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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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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下微塵】寵妾作死日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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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5 00:14:30 |只看該作者
第239章:鬧上門(上)

    稍作休息,婉兮在胤禟的陪同下又練了一會兒,可能是心情不錯的關係,比起往常,這練習時間一下子增加了近一倍。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婉兮只覺得手臂酸疼,渾身發軟,沐浴之後,便賴在胤禟背上,出出進進,不是要背就是要抱,看得周邊一群下人心驚膽戰,生怕胤禟一個不樂意就把人給甩下來了。偏偏婉兮一點不擔心,時不時地還鬧胤禟兩下。

    「手臂疼了,行,爺給你捏捏。」胤禟一臉好笑地將人撈到懷裡,大掌握著她纖細的胳膊,細細揉捏起來。

    婉兮輕哼了一聲,頓時賴在胤禟懷裡不起來了。胤禟平日裡注重鍛煉,騎射功夫從未落下,別說是陪練,就是他自己再去林子裡跑上一圈子,也不會覺得有多累。

    「明天還練不練?」胤禟瞧著她這模樣,一邊幫她按,一邊打趣道。

    對於婉兮,胤禟自己都訝意為何他對她就有那麼的耐心,不過即便如此,胤禟依舊寵著她,而且是高高興興地寵著她,沒有一絲勉強,仿佛他就該這樣做。

    至於射箭這種事,他並不勉強,她喜歡,那就繼續,不喜歡,那就停下,總不會因為一件小事為難自己。

    婉兮抬著胳膊,很是嬌氣地沖著胤禟撒嬌,惹得胤禟直笑。平日裡婉兮會鬧會使小性子,卻不會像現在這般孩子氣地賴在他懷裡。現在的婉兮顯得更為真實,沒有那一層防備的她猶如珍珠般散發著淡淡光暈,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再靠近。

    「練。怎麼能不練,妾身可是說過一定要陪爺去打獵的,到時妾身也讓爺嘗嘗妾身親手打得獵物。」婉兮說得理直氣壯,偏偏她整個人又嬌又軟,此刻窩在胤禟懷裡,邊說還和小臉蹭了蹭他的結實的胸膛。

    「嬌嬌的想法不錯,那爺就等著吃你親手打來的獵物。」胤禟朗聲大笑,臉上帶著幾分愉悅的神色。

    這倒不是獵物有什麼不同的問題,而是關乎於她對他的一片心意。除了他母妃,從來沒有人想過要為他做點什麼,因為他從出生就含著金湯匙,幾乎是要麼有什麼!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要的一直都很簡單,若非如此,當初他也不會容忍董鄂氏,想著跟她一起過日子。

    可惜有些人註定是有緣的,而有些人走到了一起,那也是有緣無分的。

    胤禟這個人重感情,但凡他身邊的人,他從來都不會苛待,只要力所能及,他都會滿足對方。但是這人卻不是個個都容易滿足的,只有懷裡這個小人兒,從進府那天起,直到現在便從未變過,她緊守著自己底線,從不主動招惹別人,對孩子亦手下留情,僅這些就已經夠。

    他從未想過讓一個在後院裡求生存的女人過得永遠單純天真,若他顧得上還好,顧不上那就得這個女人有自我保護的能力。畢竟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有彼此,還會有孩子。

    「那爺多教教妾身,妾身說不定會學得更快。若是手臂能不疼的話,妾身指不定會進步的更快。」婉兮靠在胤禟的懷裡,聲音越來越低,像是真的累倒了一般,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聽著婉兮清淺的呼吸,胤禟臉上的表情還殘留著一絲愉悅,眼眸裡更是化不開的溫柔,手上的動作微微放輕了些,見她睡得香甜,嘴角的笑意也不禁深了幾分。

    好一會兒之後,胤禟才停手,只是躺下休息的時,他並沒有鬆開她,而是將她攬在懷裡,兩人交頸而眠,雖不像往日那般親熱,卻別有一番溫馨之感。

    自打到了莊子上後,胤禟就不用再早起去上朝了,每天婉兮醒來的時候都能看他睡在自己身邊,就覺得無比的心安。

    此時也一樣,婉兮因著睡得早,醒得也比胤禟早,微微動了動身子,發現昨日酸疼的胳膊現在已經不疼了,臉上不由自主地揚起了一抹笑。她就知道,胤禟這人嘴上厲害,可是對他認可的人卻是真的好。

    若說這一世什麼讓她最慶倖,大概就是沒有拒絕這個男人的心意,也沒有對他死心。

    睡夢中的胤禟皺著眉頭,大掌往前揮了揮,似要趕走這個打擾他休息的觸感,誰知一次不行,兩次不行,猛地睜開雙眼,對上婉兮臉上燦爛的笑容,心底那一絲惱怒和不悅,這會兒早就煙消雲散了。

    有一種人,天生就有優勢,只要她一笑,別人就會想要把一切都捧到她面前來。而婉兮恰恰就是這種人,她的美麗總是不自覺驚豔他的心,讓他不自覺地想給她最好的一切。

    「爺,是不是妾身把你吵醒了?」婉兮被胤禟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此時連伸出的手還僵在半空中。

    胤禟看著縮著脖子,一臉心虛的婉兮,整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手握住她僵在半空中的手,低聲問道:「知道會把爺吵醒,這雙小手怎麼就不老實一點呢!」

    看著眨巴著大眼跟自己裝無辜的婉兮,胤禟伸手拍了拍她的俏臉,一臉的寵溺。他並不在意婉兮是不是吵醒他,他在意的是現在的婉兮越來越信任他了。也許連她自己沒有發覺,她在面對所有人時,身體都會本能地防備,就連面對他時,也一樣。

    曾經,胤禟想過是不是她曾受過什麼傷害,所以才會這般防備於人,可是從她在完顏府的成長經歷來看,完全沒有。她的父母兄長對她都好,不說事事都順著她,至少考慮事情都會顧慮她的感受,這在很多有女兒的家庭,算是很不錯的了。依理,婉兮應該是開朗的,天真的,但是他印象中的她卻是無比小心的。

    若真要說有問題,大概就是她進宮選秀時,被人使了不少絆子,可要說一下子成長起來,怎麼看都有內情?難道他算錯了那些人和婉兮的關系,其實婉兮很在乎她們,所以才會變得小心且不喜與人交際?

    婉兮不知道胤禟心裡的想法,即便知道,她也不可能告訴他,她的這份小心謹慎是上一世用血的教訓換來的。即便這一世的日子過得安安穩穩的,她還有胤禟護著,可董鄂氏等人對她的磋磨已經使得這份謹慎和小心深入骨髓,輕易改變不了。

    「妾身怎麼就不老實了,妾身只是太過傾慕于爺,才上得手。」抽回手,婉兮整個人趴在胤禟的懷裡,撒嬌耍賴,一臉的不依。

    胤禟瞧著她這副愛嬌的模樣,於心不忍,只得舉手投降。

    兩人躺在繡床上鬧了好一會兒,有說有笑的,若不是幾個孩子過來,他們怕是還得在繡床上賴上一會兒。

    用早膳時,婉兮見幾個孩子都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心裡也覺得高興。目光繞了一圈,最後落在大格格身上。原本她還擔心大格格冒然離府,會有抵觸情緒,誰知過來兩天,小傢伙不僅沒有鬧脾氣,還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想來孩子多半是太孤獨了,好不容易有了夥伴,如何能不高興。

    再者,大格格的情況跟弘旭差不了多少,現在不過半個月時間,這上躥下跳的,弘旭的身體比之剛來時好了不少,是矣,婉兮也好,胤禟也罷,並不攔著大格格同弘旻他們一起玩,甚至還會鼓勵大格格,多跟其他兄弟姐妹們一起玩。

    用過早膳,婉兮原本是想送幾個孩子去書房,不想剛一出來就見外面下起了小雨,瞧著架勢,這場雨後,怕是很快就會下雪了。到時他們再繼續留在莊子上,怕是不方便了。

    到了年底,即便她不用管事,可是胤禟卻不能不管,那麼多的商鋪生意,統統都要他做主,還有戶部,官是別人的,銀子卻是他想法賺得,說起來都是康熙這個當皇阿瑪的在壓榨胤禟這個兒子的血汗。

    等把孩子們送到書房,婉兮回來便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練習射箭,而是讓聽竹拿了些布料過來,裁了給胤禟和孩子們做衣服。

    胤禟和幾個的衣服肯定不只有婉兮一個人做,但是每年婉兮都會每季給他們做上兩套衣服,裡衣不算。今年,胤禟將大格格交給她,那她必定不能厚此薄彼,讓大格格心裡生出怨憤來。是矣,但凡她給雅利奇準備什麼,就必定會給茉雅奇準備一份。

    就這樣,又過來七八天,胤禟一進屋便吩咐婉兮收拾東西,每天準備回京。

    婉兮聞言,也不耽擱,直接讓聽竹她們去收拾,另外她還吩咐聽雨,給弘旻他們的小夥伴家準備一份年禮。東西不貴重,對於農家來說卻是最適用的。

    一行人匆匆回京,剛到九阿哥府門口,還沒下車,婉兮就隱隱約約能聽到董鄂氏尖利的嗓音。婉兮抬手撩起車簾往外瞧了瞧,發現站在九阿哥府門口的正是玉惠和董鄂氏,兩人似乎在爭論什麼,從臉色上看,很明顯是有好戲瞧了。

    偏頭看了一旁的胤禟一眼,見他俊臉黑得快要滴出墨,就知道這事不管對錯,他都會記董鄂氏一筆,這個發現……真是太棒了。

    她原本還怕董鄂氏不作死,現在瞧著即便她想老實呆著,她曾經做下的孽事也會讓她不得安寧。這不,人家都鬧上門來了,不給個結果,這事如何能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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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鬧上門(下)

    這九阿哥府門前,平日裡還真沒多少人,可是今天卻不一樣,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幾圈,瞧這架勢,這事怕不是一時半會鬧起來的。

    婉兮有心打聽事情的來朧去脈,所以不著痕跡地給坐在外面的聽雨使了個眼色。聽雨會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小心地下了車,往那瞧著熱鬧的隊伍裡鑽。聚在九阿哥府門前的那些看好戲的貴族百姓正瞧得津津有味,突然被她這一攪和,都有些不耐地回過頭,但是一瞧見是個俏麗的小丫頭,最也就是嘀咕幾句,接著看。

    胤禟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卻沒有下去阻止,見了婉兮的舉動,也不吱聲,瞧著應該是默許了。

    玉惠和董鄂氏都不知道胤禟趕巧就今天回來了,而且還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她們的好戲。

    「姐姐,妹妹這好心好意地過府來看你,你怎麼能將妹妹拒之門外呢!」玉惠面色委屈,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由地指責董鄂氏這個當姐姐的不盡人情。

    董鄂氏又豈是那種任人欺負還不還手的主兒,這些天,因著玉惠的關係,不說她,就是她額娘也頻頻被打臉,甚至還丟了管家權。想到這裡,董鄂氏不由地揚高了聲音,冷聲道:「好心好意?若你真是好心好意,為何要堵在我府門口,再者,這幾天咱們日日相見,有什麼話在娘家不能說,非得追到府裡來!四妹妹,你打著什麼樣的主意,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要把別人都當傻子。況且,該接待什麼客人,不該接待什麼客人,我心裡清楚,用不著你來宣揚。」

    董鄂氏這一連串的話說下來,可是連停頓都沒一下,想來這段時間,連連吃鱉,戰鬥能力也有所提升啊!

    不過這看熱鬧的歷來不覺得事大,玉惠和董鄂氏鬧得越狠,他們看得越高興,至於她們最後要如何收場,這並不在他們該擔心的事。

    對於董鄂氏所說的這些話,玉惠心中雖氣,卻沒有自亂陣腳。她比誰都清楚董鄂氏聰明不過三分鐘,背後若是無人教導,或者說身邊無人提醒的話,她也就是這麼一下子,嚇唬不知情的人可以,想嚇唬她,那還早了點。

    她說過,她們母女加注在她們母女身上的痛苦,有一天,她一定會統統討回來的。之前,她故作怨憤地撕破爾根覺羅氏賢良的面皮,逼得董鄂・七十不得不奪她的權。現在,她明知董鄂氏現在恨毒了她,她依舊送上拜帖,湊上前來刺董鄂的臉。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表面上瞧著,她這個妹妹可是事事都做到位了,理虧丟人的自然是她董鄂氏。

    更何況她要得就是讓董鄂氏難過,想用幾句話給她潑髒水,那也得找個適當的理由,就這幾句話,怕是很難達到目的。

    「姐姐這話說得真讓人傷心,難道在姐姐眼裡,妹妹就算不得客人嗎?」紅著眼眶,玉惠越說越可憐,「妹妹自知嫡庶有別,自嫁人之後便離得遠了,此番回來本是想過來看看姐姐,豈知……」說著,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周圍這一大波圍觀的人,一聽這話,紛紛出言指責董鄂氏,認為她太過勢利,不顧姐妹情誼。

    董鄂氏面對這些人的指責,倒是很想大發雷霆,好在珍珠攔得快,否則這一張嘴,怕是要得罪不少人。

    別看圍在這裡的人形形的,乍一看沒什麼,可實際上能住在這周邊的,有幾個是簡單的,即便是下人,誰又能保證不是那主子跟前的。有道是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原本董鄂氏的風評就不好,現在再得罪人,到時怕是一點名聲都沒有了。

    珍珠深吸了一口氣,她真的不敢想,若是董鄂氏沒了名聲,其下場會怎麼樣,她們這些下人又會怎麼樣?

    「福晉,四姑娘說這些就是想激怒你,讓你犯錯,而且奴婢瞧著,這些人也不都是普通人。」珍珠扶著董鄂氏的手臂,輕聲提醒,眼裡卻飛快地閃過一絲無奈和疲憊。

    明明這麼明顯的事情,董鄂氏不是看不見,而是不願看,每每只是順著自己的心意行事,可是誰又能像伊爾根覺羅氏那般,永遠縱著她呢!

    「夠了,本福晉早先就說過,府裡近來事情繁多,不便迎客,為此姐姐專門回了娘家,那可都是為了妹妹,可惜妹妹卻不體諒姐姐的一片心意,反而鬧上門來,如此姐姐也無話事說。珍珠,回去吧!」董鄂氏這番振振有詞,不說一下子挽回自己的聲譽,至少果斷地離開倒是讓不少人對她有了改觀。

    玉惠看著果斷轉身離開的董鄂氏,愣了一下,等到回神,九阿哥府的大門已經在她面前關上了。雖然董鄂氏的此舉讓她有些訝意,但是她不會就此甘休的。輕哼一聲,玉惠面色微變,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姐姐,既然妹妹不便入府,那就請姐姐多回娘家幾趟。」

    站在門後還未離開的董鄂氏聽到玉惠的話,直恨得牙癢癢,只是再恨,她也只能忍著怒火,而不是沖出去撕破她那張嘴。

    門外,婉兮坐在馬車裡,整個人笑得癱在胤禟懷裡。難怪……難怪胤禟要說這位四姑娘不簡單,現在看來,當初只是有限制,有些能力沒有發揮出來,而現在實力超群,做起事來真可謂是事半功倍。

    「爺,你的眼光真好,這位四姑娘還真是一位得力猛將,不僅將董鄂夫人給坑了,就是福晉,怕是也要吃不少苦頭吧!」婉兮嘴角帶笑,顯然對於董鄂氏吃鱉這種事是樂見成的。

    胤禟黑著臉,想著董鄂氏那愚蠢的舉動,淡淡地道:「若董鄂氏一直這麼聰明,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婉兮撇了撇,很是無奈地道:「若她一直這般聰明,那她也就不是董鄂氏了。」

    好戲都看完了,之前的幾回合輸贏似乎都是這位四姑娘,而今天難得讓董鄂氏打平,就不知道等胤禟回府,她還有什麼理由阻攔她這位四妹妹。

    「好了,回府。」胤禟瞧著門外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這才揚聲吩咐道。

    坐在車外的林初九聞言,很是恭敬地應了一聲,那模樣,好似害怕胤禟會突然發怒一般,萬分小心。

    府裡,冷著一張臉的董鄂氏還來不及喝口水,就聽門外一個小丫鬟匆匆忙忙地稟道:「福晉,主子爺攜完顏側福晉和幾位小主子回府了。」

    董鄂氏一驚,手中的茶盞猛地掉落在地,『啪』的一聲摔得粉碎,「到哪了?」

    「已經進內院了,正往清漪院的方向走去。」小丫鬟瞧著董鄂氏這模樣,神情不由地有些怯怯的,心裡更是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接這個活。

    她這句話一說完,董鄂氏的眉頭就不禁蹙成了一團,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甚至連她的指尖都微微有些顫抖。珍珠揮了揮,小丫鬟如獲大赦一般,沖著董鄂氏行了一禮,快速轉身出去了。

    「福晉,這事主子爺應該沒有瞧見,否則定然不會讓四姑娘在門前叫囂。」珍珠估摸著董鄂氏心裡是擔心這事,雖然不好多勸,卻也斟酌地勸了兩句。

    董鄂氏心裡雖然並不認可這些話,卻不得不把這些話當成安慰。事實上每次不到最後,董鄂氏都想不起自己的處境,而現在,當她所倚仗的東西一樣接著一樣消失時,她才開始想著要收斂。

    「派人盯著,若是爺過來,第一時間通知本福晉。」董鄂氏心裡還藏著一絲僥倖,期盼著胤禟沒有看見剛才的那一切。

    另外,從前無比期盼胤禟過來的她,這一回竟開始盼著胤禟不要來了。

    清漪院裡,婉兮將整理的事情交給高嬤嬤,再看被一起帶回清漪院的大格格,心思百轉,隨後讓聽雨帶著幾個孩子去休息,而她則想著先同胤禟商量一下如何安排大格格的事。

    在莊子上,只有她一個女眷,大格格由她照顧,那是在情理之中,可在府裡,董鄂氏還活得好好的,嫡出的大格格卻養在她的院子裡,那傳出去,可以說胤禟寵妾滅妻,也可以說狐猸惑主,反正不會有一句好話,即便她真的沒有壞心思,也沒想過爭奪什麼?

    「爺,大格格真的留在清漪院嗎?」婉兮上前幾步,坐到胤禟身旁,輕聲問道。

    「不,此事爺自有安排。」胤禟的手放在桌面上,手指輕點幾下,良久才道。

    婉兮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雖說之前只是一時衝動做下的決定,但是現在胤禟是真的不想再將大女兒交由董鄂氏來撫養了。

    眼瞧著胤禟的眉頭越皺越緊,婉兮心裡雖然不願兒女這麼早離開自己身邊,但是她心裡清楚,只有個辦法才能解決目前的問題。

    「爺,不如讓弘旻他們都搬去前院,一如四阿哥那般。」婉兮咬了咬牙,拉著胤禟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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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逼迫

    「爺,不如讓弘旻他們都搬去前院,一如四阿哥那般。」婉兮咬了咬牙,拉著胤禟的手道。

    胤禟聞言,有些訝意地望著婉兮,見她眼裡滿是不捨,面上卻故作堅強的樣子,不由伸手將她攬到懷裡,低聲問道:「你捨得?」

    婉兮自然是不捨得,不過只要想想孩子們不過是從清漪院搬到前院,就跟天天去書房一般,便笑道:「有什麼好捨不得的,反正到了前院也是爺照顧,妾身不信別人,還能不信爺嗎?」

    婉兮這話說得是一點水份都不摻的,胤禟對幾個孩子的疼愛那是一點折扣不打的,她相信幾個孩子即便不在她身邊,胤禟也會把他們照顧的好的。

    「弘旻和茉雅奇年紀相差不大,先將他們兩個安排到前院,至於弘昭和雅利奇,還是呆在你這裡,等兩年再搬到前院去。」胤禟沉吟片刻,雖然同意了婉兮的提議,但是更多的還是照顧婉兮的情緒。

    雖說依著婉兮的說法,她身邊還有一個弘煦,可是胤禟卻不想讓婉兮太過傷心,是矣,將事情折半處理。

    對於董鄂氏,胤禟已經徹底失望了。從大格格被他接走之後,他的人就一直盯著董鄂氏,但凡她有一次念叨孩子,胤禟都不至於太失望,可惜董鄂氏至始至終都只想著她自己,就好像全然忘記了她還有一樣。

    既然如此,他愛新覺羅・胤禟的女兒還輪不到別人來忽視,她不想好好照顧,有的是人會好好照顧。

    正說著,高嬤嬤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面色恭敬地沖著胤禟和婉兮行了一禮後,才道:「主子爺,側福晉,大格格……」

    婉兮瞧著高嬤嬤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知道是幫著尹嬤嬤她們進來問話的,也是,如今一切都還沒安排好,總不能讓大格格和侍候她的人都擠在她這個小小的清漪院裡。

    「爺,你看……」婉兮轉頭看向胤禟,似在等他的答案。

    胤禟倒是想立馬就將大格格安排到外院去,可惜地方還沒有收拾出來,即便是要安排那也得等上好幾天,「先讓她們帶著大格格回正院,一切等爺安排好了再說。」

    「是。」高嬤嬤得到答案,立馬行禮往外走去。

    婉兮看著胤禟一臉沉思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在思考怎麼安排兩個孩子的事情。雖說外院都是胤禟的天下,可是要安排好兩個孩子,讓他們不出一點意外,那也是需要費上一番心思的。

    先不提這後院的女人,就說那些爭奪儲位的阿哥,狗急跳牆的話,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萬事小心一點還是有必要的。

    正院裡,董鄂氏一直等到晚上都沒有見到胤禟過來,她這一顆吊在半空中的心這才慢慢放回原位。只是她忘了,只要是發生的事情,是胤禟想知道的事情,即便沒有看見他也會知道的一清二楚,何況這事胤禟早就看在眼底了。

    珍珠她們瞧著董鄂氏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心裡也覺得的緊張,雖然她們並不覺得這種事能瞞得過胤禟,不過胤禟沒有動作,那就應該是決定放過這件事了。

    侍候董鄂氏吃了點東西,珍珠這才同胭脂換得吃了點東西裹。只是她沒有想到轉身會看到尹嬤嬤,雖然兩人並沒有交談,不過珍珠知道大格格肯定是回來了。

    這樣也好,有大格格在,她總覺得會安全一些。

    次日,董鄂氏本想著胤禟既然回來了,那她便老實在府裡呆著,反正回娘家也沒什麼好處,每每只要看到她隨阿瑪那張諂媚討好玉惠那個賤人的嘴臉,她就忍不住想一巴掌扇過去。但是孝大於天,她不僅不能打,還得跟著她阿瑪一起賠笑臉。

    這個臉,她真心丟不起。

    這些天,她三天兩頭地被叫過去,還不是因為她不能失了娘家的支持,也不想她額娘就此失勢。不過現在胤禟回來了,有他擋在前面,她若是不去,想來她阿瑪也挑不出錯來。

    董鄂氏想得非常美好,可惜胤禟早打定主意摒棄她了,所以玉惠的帖子還是直接送到她這裡來了。

    「怎麼回事?本福晉不是說了嗎?不接帖子了。」董鄂氏一臉惱怒地瞪著珍珠,整個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還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

    「福晉莫惱,定然是主子爺剛來,還來不及吩咐,這門房就直接把帖子送到這邊來了。」珍珠低聲勸著,心裡卻隱有些不安。

    事實上,這種不安從上次胤禟對董鄂氏動手後,就一直伴隨著她。她總覺得主子爺那天說得話,話中有話,只是這種事她知道卻不能說。

    董鄂氏拿著手中的帖子,心裡一陣暗歎,胤禟沒有吩咐,那必定是不會替她擋去這個麻煩的,那麼這一趟她就必須得去。只要想到玉惠那不依不撓的態度,董鄂氏的眉頭就不自覺地皺成了一團。

    董鄂氏內心掙扎了幾下,咬牙看向一旁的珍珠道:「先試著推掉,就說本福晉偶感風寒。」

    「是。」珍珠雙手疊在一起,輕聲應道。

    從玉惠回來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發現從前卑微順從的四姑娘變了,變得心狠手辣,變得肆意張揚,也變得執拗堅持,若非決定性的原因,是不可能打消她對董鄂氏的報復的。可能是看出了這一點,珍珠對於董鄂氏的推辭並不報何的信心。

    實際上珍珠的擔憂很有必要,董鄂氏以為自己的聰明,卻不想她昨天的推脫和今天的說詞使得董鄂府的管家直接就帶著大夫上門,那架勢,似乎說不出個四五六來,那她還是得去董鄂府。

    相較於被堵個正著的董鄂氏,聽著動靜來的尹嬤嬤卻是把這一幕瞧了個正著。當時尹嬤嬤便是一聲長歎,吃了那麼多的教訓還不長記性,這又怪得了誰。

    「福晉,老爺和夫人都想著您呢!聽說您這身子不適,便遣奴才過來探望。」管家沖著董鄂氏了一禮,整個人謙順恭敬,進退得誼,讓人挑不理來。

    他眼角的餘光打量一下董鄂氏那紅潤的臉頰和日漸豐盈的身材,心裡一陣鄙夷,就這樣還裝病,打量著誰是瞎子。

    雖然管家的目光很隱晦,董鄂氏還是察覺到了,她個人是不夠聰明,但是絕對夠敏感。原本她是準備把人打發了,過了這關,有賬以後再算,可是現在卻顧不得了,抬手猛地拍著桌面,厲聲罵道:「狗奴才,你那是什麼眼神!」

    董鄂氏猛地冷下臉來,聲音尖銳,帶著幾分咄咄逼人,再加上她本來就是個沖脾氣,所以聽起來讓人覺得格外地刺耳。

    對於董鄂氏臉上這種陰冷的表情,其實不少人都已經習慣。特別是現在,伊爾根覺羅氏失勢,她本人又再三被玉惠打臉,且胤禟一直未曾吭聲,威信自然早已不如從前。管家面上恭敬,語氣卻顯得有些怠慢,「福晉恕罪,奴才有什麼做得不對的,還請福晉原諒這個。只是老爺人現在還等著福晉,福晉身體尚好,不如就同奴才一起回府吧!」

    對上管家不冷不熱的表情,董鄂氏這才想起她之前推脫之時所用的理由。雖然她一直認為奴才什麼的不必太過在意,但是此時此刻,她就算是再沒眼色,也知道眼前的管家代表的是董鄂・七十的臉面。

    董鄂氏倒是很想嘴硬,可惜不僅大夫就在一旁,就剛才她那氣勢十足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生病的人。可若是讓她回府,那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董鄂・七十擺明要力挺玉惠,特別是在索綽羅為董鄂・七十引薦太子之後,董鄂・七十恨不得把玉惠給供起來。

    如此,不說伊爾根覺羅氏,就是董鄂氏也吃了不少掛落。

    可最讓人生氣的並非如此,而是明知要吃掛落,她不僅不能躲開,還得自己湊上去,這感覺,是個人都覺得難受,何況高傲如董鄂氏這樣的從小就被捧在手心的天之驕女。

    管家將董鄂氏猙獰到幾乎扭曲的表情看在眼底,卻也只是輕輕一瞥,並未再出言催促。他心裡明白,即便他代表的是老爺,可是做得太過,眼前的董鄂氏依舊有處置他的權力。讓老爺為他一個奴才為難自己身為皇子福晉的嫡女,管家也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和,是矣,他老實地站在原地,不進不通,卻又以這種態度逼她表態。

    「行了,都等著吧!本福晉要先行梳洗一番。」董鄂氏看著絲毫不曾退讓的管家,便知自己今天是退無可退了。

    只要她還想依靠娘家,只要她還想保持現在的榮光和生活,她就不得不低頭。

    「福晉請便。」管家見董鄂氏低頭,態度不慌不忙,恭敬異常。只是垂下眼瞼的那一瞬間,他不由地想到昨天晚上派人來找他的四姑娘,一開始他還想著嫡庶有別,即便四姑娘起來了,可董鄂氏到底是皇子福晉,可是有了這天這一出,他反而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了。

    一個連皇子福晉和正室都壓不垮的庶女,那不是庶女,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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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5 00:15:08 |只看該作者
第242章:預謀

    任由董鄂氏如何拖延,這該去的還是要去,她倒是想讓人去請胤禟,可惜管家看得緊,胤禟本人也不理會於她,最終她磨磨蹭蹭地換了身衣服,還是起身去了董鄂府。

    相較于董鄂氏的排斥,玉惠對現在的日子真心夠滿意,不過她姨娘夠聰明,即便接了管家權,也不曾乘機報復伊爾根覺羅氏,做事本分,該給的也不含糊,就是伊爾根覺羅氏想乘機挑事也很難找到理由,反而是董鄂・七十見了,直覺得姚姨娘做事中肯,是個管家的好手,再加上後院的姨娘們都幫著姚姨娘,這枕頭風吹多了,也就由不得董鄂・七十不多想了。

    事實上,後院裡的姨娘之所以老實,之所以看著自己的兒女受苛待,不是她們不心疼,而是她們沒那個能去反抗。現在好不容易機會來了,玉惠出頭,她們自然在幫腔,不說給自己和兒女爭取多少利益,至少能出這心中的一口惡氣。

    她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不是沒有感覺的木頭。之前什麼都不能做,即便思念女兒也不不敢說,但是現在,有姚姨娘管家,雖然不能把那些被伊爾根覺羅氏貪得嫁妝再要回來,最起碼她們可以把自己這些年攢下的銀子給女兒送過去。

    伊爾根覺羅氏自打被奪了掌家權後,心裡就一直琢磨著怎麼給姚娘找不自在,怎麼把這掌家權給收回來。按說這後院都是她的天下,辦事的也都是她的人,可玉惠就是有膽,等姚姨娘接過掌家權,不過三天就把這董鄂府後院的管事給換了個遍,偏偏找得理由還是連伊爾根覺羅氏都挑不出理的。

    這樣的情形越多,伊爾根覺羅氏就越是坐立不安,可即便如此,她又能怎麼樣呢!董鄂・七十不站在她這邊,她就是正室,那她也只能被諒在一旁。

    這廂,伊爾根覺羅氏聽說董鄂氏過來,一張臉便冷了下來。這些日子,她們母女一直被打壓,一直被折辱,可只要玉惠不滿意,董鄂・七十不開口,那她們母女就只能生受著。

    「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說九阿哥已經回府了嗎?」伊爾根覺羅氏快步迎上去,瞧著董鄂氏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脂粉也掩不住憔悴,不由心疼地說道。

    董鄂氏冷著一張臉,眼裡滿是幽怨,「額娘當我想來嗎?爺昨兒個才來,我連面沒有見上,怎麼說。一早接到帖子,我推說身子不適,玉惠這個小賤人就敢攛唆阿瑪讓管家帶著大夫去九阿哥府,她是狠狠地打的臉,還有昨天,她堵在府門口,鬧了一出,若不是我走得快,指不定就讓爺碰了個正著。」

    只要說起這個話題,董鄂氏的情緒就格外激動,那一副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把玉惠給撕碎的模樣,就能看出她心中的怨氣有多深。

    「罷了,現在到底是咱們勢弱。」伊爾根覺羅氏想事情可不像董鄂氏那般喜歡自我欺騙,她思考事情,一般會把所有的可能都算進去,只是這一次會栽在玉惠手裡,不是她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而是她從來沒有把玉惠她們這些人放在眼裡,才會導致她們憤起直上。

    伊爾根覺羅氏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就把董鄂氏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火氣一下子給撩撥起來了。董鄂氏甩開伊爾根覺羅氏的手,大步往屋裡走去,手掌撐著一旁的几案,臉上帶著幾分陰冷的笑意。

    「勢弱?哼,不是我們母女勢弱,而是阿瑪現在用不著我們了,所以原本作踐別人的我們就成了別人作踐的物件。」董鄂氏語帶譏誚的話那是張嘴就來,想來這段時間的遭遇讓她怨恨的並不只有玉惠她們,就是董鄂・七十也讓她怨在心底。

    作為一個出嫁女,娘家有多重要,這是個不言而喻的問題。是矣,董鄂氏以往不管做什麼都會記著娘家,送禮更是豐厚,而今,她心中怨憤早已無處發洩,若非還有一絲理智在,董鄂氏指不定早就對玉惠動手了。

    她一個皇子福晉,即便真的動手打了玉惠,那也不過就是斥責幾句的事,畢竟尊卑有別,皇家要臉面,就算她真的做錯事了,要背負罪名的也不會是她。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動手了,就會有好下場,因為康熙更要臉面,也容不得臣子女眷被肆意欺辱。

    有些事,暗地裡就算鬥得你死我活,只要不放到明面上來,誰都不會管,但有些事一開始就註定不能出現在明面上,否則要付出代價的從來都不只一個人。

    就目前而言,她們這算是董鄂家的內訌,只要不鬧到人盡皆知,誰管她們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伊爾根覺羅氏聞言,愣了一下,她顯然沒有想到董鄂氏會接把話說出口,雖然她說得都是事實,可是就是事實,才讓人覺得更加不能接受。

    「慎言。」伊爾根覺羅氏看了董鄂氏一眼,面色雖然不好看,好歹情緒夠穩定,「這話也是隨便能說的。那是你阿瑪,即便他現在的做法傷害了你,但是你要記得有董鄂家才能有你。如今,董鄂家雖然還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卻也相差不離,不少世家因著太子爺的打壓,損失慘重,更甚至被抄家滅族。玉惠那個賤丫頭只是趕上了好時候,恰逢索綽羅是太子身邊得利的人,不然這裡那胡她說話的份,暫且忍忍吧!」

    董鄂氏微微愣了一下,她知道伊爾根覺羅氏說得都是事實,但是她心的怨氣又豈是說散就能散的。董鄂氏不甘的抿了抿唇,當真不知道該繼續隱忍下去,還是沖著一時的痛快,直接甩手走人。

    董鄂氏微微思索了片刻,就決定選擇前者,畢竟她現在的地位並不穩固,甚至胤禟對她的態度一日不如一日,她現在連後院那些侍妾都快震不住了,再失去娘的支持,這後果不可想像。有些不耐地揮了揮手,她低聲道:「額娘,我知道咱們現在的處境不好,也知道阿瑪的用意,可是額娘,我快忍不住了。」

    董鄂氏這句話絕對是實話,別看她好像來去自如的樣子,實際上她的一舉一動都受著一定的限制,這讓她原本煩躁的情緒變得更煩躁了,更別說原本就不夠用的腦容量。

    伊爾根覺羅氏站在一旁,臉色有些難看,但嘴上還是順著董鄂氏問道:「那你想如何?」

    「額娘,我們不能找別人合作嗎?比如四福晉、八福晉。雖然現在四福晉不冒頭,八福晉眼瞧著也沉寂下去了,但是她們手上的人脈卻一直都還在。爺一直派人盯著我,說是擔心我犯錯,實際上爺是怕我和四福晉、八福晉她們一起商量著對付完顏氏。」想著胤禟那日一副要掐死她的模樣,董鄂氏的原本憤憤不平的臉上不由帶了一絲悲涼。

    「你明知九阿哥防著你,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戳他的眼珠子?」伊爾根覺羅氏長歎了一口氣,對於女兒的那份固執顯得很是不解。

    董鄂氏眼眶一紅,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額娘說我還能為了什麼?為了爺的寵愛,為了九福晉這個身份,也為了能讓阿瑪一直支持我。」

    伊爾根覺羅氏看著女兒一臉茫然的模樣,心裡也是一陣心疼,原本不甘的內心一下子被怨氣所替代。她想著現在的處境都是一時的,卻不想她的隱忍換來的並非她想得那些。

    「既然如此,四福晉和八福晉那邊,你就不要管了,一切都由額娘來安排。」伊爾根覺羅氏目光堅韌,心裡仿佛下了決斷一般,整個人帶著一股孤注一擲的氣勢。

    董鄂氏忽然伸手握著伊爾根覺羅氏的手,慢慢收緊,臉上帶著一絲希翼,「額娘,真的能安排嗎?」

    不是董鄂氏不相信伊爾根覺羅氏,而是近來府裡的風向變了,很多事早就跟從前不一樣了。

    「別擔心,雖然這掌家權不在我手裡,但是府裡得用的人還是有的。」別看這段時間伊爾根覺羅氏連連受挫,甚至一連損失了好幾個管事,但是她管了這個後院這麼多年,勢力斑駁繁雜,怎麼可能只有明面上的幾個人。

    之前她不動用這些人,只不過是覺得還不到時候,也沒有這個必要,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這太子就一定能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畢竟能廢第一回,那就能被廢第二回。

    董鄂氏一臉詫異地望著伊爾根覺羅氏,良久才笑了出來,「還是額娘有先見之明。」

    「你呀!就是太過衝動,吃了這麼多虧也不長記性。這玉惠母女瞧著狠,其實也不過就是紙老虎,仗著老爺那點支持辦事。時間尚短還無事,可時間一長,你瞧著,事情多了,問題多了,她們又能蹦躂到哪裡去,畢竟這妻妾有別,我再有錯,我也是明媒正娶的,她再懂人情世故,她也只是一個妾,管不了那麼多事,也進不了正妻的圈子。」伊爾根覺羅氏被董鄂氏這一通鬧,反而冷靜下來了,原本有些紛亂的心緒在這一刻也正式回到了正軌,那些理不清的東西此刻也陸續有了頭緒。

    「是這樣嗎?」這一刻,董鄂氏不由地開始反思自己做得一切,是不是都錯了。

    伊爾根覺羅氏見她一臉反思的模樣,也不打擾,在她看來,董鄂氏的確需要冷靜,衝動什麼的只會壞事,根本不能給你任何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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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5 00:15:20 |只看該作者
第243章:開端

    因著昨日在九阿哥府門前那一通鬧,玉惠心中痛快歸痛快,不過聽聞胤禟在她離開後不久就回了府,這心裡難免會有幾分忐忑。

    胤禟可不同于董鄂氏,那是皇子阿哥,除了太后皇上,誰敢指手劃腳。而且在見識過胤禟的手段後,玉惠並不認為自己那點心機能鬥得過對方。至於董鄂氏,只要有董鄂・七十在,她就不擔心董鄂氏的反抗,畢竟本朝以孝治天下,皇上都孝順謙和,董鄂氏一個皇子福晉憑什麼不孝。玉惠心中暗自咬了咬牙,心裡暗自念叨著不管九阿哥是否怪罪,她都不會就此收手的。

    一旁的姚姨娘看著面色猙獰的女兒,眼角眉梢間滿是憂慮。她這一輩子就好似在苦水裡泡大的,唯一的希望就是玉惠個女兒。可以說只要玉惠過得好,她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也能給夫人臉色看。

    「玉惠,適可而止,夫人並非你想得那般簡單。」姚姨娘伸手將面前的茶盞往玉惠面前推了推,臉上帶著幾分憂色,輕聲勸道。

    這報復,痛快歸痛快,可報復過後呢?

    很明顯,老爺至多也就是斥責人幾句,再多就是像現在這樣冷落,所以她現在看似得到了一切,實際上這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

    「姨娘,難道你就不恨嗎?當初夫人她們母女可是逼得咱們母女差點走投無路。」玉惠回神,一手搭在茶盞上,茶盞上傳來的熱度有些燙,她卻絲毫沒有挪開手的意思,反而是張著手掌握著茶盞,讓這燙得手疼的感覺提醒從前的一切。

    姚姨娘見女兒如此激動,不由地長歎了一口氣,抬手幫她把鬢角的碎髮理了理,才一臉無奈地道:「玉惠,只要你過得好,姨娘怎樣都無所謂。」

    玉惠側過頭,目光直直地打量著她。相較姚姨娘之前的纖瘦和蒼白,此時的她依舊很瘦,但是臉色比之從前好了不少,不僅嘴唇恢復了血色,就是精神也上佳,想來這段時間過得還算不錯。可從前呢,殘羹冷炙,打擊壓迫,過得何其辛苦。

    姚姨娘見玉惠的情緒有些不對勁,猜測她可能是想起從前了,不由地擔心地喚了一聲,「玉惠……」

    「啊,沒事。」回過神的玉惠下意識地應了一句,隨後對上姚姨娘滿是擔憂的雙眼,深吸一口氣道:「姨娘,你不必再勸我了。即便我現在收手,夫人和董鄂氏就能放過我嗎?」眼看著姚姨娘變得煞白的面容,她又繼續道:「不會。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們都只想著從我身上榨取利益,不管是大還是小,只要她們有用就好。現在也一樣,只是榨取的人換成了我那位自以為慈愛的阿瑪。」

    嗤笑一聲,玉惠其實對這個府裡除她姨娘以外的其他人早就絕望了,現在的所作所為也不過就是想斷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念想。

    姚姨娘聞言,眼眶一紅,隨後輕聲道:「罷了,你若是心有不甘,那姨娘就陪著你放肆一回,反正再本分也討不到一句好話。」

    本分了這麼多年,連唯一的女兒都保不住,她還有什麼好怕的,而且只要董鄂・七十心裡有了疙瘩,就算日後夫人把掌家權奪了回去,怕是也很難再像從前一般,只手遮天了。

    玉惠正想說什麼,就聽丫鬟說有事要報,等聽說董鄂氏已經過來之後,嘴角微揚,整個人一瞬間變得鬥志昂揚。

    「既然咱們的九福晉回來了,那本夫人這個妹妹不去迎上一迎,怕是於規矩不和,於情理不容。」昂首挺胸,玉惠這是準備將董鄂氏她們曾經用來磋磨她的理由一個一個地還回去。

    董鄂府的下人見著從姚姨娘院子裡出來的玉惠,紛紛恭敬地低頭行禮,只是這些人的心思每個都不一樣,有巴結的,有不屑的,有討好的……各式各樣的,卻有致一同地帶著自己的目的。

    只是玉惠她們並不知道,府裡那些大膽的奴才竟公然拿此事聚賭,府裡不少下人都有參與,不圖錢財大小,僅圖一個樂子。

    這不,一瞧著玉惠準備去找茬,這些人就不自覺地把目光投向了她,甚至玉惠還沒到,不少人就開始暗地裡猜測今天這四姑娘和夫人母女之間的戰爭,到底誰輸誰贏。

    先不提董鄂府裡那雞飛狗跳的互掐場面,就說這四福晉和八福晉,自打太子複立,一眾成年皇子都避其鋒芒,即便如此,這個年依舊過得不算安穩,昔日名聲在外的四福晉和風光的八福晉,這些日子都各自呆在府裡,少有出門的時候。

    不過兩人一前一後地接到一封信後,原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兩人竟打破之前的沉寂,約在酒樓見面。

    八福晉先一步到達酒樓,進了原先就定好的包廂,直接坐在椅子上,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點心,她卻沒有享用的意思,反而是單手撐著下巴,目光直直地盯著門口,顯然是在等人過來。

    「八弟妹。」隨著一道輕柔的嗓音響起,包廂的門也瞬間被推開了。

    八福晉下意識地抬頭,見四福晉過來,不由地起身相迎。隨後想到她們要商量的事情,不由地揮了揮手,示意屋裡的丫鬟都出去。

    「想必八弟妹也收到信了,如何,覺得有合作的必要嗎?」四福晉同八福晉一起坐下,就直接直奔主題,看樣子並不打算繞彎子。

    八福晉看著她這副直截了當的架勢,不由地彎了彎唇角,「四嫂又是怎麼看的?」

    四福晉見八福晉一臉謹慎的樣子,就知道這段時間八阿哥失勢對她的影響不小,「八弟妹不必防備我,我會來這裡只是為了咱們共同的敵人,而不是其他?」

    對於外面的局勢和自家爺的決定,她們都無力改變,所以即便對立,可誰又能保證自己沒有用到對方的那一天。

    「四嫂這話在理,那四嫂的意思是?」八福晉稍稍整理一下清緒,抬頭看向四福晉問。

    「和八弟妹一樣。」四福晉對上八福晉的目光,嘴角噙著一抹淡笑,吐露出來的每個字卻顯得無比的冰冷。

    八福晉聽了她的話,眼神不由地暗了暗,低頭的瞬間,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其實這件事她盼了很久,只是一直沒有好時機,現在有人主動早在頭,她怎麼可能不牽線。

    「既然四嫂已經決定了,那咱們就回個信,畢竟人多力量大,有了人,還怕製造不出好時機。」八福晉一臉譏誚,雖然她和婉兮沒有直接的衝突,可是天生高傲的她就是容不得有人比她更幸福。

    四福晉臉上滿是笑意,心裡卻無比鄙視八福晉的小心眼,但是她心裡再怎麼想,面上也是不會得罪人的。

    「現在太子複立,皇阿瑪想必還是會像往年一樣下江南,去木蘭,巡塞外。咱們只要瞧准了時機,越亂除掉一個側福晉,想必並不是什麼大事。」四福晉說著,端起面前的茶盞輕呷一口,那愜意悠閒的模樣,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是一條人命。

    八福晉越聽眼睛越亮,想來她也是十分贊同四福晉的打算。這些年,這完顏氏過得越是風光,就越是紮她的眼。若她不在了,她就不相信那鮮活奪目的美人還抵不過一個死人。

    當然,她對付完顏氏也並非只是因為她奪了她的風光,最重要的是她想要胤禟手中的勢力,若沒有這個女人,她就有機會再安排別的女人給胤禟,到時有了這枕頭風,不說讓胤禟立馬回心轉意,可要能有一絲心軟,能幫上爺一把,就足夠了。

    兩人達成協議之後,便喚丫鬟找掌櫃要來筆墨,然後當著對方的面寫下信件,隨後交由對方手上,再借由對方之手送給伊爾根覺羅氏母女。這也算是她們展現出來的一種誠意。

    看著彼此手中的信件,四福晉也好,八福晉也罷,臉上都帶著一股期盼。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咱們就等著看結果吧!」八福晉笑意盈盈地道。

    四福晉拿著手中的信件,點了點頭道:「的確,這人就算運氣再好,也不可能每次都好。」只要沒了她完顏氏,爺不會再對她另眼相看,弘暉也不會再對她比她這個額娘更親近。

    「四嫂說得在理。」八福晉想著完顏氏每次都險險逃過一節的事,暗自咬牙,決定這一次若是出手,一定要安排的更完善一些。

    兩人就這個問題討論了一會兒,雖然沒有一下子拿出方案來,不過對此卻是有著重考慮的。也正因為如此,她們這一出手,若不是聽雨機靈,指不定她們就真的得手了。

    瞧著時辰,兩人也不多做耽擱,商量完就在酒樓裡分了手,然後便各自回了府。只是相較于八福晉的實在,四福晉明顯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親和,臉上滿是冷硬和陰狠。

    這不,八福晉將她的信第一時間送去了董鄂府,四福晉回府之後的第一件事則是找人將八福晉親手寫得信件模仿了一份,之後才以八福晉的名義將模仿後的信送去了董鄂府,至於八福晉親手寫得那封信,卻是被四福晉收了起來,準備另作他用。

    原本就不是什麼親密無間的姐妹和妯娌,合作只是因為暫時需要,會防一手在四福晉看來,那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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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忠勇郡王

    京城裡的局勢一直很緊張,自太子複立後,爭鬥越演越烈,特別是太子反撲讓各位阿哥都有損失,以至於局勢越來越不平靜,很多事情都一觸即發。

    一直保持著縱容態度的康熙也不知道是為了平衡還是為了補償,在複立太子之後,在爭鬥最激烈之時,他突然下旨封三阿哥為和碩誠親王、四阿哥為和碩雍親王、五阿哥為和碩恒親王,七阿哥為淳郡王,九阿哥為忠勇郡王,十阿哥為敦郡王,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均為固山貝子,至於十四阿哥,似乎被康熙下意識地給遺忘了。

    消息傳來,京城裡一片震動,就是婉兮也狠狠地吃了一驚,若不是得到這個消息,她都忘了太子複立之後還有阿哥們受封這件事。

    上一世,似乎是太子一複立,三阿哥他們就立馬被封為親王,而胤禟只得了一個固山貝子的封號,從這裡就能看出康熙對胤禟其實是有諸多不滿的,否則為什麼七阿哥是郡王,十阿哥是郡王,只他一個九阿哥是貝子,要知道八阿哥那是被厭棄所致,他呢?若非康熙心有不滿,又何至於讓胤禟處於這般尷尬的局面,另外被封為固山貝子的是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十三阿哥則早就被關進了養蜂夾道。而這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了,時間上都有了變化,結果自然也有了變化,特別是胤禟,不僅被封為郡王,還得一個相較其他人而言比較特別的封號。

    也對,這一世的胤禟早早地退出了爭鬥(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又一心一意為康熙辦差,雖然為此得罪了不少人,不過卻將康熙心中那個與民爭利的形象給轉變成了忠心為國的好兒子形象。

    其實仔細想想,也覺得胤禟對得起個郡王的位置。這幾年,胤禟為了國庫可做了不少貢獻,可以說若不是有胤禟在,這國庫早就讓太子和八阿哥拿去當私庫和人情了,哪裡還像現在這樣,任由康熙四處巡視,而沒有半點壓力。

    說起來,康熙在位的這些年,朝中大事不斷,先不提康熙頻頻出巡之事,就說各種戰事,那是真心不少,但凡出戰,這糧草也罷,軍餉也好,都得國庫掏銀子。

    可國庫的銀子真的多麼?

    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在胤禟接手之前,國庫雖然不至於入不敷出,卻也相差不遠。若非如此,胤禟那段時間也不會一直泡在戶部裡幹活,連家都回得少了。

    就婉兮看來,這個忠勇郡王的名頭給胤禟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做什麼事情都不可能只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吧!

    不管康熙是什麼樣的想法,但是最起碼就憑這個封號能看出他對胤禟這些年的表現還是認可的。

    各府受封,府裡人自然是高興的,至於太子和那些沒有受封的阿哥心裡怎麼想,這些並不重要。倒是董鄂氏,自胤禟被封為郡王後,她的心情就一直不錯,甚至連一直幫著玉惠的董鄂・七十也對她客氣不少。一時間,董鄂府的爭鬥似乎又從一邊倒變成了旗鼓相當。

    可這些婉兮並不關心,她關心的是這次的江南之行,那可是她盼了許久的,若康熙不去,她自然不會多想,可康熙剛封了幾個兒子,便急吼吼地吩咐要下江南。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康熙在某方面還是很胸有成竹的,比如拿捏這些兒子。

    眼瞧著宮裡諸位嬪妃各出奇招,九阿哥府裡卻少有動靜,反而是一向不為所動的婉兮天天跟在胤禟身後,撒嬌賣萌的,真心是節操盡碎。

    胤禟把一切看在眼裡,卻不急著表態,甚至頗為享受婉兮的殷勤。要知道他可不只是一次表示,婉兮為了幾個孩子對他有諸多的冷落。

    伸手將她撈到懷裡,手指輕刮她的俏鼻,輕笑道:「說吧,一直跟在爺身後,是想幹什麼?」

    婉兮紅唇微抿,一臉幽怨地望著胤禟,小手輕點他結實的胸膛,語氣頗為傷心地道:「爺明明知道妾身這般是為什麼?爺卻明知故問?」

    胤禟瞧著她這副委屈的樣子,好笑又無奈,伸手捉住她作亂的小手,「嬌嬌這般,爺倒是覺得冤枉,這府裡,就是爺的心頭肉,爺不帶你還能帶誰。」

    婉兮瞧著胤禟打趣自己的模樣,很是不滿地道,「爺這話妾身可不敢當真。」

    胤禟伸手掐了她柔嫩的小臉一把,輕笑道:「為何?」

    「妾身若真是爺的心頭肉,爺又怎麼會眼看著妾身心焦而不吱聲,爺分明就是在看妾身的笑話。」婉兮眉梢微挑,小嘴微撅,一臉的不依。

    「爺瞧著嬌嬌可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胤禟的一句打趣,引得婉兮追著他在屋裡跑了好幾圈。

    兩人一陣笑鬧過後,胤禟便接說了自己的安排,這一次出巡江南,他的確是打算一如之前那般打算的帶著婉兮去,至於幾個孩子他也有自己的安排。弘旻作為長子,年紀最大,趁著機會出去見識一番也使得,至於弘昭和雅利奇,年紀不大,安排到四哥府裡住上一段時間也可以,反正兩家的孩子經常來往于兩府之間,而胤禛本人這次又領了監國的任務,有他在,胤禟完全可以放心。倒是小兒子,年紀尚小,去雍親王府不便,帶去江南更不便,最後胤禟只能將他送進宮,由宜妃照顧。

    婉兮雖然有些放不下幾個孩子,不過眼下胤禟的安排卻是最為恰當的。

    有宜妃在,三個孩子就有保障,不管是住宮裡還是住雍親王府,有人看著總是能讓她覺得安心幾分的。

    夜色彌漫,點點燈光沒有讓人覺得溫馨,相反地透著幾絲陰冷。

    伊爾根覺羅氏坐在桌前,手裡拿著兩封信,細細看過之後,提筆寫起了回信。相較于董鄂氏的衝動,她做事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而且四福晉和八福晉,一個縱有賢慧的名聲在外,卻不得雍親王寵愛,一個表面得寵,卻生不出兒子,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穩穩地坐著正室的位置,足見兩人也是頗有手段之輩。

    是矣,伊爾根覺羅氏從不敢小看兩人,合作之事也多有小心,就連兩人送來的信件,她也多加對比。可惜四福晉比她還有先見之明,早早地便換了八福晉的信。

    不過,換掉信,但是意思卻不沒變,三人倒是有致一同地想法子除掉婉兮,為此,在康熙透露下江南的意思之後,她們便想方設法地往中間安插人手,甚至讓人暗地裡先行一步趕到江南做準備。由此可見,她們想要除掉婉兮的心思有多重。

    婉兮自然不知道四福晉等人已經湊到一起商量著怎麼對付她了,更不知道她們暗地裡已經付出了行動,此時的她像只小蜜蜂,忙裡忙外地收拾著東西,看樣子是很期待這次出行。

    說來,康熙出巡很少帶胤禟,而胤禟生意雖然做得大,卻並不能自由行走,大多都是派心腹前往各地打理生意。這次,原本康熙還是打算將胤禟留在京裡的,無奈婉兮想去,胤禟便自請隨駕出巡。康熙想著胤禟這些年的確夠貼心,凡事都以他這個阿瑪為先,再加上宜妃在旁說了些好話,他便大掌一揮,允了。

    出發那日,婉兮身邊只帶了聽琴和聽雨兩人,聽竹前些日子便嫁了,雖然還在府裡當差,不過婉兮卻沒想打擾這新婚燕爾的,便將她留在京城,畢竟沒幾個人心腹之人在孩子身邊,婉兮也不能放心。

    只是讓婉兮覺得訝意的是雍親王自己不去就算了,竟然把弘暉給送了過來,這樣相信他們,真的好嗎?

    弘暉和弘旻坐在一起,眼見婉兮一臉訝意的模樣,青澀的小臉上一片暈紅,卻還是強忍著心中的向婉兮行了一禮道:「這次要麻煩小九嬸多多照顧了。」

    「你這孩子,就是太過客氣了。」婉兮笑著扶了他一把,隨後又道:「小九嬸也是好奇,你額娘怎麼就同意了。」

    雖說自打雍親王看穿四福晉的真面目後,凡事都防著她,可四福晉到底是弘暉的生母,有些事情雍親王能阻攔,卻不能徹底隔開兩人。婉兮可是聽說了,每次弘暉去他們府上或者莊子小住,四福晉都會鬧出點動靜來,這次去江南,怕是鬧得更凶吧!

    弘暉小臉一紅,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阿瑪的安排,額娘是不會反對的。」

    婉兮輕笑一聲,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畢竟那是別人的私事,她縱使看不慣,可只要人家沒有鬧到她面前來,她就不能當著家兒子的面拆人家的台。

    「不反對就好,男孩子就該出去多看看。既然來了,到時和弘旻多走走多看看,能多學一點是一點。」不管四福晉如何,婉兮還是希望弘暉他們都過得好的。

    「弘暉明白。」對於婉兮,弘暉還是很敬重的。

    結束了這個話題,婉兮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的風景上,只是這出巡之路遙遠,從陸路到水路,風景是好,也不用婉兮操心,可架不住她暈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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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抓人

    「額娘,你沒事吧!」眼瞧著婉兮上了船後,便面色慘白,吃不香睡不著的,心疼的可不僅僅只有胤禟,弘旻這個當兒子的和弘暉這個當侄子的也很是擔心呢!

    「現在好多了。」婉兮蹙著眉頭,輕聲說道。

    她倒是想扯出一抹笑容來安撫兒子和侄子,可惜從上船到現在,她就沒吃過一頓安穩飯,睡過一個安穩覺。這樣的她不用別人說,心裡也很清楚,若是強行去笑,怕是比哭還難看。

    正說著,胤禟多外面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碗,裡面散發著濃濃的藥味,「來,把藥喝了。」

    「什麼藥?」婉兮聞著濃濃的藥味,不由地有些抗拒。

    這幾天她也沒少喝藥,可惜都不管用,該暈的照樣暈,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哪裡還有剛出門時那興致勃勃的模樣。

    「老處方,爺找開船的船夫打聽的,說他們剛做這一行時,遇上暈船的,喝了這藥就沒事了。」胤禟以為婉兮又鬧小性子,不肯喝藥,不由放柔了聲音哄道。

    「那要是不行,以後就不喝了。」喝了滿肚子的苦藥,卻沒半點用處,婉兮是真心覺得難受。但是她又理解胤禟他們一片心意,所以這一次一次的,她是真的折騰怕了。

    胤禟瞧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連聲應道:「好,這次再不成,那就不喝了。」

    好在胤禟這次端來的藥還真有那麼一點效果,至少婉兮能順順當當地吃完一碗飯,這可把他喜壞了,據說為此還重賞了那位提供方子的船夫。

    江南的風景比起京城,顯得更加富有詩意一些,婉兮上一世未曾來過這裡,所有的一切全憑想像,而今,親眼見到這一切,她才知道詩意江南並非一句空話。

    等到了行宮,康熙領著大部隊四處查看,胤禟頭兩天伴駕,後兩天覺得沒意思,便找個藉口推了,反正他也沒想借此來討好康熙。反而是康熙看著胤禟這種凡事不往前湊的模樣,心裡對他更滿意了,覺得這個兒子對他才是真心。

    好在太子等人都不知道康熙心中的想法,否則他們指不定都想撂擔子了,畢竟侍候康熙並不是什麼輕鬆的活計,一個不小心,指不定獎勵沒有,還落了一個壞印象。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由胤禟著出去逛街的婉兮也好,弘暉和弘旻也罷,都顯得非常地開心。

    之前,婉兮想帶弘旻他們出去,胤禟擔心他們的安危,沒有允許,這讓他們三人都很失望,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不說弘旻和弘暉兩個孩子,就是婉兮,也新奇的不得了。三人這裡看看,哪裡摸摸的,若不是穿著一身好衣裳,身後又有人跟著,這只看不買怕是要惹來不少麻煩。

    胤禟一臉好笑地跟在他們身後,見他們有喜歡的東西,便接給銀子,這一路下來,不說跟來的侍衛和小廝,就是胤禟手裡也提了不少東西。只是歡歡喜喜的他們並不知道暗地裡有不少人佯裝成貨郎、行人的,一直盯著他們。

    那樣的目光顯得有些隱晦,即便婉兮若有所感,可對上別人大大方方的眼神,她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多心了,但是她明明就感覺到幾股不算友好的視線頻頻落在自己身上。

    「怎麼了?」胤禟察覺到婉兮的不對勁,不由地上前兩步,站在她身旁,微微彎身,湊到他耳邊問道。

    胤禟外表俊美,衣著華麗,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引得街上大姑娘小媳婦們紛紛注意,若非婉兮長得絕美精緻,兩人一看就是一對,指不定這荷包手絹的早就往胤禟身上扔了。

    婉兮會藏事,卻少有對胤禟隱瞞的時候,雖然她自己也覺得是錯覺,可多一個人幫忙分析,說不定就能確認真假呢!

    「爺,也不知道是不是妾身的錯覺,妾身總覺得有那麼幾股視線不懷好意。」婉兮拉著胤禟的衣袖,將自己的懷疑給小聲說了。

    胤禟聞言,眉頭微皺,這一路走來,不說他們的架勢,單單就是他們的長相和穿著就足矣引得眾人紛紛矚目。這麼多人的視線,要從中分辨好與壞,那還真需要一定的本事,至少胤禟這一時半會的感覺不出來,可即便如此,他依舊相信婉兮不會隨便下這種定論。

    相較於別人喜歡拿事實說話,胤禟更喜歡直覺這種東西。要知道他能一直安安穩穩地走到今天,他的身份是一回事,用人之術以及馭人之術又是另一回事。說穿了,很多事情說是掌握全域,其實也就是一個感覺的問題——你敢或者不敢。

    「有沒有明確的方向和人選?」胤禟輕聲問道。

    「不太確定,每次只要妾身一回神,那些目光就有致一同地消失了……」婉兮語氣有些訕訕的,她總不能說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更確信麼?

    「行了,這件事交給爺來處理。」胤禟可不管這事到底有幾分真,他只知道出門在外,小心為上。

    到了晚間,黑夜靜靜籠罩著大地,白日的塵囂也慢慢地歸於平靜。可某個廢棄的院落裡,幾個男子正神情猙獰地爭論著。

    「主子的意思很明確,除掉那個完顏氏,其他的都不歸咱們管。」黑衣男子語氣堅決,似並不想太過冒險。

    「但是今天被抓得是咱們的人,咱們若是放任不管,到時洩露的口風,咱們都是一個死。」穿灰色衣裳的男子一臉不悅地提醒道。

    他們都沒有想到,第一次面對面就被對方看出了端倪,接著伴裝成茶客或者小販的同伴被帶走了好幾個。他們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看出來的,但是等他們反應過來要阻止的時候,都已經來不及了。

    「那還不是你們不夠謹慎,誰盯梢恨不得把眼睛貼在對方身上,真愚蠢!」黑衣男子一臉譏誚地嘲諷兩句,見其他人一臉怒色,也不在意,而是直接道:「既然不可能因為救他們引起騷動,那咱們就只能提前實施計畫。」

    「你以為提前實施計畫這麼容易,若只是這樣的話,咱們也不用等到現在。」灰衣男子怒懟一句。

    他們隸屬于不同的主子,卻被派來對付同一個人,由此就能看出他們的主子是多想置對方于死地。但是人是派得不少,合作卻顯得有點困難。他們這些人都有自己的驕傲,誰也不願意對誰低頭,鬧到最後,也不過是像現在這樣勉為其難地坐在一起爭上幾句。

    「以前是不行,但是現在可以。只要對方肯出門,那就是機會,至於忠勇郡王,能陪一次兩次,難不成還次次都能陪。」黑衣男子嗤笑一聲,他可不認為婉兮的存在比康熙重要。

    灰衣男子聞言,低頭不再說話,他承認黑衣男子說得有道理,但是嘴上他可不會承認,不過這件事就這樣定了,可無端的他心裡卻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安,可能是因為手底下的人被抓了,也可能是因為聖駕在此的原因,反正這種種原因加在一起,讓人想平靜也不行。

    婉兮可不知道這些,從街上回來,聽聞那些人已經讓胤禟給抓了,她也就安心了,拉著弘暉和弘旻一起分禮物,今他們可是買了不少東西。

    別看他們是皇室貴胄,天底下的好東西都得送到宮裡去,可真是這樣嗎?好吧,就算是這樣,那些東西也很難分到他們手上,畢竟宮裡那麼多貴人,宮外還有一群的皇親大臣,皇上就是把東西全分了,那也分不到她手上來,何況皇上並不可能把東西都分了。

    好在胤禟生意做得大,但凡是她想要的,胤禟從來都會滿足於她,可是胤禟畢竟是一個大男人,這女兒家的心態不可能抓得實打實地准,所以遇上自己出來的機會,婉兮真是大買特買,不說她自己,這京城只要她記得的那都是帶了東西的。

    而此時,胤禟正在審他抓回來的這些人,不管是針對婉兮還是其他人,他都不敢有半點鬆懈,儘管這些人從抓進來到現在一直都喊冤,但是胤禟從來不信這種無緣無故的巧合。

    「說,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轉身坐在椅子上,胤禟冷眼睨了一眼被關在牢房裡的幾個男人,冷聲問道。

    「大人,小的真的沒什麼目的,也就是看那位夫人長得好看,多看了兩眼,還請大人恕罪,饒了小的這一回。」一個穿著粗布,打扮成小攤販的男人,突地跪在地上,一臉可憐兮兮地求饒。瞧那架勢,還真像那麼回事。

    可惜胤禟的溫柔都給了婉兮和孩子們,面對其他人,還是可能危及他們安全的人,他從來沒有所謂的憐憫,只有滿身的冰寒。

    「長得美,多了兩眼,那便將你的狗眼留下。」仿若裹著寒冰的話讓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被關在牢裡的幾個人互看一眼,似沒有想到才一開始他們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完全不講理的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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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合作

    「長得美,多看了兩眼,那便將你的狗眼留下。」

    胤禟的話從來都不只是說說而已,別說這些人根本就不無辜,就是無辜,胤禟也不可能在他們唐突了婉兮之後還留著他們的性命。

    一旁的林初九看著寒著一張臉的胤禟,心裡暗罵這些被抓來的人都是蠢貨。主子爺的女人你們也敢覬覦,什麼多看了兩眼,多看一眼都不行,還兩眼,難怪被罵狗眼,真是白長這麼大的個。

    「把你們會的都招呼上,爺還就不相信一個人好看還能引得人次次偷看,且是小心翼翼地看。」胤禟每說一個字,牢裡那些人的臉色就白上一分,想來從被抓來的那一刻起,他們心裡也是心虛的。

    「是。」牢裡的人誰不知道胤禟的身份,不說能巴結上,就人家隨手賞的銀子也是他們辛苦好久才拿到的俸祿,不表現表現怎麼行。

    從地牢裡出來,胤禟的眉頭依舊皺得緊緊的,今天這事越想他越覺得不對勁,不過不管是什對他的還是對婉兮的,他都不可能讓他們得償所願。

    「林初九,多派兩個人暗地裡保護側福晉,弘暉和弘旻那邊也一樣。」想了想,胤禟還是下了決定。

    「奴才遵命。」林初九雖然猜不到胤禟的真正想法,卻知道他有多看重婉兮和弘旻他們。

    可惜胤禟的安排雖好,卻趕不上康熙興致來了時,大手一揮,所有人都得陪著他一個人去浪。

    婉兮沒參加過木蘭秋狩,不知道那時的盛況,胤禟也不會沒事給她講這些,所以這次出來,即便一路上出了一些小狀況,但是絲毫不影響婉兮的興致,甚至知道康熙要帶著他們一起出去的時候,還樂呵呵的,準備了一堆東西。

    聽雨歷來都是跟緊婉兮腳步的,婉兮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從不質疑。即便婉兮說得東西沒用,她也會好好帶在身上。

    聽琴瞧著聽雨準備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看得只覺得頭疼,他們是跟著皇上一起出遊,匕首、調料什麼帶著幹嘛?野炊嗎?可是她有提醒,聽雨卻不聽,口口聲聲說是側福晉吩咐的,她能麼辦法。

    也罷,主子爺都縱著,她一個奴婢能做什麼,跟著帶上一份,指不定到時主子們真來了興致想野炊,也不至於找不到東西。但是讓她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這陰差陽錯之下帶得東西在無形之中卻救了她們一條命。至此,聽琴也光榮地變成了婉兮的腦殘粉(如果當時有這個形容詞的話),因為她覺得婉兮做事比較有先見之明。

    江南風景的確好,都說煙雨江南,即便沒有雨,這裡的風景依舊美麗。

    婉兮瞧不慣那些拍馬屁送美人的官員,不過只要把人領到她面前來,送與不送,收與不收就不是她能手的事情了。

    這邊,跟著一起出來玩的弘暉看著遞給他一張字條便匆匆離開的丫鬟,眉頭緊皺,等看了內容之後,心裡也頗有些疑惑,他額娘讓人捎信過來,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幫著買點東西?

    「弘暉哥,你在幹什麼?我額娘叫我們過去呢!」弘旻看著皺著眉頭的弘暉,不由地關心道:「弘暉哥,你怎麼了?」

    「沒事,我們走吧!」弘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心裡莫名地有些不確定自己收到的這個字條是真還是假,可是看字跡,的確又是他額娘的。

    婉兮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弘暉的情緒有了什麼樣的變化,而是拖著胤禟和兩個孩子,這裡轉轉,那裡逛逛的,好不開心。

    而康熙領著大堆的人馬,所到之處那真是前呼後擁,熱鬧地不得了。婉兮這個跟來的兒媳婦,恩,側福晉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勉強算是兒媳婦吧,也就一開始被康熙點名見了一面,可即便是這樣,別人看她的眼神也顯得重視幾分。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以權為天的年代,在這裡,皇權就代表著一切。

    中午時分,一行人用過午膳,婉兮本是想拉著胤禟找個位置小憩一會兒的,沒想到一轉頭就看到弘暉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婉兮怕有人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怠慢了弘暉,不由地走了過去。

    「弘暉,在想什麼?是有什麼事嗎?」婉兮坐到弘暉身邊,輕聲問道。

    「小……小九嬸,我……」被嚇了一跳的弘暉看著坐在身旁的婉兮,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件事怎麼看都有點詭異,他額娘到底想幹什麼?他真是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來他額娘讓人給他送這封信的理由。

    婉兮看著他這為難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又一臉歎息地感慨道:「弘暉這是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心事了。」

    弘暉見婉兮先笑後憂的樣子,生怕她有麼誤會的,不由地一臉慌張地擺著手道:「小九嬸,弘暉沒什麼心事,弘暉就是遇上難題了。」

    「難題?什麼難題?」婉兮一臉的訝意,她只以為有人為難他,現在看來似乎是小家人自己遇上難題了。「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小九嬸說,小九嬸不說很聰明,卻也能你參謀參謀。」

    「我……」咬了咬唇,弘暉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將事情說給婉兮聽,「小九嬸,你說我額娘這是何意?」

    婉兮聽了這事,眉頭微蹙,卻並不覺得奇怪。四福晉不喜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別看他們爺同雍親王走得親,兩家孩子更是常來常往,但是兩府女眷卻少有往來,甚至少數幾次見面,這四福晉還都幫著別人找婉兮的茬。是矣,不管是明面上還是私下裡,婉兮都很和四福晉沒什麼往來,她背地裡找弘暉帶東西,不讓她知道,那還真就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你額娘這是跟你親近,而且弘暉出來一趟,自然得給家人帶禮物,不只你額娘的,你阿瑪啊,弘昀他們啊,都得帶上一份。」婉兮不好說四福晉的不是,便將話題轉到了另一邊,甚至連四福晉的用意也沒有深究,只是簡而化之。

    「是這樣嗎?那小九嬸,我帶什麼東西去好呢!」弘暉是真沒送過別人什麼,獻壽什麼的一般是用得準備好的禮物,再者就是他抄得佛經,至於買東西,這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行了,等明天,小九嬸讓你九叔帶咱們出去,專門買禮物。」

    「好。」

    這邊,婉兮他們說得興高采烈的,那廂盯著婉兮的人卻發現周邊的氣氛不對,他們這群人是在找機會刺殺婉兮,只是碰上康熙出行,就想著要不再換個時間,卻不想原本暗中跟蹤的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被別人給圍了。

    事實上圍了他們的人也很驚訝,畢竟他們的計畫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的,現在突然冒出一隊人馬來,自然得多斟酌一番才是。

    「敢問兄弟是哪一路的好漢?」身穿青色衣裳的大漢倒沒急著動手,而是抱拳先問對方出處。

    「咱們兄弟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黑衣大漢一臉防備地看著青衣大漢,語帶客氣,卻隱去了自己的出處。

    「哦,只是這樣?」青衣大漢眯著雙眼,明顯有些不信。

    雖然康熙此次出遊並沒有表明身份,但是這一大波人馬,再加上官員豪紳的,要說來人普通,怕是誰也不信。

    黑衣大漢眼見局勢一觸即發的模樣,再對比兩方人馬,覺得他們的勝算雖然不大,卻也不是沒有一博之力,不由冷笑道:「兄台又是哪路人,若是有可能,咱們倒是可以合作一把。」

    「合作?」青衣大漢一陣冷笑,「兄台這話說得大氣,卻讓人不敢深信。不如這樣,兄台指名目標,咱們也指明目標,等他們一起,咱們再一起出手,如?」

    黑衣大漢黑著一張臉,他再蠢也知道對方是想拖自己一起下水,但是他心裡更清楚,在御駕之中刺殺一位側福晉,原本就是摸老虎屁股的行為。也就是說,這事一開始就是讓他們掉腦袋的,完成了,還有活得可能,完不成,他們的主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到時他們這些人不只活不了,指不定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目光掃過身旁的兩個大漢,他們隸屬三位主子,行事雖然有爭論,但是最起碼的意見還是要徵求一下的。另外兩個大漢估計跟他想得一樣,所以僅僅只是猶豫了一番,便朝著他點了點頭,「好,一起出手,但是我們也有條件,那就是你們的目標達到了,我們的沒有,你們得幫忙,反之亦然。」既然要合作,那就把雙方緊緊地綁在一起。

    「痛快!就如兄弟所說,不過目前還得兄弟幫忙先引開一部分人。」

    「好。」黑衣大漢也明白,對方這是要投名狀,所以沒有猶豫,便答應了。

    雙方達成協議之後,黑衣大漢便點了四五個兄弟,讓他們瞧著機會動手,而非毫無章法,直接送死。

    皇帝身邊能沒幾個高手,別說這明面上的,暗地裡的肯定有,就他們發現的就有四個,沒發現的誰知道有多少,萬事還是小心為上。

    這廂康熙用過午膳,稍做休息,便在這附近轉悠,見著不遠處的婉兮他們,忙將人招到面前來,聽說弘暉在苦惱給家人帶什麼禮物,康熙覺得這個孫子很是有心,大掌一揮,便決定明天讓人帶著他,只是這話還沒說完,便聽見有人大喝一聲,「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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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絕地逃亡

    「拿命來!」

    婉兮看著飛身而來的人,心裡一驚,即便心中害怕,卻還是下意識地擋在康熙和弘暉前面,「皇上,弘暉,你們快往後退!」

    要說婉兮是有心拼個救駕之功,那還真是冤枉她了。對於這一世的婉兮來說,費盡心思討好一個人,還不如踏踏實實地把握自己能把握的一切好好活著。至於維護康熙和弘暉,她純粹只是把把康熙當成老人,弘暉又是一個孩子,能護著他們的自然就只有她了。

    「放肆!」康熙瞧著沖著自己過來的幾個黑衣人,面露寒霜,眼裡的殺氣更是毫不掩飾,不過對於婉兮下意識地護著他們祖孫倆的舉動還是很受用的,覺得這個兒媳婦不僅有福還有心。

    這一進間,康熙對於婉兮和胤禟都無比的滿意。

    婉兮可不知道康熙心裡的想法,不過眼瞧著隨著康熙的一聲怒喝,立馬有人擋在前面,她心裡也悄悄鬆了口氣。

    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她這個早就死過一回的人可比別人來得更珍惜活著的機會。但是看著這刀光劍影的場面,婉兮心裡一陣不安。她和弘暉說話的地方位置有些偏僻,若不是刻意往這裡走,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要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麻煩,她肯定會跑到這裡來的。

    話雖如此,但婉兮心裡更慶倖胤禟和弘旻不在這裡,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護著誰了。

    只是依著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幾個刺客出現太過突然,仿佛只是試探一般,想到這裡,婉兮不由地掃視四周,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還真不是什麼好地方,景色看著不錯,可若是有人膽大包天話,真想置皇上於死地的話,怕是不會只這幾個人。

    「皇上,這四周似有不對,若這幾個人只是過來試探的話,恐有變故,還請皇上以自身安危為重。」婉兮不懂所謂的王八之氣有多重要,卻清楚,若康熙有事,這將是動搖國本的存在,到時不提皇子之間的爭奪,就是前朝餘孽,怕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到時生靈塗炭,指不定還有她一份罪過。

    康熙的感覺比婉兮來得更加敏銳,婉兮都能察覺到的問題,他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保況這幾個刺客明顯就是想引開他們身邊的侍衛,「李德全,往後撤。」

    「是。」李德全一聽康熙的話,立馬護著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走。

    樹林、山坡處隱藏的刺客見狀,原本還想觀望的心思立馬就淡了,特別是黑衣男子他們,瞧著這場景,比誰都來得急,所以青衣大漢只是呼喝一聲,他們便咬牙同意了。

    誰說只有亡命之徒更看重性命,他們這些隱在黑暗中的人往往比亡命之徒更看重自己的命。即便他們每每接到務都是拿命去拼,可不是拼,他們又如何能確保自己能活下來。

    他們的世界,只有生與死,沒有所謂的正義,也沒有所謂的公正,只有不斷地掙扎,直到死亡來臨,他們才算是真正得到解脫。

    「側福晉,快帶皇上他們走。」李德全見這刺客紮堆地往外冒,就知道今天這事怕是早有安排,而且眼瞧著那些人不管不顧的樣子,他便知道今天這場惡戰是免不了的,只是他們這些奴才死了不要緊,但是萬萬不能讓位主子受傷。

    「皇上,小心!」婉兮正打算自己引開一部分刺客,誰知一轉頭,就見有人拿著刀沖著康熙砍了過來,來不及多想,婉兮便直接推開康熙,伸手替康熙擋了一刀。

    「側福晉,你沒事吧!」李德全看著婉兮受傷的胳膊,滿臉的震驚。

    在宮裡看多了算計,李德全對於宮裡人,那是凡事都保持三分警惕,唯獨對康熙這個主子忠心無比。若說平日裡李德全對著各位阿哥都是一臉客氣的模樣,可那也只是客氣。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婉兮下意識的行為讓李德全覺得震撼。

    逃命的他見得多了,嘴上說著忠心,轉頭就叛主的,他見得真是數也數不清。可以說皇宮之內,什麼樣的人都有,說得難聽點,皇宮就是一個藏汙納垢的地方,什麼都容得下。可是眼前個嬌滴滴,好似風吹一下就會倒的九側福晉卻敢幫著皇上擋刀子,不這平日裡如何,就沖著這份她這份勇氣,他李德全就得恭恭敬敬稱對方一聲主子。

    婉兮可不知道自己這拼命一博還有這效果,她會幫著康熙擋刀,一是因為康熙是皇帝,他若出事,她即便完好也會活不長,甚至還會連累胤禟、孩子和娘家人;二是康熙是胤禟的阿瑪,她的公公,即便身份上她還真沒資格叫上一句,但是該護得她還得護,該擋得她還得擋,她不能讓胤禟心中留有遺憾,「沒事。」

    抖著聲音,婉兮此刻疼得倒抽一口冷氣,鮮血不斷地自傷口處往外湧,不過片刻,她的衣袖就被鮮血給浸濕了。

    「側福晉!」突然一聲驚呼打斷了婉兮他們的話,回頭的瞬間見是聽雨和聽琴,婉兮也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聽琴,你懂功夫,你現在就去通知爺,說有刺客,讓他帶人來救駕。」婉兮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衣人,心裡直有些發麻。

    他們一行人越來越少,能擋在前面的人也越來越少,甚至就連暗中保護康熙他們的暗衛都加入到爭鬥中來,那也是雙拳難抵四手。若是在其他地方還好,偏偏康熙要來微服賞景,這地方看著美,地形卻顯得有些崎嶇,再加上事先沒有佈置,他們現在的情形可以說是相當危險。

    「奴婢遵命。」聽琴將手中的包袱往聽雨手中一塞,整個人便快速地從小道跑了出去。

    婉兮看著聽琴離開的方向,忙護著康熙他們往另一個方向逃,最後避無可避,兩條路,用得好,逃得生開,用得不好,他們說不定就被一網打盡了。「李公公,對方來者不善,人數偏多,你護著皇上和弘暉往那邊走,走草叢,相信這麼長時間,應該已經有人察覺到不對了,至於我,則帶著聽雨往林子跑,到時能引多少注意力就引多少注意力。」

    「老九家的……」此時的康熙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從容,整個人也顯得有些狼狽,卻無任何傷痕。

    「皇上,若妾身不幸遇難,還望皇上憐憫,對妾身的幾個孩子能多加照顧。」婉兮想給胤禟留句話,可是她知道不適合,便將這可能得到的功勞套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康熙到底是帝王,權衡利弊往往只在一瞬間,所以婉兮說完,他便接應了,「朕答應你。」

    「謝皇上。」婉兮恭敬地沖著康熙行了一禮,這也算是她重生以來最為真心的一次行禮。

    康熙看著眼前這個瘦小的女子,沉吟片刻才道:「若此次能安然無恙,便叫朕皇阿瑪吧!」

    「是。」婉兮應聲,隨後看向李德全等人道:「李公公,皇上和弘暉就拜託你了。」

    「小九嬸……」

    「弘暉,一定要聽話,好好地活下去。」

    眼見腳步聲越來越近,婉兮也不再猶豫,立馬道:「快走。」

    「側福晉,還請保重。」李德全說完,立馬同僅剩的幾個侍衛一起護著康熙和弘暉走了。

    婉兮和聽雨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將現場稍稍佈置一番,這才著聽雨一起匆忙往樹林裡鑽。

    因著康熙要賞景,負責找地方的人自然是要安排景色最好的地方,可這種地方一般都比較偏,否則又怎麼可能任由這些人埋伏而絲毫沒有察覺呢!

    黑衣大漢也好,青衣大漢也罷,雙方都沒有想到他們這麼多人竟然還是讓康熙他們跑了,那些暗衛和侍衛,能呆在康熙身邊的,果然都不是吃素的。不過讓他們慶倖的是他們還有機會,只要救援未到,他們就有機會完成任務。

    「往這邊!」青衣大漢這邊的一個矮個子的男人瞧著康熙他們開的那條小道上放著一條錦帕,不由地嚷著要衝。

    「慢著!」青衣大漢抬手阻止眾人的行動,單手撫著自己下巴上的鬍鬚,良久才道:「往這邊。」

    「大哥,為什麼?」矮個子的男人有些不解地望著青衣大漢問道。

    『啪』的一聲,青衣大漢抬手就拍了矮個子男人的後腦勺一下,冷聲道:「笨蛋,這一行人雖然老的老小的小,可是都不是普通人,你們認為他們會輕易掉東西在這裡嗎?」

    黑衣大漢也覺得有禮,能在康熙身邊呆著的人,那個不是人精,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還有那位側福晉,能讓他們的主子聯手,沒有兩把刷子,如何能讓人忌憚?想來這條錦帕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在那裡的。

    「兄台說得對,這怕是有人想誤導咱們佈下的陷阱。」

    「既然大家意見一樣,那便快追,免得真讓他們逃脫了,那些兄弟就白白犧牲了。」青衣大漢呼喝一聲,其他人紛紛回應,隨後眾人加快腳步往林子裡追去。

    婉兮和聽雨連頭不敢回,兩人心裡都清楚,只憑她們是鬥不過那些刺客的,再者今天這場刺殺來得太過突然也顯得有些淩亂。婉兮雖然不是那種頂頂聰明的人,可是她也清楚,有計劃的刺殺,那是一擊擊中的,而不是像剛才那般,一堆人馬,各自為政,仿佛臨時湊到一起合作一般,沒有絲毫的默契,甚至還互相影響,若非如此,就憑幾個暗衛和那些侍衛,根本不足矣支撐他們逃走。

    可是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婉兮總覺得他們之中有一部分是沖著自己來的。

    「側福晉,咱們往這邊,把路繞亂一點,他們追起來也不容易。」聽雨到底還是比婉兮更懂得逃生,畢竟作為一個暗樁,她學得東西向來繁雜,再加上婉兮的放縱,她跟著弘旻的小夥伴,還真學到了不少東西。

    「聽雨,這次是我連累你了,若是有機會,你自己跑得遠遠的,不要管我。」婉兮喘著粗氣,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狼狽無比不說,渾身的力氣也所剩不多,即便逃,肯定也逃不了太遠,她不想拖累聽雨,一如上一世那般拖累聽竹她們一樣,生生地拖著大家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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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5 00:16:26 |只看該作者
第248章:逃逃逃

    「聽雨,這次是我連累你了,若是有機會,你自己跑得遠遠的,不要管我。」婉兮喘著粗氣,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狼狽無比不說,渾身的力氣也所剩不多,即便逃,肯定也逃不了太遠,她不想拖累聽雨,一如上一世那般拖累聽竹她們一樣,生生地拖著大家一起死。

    聽雨皺了皺眉頭,她也知道像婉兮這般養尊處優的身子,若是沒有毅力,沒有機遇,根本無法支撐到她們逃出生天。畢竟誰也不知道主子爺他們帶人來救到底是什麼時候,更不知道他們要花多長的時間才能找到她們,誰讓他們將生的希望留給了別人。

    可聽雨不得不承認,婉兮的安排是最好的,聽琴會武,即便不高,速度上也比她強,由她去找主子爺最合適,至於康熙他們,那不僅僅是她的主子,還是這個天下的主子,他若有事,她們就算逃出來了,也別想活命。是矣,她們能做的只是拖延時間,拖到主子爺來救她們。

    「側福晉,奴婢不會丟下你的。」對於聽雨而言,胤禟雖然是她的主子,卻沒有婉兮來得重要,能讓一個麻木而絕望的人對生活燃起希望,從這裡就能感受到婉兮的溫柔和真心是有多麼的可貴。

    聽雨和聽琴的經歷太過複雜,沒遇上胤禟之前,她們可能很難活到明天,而遇到胤禟之後,她們時時都活在恐懼和危險之中,而到了婉兮身邊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婉兮的溫柔和真心讓他們覺得自己是真正活著的人,而非一個隨時可以丟棄的物件。

    她不願意放棄這難得的溫柔,就好像黑暗中的人永遠都不願意失去光明一樣。

    婉兮看著一臉執拗的聽雨,心裡不由地歎氣,明明累得滿頭大汗,卻始終不願意鬆開她的手。這讓婉兮心中感動,卻又更加地難受。

    「聽雨,不如咱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吧!」婉兮雙腿發軟,根本就跑不了多遠,與其這樣拖累聽雨,還不如想法躲躲。

    這山林茂密,草叢茂盛,藏人還是很方便的,只是要藏得隱秘,還得仔細斟酌,不然一旦被發現,迎接她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聽雨聞言,越發拉著婉兮往偏僻處跑,路上還不時地丟下一些東西來誤導那些追捕她們的人。可是那些人再蠢,可架不住人家人多,即便分散開來追,遇上兩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側福晉,前面有個山洞,咱們先進去,然後找塊石頭來堵上。」聽雨一臉興奮地道。

    「可是咱們這樣,不是等著別人來抓嗎?」婉兮一臉訝意地道。

    她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不是讓人給抓走,就那些人一身殺氣的樣子,想必是不會留他們性命的。

    聽雨仔細打量一下這個山洞,發現裡面婉延崎嶇,指不定另一邊還有路,「側福晉,咱們再跑也跑不了多遠了,到時讓那些人追上,咱們肯定不會有下場,而這個山洞看似彎曲,可是奴婢能感受到風,那就說明對面肯定還有出口,只是不知道有遠。」聽雨邊說邊推面前的大石頭,看樣子她也是想賭上一把。

    婉兮聞言,也不多想,她們現在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偌大的山林,她們兩個弱女子再跑下去,遲早是要讓人追上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博上一把,指不定老天開眼,她們就逃出生天了呢!

    「好,那咱們快點,他們應該快追上來了。」

    「恩。」

    婉兮她們兩個不是麼大力氣的人,推了兩塊不算太大的石頭堵著洞口,又尋了些藤啊草的做了些掩飾,兩人便往山洞深處走去。

    越往裡走,光線越暗,隱約地還有幾滴水落在她們的頭上和身上,路越來越窄,若非兩人都是一副嬌小玲瓏的模樣,怕是很難往前走。

    兩人進去後不久,黑衣大漢他們便追了上來,雖然這一路上被兩個女子的小計策耍得團團轉,但是這也更堅定了他們想要除掉對方的心思,倒是青衣大漢看著時不時落下的東西,發現自己上當了,只留下一部分人以防萬一,其他人都轉身往回追。

    「頭,這裡有古怪。」一個眼尖的漢子在周圍轉了一圈之後,有些不確定地道。

    「我看看。」黑衣大漢上前幾步,認真打量才發現這藤蔓纏繞的石頭後面竟是一個山洞,「推開,咱們進去看看。」

    這一路上,他們被兩個小女人耍得團團轉,東邊走走,西邊轉轉,分散了不少的人力,這讓他們顯得十分地火大,而且最重要的是時間,過了這麼長時間,若對方沒有追上康熙,那麼接下來定然是無止境的搜索,再加上被抓的些人,黑衣大漢額頭上不由地浮現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若說之前他們只是打算刺殺一個側福晉的話,那麼現在他們頭上可是有著刺殺皇上的名頭,到時真被抓住,可不是死這麼簡單的事,那是株連九族的事。

    「快,都愣著幹什麼,咱們可是沒有退路的。」黑衣大漢厲聲吼道。

    「哦……」其他人見狀,也不敢再耽擱,因為他們心都清楚,他們在接到個任務時,就已經沒了退路。

    推開洞口,黑衣大漢直接抬腳踏了進去,他繞著洞口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一個恰好一人通過的洞口,細細丈量了一番,發現他們這些男人還真無法通過這個洞口追上去,於是皺了皺眉道:「她們若不是藏在別處,肯定就是想通過這裡逃走,留下兩個人在這裡守著,其他的人散開尋找,剩下的跟我繞到山後去,我就不相信,今天還抓不到他們了。」

    跟在黑衣大漢身後的人迅速散開,各司其職,倒也稱得上一句訓練有素。

    洞內,婉兮和聽雨貼著石壁往前走,因著石洞太窄,她們連蹲下休息都做不到,只能倚著石壁稍稍喘兩口氣再繼續。

    原本她們還以為要不了多久就能出去的,誰知這洞口那麼長,中間還有岔道,若不是聽雨懂得一些粗淺的逃生計能,就婉兮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怕是只能一條一條地摸索。如此,想要出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皇上遇刺,這樣的消息根本瞞都瞞不住,特別是康熙身後還有殺手追著。胤禟在接到聽琴的消息後,立馬帶人前來,一番惡鬥之後,處理完那些追來的刺客,這才發現康熙和弘暉都在,唯獨婉兮不在。

    康熙他們並沒有受傷,只是樣子狼狽了些,身邊的侍衛損失大半,暗衛也損了一兩個,可好歹結果不錯。

    弘暉跟在康熙身邊,小嘴一直抿得緊緊的,這一路,跌跌撞撞的,一聲未吭,這也讓康熙對個孫子另眼相看。現在一見胤禟,原本覺得是自己害了婉兮的弘暉,立馬哽咽地道:「九叔,小九嬸把人引開了,她和聽雨姐姐還沒有回來,你快去救她們。」

    康熙獲救後,第一時間就派遣了一隊人馬沖進林子裡救人,但是他心裡清楚,這中間的時間過去那麼久,甚至刺客有一部分還尋著他們這邊的痕跡追了過來,康熙心裡就明白,婉兮當時是抱死志幫他引開那些人的。

    「阿瑪,請允許兒臣帶人前去搜救。」胤禟心中一痛,面色微微有些泛白,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顯得相地堅決。

    「皇瑪法,孫兒也要去救額娘。」弘旻年紀雖小,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他心裡清楚,若是們不去,也許他就再也見不到他額娘了。

    康熙連忙扶起胤禟,低沉地說道:「朕知道了,這件事全權交由你負責,要多少人只管調過去,這山上怕是還有刺客,到時能留下的留下,不能留下的,格殺勿論。」康熙冷一聲,若是那些刺客要了他的命也就罷了,既然沒要成,那他自然不然讓了們有活著離開的機會。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兒臣遵命。」胤禟沖著康熙了一禮,然後將弘旻交給一旁的李德全,便帶人往林子裡了。

    康熙看著眼裡噙著淚水卻倔強地不肯往外流的弘旻,心裡一陣滿意,對胤禟看重婉兮的事也縱容了幾分。畢竟胤禟不坐上他這個位置,這男女之情上,放縱一些也未必不可,何況這老九家的會有這一劫也是為了救他這個長輩才有的。

    「只盼著這老九家的是個真有福的。」康熙能說這話,想必這是真的認可了婉兮的存在,也記了她的情。

    「皇上,九側福晉定然是有福的。」李德全看著康熙這樣,便知道這九側福晉若是安然逃過這一劫,未來可真是在皇上這裡上了牌名的人。

    胤禟既然要去救人,且還得防著下的刺客,自然不可能憑著一股衝動,冒然行事。只是一想到婉兮會出事,他心中的戾氣便陡然上升,那迸發的殺氣讓周遭的人都覺得心驚。

    一路往林子深處去,胤禟他們中途還真碰到幾波還未離去的刺客,雙方交火數次,有死掉的有被抓的,也有逃走的,各有損失。但是胤禟這邊人多,而且來的多是好手,所以即便有損失,也不過是皮肉傷,不影響大局。

    再者,涉及皇上被刺,誰敢怠慢,這不,不用胤禟吩咐,那些官員便接找了熟悉周邊的人過來指路,以方便他們能儘快把人給救回來。

    俗話說的好,但求無功,只求無過。皇上被刺,他們也有責任,現在能幫一點是一點,即便問罪,那也輕一點不是。

    「這山上有不少山洞,也有不少小路,藏幾個人還是可以的。」被找來指路的是捕快,名叫周大壯,名字簡單,身材卻和名字十分不搭,有些瘦小,但是為人靈活,做事也認真,倒是讓胤禟覺得有幾分滿意。

    「那就好。你指明方向,爺派幾個人去搜搜,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人。」胤禟語氣陰森,眼露殺氣,整個人雖然顯得有些急迫,安排事情卻是有條不紊。

    林初九看著一臉陰沉的胤禟,心裡暗自祈禱婉兮能安然脫險,不然他真的不敢想像主子爺那才有改變的陰晴不定的脾性會因著這個刺激變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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