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甲甲] 中醫許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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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想成為主力軍

     明心堂今天也診治了不少感冒病人，徐原也在診所里幫忙，也跟姚柄嗆的厲害。

     今天一天，張可都不在診所。許陽也問了張三千，說是張可今天出去見同學了，還沒有回來。

     許陽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他還發愁今年的流感。

     傍晚下班，許陽他們趕去中醫院開會。

     晚飯，三個人是在中醫院外面的快餐店吃的，隨便吃一點，墊了墊肚子，幾人就去了會議室等著了。

     就這麼點空的時間，許陽還讓他們拿醫書出來看，不能放過任何零碎的時間。

     半個小時之後，所有人都到齊了。

     副院長杜月明主持這次會議。

     許陽就坐在杜月明身邊，壯壯拿了厚厚的一摞資料發給這些醫生。

     今天，他們醫院中醫科的醫生都到齊了。外面的醫生就只請了許陽，然後混進來一個姚柄。

     許陽翻開了他們發下來的資料，翻閱起來，是這次流感的各項一手資料。

     杜月明看著眾人，說道：“各位，老套的開場白我就不說了，這次是咱們醫院全部中醫開會，還特意請了許陽醫生過來，就是為了討論如何應對這次流感……”

     坐在最後頭姚柄愕然抬頭，全院醫生，請了許陽。那自己呢？怎麼把自己漏了，自己這麼透明嗎？

     徐原憋著笑扭頭看一眼姚柄。

     姚柄小聲逼逼。

     杜月明道：“這幾天過來，我們醫院已經接診了好幾百個感冒病人了。也及時做了流感病毒檢測，病原學方面主要是甲型H3N2、新甲型H1N1、還有乙流為主要病原。”

     “這些相關資料，各位桌子上都有比較詳細的數據，大家可以仔細看一看。”說完，杜月明又偏頭對許陽道：“今天，醫院領導組織了急診、呼吸、兒科、還有我們中醫一起開了個會。”

     “商討如何接下來如何協同治療的問題，因為疾控中心那邊的專家也預測接下來可能還會爆發更為廣泛的流感。”

     “雖說年年冬天都有流感，但今年這一次恐怕不容小視啊，想必影響范圍是非常廣的。所以咱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們中醫這一次一定要發揮出我們的作用！”

     頓了頓，杜月明又補充道：“是真正發揮足以應對流感的作用，這一次，咱們不做湊數的！”

     大會議室內眾人都是眸子一亮。

     中醫的位置現在是很尷尬的，不僅民眾對中醫抱有懷疑的態度，就連許多醫院的領導也非常懷疑，平時治治病他們也不多管。

     一旦發生類似流感這種大規模疾病的時候人領導就不相信你能發揮多大作用了。既然不相信，那按照道理來說就應該像一些不相乾的科室一樣撇到一邊去得了。

     但上面的政策，卻屢次強調要發揮出中醫的作用。你又不能真不讓中醫參與所以形式上一定是要來一下的，但實際上卻是治了個寂寞。

     像以前流感的時候他們中醫也沒閑著但摩拳擦掌弄了半天，也就搞了個預防的方子。真正要治流感的，來他們這兒的很少。

     還有好多是等病治好了，再來他們這里調養身體。還有一些小孩子久治不癒的也來他們這兒補身體。

     如果把抗擊流感比喻成一場戰爭的話他們頂多算雜牌軍，敲邊鼓湊熱鬧的那種，正兒八經的打仗是輪不到他們的。

     但聽杜院嘴里的話，這次是打算讓他們這些中醫成為主力王牌軍啊！

     要知道，這種待遇往往只在全國數的出來的一流中醫院里才有的。而他們僅僅至一個縣里的中醫院啊！

     你說大家能不激動嘛！

     鐘華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問：“杜院領導那邊同意了嗎？”

     大家都緊張地看著杜月明。

     杜月明含笑點頭：“初步同意了！”

     曹德華問：“初步同意？這是什麼意思？”

     杜月明道：“意思就是我們可以獨立收治這次的流感病人，但是一旦轉成重癥了還是要中西醫一起配合治療。西醫那邊的重癥病人，也要提高中醫配合治療的參與度！”

     “然後視我們的治療效果看看有沒有必要擴大中醫藥的使用范圍有沒有必要增加中西醫配合治療！”

     眾人聽明白了領導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看效果。要是這一次中藥的使用效果很好，那就可以推廣一下，增加中西醫配合治療。也就是可以成為正經的主力軍了。

     要是效果不好，嘿，繼續當雜牌軍。

     徐原忍不住抱怨道：“嗨，還以為直接讓我們當主力呢，這不是跟之前差不多嗎？咱們治了這麼多危急重癥呢，多少陳年舊疾，甚至是省里都沒能治好的，也被咱們治好了，領導們都不看的嗎？”

     曹德華分析道：“應該是咱們學術中心治療危急重癥比較多，但是沒有表現出大規模抗擊傳染病的能力，所以領導們還是比較慎重的。”

     “但是對咱們治療危急重癥的能力，還是持肯定態度的。你沒看重癥的患者，領導已經要求中醫來參與治療了！”

     徐原不說話了，只是臉上還有些悻悻然。

     杜月明道：“一步步來吧，只要能充分發揮出我們中醫能力，咱們遲早能成為抗擊流感的主力軍的。接下來，這次會議也是讓大家一起討論討論對這次流感的辨證。”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扭頭看向許陽。

     沒得說了，學術權威在這兒呢。

     姚柄立刻露出了艷羨之色，大丈夫當如是也！

     杜月明也看向了許陽，笑著問道：“許醫生，您對這次流感有什麼看法？”

     許陽前面一言不發，一直在翻閱發下來的資料。許陽抬起頭，沒有回答杜月明的問題，他看向了鐘華，問道：“鐘主任，到現在為止中醫科收治了多少流感病人？”

     鐘華回道：“六七十吧。”

     許陽眉頭微皺，問道：“都是些什麼癥狀，用藥之後的隨訪做了嗎？”

     “額……”鐘華道：“惡寒，發熱，頭痛，咳嗽等基礎癥狀，也出現了咽喉乾痛，口唇乾燥等燥象的表現……至于隨訪，還沒有做！”

     許陽的臉一下子就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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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來背鍋

     許陽以前應付過這種大規模的疫情，在系統的那個時空里，他就是在蒲老的帶領下抗擊乙腦的。

     而且是全程參與的，他是經歷了整個過程的。包括最初的辨證，整理相關的論述，分析一手資料，還有蒲老的那一句“必先歲氣，毋伐天和”。

     只有好不容易辨證正確了，分析出了那次乙腦的中醫病證，才立對了方子，後續才一步步控制住那次可怕的乙腦的！

     所以前期的準備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尤其是在應對這種大場面，正確有效的分析辨證是最關鍵的。

     許陽的醫術厲害嗎？當然厲害，前兩天治的那兩個幼兒肺炎，幾服藥下去就好的差不多，見效非常快。

     但是在應對大場面上，個人的勇猛就派不上大用場了。許陽再牛，他一天能接診幾個人啊？上百個就累死了，除了一診，還有二診三診呢。

     流感一旦厲害起來了，可不是許陽一個人能擋的住的。

     中醫要發揮主力軍的作用，必須要正確辨證這次流感，然後根據病程傳變的不同程度，指定出有效的方子應對。

     這就是所謂的中醫用藥的規范化！

     眾人也看到許陽的不悅之色了。

     杜月明對許陽道：“許醫生，我們以前也沒有應對過這樣的局面。這樣，要不您來給我們說說，我們應該要怎麼做？”

     其他人也都看向許陽。

     就連給被許陽擺了個臉色的鐘華，都沒有絲毫意見，他也認真地看著。

     其實許陽聲名鵲起，也就這半年時間，但也就是在這麼點時間里，他就已經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別看他只有二十八歲，但是在這群中醫看來，省里來的大專家都沒許陽的話好使呢。上次許陽的老師何教授過來的時候，兩人的意見發生了一點偏差。

     他們這些人下意識地就選擇相信許陽，弄得何教授一頓噎。所以估摸著也就只有國手來了，才扛得住許陽吧。

     許陽看了看眾人，沉聲說道：“中醫素來講究一人一方，辨證論治，這既是中醫用藥靈活的優點，可也是缺點！”

     “因為這樣就很考驗醫生的個人水平了，放在平時，問題不大，但是病人一多，這樣的短板就出現了。”

     “所以我們必須要用中醫的辨證思路總結出這次流感的特點西醫的相關病毒檢測對于我們的參考價值不是很大，我們最大的參考價值就在于病人身上。”

     徐原立刻道：“這就是許老師強調要做好隨訪的原因吧？”

     許陽點頭：“沒錯流感初期不會很嚴重轉重的概率也不大，所以大多都是拿了藥就回家了。我們千萬不能忽視這些吃了中藥的病人一定要在服藥之後打電話再問一遍病情變化，這是我們的重要參考依據還有就是盡量多的去搜集這次病人的病情特點。”

     鐘華道：“好我明天就讓他們盡量多的收集病人的情況。”

     許陽搖搖頭：“不能這麼被動，你們這都幾天了，才接診了幾個病人？你得到什麼時候才能總結出來？”

     曹德華問：“那許醫生，您的意思是……”

     許陽道：“主動出擊。”

     眾人一怔怎麼個主動出擊法？

     許陽用手指頭戳了戳桌面盯著眾人道：“現在就開始！”

     “嗯？”眾人都是一怔。

     鐘華道：“那個……許醫生，這個點兒，門診已經下班了，而且我們中醫科也沒有住院的感冒病人！”

     許陽微微搖頭，沒好氣地說：“就不能用點子智慧嗎？急診那邊現在不都還坐滿了人嘛！”

     “急診？”

     “啊？去急診？”

     大家都驚訝了，急診可不他們管！

     別看他們有中醫攻克危急重癥的學術中心但真來了危急重癥，還是以西醫邀請他們會診為主有些主動要求中醫收治的，經過杜月明不停打報告現在也允許小規模的收治的。

     但是現在待在急診室里的這些病人肯定不是來找中醫治的怎麼著，他們去撬人家的墻角？

     “這……”眾人臉上都露出了遲疑之色。

     就連杜月明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鐘華硬著頭皮道：“這……會不會不太合適啊？”

     許陽剛想說話，就聽見底下傳出來一道聲音。

     “不治病就行了，就說中醫科的預診，辨證完了就走！”

     眾人皆回頭。

     姚柄立刻昂首挺胸，剛剛這話就是他說的！

     徐原立刻跟上道：“這不就是咱們之前的掃樓嗎？”

     一聽到掃樓這個詞兒，曹德華頓時臉就綠了。

     之前這群小子為了鍛煉自己的診斷水平，就跑了人家別的科室的住院部去掃樓，還說是他的要求。

     曹德華之前積攢的人緣，差點一朝喪盡！

     幸好，學術中心越做越好，他們這邊的病人也越來越多，這群小子也就不怎麼去掃別人家的樓了。

     但是現在，難不成又要來一波！

     曹德華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悲傷的回憶，涌上心頭！

     但是這群小子卻是露出了興奮之色，有點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尷尬，還有點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沖動！

     許陽也笑著點頭：“招數雖老，但也是個好主意！”

     小中醫們你看我，我看你，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許陽道：“急診的病人還不夠，還需要去診斷去診斷住院得病人，我們要知道病情傳變加重之後的特點。”

     徐原忍不住問道：“許老師，那這一次我們要說是誰的命令啊？”

     曹德華臉都綠了，緊張地看著許陽！

     許陽卻道：“這一次是診斷任務，可不是給你們練習用的，真正主力還得靠各位有經驗的專家！”

     鐘華和曹德華等專家門也是一怔，但隨即就明白了，這畢竟是治病啊！

     聽到這里，曹德華頓時鬆了一口氣，這一次黑鍋肯定不會讓他背了！因為他使喚不動這麼多人啊！

     許陽道：“既然是我提議的，那麼這一次的……”

     “我來背吧！”杜月明突然出聲打斷了許陽。

     許陽有些錯愕地看來。

     杜月明露出了笑意：“中醫科，我最大的最大的領導，我說了算！有意見，來找我！”

     眾人神色振奮，領導霸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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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正道的光

     冬日的夜，黑的特別早，尤其他們還是下班之後才開的會，這會兒更是烏漆嘛黑了。醫院就只有急診和住院還在忙。

     衛生間。

     兩個的醫生正在洗手。

     “唉！最近怎麼來這麼多流感病人，我都好幾天沒休息了！尤其晚上，我連上個廁所都沒時間！”

     另外一個醫生勸道：“沒辦法，少喝點水吧！咱們急診本來就是最苦最累的一個科室，忍忍吧！”

     那醫生搖搖頭，再嘆一聲：“我怕我得憋尿憋出腎結石尿結石呢！”

     另外一醫生寬慰道：“別怕，反正沒結婚，實在不行就切了吧！”

     “滾丫的。”那醫生罵完之後，又無奈地說道：“別玩笑了，趕緊走吧！還有好多病人等著呢！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休息，我都快熬禿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別的科室過來幫咱！”

     另外那個醫生：“別想了，誰樂意來急診幫忙啊？”

     兩人唉聲嘆氣地往外走，然後繼續埋頭看病。急診這邊黑壓壓的全是病人，估計他們得忙到天亮，而且是一刻不得閑的那種！

     急診的郭主任也抽空巡視了一下各個診室的情況，他用眼神給輪值的醫生鼓勵一下。

     當然也有醫生和護士過來抱怨，但老郭同志也沒轍，這種時候只能靠他們自己扛著了。

     而且老郭知道，這才是開始呢，要是流感進一步嚴重起來，那他們這些醫生可就真的要不眠不休了！

     老郭同志一下子想到了多年前的那次大場面，不禁有些感慨，那時候真是年輕氣盛，連熬好幾個大夜，然後第二天還得六點就起床，但他都完全不覺得累！

     “現在差多咯！”老郭捶了錘自己的老腰，有些疲累地往大廳里走，他不禁搖頭嗤笑一聲。

     下面這些小子的怨言，他怎麼會沒聽見呢？可是能怎麼辦？哪個科室的人會願意來急診吃力不討好地幫忙啊。

     現在就已經不會了，人家也有人家的事兒。

     接下來要是更嚴重了，大家都忙不過來，就更別提讓人家來幫忙了，都是各自管各自這一攤的。

     “只能自己扛咯！”老郭主任苦笑一聲，強打著精神，往外走去邁步拐過墻角就到了大廳！

     剛一抬眼，就看見大廳里面蹲著一群白大褂就蹲在病人面前悉心地在問著什麼。

     老郭當時就呆了，他趕緊揉了揉眼睛是自己加班太久了，這段時間熬了太久的夜所以眼花了？

     可等老郭同志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時候，依然還是這個場面。

     “怎麼回事？”老郭很明顯地呆了一下，難道是呼吸科的那些家伙下了班，還特意來他們急診幫忙了？

     頓時老郭都給感動壞了眼睛都模糊了。

     誰說醫院里都是勾心鬥角的，誰說大家都是各管各的，誰說這年頭人情都是淡薄的？誰說的，這是誰說的？

     這分明是人間自有真情在啊。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旁邊突然響起了非常應景的bgm。

     老郭顫顫巍巍地舉起自己的手機打開拍照功能，然後擦了擦已經有些模糊的雙眼他準備把這一幕拍下來，然後發到朋友圈。

     太感動了！

     太正能量了！

     老郭放大鏡頭倍數。

     “誒？鐘華？”老郭一懵：“曹德華？高翔？”

     老郭立刻放下拍照的手機非常愕然地看著這群白大褂。剛才沒仔細看，現在他認真一看才發現這群家伙怎麼全是中醫科的？

     什麼鬼？中醫科的人怎麼跑這兒來了？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旁邊坐著的病人家屬的手機上還在響著這音樂。

     老郭同志瞥那人一眼不禁抿了抿嘴，什麼破音樂，但他也沒心思跟這個病人家屬去計較這個，他便趕緊走上前去。

     他發現這群中醫真的在看病，望聞問切，四診皆上。兩人一組，共同診斷，他們還拿著本子，把所有信息都記錄下來。

     “老曹，什麼情況？”老郭趕緊上去找他最熟悉的曹德華問情況。

     曹德華正在給病人診脈呢，他扭頭瞥一眼老郭，直接回了一句：“不用謝！”

     老郭頓時臉一僵，不用謝是什麼鬼，誰要謝你了？謝個什麼鬼球？他趕緊把曹德華拉了起來。

     曹德華本來就蹲著，被老郭這一拉，他差點沒摔在地上，他趕緊踉踉蹌蹌地站好，沒好氣地對老郭道：“幹嘛呀你，這麼粗魯？”

     說完，他又扭頭道：“壯壯，你繼續給患者診斷！”

     壯壯點點頭，繼續工作，沒管曹德華這邊。

     曹德華扯開被老郭揪住的袖子，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幹嘛？幹嘛？有事兒就說！”

     老郭反倒被曹德華這態度弄得一愣，這怎麼還反客為主了呢？老郭立刻皺眉道：“是我問你在幹嘛，你們在幹嘛？”

     曹德華指了指眾人：“你看不出來嗎，我們在幫忙啊！你們不是忙不過來嗎？作為醫院里的同事，我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所以動員了中醫科所有醫生，放棄了休息時間，全部來幫忙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不用謝！”

     曹德華露出得意的矜持之色。

     差不多有那麼一秒鐘吧，老郭同志腦袋里面閃過了人間自有真情在幾個大字，但很快，這幾個大字就消滅了。

     不對，你們中醫科來幫個球啊？

     要是人家呼吸科的過來，那是真的幫忙，為什麼呢？

     他們急診現在做的就是呼吸內科的事兒，他們的工作是對口的。要是現在來的是呼吸科，人家過來在大廳里把診斷都做好了，然後直接帶著病人，去診室里把卡一插，直接可以開檢查了。

     多省事啊！

     檢查開出來，他們看了之後，直接帶進去，插卡拿藥不就得了，這多快啊！

     中醫來了有什麼用啊？你這望聞問切，我們也看不懂啊，我們也沒辦法靠著你們的診斷開藥啊。

     而且現在中醫門診都關了，他們中醫也沒辦法接收病人，也沒辦法開藥，現在只有住院那邊能開中藥。

     所以他們來這兒幹嘛？

     搞什麼鬼？

     老郭不解地問：“不是，中醫……中醫……幫什麼忙？”

     曹德華梗著脖子，理直氣壯道：“怎麼，中醫是不能治病了，還是怎麼著？還不能幫忙了？好心當做驢肝肺，還被嫌棄了！”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好一個反客為主。

     老郭臉都快綠了，他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們現在開不了藥，怎麼幫忙啊！”

     曹德華又蹲了下來，繼續給病人診斷，他道：“先診斷再說，戲在後頭唱呢！杜院就在會議室，杜院說了，有問題就去找他，許醫生也在！”

     老郭稍稍頓了一頓，他還是沒搞懂中醫科在幹嘛？乾診斷，不開方？那這些病人等會兒不還是得他們來治嗎？

     但老郭同志知道許陽肯定不會無的放矢，許醫生既然也在，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老郭看了一陣之後，發現這群人中醫也不耽誤他們診斷治療，而且還能穩定正在排隊的病人情緒，也算能幫得上忙。

     老郭皺了皺眉，也就沒說什麼了，他又往回走，又聽見病人家屬居然還在放：“正道的光，灑在了大地上……”

     老郭沒由來一陣煩躁，沒好氣地對那人說：“小點聲，這是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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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五運六氣

     “許醫生，這就是呼吸科這幾天的病歷資料！還有中醫科的！”小桃抱著厚厚的資料過來。

     許陽說：“放下吧，姚柄，小桃，接下來我們要分析這些病人的病情特點了！要注意不同時間，病情的傳變過程，來進行區分！”

     姚柄和小桃都認真點頭。

     許陽不禁又想起了在系統的那段時間，他就跟蒲老和高華信，就這樣圍在一起，熬了好幾個晚上分析資料。

     不過抗乙腦，那是真的大場面！

     乙腦是很嚴重的疾病，動輒會轉成垂危大癥，曾經死亡率一度高達百分之四十九。那時候的壓力，才真正叫大！

     而現在的流感，雖然比較麻煩，但其實只是小場面！

     除非出現比流感更厲害的傳染病！

     “來吧，開始吧！”許陽拿了一疊資料，放在了自己面前。

     “也算我一個吧！”杜月明笑著伸出了手。

     許陽微微錯愕。

     杜月明微笑著說：“治病，我不是特別在行，但是弄這些資料，我還是擅長的，我是一個學術性的中醫！”

     “好。”許陽笑了笑，分了一疊給杜月明。

     杜月明把資料接過來，問：“許醫生，對這場流感，有什麼判斷嗎？”

     許陽皺了皺眉，回道：“按照五運六氣來看，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是小雪這個節氣之後了，現在是主位少羽水，客氣少陰火，中見木運。”

     “而根據五行來說，水生木，木生火，其氣化屬于‘其化順，陽氣布’的特點，所以前段時間會出現冬日應寒不寒，反而溫。”

     “大自然也就會出現‘蟄蟲反見，流水不冰’的現象。這個階段屬于少陰火熱之氣在泉，終氣客氣的少陰火熱之氣加臨于終氣主氣太陽寒水之氣上，因為水能克火，這二者屬于不相得，不想得則為病！”

     “所以根據今年的運氣特點來看，雖然今年的終之氣的主氣還是太陽汗水，但由于下半年是少陰君火而且終之氣的客氣也是少陰君火。”

     “所以今年這次的流感應該不會是純寒，純熱的表現。有可能是風寒郁熱型的；亦或者是外寒內燥夾有濕熱型的；也會有外寒內熱兼有陰虛肺燥型的。”

     “這主要是因為下半年的泉之氣和終之氣的客氣均是少陰軍火，所以今年下半年出現了燥話在上的陽專其令，所以一直是風燥橫運的環境。”

     “這些只是我根據運氣學說的判斷只是指出了一個大體歲氣方向具體如何，還是需要從病人身上來，尤其要注意病情的不同階段。”

     許陽一番話說完，會議室里頓時落針可聞。

     姚柄和小桃微微張著嘴兩人的神情都呆滯了幾分。

     杜月明也有些怔怔地看著許陽。

     許陽扭頭看了這兩個小子一看然後他問杜月明：“杜院，你什麼意見？”

     杜月明不動聲色地說：“嗯，分析的很好，給我們指明了方向呀！我們分析資料吧！”

     說完，杜月明趕緊把頭低下來了。

     許陽微微笑了笑也開始工作了。

     他們在里面分析著，外面那些醫生也不停地把診斷後的結果傳遞回來除了急診這邊的病人，他們又跑去掃了住院部的樓了。

     呼吸科的和兒科的流感病人他們也沒放過，反正他們厚著一張臉皮什麼也不怕。

     中醫科的瘋狂舉動很快就在醫院里的各個群里傳開了他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被這群掃樓的小中醫的支配的恐懼當中，只是這次來的不止有小嘍啰，老家伙們也都出來了。

     別的科室也有些哭笑不得，現在大家都合作的挺好的，接下來肯定還是要合作治療的，尤其是有危急重癥的時候，他們也需要許陽的會診。

     所以他們倒是也不會特意去撅許陽的面子，而且這些人的收集診斷數據也沒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他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問了。

     只是他們這一弄，就弄到了天亮。

     當天邊的晨曦亮起來的那一刻，徐原的眼珠子都直了，腦袋也有些暈，大腦都快飄了起來了。

     “啊……”徐原打了個沒有力氣的哈欠，上次熬這麼大的夜的時候，還是他在上大學溜出去網吧包宿的時候呢。

     徐原捶著腦門，感慨自己真是不復年少了，像當年，他熬了一個通宵打游戲，第二天照樣能再打一個白天！

     呵，為了聯盟！

     現在為了許陽，他也有點撐不住了！不過這一晚上過去，好歹是把工作做完了！

     “壯壯，吃早飯去唄！”徐原打著哈欠，找到了壯壯。

     壯壯也很疲累地說道：“你看看，外面亮都還沒怎麼亮呢，就這個點兒，早點都還沒熟呢，哪里有的吃？”

     徐原的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啊？可我現在又累又困啊？”

     壯壯建議道：“你要不去啃個麵包？”

     徐原道：“可我想吃點熱的啊。”

     壯壯問：“吃個泡麵？”

     徐原慘兮兮道：“我就只能吃這個了啊？不行，我撐不住，我得出去找吃的了，我還得睡一覺，我太累了！”

     壯壯勸道：“把這點收尾的工作做完再回去吧。”

     徐原忙擺手：“不行，不行，我要回去睡覺，我撐不住了！”

     壯壯趕緊拉他：“再等一等嘛，杜院長，許老師都沒走呢！”

     徐原悲催道：“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我總不能又困又餓還在這兒扛著吧，我高低得去外面吃點東西！誰沒走都沒用！”

     “別呀，你這樣不合適！”壯壯趕緊攔他，可徐原壓根不管他，急中生智的壯壯急忙喊了一句：“姚柄也沒走呢，他也還在忙著呢。”

     徐原立刻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壯壯，突然道：“嘿，突然我就不困了！走吧，幹活去！”

     壯壯也一時失笑。

     天亮了。

     張家。

     “可可，起床了，可可……誒？”張三千起來叫張可，卻發現她門沒關。

     “可可。”張三千又叫了一聲，可是無人應答，他頓了一頓，走了進去，發現房間里面根本沒人。

     “去哪兒了？”張三千一頭霧水地往外走，他掏出手機正準備給張可打電話，可等打開撥號頁面的時候，他卻是一怔。

     這一刻，他又想起了姚柄之前出的餿主意。

     他腦袋不受控制地轉向了張可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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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辨證完成

     張三千緩緩吐出一口氣。

     張三千緩緩吐出兩口氣。

     張三千緩緩吐出第三口氣。

     抬頭，周圍環境已經變了。

     嘿，神奇誒。

     他居然悄無聲息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就出現在張可房間里了！

     都跟玄幻小說似的了！

     環顧一眼，張三千的老臉不禁紅了一下，罕見地飛上了一抹尷尬之色。

     他一拍腦袋：“哎，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這丫頭這段時間情緒不好，還不都是被許陽這個混小子給氣的啊！真的是！”

     張三千一臉膩歪，一想到要是被張可發現他進來翻她的東西，那他還做爸爸不做了，得多尷尬呀！

     “出的什麼餿主意！”張三千又開始罵起了姚柄。

     但他的手底下卻一點沒閑著，張可房間里的床頭櫃子，書架和書桌，他都仔仔細細地搜索了一下。

     翻開的每樣東西都原模原樣地再放回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找了一陣，也沒看到看到有什麼呀！

     “咦？”張三千從書桌上拿起書的時候，突然飄出來一張掛號單。張三千蹲下撿起來，是半個月前的。

     “市一醫院？”張三千露出疑惑之色，他回憶了一下。那天，張可的確不在診所，說是出去見同學了。

     原來是去市里的醫院了，為什麼去市里的醫院？

     有不舒服，為什麼不找許陽治？

     張三千露出了疑惑之色，旋即，他又無奈地搖搖頭，還不都是許陽這個混小子鬧的！

     “唉！”張三千嘆了一聲，又開始發愁女兒跟許陽的事兒，早知道自己當初就不點破了，害的這兩個年輕人的關系一下子尷尬起來了。

     不然這兩人說不定已經在一起了，一想到許陽現在的人才評級。張三千就一陣肝疼，他都想給自己來一下子，自己多什麼嘴呀！

     “看完病之後，沒配藥嗎？”張三千又露出了疑惑之色，治皮膚病用的藥呢，他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

     到底什麼病啊？

     張三千有些好奇，可也沒什麼線索，他就想走了，剛轉了身卻看見張可桌子上擺著的全家福照片。

     張三千怔怔看著照片尤其看著自己故去的妻子的笑臉，他心中的那點好奇頓時全都化作了擔憂……

     “該不會真有什麼事兒吧？”張三千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

     他發現了張可的桌子上還擺著筆記本電腦他又想到了之前姚柄出的餿主意他再度看了一眼照片上自己愛人的模樣。

     張三千咬了咬牙，不再猶豫趕緊過去掀開了筆記本電腦的蓋子，按下電源鍵。

     片刻後頁面跳出！

     “還要密碼？”張三千一時無言。

     中醫院里。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開門走進來一個外賣小哥，手上提著一大堆東西。

     杜月明揪了揪自己的眉心，有些疲累地說：“大家都辛苦了，先把早飯吃了吧。那個小桃去群里說一下讓還在醫院的那些中醫先過來吃早飯。”

     “好。”小桃答應一聲，拿起手機就去發消息了。

     杜月明站起來，拿了一份早餐過來，放在許陽面前，道：“許醫生先吃點東西吧！”

     “好。”許陽接過早飯，打開粥碗喝了一口。

     杜月明自己也吃了起來，他問：“許醫生現在有什麼結論了嗎？”

     許陽喝著粥，道：“我看了不少病情資料了跟我們之前歲氣的方向非常接近。到目前來說患者的癥狀是以發熱、咽乾、惡寒、咳嗽以及比較明顯的消化道癥狀為主。”

     “像這一次的許多流感病人都出現了便秘的癥狀。而且多數患者起病之後發熱迅速且難以退熱，發熱反復。”

     “而且我們在分析兒童流感癥狀的時候，發現兒童在發熱數日之後，體溫才降下來，但有一部分的兒童的體溫會再次上升，再過一二日，才慢慢退去。”

     外面的中醫們也都陸陸續續進來吃早飯了，徐原拖著自己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憔悴臉龐進來了。

     徐原見會議室的桌子上滿滿當當地擺著這麼多東西，早就饑腸轆轆的他，一下子就撲了上去了，兩只眼睛放著精光。

     許陽瞥了那邊一眼，沒管那麼多，他繼續道：“分析了中醫科這邊的醫案，還有這幾天我自己看的感冒病人，我也一起總結了一下。”

     “大部分都伴有高熱，大多都是在38.7到39.7之間，而且約有四分之三的病人伴有惡寒，少數人是只發熱，不惡寒。”

     “發熱的時間，以下午和晚上居多。他們的表現主要是頭昏痛，全身酸痛比較明顯，口渴比較厲害。有些患者會表現出口苦，惡心欲吐，胃納不佳的癥狀。”

     “有些患者會有火熱煩熱的感覺，多有咽喉乾癢咳嗽。舌象的話，舌苔多呈黃膩，且苔面出現了剝脫，中前面的苔面出現乾燥，還有少部分是乾紅少苔的，舌質多偏紅。”

     “這些病人大多數都有太陽表證，同時兼有寒濕的表現。而且容易出現陽明氣分熱證，多是濕熱，三焦皆有。也有合併少陽證的，出現少陽證的一系列癥狀。”

     “單獨的病證較少，二經或者三經同病的比較多。尤其比較多見太陽合併陽明，以及太陽、少陽、陽明三經同病。”

     “病程中多能見到心火亢旺，肺燥陰虛，肝郁血虛，脾運失司。這一次的病邪比較復雜，風寒、濕熱、燥火相互影響。呈現出本虛標實，寒熱錯雜的特點。”

     會議室里的一眾中醫連早飯都不吃了，都在盯著許陽看。他們這些天也治了一些了，有些效果不錯，但有些卻比較一般。

     現在聽許陽這一通分析，他們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許陽接著道：“這也符合今年的運氣特點，尤其也反應出了今年終之氣的運氣特點。主氣的是太陽寒水，客氣的是少陰君火，主運客運都是少水。”

     “太陽寒水遭遇二重少陰君火的抵擋，所以一方面就形成了寒水化熱，就出現了濕熱的癥狀。”

     “另外一方面，寒燥相爭，就出現了外寒內燥的情況，也就是咱們俗稱的‘寒包火’。這些都在病人的癥狀里有所表現！”

     “然後根據我們五行相克的理論，火克金，心火旺盛，自然就導致肺燥，而肺金克肝木，亦會導致肝郁，而肝木克脾土，亦會導致脾虛，脾失健運，亦會難驅濕邪。”

     “而心火在上，過于旺盛，也會導致不能與腎水相濟，所以患者在發熱得時候，也會出現煩熱，不能安睡等癥狀。”

     “所以根據運氣的特點和病人的相關情況，我覺得我們應該以散寒清熱，兼顧化濕解表，潤燥滋陰的遣方用藥的總體原則來應對這次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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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你快回來

     會議室內的中醫們都有些呆愣愣地看著許陽。

     明明現在該是吃早飯的時候，明明現在桌子上擺滿了早餐，明明熱乎乎的早餐在不停地飄散著誘人香味，明明他們都已經饑腸轆轆了。

     可他們現在卻都渾然不覺，全都呆滯地看著許陽。

     這一刻，他們真的很想問。

     “許老師，發生甚麼事了？”

     “哦，原來是我們昨天我們去給病人看病。”

     “然後許老師，啪的一下，很快啊！他就給辨證好了！”

     可你這也快了吧，他們忙活了一晚上了，也診斷了一晚上。可他們現在都還是在雲里霧里的呢，誰都吃不準這次病情。

     一晚上過去，他們全都頭暈腦脹的。

     可大早上過來，卻發現許醫生已經把這次流感給辨證清楚了。

     如果把這次抗擊流感比作是屠龍，那他們用了一個晚上去詢問這條深山老龍有什麼愛好，喜歡吃什麼，搜集了一晚上的資料，他們還沒整理清楚呢。

     結果發現許陽已經把這條老龍給抓住了，已經要開始商討怎麼煎炒烹炸，悶溜熬燉了。這尼瑪，也太快了吧！

     你是不是搞偷襲了，年輕人不講武德！

     眾人都傻了。

     現場鴉雀無聲，就只剩下徐原喝粥的吸溜吸溜聲。

     杜月明頓時興奮壞了，他忙問：“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可以商量如何立方子了？”

     許陽點點頭：“沒錯。”

     杜月明道：“那要不我打電話跟何教授說一下，看看何教授有沒有時間跟我們一起商討一下方子的問題。”

     許陽道：“也好！”

     “嗯。”杜月明重重點頭，連早飯都不吃了，他扔下了筷子，抄起手機就跑出去了。

     杜月明在外面走廊上撥了電話。

     “喂，何教授，我杜月明啊。”

     “什麼事兒？”何教授那邊的聲音有些吵雜，何教授又刻意壓低了聲音，所以顯得他的聲音更小了，都聽不太清。

     杜月明壓緊了耳朵旁的手機，不自覺地自己提高了聲音：“是這樣，現在不是流感爆發了嘛。我們這邊已經做好了流感的辨證，接下來要立方子了，就是問您有沒有空，幫我們把把關。”

     何教授那邊立刻傳來聲音：“什麼方子？方子你讓許陽自己斟酌就行，他能做好的！我還在開會，不說了！”

     “啊好好好您先忙您先忙，我打擾了！”杜月明趕緊掛了電話得看來何教授沒時間管這一攤了，他就又往會議室里走了。

     省中醫院。

     何教授掛了電話有些苦惱地捏了捏的眉心，他們現在也在開會也在討論這次流感的問題。

     已經聊半天了也沒聊出個確定的結果來。

     何教授聽的頭都有些炸了。

     副院長壓了壓手：“討論歸討論，別抬杠！另外呢，我們目前的時間是很緊迫的，按照專家的分析接下來流感很可能還會進一步蔓延。”

     “所以我們一定要盡早的搶在前面把這次流感分析辨證清楚，這第一步一定要走好。接下來我估計，中醫藥管理局那邊肯定會要我們省內的中醫去開會，去制定出今年流感的中醫防治策略！咱們一定要有所準備。”

     那邊有個老專家：“可這千頭萬緒，還是剛開始呢！今年的病情非常復雜我們一時還沒有摸清楚這里面的規律。”

     副院長語重心長道：“困難肯定是有的，但我們一定要盡早克服困難！”

     何教授又捏了捏眉心誰能不知道呢，可關鍵現在不是需要時間嘛可偏偏現在時間又那麼緊張，他們現在醫院都擠滿流感病人了。

     接下來還要爆發再沒合適的應對方子那他們中醫就真成看戲的了！

     哎呀腦殼疼，時間都這麼緊張了，自己哪有時間給他們參考什麼方子啊！

     “哎？不對！”何教授突然驚呼出聲。

     這一聲出來，旁邊人都錯愕看來。

     副院長扭頭問：“何教授，您是有什麼想說的嗎？”

     何教授卻完全沒有聽見副院長的問話，他這一刻終于想起來剛才杜月明跟他說的是什麼了。

     他們那邊已經針對這次流感做好了辨證了？

     已經開始討論怎麼遣方用藥了嗎？

     這麼快嗎？

     何教授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會議室里坐著的這些白發蒼蒼的老專家們，他們都還沒什麼頭緒呢，他們那邊已經搞定了？

     這也太快了吧！

     我聽錯了吧！

     何教授匆忙站了起來，他對院長道：“那個院長，我出去一下，有點急事。”

     說完，都不等院長回答，他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縣中醫院，會議室。

     現在已經在商討怎麼立方了，要在病情的不同階段，不同情況，立出合適的方子。

     自然也還是以許陽為主導，其他人只是在打邊鼓。

     正討論著呢。

     杜月明的手機響了，杜月明低頭一看，是何教授打來的。

     杜月明趕緊接起了電話：“喂，何教授啊。”

     一聽是何教授，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全都看向了這邊。

     許陽也在盯著杜月明看。

     電話那頭傳來何教授急促的聲音：“喂，杜院長，你剛剛是說你們已經完成這次流感的辨證了？”

     杜月明回道：“對啊，您剛剛沒聽清楚嗎？”

     何教授更急促了，還帶上了非常驚愕的語氣：“你是說你看已經完成對這次流感的辨證工作了？”

     杜月明莫名其妙地回道：“對啊，您這次也沒聽清楚嗎？”

     電話那頭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杜月明被何教授弄得一頭霧水，怎麼又不說話了，他又問：“何教授？”

     何教授忙問：“那……那那……你們辨……”

     話說到一半，何教授突然噎住了。

     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在抄答案呢，他可是老師啊，以前最反感的就是他教的那些學術不認真完成作業，就知道炒答案，每次他都很生氣！

     難不成自己也要抄一回答案了？幹，居然還是抄自己學生的。

     何教授不禁老臉一紅。

     縣里，張可家。

     張三千盯著張可的筆記本電腦，他顫抖著手，拿起自己的手機，一下子沒拿穩，手機又掉在了桌子上。

     張三千又趕緊伸手去抓，他手指都發顫了，好不容易他才撥通了張可的電話。

     “接啊，接啊！”張三千心里焦急地念叨著。

     電話響了許久，那邊才傳來張可疲憊的聲音：“喂，爸……”

     “可可，你在哪兒？”張三千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爸，我在外面有事兒呢，等會兒回來。”

     張三千死死抓著手機，骨節都泛出了白色：“你在哪兒，你在哪兒？說啊！”

     到最後，張三千竟然焦急地咆哮起來。

     電話那頭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傳來聲音：“我……你……你都知道了？”

     張三千焦急道：“你這死丫頭，你生病了怎麼不跟爸爸說啊！你快回來，別一個人呆著！你在哪兒啊？”

     “我……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爸，你不用擔心我。這事，你別讓許陽知道。”

     “喂……喂，喂！”張三千發現張可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張三千趕緊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發現張可已經把手機關機。

     “怎麼辦，怎麼辦？”張三千著急地直搓腦袋。

     “許陽！”張三千急呼一聲，然後他趕緊抓起了手機，撥打了許陽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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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吃你妹啊！

     “喂，何教授！”杜月明再次提高了聲音，他是真怕何教授聽不清楚啊。

     “我沒耳朵聾，聽得見！”何教授有些悶悶地說。

     杜月明又問：“何教授，您現在開好會了嗎？您什麼時候方便跟我們一起討論一下方子的問題啊？”

     何教授忍不住又問：“你們真把這次流感辨證好了？”

     杜月明一愣，哎？你這不還是沒聽清嗎？他立刻換上了對九十多歲耳背老人的那套語氣和聲量了：“喂……何教授……你聽得見嗎？我們……我們已經辨證……好了！”

     何教授耳朵被震的好一頓響，都快耳鳴了，他立刻把手機拿遠了，不過這回他總算是確定許陽這邊真的已經完成辨證了。

     若是換做別的醫院，別的醫生，何教授心里可能還要懷疑一下，還要多詢問一下細節，但若是許陽操刀，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他馬上道：“我們也還在分析，現在還沒出結果。這樣吧，要不等下我們做個視頻會議，正好我們省中醫院的專家也都在，我們一起商討一下，怎麼樣？”

     杜月明皺起了眉，稍稍沉吟了一下，他們縣中醫院是省中醫院的定點扶持醫院，一直是有合作的。

     杜月明稍稍思索了一下，便道：“這樣也好，商討一下，我們也能指定出更完善的流感方。”

     “好。”何教授應了一聲，就進去了。

     杜月明掛了電話，見眾人都看著他，他道：“等會兒我們要跟省里的專家們先做個視頻會議，這樣啊，把設備弄好，然後全程做好錄像！”

     眾人神色都有些振奮，這一次流感侵襲范圍很廣，周邊好多個省都受到影響了。省里那麼多專家還沒有捋清楚呢，結果他們縣中醫院已經辨證好了。

     這可太長臉了！
  
     許陽也微微頷首，跟省里的專家一起討論也好。其實他們的這場辨證，基本上都是許陽一個人的功勞，旁的人只是幫他搜集一下數據而已。

     因為這些醫生的水平跟他相差太大。

     但省里的專家隊伍，那還是比較厲害的，大家一起討論一下，或許能找到自己不足的地方，也能制定出更完善的方子。

     當年的乙腦，蒲老也跟專家組研究了許久，才定好的方子！

     省中醫院，何教授掛斷電話，進去會議室會議室里面現在還在討論著。

     眾人見何教授進來看了他幾眼，也不知道他前面急急忙忙出去是幹嘛了。

     何教授走到副院長身邊說道：“院長問縣中醫院已經完成了對這次流感的辨證，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跟他們進行一次視頻會議！”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連那邊爭論的比較厲害的老專家們都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錯愕地看著何教授！

     就連副院長本人也是非常意外地問：“縣中醫院？”

     底下一下子就討論開來了。

     “哪個縣醫院這麼厲害？我怎麼沒聽過？”

     “現在基層醫院這麼牛了嗎？”

     “別是連是傷寒還是溫病都辨證錯了吧！到時候還得我們來給他們擦屁股？”

     “呵呵……”

     何教授聽到這些討論心中也一下子就膩歪起來。目前的國內的現狀就是醫療資源分布很不均衡，大城市就是比小城市強，省里就更是比基層要強。

     這是事實！

     所以這就不怪這些老專家們都抱著不信任的態度了，換做是何教授自己要是他乍一聽這個消息他肯定也是不能相信的呀！

     副院長皺了皺眉，說道：“何教授啊，我們現在時間非常緊迫，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給一個基層中醫院……”

     何教授打斷道：“這個結論是許陽辨證出來的！”

     場內頓時一靜。

     副院長聞言立馬眼睛一亮，然後改口道：“那我覺得也還是有必要聊一聊的！不過呀許醫生畢竟年輕，要是能有個師父帶著他他肯定能在這次抗擊流感上大放異彩的！”

     說完，副院長立刻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何教授。

     何教授強行壓制住自己臉上的膩歪之色你他媽又在想屁吃！

     會議室內的專家們聽到是許陽完成了辨證，到不像之前那麼輕視了畢竟許陽的實力擺在這兒呢。

     眾人相互看了看！

     副院長對何教授道：“何教授要不你再打個電話我跟我徒……我跟問縣中醫院那邊先了解一下情況好吧？”

     何教授點頭答應。

     問縣中醫院。

     許陽把幾樣資料匯總一下，準備接下來的視頻會議。

     杜月明也在布置一會兒的視頻會議！

     “嗡嗡嗡……”許陽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許陽拿出手機一看，是張三千打來的。許陽沒有多猶豫就直接掛了，他這邊還忙著呢，沒空聽電話。

     “嗡嗡嗡……”電話又來了，還是張三千。

     許陽皺了皺眉，難道有什麼急事？他看了一眼杜月明，見這邊還沒弄好，他便拿起手機接了電話。

     杜月明剛好也接到了何教授的電話：“哦，院長，你好你好，對對對，是……是的，許陽就在會議室呢……讓許陽先接？好好好。”

     杜月明剛扭頭過來，就見許陽接著電話，驚愕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我馬上回來。”許陽掛了電話，拿了自己的外套就往外面沖。

     杜月明一愣，忙問：“許醫生，你要上哪兒去啊？”

     許陽腳步未停，語氣急促道：“我現在有急事，要馬上離開。”

     杜月明舉起手機道：“視頻會議馬上要開始了，省中醫院的院長，還等著跟你通電話呢？”

     許陽扭頭盯著杜月明，聲音一下子就大了起來：“我說了，我現在沒空！”

     說完，許陽直接跑了出去。

     留下屋內眾人面面相覷。

     什麼情況？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杜月明拿著手機，一時茫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人家了。

     眾人又都看向姚柄，姚柄跟許陽全天待在一起，總應該了解情況的

     可姚柄的臉上卻堆滿了懵逼之色，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扭頭看見徐原還在吭哧吭哧吃的痛快，他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一掌拍在對方後腦勺上：“你是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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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被人救治

     許陽出了縣中醫院，在路邊焦急地張望著，他現在真是有點後悔自己沒買車了，真等要趕時間了才發現這是真的不方便！

     “嗨，許醫生。”一輛車停在了許陽面前。

     許陽看了過去，這人他還不認識，他愣了一愣。

     那人問：“許醫生，你是要去哪兒嗎？”

     許陽忙問：“你能載我一段嗎？”

     那人非常爽快地答應：“可以呀，快上來！”

     許陽趕緊上了他的車，很快，他就到明心堂了，他也從這個好心人嘴里得知，這是他以前治過的一個病人。

     這大半年時間過來，許陽在問縣可是徹底打響了名氣，堪稱問縣第一紅人也不為過！

     許陽下了車，就趕緊往明心堂跑去，然後他發現明心堂今天就宋強一個人在。張三千不在診所，他又馬不停蹄地往張家樓上趕。

     許陽一口氣跑上了四樓，找到了張三千，都來不及打招呼，就忙問：“到底什麼情況，先說清楚，可可人呢？”

     張三千也急的團團轉：“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呀！”

     許陽眉頭皺的死死的，他問：“先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怎麼發現她生病的，她到底生了什麼病？”

     張三千焦急地說道：“是系統性紅斑狼瘡！是紅斑狼瘡啊！”

     許陽的臉色倏的一下凝了起來。

     許陽穩了穩思緒：“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三千指了指張可的筆記本電腦：“我看了她的電腦，找到了她網上的咨詢信息！”

     許陽又問：“可可是什麼時候聯系不上的？”

     張三千道：“就前面，我在給你打電話之前，給她打了個電話，那時候還是能接通的，但是她知道了我知道了她的病，她就讓我不要告訴你，然後就把電話掛了，再然後她就把手機關了，就聯系不上了。”

     聽到這里，許陽反倒稍稍鬆了一口氣。剛剛他接到張三千的電話，說是張可得了重病，現在人消失不見都聯系不上了。

     許陽魂都給嚇飛了。

     現在聽張三千這樣講述張可應該沒有尋短見的意思，應該是心里很亂想一個人呆著。

     也是得了這樣的病，心里怎麼能不亂呢？

     可她怎麼會得這樣的病呢？

     許陽眉頭皺的緊緊的他問：“可可是什麼時候去做的檢查？確診了嗎？”

     張三千忙道：“我看到了她有一張半個月前的市醫院的掛號單，而且聽她的語氣應該是確診了！”

     “怎麼辦？許陽這個病你能不能治啊？”張三千緊張地看著許陽，問道：“你能治好的，對不對？”

     許陽皺著眉，說：“先找到她吧。”

     張三千神色慌張：“可是她去哪兒了呀？她不會想不開吧！”

     許陽寬慰道：“系統性紅斑狼瘡雖然非常棘手但也不是十死無生的病一般來說，服藥還是可以控制的。”

     張三千搖搖頭，一臉苦澀地說：“不是的，可可她媽媽一家都是各種治不好的重病，這難道真的是命嗎？”

     省中醫院。

     副院長和何教授也被許陽弄的一臉懵逼他們也不知道許陽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杜月明只能勉強幫許陽解釋一下。

     現在許陽都走了，這個視頻會議也開不起來了許陽才是做主的人，他才是牽頭的學術擔當啊他走了，縣中醫院就真沒資格跟人家省里的專家團進行討論了。

     視頻會議被迫停止了。

     副院長讓大家繼續討論。

     可是討論討論著話題又不禁跑偏了。

     “我就說吧一個縣中醫院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完成對流感的辨證？”

     “呵呵我看不是有什麼急事，而是怕露餡，趁機逃走了吧！”

     “哎！也不能這麼說，許陽醫生的醫術還是很不錯的，咱們醫院的那個胸痹的病人，多臟器損傷呢，經過許陽的治療，現在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嘛。”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微微搖頭：“不能這樣比的，許陽的醫術的確不錯，但在應對這種大型流感上，肯定還是欠缺的。”

     “就拿一場戰鬥來說，許陽是一名猛將，哪個敵人遇到他，也會被他一刀砍死。但是應對一場戰爭，他不一定能當得了將軍，將軍要考慮的是全局。”

     “應對流感也是如此，不禁要精通五運六氣的學說，要判斷現在的運氣特點和變化，還要會根據病人的病情特點研究出規律，做好不同階段，不用程度的應對措施，這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

     其他人也都點頭表示認可。

     副院長也用疑惑地眼神看何教授。

     何教授則是問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人：“齊老師，你覺得許陽他們是沒有得出準確的辨證結論？”

     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微微頷首，然後說：“結論肯定是有的，只是正不正確，夠不夠全面，這個就有待商榷了。”

     何教授眉頭皺的緊緊的。

     齊老接著道：“畢竟他還年輕，這就跟打仗一樣，要真正參加過戰鬥才能變成老兵！至于當將軍，那更是早的呢！”

     其他人也都深以為然地點頭，齊老資歷非常老，他的話還是非常有說服力的。

     就連何教授心中也不禁產生了疑惑，難道許陽弄出來的結論是不全面的？甚至是不正確的？不然，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說完之後，齊老又目露感慨：“其實這些流感啊，都是小場面，真正的大場面，我這一生只經歷過兩次。”

     副院長好奇問道：“哪兩次？”

     齊老回憶道：“一次是50年代初的抗擊乙腦，還有一次就是03年的抗非！”

     副院長頓時訝異，抗非也就十來年前的事情，他還是清楚的，他們醫院的中醫也有不少去支援一線了，但他不知道齊老還經歷過抗擊乙腦，他驚訝地說道：“您50年代就參加過抗擊乙腦的救治工作啊？”

     齊老微微搖頭，感慨地說道：“那時候，才是真正的大場面，中國中醫科學院在那年還是剛剛成立呢，那個時候還叫中醫研究院。”

     “那年爆發乙腦得時候，病情危急之極，患者死亡率快速飆升，老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研究院的中醫專家們頂著巨大壓力，全出來救人了，晝夜不休，那真的是場面宏大！”

     其他人也都吃了一驚，他們都知道齊老的資歷很老，但也沒想到居然這麼老，連抗擊乙腦都參加過！

     副院長目露尊敬：“齊老，原來您那麼早就開始救死扶傷了啊？那個時候，您還很年輕吧？您在整個救治流程中負責什麼工作啊？”

     其他人也都亮著眼睛看著齊老。

     齊老面不改色，淡淡說道：“我負責被人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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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會把你治好的

     “可可！”

     張可回頭，是許陽。

     張可頓時露出了驚訝無比的神色：“你怎麼會找到我的？”

     許陽快步上前，觀察張可的面色，他發現張可的臉上有不正常的酡紅，他緊緊盯著張可的臉龐，發現她的鼻子和臉頰上出現了蝶形紅斑。

     張可趕緊偏過頭去，把本就披散下來的頭發遮蓋過來，然後低著頭，快速給自己戴上了口罩，還用手緊緊地壓了壓，擋住了自己的臉和鼻。

     “你來幹嘛？”張可偏過頭，倔強地不看許陽。

     許陽上前抓住她的手：“帶你回去！你手怎麼這麼冰？”

     張可掙脫開手，她煩躁地說道：“我不是讓我爸不要告訴你嗎？這個人，真的是！好了，我沒事，過會兒我就回去了。”

     許陽站在一旁看著她，也不說話。

     張可低著腦袋也不說話。

     這里是新城一個靠著湖的小公園，很偏僻，平時沒什麼人來，這會兒也看不見人，就只有許陽和張可兩個人。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站著，像是在僵持著角力！就看誰能撐到最後！

     過了好半晌，已經是正午了。

     兩人還在僵持。

     終究是張可忍不住了，她扭頭就要走。

     許陽跟在她後面。

     張可豁然轉身，憤怒道：“你別跟著我了！”

     許陽不答，就是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你真的很煩！”張可瞬間帶上了哭腔，她蹲下來把頭埋在膝蓋里，身子微微顫抖著：“你走……我不想讓你看見這麼丑的我！”

     許陽微微嘆一聲，他柔聲道：“可可，我說過，你有什麼事兒可以跟我說的，沒必要一個人扛著。”

     張可埋頭不理他。

     許陽就站在一邊陪她，什麼話都沒說。

     又過了半晌，張可的情緒才穩定了下來，她伸手在眼角擦了擦，然後站起來，兩只眼睛紅彤彤的，她低著頭用盡量平靜地語氣說道：“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嗯。”許陽點點頭。

     張可扭頭往前走，她小聲地說道：“明天我就回學校了，我結束休學了，我要回去學習了。”

     許陽皺了皺眉，道：“先治病等你病情穩定再去上學。”

     張可道：“我去省里治。”

     許陽看著張可的背影說道：“你的病，我來治。”

     張可停下了腳步她搖了搖頭。

     許陽心中也不可避免地生起了惱怒之色：“你怎麼這麼諱疾忌醫！你這個病是比較麻煩可也不是控制不住的病，大部分人經過治療都是可以穩定住的。你幹嘛要逃避成這個樣子呢！”

     聞言張可立刻轉身盯著許陽，她大聲道：“那你能保證一定把我治好嗎？”

     許陽被問的一怔這世上哪有百分百能治好的病。

     張可又道：“我這個病就是治不好的病！只能控制我要吃一輩子的藥，打一輩子的激素，然後快速變老變丑變胖！”

     “要不了幾年，我身上的各個器官都會受到損害然後衰竭……我會在又老又丑在全身臟腑衰竭中死去！”

     許陽道：“這只是最壞的情況而已！”

     張可盯著許陽質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是最壞的情況？”

     許陽一時語塞。

     張可眼里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水：“你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們全家都是這樣的命。”

     張可擦了擦自己的淚水，倔強地說道：“我媽是這樣，我外婆是這樣，我舅舅也是這樣，他們沒有一個活過五十歲的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病，全都病死了。沒有人躲得了的。”

     “我爸一直說這是偶然事件畢竟他們得的病都不一樣。但我知道這就是我們的命，我知道我遲早也會得治不好的重病。”

     “所以我一直都很隨性而為想罵人就罵人，想發火就發火想懟人就懟人。我反正沒多少年好活了幹嘛還討好別人？就是我也沒想到我的病會來這麼早！”

     許陽神色怔怔地看著張可。

     張可長長地吐出來一口氣，把眸子睜大了許多，她伸出了雙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故作輕鬆道：“好了，你現在什麼都知道了。”

     “走吧，回去吧，你還要管著流感的事兒，不用擔心我，我自己都不在意了，你也不用管我。別把這事兒告訴別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變得這麼丑。”

     張可看著許陽的臉，口罩下的嘴角擠出來笑容，她仔細地看了看許陽的臉。她皺了皺眉，覺得頭好疼，好暈，眼前都快模糊起來了。

     突然間，張可感覺自己被人摟住了。她想掙扎，可最後卻還是放鬆了自己。

     “許陽，我好暈啊。”張可望著許陽的臉。

     一只略帶冰涼的手，按上了自己的額頭。

     “你發燒了。”

     張可聽見了這麼一句話，她落寞地笑了笑，忍著頭暈頭疼，說道：“所以我已經開始嚴重了，對嘛？”

     許陽用手扶著張可，然後用手揭開張可的口罩，他發現張可臉上的酡紅色變成了如酒醉一般的神色。許陽頓時心中突然一沉，這是真陽浮越了。

     許陽又摸了摸她的手，發現她的雙手，尤其是手指冰冷的厲害，手指變成了青紫色，有僵硬感！

     她果然是很嚴重的那一種！

     “我是不是沒多久可以活了？”張可問許陽。

     許陽搖搖頭，道：“我會治好你的！”

     “什麼？”張可以為自己聽錯了。

     許陽看著張可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說，我會治好你的！這是我行醫至今，第一次說的滿話！”

     張可嘴唇一癟，眼淚迅速在眼眶里積聚。

     “我不是說，不用你管我嗎？”

     “這里太冷了，趕緊回去。”許陽不由分說，便直接把張可背起來，快步往前走，他道：“管不管你，不是你說了算的。我得了你爸的命令了，你現在歸我管。”

     張可靠在許陽的背上，她深吸了一口氣，小聲問：“我現在是不是很丑？”

     許陽背著張可，往前走著，他回道：“也還行，反正你下降的空間一直都不大。”

     張可一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生氣地一巴掌拍在許陽頭上：“你拐著彎罵誰丑呢！”

     許陽笑了笑。

     張可又用手摸了摸自己剛剛打過的地方，然後她附上前，緊緊貼著許陽得後背，用手摟住許陽的脖子，她貼著許陽，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許陽沒回答。

     張可雙頰的酡紅色更重了一些，心臟也快速地跳了起來，她問：“這里我從來沒跟人說過，也不是什麼特殊的地方，你是怎麼找到的？你……你是一直很關注我？”

     許陽回道：“也不全是。”

     張可一怔：“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許陽道：“我托了曹達華，讓他叫警察幫我查了全城的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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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小聲逼逼

     “醒了啊？”溫和的聲音在張可耳朵旁響起。

     張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只記得自己靠在許陽的背上，然後就感覺很舒服，再後來她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這幾個月來，她還是第一次睡的這麼安心。

     “嗯……”張可嬌懶地伸了伸腰，然後脖子又往被子里面縮了縮，臉蛋在杯子上蹭了蹭，似乎是非常迷戀這樣的感覺。

     “嗯？”張可立刻睜開了眼睛，她現在終于意識到現在的處境了。她立刻扭頭，然後一下子坐了起來。

     “許陽？”張可吃了一驚，然後用手趕緊捂臉，她急忙道：“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快出去！”

     許陽說：“現在已經傍晚了，你臉上的紅斑已經退掉了。”

     張可抬頭看許陽，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她趕緊把手往回一縮，藏到了被子里面，低著頭，不敢說話。

     “可可……”張三千喚了一聲自己女兒。

     張可悄悄地抬頭看一眼張三千，然後又立刻低下頭來，她小聲道：“爸……”

     張三千緊張地看著張可，張了張嘴，心里有無數的話想要說。

     可是許陽卻扭頭看向了他，對著他微微搖頭。

     張三千也只能把心里的話全都咽了下去，最後只顫聲說了一句：“哎！”

     張可心里稍稍放鬆一些，可還是不敢抬頭。

     這房間里就只有許陽和張三千在，倒是也沒有別人，張可心里還能稍稍自在一些。

     許陽問張可：“餓嗎？”

     張可小聲逼逼：“你又不會做飯。”

     許陽扭頭對張三千道：“張叔，她餓了。”

     “啊？”張三千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張可也有些錯愕地抬頭看了許陽一眼。

     張三千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啊……哦……哦，那你想吃點什麼？給你熬點粥好不好？”

     張可點了點頭，道：“爸，你再給我做個餅吧。”

     張三千忙答應著，然後問：“那你想吃什麼餡的？”

     張可道：“都行。”

     “好，好。”張三千趕緊答應，就出去給張可弄吃的了。

     等張三千出去之後，許陽才對張可說道：“手拿出來，我看一下。”

     張可低著腦袋，就像是個犯錯的小孩一樣。雖然低頭，但很倔強，始終不肯伸出手。

     許陽也有些無語，他道：“趕緊呀！”

     張可有些委屈地把手伸出來她小聲道：“你吼著麼大聲幹什麼？”

     許陽沒搭理她的話許陽舉起了她的手，觀察起來她的手背出現了紅斑而且是潮紅色的。

     許陽問：“癢不癢？”

     張可點點頭：“有一點。”

     許陽繼續觀察她的手掌，手指青紫僵硬，冰冷他捏了捏張可的手指卻聽見張可輕輕嘶了一聲。

     許陽問：“手指疼？”

     張可再度點頭。

     許陽放下張可的手，然後走到床邊，掀張可的被子。

     張可驚呼：“你幹什麼？”

     許陽道：“看你的腳。”

     “啊……腳？哦，我自己來。”張可掀開被子非常別扭地縮起了腳後把襪子脫了，她的腳的背部也出現了紅斑，足趾也是青紫色的，在被子里面躺了這麼久，竟然還是冰冷的。

     經過詢問許陽得知，她的腳趾跟手指一樣都是青紫，僵硬冷痛。而且四肢關節疼痛，無法順暢屈伸四肢關節。

     許陽看著張可的臉他問道：“你臉上的紅斑和酡紅色是中午前有的嗎？中午之後就慢慢退去了嗎？”

     張可點點頭。

     許陽問：“多久了？”

     張可小聲回道：“也沒多久手上的紅斑是兩個月前出現的，臉上是這段時間才出現的。”

     許陽微微頷首，難怪這段時間張可上午都不來診所，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戴著口罩。最近流感高發，他們這些醫生都是戴著口罩工作的，所以許陽也就沒有多想。

     張可補充道：“就是前段時間突然來了一次冷空氣，然後我的手腳就變成了這樣了，之前都還好的，然後臉上也出現紅斑了。”

     許陽皺了皺眉：“醫院確診了嗎？”

     張可點點頭：“做了檢測了，確診了。”

     許陽道：“舌頭伸出來。”

     張可沒有聽話，她看著許陽問道：“許陽，我是不是治不好了？”

     許陽道：“把舌頭伸出來。”

     張可抿了抿嘴，伸出了舌頭。

     許陽看了一眼舌頭，舌淡胖有齒痕。

     脈象剛剛許陽已經診斷過了，為沉細澀。

     為里虛寒濕。

     許陽問：“你從小到大身體怎麼樣？”

     張可搖了搖頭：“小時候體弱多病，很容易生病，長大也差不多，這兩年才稍微好一點。”

     許陽又問：“怕冷嗎？冬日，手腳冰不冰？”

     張可道：“嗯……怕冷，冬天的時候手腳跟冰塊一樣，也容易長凍瘡。”

     許陽又問：“月經怎麼樣？”

     張可也是學中醫的，知道診斷學上哪些是重點：“每個月都超期，色黑有很多血塊，白帶多而且清稀，然後肚臍眼周圍這一塊，例假的時候會有絞痛。”

     許陽立刻皺眉，他沒好氣道：“你都是這樣的身體，之前還三天兩頭吃雪糕，喝冰奶茶！胡鬧！”

     張可低下頭，囁嚅道：“你又吼我！”

     許陽也有些無語。

     張可低著腦袋，小聲地問：“我是不是病的很嚴重。”

     “嗯。”許陽應了一聲。

     張可苦笑一聲：“我就知道，或許別的人長期吃著激素，還能控制的住，但是輪到我，就沒這麼好運了，這就是命。”

     許陽責怪道：“你本就先天不足，先天腎氣虛弱，藩籬失守，所以極易受外邪侵犯。你本就是陽虛，月經月月超期，寒凝血瘀如此明顯，你還這麼肆無忌憚地吃東西！”

     張可小聲逼逼：“那我注定沒多少年好活的，我幹嘛不對自己好一點？我媽學了半輩子醫，養生養了半輩子，不是照樣死得那麼早。”

     許陽立刻瞪著眼睛看張可。

     張可不敢再瞎逼逼了，她揮揮手：“好了，好了，都你說了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