄂氏是腦子進水了,自己沒底氣,居然還在言語之中威脅她。看樣子真是急糊塗了,倒是忘了她們的合作是你情我願的,不管成與不成,風險是雙方的,沒誰一定就能辦成此事。

    董鄂氏看著哈哈大笑的八福晉,心裡頗有些拿捏不准她的用意。難道她說了什麼很好笑的話嗎?

    「九弟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合作是相對的,而且我可沒有求你,你若是不願,咱們之間的合作到底為止為不無不可。」八福晉慢慢地坐直了身體,臉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語氣更好變得有些咄咄逼人,完全沒有之前的溫和。

    董鄂氏見八福晉並沒有像她想得那樣附和她,甚至態度強硬地表示隨時可以解除合作,這讓她有些心慌。畢竟會答應這次的合作,為得只是不想看到敵對的完顏氏享受那些屬於她的一切。董鄂氏眼裡過一絲慌亂,面上卻努力維持自己平靜的表情。

    「八嫂這話我可是不贊同,若什麼都是相對的,八嫂也沒必要找上我,不是嗎?」董鄂氏故作冷靜地地說著,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她身上,似乎是在試探她的反應。

    「九弟妹這話倒是說得有趣,你的意思是我來找你是合作是錯了囉!」八福晉放下手中的茶盞,一臉嗤笑,似隨時都會起身走的樣子,看得董鄂氏微微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魯莽。

    董鄂氏一直都是樣一個人,沒有太多的能力,偏偏又特別喜歡表現自己,為此吃了不少苦頭,偏偏又從來都不長記性,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不,這……怎麼說呢!」董鄂氏看著咄咄逼人的八福晉,心裡雖然埋怨,可更多的是怕八福晉真的甩手走人。

    而八福晉冷冷地看著神情有些慌亂的董鄂氏,心裡一陣鄙夷。若那般想表現,又或者說這般想要奪得主動權,那就堅持,那怕不成,也不要隨隨便便地退縮。要是這點自信沒有,那就老老實實地不要開口,認認真真地聽別人指揮。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有些事若不能下定決心,那乾脆就不要做。既然決定了要做,就好好去做,別總是在做事的同時總想著如何踩別人。」八福晉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董鄂氏,又繼續道:「若你真的想踩朋友,首先你應該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什麼沒有,就想著成功,那是自討苦吃。」

    被懟得無話可說的董鄂氏,只覺得心裡猶如打碎了調味瓶一般,五味雜陳,分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八嫂這話我明白了。」董鄂氏被八福晉這一番話懟得無話可說,現在這樣也無非就是在選無可選之下低了頭。

    「九弟妹能明白就好。」八福晉瞧著她這沉默不語的表情,語帶蠱惑地道:「九弟妹,不是我這個當嫂子的說你,往日的你可不像現在這般小家子氣,想來,這完顏氏奪了你原本該得的一切,使得你失了底氣,是矣,辦事也不如從前那般俐落了。」

    八福晉的話音剛落,董鄂氏的心不由得一顫。

    是啊!她現在的行事的確越來越小家子氣了,不是因為她生來如此,而是完顏氏奪了她原本擁有的一切,才使得她變得這般越來越沒有底氣。想到這裡,董鄂氏的臉色慢慢地變得越來越蒼白,望向八福晉的目光也顯得越來越空洞。

    「是啊!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完顏氏的錯,她若不死,我失去的就會越來越多。」董鄂氏嘴裡不斷呢喃著,似自我催眠一般,越說越覺得有理。

    八福晉看著好似魔障了一般的董鄂氏,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眼裡更是閃過一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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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發難

    董鄂氏對於婉兮的敵意,一是來自於胤禟對她的寵愛,二是來自於身邊一些人的挑撥,這些人放大了婉兮的作用,讓董鄂氏時時刻刻都提防著婉兮,逐漸將婉兮上升到不得不除去的對象。

    這樣敵對的身份本來就使兩人的身份變得無比的緊張,何況前不久董鄂氏才惹了煩,心裡本就虛得不行,現在經八福晉再三挑唆,心中便形成了一個畸形的念頭——除掉婉兮,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

    有了這樣偏激的想法,董鄂氏哪裡還顧得上冷靜,她壓根就毫無冷靜可言,甚至沒有注意到八福晉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福晉,你這是要去哪?」珍珠看著神神叨叨的董鄂氏突然之間便站起身往外走,不由擔心地跟了上去,一邊小跑一邊問。

    「本福晉要去清漪院,本福晉得警告完顏氏,讓她老實一點。」對,讓她老實一點,直到她和八福晉準備好怎麼要她的命為止。

    「福晉……」珍珠聽了她的話,整個人可謂是風中淩亂。

    就董鄂氏之前的種種作為,就珍珠她們的看法,那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再往上湊,那就是一個死啊!可惜福晉聽不進她們的勸告,反而是八福晉的挑撥她不僅每一句都聽進去了,還事事都順著八福晉的意思去做。

    清漪苑裡,婉兮原本是準備同胤禟一起進宮接幾個孩子的,誰知晚上貪涼,早起有些頭昏腦漲的,便準備推辭一天,確定沒有生病再去。畢竟孩子太小,身子骨不太強壯,為避免被她過了病氣,婉兮便留在府裡,只讓去上朝的胤禟順道將她給太后和宜妃的禮物帶進宮,至於其他娘娘,不過就是表面意思一下,不算得罪便是。

    昏昏沉沉的在繡床上賴到日上三竿,婉兮起身後,讓府醫給診了下脈,知道自己沒什麼大礙,放下心來的同時,正準備享受一頓豐盛的早膳,不,看時辰應該是午膳。誰知這午膳還來不及端上來,向來不進她清漪苑的董鄂氏居然來了。

    「妾身給福晉請安。」婉兮在禮節上從不出錯,不是因為心服,而是不想被人抓到把柄。

    董鄂氏見著婉兮給自己行禮,心裡覺得快意,正想著借此給她一個下馬威,誰知還不待她開口,一個語帶冷凝的男聲便從身後傳了過來。

    「董鄂氏,你這是老毛病又犯了?記不清爺說得話了吧!」胤禟站在清漪苑門口,目光冰冷地盯著她,語氣裡帶著一絲警告。

    胤禟本就不是那種特別有耐心的人,他的耐心一向都只留給他在意的人和事。至於他不在乎的人和事,他一向懶得花心思。再者,董鄂氏早就被胤禟劃到了圈外,屬於要被處理的人,就更不可能花心思了。

    董鄂氏原本耀武揚威的表情在突地聽到胤禟的聲音後,被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連連後退,卻沒想到身後的珍珠並沒有注意到,她退得過猛,珍珠又沒有注意,兩人撞在一起,一個不穩,便直接跌坐在地。

    婉兮看著瞬間狼狽的董鄂氏,不由地看了一眼胤禟,再看院內面面相覷的眾人,心裡頗為委屈,似乎她這個受欺負的人還沒嚇倒呢!

    胤禟眉頭緊蹙,臉上的表情顯得十足的不耐煩。他從宮裡出來,帶著太后和宜妃等人給得賞賜,回來正想哄婉兮開心,卻不想進門就看到董鄂氏在刁難婉兮,他要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才怪!只是他這火還沒發呢,她就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真出息!

    只見珍珠飛快地回神,然後扶著董鄂氏從地上站了起來。

    「妾身給爺請安。」董鄂氏被嚇得了一跳,摔了一跤卻是一聲都不敢吭,說穿了,她這心裡一直都是心虛的,面對婉兮倒還好,誰讓她們是敵人呢,可是面對胤禟,她便會不自覺地露怯。

    「請安?爺只要見到你便什麼安都沒有了。」冷笑一聲,胤禟看向董鄂氏的目光裡滿是厭惡。

    「爺,妾身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也不如完顏妹妹討爺歡心,但是妾身對爺一片真心是不容置疑,爺如何能置妾身一片真心於不顧——」董鄂氏抬頭的瞬間觸及胤禟眼中的厭惡,猶如雷擊,一時間哪裡還顧得上心虛,張嘴就想為自己洗白,可是因為太過急切,此刻她嘴裡說什麼,就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若她是直接認錯,或者俐落地轉身就走,也許今天這事胤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也就任他過去了,可惜董鄂氏一向不懂得看人眼色,總是隨心所欲地要求自己想要的,從不管別人的心情,以至於胤禟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眼見董鄂氏還一副自說自話、委屈自憐的模樣,胤禟再也忍不住上前兩步,一腳將她踹了去。

    『砰——』的一聲悶響,董鄂氏整個人便瞬間飛了出去,摔在不遠處。

    院子裡的人因著這一幕,身子發僵,呼吸微屏,誰都不敢動彈一下,生怕這一動,下一個倒楣的就是自己。

    林初九看著摔得瓷實的董鄂氏,心裡一陣暗罵:作死,作大死!主子爺很少對女人動手,偏偏兩次動手都是對董鄂氏,這能力也是讓人看醉了。都說不作死就不會死,可惜這福晉是真不懂這句話的厲害,一個勁地作死,就怕自己不會死。

    董鄂氏不知道別人心中所想,此時的她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整個人頭昏腦漲的,有些回不過神,好不容易坐起身來,入眼的便胤禟盛怒的面容。

    以往這張俊臉讓她無比迷戀,而現在她卻覺得有些膽顫心驚。

    「爺——」聲音微顫,董鄂氏一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現在也一樣,危險到了面前,這才知道什麼叫怕。

    「真心!就你那廉價的真心還好意思讓爺珍惜。董鄂氏,爺從來沒見過有那個婦人能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你說你在乎爺,可爺說什麼不能做你偏做,惹出一堆的爛攤子時,便只會裝烏龜,就你這感情,比爛泥還讓人覺得髒。」胤禟邊說邊冷笑,目光落在董鄂氏臉上,卻覺得多看一眼都讓人覺得難受。

    董鄂氏一臉驚愕,似沒有想到胤禟會這般無情,絲毫餘地都不給她留,一時間她只覺得內心無比難受,就好似有人攥著她的心臟一般,讓她呼吸難受,好像下一刻就會窒息一般。

    婉兮看著面色痛苦,一臉不敢置信的董鄂氏,心裡一陣暢快。她原本想著此次回來便尋額娘好好商量商量,暗地裡好好打擊董鄂家一番,若是有機會,便直接將董鄂氏給弄掉。雖然除掉了董鄂氏,可能會迎來另一個麻煩,但是她一直相信,依胤禟對她的心意,即便要迎娶新人,也定然不會再娶一個手段心計了得的來對付自己。

    胤禟上前兩步,還不待他動手,董鄂氏便自動往後挪了兩下,一副生怕他再動手的模樣,讓胤禟看得無比嫌棄。

    就這點膽子,到底是怎麼跟郭絡羅氏她們攪和在一起,商量著行刺害人的。

    「董鄂氏,給自己留點餘地。爺沒有找你不是因為捨不得你,而是爺還沒想好怎麼處置你。你若是這麼迫不及待地想死,只需爺說一聲,爺立馬就成全你,用不著你百般作死!」胤禟目光森冷,語氣裡警告意味十足。

    院裡的其他人看著神情森冷的胤禟,都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跟著董鄂氏一起過來的珍珠只覺得心裡一陣絕望。

    主子爺都說了要成全福晉,那必定是動了殺心,福晉若死,她們這些奴婢又能好到哪裡去。

    「行了,沒事就給爺滾出去,下次若是再讓爺看到你為難完顏氏,爺必定讓你命斃於此。」胤禟冷厲的目光從董鄂氏身上掃過,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董鄂氏雖然沒有出聲,但在危險面前,還是乖乖地點了頭,至於她心裡怎麼想,完全沒人在意。

    胤禟看也不看她,轉頭盯向婉兮,見她小嘴微張,不由地對她眨巴了一下右眼,然後抬著下巴往裡屋的方向揚了揚,示意她跟上。

    「行了,都散了吧!」胤禟輕哼一聲,帶頭往裡屋走去。

    婉兮也不停留,直接抬腳跟上胤禟的步伐,往裡走去,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嚶嚶』哭泣的董鄂氏,心裡真是無比的痛快。

    董鄂氏望著兩人一前一後離去的背影,整個人更顯淒涼,淚水四溢,卻擋不住心中的那股悲涼。

    珍珠小心地攙扶著她,卻一聲未吭,低著頭不敢說話。

    董鄂氏也無心追究這些,整個人抽噎著,步伐踉蹌地往外走。

    明明她只是想給完顏氏一個下馬威,可她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胤禟便如此對她,若她真做了什麼,是不是他真的就如剛才所說讓自己命斃於此?

    命斃於此麼?

    他們可是多年的夫妻,可為什麼他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之情卻比不過他對一個側福晉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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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借力

    婉兮可不知道此時的董鄂氏內心因著胤禟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若是知道,她這揚得高高的嘴角指不定直接就揚到腦後去了。

    跟著胤禟回到內屋,剛關上門,就見胤禟一個揮手,一旁的林初九等人便將大堆的賞賜放在了桌上,一溜的擺成一排。雖然有幾個盒子沒有打開,不過就沖著擺在明面上的首飾,就可以猜到盒子裡的東西只會更好,不會太差。

    婉兮掃了一眼,轉頭看向胤禟,見他端著茶盞,輕抿一口,然後抬起頭靜靜地望著她,不由地微微一愣,隨後偏著頭,柔聲問道:「爺在看什麼?」

    胤禟沒說話,而是揮了揮手,示意林初九他們下去。林初九等人心領神會,沖著兩人行了一禮,便慢慢退了出去。

    等人都退出去了,胤禟不由地對著婉兮招了招手,等她靠近,一把將她拉到懷裡,讓她在自己的腿上,才輕聲道:「爺今天本想替你把往日的委屈一併給討回來的,不過爺卻不想讓她髒了這清漪院的地方。最主要的是爺的計畫裡,她還不能死。」說到這裡,胤禟頗有幾分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胤禟這話並不假,他有意讓康熙下旨扶正婉兮,那麼董鄂氏就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即便他心裡比婉兮還肯定,像董鄂氏這樣的性子,基本是記吃不記打,好了傷疤忘了疼。但是在他的目的沒有達成之前,他還得忍著氣任她興風作浪。

    婉兮並不說話,只是輕笑地看著他,眼神清澈的讓胤禟覺得更愧疚了。

    「爺知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是爺想給你最好的,所以……」胤禟伸手摸了摸鼻尖,面色顯得很是有些不自在。

    婉兮瞧著胤禟這樣子,心疼他的難處,不由地伸開雙臂,摟著他的脖頸,輕聲道:「妾身沒關係,因為妾身一直知道爺會護著妾身的。」

    胤禟見她這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心裡一陣愛憐,他知道他的嬌嬌是最理解她的,這也不枉他百般為她打算。

    婉兮靠在胤禟的肩上,嘴角帶笑,眼神卻顯得越發地陰冷。她理解胤禟是一回事,但是這並不表示她能原諒董鄂氏等人。她可是問清楚了,這次打定主意行刺她的人的背後站著的可不只是一個董鄂氏,還有伊爾根覺羅氏、八福晉和四福晉。

    相較于董鄂氏母女的可恨,四福晉和八福晉在婉兮眼裡就如同瘋狗一般,毫無目的地胡亂攀咬。

    要說婉兮和董鄂氏之間的仇恨,那是有理有據,可同四福晉和八福晉之間,說句難聽的,她們根本連面都見得少,僅限的幾次見面,若不是她們先行挑釁,婉兮怕是連話都不會跟她們說。道是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她們天生磁場不和,最多就是互不理會,鬧到置對方于死地,那也就怪不得她也心狠了。

    次日,胤禟去上朝後,婉兮便招來聽雨。

    「你先讓人把這封信送去完顏府,另外,讓人盯著董鄂府、八阿哥府和正院,只要稍有不對,就立刻過來彙報給本側福晉。特別注意她們到底在跟什麼人聯繫。」婉兮見到聽雨,細細叮囑了幾句,便揮手讓聽雨下去辦了。

    聽雨對於打探消息本就有一套,再加上她是胤禟安排過來的,很多事情都有瞭解,把這種事情交給她去做,恰當又更容易出效果。

    自從她得知八福晉屢次進府找董鄂氏開始,就猜到她們定然是在密謀些什麼。不管事情大小,總之內容肯定跟她脫不了關係。畢竟之前她們安排人刺殺于她時,巧合地跟行刺康熙的人攪和到了一起,就這種事定然是要受懲罰的,只是早和晚的關係。而面對這種情況,難保她們不會狗急跳牆。

    之後幾天,婉兮抽空進宮一趟,將幾個孩子接了府,至於八福晉和董鄂氏,果然動作頻頻。只是讓她覺得奇怪的是之前同她們有合作的四福晉和伊爾根覺羅氏竟然沒有參與,甚至一點動靜沒有,老實的讓人不敢相信。

    聽雨辦事自然可靠,收集消息這種事,她的經驗不要太多,再加上胤禟從來沒有阻止過她用人,所以很快她就發現八阿哥府裡的人動靜頗大,甚至出動了暗衛才發現八福晉府裡人跟宮裡的某些人接觸頻頻。

    依聽雨的猜測,這些人不是八阿哥這些年在宮裡安插的人手,就是當年安親王岳樂在宮裡發展的暗線,只是讓人訝意的是安親王沒有將這些人交給自己的兒子,而是留給了八福晉。看來安親王疼愛孫女的事並非流言,單憑此事就能證明安親王對八福晉可不是一般的看重。

    回到清漪院,聽雨便將這幾天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說給婉兮聽了發,末了,又拿出一封信來,交給婉兮道:「這是夫人讓奴婢交給側福晉的信,夫人交代,讓側福晉一切放心,她知道該怎麼做。」

    婉兮點點頭,表示明白。明顯聽雨已經把事情打聽得差不多了,除了細節部分,大致上能猜出八福晉和董鄂氏打著什麼樣的主意。兩人無非就是知道之前的事情被康熙記了一筆,狗急跳牆,想最後再博一把。她只要從這方面著手防落,到時候只要想法讓她們兩人中的一個露出馬腳,或許能扭轉局面。

    只是不知道她們是想用什麼方法來對付她?

    「很好,不過本側福晉真的很好奇,她們到底想用什麼辦法對付我?」婉兮輕笑一聲,心裡不由地開始琢磨起來了。

    聽雨一聽她這話,臉上也不由地露出幾分思索的神情來。八福晉和福晉那般大費周章地佈局,肯定不會只是想捉弄側福晉,那不是捉弄,肯定就是想要側福晉的性命。

    婉兮自然也能想到這一點,人家能行刺她第一回,都狗急跳牆了,肯定會安排第二回,只是不知道這一回到底是怎樣的安排。

    直接行刺?抑或是算計得她名聲全無,逼得她不得不死?到時看得就是她們到底誰的手段略高一籌了。

    「側福晉,奴婢有話不知當說不當說?」聽雨猶豫了一下,然後語氣小心地看著婉兮問。

    「有什麼話竟然讓一向快人快語的聽語都為難起來了?」輕笑一聲,婉兮看著她這躊躇的小模樣,反而有些好奇了。

    聽雨看著心情還算不錯的婉兮,猶豫了片刻,咬牙說道:「側福晉,既然八福晉和福晉想在宮裡算計你,那麼肯定是宮裡有什麼活動,你必須要參加,到時人多眼雜的,怕是防不勝防,不如還是……」聽雨看了婉兮一眼,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婉兮聽了聽雨的話,著實有些驚訝,她真的沒有想到聽雨居然會把宜妃給算計進去,這樣的心機和膽量,還不是一般人能有。她輕歎一口氣,伸手拉住聽雨的手,輕聲道:「不怕引來禍事麼?」

    婉兮會這樣說,也是在提醒聽雨,宜妃並不是那麼好算計的。一個能在後宮浸淫數十載還屹立不倒的女人,心機手段可不是常人能比的,即便八福晉等人,對上宜妃,那肯定是被秒的對象。

    聽雨見婉兮這般關心自己的模樣,膽子不禁大了許多,「算計宜妃娘娘,奴婢可不敢,但是把不對勁的地方透露給宜妃娘娘處置,奴婢想,宜妃娘娘應該不會推辭才是。」

    婉兮聽她這麼一說,臉上的笑意深了不少,然後便讓她整體說說她心中的想法和計畫。她想聽雨既然敢說,那麼肯定是有所倚仗的,否則不會當著她個主子的面,說出這些話來。

    聽雨倒也不怯場,自打她同婉兮一起同生共死過一回後,她便知道她的命屬於誰。她這般為婉兮考慮,除心忠心之外,也有一部分私心,畢竟只有主子好了,她這個奴婢才能好。

    「側福晉,既然是在宮裡,那就得讓宮裡的人來解決,你忘了,奴婢原先就是宮裡的人,對於宮裡的手段自然也有一些瞭解。」聽雨看著婉兮低聲道。

    「是了,這宮裡的事情自然只有宮裡人最瞭解。」婉兮雖然面有難色,可最終還是採用聽雨的意見。

    不是她沒用,而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底限在哪裡。到底是她的底子太薄,若無胤禟護著,她也僅僅只能保持現在的生活,而無法打擊那些想要加害她的人和她憎恨的人,所以借力是很關鍵的一步。她不會因為所謂的自尊就去排斥或者拒絕借力,相反地她看得清楚,才更能借別人的力去打擊自己的敵人。

    「那側福晉的意思是……」聽雨望著婉兮平靜的面容,語帶試探地道。

    「當然是借娘娘的勢,將八福晉和福晉一網打盡,畢竟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既然已經知道有人要害自己,那自然是要想辦法永除後患才是。」婉兮目光森冷,說出來的話亦讓人覺得無比冰涼。

    對方都想殺她了,她還對她們客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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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刺

    有了決定,婉兮便開始分工,不僅是聽雨,就連聽琴也一併被徵用,至於聽竹,成婚才不久,依婉兮的想法是讓她脫藉之後,過她自己的小日子。可惜聽竹並不願意,還說她丈夫也同意她繼續留在她身邊,婉兮無法,只得將她的事務給換了換,身份也從大丫鬟變成了管事姑姑。

    婉兮這清漪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每天也就那麼些事,最大的變化無非就是幾個孩子,至於她自己,那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若是真要出門,必定是同胤禟一起,再不然就是宮中有宴,無法推脫。這般一算,這清漪苑其實並沒多少事。

    但是看似平靜的地方往往就有那看不慣平靜,硬是想攪和出點事情的人。

    婉兮心裡一直很清楚,只要她還得胤禟的寵愛,她就永遠別想平靜地生活。不過相比過於避於不避都是死的結局,她寧可成為別人心頭的那根刺,拔不下來,又無法消失,只能那樣硬生生地挺著、疼著。

    這不,既然下定了決心,婉兮自然不可能做無用功,只等著宜妃給她出頭。

    有道是感情都是雙方的,雖然宜妃對她的態度還算不錯,但是婉兮知道宜妃並沒有真正認可自己,可以說她的態度一直是取決於胤禟對她的態度是好還是壞。總得來說,婉兮不被宜妃認可,總要還是吃虧在她不是正室。

    不過,雖然是真有些吃虧,不過婉兮並沒有奢望不屬於她的一切,而是努力想辦法去增加自己對宜妃的影響力。

    前面就提過,感情是雙方的,再加上有幾個孩子在,她相信宜妃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給上自己幾分薄面。到時她即便不讓宜妃認可,也得讓宜妃下意識地把她劃拉到自己人的行例。

    有了這樣的想法,婉兮接下來帶著孩子們進宮的次數明顯增加了,不說宜妃,就是太后見了她也顯得十分地高興。而且因著婉兮救駕的事,太后還單獨賞了她一回,那態度之親昵,讓宮裡不少人都為之側目。

    宜妃對於婉兮,談不上多喜歡,卻也說不上討厭,畢竟她喜歡的孫子都是婉兮生的,這不看僧面看佛面的,總不至於給她太多的臉色,再加上婉兮也會做人,一時間倒也同宜妃相處的不錯。

    在宮裡呆了一天的婉兮回到清漪苑就直接歪在了榻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胤禟回來的時候,瞧見她這個樣子,不由地輕笑出聲。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又有那個不長眼的惹你不高了?」胤禟伸出雙手放在她的腰上,微微用力便將她撈到了自己懷裡。

    婉兮根本沒有料到胤禟會直接抱起她,愣了一下,待回神,整個人已經坐在他懷裡了。抬起的瞬間,目光落在胤禟臉上,見他嘴角含笑的模樣,想必心情還算不錯。

    胤禟瞧著有些呆愣的婉兮,伸手掐了她的小臉一把,輕聲道:「怎麼不說話?難道真讓人給欺負了?」

    「爺,這世上最喜歡欺負妾身的就有你。」婉兮氣惱地拉著他大掌,惡狠狠地咬了一口,隨後又道:「妾身只是在想要怎麼做才能讓宜妃娘娘更喜歡妾身?」

    要想讓人幫忙,沒有好感怎麼成?這後宮都是人精,沒點瓜葛牽扯的,別人憑什麼為你出力。

    撐著精緻的下巴,婉兮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為難,想來她心裡也清楚,宜妃並沒有那麼好討好,甚至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宜妃對她只是客氣而不是親熱。

    胤禟低頭,看著她一臉糾結的模樣,覺得無比好笑,「為什麼要討好母妃?有事求母妃,還是你這個嬌氣包背著爺做了什麼壞事,找人幫你撐場子。」

    「爺,說什麼呢!妾身能做什麼壞事,妾身這麼用心地討好宜妃娘娘,為得還不是你。妾身要是不在乎爺的話,何必花這份心思。」婉兮嬌嗔一聲,很是不高興地咬著他指節分明的手指磨牙。

    胤禟被咬得有些疼,卻也不是不忍受,況且婉兮一生氣就咬他這個壞習慣還是他自己縱起來的。

    「好好好,爺說錯了,爺的嬌嬌最懂事。」胤禟苦笑地看著拿自己手指磨牙的婉兮,笑著用空出的一只手舉手投降。

    婉兮瞧著他一副認輸的模樣,輕哼了一聲,隨後見好就笑,拿著帕子幫他擦了擦手,然後伸手攬著他的脖頸,嬌嗔地道:「知道就好。」

    罷了,八福晉和董鄂氏之間的那點算計,她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她知道胤禟肯定知道一些,只是到底知道多少,這點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至於管與不管,想必他也要確定她們的最終目的。而她只要站在他身後,想法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便是。

    明明費盡心思想要害別人的性命,卻在臨門一腳被別人要了性命,或者說功虧一簣,那感覺,想必不錯。

    「行了,想討母妃還不簡單,嬌嬌再給爺生下十個八個兒子,保准母妃能把你供起來。」胤禟輕啄她粉嫩的紅唇,一臉戲謔地道。

    婉兮看著一臉不正經的胤禟,剛想反駁就被他反壓在了身下,鼻間繚繞的男性氣息讓她不自覺地紅了臉,剛想開口就被他吻了個正著,接下來,她覺得自己好像不能思考了,腦子裡似乎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

    次日,等婉兮醒來的時候,胤禟已經去上朝了。婉兮起身的時候,便瞧見聽雨候在門口,招來一問,才知道胤禟去上朝之前吩咐了,讓人接了她額娘過來,現在齊佳氏已經快到了。

    婉兮一聽,哪裡還顧得上賴床,忙招聽雪她們進來侍候,等梳好妝出來,齊佳氏正好進門,時間上倒是趕得剛剛好。

    齊佳氏一瞧著婉兮這面色嫣紅,慌慌張張的樣子,還有什麼猜不到的。雖然高興于女兒和忠勇郡王的感情好,卻也擔心有一日這郡王看上了別人,她黯然心傷。

    「妾身給側福晉請安……」

    「額娘,你這是什麼!若是在外也就罷了,現在又沒有外人在,你還這般,叫女兒如何坐得住。」婉兮一見齊佳氏對著自己行禮,立馬起身扶住齊佳氏,嘴裡一陣嗔怪,雙手卻扶著齊佳氏到一旁坐好。

    「禮不可廢。額娘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讓你落人話柄。」齊佳氏擺擺手,雖然沒有堅持行禮,但還是曲了曲身子,這才坐下。

    「額娘,有些人看不慣我,怎樣也看不慣,不會因為額娘多行兩回禮,他們就改變主意的。」婉兮嗤笑一聲,想來對於那些擅於找她茬的人,她早就看透了。

    所謂不遭人嫉是庸才,她完顏婉兮也不僅僅只是長了一張臉,真較起真來,她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心機手段自有一番見解。只是奈何身份有限,很多事情都能造反暗地裡進行,而不是在明面上跟人互懟。

    齊佳氏看著面露諷刺的婉兮,再思及她這一次在江南差點命喪黃泉的事,心裡也恨得不行。天知道當時得到消息時,是什麼樣的心情。現在想想,的確不該同那些人客氣。

    「不管如何?表面上咱們不能讓人抓了把柄。」齊佳氏的眼神細細地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子,見婉兮面色紅潤的樣子,心裡頭微微放鬆了些。

    之前的一切他們離得太遠,沒辦法幫忙,現在來了,這些人還不消停,他們自然不能再讓自家女兒再受委屈。

    「身體如何了?傷都好了嗎?」

    「都好了,前天御醫還來診過脈。」婉兮注意到齊佳氏眼裡的擔憂和關懷,臉上不由地露出一抹笑意,雙手握著齊佳氏的手,輕聲道。

    「那就好,那就好。額娘就擔心你的身體會因為受傷而有損害。之前生弘煦小阿哥,你就傷了身子,雖然調養了一些時日,頗有起色,但是這次遇襲也非同小可,得多注意一些才行。」齊佳氏拍了拍她的手,輕歎了一口氣,才慢慢說道。

    雖然婉兮如今已有三子一女傍身,可誰也不嫌子嗣多啊!何況郡王爺獨寵于她,她若是能生,旁人至多酸上幾句,也就罷了,可若是不能生,別說那些盯著他們的人,就是宜妃娘娘,怕是也不會同意。

    「額娘放心,女兒心裡自有計較。」婉兮沖著齊佳氏眨眨眼,眼裡不由地浮現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齊佳氏見婉兮一臉自信的模樣,心裡不由地安心許多,「你明白就好,至於你交代的事情,你阿瑪和哥哥都已經開始暗中佈置了。」

    婉兮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可著勁地給四福晉、八福晉和九福晉的娘家找麻煩,什麼方面都可以,只要是能給他們造成打擊的都不要手軟。她們不是都喜歡仗著娘家的勢力肆意地打壓別人麼,那她就讓她們的娘家自顧不暇,再也無暇給她們提供幫助。

    當然這些事情要完成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成的,畢竟完顏家不是嫡枝,發展也只是近幾年的事,底蘊不夠強勁,就算有胤禟提拔,想要在世家大族面前獲得一席之地,怕是還要些時間。不過給人添點堵,暗地裡找找麻煩,卻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就好,以前到底是女兒把事情想得太容易。現在女兒也想通了,既然如何退讓,結果都是不死不休,那何不主動出擊,指不定這出其不意的舉動還能為咱們贏得先機。」婉兮輕聲開口,眼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殺機,想來,對於董鄂氏等人,婉兮已經徹底沒了耐心,雖然她不可能一次除掉三位福晉,但是離得最近也最容易犯蠢的董鄂氏,她是真的不願意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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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壽宴開始

    「那就好,以前到底是女兒把事情想得太容易。現在女兒也想通了,既然如何退讓,結果都是不死不休,那何不主動出擊,指不定這出其不意的舉動還能為咱們贏得先機。」婉兮輕聲開口,眼裡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殺機,想來,對於董鄂氏等人,婉兮已經徹底沒了耐心,雖然她不可能一次除掉三位福晉,但是離得最近也最容易犯蠢的董鄂氏,她是真的不願意再留了。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這後院的女人,不管是什麼關係,只要涉及男人,那便是不死不休,毫無例外。」齊佳氏深歎了一口氣,才慢慢說道。

    有些事情,以前她不願意說,只是不想髒了自己的嘴,而現在不得不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因為一時的清高或者仁慈而淪為別人的墊腳石。

    「額娘說得是,這些人一次又一次,不管有什麼樣理由,都不改變不了她們想要加害於我的事實。之前孩子在不在身邊,可萬一在身邊呢!額娘,我賭不起,也不想因為這個去自己的性命者我孩子的性命。」婉兮知道董鄂氏是在擔心自己,但是她能做的只是表達自己態度,畢竟有很多事情這時半會的難說清。

    齊佳氏見她這樣,便知她是真的下定決心了,臉上不由地閃過一絲不忍,嘴上卻安撫道:「別要太有負擔,這後院的女人,多是這樣過來的。」

    對,後院的女人多是這樣過來的,從純真,滿是渴望,到絕望,再到心狠手辣。不是她們想這樣,而是這個時代的規矩和男人的花心逼得她們不得不這樣。畢竟沒有人想讓別人壓自己一頭,任別人主宰自己的命運,亦沒有人想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想要在這個滿是爭鬥的後院生存,不狠一點,誰能唯保證自己能活下去,自己的孩子亦能好好地活下去。

    「額娘放心,女兒心裡都明白,而且爺待女兒之誠,足矣讓女兒堅持地走到最後。」有一句話婉兮沒有說了口,那就是即便胤禟變了心,她也能守著孩子好好地活下去。

    兩世為人,不管是為了什麼,機會都來之不易,她不想浪費,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她還能再活一回。

    齊佳氏見她如此肯定,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兩人坐一起說了一會子話,各自都說了自己的近況,另外就是說婉兮交代的事情,到底是如何佈置的。

    她不參與,但不代表她不知情。有些東西,齊佳氏他們看得最終還是婉兮的意思,畢竟引領完顏家真正站起的人是她。

    母女倆說了很多話,等到傍晚,弘旻他們回來,婉兮便順其自然地留齊佳氏用晚膳。胤禟回來並未多說,對齊佳氏也甚為客氣,這不僅讓齊佳氏覺得受寵若驚,這要是有旁人在,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哪裡是對側福晉的母親的態度,這明顯就是把對方當成正經丈母娘在對待嘛!

    話說伊爾根覺羅氏作為胤禟的正牌丈母娘,似乎從來沒有受到過胤禟這般熱情的對待。

    等送走齊佳氏後,胤禟看著一臉高興地開始擺棋譜的,,一屁股坐到她身邊,手指從棋盒裡拈出一顆白子,輕輕放到棋盤上,目光卻落在她的小臉上,淡淡地道:「這麼高興?」

    「當然高興了。妾身已經很久未曾見到家人了,另外妾身的阿瑪他們還要為妾身出氣,妾身如何能不高興。」婉兮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看那樣子似乎是真的很高興。

    至於提及她們今天所談的事情,也不過是想給胤禟打個預防針,讓他有一個大致的印象,到時真遇到什麼情況,說不定還得胤禟出手幫上一把。

    「既然是要為嬌嬌出氣,那爺也不能袖手旁觀,有些人確需要教訓,太過仁慈不會讓她們心生感激,相反地只會讓她們更加地肆無忌憚。」胤禟邊說邊往棋盤上添加棋子,每次好像婉兮剛擺上一顆,他就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胤禟的棋藝還是不錯的,至少在婉兮看來那是有幾分真功夫的。反倒是婉兮這個時常收集棋譜且擺弄棋譜的人,並無多少真功夫,即便有胤禟讓著,別外她撒嬌耍賴,毀棋無數,依舊輸得一塌糊塗。

    不過胤禟似乎並不在意這些,相反地總是趁著和婉兮下棋期間,以輸贏為藉口,為自己爭取眾多福利。這也是什麼婉兮寧可擺棋譜,也不願意跟他下棋的原因。

    「話雖如此,可完顏家的底蘊到底還是不夠深,對付她們,只能是暗地裡進行,比如來個出其不意什麼的。」婉兮輕笑一聲,並未計較胤禟的思路同棋譜上的不一樣,相反地興致勃勃,想來是真的很期待完顏家的行動。

    「出其不意也好,正面也罷,只要方法管用就好。」胤禟輕應一聲,並未出聲告訴婉兮,這段時間他費了不少心力去打擊四福晉娘家、八福晉八阿哥的產業和董鄂家的產業。

    細細算來,胤禟出手肯定是不同凡響的,別說四福晉的娘家已經敗落了,就是沒有敗落,也經不起他這般打壓,只可惜雍親王似默認了一般,這使烏拉那拉家同四福晉之間的關係直接斷了,不,應該說是後院女眷之間直接斷了,明面上同雍親王的來往還是保持的,這明顯就是撇開了四福晉,轉而把所有的支持都放在了弘暉身上;八阿哥和八福晉這邊,就更為慘烈一些了,上一次就說過八福晉的種種舉動早已惹怒了安親王岳樂的兒子們,兩方關係緊張,來往是一次不如一次,所以這一次承受打擊的除了八阿哥的產業,就是八福晉的嫁妝;最後再說說董鄂家,原本就因為爭取損失巨大,現在這樣,更是雪上加霜,惹得董鄂・七十直接放言再不管董鄂氏,至於伊爾根覺羅氏,更是直接被冷落下來,看樣子想要起複,困難不小。

    總得來說,這些人可謂是挨個被胤禟教訓了一番,關鍵還是背著婉兮進的,瞧這結果,若是婉兮知道,怕是又要在心裡笑話胤禟彆扭了。

    接下來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事情告一段落了,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日子顯得無比地安靜。婉兮依舊隔三差五地進宮同太后和宜妃聯絡感情,四個小包子也十分給力,幫婉兮爭取了不少的印象分,就是康熙也難得地開口誇了婉兮兩次。

    這樣的婉兮有人喜歡,必然就會有人不喜歡。

    這段時間事事都覺得不順的八福晉對於婉兮的不滿情緒那是瞬間上升到了最高點,若不是京城有康熙坐陣,而婉兮本身出行又十分地小心,她怕是都想直接沖上去把人給結果了。

    婉兮自然也能感覺到八福晉的敵意,畢竟好幾次在宮裡遇見,八福晉那副恨不得沖上來把她撕碎的模樣,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可越是樣,婉兮心裡越是高興。有句話說得好,知道你過得不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時間在指縫間慢慢流走,從來都是有權任性的康熙再次起駕去了塞外。這一次胤禟被委以重任,同雍親王一起留在了京城,至於太子等人,依舊隨駕。倒是八阿哥,自打一廢太子出盡風頭之後,便被康熙所冷落,再加上八福晉處處作妖,一個貝勒的身份也是去了又複,複了又去,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不能好好玩耍了。

    不過,這個除了八阿哥夫妻,大概不會有人在意,就是同一陣營的十四阿哥心裡也巴不得胤禩不要起複,如此,他便能順利接收胤禩手頭上的那些勢力。即便不能全部掌握在他手裡,至少也能為他所用。

    話說回來,十四阿哥在經歷一系列的打擊後,的確聰明了不少,而且沒有德妃在一旁挑唆,又有康熙的刻意追捧,野心大了不少。當然,行事起以往也成熟不少,至少沒再像從前那樣,只一味地得罪人。

    一轉眼,聖駕回京,遇康熙壽宴,自然是要大辦一場。因著是康熙壽宴,宮裡上下辦事的人都十分有眼色,力圖將事情辦到最好。聽雨聽琴兩人因著婉兮的吩咐,一進宮便跟宮裡的人連上了線,時刻準備,以防八福晉她們突然行動。

    這段時間婉兮經常進宮,借著幾個孩子的名頭,把宮裡很多地方都給逛了個遍不說,還給聽雨她們足夠的時間聯絡其他人,反正胤禟從未阻止婉兮通過聽雨她們使用宮裡的勢力,甚至為了讓她用得順手,這兩年新增了不少人手。

    宴上,婉兮坐在胤禟身旁,見著四福晉、八福晉、董鄂氏以及坐在遠處的伊爾根覺羅氏時,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是通過她們投注在她身上的眼神,不難看出她們內心的憤恨。

    四福晉這是在江南之行被胤禛禁足之後,頭一回露面。從她的神情上瞧不出什麼來,只是偶爾看向婉兮的目光跟帶刺一般,幽深的很。每每待婉兮察覺,轉過頭看的時候,四福晉已經連忙收回了目光。

    婉兮一臉平靜,只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著四福晉。雖然四福晉臉上撲了厚厚的脂粉,卻擋不住一臉的憔悴,看來四福晉這些日子過得並不好,否則怎麼可能這般陰沉。

    也罷,至多不過就是她也參與到了八福晉她們的計畫中,她多小心些便是,畢竟這幾個人的心思陰毒的很,可不會因為她柔弱就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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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賭命

    康熙晚年大喜功,講究排場,國儲消耗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大,也一次一次快,若不是有胤禟這個賺錢小能手撐著,怕是國庫早就空了。

    不過正因為有胤禟撐著,康熙這排場才能一次比一次擺得大,也正因為如此,康熙對於胤禟是越來越寵幸,畢竟一個能賺銀子又不惦記他屁股下方那張寶座的兒子,還真沒幾個。所以這次壽宴,除了一直被康熙帶在身邊的太子,能被康熙數次提及的也就只有胤禟了。

    宮裡主事的佟貴妃為了把康熙的壽宴辦得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著實想了不少辦法,甚至一改以往抓權不放的習慣,將宜妃她們都給請了過來,也算是集眾家之所長。

    這不,不僅大殿內歌舞昇平,御花園裡也安排了賞花等一系列針對女眷的活動,這讓此次壽宴顯得更為全面。

    女眷們退席前往御花園,婉兮縱使有心避免直接和八福晉她們碰撞,但是女眷都去,她即便不願也不能例外。

    臨退席前,胤禟見婉兮身邊只帶著聽雨和聽琴,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仔細交代幾句,並且幫她將披風的錦帶系好,一番舉動看得一旁的董鄂氏氣紅了眼。

    「身邊不要離人,若是真遇到什麼問題,讓聽雨和聽琴去找人,再不行,便讓她們直接來找林初九。」胤禟想著之前八福晉和董鄂氏的種種舉動,再看婉兮身邊跟著的聽雨和聽琴,臉上露出幾分不贊同的神色。

    若早知道佟貴妃還安排了這些,他就該讓婉兮聽荷她們帶上,畢竟她身邊有一兩個會武的更讓他覺得放心。

    「爺放心,妾身不會盲目行動的,即便有人挑釁,妾身也會忍著等爺來幫妾身出氣的。」婉兮聲音軟糯綿柔,很明顯是在跟胤禟撒嬌。

    兩人耳鬢廝磨的模樣,自然是惹眼的很,畢竟這偌大的地方,恨不能時時把人拴在褲腰帶上的阿哥僅胤禟一人,其他阿哥或者宗親大臣,能叮囑兩句就算好的了,誰還像胤禟這般,恨不得黏在一起。

    董鄂氏站在不遠處看著兩人甜甜蜜蜜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絲怨毒,原本拿著錦帕的手也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記著爺的話。」胤禟再次叮囑一句,便帶著林初九走了。

    婉兮跟在董鄂氏的身後,同其他女眷一起往御花園走去。御花園裡的一切自然都是經過精心佈置的,眾女眷到了御花園後,便自動分成了眾多小團體,少則兩三人,多則六七人,不管是關係真好,還是另有所圖,反正各有目標。

    婉兮沒有加入任何小團體的意思,所以瞧著一旁有座,便直接坐了過去,手裡捧著茶盞,靜靜地看著這御花園裡所有的女眷。

    「都準備好了麼?」董鄂氏根本無心欣賞御花園裡精緻的景色,到了御花園後,便自動搜尋八福晉的身影,見她站在角落,便自發湊了上去,待走近,輕聲問了一句。

    「自然是準備好了。只是要成功,還得讓她離開眾人的視線才是。」八福晉仔細環顧四周,見沒有旁人,這才出聲回道。

    她這次是下了血本,當年她郭羅瑪法安親王岳樂留給她保命的勢力。這些年,她很少動用這些人,以至於宮裡數次動亂清洗都未能波及這些人,可讓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她動用這些勢力不是因為胤禩,也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為了對付一個論起來並不相干的九側福晉。

    但是即便如此,八福晉依舊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比誰都來得用心,不知道還以為她才是九福晉呢!

    「引她離開?這個並不容易。」董鄂氏有些為難地道。

    婉兮的警惕心很強,特別是從江南回來後,不管去哪裡,身邊再怎麼樣都會跟一個人,若是想要對她動手,的確不能太引人注意。

    「不容易也得把她引過來,你別忘了,咱們只有這一次的機會。這次之後,我倒是無所謂,至多也就是受點斥責,而九弟妹你就不一樣了,瞧表哥對她那黏糊勁,想必眼裡心裡都只有她,到時……」八福晉語氣嚴肅淡漠地提醒她道。

    只是還不待她說完,就已經讓董鄂氏給打斷了,「行了,我明白,我會把她引過去的。」

    明知這種事有風險,可比起被婉兮懟得一點地位沒有,董鄂氏明顯更願意早在險除去她。

    董鄂氏一臉怨恨地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婉兮,她知道成敗在此一舉,機會稍縱即逝,錯過了這一次,她指不定就只能被動地接受命運,不管是被禁足還是像曾經的大福晉那樣被換掉,那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珍珠,等會兒,你負責把顏氏身邊的丫鬟給引開。」董鄂氏一邊往婉兮那邊走一邊吩咐一旁的珍珠。

    珍珠聞言,面色蒼白,臉上帶著幾分不情願和驚恐的神情,想來她也知道這事不管成與不成,她都不會有好結果。

    一旁的胭脂扭頭看著面色蒼白的珍珠,不著痕跡地拽了她的衣袖一下,提醒她不要走神。

    「奴婢明白。」珍珠應聲的同時,心裡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胭脂瞧見珍珠臉上的變化,心裡一驚,隨後見她跟自己使眼色,便知她這是要行動了。

    之前她們就暢談過一番,是忠於董鄂氏,一路陪著她作死,還是像佟姑姑她們一樣急流勇退?當然,她們想得好,代表就容易做到,畢竟她們的生死完全掌握在董鄂氏的手裡,所以即便有二心,那也得保證自己能順利活下來。

    說到底,她們做這一切,最終也僅僅只是為了活著。

    婉兮坐了好一會兒,期間不是沒有人來示好搭訕,只是她自己興致不高,心裡一直琢磨著八福晉和董鄂氏的陰謀,是矣,對誰都會有所忽略。一開始不覺得怎麼樣,時間長了,再有耐心的人也想撤離了。

    聽雨和聽琴看著這來了又走的命婦們,只覺得哭笑不得,這都是幹嘛,每個人在側福晉身邊坐上一柱香或者一盞茶,然後默默離開。

    這畫面還真是清奇。

    眼瞧著董鄂氏朝這邊走來,兩人原本有些放鬆的精神立刻緊繃起來,雙眼更是死死地盯著董鄂氏每一個動作,似生怕她會暴起傷人一般。

    董鄂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聽雨她們兩個丫鬟的表情,現在她滿腦子都想著如何將婉兮引到偏僻處,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可不敢做傷天害理之事。

    婉兮注意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董鄂氏時,眉梢微挑,並未急著起身,而是等董鄂氏走近,這才慢慢悠悠地起身沖著她行了一禮。有了前幾次的教訓,這一次,婉兮根本不等董鄂氏開口就自行起身了。

    董鄂氏瞧見她這作派,眼皮一跳,心裡原本壓抑的怒氣便隱隱有了上升的趨勢,也不知道是太氣還是太著急,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忘了之前想要說什麼了。譏嘲幾句,董鄂氏便有頭無尾地撤了。

    「側福晉,她這是來搞笑的吧!」聽雨看著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意思的董鄂氏,一臉懵懂,甚至眼裡還有一絲不知所措。天知道她都準備好要撲上去了,結果她居然調頭走了?

    這是什麼鬼?

    董鄂氏著珍珠和胭脂,三人一前兩後地走著,臉上盡是沉默。等到了八福晉面前,免不了要受一番奚落。

    「罷了,還是本福晉自己來吧!」八福晉那一臉『還是高看你』的表情看得董鄂氏直咬牙,但是事實是她又不得不忍著,畢竟她的確沒有把事辦好。

    在園子裡坐了一會兒,婉兮起身準備去淨房,才走沒幾步,竟看到不遠處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婉兮不由地停下腳步,看向一旁的聽雨道:「大格格何時進宮了?」

    聽雨看著不遠處直直往前跑的幼小身影,再看她身邊連一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心裡猛地一驚,即便猜到有可能八福晉的詭計,但是她們還真就不能不理會。

    「應該是福晉帶進宮的?」聽雨猶豫片刻,才出聲回道。

    「真沒想到福晉為了對付我如此煞費苦心,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利用上了,想來今晚是不死不休。」婉兮眯眼,斂去唇邊不經意露出的諷笑,語帶冰寒地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婉兮此時才發現她和董鄂氏之間的仇恨,不是她已忘記,而是深藏在骨子裡,因著胤禟而不得不壓抑,但是此刻這種無法化解的仇恨,在瞬間盡數化作通氣通過血管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聽雨,你說若我再一次命在旦夕,爺還留不留她?」

    聽雨聽著婉兮說出的話,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側福晉?你這是……」

    「對,這一次本側福晉主動賭命,而不是永遠被動地承受她們給予的傷害。」婉兮面色冰冷,神情執拗,想來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置董鄂氏於死地了。

    突地,一陣冷風吹過,聽雨和聽琴都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再看面色不變的婉兮。聽雨微微上前兩步,輕聲道:「側福晉,你是要直接跟上去?」

    「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董鄂氏已經囂張了太久太久,而且她們既然敢在皇阿瑪的壽宴上動手,想必是不會介意皇阿瑪跟她們一起算總帳的才是。」咬牙切齒,婉兮對著一旁的聽琴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接跟了上去,而聽雨則打個轉,往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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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6 00:52:24 |只看該作者
本文最後由 鈞蝦逵人 於 2023-9-16 00:53 編輯

第268章:會武的老太監

    「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董鄂氏已經囂張了太久太久,而且她們既然敢在皇阿瑪的壽宴上動手,想必是不會介意皇阿瑪跟她們一起算總帳的才是。」咬牙切齒,婉兮對著一旁的聽琴使了個眼色,兩人便接跟了上去,而聽雨則打個轉,往個方向走去。

    待婉兮帶著聽琴追上去的時候,卻發現孩子越跑越快,越跑越偏,這下子不由地停下腳步,望望四周,眼裡不由地閃過幾抹譏誚。

    她說她們這一路怎麼就沒有遇到埋伏呢!原來八福晉是想玩一把請君入甕的把戲,可她偏偏就不入她的意。

    「側福晉!?」聽琴見婉兮停住腳,不由地跟著停住腳,隨後偏頭望向她。

    「再往前,咱們可能就等到聽雨帶人過來了,不過這裡太過安靜,想來肯定是有安排的。」婉兮說罷,便感覺到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冷寂起來。

    「倒是很謹慎,只是一切都遲了。」忽地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打斷了這詭異的安靜,將婉兮和聽琴都嚇了一點。

    婉兮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老太監一臉陰沉地望著她們,表情顯得有些猙獰,眼神更是著毫不避諱的殺氣。

    「是嗎?看來八福晉很是看重你這個狗奴才,否則也不會特地指派你來對付本側福晉。」婉兮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四處望瞭望,見聽雨還未趕到,只得大著膽子裝作一臉不為所動的模樣繼續周旋。

    那老太監見婉兮面色凜冽,一臉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心裡難免有些犯嘀咕,「側福晉還是不要虛張聲勢的好,能把側福晉引到這裡來,自然就沒想過再讓側福晉有離開的可能。只可惜咱家不是正常男人,否則就側福晉的姿色,還真容易生出些許憐香惜玉的心思來。」老太監說罷,嘿嘿直笑,聲音尖銳的好似有人拿刀在刮什麼東西一樣,刺耳的很。

    「放肆!你這個老奴才,既然言語冒犯側福晉,別說你想動手,就憑你剛才的幾句話,待主子爺知曉,定然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聽琴說話的瞬間,一下子跳到婉兮身前,對著婉兮使了一個『快跑』的眼色。

    「嘻嘻,咱家還真就放肆!你們有冤就去閻王爺那告,至於這裡,怕是沒人有時間聽側福晉的遺言了。」老太監陰笑一聲,雙手成爪,身形微微前傾,仿佛催命符一般,宣示著婉兮她們的下場。

    單看老太監這有恃無恐的模樣,就知道八福晉從來沒有準備想讓婉兮活著出去的意思,她歷來針對的都是婉兮的這條命!

    「側福晉,你快走,奴婢曉通武藝,還能拖著他一會兒,只要側福晉到了人多的位置,他們定然不敢再動手。」聽琴雖然不想在這個如花似玉的年紀死去,但是她心知婉兮若是出事,她就是逃過一劫也很難活下去,何況婉兮待她不薄。

    婉兮看著尾音有些發顫的聽琴,心中雖然覺得不忍,卻也知道若是不跑,她們活下去的希望只會更少。「堅持住,若是不行,保命為主。」

    「奴婢明白。」聽琴應了一聲,一把推開婉兮,伸手自頭上抽走一根尖細的髮簪,正對著老太監沖了過去。

    婉兮收了眼淚,咬牙往前沖,此時她真心慶倖自己之前有摸清宮裡的路線,否則現在她都不知道要往什麼地方跑。

    而拿著簪子的聽琴雖然算不得高手,卻也有兩下子,再加上手上的簪子,質地精良,並不是那種易彎折的銀簪,是矣,這突然一出手,還真讓沒把兩人放在眼裡的老太監被聽琴這出其不意的一手嚇了一跳。

    「果然如傳言所說,這完顏側福晉非常受寵愛,身邊一個小丫鬟,居然還有這麼一身不錯的武藝,可惜咱家沒這個興致陪你玩。」老太監冷笑一聲,身子輕躍,一個來回便將聽琴踢得飛了出去。

    聽琴重重地摔在地上,整個人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些血跡,幾次想起身都失敗了,但是手中的銀簪卻攥得緊緊的,大有跟對方繼續拼命的意思。

    可惜老太監並不與她多做糾纏,踢開聽琴之後便直接著婉兮的方向追了過去。

    聽琴撐著身子,試了好幾次才爬起來,可能是受了傷的關係,她的行動顯得有些遲緩,張嘴呼救的聲音透著幾分顫抖的口腔,「來人啊!救命!有刺客!」

    宮裡四處都有巡邏,即便八福晉有安排,也只是暫時把人引開,而不是讓這些人巡邏。畢竟皇帝的安全是非常重要的,誰也不敢拍著胸脯說一句『能負責』。此時聽琴撐著身子往御花園跑,雖然半途依舊有人攔截,但是她手中的銀簪也不是吃素的,一連戳傷了三個人後,她的聲音引起了轉向這邊的侍衛的注意。

    「發生什麼事了!」眼瞧著滿身狼狽的聽琴,巡邏的侍衛不由地心底一涼,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慘白。

    聖駕在江南遇刺的事才沒過去多久,這次壽宴又有刺客,怕是不好應對,一時間侍衛們一掃剛才的懶散,變得目光銳利,行動迅速起來。

    「有人行刺九側福晉,朝那邊去了,趕走派人通知忠勇郡王,遲了就來不及了。」聽琴忍著身體的不適,簡單快速地說清楚事情的過程。

    巡邏的侍衛一聽,也不敢耽擱,立馬散開,通知的通知,救人的救人,瞬間就忙成了一團。

    御花園裡,八福晉瞧見被侍衛扶著過來的聽琴,雙眼微眯,心裡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一旁的董鄂氏瞧見這一幕,面色慘白,整個人木木的,良久回不過神。

    周邊的女眷看著這場面,心知肯定發生了什麼事,還不待她們猜出結果來,便見胤禟一馬當先地沖在最在前面,速度奇快,面色蒼白而焦急。

    待胤禟走過,緊跟在後面的四阿哥、五阿哥、十阿哥以及十三阿哥都紛紛帶著一隊宮人四處散開,看樣子似在找什麼人?

    另一邊,婉兮倒是想跑,可惜她最終還是小看了八福晉,這偌大的皇宮,竟讓她引起了不少人,甚至這一路上她小心謹慎地逃,也發現了不少攔截她的人,被追得走投路之下,即便遇上了帶人過來的聽雨,卻架不住老太監的武藝高強,一時間聽雨帶來的人不是死就是傷。

    婉兮被聽雨擋在身後,此時的她不停地深呼吸,鼻子也著泛酸。若不是她準備的不夠完善,也許這些人根本就不會死,還有生死未知的聽琴以及還不知道能不能逃掉的她們。

    八福晉!董鄂氏!果然夠狠毒,敢在康熙的壽宴上動手,真心是一點餘地都不留!

    聽雨擋在婉兮前面,看著自己帶來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心裡也滿是無力感,她到底還是小看了八福晉的毒辣,更小看了這宮裡的人。誰能想到一個老太監著這般高深的功夫,且聽命于八福晉呢!

    「側福晉,等一下奴婢纏著這個老東西,你能跑多遠跑多遠。」聽雨咬咬牙,最終做了和聽琴一樣的決定。

    婉兮看著這一切,眼眶微紅,心裡更是覺得絕望,甚至後悔自己的衝動和不周詳,可就在個時候,幾聲殷切的呼喊聲讓她激動的直掉淚。

    「婉兮,完顏婉兮!聽到爺的聲音沒有,給爺回一聲!」胤禟急切的聲音,此刻在婉兮聽來,簡直猶如天籟。

    「爺!我在這裡,在這裡。」婉兮軟糯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顯得有些尖銳,甚至連尾音都帶著顫抖。

    老太監一聽聲音隔得不遠,立馬暴起傷人,一時間,原本擋在前方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聽雨見狀,立馬道:「側福晉,你先往主子爺那邊跑!」

    婉兮踉蹌兩下,倒是想越過一旁樹木直接往胤禟所在的方向跑,可惜老太監根本不給機會,無奈婉兮只得捨近求遠,繞大圈逃命。

    聽雨抱著老太監的腿,眼瞧著婉兮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鬆了口氣的同時她還以為自己死定了,眼瞧著老太監一掌劈了下來,不由害怕地閉上雙眼。

    誰知預想中的痛楚,反而是耳邊傳來『噹』的一聲,等她再睜開眼,看到的便是胸前插著一支箭的老太監,整個人怒目圓瞪,一臉死不瞑目的樣子嚇了她一跳。下意識地鬆開手,一臉驚嚇地正準備爬起來,便見胤禟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扯著她的衣襟,冷聲問道:「側福晉呢!」

    胤禟拿箭射死行兇的老太監時,那是半點猶豫都沒有,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心心念念的都是那抹被他刻在骨子裡的倩影。

    聽雨雖然有些驚魂未定的,不過她到底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很快便調整情緒說道:「側福晉往那邊跑了,當時這老東西太過厲害,奴婢只能拼死拖著他,主子爺來得路上沒有瞧見側福晉的話,那應該還在路上。」

    胤禟眉頭緊蹙,心裡暗罵兩句,立馬帶著人往聽雨說得方向追去。

    這一路過來,他根本就沒見到婉兮的人影,倒是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被抓,現在想想,要不是婉兮走錯路了,要不就是被人攔住了。

    聽雨看著面色難看的胤禟,抖著唇,一臉驚謊地道:「難不成了這個老東西,八福晉她們還安排了其他人?這一個老東西就這般厲害,再來一個,側福晉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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