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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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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下微塵】寵妾作死日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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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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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5 00:16:38 |只看該作者
第249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婉兮和聽雨她們也不知道自己在山洞裡呆了多久,因著洞裡沒有光線,她們前進完全是靠摸索,兩人在黑暗裡,時不時地撞到頭臉,即便看不到,光是想想也能想到她們現在的情況到底有多狼狽。

    再者時間長了,兩人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可有什麼辦法呢,聽雨和聽琴帶來的東西裡根本就沒有吃食,都是一些調料等雜七雜八的東西,這還是婉兮說要在野外烤東西才帶得,當時她們拿這些東西還是想去問問婉兮下午什麼時候去林子裡打獵,誰知出去竟遇上這種事。

    不過,若是能逃到洞外,這些東西倒是能頂大用。

    婉兮張著嘴,感覺到岩石上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在自己的舌頭上,這讓她猶如火燒一般的喉嚨稍稍好了一些。紅唇微抿,嘴上的刺痛讓婉兮微微有些閃神,若不是親身經歷,她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會淪落到連喝口水都難如登天的地步。

    「側福晉,咱們再堅持堅持,一定能走出去的。」聽雨伸著舌頭,將滴落在上面的水收到嘴裡,忍著饑餓和口渴,努力為婉兮打氣,也為自己打氣。

    「你說得對,再堅持堅持,咱們一定能走出去的。」婉兮想著胤禟、想著孩子和家人,即便又餓又渴,甚至手臂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她也咬牙安撫自己,只要能出去,她就一定能再見到他們。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太過疲憊,婉兮根本就沒怎麼處理自己身上的傷。畢竟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們根本沒有那個條件去處理,若不是聽雨堅持,從她裡衣撕了一塊給婉兮包上,恐怕傷口早就因為她們現在的舉動而再次裂開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去,婉兮和聽雨的力氣也一點一點消失,就在她們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個山洞裡時,聽雨突然看到了一絲光亮,那種感覺就好像在黑暗中徘徊絕望的人突然找到了出口,又好似沙漠中的旅人在絕望之餘,恰好發現了綠洲。

    「側福晉,有亮光,有亮光,我們可以出去了。」聽雨一臉興奮地道。

    「真的嗎?」原本精神有些萎靡的婉兮一聽,眼睛一亮,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側福晉,是真的,是真的,咱們快點走,奴婢真的是一刻都不想這樣貼在石壁上了。」聽雨只要一想到能立馬離開這裡,語氣就不自覺地變得輕快不少。

    「我也是。」婉兮會心一笑,自打她們進了石洞之後,除了最開始,之後她們就一直保持緊貼石壁的動作,別說傷口,她們根本就是全身的骨頭都疼了。

    兩人加快速度,一路前行,等到兩人從山洞裡出來時,顧不得身份,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後找了個相對隱秘的草叢,這才坐到地上休息。誰知她們才躲好,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兩人面色蒼白,雙手不自覺地捂著嘴,一動也不動地緊貼著地面,就等著這些人過去。

    而正好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一心想要取婉兮性命的黑衣大漢,他們圍著這個山洞轉了好幾圈,可能的出口都看過了,但是都沒能找到人。若是對方已經死在山洞裡了,他們倒也省事,可若是對方在們不注意的情況下逃了出來,他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又如何能輕易放過。

    只是近來山裡搜索的力度越來越大,他們不僅損失了不少兄弟,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逃出去。

    「頭,咱們現在怎麼辦,那九阿哥派了那麼多的人手,咱們硬碰硬是沒有任何勝算的,而且那九側福晉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咱們也沒辦法交差啊!」開口的漢子估計性子很急,說話急衝衝的,想來近來胤禟對他們的圍剿對他們這些人都有著不小的影響。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即便他們的人生早已一片黑暗,他們也想著活下去。因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而活著才會有希望。

    「能怎麼辦?若這九側福晉死在山洞裡還好,若是活著逃出去,咱們就算逃了出去,也活不了多久。」黑衣漢子想到自家主子的手段,喉嚨不禁有些發緊。

    「這……」

    婉兮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不過她倒是聽出來了,這場刺殺針對的不只是康熙一人,還有她。敢情她當時的感覺並沒有錯,對方的確是沖著她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又跟刺殺康熙的人攪和到了一起,再有就是這些人對弘暉的態度,每每出招都顯得有些避諱,好似很怕傷到他一樣,如此,婉兮反而有些確定這些人嘴裡的主子是誰了?

    只是,一個烏拉那拉氏怕是很難調動這麼大的勢力,那麼這就說明她還有同夥。

    想到同夥這個詞,婉兮不由地想到之前董鄂氏頻頻同四福晉、八福晉相交的事,當時她還想著為什麼,現在看來,人家那般費心,為得就是對付一個她。

    聽雨不知道婉兮心中的想法,不過看著婉兮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就知道婉兮肯定是把剛才的那些話給聽進去了。事實上就算婉兮沒在意,她也不會這麼輕易甘休的,害她們吃了這麼多的苦,怎麼可以不找回場子,要她說對方越慘她越高興,誰讓那些人心狠手黑,想要她們的命呢!

    黑衣漢子不知道他們要找得人就在旁邊不遠處的草叢,而是略有些煩躁地看著身旁的漢子道:「再搜一搜附近,若是還找不到人,就讓那些有家室的兄弟先走,剩下的人準備突圍。」黑衣漢子到底還是不願意看著自己所有的兄弟都折在這裡,所以最終還是選擇的妥協。

    婉兮和聽雨聽著對方的談話,心裡雖然有些不甘,但是她們兩個弱女子,根本就無法阻止對方的行動,與其衝動地跑出去送死,還不如靜待時機,等和胤禟匯合之後再做打算。

    好不容易等人走遠了,聽雨抱著懷裡的包袱,重重地鬆了口氣道:「側福晉,休息一下,奴婢找些草藥先把你把傷口處理一下,再找點吃的填填肚子,然後再去找主子爺他們匯合。」

    「恩。」婉兮大口大口喘著氣,若不是聽雨提及,她都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伸手摸了摸額頭,婉兮發現自己微微有些發熱,但是情況還好,若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胤禟他們,或者他們找到她們,她這身體應該不會是問題,「行,那咱們先做點準備。」

    聽雨熟練地穿梭在山林之間,尋找草藥的同時,下了幾個套子,還采了一些能吃的野果,這個時候她真心慶倖當初自己有認真跟著那些小傢伙們學著怎麼辯認基本的藥材,能吃的野菜、野果和打獵,不然的話,她們現在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填飽已經餓了好幾天的子呢!

    吃了些野果填飽肚子,聽雨又幫著婉兮處理傷口,雖然采到了正確的藥,但是婉兮的傷口因著這兩天都沒有好好的處理,且她們還一直呆在陰暗潮濕的山洞裡,傷口整個都發白發腫了,布條一解開,血便爭先恐後地往外流,嚇得聽雨片刻不敢耽擱,敷上草藥,又給她系上了。

    黑衣漢子不肯甘休,婉兮她們這一時半會的又沒找到胤禟的人,就只能偷偷摸摸地在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混日子,可這一天半天的還好,時間長了,不說婉兮,就是聽雨也難以堅持下去。

    一天很快就過去,東躲西藏的聽雨提著好不容易逮到的一只兔子,美滋滋地跑到小溪邊開始處理,就想著等會兒能飽餐一頓,補充一下體力。

    婉兮在林子裡小心地查探,順便撿些柴火,有那些黑衣人在,生火是件很危險的事,只是她們忍了又忍,渾身冰涼,不烤火吃點熱東西,怕是很難再堅持下去。之前,沒有抓到獵物也就罷了,現在抓到了,兩人自然不想再繼續虧待自己已經冰涼到底的胃。

    抱著柴火,婉兮喘著粗氣靠在樹幹上,之前從山洞出來後她就隱隱察覺到身體有些發熱,但是因著條件有限,再加上不想拖累聽雨和再見胤禟他們,她憑著一股毅力一直咬牙堅持著,只是現在那股暈眩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胤禟,我該怎麼辦?我好像有些堅持不下去……」苦笑一聲,婉兮一臉茫然地看著遠方,不知道是真的在問胤禟,還借著胤禟在問自己。

    山林的某一處,原本倚著樹幹小憩的胤禟猛地睜開雙眼,驚呼一聲,「嬌嬌——」

    「主子爺,你怎麼了?」被嚇了一跳的林初九迅速睜開眼睛湊到胤禟身邊,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很是迅速地遞上錦帕。

    胤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抬手接過林初九遞來的錦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後,站起身來,冷聲道:「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爺的話,已經未時了。」林初九望瞭望天色,低聲回道。

    「未時了,也不知道嬌嬌如今到底怎麼樣了?」胤禟輕歎一聲,目光掃視四周,看著那些疲憊的侍衛,神色未變,眼神卻變得越來越堅定了。

    林初九看著一臉沉默的胤禟,遞上水壺,「主子爺,先喝點水潤潤喉。」

    胤禟接過水過來,仰頭喝了口水,雙眼望著遠方,腦子裡卻全是婉兮的身影。上山之前,他從李德全那裡得知她為了救皇阿瑪而受傷的事,當時的他異常自豪,那個怕疼的嬌氣包,竟也有這般勇敢的時候,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怕疼的嬌氣包,為了他的阿瑪和侄子引走了所有的刺客,帶著傷在這山林之中東躲西藏地呆了三天。

    整整三天,胤禟帶人仔仔細細地搜索,生怕漏了什麼地方。他急於見到她,又害怕最後見到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屍首。可即便如此,他依舊不肯停歇,因為他心裡一直抱著一絲希望,一絲早一步就能保證她的安全的希望。

    當然,這一路上,他們也遇上了不少刺客,只是隨著胤禟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的關係,這些人往往都很難留有活口。

    「行了,休息好就出發,越早一步找到她們,她們就越安全。」胤禟猛地站起身,那猶如含著冰塊一般的話語讓其他人瞬間繃緊了神經。

    「主子爺!」林初九嚇了一跳。

    胤禟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看著好似探不到盡頭的山林,語氣裡透著一絲決然,「林初九,爺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爺絕不會將她留在這山林之中。」

    林初九狀,也不敢再勸,只得吩咐其他人抓緊時間去找人。

    有胤禟帶頭,其他人就算心中略有怨言,面上也不得不認認真真地做事,畢竟站在胤禟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是天下之主的康熙。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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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5 00:16:51 |只看該作者
第250章:危急

    這廂胤禟急著找婉兮她們,那廂聽雨也慌得不得了,等她處理好兔子回到暫時棲身的山洞時,沒見到婉兮,還以為她撿柴還沒回來,便將她們帶出來的調味料一一抹到了兔子上,等放好,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迎迎的她就見婉兮抱著柴火從外面走了進來。

    「側福晉,東西奴婢都準備好了,就等開火了?」一見婉兮,聽雨立馬將兔子放好,隨後迎了上去,接過她不敢當裡的木柴,一臉笑意盈盈地道:「側福晉,奴婢馬上就生火,兔子一會兒就能吃了。」說罷,還吸了吸口水。

    婉兮瞧著聽雨一臉饞嘴的模樣,莞爾一笑,隨後看了看洞口道:「聽雨,你在這裡烤兔子,我在洞口守著,這樣一有動靜,咱們好歹還有一個脫身的機會。」

    正生火的聽雨抬頭看著婉兮,雖然她不忍主子這般勞累,但是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那側福晉就坐在洞口,這樣也能稍稍休息休息。」

    「恩。」婉兮輕應一聲,隨後起身往洞口走去。

    婉兮靠坐在洞口,目光掃視著四周,整個精神都緊繃著,倒也沒有因為身體不適而真的倒下去。只是要有人看向她的手,就會發現她修剪整齊的指甲早就陷進了肉裡,帶出點點紅花,才能一直讓她保持清醒。

    不知道是她們所在的這片地,那些黑衣人已經搜過了,還是他們又遇上胤禟他們的隊伍了,直到婉兮吃上烤兔肉,這裡也沒有發現其他人。

    婉兮看著吃得香噴噴的聽雨,原本並不怎麼好的胃口也好了幾分,甚至她還刻意地強迫自己吃飽,因為只有這樣,她們才有力氣繼續走下去。

    越是往山林下方走,遇到危險的幾率就越大,可是婉兮卻等不了,若她身體好好的,憑著聽雨的本事和這山上的野果野物,她們要等到救援也不無不可。但是婉兮的身體卻容不得她們等下去,婉兮想趁著自己活動自如的時候,儘量靠近胤禟他們,畢竟一味的躲避也並非安全。

    她想胤禟能帶人搜山,就表示康熙已經得救,那麼接下來不管她得不得救,這些刺客都要遭到瘋狂的圍堵,到時誰也不能保證她們半路不會遇上,如此,還不如拼上一把,贏了,自然什麼都好,輸了,那也是她命該如此。

    「聽雨,你還要跟著我嗎?」婉兮雖然是主子,但是對於跟她一起同生共死的聽雨還是縱容幾分的。

    上一世她對不起聽竹她們,讓她們跟著她這個沒用的主子一起吃苦受罪,甚至丟了性命,這一世她好不容易讓她們慢慢地過上了有好日子,有了好歸宿,卻沒想到臨了卻又連累了聽雨。

    「側福晉,奴婢從到你身邊開始就沒想過再離開。」聽雨沒想過離開婉兮,當時逃命的時候沒有,現在就更不會走。雖說跟著婉兮冒險有可能丟命,可誰能保證她不跟著婉兮就一定不會出事。

    「你這個丫頭,難道就沒個怕得時候嗎?」婉兮見她想也不想就表示要跟著自己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感動。

    「怕?有啊!奴婢就怕側福晉不要奴婢啊!」聽雨一臉理所當然地道。

    沒人知道婉兮對於聽雨而言意味著什麼,但是聽雨自己清楚,婉兮對她而言意味著重生。

    婉兮看著她一臉孩子氣的模樣,第一次發現原來大大咧咧的聽雨其實也很不安,「既然想跟著,那以後讓你嫁近一點。」

    「側福晉,奴婢不想嫁人。」聽雨從來沒有想過嫁人,她以前想得最多的是如何能活下去,現在她則是怎麼度過難關。

    「女兒家怎麼能不嫁人,雖說這世間對女子多有不公,但是要自己努力,總會找到好的。」婉兮想著上一世的種種,再想這一世的種種,覺得這人還是滿是希望的好。

    聽雨撅著嘴,並不反駁,但是從她的表情不難看出她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婉兮瞧著她這表情,也不多說,只是笑著轉了話題,道:「若咱們這一路真的不幸遇上了刺客,你別管我,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

    「側福晉怎地又說這種喪氣話,奴婢瞧著咱們運氣不錯,這一路總是逢凶化吉,這次肯定也一樣,一定能順利找到主子爺他們的。」聽雨對婉兮的交代充耳不聞,明顯不準備聽她的話。

    婉兮瞧著她這倔強的模樣,也不再多說,只是笑著同她一起趕路。她的極限就快到了,只盼著在她堅持不下去的那一刻,她們能順利遇到胤禟的人。

    山林之中,黑衣大漢也好,青衣大漢也罷,他們的人馬都受到了圍剿。對上有備而來的兵馬,青衣大漢他們疲於奔命,再加上人數不對待,即便兩方合作開始有了默契,這個時候也顯晚了。

    「抓活的。」胤禟察覺到領頭的幾人報有死志,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淡淡地吩咐道。

    這些人敢動他的心尖子,他就讓這些人生不如死,再者,他們背後的那些人,不管是針對康熙也好,婉兮也罷,敢動手,就要有必死的決心。

    這些人本就疲於奔命,大大小小的對抗了不少回,早就失了之前的雄心,再加上的確不是對方的對手,是矣,除了少數幾個逃跑之外,其他人非死即傷。

    「全部帶走。」胤禟冷笑一聲,讓人將這些人帶回去,而他自己則著大隊人馬繼續搜索山林。雖然胤禟也有被困山林的經驗,但是情況不同,境遇不一樣,這找起人來自然也不一樣。

    婉兮和聽雨可不知道這些,兩人一路往前,因著天色越來越暗,兩人又不敢點火把,是矣,跌跌撞撞地受了不少傷。

    「側福晉,前面有人!」拄著樹棍的聽雨一聽到聲音,立馬拉著婉兮躲到草叢裡。

    兩人屏住呼吸,不一會兒,便聽陣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接著,三五個人一前一後地在婉兮她們藏身的不遠處停了下來。

    聽雨小心打量,發現對方的衣服跟追殺她們的人一樣,不由地縮了回去,心裡更是暗自慶倖她發現得快,否則小命休矣。

    好不容易等到這些人離開,聽雨轉頭正想告訴婉兮她們可以繼續上路了,便見婉兮倒在一旁,已經不省人事了。

    「側福晉,側福晉,你怎麼了?」聽雨後知後覺地摸了摸婉兮的頭,手剛碰到她的額頭,不由地驚呼一聲,「好燙!」

    遇上這種突發狀況,聽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只認識一些基本藥材,止個血還好,其他的她真心不懂,退燒什麼的,更是完全沒有概念,唯一知道的用帕子冷敷,但是這裡條件有限,距離她們經過的小溪,得走一個多時辰,現在她可怎麼辦?

    讓聽雨丟下婉兮去求救,那是不行的,山林之中,除去刺客,還有野物、蛇蟲鼠蟻這一類的東西,這要是有個好歹,她是不可能原諒自己的。但是就這樣無止境地等下去也不行,她也怕婉兮的病會越來越重。

    最後,聽雨實在想不到辦法,只得將她們拄得兩根嬰兒手臂粗的棍子用藤蔓纏成一個類似於擔架一樣的東西,然後將婉兮抱著放到上面,她再拖著這個類似於擔架一般的架子,帶著婉兮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整個山林漆黑一片,聽雨吃力地往前走,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原本就不怎麼輕快的步伐更顯沉重。

    別看婉兮嬌小玲瓏,好似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這樣拖著,其實並不輕,再加上聽雨本身就長得不是很壯實,就算力氣稍大,要這樣帶著一個人在崎嶇陡峭的山林前行,這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雙手被藤蔓磨得血肉模糊,聽雨咬牙堅持,肩膀被磨得血都透過衣裳,她咬牙堅持,可到底聽雨也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兒家,她能做到的也僅僅只是在她清醒的時候努力去保護婉兮,帶著婉兮繼續往前走。但是大半夜過去了,天空都隱隱翻著魚肚白,聽雨一個小丫頭,就算再強壯,也該到極限了,何況這一路她又累又渴的,根本沒有補充體力的機會。

    她倒是想將婉兮一直送到胤禟身邊,但是這一連四天的,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的,再加上沒有好好吃飯休息,全憑一股毅力撐到現在的她到底還是到了極限,閉上雙眼的那一瞬間,遠處似乎隱隱有人往她這邊跑來,只是是敵是友,連她自己都沒有看清,便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徹底陷入昏迷之前的聽雨,心裡還暗自祈禱著過來的人是來找她們的,而非來殺她們的。

    沿著山林一直往上的胤禟,神經繃得緊緊的,活捉那些刺客的舉動並沒有讓他覺得舒心,相反地讓他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以為他已經夠在乎婉兮了,但是現在他才發現,他不只是把婉兮捧在心尖上,他是把這個女人融進了自己的骨血裡,他不能失去她。

    全世界的女人,他第一次強烈地感覺到他想要擁有的只有她完顏・婉兮一個。

    目光掃過正在精神萎靡的侍衛和府兵,胤禟當然知道這些人都累了,可是他的嬌嬌更累更辛苦。為了讓這些人都打起精神來,胤禟揚聲道:「最先幫爺找到側福晉的人,賞銀一萬兩,共同保護爺側福晉脫險的人,賞銀五千兩……」

    他愛新覺羅・胤禟,從來才就不缺銀子,他現在唯一缺得就是那個不在身邊的小女人。

    眾人一聽胤禟的話,頓時都打起精神來,先不提找人原本就是他們的事,就說這一萬兩銀子,對胤禟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他們這些人而言,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林初九站在一旁,看著頓時精神抖擻的眾人,一臉的佩服,都說無往不利,果然,只要有利可圖,這疲憊什麼的其實也不算一個事兒。

    可就在眾人想要好好表現的時候,一個侍衛飛奔而來,看他一臉急切的模樣,人還沒到跟前,嘴裡便高聲叫著,「啟稟郡王,找到側福晉的下落了。」

    「啟稟郡王,找到側福晉的下落了。」

    「在哪?」胤禟雙眼一亮,看向對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就在前面不遠處的山坡下。」侍衛見胤禟如此,更加不敢耽擱,幾乎是有什麼說什麼。

    「前方帶路。」胤禟顧不得其他,說話的瞬間,已經抬腳往前走了。

    待胤禟快步跑到侍衛說得地方時,那附近已經圍守了一圈的侍衛,想來他們也是防著這林子裡那些還沒有抓到的刺客。畢竟之前的圍剿,有幾個刺客逃脫在外,誰也不知道他們打著什麼樣的主意,是矣,頭一個發現婉兮她們的侍衛也算細心,立馬放出信號引來附近的其他人,確保不會有事,這才親自跑去通知胤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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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5 00:17:05 |只看該作者
第251章:置之死地

    胤禟走過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躺在藤蔓上的婉兮,雖然沒有看清她的面容,但是她此刻的樣子就好似一個破布娃娃一般,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再無往日的風華,卻透著一股讓人心疼的柔弱。

    從前的他只知道她生的極美,清麗且妖嬈,笑時明媚婉柔,不笑時清新素雅,不管是動還是靜,都美得讓人挪不開眼。可是現在,那個總是喜歡一臉無辜地沖著他撒嬌耍橫的女子,此時只是靜靜地躺在哪裡,一動不動,安靜的讓他覺得心慌。

    胤禟想到這裡,心不由地抖了一下,兩條腿更是不自覺地有些發抖,若不是一旁的林初九眼明手快地扶住他,他險些就要跌倒在地了。

    「主子爺,側福晉還受著傷呢,要不還是先把人帶回去吧!」林初九看著胤禟這樣子,心裡一陣暗歎,都說愛新覺羅家的男人是情種,以前他可不承認,但是現在他卻覺得也許看似心狠的主子爺其實就是個真正的情種。

    胤禟聽了林初九的話,這才回過神來,暗暗咬了咬牙,快走了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探了探婉兮的處處,確定她還活著,不由地高聲吩咐道:「快,回行宮,請大夫。林初九,帶上那丫頭。」

    林初九看著抱著婉兮就往前跑的胤禟,再看地上異常狼狽的聽雨,這丫頭不管是臉還是手,只要是露出來的地方就沒一塊好肉,特別是肩膀和雙手,被藤蔓磨得血肉模糊,只這一點就能看出她這一路走來是有多麼的不容易。即便往常林初九總是被這個丫頭氣得跳腳,此時也不得不贊上一聲『好丫頭』。

    忠僕什麼可不只是嘴上說說就是的,真正能做到的在少數,但眼前的聽雨卻是實實在在地到了。

    康熙得到消息時,心裡也微微了口氣,眼瞧著兩個小孫子可憐巴巴的樣子,他這心裡難免會有一絲心軟,到底是因為救他,老九家的才淪落到這一步,現在能救回來,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樁心事。

    「李德全,你帶御醫過去看看,有什麼需要的,從朕的私庫走。」康熙想了想,低聲吩咐道。

    李德全聞言,眼神閃了閃,隨後輕聲應道:「奴才遵旨。」

    待李德全領著御醫過去時候,弘暉和弘旻很自覺地跟在他身後,兩人比誰都要著急,可又不得不守規矩,眼瞧著胤禟出來,兩人立馬迎了上去,等進了內室,見到婉兮第一眼,兩個小的的淚水就直接掉下來了,而一向見多識廣的李德全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主子爺,御醫來了,還是先讓御醫為側福晉診脈吧!」林初九看著好似定格的胤禟,輕聲提醒道。

    胤禟聞言,這才算是有了反應,目光看向跟在李德全身後的御醫,點了點頭道:「好。」

    御醫見胤禟答應,立馬沖著胤禟行了一禮,爾後,提著藥箱越過胤禟往繡床走去。

    繡床之上,婉兮雖然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頭髮身上都已經清洗乾淨,甚至連手臂上的傷都已經先行派人給處理好了。但是因著高燒,一張小臉紅通通的,不僅沒讓人覺得精神,反而很是憔悴,嘴唇更是幹得起皮,就聽琴這樣的沉穩的性子,在見到這樣的婉兮和聽雨,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睡夢中的婉兮顯得非常不安,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防備的狀態,身體繃得緊緊的,好似隨時都會反撲一樣,讓想給她診脈的御醫好幾次都難以靠近。最後要不是胤禟主動將她抱到懷裡,捉住她揮舞的雙手,這脈估計很難診。

    御醫對於婉兮高燒的情況稍有瞭解,傷口感染引起的,再加上輕微的風寒以及過度的勞累和驚嚇,這才使得這場病來勢洶洶。

    胤禟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御醫,眼見他這般神態,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跌到了谷底,整個人有種落在冰水中的感覺,好似透不過氣一般。他緊緊的攥著拳頭,咬著牙,努力安撫自己的情緒,「如何?」

    「回郡王的話,側福晉傷口感染,高燒不退,再加上偶感風寒……」御醫越說心裡越是沒底,給皇親貴胄看病,他們誰敢下猛藥,一個不好,那是要掉腦袋的。是矣,他們遇事都會往重說三分,開藥卻是比同等的藥輕三分。

    除非有特別要求,一般都是有拖多久拖多久,拖到自己好為止。

    胤禟輕輕眯起鳳眸,眼裡透著一絲冷意,目光緊緊地盯著御醫,看得御醫嘴裡的長篇大論都說不下去了,額頭上更是滿是冷汗。胤禟瞧著,這才冷笑一聲道:「宮裡那套溫養拖延的方法在爺這裡不適用,爺要的是她安然無恙,不是推卸責任,你只要記住,她若有事,你們一家都得下去陪她。」

    胤禟對於御醫那套能拖就拖的手法,十分看不上。還沒出宮建府之前,但凡生病,都是他們自己熬過去的,特別是感染風寒,多半都是挨餓喝藥,這讓胤禟對御醫的觀感很不好。等出宮建府後,他自己養了府醫,搞明白了宮裡那套把戲,對於御醫就更討厭了。

    宮裡的御醫,醫術好歸好,可是就是不盡心,凡事都以溫養為主,換而言之就是拖,靠自身的毅志慢慢地拖著,再不,就靠補藥補著,胤禟以往看得多了,但是現在卻怎麼也看不下去了。

    「奴才明白。」御醫抹掉額頭上的汗,連聲答應。

    他心裡也清楚,胤禟是和康熙一樣不能忽悠的人,是矣,他也算是識實務,不再長篇大論,直接說了婉兮的情況。雖然有些驚險,倒也不是治不好,只是人多多少少得吃上一番苦頭。

    胤禟的目光婉兮乾裂起皮的嘴唇上,面色一變,隨後輕聲道:「爺要的是她的身子能好,而不是留下什麼隱患,這一點你要記好了。」

    「是。」話說到這份上,御醫也無話可說,轉身便去開藥了。

    胤禟看著緊閉著雙眼的婉兮,指節分明的手指輕撫她滿是傷痕的小臉,抬頭看向一旁候著的聽琴吩咐道:「好好侍候著。」

    聽琴對上胤禟的雙眼,掃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陰狠,心中一顫,嘴上卻飛快地應道:「奴婢明白。」

    只要是跟過胤禟的人,瞧見他這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就知道他這是要跟人算總帳了,而她一向都是個善解人意的奴才,所以她是不會攔著主子爺的,誰讓她心裡也覺得那些刺客可恨呢!

    林初九跟在胤禟身後,冷眼看著胤禟挺拔的身影,心裡明白,他這一趟出去,外面無非又是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來。不過,這事要不落在他身上,他並不擔心那些人到底有多慘。

    地牢裡,自打第一批被抓的刺客送到這裡後,地牢裡的慘叫聲就再也沒有停過,只是問到的訊息各不相信,但有一點值得注意的是這波刺客竟然不是一路人。

    胤禟過來的時候,剛被抓進來的黑衣大漢已經過了一遍刑法,整個人雖然不至於面目全非,卻也難尋一塊好肉,由此便能看出胤禟睚眥必報的心思從來都是不遮不掩的。

    「如何?」胤禟一個跨步,直接到中間的太師椅上,俊朗的面目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不顯得吸引人,反而讓人覺得有些陰森,好似地獄裡走出來的使者,一招不慎便要了人的命。

    「回郡王的話,小的這必天提審了好些人,發現他們並不是一起的,似乎是中途才選擇合作,而且目標似乎也並不一樣。」獄頭沖著胤禟行了一禮,然後將這段時間的審問在結果一一稟告。

    「中途合作?目標也不一樣?」胤禟一臉的玩味,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變故。

    原本他還在奇怪這些刺客怎麼突然就對他的嬌嬌下起手來,看來這些刺客也不單單只是前朝餘孽,還有人想混水摸魚呢!

    「爺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爺只要結果,不管他們身後的人是誰,都給爺問得清清楚楚,爺還不信這世上還有人比皇阿瑪更威風。」胤禟一開口就直接把事情的高度提上去了,刺殺皇上,那是什麼樣的罪名,那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任你是皇親貴胄,該株殺的誰又會手下留情,又不是康熙的親兒子,還指望他事事都留上一線。

    「小的遵命。」獄頭原本以為牽扯皇家秘辛,這九郡王會有所避諱,不讓他們繼續審,而是讓人接手,現在看來,九郡王和這下手的人怕是有大矛盾,瞧著真是一點都不想遮掩,想來也是想置對方于死地。

    也罷,他一個獄頭能幹什麼,能做得無非就是把該挖得都挖出來,至於上頭這些神仙怎麼打架,那就與他這個凡人無關了。

    胤禟起身的瞬間,看了一旁的林初九一眼,林初九會意地塞了一個荷包給獄頭,隨後跟在胤禟的身後走了。

    獄頭看著手裡的荷包,手指下意識地捏了兩下,感受到薄薄的觸感,嘴角的笑意頓時深了不少,再抬頭,看向被綁著的黑衣大漢,一臉獰笑地道:「你們這些人,得罪誰不好,得罪財神爺,活該你們受罪。」

    黑衣大漢看著獄頭獰笑的樣子,心裡萬分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以為一個側福晉而已,死了也就死了,卻沒有想到這忠勇郡王會如此重視,想來他們的主子不是不知,而是硬著頭皮扯老虎鬚。有那麼一瞬間,他都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自盡了,以至於現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胤禟回去的時候,婉兮還沒有醒,倒是兩個小的哭腫了一雙眼睛,特別是弘暉,無比自責,總覺得若不是他有事情,婉兮去安慰他,也不會遇上這種事。胤禟聽了他的話,目光閃了閃,卻沒有解釋。

    有他護著婉兮還不夠,四哥也好弘暉也罷,日後的帝王太子,若都記著婉兮的好,那將來他即便不在,也不用太擔心有人仗著身份為難於她。

    「好了,已經沒事了,你額娘(小九嬸)很快就會康復的。」胤禟伸手拍了拍兩小的肩膀,語帶安撫地說道。

    「阿瑪(九叔),我們可以進去看額娘(小九嬸)嗎?」弘暉和弘旻望著胤禟,一臉的期盼。

    之前見到婉兮時的畫面太具有衝擊力,把弘暉和弘旻都嚇壞了,現在再想想,兩人都覺得有些羞愧,他們似乎都沒有認真問候過婉兮,更沒有關心過她。

    「她累了,需要好好休息,等她休息好了,你們再來探望她。」胤禟沒有點頭,只是淡淡地道。

    婉兮醒得越晚,胤禟心中的怒氣就越重,只是這些怒氣針對並不是婉兮和弘暉他們,而是針對那些害了婉兮的人。

    今日種種,他遲早都會成百倍千倍地還回去的。

    弘暉和弘旻感覺到胤禟並不算好的情緒,心裡雖然失望於不能去看一看婉兮,可到底還是聽話地沖著胤禟行了一禮,轉身回去了。

    打發了兩個小的,胤禟走進內室時,聽琴正小心翼翼地拿錦帕沾水幫著婉兮潤唇,一次又次的,耐心十足。

    聽琴一見胤禟進來,聽琴剛要行禮,胤禟就揮了揮手免了。

    「如何?」胤禟看著輕閉著雙眼的婉兮,輕問。

    在胤禟的記憶裡,婉兮但凡出現在她面前都是極其柔美的,即便前幾次出事,也僅只是面色慘白,精神不濟,但是現在,她的面色看著好,臉上卻著許多的小傷痕,唇上就是被灌了水還是乾燥蛻皮,顯然是遭了大罪。

    「側福晉沾了些水,再加上用帕子去熱,情況比先前好了不少,等會喝了藥,退了燒,想來會恢復得更快一些。」聽琴看似如實回答,實際上也是往好的方面說。

    御醫說過,只有婉兮醒過來,喝下藥,才能正好轉,若一直這樣昏迷,那就只能灌藥,畢竟只有喝藥能緩解她身上的病痛。

    胤禟點了點頭,隨後揮手示意聽琴下去,至於他自己則坐在繡床邊上,靜靜地看著婉兮,不再說話。

    聽琴看著臉色不怎麼好的胤禟,也不再多說,沖著胤禟行了一禮,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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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依賴

    聽琴從屋裡出去,並沒有離開,而是轉身去看了看婉兮的藥,確定藥沒有問題,這才打轉去看聽雨。

    比起婉兮,聽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好在她多是皮肉傷,看著駭人,實際上並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即便如此,卻也是受了大罪的。

    坐在床邊,聽琴細細問了問的小丫鬟,知道聽雨一直沒醒,也不由地歎了口氣。幾天幾夜沒能好好合眼睡上一會兒,現在會覺得累也是正常的,不過能護好側福晉,聽雨這傢伙也算是傻人有傻福,日後只要不背主,不管是主子還是側福晉,都會給她一席之地。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她們兩人從暗處轉到明處,雖然側福晉對她們不錯,可她們心裡依舊害怕有一天會被退回去。是矣,只要是側福晉交代的事情,她們都盡心盡力地去完成,為得就是想讓側福晉知道,她們還是有用的。

    因為這次的事情太過觸目驚心,也讓人記憶深刻了。

    側福晉也是福晉澤深厚的,此番只帶了一個聽雨就能在刺客眼皮子底下化險為夷,還能在山林之中撐上四五日,等到主子爺前去救援,這一件一件的,要說不是福氣,誰能相信。要知道,這山林之大,根本不是幾日能搜索完的,可她家側福晉就是等到了。

    再者,涉及救駕,不管側福晉出力多少,皇上必定是要給予獎勵的,到時不管是那方面的賞賜,日後側福晉在府裡的地位都是無法動搖的。

    若聽雨知道聽琴的想法,一定會狠狠反駁的,要知道這一行,她和側福晉能順利保住性命,靠得是自己的本事,不是所謂的運氣和福氣。

    稍坐了一會兒,聽琴交代了幾句,便去看了看婉兮的藥,知道煎好了,也不敢耽擱,只是在倒進碗裡之前,她先自己喝一口,確定沒事這才端了過去。

    「主子爺,藥已經煎好了。」聽琴沖著胤禟行了一禮,輕聲說道。

    握著婉兮的手的胤禟轉頭了聽琴一眼,隨後收回眼神,淡淡地道:「把藥放下,出去吧!」

    聽琴雖然想說點什麼,不過嘴唇動了動,最後又閉上嘴,將藥放到一旁,默默退下了。

    胤禟可不管這些,他小心翼翼地端著藥喂給婉兮喝,細細喂了幾勺,才發現婉兮紅唇緊閉,藥根本就喂不進去。眉頭緊皺,只要一想到御醫說得那些話,胤禟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隨後脖子一梗,胤禟直接將藥喝到自己裡,然後口對口地喂給她喝。

    等藥都喂完,胤禟拿著帕子幫著婉兮擦乾淨嘴邊的藥汁,隨後放下碗,守在一旁,時不時地伸手探探她額頭上的溫度,可謂事事都親力親為。

    因此,也讓這裡的人再次瞭解到胤禟對婉兮的看重。

    直到第二天,天濛濛亮的時候,沉睡中的婉兮才慢慢地睜開雙眼。

    雖然天還沒有大亮,但是婉兮的房間裡卻非常地亮堂,胤禟也好,聽琴也罷,都守在她身旁,御醫也每隔一段時間就過來給她把脈施針。

    聽琴一臉驚喜地大叫。

    胤禟雙眼發亮,一臉高興地道:「御醫,快過來看看。」

    婉兮精神不濟,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都疼,還半點力氣都沒有。

    「水……水!」張嘴的瞬間,婉兮原本清亮軟糯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好像含著沙子一般。

    早婉兮一步,聽雨已經醒了,眼見她醒來那副狼吞虎嚥的樣子,聽琴自然要把婉兮現在這種狀態下能吃的粥和水時刻準備著,她若沒有醒,不用她們,胤禟就會親自用帕子,用口服的方式將水和粥給喂進去。

    聽琴立馬將溫熱的水端了過來,胤禟接過,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喂到她嘴邊,「慢點喝。」

    婉兮急促地喝完一杯水,這才覺得乾澀的喉嚨舒服了些,身上也終於有了一絲氣力。

    胤禟瞧著她這急切的樣子,心裡微微有些泛疼,他捧在手心裡人兒,卻被別人傷害至此,他若一忍再忍,下一次誰能保證她還能安然無恙地回到自己身邊。

    「可是餓了?」胤禟柔聲問道。

    「嗯。」婉兮靠在胤禟懷裡,鼻間繚繞著獨屬於他的氣息,這讓她很是安心,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再也見不到他和孩子了,「能見到爺真的太好了。」

    胤禟聽著她略顯哽咽的聲音,點點頭道:「別害怕,爺不會再讓你有事的。」胤禟看著聽琴端來的粥,又喂她喝了點粥,見她精神好了不少,便輕聲問道:「要不要見見弘暉和弘旻,兩個小傢伙天不亮就起來了,沒見到你,想必也沒有心思讀書。」

    「好。」婉兮點點頭。

    弘暉和弘旻過來的時候,剛喝完藥的婉兮氣色還算不錯,只是除去胳膊上的傷,臉上和身上的一些小刮傷太多,動一下就跟針紮似的,讓她覺得頗為難受,但又不是不能忍。

    「弘暉(弘旻)給小九嬸(額娘)請安。」弘暉和弘旻一見婉兮,神情都顯得有些激動,不過兩個小傢伙被胤禟瞪了一眼,還是選擇先行行禮問安。

    「別多禮。」婉兮將胤禟和兩個孩子的互動看在眼裡,心裡覺得好笑,嘴上卻笑著讓他們免禮。

    婉兮倒是想安撫一下兩個小傢伙,可惜她現在根本沒有太多的力氣,若不是胤禟攬著她,讓她靠在他懷裡,她怕是早就躺回去了。

    「小九嬸,可好些了?」弘暉一見婉兮臉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眼淚就不由自主地落下來了。

    他並非什麼都不懂,自打搬到前院之後,他阿瑪讓人教了他不少東西,包括這後院的是是非非。這一次的事情雖然是巧合,但是終歸是他害了小九嬸,若不是小九嬸救他,指不定他早就沒命了。

    婉兮目光溫柔地看著有些小心翼翼打量自己的弘暉,只覺得這個孩子還是太過實在,這樣的性子太容易吃虧,雖說雍親王已經隔開了他和四福晉,但是就四福晉的野心和手段來看,未來指不定會以『孝道』為名,壓迫弘暉做事,這樣對弘暉不利,對他們來說也是麻煩。婉兮不願意總被四福晉算計,也不願意看著眼前這個孩子為難,那麼唯一的辦法便是讓他看清真相,雖然不能遠離,卻也不會愚孝。

    「好多了,這次事情跟你沒關係,不必在意。」婉兮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再看弘旻一臉孺慕地望著自己,也不由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

    「可是……」

    「沒有可是。弘暉,有些事情即便沒有你還是會發生。」婉兮看得很清楚,這些人在山林裡轉了好幾天都不放棄,那便能說明他們的決心。

    不,應該說能說明他們背後的人有多想要她的命。

    胤禟瞧著弘暉這副內疚的樣子,不由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小九嬸都說沒事,那便是的沒事了。好了,別哭了,用過早膳,好好去讀書。」

    「是,弘暉一定好好讀書,不讓九叔和小九嬸失望的。」弘暉用衣袖胡亂擦著臉上的淚水,一臉認真地道。

    「弘旻也會好好讀書,不讓阿瑪和額娘失望的。」弘旻見婉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立馬挺著小胸膛,認認真真地保證。

    胤禟瞧著他們這認真的樣子,臉色柔和很多,「聽琴,你帶他們出去洗洗,讓他們用過早膳再去讀書。」

    「奴婢遵命。」聽琴聞言,立馬行禮,帶著兩位小阿哥往外走。

    等眾人都出去了,婉兮的小腦袋不由地蹭了蹭胤禟結實的胸膛,一臉滿足地道:「還能這樣靠在的懷裡,婉兮真的知足了。」這句話是她發自內心的想法,劫後餘生,甚至還帶著幾絲慶倖。

    胤禟握著她的手,看著她一臉依戀的模樣,那些斥責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畢竟他總不能說讓他遇上危險就不要管自家老子和侄子吧!「你好生養好身子要緊,至於那些牛鬼蛇神,爺會替你統統處置掉的。」

    婉兮乖乖地點了點頭,這件事牽涉太廣,涉及康熙,必定不會那般簡單就算了,所以到時不管是誰被牽涉出來,都沒好果子吃。

    皇家的媳婦看似風光,內裡也不見得好過,就拿幾個沒有兒子的福晉來說,表面端著福晉的架子,實際上卻過著清苦的日子。這年頭沒誰對不起誰,只因命運都不是他們自己說得算,但是肆意地算計傷害別人,自以為別人都該給她當墊腳石的話,那也怪不得別人把她拉下馬。

    「爺這些天肯定沒有好好休息,要不先睡上一會兒吧!」婉兮瞧著胤禟眼底的青色,不由地心疼道。

    胤禟這幾天天泡在山林裡,腦子裡只想著快點找到她,怎麼可能睡得著,現在瞧著她一臉關心的模樣,心中憐意更甚。

    「恩。爺睡會兒。」胤禟扶著婉兮躺好,隨後躺到床上,大掌握著她的小手,不過幾個呼吸間,便陷入了熟睡之中。

    婉兮瞧著這一幕,鼻子酸酸的,心裡卻對胤禟更為依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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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供詞

    皇上遇刺這種事,不管皇上有沒有事,都不可能粉飾太平。何況這一次,不只是婉兮,就連康熙本人也吃了不少虧,就當時的情形,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了,讓康熙一個天下之主忍氣吞聲,明顯不可能。

    這不,康熙大手一揮,直接將此事全權交由胤禟處理,可這並不表示康熙對此事就一點不關注了。

    胤禟倒也乖覺,在婉兮身邊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用過午膳,又去地牢裡走了一圈。

    這批刺客人員複雜,即便有一波是經過正規訓練的,但是這人心吶,誰又說得准,原本就心有怨言,再加上這沒日沒夜的鞭打和審問,這毅志力再強也經不起這般打磨。而且不是所有都是硬骨頭,總有那麼幾個軟骨頭是經不起折騰的。

    刺殺康熙的是前朝餘孽,這一點其實之前就有猜測,而想要刺殺婉兮的,雖然目前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不過也有了苗頭。

    此刻,胤禟拿著鞭子一臉冷笑地看著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黑衣男子,語帶嘲諷,徑直問道:「你不說,爺也能猜到你們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

    「那你還問什麼?」啞著嗓子,黑衣大漢目光無神地望著他。

    「我要一個確切的答案。之前讓他們招待你們的都是小兒科,是想要答案,不想讓你們死。但是現在爺的耐心不多了,若是你再嘴硬,那爺就那些跟著的人拉到你面前,一個一個地拿刀刮,爺讓你看著他們疼,看著他哀嚎,卻不讓他們死,但凡有人堅持不住,爺就讓人給他們灌參湯,爺就是要吊著他們最後一口氣,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然後恨你入骨。」胤禟目光陰冷,語氣冰寒,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你……你是魔鬼——」這一刻,黑衣大漢是真後悔跑了這一趟,更後悔當初沒有及時離開。

    胤禟對於黑衣大漢的指責,連眉頭沒動一下,很顯然並不在意這種指責,畢竟能從他手裡全須全尾地退出去的,至今還不超過一個巴掌。

    「想好沒有,若是沒有想好,可以先挑一個出來試一試。」胤禟右手拿著鞭子輕敲著左手手掌心,語氣猶如含了冰碴一般,讓人不由地心生寒氣。

    黑衣大漢倒是想硬氣一點,可是他心裡清楚,他鬥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以為專為主子處理陰暗事情的人夠狠,現在瞧著,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說。」

    胤禟瞧著低下頭的黑衣大漢,冷笑一聲,轉頭看向林初九道:「林初九,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過來記錄。」

    「奴才遵命。」候在一旁的林初九一聽到胤禟的聲音,立馬走到一旁,提筆準備記錄。

    行宮裡,婉兮皺著眉頭喝完藥,端著茶水漱過口,這才鬆了鬆眉頭,拿起一旁的話本繼續看。

    比起京城裡的話本,很顯然江南這邊的花樣顯然更多,瞧瞧這一個個故事寫得,花前月下,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看得婉兮是吐槽不斷。

    「聽琴,聽雨恢復得怎麼樣了?」婉兮看著話本就想到一起吐槽的小夥伴了。

    「回側福晉,聽雨早就沒事了,她就是皮肉傷,再加上太累了,睡了一天,大吃了一頓,除了傷還沒好,其他的都已經沒事了。」聽琴想著從醒來就活蹦亂跳的聽雨,真心覺得自己是白擔心了,像聽雨那樣的草根命,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出事。

    「那就好。她要什麼都給她,這次要不是她,我怕是真的回不來了。」婉兮想著當時的情形,心裡對聽雨是真心感謝。

    別說什麼奴婢為了主子付出一切是理所當然的,經歷了前世今生,婉兮懂得珍惜,更懂得感恩。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付出,即便得到了,也不要覺得理所當然,否則涼了別人的心,倒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

    聽琴看著一臉感慨的婉兮,即便她說得不是自己,她心裡依舊覺得熱乎乎的,覺得婉兮和別人不一樣,至少她正視她們的付出。「側福晉快別這麼說,這都是奴婢們該做的。」

    「沒有什麼該不該的,只有願不願意的,而且很多東西都是相互的。」婉兮笑了笑,也不多說,只是伸手把拉了幾個話本子遞給聽琴,笑道:「把這幾個話本子給聽雨拿去,那丫頭怕是一刻也閒不住。」

    「還是側福晉瞭解她。」聽琴笑了笑,接過話本子沖著婉兮行了一禮,便出去了。

    婉兮看著聽琴離去的背影,突然發現往日總是小心翼翼的聽琴似乎變得自在不少,就好像放下了什麼負擔一般。

    另一邊,胤禟看著到手的供詞,眼裡的冰寒猶如寒冬,他本以為這事不是八福晉的手筆就是董鄂氏的手筆,卻伊爾根覺羅氏和四福晉也插了一手,這些人還真是不死心,一次兩次鬧個沒完,可是為了四哥,他還不得不把四福晉給抹掉。

    可惡,烏拉那拉氏,今日你托四哥之福逃過一劫,那來日爺便讓四哥親手將你處置了。

    抽出帶有烏拉那拉氏的那副供詞,又將牢裡黑衣大漢敲打一番,隨後才拿著他的供詞去找康熙。雖然胤禟確認康熙不會一次處置這麼多人,但是董鄂氏母女已經囂張了太久了,或許趁著這次救駕的機會,將婉兮扶正也不錯。

    一般正室去逝只會再娶,不會扶正側室或者妾侍,除開康熙親賜,剩下的多是沒有規矩的人家才會做得事。這也是為什麼胤禟一直容忍董鄂氏原因之一,畢竟新娶的話,就連胤禟自己都不能確定康熙會給他賜個什麼樣的福晉來。

    「放肆!」康熙看了胤禟呈上來的供詞之後,氣得直接砸了手中的茶盞,「豈有此理!」

    若說這次的刺殺跟前朝餘孽有關尚在康熙的預料之內,那麼八福晉和董鄂氏母女的參與就大大地出乎康熙的意料之外了。

    對於婉兮,康熙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從將她指給胤禟開始,她的表現就非常地亮眼,時不時地還有太后和宜妃在旁說些好話,再加上這次的救駕之功,康熙對她這個不是正牌的兒媳婦還是很滿意的。現在看了供詞,康熙非但沒有覺得婉兮有錯,相反地還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那些人全部處理了,至於郭絡羅氏和董鄂氏等人,等回京之後再行處理。」康熙看著手邊的供詞,薄唇微抿,臉上的怒氣卻早已消失不見。

    但是瞭解康熙的李德全卻知道,康熙越是平靜,那些惹事的人就越是倒楣。

    「一切有皇阿瑪做主。」胤禟眉梢微挑,暗壓下內心的打算,順著康熙的意思道。

    胤禟不傻,雖然他送來的這份供詞沒有讓他瞧上一場驚心動魄的好戲,但是他心裡清楚,康熙性子霸道,容不得別人算計他,若只是一般小事,看著往日的情分,他肯定不會計較。可這件事卻是涉及他的性命,即便要顧全大局,但是該處置的他絕不會手軟。

    太子複立還沒有多久便動作頻頻,大阿哥被圈禁,三阿哥被壓制,唯有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能和太子對著幹。如此局面,八福晉現下肯定是不能動的,如此,能承受康熙和他的怒火的就只有董鄂氏這對看不清狀況的母女了。

    婉兮在行宮裡休養七八天,身上的傷痕雖然還沒有完恢復,卻也沒有大礙。康熙宣佈回宮,婉兮也沒有覺得太驚訝,只是沉默地吩咐聽琴他們收拾東西,準備上路。

    這次南巡,皇上都遇刺了,還巡什麼巡,肯定是提前結束了,畢竟在前朝餘孽沒有一網打盡之前,想來康熙是不可能再到處賞花看景收美人了。

    胤禟對此沒什麼看法,他忙著將那些前朝餘孽交給府衙砍頭示眾,至於其他人,除了那個黑衣大漢並著四福晉的供詞送到了胤禛手上,其他人的都直接處置了。

    有些事情還是處置乾淨的好,畢竟皇家秘辛並不是供人茶餘飯後談論的笑料。

    「爺,這事沒讓弘暉知道吧!」婉兮靠在胤禟懷裡,聽他說著審問的結果,轉頭問道。

    「爺有那麼傻嗎?」胤禟伸手捏了捏婉兮柔嫩的小臉,語帶嘲諷地道:「放心吧!她們既然敢出手,那爺早晚會收拾她們的。」

    婉兮靠在他懷裡,小手把玩著他的大掌,似乎早就想到這種可能了,「妾身知道爺的難處。」

    「爺有什麼難處,有難處的是皇阿瑪,既不想忍氣吞聲又想著事事平衡,可哪有那麼好的事,事事都順著他的心意來。這不,吃虧了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爺瞧著還挺痛快。」胤禟想著康熙當時那便秘一般的臉,心情無端好了起來。

    作為夫君和阿瑪,卻總是把他們當成棋子一樣,任意安排他們的人生,現在有人不僅脫離了他安排的路線,還跳起打臉。

    不得不說,這其實是件讓人覺得非常痛快的事。

    「也是,妾身瞧著爺的確不怎麼為難,相反地似乎還很滿意目前的局勢。」婉兮輕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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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我完了

    「也是,妾身瞧著爺的確不怎麼為難,相反地似乎還很滿意目前的局勢。」婉兮輕笑地道。

    胤禟看了婉兮一眼,嘴角揚得高高的,直接道:「爺的確很滿意目前的局勢。」

    胤禟對於康熙也是有怨言的,只要不涉及生命安危,看著康熙吃憋他心裡其實是痛快的。畢竟有些東西不在意了,不代表就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了。說到底胤禟還是心裡還是渴望康熙的關注的,只是比起從前的執拗,現在的他能夠分清楚形式,亦能分清輕重後。

    若沒有婉兮的重生,也許胤禟還會像從前一樣,被八阿哥利用徹底,惹得康熙厭惡,甚至因為奪嫡之事丟了性命。

    「嬌嬌,有些事咱們無法全部顧及,但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次不行,咱們下次再上,能解決一個解決一個,反正對付她們這種人,沒必要太過在意。」胤禟蹙著眉頭,很顯然有些口不對心。

    婉兮聽著胤禟的這口不對心的說法,不由地輕笑開來,抬眼看去,目光落在男人英俊的側臉上,低聲道:「爺這話怎麼說著說著還帶出一絲酸意來了。」

    胤禟聞言,嗤笑一聲,也察覺到自己略顯矛盾的心情,不由地笑開了,「爺心裡明知道這一切實屬無奈,卻還是要計較,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婉兮可見不得胤禟責怪自己,不由地勸道:「爺若是這般,反倒是妾身的不是了。」

    胤禟聽她勸自己,臉上不由地露出幾分淺笑來。也就是婉兮知道心疼他,事事都想著他,換成董鄂氏,她怕是一點都看不到他的難處,上躥下跳的只想著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嬌嬌這話說得爺都心疼了,也罷,爺到底是讓嬌嬌委屈了。」胤禟反握住她做亂的小手用力將她摟到懷裡,語氣裡帶著幾分內疚。

    婉兮聞言,不由地聳了聳肩,這種事胤禟不做,她自己也會想法把這仇一點一點地討回來的。

    上一世,她勢弱又膽小,凡事只知道忍,又有誰會知道她的苦處,這一世,她肆意自我,凡事據理力爭,努力壯大自身,娘家也在胤禟的關照下努力向上,這樣的她又憑什麼再像上一世那般受別人的氣。

    董鄂氏這是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她只以為自己出身高貴,娘家有勢力,卻忘了有一句話叫風水輪流轉。

    「妾身不委屈,只要爺記得幫妾身討回公道便是,時間長點又何妨。」婉兮微微側了側身子,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閉上雙眼準備睡覺。

    胤禟瞧著她這副沒心沒肺的小模樣,輕輕挑了挑眉,也不再多說。這件事竟然已經定了,再多想也不過是圖增困擾。

    因著沒了遊山玩水的興致,回京的速度比起出京時的興致勃勃少了許多期盼。

    京城,雍親王府。

    胤禛接到胤禟送來的供詞和人時,原本還有些摸不清頭腦,以為這次胤禟是有什麼事要他幫忙,誰知等他打開信件,看了胤禟的信和送來的供詞,連人都不用審,胤禛就直接相信了。

    不是他做事不謹慎,而是胤禟沒有騙他的必要,若胤禟真要對他不利,就不會將這些東西送到他手上來。

    行刺聖駕,那是什麼罪!

    別說他愛新覺羅胤禛還沒有登上那個位置,就是登上了,也可能因為這件事而被後人詬病。

    「混帳!」胤禛攥著拳頭,狠狠地砸在書案上,整個人身上的冷意是降了又降,讓守在門口的蘇培盛都不自覺地抖了抖。

    作死!又作死!

    蘇培盛也是醉了,這福晉腦子是進水了吧!這幾年越發不成樣子了,難怪王爺寧可讓嬤嬤管著府裡的事,也不讓福晉主事,現在想來,王爺才是真有先見之明。

    「蘇培盛,去正院。」抿著薄唇,盛怒中的胤禛此刻再不想壓抑自己內心的憤怒。

    之前他就警告過烏拉那拉氏,讓她老實一點,不要再出什麼麼蛾子,沒想到烏拉那拉氏把他的話當旁風,不僅沒有收斂,還屢屢同八福晉相交,現在看來,她們哪是有什麼交情,分明就是在商量著怎麼害人。

    只是讓胤禛沒有想到是她們的膽子那麼大,竟然打聖駕的主意。

    八福晉和董鄂氏母女的下場,胤禛只要動動腦子就能猜到,至於烏拉那拉氏,若沒有胤禟幫忙,指不定他也要受牽連。

    正院裡,烏拉那拉氏面色憔悴,整個人無精打采的,神情之中更是帶著幾絲焦躁。

    「福晉,王爺過來了。」春嬤嬤一臉喜色地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什麼!爺要過來?」烏拉那拉氏一臉詫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自打弘暉被接到前院去後,她這個福晉就跟擺設沒什麼兩樣了。以前,初一十五的胤禛還記得來坐坐,現在別說初一十五,只要沒有特別的事情要交代,她基本見不到胤禛的面。現在一聽胤禛要來,她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不安。

    行刺婉兮的事情直到今天都還沒有一個切的消息,而聖駕明明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她卻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出來,她心裡難免會覺得沒底。

    「不是要過來,是已經過來了。」春嬤嬤一臉喜笑顏開的模樣,想必也是希望烏拉那拉氏能用心一點,最好是能將胤禛留下。

    別以為是主母就不需要主子爺的寵愛,這福晉在府裡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有弘暉阿哥在,他們正院的日子怕是不好過,是矣,不管是大阿哥還是福晉本人,最好都受寵才好。

    烏拉那拉氏卻不能理解春嬤嬤的一片苦心,若是平日她高興,放在現在,她卻巴不得胤禛沒什麼事就快點走。

    正想著,胤禛帶著蘇培盛過來了,還不待烏拉那拉氏行禮,胤禛便大手一揮,冷聲道:「所有人都退下,蘇培盛在門外守著。」

    春嬤嬤等人瞧著胤禛比之平日裡還要冰冷的面容,心裡都不自覺地打起鼓。

    「爺這是……」烏拉那拉氏看著胤禛一臉冰寒的模樣,心裡雖然不安,卻還是按捺著內心的不安,笑著想活躍一下氣氛,誰知她才開口,就讓胤禛給打斷了。

    「福晉還記得爺曾說過的話嗎?」胤禛眼裡閃過一絲冰冷,語氣更是滿含不耐。

    「什麼!?」烏拉那拉氏聞言,發現自己的腦子突然有些轉不過來了。

    胤禛負在身後的手握得死緊,看著烏拉那拉氏這副好似什麼不知道的無辜模樣,他不由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算是壓下心不斷往上竄的怒火,冷冷地道:「福晉想來是不知道行刺聖駕的後果,才會這般不管不顧地置本王和弘暉于水生火熱之中吧!」

    烏拉那拉氏站在胤禛身旁,比起胤禛滿身陰冷的氣息,他說出來的話更讓她覺得驚懼。對上胤禛滿是冰寒的雙眼,烏拉那拉氏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心跳都仿佛要停止跳動了,可她還是得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她不能承認。

    不管是刺殺婉兮的事,還是胤禛嘴裡行刺聖駕,都不是她現在的身份能承受的,是矣,她不能表現出一絲異樣。

    後宅爭鬥是沒有硝煙的,算計不過丟了性命,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可是這樣明目張膽地派人行刺,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要說婉兮是側福晉,烏拉那拉氏這個嫡福晉就有處置她的權力。先不說婉兮是九阿哥的側福晉,就算婉兮是胤禛的側福晉,也輪不到烏拉那拉氏這個嫡福晉說殺就殺。

    可她就是這麼做了。

    「爺說得哪裡話,妾身怎麼可能如此大膽,行刺聖駕。」端著自己嫡福晉的架子,烏拉那拉氏努力讓自己的情變得更平靜。

    胤禛雙眸陰翳,目光冷冷地看著身子微微顫抖的烏拉那拉氏,語氣冰冷地道:「大膽,不敢,烏拉那拉氏,你是當爺傻,還是認為手段夠高,哼,你不會以為和八福晉等人合作,就能瞞天過海吧!」

    「怎麼會?」烏拉那拉氏面色訕訕地道。

    「夠了,爺不想聽你狡辯,爺現在只是通知你,府裡一切爺會安排,至於你,還是老實一些為妙。」眼見烏拉那拉氏到了這一步還不死心,胤禛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拂袖而去。

    「爺……爺……」烏拉那拉氏見胤禛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一臉慌張地追了去,她想說自己錯了,想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都只不過是嫉妒於胤禛和弘暉對婉兮的另眼相待,可惜胤禛根本就不給她個機會,癱坐在地,烏拉那拉氏此刻才感覺到一絲後悔。

    春嬤嬤等人見胤禛離開,又聽見烏拉那拉氏的幾聲急呼,不由地快步走了進去,眼見到癱坐在地的烏拉那拉氏,都嚇了一跳,「福晉,您這是怎麼了?」

    「嬤嬤,我完了……」烏拉那拉氏看著春嬤嬤,良久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啊!?」春嬤嬤看著神思不屬,言語不清的烏拉那拉氏,完全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直到蘇培盛帶著藥過來時,她才明白烏拉那拉氏所說的『我完了』到底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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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最後由 鈞蝦逵人 於 2023-9-15 02:14 編輯

第255章:彆扭的胤禟

    作為一國之君,康熙的一舉一動自然是引眾人注意的。此次南巡,康熙遭刺,雖說刺客都已經伏誅,但是還有不少後續問題需要解決。

    前朝餘孽終究是康熙心裡的一根刺,除去這次行刺,康熙之前也被行刺過好幾回,雖然每次情況驚險,康熙本人也無甚大礙,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再有耐心的人也經不住這樣的挑釁。特別是康熙這樣年紀漸大的君王。也許是這人的年紀越大就越惜命,即便如今的康熙變得比從前來得心軟,可這份心軟從來不針對想要行刺他的人。

    從前每打擊一次,這些前朝餘孽就蟄伏起來,消停上一段時日,等到養精蓄銳,足矣再行動時,便再次行動。這一次,康熙是抓著這些前朝餘孽的尾巴不放,一副誓要把前朝餘孽一打盡的模樣看得其他人也紛紛改變態度。

    太子等跟隨康熙一起南巡的阿哥,紛紛上書要求接手此事,康熙聞言,並沒有改變初衷,依舊讓胤禟處理此事,使得太子等人對胤禟都紛紛忌憚起來,一路上,大小官員更是爭相巴結,若不是胤禟無意,怕是這郡王府的後院都裝不下這些美人了。

    婉兮在一旁看著,整個恨不得淹在醋海裡,這不,使起小性子來,直接就把胤禟給趕到馬車外面騎馬去了。

    胤禟也不生氣,反而對於婉兮吃醋的事情很是高興,連連賞了好些人,就是太子等人的挑釁也沒能讓他失了好心情。

    不過他們回京這一路上,防護明顯增強了不少,不管是隨行的侍衛,還是暗中保護的暗衛都有增加,胤禟借著騎馬的時機,讓自己的暗衛都先行回京,以夠跟得太近,引起康熙暗衛的注意,至於這一路迎駕的官員,也在得到消息後變得更加慎重了,但凡要接近康熙的人都是經過再加查明的。

    雖說這舉動顯得有些草木皆兵,可為了確保康熙的安全,這麼做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值得的。

    眼瞧著外面的太陽越來越大,胤禟擦了擦汗,便準備進馬車去看看婉兮,他的嬌嬌雖然醋意大,但是誰讓她就是得的心呢!

    馬車裡,婉兮心裡也有些後悔,她是惱那些送人妾的官員,並非胤禟,可是她只要一想到胤禟有可能收下那些女人,她這心裡就跟針紮似的,難受的不行。最後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就把人給趕出去了。

    真是……

    伸手撩起車簾,外面的陽光越來越烈,天氣也越來越熱,想著還在外面騎馬的胤禟,婉兮心裡一陣猶豫,正想著要不要把人給叫進來,就見車簾突地被掀起來了,隨後胤禟就從外面鑽了進來。

    婉兮只覺得一陣熱氣撲面而來,隨後只覺得身子被一股力道微微一拉,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落到了胤禟的懷裡。婉兮抬頭望去,只見胤禟面色微微發紅,嘴唇有些起皮,心裡不由地一陣心疼,伸手為他倒了一杯水,嘴裡更是抱怨道:「爺也真的是,明知道這天兒越來越熱了,還騎什麼馬,難不成爺要進來,妾身還能把爺趕出去不成,真是活受罪。」

    胤禟接過她手裡的茶盞,一仰脖咕嚕咕嚕地飲盡,轉手將茶盞放到一邊,一臉笑意地調侃道:「嬌嬌這是在心疼爺?」

    婉兮下意識地就想搖頭,抬起頭的瞬間,觸及胤禟臉上的那一絲得意,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故作不在意地道:「才不心疼,反正是爺自己死要面子,跟妾身有什麼關係,妾身才不心疼呢!」

    她本就是想打趣他兩句的,所以聲音微軟,還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哪知胤禟偏就不按牌理出牌,伸手直接捏著她下巴,『嘖』的一聲,有些不耐地道:「嬌嬌這口是心非的壞毛病是跟誰學的,你明明就心疼爺了,更埋怨爺沒在馬車裡陪著你。」

    胤禟這話一出口,怎麼聽著都讓人覺得不對味。婉兮整個人倚在他懷裡,那副慵懶無力的樣子讓胤禟看得直咬牙。

    「怎麼不回答?」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胤禟挑了挑眉問。

    「爺讓妾身回答什麼?說妾身離不開爺,就想纏著爺嗎?」婉兮伸手拍了他的手背一下,語帶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爺還就想嬌嬌離不開爺,使勁纏著爺。」胤禟毫不客氣回道。

    婉兮白了他一眼,伸手取過桌上的茶盞,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捧在手心裡小口小口地抿著,並不理會胤禟的調侃。

    「嬌嬌不用害羞,爺一直都知道你心悅于爺。」胤禟嘴角噙著笑,早手拿過她放在手邊的話本子,才看兩行,不由『嘖』地一聲,語帶不屑地道:「都寫了些什麼,怎麼滿肚子的男盜女娼,沒個正經。」

    婉兮沖著胤禟悄悄齜了齜牙,這話本子不寫得大膽一點還有誰記得看。這閨中的女兒家,三從四德,原本就過得壓抑,閒暇時看個話本子,自然要挑自己喜歡的,自己想做而又不敢做的,若是都像胤禟說得這般,那還看什麼話本子,直接看《女誡》等書不就得了。

    不過這些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否則就胤禟那個牛脾氣,肯定得囉囉嗦嗦地訓她一堆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什麼男盜女娼的鬼想法。轉過頭,良久不見他說話的婉兮,見胤禟還拿著話本子在看,不由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道:「爺不是說這些書裡都是男盜女娼嗎?那爺還看得津津有味的。」

    「爺什麼時候看得津津有味,爺這是在看它裡面到底能出多少岔子。」說罷,胤禟還伸手指了一處,沉聲道:「你看這裡,一個窮書生隨便就進府了,這一路上就算有人打理,也不可能一個丫鬟婆子都沒遇上,真這樣的話,爺倒是有些懷疑這大人家是如何發展到這一步的,可笑至極。」

    婉兮一聽他說這話,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這人,從來都是這般彆扭,明明想看還非得給自己找個藉口,真是……

    「既然如此,那爺看了,記得給妾身講講裡面的故事。」婉兮輕笑兩聲,伸手打個秀氣的呵欠,然後在他懷裡找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補眠去了。

    回京的路上,路程雖然不算太趕,卻也不輕鬆,再加上因著之前行刺的事情,大家的神經都繃得很緊,每個人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鬧得婉兮也受影響。而且這幾天因著跟胤禟鬧彆扭,再加上身上的傷口因著結痂的關係,癢癢的,弄得她都沒怎麼睡好。

    裝作一本正經看書的胤禟瞧著她這一臉愜意的模樣,眼裡的笑意不由地深了不少,他就知道這個嬌氣包是不會讓自己委屈的,這兩天要不是他捉著她的手,只怕那些傷口又得讓她自己給撓開了。想到這裡,胤禟的眼神微微一冷,若不是那些別有用心的女人,他的嬌嬌又何必受那些苦。

    罷了,等回京以後,若皇阿瑪沒有動靜,他便直接給董鄂氏一碗藥,不弄死她,至少也不會再讓她到處蹦躂。

    之前的種種就夠了,再縱容下去,胤禟也不知道自己會失去什麼。

    眼瞧著婉兮睡得香,胤禟失去了看話本子的興致,伸手將話本子丟到一邊,也不禁輕輕閉上眼眸,馬車搖晃著,偶爾會有陽光透過浮動的車簾投射進來,恰好落在他和她的臉上。

    長相精緻的兩人一坐一躺,相互依偎在一起,即便沒有太過親密的舉動,卻繚繞著淡淡的溫馨。

    到了驛站的時候,婉兮被輕輕地推醒,她一睜眼,對上的就是胤禟溫柔且掛著笑意的臉。

    「爺,到了麼?」婉兮輕聲咕噥了一聲,聲音裡還透著幾分迷糊。

    只是當她坐起身的時候,卻是忍不住輕吟出聲。蜷著身子睡,即便有人摟著,也睡得並不舒坦,這不,她的腰啊,好像被扭到了一樣,動了動,就覺得酸痛無比。

    胤禟自然也發現她的疼痛之處,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慢慢地幫她揉捏按摩,過了片刻才算好了些。婉兮動動身子,心裡暗自想著明天她一定不能在馬車裡睡,否則她這腰,指不定就真的要斷了。

    胤禟瞧著她這孩子氣的樣子,不由地有些好笑。婉兮回頭正好察覺胤禟嘴邊的笑意,不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後猛地撩起車簾,從馬車上下去了。

    馬車停了也有一會兒了,康熙等人早就已經進了驛站,婉兮和胤禟算是最後一波吧!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他們身上,偏偏兩人並不怎麼在意,我行我素的倒是讓那些想看笑話的人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誰讓胤禟頗受康熙看重,婉兮又有救駕之功呢!

    進了驛站,稍作梳洗,胤禟和婉兮用過晚膳,又在院子裡轉了幾圈,這才去休息。第二天,兩人一如平常那般早早地起來,本想著早早請過安後就繼續趕路,卻不想得到消息說要休整一天,這還真是……

    「現在怎麼辦?」起都起來了,再讓她去睡,她似乎並不怎麼想睡了。

    胤禟見婉兮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知道這嬌氣包心裡有別的想法,也罷,既然有一天的時間,帶她出去轉轉也好,畢竟這一趟,他沒怎麼帶她出去遊玩,還讓她遭遇了那等的危險。

    「既然有時間,那爺帶你出去走走?」胤禟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朗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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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逛街

    「既然有時間,那爺帶你出去走走?」胤禟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朗聲笑道。

    婉兮聽說能出去轉轉,心情也好得不得了,只是想到兩個孩子,不由地有一絲猶豫,「可是弘暉和弘旻還在皇阿瑪那邊……」

    「這次就爺和你兩人一起出去。」胤禟握著她的手,直接下了決定。

    婉兮能叫康熙一聲皇阿瑪,那是拿命換來了的,胤禟聽了並不覺得高興,相反地總是覺得心疼。若是可以,胤禟寧可婉兮一輩子也沒資格叫上康熙一聲皇阿瑪,也不願意她拿命去換這個根本不值得的稱呼。

    人和人之間,講究一個緣分,康熙不喜婉兮沒什麼,只要胤禟自己歡喜便是。可惜有些事是他們控制不了的,比如這三妻四妾,即便胤禟一顆心都在婉兮身上,即便他獨寵婉兮,可這後院該進的人還是得進。

    「真的嗎?」婉兮聞言,一臉的驚喜,不是她不想帶兩個孩子,而是她也想和胤禟單獨相處。

    「當然是真的。」胤禟見婉兮雙眼亮晶晶的,臉上的笑意也不禁了深了幾分。

    一旁的聽琴和聽雨一聽說能跟著出去,兩人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歡快不少。這次南巡,她們是真心想著主子多見見世面的,誰知半途殺出刺客來,不僅南巡被縮短了一半,就連其他的時間也大多都用在養傷上,唯有之前胤禟帶著出去過一次,否則這一趟南巡,人家問起,她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現在好了,即便只是跟在主子身後,到處轉轉那也是長見識。這不,主僕打轉回了院子裡,等換上輕便的衣裳,這才一起乘著馬車出了門。

    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人同他們一樣,也決定出門逛逛,婉兮他們上車的時候,見著車馬處的人都忙進忙出的,想來事情不少。

    「爺,看來是有人先咱們一步出去了?」婉兮張望兩下,皺著眉頭道。

    「出去的人是太子,據說是與人有約。」胤禟冷笑一聲,並沒有解釋,不過就太子一路上的所作所為,即便他不說,別人也能想到,太子這般用心,大清早地就往外跑,為得還不是拉攏人心。

    也對,太子複立之後的確瘋狂地打壓了不少人,幾乎每個阿哥都有損失,只是大和小的問題。但是那也只是一時的,等反應過來,你一下我一下的,倒也旗鼓相當。太子心中不安,會急想要住自己的地位也在所難免。

    「哦……」婉兮一臉『我明白了』的表情看得胤禟好笑不已。

    「這裡恰好是南北交界處,南北商客不少,商品也比較繁多,雖然不如江南那般繁華,卻也自有一番特色。而且當地的美食不少,特色也鮮明,應該符合的喜好。」上了馬車,胤禟望著伸手掀起車簾的婉兮,笑著為她講解當地的一些基本情況。

    作為當朝最有銀子,生意遍佈全國的阿哥,胤禟即便少出門,他也知道天下事,何況這裡也有他的生意,什麼事情只要稍稍問一問,能知道一個大概,所以能清楚地說出這裡的特點對於胤禟來說,還真叫個事。

    好在林初九沒瞧見胤禟這副表情,否則他肯定要吐槽,天知道婉兮回去換衣服的那一會兒,胤禟追得有多緊,若不是他們歷來都有到一個地方就打聽周邊環境的習慣,這次怕是沒那麼順利了。

    馬車一路晃過,婉兮仔細打量著車外的一切,發現一如胤禟所說,這裡的街市人來人往的,不說繁華,也自有幾分熱鬧,兩邊的商品種類豐富,比之江南,不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卻也自有一番特色。

    婉兮還發現這裡不僅僅有男人行商,還有女人,雖然少,可比之江南那些足不出戶的女子而言,這些女子的舉動顯得大膽許多。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婉兮想要四處看看的想法更強烈了。

    「爺,咱們下出逛逛好不好?妾身瞧著這街上的女子不少,所以想看看這裡不是有什麼不樣。」婉兮側頭看向胤禟,很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要求。

    胤禟點了點頭,讓人把馬車停在路邊,隨後拉著婉兮下了馬車,兩人出色的外表引來不少人的關注,不過眼瞧著兩人身後丫鬟侍衛的,有不少人,便是對方不是一般人,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顯得收斂不少。

    胤禟對此表示滿意,他得意於婉兮的絕美,卻並不高興同人分享她的美麗,好奇瞄上一眼便罷了,一直盯著,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爺在看什麼?」婉兮瞧著胤禟一下馬車便一臉巡視領地的模樣,不由一臉好奇地四處張望。

    街道是很繁華,人來人往,商品繁多,就算是來來回回路過的女子,長得漂亮的不是沒有,可是相比養尊處優、保養得宜的婉兮而言,這些人連聽雨和聽琴都比不過,不可能吸引胤禟的目光,但是胤禟就是盯著某一處,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難不成是遇上了認識的人?

    胤禟突地轉過頭來,對上婉兮目光清澈的眼眸,眼裡帶著一絲笑意,「這大千世界,值得爺用心關注的一向只有嬌嬌一人。」

    婉兮小臉一紅,她還是第一次聽胤禟說這樣動聽的情話。再加上周圍那麼多的丫鬟和侍衛,別說婉兮,就說其他人,因為離得極近的關係,都被嚇了一跳。

    胤禟是誰?

    胤禟在他們這些人眼跟神沒什麼兩樣,可現在這樣一個男人居然說了這樣的情話,聽得他們啊,不是當事人,都想捂臉了。

    「爺今兒個是喝了蜜了嗎?說話這般甜,聽得妾身這小心肝『砰砰』跳個不停。」婉兮媚眼如絲,看向胤禟的目光柔情似水,甜得不行。

    胤禟牽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笑一聲,低頭湊到她面前,低聲問道:「這麼喜歡爺說這樣的情話嗎?」

    婉兮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見林初九他們離得還有些距離,不由氣惱地伸手掐了他的腰間一下,「爺這是在看妾身的笑話嗎?」

    林初九離得最近,看著被掐的胤禟,只覺得看著都疼,何況是被掐的胤禟。

    「怎麼會?想從哪裡先逛起,爺陪著你。」胤禟伸手將婉兮掐在自己腰上的手給拉了下來,然後拉著她往另一邊走去。

    婉兮看著如此彆扭的胤禟,再看著來來回回的行人,也不跟他鬧,而是任由他拉著在街上逛了起來。

    街上有很多有特色的吃食,京城有的,這裡大部分都有,京城沒有的,這裡還有。但是婉兮大多都沒見過,她在京城的時候,即便出門,那也只是去買首飾和衣服,再多一點也就是看看書畫,像吃食什麼的,她只去過酒樓,像路邊攤這種,她還真沒怎麼見過,所以婉兮看什麼都覺得稀奇。

    胤禟看著東摸摸,西看看的婉兮,只覺得她這樣孩子氣的模樣格外地可愛,可更多的是一種心疼。滿人家的女兒雖然並不像漢人家的女孩那般講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卻也不是毫無顧及,畢竟康熙推行漢學,不少人家為了讓自家閨女更有資本,自然是依著康熙的喜好去教授自家閨女,是矣,很多滿人家的女兒,除了不纏腳,其他的其實和漢人家的女兒沒什麼兩樣了。

    「將側福晉看中的東西都買下來。」胤禟看著婉兮高興的樣子,轉頭看向林初九,低聲吩咐道。

    林初九微微愣了一下,心裡雖然有些吃驚,不過只要一想到胤禟對婉兮的看重,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畢竟在府裡時,那般價值連城的東西一送一堆,何況現在只是要買這些不值錢的小玩藝兒。

    這麼一想,林初九點點頭,沖著胤禟彎了彎腰,直接一路小跑過去,從衣袖裡掏出銀袋,開始在婉兮轉過的每一個小攤進行掃蕩。

    胤禟一抬眼,遠遠地瞧見林初九將婉兮看過的東西一一買了下來,不由地點了點頭。

    因著東西太多,林初九買完後便直接讓侍衛拿著,至於他自己,當然是隔個幾步盯著婉兮,她看什麼,他就跟著買什麼。反正只要婉兮高興,就是把整個城給買下來都不是事兒。

    等婉兮反應過來的時候,東西已經買好了,她看了胤禟一眼,見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就知道是他的意思。

    放下手中拿著的珠花放到原處,婉兮一臉嬌俏地走到胤禟面前,輕笑道:「這算不算爺送妾身的禮物?」

    「嬌嬌要這麼想,爺也不介意。」胤禟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顯然看她這般高興,他也覺得滿意。

    婉兮嫣然一笑,上前兩步,拉著胤禟的大掌,一邊走一邊道:「可是比起這樣毫無目的的買東西,妾身更希望爺能幫著妾身一起參考參考,買些合心意的東西。」

    出來一趟,婉兮是真心想給家人和關係好的人帶點禮物,所以這麼隨意地買上一堆東西,還真不是她的風格。

    胤禟被她拉著也不生氣,相反地很是耐心地幫著她挑選心儀的東西,那體貼的模樣,差點沒看得坐在酒樓上的太子脫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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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爛泥

    對於婉兮,其實不只是康熙有印象,太子等人其實都有印象的。

    倒不是他們對婉兮有什麼不軌的心思,而是婉兮的名頭太過響亮。皇家這麼多的皇子福晉、側福晉的,生孩子的多,不生孩子也不少,可像婉兮這樣每胎都得子,且個個都能養得白白壯壯的,怎麼能讓人不側目。

    可即便如此,這些阿哥們也未曾將婉兮放在眼裡,但是現在,站在酒樓上的太子眸光微閃,看向婉兮的目光帶著一絲算計。

    目前他的地位看似重新穩固了,可只有他自己清楚,現在的他就像踩鋼絲的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似乎只要一步不對,他這個太子之位就再也不保了。

    經歷了被廢之後,太子再也不敢像從前那般相信康熙了,覺得他認為的特別在皇權面前不堪一擊,一如舅父(這裡指索額圖)所說,再深的父子之情也比不過皇權的高高在上。之前他心裡雖然埋怨康熙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亦不傳位於他,但是卻從未想過要康熙的命,可是現在他卻不再執著于那份父子之情了。

    對,現在的他想得不再是康熙會不會傷心,而是他的地位會不會穩固。

    「太子殿下在看什麼?」站在太子身旁的官員一臉恭敬地問。

    「看一對神仙眷侶。」太子語帶嘲諷地道。

    太子對胤禟的厭惡那是不加掩飾的,他們之間總是站在對立面,且爭鬥並不少,即便是在胤禟離開八爺黨之後,他們的關係也沒有任何的轉變,最多就是因為胤禛的關係,胤禟對太子避諱不少,沒再像從前那般針鋒相對。

    「神仙眷侶?」官員順著太子的目光向下望去,一眼便看到人群之中的最為耀眼的一對男女,「原來是九阿哥和側福晉,倒真是一對神仙眷侶,而且還是一對鑲金的神仙眷侶。」

    官員話中有話,想來他們都清楚,能得到胤禟的支持對他們而言是多有力的一件事。

    胤禟有銀子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即便他沒有把手伸向江南銀袋子,可就憑他賺銀子的手段,一年可不比官家收得少,甚至還有多的。之前八阿哥能發展得那般快,跟他的銀子分不開,而現在他離了八阿哥,八阿哥的底雖然打得好,發展卻明顯慢了不少,否則就太子現在的情況,怕是再用心也收不到現在這樣的效果。

    「孤心裡倒是清楚,只是孤這九弟怕是很難接受才是。」太子冷一聲,嘴上毫不留情,心裡卻希望事情不成也能讓胤禟保持現在的態度,兩不相幫。

    他們這麼多的兄弟,論才智論手段論家世背景,胤禟都是他們之中的佼佼者,太子不懂他為什麼要支持一個什麼不如他的老八,不過能早日看清楚,對他而言,卻是一件好事。

    「那便互不招惹,維持現在的局面。」官員笑了笑,臉上閃過一絲可惜。

    太子看了他一眼,眼裡帶著些許冷笑,卻沒有反駁的話,畢竟如今的胤禟即便沒有站在任何人的身後,單憑著皇阿瑪對他的信任,他就足矣笑傲全雄。

    胤禟陪著婉兮四處購物,每每不經意間都會看看某酒樓的二樓,眼瞧著太子站在窗前,他也好似沒有看見一般,繼續陪著婉兮。

    有些事,大家心裡明白,說穿了也只是自取其辱,並不會帶來什麼實質的利益。

    婉兮沒有注意到某酒樓二樓的太子,也沒有注意到胤禟若有所思的表情,而是一臉高興地四處逛,見到感興趣的美食也會拉著胤禟一起品嘗。雖然胤禟有些小潔癖,但是細細瞧瞧,見人家弄得還算乾淨,他也就勉為其難地吃了。

    兩人從街頭逛到街尾,不說婉兮,就是聽雨和聽琴也買了不少東西。林初九見狀,忙讓人先將之前的大包小包都送回行宮,若非如此,他們這一行人指不定到回去的時候,這馬車就坐不下了。

    「玩得可高興?」胤禟瞧著喜笑顏開的婉兮,見她眼裡再難尋見之前的驚懼和不安,他心裡暗自放下心來。

    自打遇刺以來,婉兮一直表現得很樂觀,不管是在他面前還是在孩子面前,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可實際上,婉兮的不安和驚懼卻是真實存在,且沒一直伴隨在她身邊的。胤禟好幾個晚上都發現她會在惡夢中醒來,明明怕得要死,可在他們面前,卻總是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這個傻瓜!

    也罷,她若不願意讓他們知道這一切,那他便當成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儘量陪著她做她想做的事。

    「高興!怎麼能不高興!」婉兮拿著一把剛買的扇子輕輕擋住微微上揚的紅唇,眼波流轉間,很是坦誠地道。

    「還要不要逛?」眼瞧著太陽越來越烈,胤禟笑問。

    「不逛了,逛了一上午,腿都疼了,還是回去休息吧!畢竟明天還得繼續趕路呢!」婉兮心裡有分寸,知道這一路上不可能次次都像現在這樣有休整的時間,所以還是留有餘地的。

    胤禟拉著自己的手的婉兮,並不勉強,他一向都知道,婉兮做事很懂得適可而止,不管是什麼事,只要不越她的底線,她都會給對方留餘地。可惜,並非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他們身邊的大多數人都不懂得給別人留餘地其實就是給自己留餘地的道理。

    「真的不想逛了?」胤禟一臉揶揄地看著她笑問。

    婉兮暗自咬著牙,覺得胤禟這彆扭的性子真心討厭,明明是關心她,可是每每開口,總能惹她生氣。她氣得瞪了胤禟一眼,跺了跺腳,轉身往馬車走去,不再搭理他。

    胤禟瞧著她這副氣嘟嘟的樣子,心裡頗覺得過不去。畢竟婉兮這樣也是為了他著想,這回京的路還長著,也不是每次都能休整,適當的休息時間是很有必要的。他倒好,不僅不捧場,還打趣她,也難怪她會生氣。

    其實婉兮也不是真的生氣,她就是覺得胤禟這張嘴討厭,很少說甜言蜜語就算了,還專愛打趣她,真是……

    胤禟跟在婉兮身後上了馬車,眼瞧著她氣鼓鼓地坐在一旁,便不由地伸手將她撈到懷裡,低聲哄道:「還在生爺的氣?」

    「爺也知道妾身在生氣啊!」婉兮怒嗔了他一眼,伸手想拍他放在腰間的大掌,可想了想,又收回手道:「爺要是再惹妾身生氣,妾身就把爺的菜全給換了。」

    胤禟想著之前婉兮送來的那幾個菜,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那是人吃得嗎?他輕咳了一聲,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不過只是瞬間,臉色就緩各下來了。

    「行了,爺就知道你這個嬌氣包的脾氣最壞。」胤禟見她臉色緩和了些,就知道她並不是真的生氣。

    婉兮看著依舊毒舌的胤禟,長歎了一口氣,她覺得與其期盼胤禟嘴甜,還不如期盼他少說兩句話。至少他說得少,她聽得也少,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回到驛站之後,婉兮和胤禟剛換好衣服,就聽林初九來稟,說是弘暉和弘旻求見,婉兮聞言,立馬讓他請兩人進來。

    婉兮和胤禟出去的事情並不是什麼新聞,他們前腳剛出去,後腳整個驛站的人都知道他們出門了。不少人暗地裡探聽他們出去的目的,但是婉兮他們身邊的人卻是半個字都不敢漏,畢竟前段時間,胤禟才露了一手,這些人還記憶猶新呢,怎麼可能再挑戰胤禟的極限。

    「弘暉(弘旻)給九叔(阿瑪)、小九嬸(額娘)請安。」兄弟兩人雖然差了幾歲,不過站在一起卻十分地養眼,至少婉兮瞧著什麼都好。

    「免禮。」婉兮笑著應了一聲,忙讓人端上兩人喜歡的點心和甜品。

    胤禟瞧著婉兮這忙前忙後的樣子,不免顯得有些眼紅。伸手將人拽到身旁坐下,這才開口問起兩人今天在康熙面前都說了些什麼。

    有些事情,不管是做得對還是不對,都得提前預防,畢竟他們面對的不僅僅只是父親、祖父,還是君王。

    這種時候,婉兮一般不會隨意插嘴的,而是安靜地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胤禟給兩個孩子講道理。畢竟要在皇家生存下去,還得舒舒服服、安安全全地生存下去,他們就得學會如何保護自己,說白了,就是懂得趨吉避凶。若總是想著依靠別人,那別人能顧及還算好,顧及不到,那就有死路一條。婉兮可不想自己的孩子落到這個地步,是矣,她從不阻止胤禟將皇家的黑暗面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弘暉和弘旻並沒有抗拒,胤禟一問,他們便老老實實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包括他們被擠兌的事。

    胤禟聞言,不由地冷哼了一聲,隨後端起桌上的茶水,輕呷了一口,才冷笑道:「爺瞧著老十四是真來越有出息了,竟然找侄子的麻煩,難怪皇阿瑪要罵他是一堆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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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6 00:50:14 |只看該作者
第258章:馬車上的曖昧

    「爺瞧著老十四是真來越有出息了,竟然找侄子的麻煩,難怪皇阿瑪要罵他是一堆爛泥。」

    弘暉和弘旻對視一眼,並不反駁。說實話,兩小的對於十四阿哥都沒什麼好印象,甚至暗地裡對於他的種種作派頗看不上眼,只是礙于對方是長輩,兩人才一直把這種不滿壓在心底。只是他們忍了這口氣,對方卻根本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對,上趕著找他們的麻煩。

    「阿瑪,十四叔為什麼一直都看兒子不順眼。」弘旻是真覺得疑惑,這麼多叔伯,比他們大的有,和他們同年紀的有,甚至比他們小的也有,雖然不是個個都相處的好,但是像十四阿哥這般明目張膽地針對他們這些晚輩的,還真少見。

    「他這不是看你們不順眼,他這是看爺不順眼。」胤禟這幾句話說出來都帶著幾分惱怒,想來他也沒有想到胤禎這麼做得出來。

    回想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狼狽為奸,處處算計於他,他一忍再忍,卻不想他們倒是不敢跟他正面交戰,反而將目光投向了他們的兒子,真是好樣的!

    弘旻瞧著面色冷凝的胤禟,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雖然他年紀尚小,但是很多事情阿瑪和額娘從未瞞過他,他即便不懂其中的用意,卻也明白阿瑪和額娘口中的八叔和十四叔是不值得信任的。

    奪嫡之爭涉及太多,往返于雍親王府和郡王府之間的弘旻和弘暉都清楚,那樣的爭鬥不是他們可以左右的。原本他們以為這樣的爭鬥就算再激烈也不會牽扯到他們,可是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這位十四叔居然這般小心眼,鬥不過他們的阿瑪就在他們面前刷優越感,如此,康熙不罵他又能罵誰。

    「阿瑪,兒子給您添麻煩了。」弘旻見胤禟氣得不行,心裡莫名地覺得愧疚。

    「不是,九叔,這事是弘暉的錯,若不是弘暉回嘴,也許十四叔就不會……」弘暉搶著認錯,可話說一半就讓胤禟給制止了。

    胤禟不想讓自己的侄子和兒子有一個錯誤的心態,他得讓他們知道,忍讓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像他們這樣的人,以德服人是漂亮話,真正能震住別人的是拳頭。

    不服?

    那便打得你服。

    「弘暉,九叔並未責怪於你,相反地九叔很感謝你在關鍵時刻站出來為弘旻出頭。」胤禟伸手拍了拍弘暉的肩,一臉認真地表揚他道。

    「真的嗎?九叔。」弘暉雙眼亮晶晶的,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模樣。

    他阿瑪雖然教了他不少事,心機、手段和謀略,真的樣樣不缺,但是還未來得及教他遇上長輩為難該如何對待,而他的額娘教給他的,只有好好讀書,認真表現。可這些都不能應付今天的事情,他只是憑著一股本能在保護弘旻。

    「當然。人如果有足夠的實力,又有何懼。你們十四叔這是狗急跳牆,半點臉面都不顧。」胤禟嗤笑一聲,又道:「以後遇上這種事,不必客氣,若對方沒有將們當成晚輩,而是把你們當成敵人,那麼你們首先應該考慮的不是他所謂長輩的身份,而是如何保證自己的安全和利益。」

    一味的忍讓只會讓那些欺負你的人認為你好欺負,並不會讓他們察覺到你的好意,所以依胤禟的性子,他肯定是寧可弘旻他們去欺負別人,也不想看到別人欺負他們的。

    弘暉和弘旻見胤禟沒有絲毫責怪他們的意思,不由地咧嘴笑了起來。

    「日後不管是誰,但凡算計你們的,都不必客氣。」

    「謹記九叔(阿瑪)教誨。」

    婉兮等他們說完話,將帶回來的禮物分給他們,又留了他們一起用晚膳。晚上散過步後,婉兮便讓聽琴送兩人回院子裡休息,至於她自己則在沐浴之後,和胤禟一起準備休息。雖然今天只逛了半日,但是都是她自己走的,休息過後,兩條腿跟麵條一般,抖得厲害,根本無心顧及其他事情,就想早早休息。

    胤禟還算好,不過眼瞧著婉兮累得夠嗆的模樣,胤禟覺得以後他得花些心思陪她練練,這樣出門在外的,不會做點事情就累趴了。

    門外,林初九等人見胤禟他們這麼早就休息,原本為兩人還有點什麼活動,誰知等了半晌,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讓他確認兩人是真的在睡覺。心裡感慨一句『終於能睡個安心覺了』,後腳也跟著到隔壁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天色剛亮,林初九便收拾好起身候在門口,待派出去的人回來,便掐著點叫胤禟他們起床。

    婉兮和胤禟聽著林初九的聲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稍稍坐了坐,便喊了一聲,隨後便見聽琴領著一排宮女捧著各式梳洗的物什走了進來。

    待他們洗漱完畢,弘暉和弘旻正好過來,四人一起用過早膳,便聽說要起程,稍作收拾,他們便一起回了隊伍。好在他們去的時候不算早也不算晚,並沒有引起什麼關注,反而是姍姍來遲的太子讓眾人多看了幾眼。索性康熙對太子那是有真感情的,即便現在感情沒有從前那般純粹,也不會在遲到這種小事上計較,所以太子遲到也僅僅就只是問了兩句。

    因著之前胤禟說過要陪婉兮的,這次他倒是沒出去騎馬,而是很直接地陪著婉兮一起坐馬車,反正康熙那邊有他無他都樣,沒必要事事都往前湊,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別有用心,是想跟他們爭奪儲位呢!

    馬車裡,胤禟拿著昨天的話本子,很自覺地給婉兮念,那表情看似嫌棄卻又耐著性子哄她高興。

    婉兮瞧著他這副彆扭的樣子,心裡頭滿是喜悅。仔細打量胤禟的表情,只見他耳根微紅,面上卻不得不擺著一副『爺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表情,看得婉兮嘴角的笑意不由地又深了幾分。

    她這一生的不求其他,只求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嬌嬌在想些什麼?」胤禟低頭的瞬間見婉兮一副神遊的模樣,不由地挑了挑眉。

    婉兮聽到他的聲音,慢慢地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便瞧見他眼裡的關懷。她抬頭輕輕攏了攏髮鬢,臉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一絲清淺的笑意,下意識地說道:「妾身在想,若是能這樣一輩子靠在爺的懷裡,該有多好。」

    胤禟一把將手中的話本子扔到一邊,伸手攬緊婉兮的腰,輕笑道:「那嬌嬌就努力纏著爺,纏得爺沒有心思再去想別人。」

    胤禟指節分明的手指輕撫她嬌嫩的小臉,眼裡透著一絲迷離和愛戀。

    婉兮生的很美,妖嬈而又清麗,嫵媚而又娟秀,是個非常矛盾卻又讓人心動的存在。至少胤禟不認為在有生之年,他會厭倦婉兮的存在。

    近來,因著婉兮身上的傷,也因著趕路的關係,胤禟已經很久未曾碰過她了。此刻瞧見她這樣的笑意,胤禟心底不由地有些意動了。

    既然動了色心,胤禟自然不覺得自己需要忍著,伸出手一把將她摟到懷裡。婉兮沒有防備,一下子因為他的舉動,重心不穩,小臉瞬間撞到了他結實的胸膛上,俏鼻一陣酸痛,眼裡更是因此浮現出一層淺淺的薄霧。

    「爺,你幹嘛!」嬌嗔一句,婉兮一手捂著被撞紅的俏鼻,一手握拳輕捶他結實的胸膛。

    有什麼事也不知道說一聲,這樣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嚇了她一跳。

    胤禟一聽她撒嬌,伸手拉開她的小手,見她鼻頭紅通通的,不由地一臉彆扭地『嘖』了一聲,將她從懷裡抱了出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婉兮被這樣抱來抱去的,不禁抬起來,剛想張口抗議,便被胤禟吻了個正著,舌頭更是趁機鑽了進去,撩撥、糾纏,頗有一種抵死纏綿的意味。

    婉兮情不自禁地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任由他的舌頭一點點地佔據她所有的呼吸。

    一吻結束,婉兮都有些喘不過氣了,小臉上滿是紅暈,眼眸裡滿是盈盈水光,看著尤為豔麗,讓人恨不能將她護在懷裡,獨享她的美麗。

    胤禟攬著婉兮,臉上露出幾分笑意,目光更是盯著她這副小臉暈紅的模樣,眸光微暗,原本就已經浮動的心思,此刻變得更加鮮明起來。他伸出雙手,捧著婉兮的小臉,眼神專注地盯著她,似下一刻就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

    婉兮被胤禟這副表情嚇了一跳,他這樣的表情,她真的不能再熟悉了,每次一見他這個表情,她肯定要被折騰的夠嗆。

    「嬌嬌這樣看著爺,會讓爺想把你一口吞掉的。」胤禟邊說邊低頭輕啄她嫣紅的唇瓣。

    婉兮被他這個舉動弄得更加羞澀起來,而且他的大掌在摸哪裡。婉兮不由地動了動身子,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不過顯然沒有成功,似乎是胤禟察覺到了她的心思之後,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不少。

    「爺,這青天白日的,難不成你想白日宣淫不成!」婉兮掙扎了片刻,見根本掙脫不了他的懷抱,不由嬌嗔地調侃一句。

    她的話音剛落,胤禟便張嘴咬住她的唇瓣,微微用力,牙齒輕磨,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曖昧。

    「爺若是說是呢!」胤禟低頭的瞬間,將臉埋入她的頸項間,細細啃咬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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