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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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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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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0: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神靈活現

林靈素不但封得通真達靈元妙先生,且賜得紫衣及金牌,能自由進出大內。徽宗趙佶更在延福宮上次作法處賞了間清靜殿廳,供這位大先生設壇造殿,先行弄得小型神霄寶殿,待日後準備大興土木再造大殿。

此舉實羨煞無數道家修行者。

縱使有人不以為然,然皆欽佩者居多。

林靈素已得道升官,開始交際應酬,哪有時間照顧小神殿,隻好將宋兩利安排進來,日夜照顧此殿香火不墜。

先時宋兩利倒是好奇皇宮大內到底是啥模樣,帶著興致前來,然待了數日才發現大內原是各有管轄,胡亂撞去,恐將惹事生非,隻好乖乖待在延福宮,無聊得快悶慌。幸得林靈素及時發現,向皇上建議不必把神霄寶殿當禁區,可供嬪妃祭拜。如此一來,宋兩利登時有了任務,接觸漸多,自也恢複正常。

林靈素但覺欲蓋新殿可能耗時太久,幹脆要皇上下令讓出天師東宮,以供奉神霄長生帝君。徽宗自認長生帝君投胎,當然百般願意,果然下令讓出東宮,所有東宮人馬全部移往天師西宮。

林靈素搶得天師東宮,地位更形穩固,登時下令塑鑄長生大帝君、青華大帝君及東華帝君法像,供群眾膜拜。

一時京城轟動,林靈素元妙先生聲名更旺。

那天師東西宮原是龍虎山天師派在京城權威表征,沒想到硬被林靈素摘去一宮,主持張光鬥悶在心裏不說,消息傳回龍虎山,天師弟子個個群情激動,唯有掌門張繼先不以為意,淡然表示,既然皇上授意,爭之無用,且仍有西宮可用,算是保得麵子。他仍丟了一句,邪門道法總不長久,終把事情壓下。

盡管如此,天師派和神霄派已然結下不解梁子。

至於張繼先亦甚少再受皇上征召,落個清閑。

有了神霄內外殿後,宋兩利開始忙碌起來。一有法會,立即支持,日子倒過得充實自在。

十月十五佳時佳日。

林靈素交代皇上可能會來神霄殿祭神。

宋兩利立即凝起心神,等待皇上到來。

他進宮半月餘從未見過皇上真麵目,除了那張長了胡子長生帝君圖外,並不知對方長得如何,得小心謹慎些才行。

及近午時。

忽見得臉若圓球的小太監郝元匆忙趕來傳令,說道:“皇上快來了,你可打點完畢?”

郝元瞧來十五六歲,雖圓臉卻不胖,動作靈活,頗被賞賜,故派來侍候趙佶。他和宋兩利有幾麵之緣,故認得。

宋兩利道:“怎麽打點?不是拜個神就走了?”

郝元道:“你不會拍拍馬屁?”

宋兩利恍然:“懂啦!”

郝元這才含笑離去,老實說他頗對宋兩利好感,故專程趕來通風報信。

宋兩利想著馬屁怎麽拍?自己渾噩一生仍未拍過,顯得十分生疏,且走一步是一步。

思緒未定,忽見得郝元通報皇上駕到。

宋兩利自是下跪迎接,直道萬歲萬萬歲。

趙佶大步行來,瞧及宋兩利,頗為詫異,道:“這殿廳隻你掌管?”

宋兩利道:“小的負責打掃整理,一切仍由師父掌管,師父交代皇上不知要去大殿亦或內殿,故他在大殿等候,小的在此接待,一有消息,立即回報,師父將隨時趕來。”

趙佶道:“不必了!你怎不敢抬頭看我?”

宋兩利道:“沒得皇上命令,小的不敢。”

趙佶笑道:“倒是老實得可以,起來吧!愛瞧便瞧。”

宋兩利這才敢拜禮起身。抬眼望去,這斯文帶點浮華的皇上亦自斜瞧過來。

雙方目光一觸,竟然同自心頭怔顫,那感覺來自某種感應。

宋兩利直覺似曾相識,卻不知哪裏見過。

趙佶亦有同感,道:“我們以前見過麽?”

宋兩利幹笑道:“大概不會吧,小的一直待在遠鄉。”

趙佶道:“奇了,難道是做夢?”搖著頭揣想著卻想不通,道:“大概是有緣吧。”

淡笑道:“改天找你聊聊。”

說完步入殿廳。

宋兩利趕忙跟進,並替他點燃炷香。

趙佶虔誠祭拜。

郝元趁此向宋兩利豎起大拇指,要他加把勁。

宋兩利仍想不出馬屁應該如何拍去?說皇上你很帥?太俗了;說他財大勢大,天下都是他的,不大亦不行;說他神通了得,可是他若要證實,豈非自找麻煩?

正思考中,趙佶已祭拜完畢,突然冒出一句:“我想著了!”瞧向稍愣之宋兩利,道:“我們在天上神霄殿見過麵對不對?”

宋兩利想笑,仍應聲道:“好象是,皇上在第一殿,小的在第九殿。”胡謅幾句配合便是。

趙佶道:“不對,你在第三殿,是三太子轉世,我在天上耍過你,記得沒?”

宋兩利暗道這個皇帝不甚正常,仍忍著笑意,一臉認真道:“好象有一點印象,不知皇上如何耍我?”

趙佶道:“你想要我賞仙丹,我給了瀉藥,害得你瀉了好幾天,想起來沒有?”

宋兩利苦笑道:“想到了,難怪小的見及皇上就覺肚子怪怪的。”

趙佶笑道:“那是投胎後遺症,回到天庭就不會了!我原想不起來,但想及林先生也是神霄仙人下凡,他把你常在身邊,一定也是仙體凡胎,我再回想,終能想出結果,也算得有緣,好好幹,朕不會虧待你。”

宋兩利拱手道謝連連。

趙佶隨即投以他鄉遇故知眼神,這才離去。

宋兩利終忍不住笑出來。“我看皇上當真阿達,沒事便湊著編夢,連我都變成三太子,那世上豈非還有豬八戒?將來更有可能出現豬八妹!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活在天庭吧?

嗬嗬,說不定明兒吃飯會說吃仙丹呢!”

越想越妙,笑聲不斷。

見得皇上走遠,他收拾收拾後,已前往大殿幫忙。

天師東宮已改成神霄寶殿。

林靈素儼然已成一代國師,出入皆有帶刀護衛護駕。

平時他懶得見客,全由新住持靈真先生掌理。他則落個逍遙。

這“靈真先生”姓年名瑞祥,乃和道籙司徐常知享有官職,皇上特地派他前來幫助林靈素分擔憂勞,林靈素自是樂觀其成。

至於宋兩利則沾得小神童威力,多少受到敬重,這正是他賣力工作原因。

十五月圓,香火更旺。

祭拜人潮如過江之鯽,羨煞不少觀廟。

宋兩利正忙碌之際,忽見有位女者東閃西鑽於人群中,仔細瞧去,竟然是張繼先女兒張美人,她必定懷恨東宮被奪,準備前來報複。宋兩利怎可讓她得逞,便潛隨其後。

張美人果然乘機摸入後殿。此處已是禁區,尋常人不得進來,她卻來去自如,瞄了幾眼,忽見一尊玉佛甚是漂亮,心想可能是皇上禦賜,盜走它,將有好戲可瞧。

她正想動手。

宋兩利聲音傳來:“小女賊,手癢麽?”

張美人乍驚欲躲,宋兩利已然立在丈餘處,笑得甚邪,終於逮得對方。

“是你?”張美人喝道:“你來幹啥?”

宋兩利道:“是我該問你才對!”

張美人呃地邪笑道:“我倒忘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已晉升小神童了。”

宋兩利道:“不錯,所以要特別看牢你!卿本佳人,奈何作賊,看來你以前所說劫富濟貧全是作假。”

張美人斥道:“你敢胡說!”

宋兩利道:“逮個正著還胡說?”

張美人斥道:“這是報複,誰叫你們神霄派不長眼睛,敢惹我天師派?不給你一點教訓,還以為我怕了你們?”

宋兩利道:“那是皇上下的旨意,我們管不著。”

張美人道:“是嗎?光靠耍把戲欺騙皇上以得寵,就可胡作非為?”

宋兩利道:“我不跟你爭,你走吧,玉佛萬萬不能讓你偷走。”

張美人邪笑:“我偏要偷,你能奈我何?”對方武功不濟,必定無法逮到自己。

宋兩利道:“我一喊,自有人來。”

張美人道:“那也未必能抓到我。”

宋兩利道:“隻要見著也行,若告到皇上那兒,恐怕天師派就完了!”

張美人一愣,突地斥道:“算你狠!不過你別得意太早,風水輪流轉,不久的將來,你們會遭到報應。”

宋兩利道:“至少我不會做這些勾當。”

張美人冷哼,瞪了幾眼,斥喝走著瞧,氣衝衝掠往屋頂,閃身不見。

宋兩利輕歎,他原本不想對她如此,但為保護玉佛,不得不然。見得人已走遠,他小心翼翼將玉佛裝箱收妥,免得再遭不測。

他巡視一陣,但覺無異處,這才回前殿幫忙服務信眾。張美人負氣而去,自是不甘,她知自己身分已露,若出得事情,天師派必脫不了關係,然逼宮之仇就算不能報,也要施予對方一點教訓。

她想了一陣,忽然憶起宋兩利曾言他乃相國寺出身,而這相國寺便在此殿附近,或傳消息過去,讓對方前來找碴,也算是報此小冤。

想定後,她掠往相國寺。

掠轉一陣已抵寺前廣場,隻見得市集小攤處處,熱鬧非常,其中穿梭不少和尚。

張美人直覺對方必是相國寺弟子,便找了一位流氣囂張模樣和尚,拿起石塊,綁了字條,遠遠喝著喂聲,石塊打去,立即躲藏人群不見。

那人正是最喜遊手好閑的悟寶和尚,他雖武功難登大雅之堂,然對毫無勁道的石塊仍能及時接住,再往人群瞧去,可惜已失目標。

“什麽把戲,玩石子噱頭?”

他攤開字條,裏頭寫著一行字:“宋兩利在天師東宮。”

悟寶不知原先龜鱉和尚悟利已改去法號,故莫名不解**著:“宋兩利是誰?”

然他想及天師東宮改朝換代,早甚想去瞧瞧誰那麽囂張,突地又有來信,冥冥中應是老天注定,於是決定前往一窺究竟,順便探查宋兩利何許人也!

想定後,他立即找來平日死黨,趁午時剛過,熱鬧依舊時摸往天師東宮探底去了。

張美人但覺計策成功,遠遠跟在後頭準備窺瞧後果,順便享受報複快感。

宋兩利若小佛陀坐於神龕前墊高三尺之蒲團上,遇有信士前來膜拜,則灑些陰陽水,給個護身符或比畫比畫,開運解煞便是。

那神靈活現氣勢,讓人敬而親切。

悟寶和尚夾在人群擠進神霄寶殿。

忽見得宋兩利高高在上坐於神龕前,一陣詫愕:“悟利,怎會是你?”感覺上對方應是潦倒落魄之徒,怎如此風光坐於此?以為認錯,然仔細瞧來又錯不了。

宋兩利乍見凶惡師兄現身,往昔受虐恐懼上身,怔詫道:“怎會是你們!”哪顧得再幫人解噩,自己已自身難保,趕忙拔腿即溜。

悟寶見狀大喝:“哪裏逃!”掠身撲前,攔阻內門,擋住去路。

後頭悟光、悟明兩人亦攔過去。

逮著宋兩利快感使三人哈哈謔笑不已。

悟寶喝道:“相國寺是不屑你,但我們的帳還沒算,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便放你一馬!”

宋兩利無奈,本想下跪,然目光一觸四周千百隻眼睛詫然瞪來,他們全是信徒,如今心目之神逃得像落水狗,那簡直讓人顏麵盡失,且信心大減。

宋兩利心**一轉,暗道此時若下跪,一切便完了。突地挺起胸脯,說道:“我尊你是師兄,不想跟你爭,你別得寸進尺,當年我是待過相國寺,卻被你給陷害而被迫離開,你又想來此惹事生非麽?”

悟寶哈哈謔笑:“說得比唱的好聽!好,我今天就來拆穿你!”轉向信徒,道:“他就是相國寺以前小混混悟利,專蹲在廚房打雜的,後來犯戒偷東西,被逐出師門,他哪有法力,隻不過四處耍騙,你們全上當了,要是不信,我立刻證明給你們看!拆穿他太容易啦!”

悟寶和尚突地轉身,奇快無比撲向宋兩利。悟光、悟明亦湊合圍去,以防走脫。

宋兩利驚叫要糟,趕忙鑽溜神龕下方,然卻被悟寶和尚拖抓出來,他更過分想押人跪於信徒麵前以獻醜。

宋兩利極力抵抗,急喝不要。

悟寶謔笑:“由不得你!悟光、悟明拖他雙腳,讓他跪謝天下。”

三人合力硬將宋兩利迫壓地麵。信徒一陣嘩然,這豈是通靈神明應有表現?宋兩利更急掙紮:“放開我啊!”悟寶謔笑:“下輩子吧!”勁道更強迫來,悟光、悟明幹脆全身壓擒對方。

宋兩利慌亂於心,拚命掙紮中,腦袋突然受擊。這一昏沉之下,猛地幻起老佛陀和尚法像,一招霸王砸鼎往上打去,砰然暴響,悟寶、悟光、悟明三人全數中掌,竟若蛤蟆般噴摔數丈遠,跌得沒頭沒臉,疼叫不已。

宋兩利一時詫愣,顯然又是佛陀顯靈救了他。

信徒以為神跡發生,登時嘩然叫好。

宋兩利亦自覺得老佛陀已附身,神威大熾,猛地喝道:“哪來混混,把他掃地出門!”

信徒已是激動,且見落水狗不砸可惜,登時欺來,猛拳猛腳打得悟寶三人哀哀疼叫,連滾帶爬逃出寶殿。

三人哪敢再回頭,拚命逃回老巢躲命要緊。

宋兩利大獲全勝,舉手接受歡呼,信徒激動處,有人甚至下跪膜拜。一時神光普照,靈威大熾。

此時住持靈真道長年瑞祥已步出來,官爺當久自有架勢,群眾見之,熱情稍減。他問向宋兩利:“不知仙童為何起衝突?”

宋兩利道:“他們是相國寺的人,我以前待過那裏,後來便離開了,那悟寶和尚最可惡,老是來找碴,我發了神威把他給嚇走,如此而已。”

年瑞祥皺眉:“妙佛禪師亦受聖上器重,他怎可派人來搗禦賜仙宮?”

宋兩利道:“怎知,或許是悟寶自己搞的鬼,我看他們還會再來,住持得請皇上派禁軍來守護才行。”

年瑞祥道:“我無此權力,林先生定可,你該向先生說明。”

宋兩利頷首:“便由我說去。”

說完他已飛快奔向後殿。

年瑞祥招呼信徒退去,神霄寶殿暫時恢複寧靜。

“他真有神通?”年瑞祥想著群眾離去時所言,半信半疑揣想著,若說林靈素有神通,乃經過多人證實,這小孩卻是跟班,難道也如此厲害?

他耍了幾招引符手,想體會神通情境,已沉思下來。

宋兩利甚快找到師父,並將狀況說明。

林靈素最忌有人惹事生非,尤以拆穿字眼最可惡,聞言之下大怒:“妙佛老禿驢敢恨我作對?看我整得你寺毀人散!”

宋兩利想及悟名師兄,若相國寺毀了,他豈非受波及,道:“也許隻是悟寶和尚自己行為,師父千萬則毀寺。”

林靈素笑道:“沒那麽嚴重啦!妙佛要跟我鬥,我們便鬥,不關其它人。”

宋兩利道:“這我就放心了。”

對於愛徒,林靈素總有難舍之情,何況自己江山還是靠他打下,多替他擔待也是應該。

他立即前往大內找皇上。

三百名精選禁軍即刻進駐寶殿。

神霄諸神光環更形四射。

相國寺。

妙佛禪師總是以優雅姿態出現在公眾場合。

縱使是和尚,他幾乎不曾光過頭,小圓形發型已是他專有造型。他總以沒時間剃發作解釋,然卻隨時隨刻注意過長頭發。

他甚至可花半個時辰照鏡子,修飾自己端莊儀容。

年近半百,頭發竟也染得油黑發亮。

畢竟身為國師級身分,不得不顧及形象。

相國寺弟子被辱消息已傳開。

妙佛禪師關心地接見悟寶、悟光、悟明三人於前廳、靜靜傾聽種種事件。

悟寶將一切罪狀全推給神霄寶殿,且說及宋兩利是主謀。

妙佛禪師聞及宋兩利,已動容:“他回來了?”

悟寶道:“還在神霄寶殿當起小騙子。”

妙佛禪師道:“是他把你打傷?”

悟寶道:“正是。”

妙佛禪師沉吟道:“難道潦倒和尚已將武功全部傳給他了?”

悟寶道:“不清楚,但我被打敗卻是事實。”

妙佛禪師冷道:“不知感恩圖報的家夥,你傳令下去,我會登門拜訪,要他們交出悟利,否則沒完沒了!”

悟寶大喜:“多謝師父幫忙!”

他立即帶著悟光、悟明離去、準備報仇雪恥。

妙佛禪師已想要對策,邪聲一笑,拿起小刀,細心修起指甲,那保養甚佳之手指,比妙齡少女還嫩。

悟寶方去。中年了言和尚已步入廳堂。他乃少林寺派來協助之羅漢僧,原是頂替了道禪師角色,然妙佛禪師自以為國師身分,已漸漸想脫離少林派而壯大,對於任何少林寺派來者皆不甚理會。

了言自知如此,但他生性耿直,仍出諫言,道:“是悟寶先惹事,掌門師兄如此做,恐引起爭議。”

妙佛掌門瞄動精邪細眼,道:“你看到了?”

了言道:“雖無親眼,但街坊眾人皆見著,掌門可去探問。”羅漢個性說話顯得粗沉有力,“我已問過,的確如此。”

妙佛掌門道:“你一向與悟寶不合也是眾所皆知。”

了言道:“卻也不至於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妙佛掌門感受指桑罵槐,突地站起,冷道:“我是掌門,一切自有定奪,你老愛管閑事,難道要我宣布脫離少林派嗎?”說完掉頭即去。

了言氣得臉麵通紅,骨頭吱咯吱咯暴響,若非戒律,他早收拾對方,哪容得對方如此囂張。

妙佛準備脫離少林一事早傳回嵩山,豈知掌門來個順其自然,倒讓了言卡在中間,走也不得,教訓亦無名分,隻顧生悶氣。還好多日來已學會排遣,抓抓手,深深吸氣,怒火終平息下來,冷道:“好吧,你要鬥,便讓你去鬥,看你能耐到哪裏!”瞋目而去,不理此事。

神霄寶殿已接獲通知,三日內前往相國寺解決問題。

林靈素豈吃這一套,冷笑回話,要對方三日內前來道歉。

殿、寺不合之事霎時傳遍汴京城,好事者等著看好戲。

宋兩利已開始緊張,若是妙佛掌門親自出馬,神霄寶殿恐怕無人擋得了其高深武功。

林靈素卻有恃無恐,神霄寶殿乃皇上本命天神所在,對方敢毀去不成?他甚至不屑與對方會談。

不必等到三日。

次日午時,妙佛禪師已引領十大高手前來,悟寶、悟光、悟明夾在行列之中。

他並未進入神霄寶殿,立在殿外廣場,等著對方收拾殘局。

他優雅笑道:“在下妙佛已親自光臨,尚請通真達靈元妙先生出麵解決問題。”

橫在兩側乃禁軍高手,領前者為大教頭嚴搏。四十上下,魁梧威猛,三十六路追魂槍法耍得出神入化,原號天南槍神,六年前得武進士,隨又得大將軍童貫賞賜,提為禁軍教頭,假以時日,得總教頭職位。

他拱手說道:“妙佛先生,此處是禦賜寶殿,不能侵犯,先生該知規矩。”

妙佛禪師回禮拱手:“我自明白,此次前來隻想了解林先生放話用意。”

風度翩翩,博得旁人不少好感。

住持靈真道長年瑞祥弄清楚來意,這才回殿去請通真達靈先生。

在得知妙佛禪師不敢侵犯聖殿之後,宋兩利膽子已壯起來,不再躲藏,偷偷溜於門縫瞧去,妙佛終也不老,頭發還是染得黑亮,臉麵還是保養得光鮮,可惜保養品大概敷得多,老是出油似地,總少了點修道人應有之苦樸風味。

卻不知對方想如何對付自己?

宋兩利暗自運起腦門想感應,豈知傳來訊息是要殺人,宋兩利暗愣:“有這麽嚴重?

他那麽恨我?”以為感應錯誤,想再感應之際,師父林靈素已穿著皇帝禦賜金紫袍大搖大擺走出來。

方至殿門,他並未理會妙佛禪師,而是伸手舉向周遭信徒。霎時引得信徒激動大喝:“本尊萬歲,本尊萬歲,神霄無敵,神霄無敵!”

造勢喝聲不斷,連妙佛皆動容。

林靈素手指彈動,笑道:“本尊是皇上,萬歲爺也是皇上,諸位別弄錯了,本人是侍候皇上的**,也是來幫助你們的!”突地大喝:“本尊萬歲——”群眾更形激動,喝喊連連,竟達那禁軍武士皆受感染,高喝幾句。

尤其林靈素聰明絕頂,知道自己再了得亦不能爬至天子頭上,且擔當不起“萬歲爺”,故特地說及本尊乃皇上,**方是他,如此一來不但凸顯龍恩,且信徒喊來理直氣壯,至於要把本尊當成是誰,全由對方自由心證,又何必硬將說明。

喝喊一陣,林靈素方示意群眾安靜下來,轉瞧妙佛道:“佛道殊途,你衝著來此找碴,是何意思!”

妙佛淡聲道:“本人並未尋釁,隻想問清貴殿宋兩利為何傷我相國寺之人?當然既來之,便也想請教先生有關道法之事。”

林靈素冷道:“是你徒弟先來鬧事,怪不得我徒。”

悟寶喝道:“我是向他打招呼,結果便遭毒手!”一臉青腫,甚是可憐。

宋兩利忍之不住,後頭放話:“明明是你逼我下跪,現場很多人見著了!”

他瞧向群眾,立時引來昨日在場者附和,一時**,甚至喊著給他教訓。

有人喝道:“那花和尚錢照康平日作威作福,活該被修理!”又引來一陣吆喝。

林靈素冷道:“見著了,人家說的,我們可沒誣賴相國寺。”

悟寶臉麵發熱,極力否認此事。

妙佛禪師舉手要他別說話。隨又淡笑道:“後輩之事,沒啥好談,我隻想請教,‘道’是什麽?”

林靈素一愣,他隻懂得耍把戲,至於修行悟禪並不專精,這話自當聽過,然多日耍足顯像把戲,倒暫時忘了該解基本詞兒。然多人在看,怎可泄底。

他冷道:“這麽簡單問題,你未免小題大作!”擺明不屑回答。

妙佛淡笑:“看是難答吧!”

眾人希冀眼神不斷。

林靈素情急生智,指向宋兩利:“他回答便可。”

宋兩利登若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然急迫中忽感應妙佛老頭腦波,立即照**:“道可道,非恒道,‘道’不能言,隻能意會,若說得出來便非‘道’,師父道行高,故不必說,弟子道行淺,先說也沒關係。”

**及後句乃其自行發揮,但覺效果不錯,滿心笑起。

住持靈真道長當然靠在自家這頭,聞言已鼓掌:“答得妙!”

群眾受鼓舞,掌聲即來。

林靈素暗呼好險,不答原是標準答案,倒是始料未及,暗暗發誓,將來得多下功夫才行。

其亦舉手接受歡呼。

妙佛掌門盯向宋兩利,目光閃邪,淡笑道:“諸位別忘了他亦是相國寺門徒,受教於本人。”

眾人半信半疑。

宋兩利說道:“我早離開相國寺,當年隻看到豆漿,哪**過什麽書。”

妙佛掌門不理,道:“再請問天有幾重?誰是道教最大神?林先生你該不會全讓小鬼答吧。”

林靈素怒斥道:“你問此題目,瞧我不起麽!我看你油頭粉麵,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妙佛冷道:“誰不知林先生是草芥出身,要服眾就得說‘道’理!”

林無素冷斥:“說道理也不必輪到你們老禿驢,少林叛徒也敢在此裝神弄佛,仁義何在!”

說完不理妙佛,轉身即往內殿行去。伸手往後擺,大意乃彈指送客。

住持年瑞祥立即拱手:“掌門請回吧!”

妙佛何曾受過如此奚落,一把怒火衝暴開來,就要發泄,然顧及形象,強忍下來,喝向宋兩利:“你行,說來聽聽!”

宋兩利道:“天有三十六重,玉皇大帝最大……”

妙佛突地逮著小辮子,冷笑:“誰說玉皇大帝最大,道之始為元始,乃元始天尊最大,三清之首,徙不正師必歪!”

宋兩利暗道怎那麽多學問,民間傳說一向以玉皇大帝最大,瞧那妙佛得意模樣,自己當然死也不能承認,冷道:“玉皇是長生帝君之父,皇上乃長生帝君下凡,玉帝就是皇上天父,他若非最大,難道掌門師父最大?你要造反不成?”

此語一出,群眾嘩然,他們原已認定玉帝最尊,豈能讓人胡扯,隨見宋兩利喻為皇上天父,正是最恰當有力,指責目光全往妙佛送來,叛國造反罪名足可連誅九族。

妙佛禪師豈知往昔笨拙如癡家夥,現在竟然靈黠無比,悶虧已吃,臉麵掛之不住,突地怒喝:“叛幫小子也敢口出誑言,看我如何教訓你!”

他猝地發難,強撲過來,直若速箭,一閃即至,任那禁軍教頭嚴搏想攔亦自不及。

宋兩利想躲,然對方已是一派宗師,手下功夫比起少林掌門方丈亦相差無幾,這一撲自是全力以赴,宋兩利哎呀一聲,肩袍已被抓住。

妙佛禪師冷笑,猛地拖回欲丟地麵。

宋兩利哪顧得道袍,急忙脫去,來個金蟬脫殼快溜奔去。

妙佛禪師突見失招,嗔火冒起,猛地暴喝,手中道袍如鞭抽去,叭地一響,削背而過,劈於地麵竟然穿入硬地,嚇得宋兩利滿心怔駭,對方分明要殺自己,那道袍能劈碎硬地,若落腦袋,豈非暴裂身亡?

妙佛一擊不中,道袍猛又掃纏對方腰際,想困住身形,左手強逼金剛指勁,直往對方死穴點去。

現場極險,群眾尖叫。

宋兩利更慌亂得六神無主,猝在腦門一片混沌之際,老佛陀法像浮現,宋兩利突地咆哮若獅子吼,身形倒翻過來,雙掌猛打出去。

轟!

掌勁冒火,轟得道袍暴裂,火光閃閃,勁往妙佛全身罩去。

事出突然,妙佛雖可傷及對方,然亦受火花波及,隻好回身自救,揮掌猛打火花。

勁道反彈,已打得宋兩利撞入內殿,望著雙手發愣。他雖學過江南神丐所傳天罡掌,卻也隻是皮毛,怎情急會打出火花掌?莫非自己和烈火法王有不可告人之牽連?

妙佛禪師一掌被逼退,顏麵受損,厲道:“敢在我麵前耍詐術?”

他怎肯相信對方真功夫,以為是磷火彈之類不入流伎倆,怒喝一聲,又自搶攻。

此時禁軍教頭嚴搏已攔來,冷道:“師父夠了,神殿禁區不容侵犯。”

妙佛禪師冷道:“我乃管教叛徒,皇上定會原諒我!”

他仍想搶攻。嚴搏不肯放過,刺槍強勁封來。妙佛一掌打去,擋住攻勢,身形一掠,仍往內殿衝去,全然不把皇上放在眼裏。

宋兩利原以為神殿可擋,誰知全不管用,忽見要命者殺前,嚇得他拚命後逃,平常不**阿彌陀佛,此時亦**出來,他更希望佛陀能再顯現,打倒對方以逃過此劫。然越是想要,越無法現形。

說時遲,那時快,宋兩利隻一分神,妙佛一掌打得他滾跌連連,猛又欺近,想再一掌劈死人。

情急中,忽見兩道光影電閃而至,其中一名女子喝道:“定要傷人麽?”

兩道勁氣左右夾攻,妙佛背脊受敵,隻好回身自救。他嗔怒對方壞事,已用全力反擊。豈知砰砰連對兩掌,竟然被震退半步,仔細瞧得對方竟隻二十出頭年輕人,臉色更變。

宋兩利死裏逃生,見得來人竟是前次西湖上救得自己的金童玉女,當下欣喜道:“玉笛小姐,你又救了我啊!”不知姓名,隻能以其手中玉笛相稱。

那玉女夜驚容早抵京城,且打探林靈素下落,好不容易探得地頭,原想找機會探訪,卻發現此幕,在同情心使然下,已強勢攔來,那金童當然配合出手,兩人合力,輕易迫退敵方。

然兩人無意樹立強敵,金童冷道:“掌門一派之尊,下此殺手,不妥吧!”

妙佛禪師冷道:“你們是誰門下?”原想發作,然見及夜驚容花容月貌,簡直美絕天下,一時顧及身分,複裝尊雅形態以對,當然他已試過對方底子,今日是奈何不了,倒不如保住尊嚴。

金童夜無群道:“我和妹妹無幫無派,隻是和宋兄弟有一麵之緣,掌門且給麵子如何?”

妙佛禪師冷道:“可知我在處理家務事?”

宋兩利道:“我早被你趕出來,和相國寺已無瓜葛,玉笛姑娘可別信他。”

夜驚容頷首,道:“掌門請吧,以你身分向他動手,恐怕不妥。”

妙佛禪師道:“此處除了我已無人敢進來,故才親自下手;看在姑娘分上,饒他一次;卻不知姑娘大名?”竟露出風雅狀,有失修道人風範。

夜驚容頓覺鄙夷,道:“李春桃便是在下。”

妙佛感到名字意外俗氣,然對方臉色不對,自該避開,淡笑道:“有空歡迎本寺作客,告辭。”

拱手告別,臨行竟然未瞄宋兩利一眼,似乎方才事全未發生過。

宋兩利則直呼好險好險,又向夜驚容道謝:“李春桃多謝救命啦。”

夜驚容怔道:“李春桃?”忽而想及方才所言,笑道:“我姓夜,夜晚的‘夜’,名驚容,驚喜的‘驚’,容貌的‘容’,哪是什麽李春桃,那是騙他的。”

宋兩利聞言頻頻頷首:“倒是好名字……”

夜驚容見群眾已圍上來,道:“我們走了!別忘了介紹你師父讓我們認識。”

說完和夜無群雙雙飛掠屋頂閃去。

禁軍教頭嚴搏已領大軍追至,發現人員、東西完好如初,方噓喘大氣,道:“好個妙佛,膽敢闖殿,得向大將軍說去。”

宋兩利道:“不必你告狀,我都想告到皇上那頭,太可惡了,原還尊他是先前掌門師父,現在已恩斷情絕。”

忽想及潦倒師父對他最反感,原是看穿他為人。

靈真道長亦步入裏頭,歎道:“此事恐怕得你們自個擺平,在下官低職卑,還不夠格理此事。”

未等他說完,林靈素已現身,喚著宋兩利,道:“走,找聖上討公道。”

師徒在禁軍護駕下,快速入宮。

徽宗趙佶正在禦書房練書法。

一手瘦金體已練得出神入化,頗被文人雅士推崇。

他正寫著“我為卿狂”四字。

寫得含情脈脈,色眼瞇瞇,不知陶醉在哪位佳人溫柔鄉中。

忽聞林靈素求見。

趙佶詫驚:“莫非靈異警示?”

他最是信靈,尤其天象、五行變化,總覺天神示警,必請法師解答,縱使陶醉春夢也得醒來,喚著快宣快宣。瞧及“我為卿狂”四字,喃喃濃情一笑:“景紅便饒了你啦!”

藏字桌下,隨又拿紙寫著“神通廣大”等字。

原來,林靈素帶得魚景紅入京,卻把趙佶給迷上。

林靈素、宋兩利輕易進得禦書房。

趙佶倒是慎重問道:“有要事?”

林靈素道:“神霄寶殿差點毀了,聖上仙位不保。”

趙佶臉色大變:“當真?哪個仙神敢毀我仙位?”除了神,誰敢動他一根汗毛?更何況仙神牌。

林靈素道:“不是仙,而是妖僧,相國寺那妖僧!”

趙佶詫道:“妙佛先生?”

林靈素道:“不錯,他膽敢闖入寶殿,欲毀帝君法相,還想殺死小神童!”接著說出當時狀況,當然免不了加油添醋,“微臣說及皇上禦賜,他仍不聽。”

趙佶怒道:“大膽!連我天上元神也想毀了!”喝向外頭:“來人啊!把妙佛老僧給朕抓來!”

隨身太監郝元趕忙通知太尉高俅,霎時快速傳令。

趙佶轉向宋兩利,忽見臉麵青紫,忍不住笑道:“你被追殺?”

宋兩利低頭窘笑:“正是……”

趙佶道:“他為何隻殺你,不找別人?”

宋兩利道:“小的曾經在相國寺工作,去年才離開,他便說小的叛幫,是他逼我走的,怎說我叛幫?”

趙佶道:“可發你度牒?”

宋兩利道:“沒有……現在也沒有……”生怕追究。

林靈素道:“度牒發放早已不公,有能力者幾乎受排擠,皇上該考慮改變政策。”

趙佶道:“早已令蔡相研究了。”瞧著宋兩利,笑道:“朕也沒度牒,照樣道行不錯,那妙佛老僧過分了,朕替你拿主意。”

宋兩利立即下跪道謝。

再談幾句,外頭已傳話妙佛禪師覲見。

趙佶氣怒又起,道:“他沒資格進我書房。”便要對方在外頭跪等。他則領著林、宋兩人大步邁去。

妙佛禪師以前何等威風,豈知竟然被罰跪等。他縱使江湖輩分不低,然在自願當官下,又怎不尊朝廷體製,終下跪等候。

趙佶大步踏出,見得妙佛,怒火中燒:“你敢毀我元神寶殿,該當何罪!來人,脫他紫衣,送到牢房關個十年八載再說!”

妙佛這才知道事態嚴重,趕忙乞饒:“皇上恕罪,微臣隻是想教訓小徒,故才貿入神殿,並無惡意。”

趙佶冷道:“為區區小徒,你敢在我神殿耀武揚威,鬧得整個京城都知,叫我臉麵住哪擺!不賜死已算對你客氣了!”

妙佛竟然泣聲起來:“皇上饒命,一切皆是誤會!”求得沒頭沒腦。

林靈素冷哼,暗斥對方沒格調,為了性命,大概連脫光身子都敢做。

宋兩利亦料想不到以前風風光光的掌門,會在此處哭個不停?似乎比女人還來得精於此道。

祈求中,忽見左仆射蔡京覲見。趙佶方說宣字,侍衛方喊出,蔡京已自行快步奔來。中等身材不算高胖,然眼袋、腮幫子卻垂肉鬆晃,瞧來仍見油肥感覺,幸得氣質帶秀,沾了文人氣息,否則和市集屠手並無兩樣。

他急忙拱手拜禮,道:“妙佛禪師罪不足死。”

趙佶冷道:“朕又未賜死,隻關他十年八年而已。”

蔡京道:“萬萬不可,畢竟他是佛家高人,且被佛門弟子視為榜樣,若貿然罰他過重,恐引起動亂。”

趙佶心**一閃:“真有此麻煩?”

蔡京道:“外頭皆知皇上重道輕佛。”

趙佶斥道:“胡說八道,朕是長生帝君轉世,自該敬先天元神,難道要我拜佛不成!”

蔡京道:“臣不敢,隻是此事務必審慎處理。”

趙佶道:“他都敢鬧我神殿,還顧得我麵子,不教訓他,朕的尊嚴往哪擺!”

蔡京道:“追回紫衣,再讓他興壇祭殿七天七夜即可。”轉向林靈素:“先生大人大量,能替眾生著想,方為聖上之福。”

林靈素自知蔡京勢力遍京城,和童貫、梁師成全是同黨,自該賣他麵子。便拱手道:“丞相說得極是,在下亦隻是稟告實情,希望他人下次別再搗亂即可,其它全由您和皇上作主便是。”

蔡京投以滿意眼神,轉向趙佶:“聖上英明。”

趙佶怒火已弱,加上林靈素亦放軟,其實如此瑣事,若非犯到頭上,他是不理會,嘮叨幾句後,說道:“若非看在林先生和丞相麵子上,我可饒不了你,就照丞相指示去辦,且不準任何人再入侵寶殿,否則便是造反!”

妙佛禪師聞言叩謝連連,找來蔡京果然有用。

蔡京立即叫他脫下紫袍,要他趕快退去。妙佛禪師照辦,退得必恭必敬。

待妙佛禪師退去後,趙佶才噓喘大氣,斥道:“真是莫名其妙,連朕的寶殿都敢犯!”

蔡京道:“妙佛一向守規矩,此次可能被林先生比下去才做此反彈,但經此事,他必會想通。”

趙佶道:“能想通最好,否則就麻煩。神佛也有尊卑,他難道不知?”

蔡京直道說得是,不想再扯此事,轉了話題,道:“臣已發現王羲之‘快雪時晴帖’,在大美女手中,聖上可有興趣?”

林靈素、宋兩利拱手恭送。

趙佶含笑而去。

宋兩利皺眉想笑,暗道:“看美女也是正事?”

林靈素則投以歆羨眼神,直覺大丈夫應如斯也。

宋兩利正幻想著帝王生活是啥名堂。

忽見得小太監奔了回來,招向宋兩利,道:“皇上要你跟著他!”

“我?”宋兩利詫愣:“要我去看美女?”

郝元道:“看得了看不了我是不知,皇上要你留在身邊,說什麽你是三太子下凡,應該可幫忙擋住邪魔歪道,他說妙佛禪師幾掌都沒劈死你,應該管用。”

宋兩利苦笑:“要我當護衛?我可不大行。”

林靈素道:“去吧,皇上恩賜,要把握機會,我回去收拾妙佛便可。”

宋兩利歎笑道:“隨緣啦,當當小太監也不錯!”

郝元找到伴似地欣笑不已,引著他即往前奔。

宋兩利眉頭直跳,此種賞賜是否劃得來?

卻不知那位美女是誰?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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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荒唐天子

郝元帶著宋兩利拖拖轉轉,一宮一殿段段後拋。

及至延福宮後,竟然見得亭台樓閣,清河拱橋,青山碧水,嶙岩奇石處處,宛若人間仙境。

宋兩利終開眼界,原來宮廷之美全藏在此!

郝元道:“這是皇上搜集奇石異花之處,已弄了好幾年,也不知何時完工,但也夠你瞧的了。”

宋兩利憨然點頭,直盯著奇花異石瀏覽不放。

郝元道:“萬歲爺在‘迎仙閣’那頭,咱在附近遠觀便可。”

說完帶他奔過拱橋,轉曲巷、走石梯、穿花叢,終見一碧湖,湖對岸挑高懸崖處設有一雅閣,其狀如亭,趙佶和幾位重臣全在此處。

宋兩利認得出,除了蔡京、高俅、梁師成外,竟然發現大將軍童貫亦在場,不禁暗道:“有大將軍,何需我來保護?”

郝元瞧出他心思,笑道:“皇上想到什麽便說什麽,他要你來此,當然是想借你法術神通擋邪魔妖怪,但最重要的是他關心你,也看重你,所以才找你來此。雖然他現在可能被寶物吸引,忘了你存在,但日後必定會想起,這就是皇上,他日理萬機,又要學畫賞石,哪記得了瑣事?”

宋兩利方恢複被冷落之信心。他指向蔡京旁那凸眼中年人,道:“他又是誰?”

郝元道:“蔡丞相之子蔡攸,官位也不小,老實說,今日之事多半蔡丞相安排,把功勞做給他兒子,如此一來,兒子步步高升,說不定日後能接他位置呢。”

宋兩利淡笑,自家人當然提拔自家人。

郝元道:“這次可能是大將軍幸得寶物回來,然後邀得皇上觀賞,所以大將軍才會在場,其實童老官位多得很,監軍使、觀察使、節度使、檢校司空……一大堆,但他仍喜歡我們稱他大將軍,你如此稱便對了。”

宋兩利頷首,直道懂了。

此時童貫已將搜刮而來之珍奇異石一一介紹予趙佶明白,眾臣陪著欣賞,左一句、右一句談得不亦樂乎。

直到正主貨,王羲之之‘快雪時晴帖’及‘十七帖’,眾人方自聚精會神,仔細品味。

隻見得羲之所書,直若行雲流水,韻勁揮灑,勾畫了了,書聖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趙佶歎為觀止道:“見其‘骨鯁’筆法,實是朕瘦金體之神髓,唉!差之甚遠,差之甚遠!”

蔡京書法造詣亦遠近馳名,禁不得亦讚美幾句:“實是窮變化之大成,得天獨厚之美,出於物類之表,幽深之表,優於杳冥之間,此物應為天上有,人間哪有珍貴寶!妙哉,妙哉!”

梁師成乃替趙佶擬旨之人,亦寫得一手瘦金體好字,他總該說幾句好詞,否則豈非給比下去,於是說了一句:“總百家之功,集眾體之妙,非常人所能學啊!”

眾人一句來一句去,唯有蔡攸和童貫學淺,說得普普通通,幹脆不言,改為傾聽,也好藏拙。

宋兩利自是不懂,皺眉問道:“一張書畫便有那麽多話,個個像著了魔?”

郝元道:“你不是學法術著了迷?道理相同。”

宋兩利道:“那皇上還迷什麽?”

郝元笑道:“隻要美的東西,如書法、藝品、風景,當然包括美女!”笑得更曖昧:“皇上對女人可癡了。”

宋兩利道:“方才蔡京不是說書畫在美女手中,怎未見及?”

郝元道:“說不定是引皇上來此之說詞,亦或者另有發展……看,有狀況了。”

兩人凝眼望去,隻見得蔡攸打開一卷畫軸,裏頭繪得一長發飄逸美女。

那美若出水芙蓉般佳雅,不但臉麵皎好,且曲線玲瓏凹凸媚人,尤其掠發動作,酥胸堅挺半露,一股內斂**豔美隱隱泛生。

清秀帶悶騷之美,正是吸引男人最大**之處。

趙佶兩眼不禁發直,光瞧圖畫已是如此動魄,其本人那還得了?“是誰?”他已迫不及待。

蔡攸笑道:“隻要皇上願意,隨時都可見著她。”

趙佶道:“快安排,朕定要見她一麵,死而無憾!”

蔡京道:“聖上千萬不可提及不祥字眼。”

趙佶兩眼發亮,隻顧著瞧美女,恨不得立即擁吻,道:“快安排便是,天下竟有如此美女,她叫何名字?”

蔡攸道:“叫李師師,可是才女一名。”

趙佶道:“李詩詩?果然是好名字,詩詞必定琅琅上口,妙極了。人在哪?在京城?”

蔡攸道:“正是。皇上若有意思,臣必早安排。她乃教師之‘師’,並非詩詞之‘詩’。”

“李師師?一樣很美!”趙佶嗬嗬笑道:“快去啊!朕等不及了!”

蔡攸立即拱手應是,恭敬退去。

蔡京等人已知趙佶迷上此事,留下已無益處,個個麵帶默契笑意,拜禮而退。

現場隻剩高俅一人。他原是開封混混,隻因耍得一手踢彈功夫,宮廷又流行踢球,被趙佶看上而留在身邊,他當然知曉李師師之事,然既得蔡攸先說,他也不便點破,欣聲笑道:“或及今夜,皇上便可一擁美人了。”

趙佶癡聲直道:“真如此麽?”顯得失魂落魄,似得花癡,“我得回去打扮打扮才行!”

尋了路,大步而去。

高俅護駕跟去。

遠處童貫冷哼:“為女子如此著迷,如何能當大任?”然想想,若非皇上如此,自己又豈能受其全權委托兵權?心**一轉,笑道:“隨他去吧!”

掠上最高石崖,仰望四空,一股君臨天下之概湧上心頭。

宋兩利但覺一股冷冽上心頭,童貫之威霸竟然如此強烈。他要篡奪帝位,豈非輕而易舉?

郝元道:“大將軍就是如此氣勢,咱可崇拜的了,不過大將軍也有和藹一麵,隻要脫下戰鎧,他會跟我們一起打掃禦殿呢。”

宋兩利道:“真的?那他武功如何?”

郝元道:“天下無敵!”忽而低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大將軍另有師父,武功更是了得,我還想請他收我為徒孫呢!”

宋兩利道:“他在宮中?”

郝元道:“高來高去,否則我怎看得見……”遙指山水處,表示在那頭見著。

宋兩利道:“他那麽厲害,不知皇上怕不怕?”

郝元道:“當然怕,老賞說,皇上喜歡玩東玩西,大將軍便負起保家衛國大責,皇上自知理虧,多少讓著他,當然就怕啦!”

宋兩利說的乃是顧及造反之事,然問題太**,不說為妙,當下轉了話題,道:“皇上真的會去**?”

“**?”郝元怔道:“哪來妓女?”

宋兩利道:“就是李師師啊,她乃金銀巷大名妓呢!”

“嘎?怎會這樣?”郝元怔道:“你確定?”

宋兩利道:“天下皆知,大概隻有你們宮中鳥不知。”

郝元心**一轉,嗬嗬笑起:“其實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人,多少也有妓女從良或偽裝者,隻要能解皇上憂勞,是誰都不重要了,且聽說青樓女子知書達禮者不少,且知生活情趣,自比隻會爭權奪利者格調多了。”

宋兩利道:“反正你讚成便是。”

郝元笑道:“皇上要做啥,誰敢反對?”

宋兩利淡笑:“說得也是!”

然此事太過突兀而戲劇,他甚是好奇,問道:“皇上會帶你一起去?”自個也想跟去。郝元歎道:“多等幾年吧,現在還輪不到我份兒呢!”宋兩利反正能自由進出大門,暗下決定,今夜得去探個究竟。皇上買春,到底是啥名堂?想來便是有趣。

趙佶已回到豪華寢宮。

他正為穿哪件龍袍而心慌亂腳,試裝不下百件。

想及將晤畫中美女,即讓他綺思春夢不斷。

太尉高俅早去安排,青樓夜宴必將展開。

趙佶正春夢連連,忽見得外頭宣唱魚仙姑覲見。趙佶大駭,竟把這妖豔美女給忘了,偷腥罪惡感使他急欲躲往床下,但頓覺不對,皇帝躲床下,傳之出去多失麵子。隨又挺身而起,來不及宣人,魚景紅已冶豔動人行來。

她雖和趙佶暗渡陳倉,卻也沒名沒分,縱使眾所皆知卻公開不得,故仍穿得一身繡有太極圖紅絹道袍以示道姑身分。然此道袍量身訂做,更能顯得豔美身材,行步間酥胸抖顫,別有一番魅力湧現。

魚景紅瞧及趙佶失魂落魄樣,更對自己媚術信心十足,嗲聲即道:“皇上怎把妾身給忘了?”

趙佶幹笑道:“怎有,朕正想過去呢!”

魚景紅媚眼一笑:“是麽?妾身可緊張了,以為出了啥事,便過來瞧瞧啦,哇,走得一段路,熱死啦!幫我脫下道袍如何?”

趙佶縱使幻想著畫中美女李師師,然眼前這媚女亦是絕色尤物,且他色心早起,受此挑逗,已然**,暫且把李師師丟在一旁,邪笑道:“朕就來!”趕忙欺前,替她解開寬袍,一股桂花體香湧來,趙佶忍不住往她胸脯捏去,挑情道:“昨夜你可去偷情?”

魚景紅媚笑道:“有啊,隻偷您一人!怎忘了?”

趙佶風流成性,往往一夜即忘,此時被提及,這才想起一夜纏綿,天亮還****不忘寫得“我為卿狂”四字,誰知被那畫一攪全亂了。當下嗬嗬笑道:“怎忘得了你!來讓朕瞧瞧你身子,可想死我了!”

他猴急褪下道袍,裏頭竟隻罩著淡薄透明似兜兒,已是酥胸挺立,妙處畢現,瞧她已上年紀卻保養得膚嫩如處女,女性挑媚盡展無遺。趙佶把持不住,一勁兒把她按倒龍床,便自手忙腳亂,急著辦事。

魚景紅媚笑不斷,“皇上今兒怎猴急得如此?”和昨夜溫柔判若兩人。

趙佶**邪直英:“就是猴急,朕要吞了你!”張嘴即親即吻,那粉嫩胸乳入舌,亦已撩得魚景紅春心大動,易客為主,硬把趙佶壓在下頭,已修過之**盡展開來,隻見得翻雲覆雨,陰陽廝磨,愛欲之間盡是無天無界,匯聚一點顫舒快感。

天旋地轉中,雙方終於宣泄癱軟下來。

趙佶感到無比舒暢。

魚景紅自信滿滿,又一次征服男人,假以時日,一切將在掌握之中。

兩人戀**鬧一陣,魚景紅這才注意到四處不少龍袍,若有所覺問道:“皇上要出遠門?”

趙佶心虛道:“沒有。”

魚景紅道:“可是那些衣衫?……”四瞧轉搜,猝兒畫軸落地,半露美女臉麵,登時切急道:“那是誰?”隨手一道勁流打出,晝軸展開,美女現形。魚景紅臉色頓變,“你想去找那野女人?”

趙佶急道:“不是,啊,朕畫的是你!”

魚景紅道:“我?差那麽多!”

那年齡恐差十歲,且冶豔、悶騷神韻及臉像根本不同,甚難叫人取信。

趙佶既已說謊,隻能圓謊下去,幹笑道:“那是朕以前畫的夢中情人,後來便遇上你,想要賞予你!”

魚景紅聞言嗔意始降,媚笑開來,道:“當真?那咱真是相見恨晚了!”抱著趙佶即吻,廝磨說道:“隻要皇上喜歡,妾身願為您做任何服務,其實妾身也非那麽自私,隻要皇上心中永遠有我便可!”

她忽想及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人,硬要逼他忠於自己,那豈非等於閹了他?心胸當放開為是。

雙雙再次擁吻廝磨,忍之不住又梅開二度,纏戰得天翻地覆方始休兵。

隨後魚景紅豔媚起身,穿妥衣衫,瞧瞧疲累欲困的趙佶,滿意竊笑,暗道隻要日夜侍候舒服,皇上寵愛自然上身,便深吻一記,飛笑而去。

趙佶見她離去,**仍在,猛地翻身拾起美女畫像,仍意**不斷,“若再得此女,心滿意足矣!”頓覺眼花身軟。趕忙翻得床邊玉盒,拿出強精大力丸之類補品連服三丸,隨又換來宮女替他按摩紓解酸疼,準備今夜再起戰場。

趙佶不斷想著:能享盡天下美女,妙極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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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神女幽情

向晚時分。

華燈初上。

左仆射蔡京之子蔡攸早已打點完畢,親自前來迎駕。

趙佶穿得一身淡黃繡金龍袍,準備幸臨天威,以顯龍恩——男人氣概。

蔡攸卻有了意見:“稟皇上,此行乃微服出宮為佳……”

趙佶怔道:“要到外頭?”

蔡攸笑得神秘:“佳人難求啊!”

趙佶想想也對,光是以天子威名欺壓女子,似乎少了點什麽,便自笑道:“來點不一樣的也好!”當下喚來太監郝元,換得一件水青錦袍,套在身上,終掩龍袍光芒,如此瞧來變得神秘公子,頗見趣味。

蔡攸讚美幾句,這才引人前去。

高俅護衛自是跟在後頭,心想今夜總該撈點湯喝,粗濃眉毛跳得兩下,爽心而去。

趙佶並非首次出宮,故處之泰然。

幸得那花柳巷隻差皇宮一牆之隔,給得眾人莫大方便。

皇上出宮,事關重大。金銀柳巷附近早布滿護衛,為免招搖醒目,皆以暗哨居多。

宋兩利已得寵信,他想瞧個結果,自是充當靈神護衛,偷偷潛往芙蓉坊附近,挑得樓台隱密位置,準備一窺究竟——皇上買春,是啥名堂?

他守得神神秘秘,認認真真。或而先瞧瞧李師師也好,可惜好戲未上場,沒得瞧。

趙佶甚快被引帶出宮。

他原以為欲往某名門華府,誰知竟然轉得花綠燈紅柳巷,且見鶯鶯燕燕低笑喧嘩不斷,個個花枝招展相鬥豔。

趙佶詫道:“咱要上妓院?”

蔡攸笑道:“青樓名妓,自古留傳芳。”

高俅道:“李師師不一樣,她是京城第一名女,皇上瞧瞧便是,若不喜歡再做打算。”

趙佶輕浮笑起:“天子逛妓院,嗬嗬,要是傳到大學士張邦昌耳中,可有得受了。”

蔡攸道:“名士風流,自古皆然,管他是誰!何況皇上九五之尊。”

趙佶猛頷首:“走吧!要來的,城牆都擋不住!”

大步一跨,遊興青樓而去。

蔡攸、高俅滿心歡喜,隨從左右引帶。

轉過三落小巷,終抵清幽芙蓉坊。

趙佶見得此坊古樸怡雅,且見芙蓉輕探牆頭而出,隱露一股靈秀之美,倒和方才濃妝豔俗相異其趣,信心增強許多。懷著希望,被帶引而入。

坊主李媚娘原亦汴京名妓,在歲月不饒人下,隻好退居幕後,她倒攢了錢,十年前開得此芙蓉坊,憑其經驗及苦心經營,尤其照顧手下姑娘及恩客甚是獨到,消息漸漸傳開,終打響知名度。

半百徐娘風韻猶存,李媚娘除了身軀稍稍發福外,那笑臉迎媚模樣仍讓人見得舒服。

她早受通知今夜有個王公貴族欲光臨,故把花魁李師師給留下。等及夜晚,果然見得貴人到來,見其氣勢自是尊貴,卻也未想及就是當今皇上,衝著蔡攸麵子,仍殷切招呼。

趙佶一進門便道:“李師師安在?”四日一瞧,芙蓉廳內空空蕩蕩,哪像妓院?

李媚娘笑道:“師師正等著官爺了,請跟我來!”話未說完,左院傳來琴音,李媚娘笑道:“便是師師彈的‘京華夜月’,官爺請啦。”

一行三人直往左院青池畔雅閣行去。

李師師正撫琴彈奏。素淨瓜子臉麵柔眉淡掃,一落秀發披肩,瞧不出一絲脂粉味兒。

打從父親經營染坊失敗而後因病身亡,逼得她賣身葬父之後,她已明白自己命運,安分地扮演自己角色。

李媚娘細心栽培,讓她學琴學畫,**書達禮,這份恩情永難還得。

琴音本帶幽怨,但她想及客人來此即欲享樂,故曲調一換,便得欣愉之氣。轉換無痕,琴藝高超。

趙佶終於踏入芙蓉閣,隻見得眼前美人神韻幾乎和圖畫一模一樣,柔眉淡掃中隱含著靈動魅人眼神,那似滄桑、似靈秀、似**、似挑撥又似純真得無以捉摸神韻,正是她最迷人之處。

由於難以捉摸,更能吸引好奇男士。

趙佶早透過圖畫意**,此時見其真人,已自頻頻叫好,甚想衝上去擁吻臨幸一番,以解**。然在眾目睽睽下,隻能暫且自製。

趙佶哈哈暢笑:“你就是李師師?好!果然名不虛傳!”

李師師含笑起身拜禮:“妾身正是,爺們請多多關照。”

趙佶瞧她玲瓏身軀,總若魔女般深深散發著**,不自覺挑邪說道:“好個迷人身軀,清秀顏容,不愧汴京第一美女。”

李師師笑道:“過獎了,三位請坐,不知官爺來自何府?”

李媚娘幫著侍候三人入座,隨即說道:“蔡爺、高爺親自陪侍而來總錯不了,師兒你得要好好侍候哩。”

李師師當知來此者皆達官貴人,得罪不起,自含笑答禮,應付周到。

李媚娘招待過後已退去。

李師師見得趙佶色瞇瞇瞧著自己,淡然一笑,道:“官爺尚未回妾身話呢?”技巧避往琴桌,免得受其輕薄。

趙佶色心稍醒,呃地說道:“朕是……”

蔡攸接口道:“趙公子乃當今重臣,姑娘盡管招待便是。”

情況不明,還是別泄底,免得引來不必要麻煩。

趙佶聞言笑道:“正是在下趙公子,請多多指教。”

李師師亦非未碰過沒名沒姓者,對方既然不說,她自不強求,淡笑道:“那趙公子要飲酒作樂呢?還是來一段樂曲?”

趙佶笑道:“隨你!可來一首‘琵琶行’如何?”

李師師道:“這是古琴,怎彈得琵琶行?”

趙佶笑道:“湊合著彈,難嗎?”

李師師鏘地撥動琴音,笑道:“雖不難,但琴韻各異,妾身更換琵琶便是。”稍一轉身,從彩屏後拿出古樸琵琶,坐定後,彈奏聲起。

這琵琶行乃描寫唐朝詩人白居易被貶為江州刺史,在江邊和友人惜別時,卻碰上下嫁老商賈之江州名妓,在船上奏此淒涼樂曲,因而譜出一段淒美故事。

隻聽得弦音悠動,觸人心靈,趙、蔡、高三人已傾心聆聽。

那滄涼樂音隨著柔指攏拂挑抹撚掃,不斷湧出,初為“霓裳”後為“六麽”更換演奏,正自表現風塵女子困頓悲情,充滿無奈與悲情。

趙佶聞及先前“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情境,自是拍掌叫好,然音調一轉,又覺悲悵上心頭,實是不忍見塵女悲情,而想擁摟護她,脫其困頓。

三人情緒已隨樂音起伏。

終至一聲鏘止。

現場一片沉靜。

眾人心緒悠悠蕩蕩。

還是李師師不忍客人心神沉重過久,淡笑說道:“如何?尚可吧?”

趙佶這才驚醒,登時叫好,鼓掌連連:“好一個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蔡攸道:“簡直出神入化,讓人癡迷。”

高俅道:“技藝一流,厲害厲害!”豎起大拇指,江湖味道盡露無遺。

李師師蹲身為禮:“過獎了,來,妾身敬三位一杯如何?”

高俅忽道:“要喝就喝交杯酒。”

蔡攸起哄:“不錯,應該的!李姑娘你得賞臉!”

李師師淡笑道:“貴客臨門,便交杯了,卻不知趙公子願意麽?”

趙佶登時**道:“一百個願意,想死朕啦!”拿起酒杯直往美女奔去。一杯自學,一杯交予美女。

李師師原少喝此種交杯酒,然偶亦碰上,既是職責便無拒絕之理,於是拿起酒杯,含情脈脈勾向男人肩臂。兩人幾乎身貼身暢飲而盡。

那趙佶首次靠近美女,一股蘭香熏得他心亂意迷,且手肘總淺淺淡淡觸及對方身子,占得小便宜,更讓他想入非非,幹脆裝得我醉了,欲往美人倒去。李師師欣笑,技巧避開,笑道:“妾身再彈一曲,然後再喝一杯如何?”

趙佶風流媚笑:“好極了!”不再撲人,反坐於琴桌旁。弄笑道:“就此彈吧,這次來曲‘**奴嬌’如何?”

李師師本想勸他下桌,然感覺連蔡攸都對他敬畏三分,自來頭不小,怕惹得不快,便由他坐去。自個小心些便是。於是坐定,撥動琴弦,樂音再起,撩撥人心。趙佶聆聽極興處,竟然翩翩起舞,高俅、蔡攸為助興,跟著舞動。

霎時仙樂飄飄處處聞,翩翩夜舞盡歡笑。

好一幅青樓歡宴圖。

宋兩利原躲在西牆,瞧不得狀況,現在聞得歡唱聲始知目標,便小心翼翼潛來。

皇上尋歡作樂並不喜歡有人窺瞧,故護衛幾乎守在外圍,隻留幾名高手於內院,宋兩利身分特殊,並未受到為難,輕易可潛過來。

他正找及雙瓦交界隱密處絕佳地區,潛身過去。

裏頭猝有利刀刺來。

宋兩利哎呀想叫。

利刀抵咽喉。

一女子沉喝:“不準出聲,否則殺了你!”

宋兩利哪敢吭聲,急急擺手表明。陰暗中隻見得此一身黑衣,年約二十五六,長像甜靈,卻一臉精明,下唇稍厚,說得話來,潔白牙齒閃閃跳跳,若在平時,自覺親切,但此時那牙齒好似會啃人肉。

那女子冷喝:“你是誰?”

宋兩利道:“神霄小神童……”

“是你?……”那女子想笑:“這麽小就敢四處詐騙!宰了你!”利刀作勢欲刺。

宋兩利急道:“我真的懂得法術!”

那女子冷道:“耍來我瞧瞧!”

宋兩利閉上眼睛想感應對方腦門,如此之近,自易感應,立即說道:“你想收拾我!”

那女子斥道:“廢話!利刀抵你咽喉,不收拾你收拾誰!”

宋兩利詫想也對,道:“我猜你名字……”

此話一出,對方可能會想及自己姓名,自可感應出來。

那女子喝道:“猜啊!”果然暗**自己名字,“不相信你知我祖宗八代!”

宋兩利立即感應出來,道:“你叫蘇小鳳!”

那女子詫驚:“你知我底子?”

宋兩利笑道:“京城才女,大家皆知。”

蘇小鳳這才將利刀收回,冷道:“既知我來曆,給我好好待在此,敢壞我事,有你好受!”

宋兩利連聲點頭,龜縮一處,道:“我還是避開,免得妨礙你工作。”

蘇小鳳冷道:“免了吧,你一走,找人過來,我還能辦事嗎?老實給我待在此。”

宋兩利乖乖不敢動。

蘇小鳳則左手舉刀押在對方腰際,右手拿著碳筆,不停在紀錄芙蓉閣發生事件。

宋兩利但覺好奇,這家夥難道是秘探,專為調查皇上行蹤而來?瞧她如此認真,巨細靡遺紀錄,應該不假。

然他已受製,隻能靜觀其變。

歡宴鬧至二更。

眾人皆有醉意。

但李師師仍保有靈台一點清明。

趙佶早被李師師所迷越夜越想一親芳澤,鬧至後來,他已肆無禁忌,急欲擁摟美女而後始甘心。

李師師自是逃竄,東躲西閃,且頻頻勸酒,隻要對方醉倒,一切自可擺平,應付得甚是辛苦。

她亦不斷向蔡攸表示時辰已晚,應可收場了。

蔡攸見趙佶意興正濃,私下和高俅商量,隨即有了結果,淡笑開來,道:“李姑娘可要擔待了,趙公子今夜可能要宿此不歸。”

李師師詫愣:“官爺該知妾身賣藝不賣身。”

蔡攸道:“總有例外,且這人你萬萬得罪不起。”

李師師瞧得趙佶一臉色瞇瞇,敢是登徒子之流,冷道:“他又是誰?得罪不起?難道是當今皇上?”

蔡攸道:“正是。”

李師師如被抽一鞭:“他是當今皇上?”

高俅道:“否則怎動得我們作陪?”

李師師自嘲一笑:“我原以為是王爺之流,沒想到竟是皇上……他怎會來此地方?”

蔡攸道:“慕名而來,皇上臨幸是你的光榮。”

李師師縱使再高貴,又怎敵得上當今天子,暗暗一歎,道:“待要我如何?”

蔡攸神秘笑道:“當然是侍候皇上了,全看你了。”

李師師無奈苦笑,放緩腳步,已被趙佶抱個滿懷。趙佶嗬嗬黠笑:“逮到你了!朕今晚要讓你**!”

李師師苦笑不已。

蔡攸、高俅兩人立即識相退去。找來李媚娘,說明趙佶身分,嚇得她既驚且喜,直喚李師師好好招待。心頭卻想著這下可好了,皇上都已上門,芙蓉坊日後光芒萬丈,終吐氣揚眉。

她且找來翠雲、迎香兩女陪侍蔡攸、高俅,四人雙雙住進左右廁廂房,明為保護天子,暗則順便尋歡,一舉雙得。

芙蓉芳坊春色無邊。蘇小鳳見及此狀,氣得牙癢癢,雙手捏緊:“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宋兩利道:“話可別亂說,不是罵了你爹!”

蘇小鳳斥道:“要你管得了!”

宋兩利閉嘴,不敢再言。

蘇小鳳喝道:“我是說趙佶這混蛋,隻顧吃喝玩樂,遲早會斷送江山,可惡可惡!”

激動處,手中利刀又殺往宋兩利,似將他當成趙佶修理。

宋兩利怕她失手劃破臉麵,趕忙伸手指向腰際,道:“刀子應該在這裏,不威脅我?

那我走了!”

蘇小鳳但覺失態,呃地一聲,利刀趕忙抵往腰際,臉麵稍稍窘熱,但自動平衡,喝道:“敢走,宰了你!”

宋兩利指向芙蓉坊,道:“妖精打架,還要看麽?”

此時趙佶、李師師已**糾纏,演得**火辣。

蘇小鳳怒瞧幾眼,實也看不下去,喝道:“走,教訓你這小神棍!”

利刀一揮,押著宋兩利往暗處遁去。

縱使有護衛暗哨,然那蘇小鳳武功不低,加上宋兩利晃晃走走,護衛皆以為自家人,並未上前阻攔。

蘇小鳳押得宋兩利離開花街柳巷,進入一間古宅院之廂房,這才噓喘大氣,喝著:“敢亂動,閹了你!”

利刀往桌上一砸,砰出響聲,尾巴抖顫不已,她方往左側書桌行去,趕忙拿來毛筆,寫下今夜所紀錄。

宋兩利皺起眉頭,此人並無殺己之心,甚至亦無暗算萬歲爺之意,幹啥要偷摸盜錄,難道是……忽而嗬嗬笑起:“你在寫色情小說?”

蘇小鳳乍聞,突兀謔極而笑,又覺失態,捺下笑意,斥道:“為你個頭!”捏得紙團丟來:“毛頭小子也敢胡扯八道!”

宋兩利縮身閃去,暗笑不斷。

蘇小鳳忽覺今夜所錄,不是色情章節是什麽?已自暗嘲怎淪落此種地步。喝道:“你敢說出去,割你舌頭!”

宋兩利道:“我鐵定不會說!嗬嗬,主角是皇上,誰敢說……”

蘇小鳳道:“諒你也不敢!”乘機趕忙錄寫妥畢,小心翼翼裝入信封,方始完成大任的噓氣,直道要命。

宋兩利道:“你是皇上姨太太,還是姘頭?”以下“不然怎勤於抓奸”未說出口。

蘇小鳳登時飆怒:“胡說八道!你敢說我是他姨太太加姘頭,閹了你!”怒氣衝衝奔來,拔起利刀便往男人捅去。嚇得宋兩利趕忙跳開,一時閃躲失著,腦袋撞及牆角,疼得呃呃悶叫。

蘇小鳳恐嚇得手,冷斥道:“下次便要你頭破血流!”

宋兩利苦聲道:“事情已了,放我走吧!”

蘇小鳳道:“沒那麽簡單!”邪笑逼去,邪眼看人:“你這小騙子也敢四處撞騙,這倒也罷了,竟然連皇上都被你騙得團團轉,這才可惡,不過我另有想法,你既然能讓趙佶這混蛋相信,就要接受我的控製,也就是我控製你,你控製皇上,一切自可順利進行。”

宋兩利苦笑道:“我哪有辦法控製皇上,你還是饒了我吧!”

蘇小鳳道:“這麽說你承認你是騙子了?”

宋兩利道:“我承認,你另請高明。”

蘇小鳳一愣,未想及對方出此答案,然又惱羞成怒:“你在耍我?”一把利刀終於殺出,心想未必要他命,但劃他幾刀也是應該。

宋兩利怎知對方反複無常,眼看自己身在牆角,退無去路,那利刀又猛勁刺來,迫得他掙紮反擊,雖未幻得老佛陀法相,但江南神丐所傳之“天罡掌”自是用上,一掌擊出,勁道雖不強卻也不弱,正可打偏利刀,一個滾身想逃。

蘇小鳳詫異:“你會武功?”伸手一抓,沒抓得人,卻扯住宋兩利綁在頭上那條黃符帶。

宋兩利喝著再往前滾,符帶叭地斷裂,久未現形之龜鱉胎記已露。

蘇小鳳瞧及胎記,詫愣當場:“你的額頭那隻是烏龜?”欺前想瞧清楚。

宋兩利但覺不妙,伸手掩去,喝道:“快把符帶還我!”

蘇小鳳顯得激動:“先讓我看,那是天生胎記還是畫上去的?”

宋兩利眼看要不回來,哪顧得再索取,反正帶子多的是,不要也罷,趁對方失神之際,猛地穿窗逃去。

蘇小鳳急忙追趕,然宋兩利逃得甚快。她追至屋前,對方已剩背影。她怔然止步,喃喃說道:“當真會是他?”

瞧瞧符帶,想到什麽,立即閃身不見。

宋兩利逃出怪女人掌握,直呼要命。

眼看胎記已現形,童年悲情湧現,自卑感使他亟欲掩飾,四下一瞧,還是回神霄寶殿為妥。

他立即取道,暗潛回殿。

急忙找來新符帶綁去,又覺不妥,幹脆找來狗皮膏藥先貼住胎記,再綁上符帶,如此縱使被扯下,也隻見及膏藥,且說長了水痘,亦無傷大雅。

他找來銅鏡,將狗皮膏藥修成桂元黑子般大小,瞧來順眼許多,這才安下心情,自得一笑:“不相信連膏藥都掉得了?”

他找向床鋪,舒爽躺下。

想及今夜種種,精采有餘,突兀居多。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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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1: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綠龜之秘

次日清晨。

相國寺妙佛禪師照著聖諭,前往神霄寶殿設壇祈拜。

和尚向道士祭拜,總引得一陣喧嘩。

妙佛禪師早作說詞:他乃替皇上祈福而拜,掩去不少尷尬。

然材靈素最恨對方說自己卑賤出身,刻意在殿前設置更高法壇,壇上並未供物,而是大蒲團。他則盤坐其中,宛若神仙,如此一來則似妙佛向其膜拜,地位霎時尊高許多。

妙佛禪師雖始料未及,然他已恢複冷靜,仍舊禪拜下去,心想爭千秋不爭一時,山不轉路轉,遲早要回此帳。

縱使過客指指點點,他已老僧入定,不聞不問。

林靈素坐得無聊,幹脆開壇講課,把昨夜所讀,現學現賣,倒哄得信眾深深入迷,更為確認殿主神通廣大。

宋兩利則無暇分享師父喜悅神威。

他仍想知曉萬歲爺一夜風流之結局,一大早即往宮中溜去。

方進宮中紫宸殿,小太監郝元已急忙追來,問得皇上去哪,怎未歸來?

宋兩利道:“你不是已知他到妓院?”

郝元道:“那是沒錯,可也該回來過夜啊,現在可好了,大學士張邦昌似知此事,故意早朝親奏,不肯離去,總管郝公公和蔡丞相都說皇上昨夜風寒睡得晚,要勸他離去,他就是不肯,逼得大家十分難看,消息要是傳開,皇上龍顏受損啊!”

宋兩利道:“你意思是要我去找皇上回來?”

郝元道:“已派人去,但皇上可能不管,你會法術,給他一記,他自會清醒過來,快去快去。”

宋兩利想想也對,便告退,暫溜出宮,複往金銀巷芙蓉坊奔去。

清晨柳巷照樣淒清落莫,不似昨夜繁華。一切皆變,宋兩利差點尋錯地方,幸得護衛指點,果然尋得芙蓉坊。

方進裏頭,高俅和蔡攸皆已整淨完畢,靜默立於雅閣外,等待趙佶醒來。

對於守衛之通報,兩人根本不理,畢竟一個張邦昌算得了什麽,還是守得皇上安穩最為重要。

宋兩利趕來,說明此事,蔡攸仍不理,道:“聖上難得入睡,不得驚動。”

高俅暗笑,大概說明趙佶昨晚和李師師纏綿一夜未眠,**連連。

宋兩利雖是小神童,但在兩人眼中自無地位,說不得啥話。心**一轉,隻好運起靈功,以腦門感應趙佶,希望喚他醒來。

那趙佶一夜**,最是疲累,腦門正鬆。宋兩利輕易可感覺他仍做著春夢連連,甚至昨夜和李師師裸袒大戰,簡直出神入化。

那李師師外表清純靈秀,然脫光衣服卻**火辣,那非魚景紅之野性,而是悶騷膩情,隻要黏上身,簡直如入欲靈之境,尤其李師師半推半就,悶顫**之**方式,已搞得趙佶招架乏力,竟然連夜**三次之後,而後倒在**胸脯,愛欲呼呼中睡。連睡夢都不放過李師師,實是要命。

宋兩利感應得怦通直跳,這皇上倒是色狼一個,連做夢都想及那檔事。

他突地幻想凶殘的張邦昌正在吼他:“皇上你竟敢召妓陪宿,成何體統!”

這一吼出,猝見雅閣傳來趙佶噩夢尖叫聲:“我沒有!”整個人已彈起。

宋兩利暗愣,原來睡夢相通,感應已進入對方腦門,果然把他嚇醒。看來自己通靈之術漸有進步。

趙佶被噩夢逼醒,這才發現仍在溫柔鄉,隻見得**李師師奶在旁,溫柔瞧著恩客,笑道:“皇上做噩夢了?”

趙佶已覺失態,幹笑道:“是有一點,但見得你便治好了。”忍之不住又往**粉嫩**親去。

李師師輕柔推開,笑道:“天亮了,該早朝啦。外頭多人在等著呢。”

趙佶這才透過輕紗簾瞧得幾人站立於外,直覺問道:“張邦昌可來了?”

蔡攸尚未回答,宋兩利已搶答:“他已在紫辰殿站了一早上!”

“什麽?”

趙佶如被抽鞭,登時跳起,喚著李師師:“快替朕穿衣服,那張邦昌最愛管閑事,要是告到太後那頭,我可有苦頭吃。”

李師師自知輕重,立即幫忙。瞧得皇上亦有窘急時,甚覺想笑。

兩人穿穿著著,忙成一團。

蔡攸冷眼瞄來,似想斥宋兩利多管閑事。

宋兩利道:“師父靈神指點,有事找師父說去!”說完拜禮而去,顯得夠酷。

蔡攸怎敢得罪林靈素,隻好忍下。

趙佶匆忙穿畢,依依不舍又吻李師師一記,欣聲道:“朕忘不了你,下次再來!”

說完摸她一記臉蛋,含情退出雅閣。

蔡攸、高俅立即擁護趙佶匆忙而去。

芙蓉坊霎時走得清靜。

李師師憨坐半晌,沒事冒得皇上臨幸,自己又怎能拒絕,然若被纏上又該如何?瞧他如此熱情,是玩玩亦或當真?自己是殘花敗柳,恐怕無法再接受他人,尤其像趙佶這種為所欲為者。

千頭萬緒搗著她,看來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風塵之命又怎能選擇。

中書侍郎兼翰林學士張邦昌靜默等在紫宸殿前。

自從蔡京當政,消除以蘇軾、程頤、範純仁等舊黨,以及王安石、司馬光為首之新黨黨羽後,朝廷幾乎已是蔡京、童貫天下,敢說真話已是不多,諫官更是少得可憐。張邦昌難得還受器重,且是前朝大臣,方敢諫言一二。蔡京雖對他頗有微詞,然卻覺對方孤掌難鳴,且讓他偶爾耍耍也罷,添加廷上趣情。

趙佶甚快奔回大內。

喘得幾口氣,立即前往紫宸殿。

恭敬拜禮後,張邦昌立即諫言:“聖上怎可荒唐得招妓陪宿,若傳出去,必將天威受損,實不應該!”

趙佶理虧,窘聲道:“朕沒做這回事……”

張邦昌冷道:“昨夜酉時即去芙蓉坊,招得李師師,荒唐一夜,眾所皆知,聖上應以為戒。”

趙佶沒想到對方一清二楚,隻好承認,道:“朕隻是玩玩……”

張邦昌道:“一國之君豈能玩玩,當以謹言慎行為臣民榜樣,聖上若能戒進,乃天下蒼生之福,若執迷不悟,老臣隻好舍命相諫。”

趙佶道:“朕知錯了,下次改進,我自罰禁閉七天總行了吧。”

張邦昌霎時跪拜叩首:“臣冒犯,罪該萬死!”

趙佶道:“張卿退去吧,朕不再犯便是。”

張邦昌這才交得萬言諫書,恭敬退去。

趙佶終能噓氣:“嚇死我了!才第一次他便知,實在厲害!”

蔡京道:“國泰民安,民生富裕,聖上稍稍享樂有何不可?張邦昌是老古板,聖上別放在心上。”

趙佶道:“我也是這麽想,但這次倒是過分些!下次要小心,別讓張卿發現,若再諫言,實受不了。”

蔡京道:“聖上若想免除麻煩,可讓他告老還鄉。”

趙佶道:“他若走了,翰林學院照樣會冒出他人,說不定反應更激烈,算啦!咱下次小心些便是。”

蔡京隻不過說說而已,並末在意,他甚想知昨夜韻事,問道:“那李師師還好吧?”

趙佶想得美人,渾身帶勁:“妙極了!”

蔡京笑道:“如此老臣便放心啦,瞧您氣色不佳,應多休息,朝中事由老臣代勞便可。”

趙佶**過後,又被中途挖醒,實是睡眠不足,當下交予代辦,便溜回房中睡去。

那萬言諫書一丟,未瞧一眼。

宋兩利探知結局竟是如此,掃興多多。

然他亦想及那蘇小鳳應是張邦昌秘探,否則對方不可能一早即知此事,而那張邦昌雖忠言相諫,換來卻是一頓蒙頭大睡,不知蘇小鳳作何感想?

“皇上若真如此實未免太混了!”

宋兩利漸漸感覺大宋朝廷似乎吃喝玩樂居多,莫非國泰民安便可如此?

然而四處災難,饑荒不斷,怎可說國泰民安。治國大事他不懂,一臉茫然。林靈素和妙佛禪師鬥得大白天後,雙方各自解散,林靈素方始甘心回房休息。想及魚景紅被皇上借去親熱,他落得寂寞,這門陰陽雙修法若受禁製,總算違反天道。

休息過後,他已計畫到那找翠紅姑娘燕好一番,於是換得便服,溜出神殿,潛身而去。

轉至潘樓街巷之際,忽見一貌美女子迎麵攔來。

此人正是玉女夜驚容,她和金童夜無群想等宋兩利介紹林靈素,誰知宋兩利老忙不完,師兄妹倆隻好找機會親自前來探查一番。

夜驚容拜禮道:“敢是林師父麽?”

林靈素光是一愣,自己已換得員外裝扮,除了頭上王字紋較可辨認外,應是另一種格調,沒想到仍被認出,幸見得此女靈眼英眉,笑神甜恬,曲線更是迷人,且拱手迎禮,應不是找碴者,便自承認笑道:“我便是,你找我有事?”

夜驚容笑道:“嗯!在下想請教師父有關靈異問題,可否借一步說話?就在轉巷處。”

林靈素竟然色眼瞇瞇閃了閃,道:“可,走吧,別的未必行,但靈異問題非我莫屬。”

他幻想著對方若迷信過頭,說不定來個投懷送抱,可實是上天賞賜。

夜驚容拱手為禮,隨即引人入巷,轉過三落古宅,已抵雅屋。招待對方於廳堂中。

林靈素見四下無人,邪笑不斷。

夜驚容見時機成熟方問道:“聽聞師父曾和極樂法王比鬥,師父親自敗了法王?”

林靈素笑道:“正是,他還發誓見到我,必下轎相迎或避開。”

夜驚容道:“可是據我所知,極樂法王當時是敗於綠龜法王,亦稱烈火法王之手中,師父您可知真實狀況?”

林靈素一愣:“你便為此事而來?”

夜驚容頷首而笑:“尚請師父指點一二。”

林靈素當然知道自己根本敗不了極樂法王,且曾聽得對方喊出綠龜法王,應是此人暗助,然此秘密怎可說明。立即起身欲走,道:“抱歉,你以找錯人了!”哪還幻想什麽豔遇,先溜為妙。

他方轉身,已見得俊挺夜無群迎門走來,擋住去路。

林靈素驚道:“你待如何?”

夜無群拱手為禮:“尚請師父說明真相!”

他已戒備,若對方是綠龜法王化身,又怎可大意。

林靈素武功不濟,怎敢動手,隻能以架勢唬人,斥道:“既知綠龜法王和我有關係,還敢動手麽?”怒瞪雙眼,隨時作勢欲撲。

夜氏兄妹聞言乍喜,夜驚容道:“前輩當知法王去處?”

夜無群道:“在下無意動手,隻想打探法王下落。”

林靈素冷道:“他來無影去無蹤,我怎知人在何處!”

夜驚容道:“總該有個地頭吧。”

林靈素道:“天山、昆侖、廬山都有他蹤跡,兩位若不辭辛勞,可自行去找。”想說得遠些,讓對方找個十年八年再說。

夜驚容記下這些名山,然她又豈是呆子,道:“多謝前輩指點,然你們一定有聯絡方式,否則他怎會隨時出現?”

林靈素喝道:“連我的話都不信嗎?我跟他神靈相通,何必什麽聯絡!”

夜驚容道:“那請師父喚他來此。”

林靈素道:“說不定他已在附近看你們耍把戲了。”

夜無群道:“師妹,我看算了,問他不得名堂,倒不如以簫笛共鳴,引他說真話!”

夜驚容頷首。

兩人立即前後封立,吹起金簫玉笛,那聲音極尖極細,似群魔亂舞,讓人血氣怦動,心神惘迷。

林靈素哇哇大叫,想反撲攻擊又怕武功不濟,隻好強運功力抵擋,然其功夫底子薄弱,三兩下已被攝住,一時隨音晃腦,時有憨笑傳出。

夜氏兄妹暗自詫驚,對方既能鬥得極樂法王,怎對此攝魂之音毫無抵擋之力?難道他是故意裝的?

夜驚容冷喝:“你可認得綠龜法王?”

林靈素憨癡回話:“不認得……”

夜驚容怎肯相信,笛聲吹得更急,威力大增。

林靈素受之不了,終頓坐地麵,伊呀有若小孩。

這攝魂魔音乃極樂聖王所傳,自是非同小可,常人聞之失魂落魄,就算武功強者亦且全力抵擋,如今見得林靈素反應,他倆總覺假不了。

夜無群幹脆踢得地麵岩塊往其身子打去,命中腰際,對方竟無反應。

夜驚容道:“他到底練何功夫?還是撤去神明附身,已和凡人無異?”

兩人不肯懷疑對方能鬥得極樂聖王竟是個空殼子?

夜無群道:“不理他是何模樣,問得正事為要。”

夜驚容頷首,逼近林靈素,邊提防邊問道:“你當真不認得綠龜法王?”

林靈素喃喃說道:“不認得。”

夜驚容道:“誰打敗極樂聖王?”

林靈素道:“綠龜法王……”

夜驚容莫名不解:“既然不認得他,為何又知他打敗極樂聖王?”

林靈素道:“聖王自己說的……”

夜驚容恍然:“原來如此。”問道:“你可見過綠龜法王?他頭上有個綠印。”

她忽覺白問,對方既然不認得,又怎見過?

誰知林靈素卻有反應,道:“見過……”

夜驚容、夜無群怔詫,夜驚容道:“你見過綠龜法王?”

林靈素道:“見過綠龜。”

夜驚容問道:“在那?”

林靈素道:“阿利身上……”

“阿利?”夜驚容道:“誰是阿利?”

林靈素平常即如此呼喚,久而久之已忘記得宋兩利全名,雖受催眠,仍道:“阿利就是阿利……”

夜驚容連問數遍,所得答案完全一樣,不禁瞧向師兄,看看是否另有妙方。

夜無群問道:“阿利住在哪裏?”

林靈素道:“以前住相國寺,現在住神霄寶殿。”

夜驚容欣喜道:“總算問出名堂,咱放了他?”

夜無群再問幾句,仍是此答案,想來已無追問必要,於是截得林靈素數處穴道,移往附近巷子隱密處放置,隻要穴道一解,對方自可離去。

夜無群甚快返回雅廳,和夜驚容商討計畫。

夜驚容道:“神霄寶殿已探過數次,並無下落,咱不如到相國寺探探看。”

夜無群道:“可是我們曾和妙佛禪師動過手,恐怕不甚方便。”

夜驚容道:“不必找他,問其它人也行。”

夜無群沒意見。

師兄妹倆立即掠身退去。

幾個起落,相國寺已抵。

華燈初上,寺前廣場熱鬧非凡。

夜氏兄妹輕易找得相國寺和尚打探可有一位叫阿利者。

問得三人皆說不知。

夜驚容頗為失望。

忽見得一賣糖葫蘆中年婦人尋來,笑得門牙少一顆,說道:“買支糖葫蘆吧,你們問的阿利,可是悟利和尚?他最喜歡吃我的糖葫蘆了。”

夜驚容乍喜,立即買得一大串,分給旁邊小孩吃。直道:“就是他,人呢?”

中年婦人:“走了快一年了吧,想當年,他一有機會便買我糖葫蘆,後來得罪他師兄,被趕走了,阿利是個好小孩,小小年紀即負擔全相國寺餐膳,了不起!”

夜驚容卻泄了氣:“人已走了,這趟自來啦。”

中年婦人道:“沒自來,你問對人了,好心自有好報,阿利現在可威風,去得一年後返回京城,竟然當起神霄寶殿小神童,你們到那邊去找便可找到,可惜他大概忘了我這糖婆婆哩……”

夜驚容發愣,差點嗆及口中葫蘆球:“那個小道士?”

夜無群亦愣:“他會是阿利?”

夜驚容反問糖婆婆:“他身上有烏龜疤痕或胎記?”

糖婆婆道:“以前有,現在就不知了”夜氏兄妹激動一顫,未想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混了大半月,線索竟會在那小道士身上?

兩人激動無比,道聲謝了,直奔神霄寶殿。

宋兩利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閑,舒服睡上一覺,誰知突地不安上心頭,直覺將被追殺。

感覺頗為強烈。

看樣子還是躲到內宮為妙!

意**方起,宋兩利趕忙溜向後門,小偷般潛逃而去。

然那追捕感覺仍強烈。

尚未逃得三百丈,忽見得有人叫喚:“阿利別走,是我啊!”

這女人聲音聽來熟悉,宋兩利卻不敢回頭,拚命往前逃。

宋兩利忽見恩人,怔地驚笑:“怎會是你,我還以為有人要追殺我呢!”

夜驚容欣聲道:“你叫阿利?”

宋兩利道:“應該是吧,兩相得利的利。”

夜驚容道:“你以前待過相國寺,後來才離開?”

宋兩利道:“你不是幫我打敗妙佛掌門?應該了解此事啊。”

夜驚容欣喜道:“隻是再次證明而已;你頭上是否有緣龜?”

宋兩利最怕美女提及,有損自尊,急道:“哪有!”摸摸額頭,符帶仍在,信心倍增。

夜驚容道:“不然相國寺前的糖婆婆怎說你額前有標記?”

“糖婆婆?”宋兩利暗道,倒忘了她,道:“她大概看錯,或者我當時受傷,她便誤會了。”

夜驚容道:“把符帶拿掉讓我瞧瞧?”

宋兩利道:“沒有啊!你怎突然為此事發生興趣?”

夜驚容道:“我們在我綠龜法王。”

宋兩利道:“他不是死了?”

夜驚容道:“哪有,我師父曾碰上他。”

宋兩利道:“你師父是誰?”

夜驚容怎敢泄出極樂聖王身分,道:“他是修行者,知道的不多。”隨便說個名字。

宋兩利沒聽過,道:“你找綠龜法王作啥?明明覺得死了,怎又複活?”摸摸腦袋,感覺自己死了一次。

夜驚容道:“有關靈法之事想請教。”

宋兩利道:“靈法之事,我倒可幫忙……”

夜驚容道:“還是把法王找出再說:你頭上到底有無胎疤?”

宋兩利道:“不是說過沒有嗎?”

夜驚容見他表情詫異,登往前欺,一手抓去,宋兩利哎呀已作防備,雙手往額頭罩去,夜驚容仍從雙手空隙中抓下符帶。

狗皮膏藥圓圓一點已現。

宋兩利得意笑道:“看吧!是黑痣,我不大喜歡讓人見著,怕神光太強!”事先預防成功。

那膏藥黑點修飾得甚別致,夜驚容一時無法辨認,想欺前瞧去。宋兩利伸頭過來,道:“要瞧便瞧吧!”以退為進,故意欺得甚近,就快抵及對方胸脯,夜驚容窘困,終退一步,道:“那是膏藥還是痣?”

宋兩利道:“痣啦!符帶還我吧。”

夜驚容不知所措,轉向街尾夜無群瞧去。

夜無群道:“還是請他到雅舍作客,咱請他施靈法如何?”

宋兩利這才發現多了一人,暗道郎才女貌,倒也相配。

夜驚容道:“阿利可願跟我們回去?”

宋兩利道:“可啊!你是我的恩人,隻要不扯我符帶,啥事我都該幫的……”故作老江湖狀:“對方是什麽妖怪,要驚動綠龜法王?”

夜驚容道:“去了再說如何?”

宋兩利道聲也好,便和夜氏兄妹返往先前困惑林靈素那雅舍,至於林靈素早已醒來,他哪敢再留陋巷,沒命地逃離現場。

雅舍依然清雅單調,除了幾張桌椅及茶具外空無一物。

夜驚容奉上茶水後,道:“你說能耍靈法,怎麽耍?”

宋兩利道:“有妖魔鬼怪,我自然能趕走他們啦。”

夜無群道:“可有具體表現?”

宋兩利原想說及通靈之事,然師父潦倒禪師曾經提及此事事關重大,千萬則向陌生人說及,上次若非被蘇小鳳利刀相逼,他自不肯說,現在並無威脅,縱使對方有恩於自己,但還是別扯為妙,尤其這夜無群對自己並無好感,當然更不能在他麵前透露。

他道:“具體的就是我在神霄寶殿替人收妖除煞,結果十分良好。”

夜無群哪信得這些,暗道莫要遇到小騙子才好,轉向夜驚容,道:“就奏它一曲吧。”

夜驚容道:“嗯!”轉向宋兩利道:“我也練過靈術,考你一下!”

宋兩利道:“來呀!”好不容易有了較量機會,竟然卷起袖子,準備幹架似地,但想想不對,通靈較勁不必動手,方自盤坐地麵,幹笑道:“坐著威力較強。”

夜驚容淡笑響應,隨即和師兄奏出金簫玉笛合鳴之“攝魂魔音”。

陣陣尖細邪音傳出,若群魔亂舞。

邪音似蛇,鑽噬著人心腦海,一**連翻攻來。

宋兩利直覺兩條蛇音繞來噬去,總在打轉,鑽不進腦門裏頭,不禁催促道:“快啊,怎沒感覺?”

夜氏兄妹一愣,明明邪音已至五成,若是常人早已昏倒,他竟然沒感覺?不禁加把勁,將邪音提至七成。

宋兩利這才漸漸有感應,直覺邪音化成大小千百隻毒蛇,似欲引帶他至天府蛇國。

轉眼間群蛇變花朵,夜驚容已若天仙翩翩起舞,夜無群則拿著丈二長槍不斷舞刺,似欲攻擊自己。

腦門越變越快,忽見得如來神佛現身,喝著問道:“你是誰,還不快現出原形!”

宋兩利不覺反擊:“你又是誰,還不給我現原形!”

夜氏兄妹再愣,原以為催眠成功,誰知對方仍能反擊,已將邪音提至十成境界。

那如來佛已幻化無數佛影飄飛,強速飛罩宋兩利打轉,狂笑聲不斷傳出。越轉越強,已變漩渦,盡把宋兩利拖入深渦之中,那漩流處不斷出現佛陀身影及妖魔化身,重疊廝殺著。

宋兩利直覺思緒快被拖走,已感壓力,想想,趕忙抓來腰際小葫蘆,灌得大口烈酒,燒熱中思緒仍被漩渦攪成一團。

雙方搶鬥激烈。

宋兩利猝見腦門出現嗔怒之綠龜法王佛陀相,大喝:“亂七八糟!”原是透過宋兩利口中喊出,霎時震得夜氏兄妹血脈湧脹,差點岔氣中得內傷。

邪音霎然中斷。

夜氏兄妹滿頭大汗,難以置信瞧著奇異家夥。

對方竟然不怕攝心,且尚能反擊?

夜驚容詫訝中忽見得宋兩利此時宛若佛門獅子吼架勢,簡直已是佛陀金剛化身,又自怔愣,急道:“師兄快來看!”

夜無群在背麵,聞言立即掠來。隻瞄得一眼,宋兩利正有所覺而收功,張開眼睛笑道:“妖魔鬼怪被打敗了!”以為方才是附身兩人之魔,終究戰敗。

夜無群疑惑不解,到底那是佛陀像,亦或是宋兩利耍的把戲。

夜驚容哪能忍住,顧不得是否肌膚相親,猛地欺身向前,就要抓向那狗皮膏藥黑痣,以驗明正身。

宋兩利見狀哎呀便逃,可惜盤坐地上,想欲轉身,夜驚容已撲來,他趕忙雙手罩頭,夜驚容極力扳開,宋兩利掙紮扭扯。夜驚容不躲,雙雙竟然落地打滾,扭來滾去。

夜無群怎知一向高貴端雅的師妹會來此招。直覺宋兩利褻瀆仙女,冷哼掠來,一指點中宋兩利穴道,硬要把他拖開,夜驚容卻抓著不放。宋兩利在下,夜驚容在上,被拖得七尺遠,夜驚容這才將狗皮膏藥扯下,露出綠鱉胎記。

夜驚容大獲全勝,驚呼叫起:“綠龜果然在你頭上!”激動如小孩。

夜無群急道:“師妹快起來啊!”都快替她臉紅。

夜驚容不明就裏為何要起來。往下一瞧,隻見得壓著男人正兩眼瞅著自己,登時明白是怎回事,霎時飛紅滿臉爬起,故作喝聲道:“終於被我證實了!”

想及那幾乎男女擁摟相親熱之舉,已讓她窘澀難以自處。

宋兩利瞄眼道:“硬揭我瘡疤有何好處?”

夜無群冷斥:“閉嘴,你怎可冒犯我師妹!”一掌就要掃去。

宋兩利驚叫:“我不能動,如何冒犯,哎呀!”硬生生被掌風掃中左身。

夜驚容見狀急道:“師兄不要責他!”攔了過來。經過調適,她已恢複鎮定,道:“是我大意,隻顧著解他胎記。”手中還黏著膏藥,甩之不掉。

夜無群趕忙拿出白巾欲拭膏藥,道:“以後這種事交予我處理便可,以你身分,怎能沾此髒東西!”小心拭向師妹春蔥指,顯得溫柔。

宋兩利倒是內疚,把恩人弄髒了,道:“我不是故意的……”

夜驚容道:“要是故意,可饒不得你啦。”

夜無群道:“師妹,借一步說話!”把她拉至屋外,道:“師妹怎一直對他客氣,別忘了他可能和綠龜法王有關係,更可能是咱的對頭。”

夜驚容聞言一愣,這才想及敵我情勢,該如何是好?自己跟他毫無仇怨,難道就為了綠龜法王之事,因而兵戎相見,變成死對頭?

她極是不願如此,道:“也許他跟綠龜法王沒有關係,縱使有,也應是分開的。”

夜無群道:“師妹應該理智些。”

夜驚容道:“我會的;現在呢?如何處理?”

夜無群道:“他頭上已現綠龜,多少有所牽連,得逼他看看。”

夜驚容道:“別出重手,他武功根本不行。”

夜無群頷首。

兩人這才返回雅廳。

宋兩利但覺兩人態度已變,暗自輕歎,原以為能和漂亮美女恩人好好相處,誰知為了頭上胎記卻可能反目成仇,實是造化弄人。

夜無群冷道:“你和綠龜法王是何關係?”

宋兩利道:“隻因為我頭上有胎記,你便說我跟他有關係?”

夜無群一愣,道:“我們隻想查明真相。”

宋兩利道:“聽你們語氣,根本不是想找法王幫忙,而是為報仇而來的吧。”

夜氏兄妹聞言,心頭暗顫,目的已被拆穿,陡升窘意。

夜驚容道:“我們沒仇,隻是想確定綠龜法王是生是死,若活著又在哪裏。”說得心虛,不敢正視宋兩利。

宋兩利道:“我若和他有關係,又何需受困相國寺受虐十六年,現在又何需到處流竄討生活?你們腦袋在想什麽?”

夜氏兄妹暗愣,對方說得沒錯,憑綠龜法王身分地位,根本不會讓他如此潦倒,縱使現在風光,亦隻是依附林靈素討生活。

夜驚容心態已軟,輕輕一歎:“抱歉,我們隻是想找法王下落。”轉向夜無群:“師兄放了他吧,我們跟他無仇。”

夜無群本想逼供,但宋兩利說來合理,且此時師妹心意已軟,縱使逼供亦受幹擾,且待日後再說,當下頷首:“隨師妹意思便是。”

說完一指解得穴道。

宋兩利爬起,仍向夜驚容拱手,道:“多謝救命之恩!”再向夜無群點頭,徑自離去。

夜驚容瞧他低頭而行,原隻想掩飾頭上胎記,內心一陣難過,說道:“我不是故意要扯你胎記的。”宋兩利遠遠頷首,仍自離去。夜驚容難過萬分。

夜無群道:“師妹毋需內疚,他自動解下不就得了。”

夜驚容亦不願師兄為難,勉強平複情緒,道:“接下來如何?”

夜無群道:“事情怕和阿利脫不了關係,我們一邊監視他,一邊通知師父前來,讓他老人家辨別一切,畢竟阿利能抵住我們攝魂魔音,一定有所修行,不得小看他,何況綠龜法王亦可能藏在附近,不得不防。”

夜驚容頷首。

碰上宋兩利,她竟然沒了主意,隻有聽令行事。

兩人傳出消息,隨後遁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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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2: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曙光初露

宋兩利回到神霄寶殿寢室。

他坐於銅鏡前,不斷瞧著鏡中自己臉上鱉形胎記。

為了此胎記,他已付出太多。

夜驚容的刺激,讓他起伏難捺,心頭想著:如果除去它,一切不就恢複正常?

他抓得一把利刀,不斷往頭上胎記比去。

如果切下這層皮,是否留下疤痕?亦或是一刀下去,通靈能力也沒了?

小時候他曾挑過一次,然卻因太疼而作罷,此次要挑,得痛下決心才行。

通靈有何用處,自己已具陰陽眼,沒了通靈,照樣仍能一窺陰陽兩界,還是把這胎記除掉吧……

思考過後,宋兩利已決定動手解決背負十餘年包袱。

他當真鼓起勇氣,一刀即往眉心劃去。

宋兩利猝地中邪般哎呀倒地昏迷。隻覺得腦門浮起綠龜法王佛陀像,他責言道:“這麽沒耐性,給點刺激便受不了!”宋兩利道:“已背負十七年,你要毀了我不成!”

綠龜法王道:“沒辦法,你的命就是如此,認命吧,胎記除不掉的!認命吧!”

綠龜法王越說越響,天地開始旋轉,法王戲謔笑聲不斷,終於閃身不見。

宋兩利悠悠醒來,直覺眉心有點疼,且有血濕感,爬起來照向鏡子,刀痕並不深,隻滲得幾滴血,已結痂。

他苦笑不已,難道想自我清除胎記都不可得?隨又想及世上亦鮮有人除去胎記,實是無力感。

他頓坐下來,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是好。

又能如何?

一鼓作氣都無法切下它,此時氣已弱,如何還能動刀?

宋兩利輕歎一聲,丟下利刀,拿起金創藥敷向傷口,喃喃**著認命吧,哪天找得什麽名醫再說了。

額上一道疤,心頭一道痕,永無法磨滅。

敷妥傷口,一身疲憊,正待休息,忽聞得住持善靈道長傳話,要他前往殿廳替人解厄。

宋兩利苦笑,自己都解不了厄運,怎還幫得了他人?然他天性善良,且童年受過苦,每每三更半夜有人要用餐,都得起來煮食,現在狀況算是輕微了。

他道:“馬上過去!”

深深吸氣,立即排除鬱悶情緒,好歹已過得十數年,又怎越來越在乎。瞧瞧鏡中自己,自嘲說道:“獨一無二,頂酷地,說不定未來會流行呢!”

苦中作樂,拿了符帶綁上,穿上幹淨道袍,恢複往昔自信,始往前殿行去。

已是晚膳休息時分,誰會前來祈求收煞?

及至殿前,忽見一女子盤坐神前,頭發下垂,見不得臉。

宋兩利道:“你要解煞?”

那女子頷首:“我中邪,睡都睡不著,還不時作噩夢,小師父請幫忙。”

宋兩利道:“我看看。”

他亦盤坐女子前麵之蒲團,問道:“可有前去不幹淨地方?”

那女子道:“有……”

宋兩利道:“哪裏?”

那女子呃地猶豫是否說出。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怔道:“你去妓院?”

那女子稍愣,終於頷首。

宋兩利終覺對方不敢正臉見人,恐是此原因,道:“那地方少去為妙,我看看你是否中邪……”兩眼凝神往女子全身瞧去,總覺幹幹淨淨,道:“大概沒有惡靈附身,否則它是進不了神殿的。”

那女子道:“可是我常作噩夢……”

宋兩利道:“我看看……”當下運起通靈感應對方腦門,希望找出原因。然這一感應,宋兩利怔道:“你是蘇小鳳,在耍我?”

那女子突地嗬嗬笑起,長發一翻,果然是古靈精怪家夥。

蘇小鳳笑道:“你真會通靈啊!”

宋兩利突地起身,冷道:“我已經被耍得很累了,你若還想耍我,可沒時間陪你玩!”

甩頭即走。

蘇小鳳急道:“等等,我有事向你說!”

宋兩利不理,走得更快。

蘇小鳳追前幾步,見得對方就要溜入後,急道:“我知道你母親是誰!”

此話宛若青天霹靂,轟得宋兩利七葷八素,十數年未曾敢想之事,竟然那樣突兀得冷酷揭向耳門。

宋兩利幾乎把持不住,急忙轉身:“你說什麽?”猶自不敢接受是真,更怕對方開玩笑,激激顫顫揪在那裏。“你知道我娘下落?”

蘇小鳳見其反應,頗為得意:“不錯!碰上我,算你福氣!”

宋兩利急道:“她是誰?她在哪?”迫不及待,感應神通自動發作,直攝得對方腦門想著一名多愁善感女人,然想進一步感應,卻因對方狎謔笑著而衝散。

蘇小鳳道:“你沒辦法通靈猜知她是誰,因為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

宋兩利急道:“你說啊,我去找她!”

蘇小鳳邪笑道:“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宋兩利道:“什麽條件?”

蘇小鳳四處瞧瞧,覺得守衛皆甚遠,始低聲道:“以後將皇上所有一舉一動告訴我!”

宋兩利道:“這不是叫我當間諜?”出賣皇上,很難辦到。

蘇小鳳道:“要不要隨便你!”

宋兩利忽而運起通靈術想攝得對方思緒,蘇小鳳幹脆唱歌不想此事,宋兩利無法攝知,冷道:“我娘可以慢慢找,皇上卻是出賣不得,我不能答應你!”

說完回頭便走。

蘇小鳳一愣,急道:“回來回來!條件好談!”

宋兩利轉身盯著她,道:“我甚至懷疑你說話之真假!”對方若隨便找得一人冒充,隻要串通妥善,自己未必能發現真假。

蘇小鳳道:“當然是真的!看在我們還有親戚關係,條件可以慢慢談,丟著你母子不管也非我的為人,走吧!”

手一招,往前行去。

宋兩利自對母親有莫大吸引力,已跟她行去。

行行轉轉,已抵一棟寫著“張府”豪華宅院。

守衛見及蘇小鳳,拱手拜禮。

宋兩利但覺這家夥竟然也是豪門高官後代。

蘇小鳳引領宋兩利進入一座典雅小園。

隻見得湖邊小山般石柱題有“蘇園”兩字,左下角落款“東坡居士”,原是大文豪蘇東坡所題。

蘇小鳳帶人前往石柱前觀魚亭,示意坐下。指著石柱,道:“這就是你的祖宗。”

宋兩利莫名不解,道:“我是石頭生的?別瞎鬧!”

蘇小鳳笑道:“你姓蘇,跟我同姓。”

宋兩利瞄她幾眼:“你該不會說你是我娘吧!”

蘇小鳳斥笑道:“神經病,我二十七歲,你已十七八歲,難道我十歲便生小孩!”

宋兩利道:“要我認祖歸宗,總該有個理由!找塊石頭恐怕不行。”

蘇小鳳道:“你娘就是我堂姊,叫蘇小靈,我爹和蘇東坡是表親,叫蘇元,你娘的爹就是你的外公叫蘇明,所以我們的列祖列宗是一門書香加忠烈。”

宋兩利道:“那蘇東坡是個官兒?”

蘇小鳳喝道:“連祖宗都不曉得?他官位可大得,比現在的蔡京遠大,不但如此,我爹和你外公也很大,而且還是文武全才。尤其你外公武功高得厲害,是五台派高手,所以你娘也不差。”

宋兩利道:“你總該先說我為何跟蘇家沾上關係……”否則說得天花亂墜無用。

蘇小鳳道:“就是你頭上烏龜胎記,我才敢認你!”

宋兩利摸摸腦袋,想及昨夜她發現胎記時那股激動表情,恐怕應有所覺,道:“如果她是我娘,為何會拋棄我?”

蘇小鳳歎道:“或許也是無奈吧……”回想往事,緬懷良多。道:“當年你娘二十來歲,我才**歲,她是逗著我的,當時就住在這蘇園,後來你娘失蹤一陣子,回來之後就生下你。我是沒看過你,但你娘生你時總會痛叫,我在隔房替她緊張,後來哇哇聲音響了,怎地傳來緊張怪叫,說什麽生了怪胎,不但頭上有烏龜胎記,還會說妖話。那接生婆隨即被送走,你娘哭得一陣就沒聲音,直道好歹也是個兒。如此過得幾天,忽然來了一大堆道士、和尚,說要降妖除魔,幸好被擋下來,你娘知道大概保不了你,哭了一夜才偷偷把你送走。後來再也沒你消息,不久堂姊也走了,再後來蘇家就沒落了。”

宋兩利記憶漸漸浮動母親悲切無奈臉容,心裏感慨萬千,“一定是產婆泄了密……”

蘇小鳳道:“那隻是其中之一,最重要是蘇家和朝廷鬥法,中了別人奸計,當時是哲宗年代,新黨、舊黨鬥個沒完,隻要對方放個妖話,一切都完了。”

宋兩利輕歎:“當官就是這樣鬥來鬥去,哪還顧得什麽人情義理。”

蘇小鳳道:“所以說我們要主持正義,不能讓奸臣亂搞!”

宋兩利道:“我哪來你如此偉大情操?混口飯都不容易了。”

蘇小鳳道:“至少你總該為你娘討點公道吧,一定是蔡京他們幹的,蘇家就毀在他手上,端禮門前那石碑刻著蘇家為奸黨就是他的傑作!”越說越是激動,喝聲道:“聽過天下流傳‘五賊’麽?第一個就是左丞相蔡京,還有右相王黼,加上大太監童貫、楊戩及梁師成,謂之五賊,另有一賊將軍朱釩不談也罷。這蔡京奸得可以,四處鬥人,且搜刮財物,中飽私囊,這倒也罷了,他還欺上瞞下,說什麽國泰民安,天下富裕,要皇上盡情享樂,以免枉為天子,那王黼狼狽為奸,一對狗官胡作非為已甚嚴重,誰知又來個自以為是的童貫,老喜歡打仗,結果每戰必敗;而那梁師成更可惡,不但假傳聖旨,因為他的瘦金體和皇上差不多,皇上喜歡讓他擬,久而久之,他便自己寫聖旨,不知害死多少人。最讓人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冒充是蘇東坡的兒子,咱蘇家簡直受莫大侮辱!

恨不得殺了他!”

宋兩利皺眉:“梁公公看來也有五六十了吧,怎變得蘇家兒子?”

蘇小鳳道:“不錯,東坡表親去世也沒幾年,他兒子蘇過也隻是三十上下,算一算,東坡表親大概十歲左右就要娶妻生下他。”

宋兩利道:“這未免太離譜。有人相信?蘇過會承認?”

蘇小鳳道:“他當然不承認,可是礙於情勢,也不敢否認,那梁師成為抬高自己身價,說是文豪之子,也編了故事,說自己隻有四十來歲,是東坡居士私生子,來個死無對證,真是胡說八道。”

宋兩利道:“所以你才那麽恨他們,想報仇雪恨?”

蘇小鳳道:“這不是私仇問題,他們害死多少人?這是替天行道。”

宋兩利但覺她說的雖有道理,卻也得經過證實再說,何況自己能力有限,無此偉大情操,隻附和說著不錯不錯,應該應該。

蘇小鳳怔道:“你一點都不憤慨?”

宋兩利道:“我生氣何用?他們還不是活得好好,要是行,你怎不去幹掉他們?”

蘇小鳳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我是想過,可是……”

宋兩利道:“可是人手不足?那也別找我,我若行,也不會東躲西藏了。”

蘇小鳳道:“至少你該替你娘出口氣啊!”

宋兩利道:“找到我娘再說。”總想先證實一切,再做了斷。

蘇小鳳冷哼:“說了老半天,你還不信我!”氣得起身走向湖邊,扯來柳枝甩打不停。

宋兩利默然不語,心裏千頭萬緒,想找母親竟如此困難?

蘇小鳳漸漸恢複冷靜,轉身回來,輕歎道:“你也夠可憐,我不逼你,我現在是張邦昌大人幹女兒,張大人還能在皇上麵前說些話,所以我負責替他搜集皇上胡搞資料,你以後要幫忙便幫忙,若不肯就算了,至於你娘已出走十幾年,我也在找她,希望你的回來能引她出現。”

宋兩利道:“我娘以前住在哪裏?”

蘇小鳳道:“在‘飛雪軒’。”

說完帶領宋兩利往西南湖盡處行去,果然見得一古樸雅軒。門前題有“飛雪”兩字,字跡娟秀,似出女者手筆。蘇小鳳說是他娘所題,宋兩利便摸它一下,感覺溫馨悠沉。

推開紫檀門,一股塵封書卷味湧出,看來此處久未被動過。裏頭書桌、琴架擺設樸雅。宋兩利瞧來似曾相識。

他忽見左牆掛著一幅十七八歲少女舞劍圖,那女子甚是眼熟。

蘇小鳳道:“這是東坡表親為你娘畫的,那時我好象才剛出生,所以沒啥印象。”

宋兩利點點頭,隨又進入寢房。

衣衫、寢具擺列整齊,一切清雅安祥,隻可惜梳妝抬銅鏡鏽得銅綠斑斑。

宋兩利流連一陣,忽覺枕下似有東西,伸手拿出,原是小涎兜,還繡得龍鳳戲耍圖,年歲已久,部分已染黃,一點一點暈開,似若淚痕。

宋兩利輕歎,若真是母親所留,她當非不要自己而是無奈才把自己遺棄了。

他想留下兜兒,卻又覺尚未確定,莫要壞了另一孤兒相認,終把兜兒放回。隨又四處張望,目光仍落於銅鏡。

“把它擦亮吧……”

於是兩人共同將銅鏡拭亮。

鏡中映得蘇小鳳臉容,宋兩利卻難掩感傷,沉默退去。

一趟飛雪軒走來千頭萬緒,感傷連連。

宋兩利道:“如果她是我娘,那我爹呢?他們仍在一起?”

宋兩利頷首道謝,隨即告退。

蘇小鳳並未留難他,直覺他已夠可憐,怎忍再逼他。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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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整裝待發

經過一夜,宋兩利甚快撫平感傷身世問題。

畢竟有了線索是件好事,而且還知道自己可能姓“蘇”。

“蘇兩利?輸兩利?”

他覺得想笑,聽來似乎不甚吉利,若真如此,可能改名。

一覺醒來,好歹總仍得過活。外在因素非他所能掌握,不理也罷,還是好好幹活。

小神童角色讓他演來得心應手。能替信徒解決問題,偶爾發現笑料,亦能娛樂自己,的確是好差事。及至中午。林靈素已找來,兩人會見密室之中。“阿利你可被人逮過?”

林靈素臉色凝重。昨夜被綁陰影,至此仍揮之不去。宋兩利道:“師父已知道?”以為對方通靈。林靈素頷首,道:“一男一女,武功高強無比對不對?”宋兩利道:“不錯,他們想找綠龜法王。”

林靈素道:“你見過?”

宋兩利道:“偶爾夢過,但他頭上和徒兒一樣有胎記,對方誤會了。”

林靈素道:“你跟他沒有關係吧?”

宋兩利道:“從來沒見過,隻是別人都喜歡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林靈素道:“這正是麻煩開始,所以為師決定不再露臉,咱住進宮中,避開這些無聊之人,神霄派自有格調,哪跟這些俗人爛纏一起!”

宋兩利道:“隨師父安排。”

他想躲入宮中也好,否則外邊不斷以胎記騷擾,自己實窮於應付,至於身世問題,那蘇小鳳是張邦昌幹女兒,總有辦法找到自己。

“隻是他們武功很高……”宋兩利道:“說不定進得了宮中。”

林靈素笑道:“放心,為師自有辦法請皇上加派人手,若不夠,咱也可收買護衛,別的沒有,錢財咱可不少了。”

宋兩利頷首道:“何時進宮?”

林靈素道:“越快越好!外頭留給善靈道長,神霄王朝在內宮,毋需跟任何人打交道。”欣笑起來,道:“你得好好努力,將神霄派發展成天下第一大派,屆時任何人都得向我們朝拜!”

宋兩利不禁豪氣大起,道:“管他什麽武林,咱練的是道法,朝此發展便是,至於武功,找機會也能練得!”

師徒相視而笑。

兩人收拾收拾,立即搬進宮中,為構築道家皇朝而努力。

林靈素住進延福宮神殿後,開始策畫如何大展鴻圖。他甚至親自畫下藍圖,準備興建獨一無二之神殿。

躲在宮中的宋兩利已不必再替信徒消災除煞,落個清閑。道法練來就是那麽回事,倒是武功總差了點,任誰都可隨便欺侮,實在夠癟,頭上已有一隻,難道還要再吃一隻麽?

想著想著,他決心下功夫苦練,也好有所進展。

他遂將潦倒禪師所傳授少林武學一一拿出來演練。架勢是有,卻缺少勁道,實是可惜。再耍一套江南神丐所傳之天罡掌,已累得直喘氣。

他自嘲道:“原來習武比修道法難得多,不努力是不行的。”

終於咬緊牙根苦練下去。

如此一連數天,他已將招式練熟,可是內勁總無法提升,看來需要明師指點才行。

他想找潦倒禪師及江南神丐,可是兩人行蹤飄忽不定怎可得呢?

仔細凝思下,終被他想及一人,暗道:“上次在後花園,小太監郝元不是說過童貫拜得一位師父藏在花石出那頭,我且找找看對方在不在,若真有其人,請他指點一二便是了。”

心想定,立即往後宮尋去。

雖然宮中禁區甚多,然宋兩利和林靈素已得聖上恩準,幾乎可通行任何地區,故讓他不少方便,甚快已尋得那充滿奇異花草之仙境區。

除了皇上出遊外,此處幾乎空空蕩蕩,連守衛都隻零星四散,倒讓宋兩利意外。

他直往隱密處尋去。

穿過一奇石怪路之後,腦門忽感應有位老者盤坐東方,似在練功。

宋兩利暗道:“真有其人?”便直覺地往東方行去。

穿過平台,小山已現,山頂飛龍石塊上已坐著一位頭發灰斑,身形魁梧老人,由於背向而坐故瞧不清臉。

宋兩利見狀欣喜欲奔前,那老頭似已發現,猛地回頭瞧來,一張獅子猛獸般惡臉撲現,嚇得宋兩利驚詫欲躲。

那人冷喝:“你是誰?敢突破我迷蹤七星陣!”

宋兩利不解:“什麽陣?”

那人冷笑:“少裝蒜,外頭那些石塊就是陣勢,你會看不出來?”

宋兩利回頭瞧去,這才發現奇石怪樹之間果然有所變化,自己卻憑感應穿破此陣,實是僥幸。道:“我走著走著便過來了。前輩可是童大將軍之師父?”

那人冷道:“你又是誰?”

宋兩利便將身分說明。

那人目光泛邪,道:“原是最近頗轟動的神霄寶殿人馬?找我何用意?”

宋兩利道:“可否請前輩指點在下內功修為。”

那人道:“你想拜我為師?”

宋兩利道:“是指點,因為我已拜過兩個師父,拜得太多,對您不敬。”

那人哈哈怪笑:“倒是想得周到!可知我是誰?”

宋兩利道:“不是童大將軍師父?”

那人道:“不是,他是我徒弟,但我卻不是他師父!”

宋兩利道:“怎說?”

那人邪道:“教他武功即有師徒之情,我卻不想當他師父!因為他太老!”

宋兩利恍然:“你也指點我武功吧!”

那人邪眼瞧來:“教你有何利益?”

宋兩利道:“您一向以利益為出發點?”

那人邪笑:“人性本惡,兒子都可出賣父親,何況徒弟出賣師父,所以不談師徒,隻談實質利益來得實在。”

宋兩利道:“前輩倒是快人快語,”心**轉想,道:“在下曾賺些錢,便獻給前輩如何?”

那人粗眉亂跳:“四處奇石每顆皆價值連城,你能跟它們比?”

宋兩利轉瞧那些全國搜集至此之怪石,已知對方所言不假,不禁泄氣,道:“既然這樣,那得問問前輩條件如何了,若能做到便學,做不到隻有放棄啦!”

那人虎目厲光射來,似能刺穿般瞧著宋兩利,盡作某種邪樣衡量。

宋兩利暗驚,此人不但臉麵長得像獅子野獸,連動作心思皆像,總讓人感覺他隨時可吞噬任何生命,不禁起了寒意,已想退縮,不玩也罷。

那人以已識破宋兩利心思,冷笑道:“怕我了?”

宋兩利道:“有一點……”

那人哈哈邪笑:“怕什麽!又不會吃了你!我可以教你武功,唯一的條件就是好好當你的道士,替你師父鞏固道家皇朝!”

宋兩利一愣:“這麽簡單?”

那人哈哈笑道:“剛才是嚇你的!”

說話間,隻見得那人臉麵突然跳動起來,那粗眉、虎眼、獅鼻、獅唇顫顫扯扯,似腦袋強力晃動之拉扯,且發出呼嚕呼嚕甩蕩聲,一張臉麵正起得千變萬化,叫人嘖嘖稱奇。宋兩利感覺他似能移動五官做不規則重組排列。果然甩蕩一陣,五官漸漸恢複穩定,此時瞧來已是亮眼大鼻,嘴唇稍厚卻不像獅型,整體看來充其量隻是稍帶野性霸氣的老將頭。他再把亂發往後梳整,一張臉又自更具人性了,縱使那道粗眉仍顯眼,但比起方才獸人感覺實天壤之別。

宋兩利不禁神奇呼出:“前輩懂得變臉?”倒想學得。

那人自得笑道:“沒什麽,易容功夫一種,這才是老夫真正麵目,你要學大概得花十年功夫!”

宋兩利道:“前輩若肯傳授,弟子當然想學啦。”卻不敢強求。

那人笑道:“咱有緣分,有空就教!讓我看看你學了什麽功夫!”

宋兩利呃地一聲,立即擺出架勢,耍其所學,邊耍邊問:“卻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人道:“叫我地道老人好了!嘿嘿,跟天作對,必定過癮,當然,叫我仁慈老人亦可,我一向見仁見慈!”

宋兩利嗬嗬笑起,道:“前輩名號可奇了。”知道他可能臨時取得,然大凡高人皆不想透露姓名,他自不便追問,隻顧比畫所學功夫。

練得幾套下來,地道老人已然窺出端倪,道:“是少林般若掌、金剛拳,還有江南神丐的天罡掌?可惜見肉不見骨。”

宋兩利道:“那是弟子尚未練得內功之結果。”

地道老人道:“傳你口訣又何幹係……就傳你‘陰陽訣’!”

於是他將口訣**出。

宋兩利趕忙聆聽記下。心想如此未免過慢,便想運起神通感應對方腦門,豈知腦波力起,地道老人突有所覺:“你有感應之能?”

宋兩利暗道原來對方亦是高手,既已被識破,隻好承認,道:“天生有一點,隻是學得亂七八糟。”

地道老人目光閃邪道:“沒關係,有空咱較量較量!”

宋兩利但覺對方有意授此門道,心神大喜,又自拜謝。

地道老人邪笑道:“誰叫我看得你順眼!學吧!學得越多,越能超度天下蒼生!”

宋兩利自是受教,認真聽得秘功口訣。

他最感意外是此“陰陽訣”竟然要倒立行功,取其陰陽倒反之意,就連內功運行之法亦是逆練傳動,讓他突兀且耳目一新。

盡管如此,在各有巧妙不同之下,他仍認真練得。

此後幾日,宋兩利有空便來此練功。

幾日下來已頗有根基,瞧得地道老人哈哈暢笑,直道對方根基不錯。

宋兩利亦覺體內陰陽雙流開始竄流,自是興奮,開始玩起內功引流心法,享受武功喜悅。

是日中午。

大將軍童貫突然抵達,忽見宋兩利竟然闖入禁區,甚是不悅,正準備嚴厲懲罰。

地道老人哈哈笑道:“童將軍不得無禮,他乃小神童,對你用處甚大!”

童貫當得太監甚久,生性自是靈巧,聞言煞住怒氣,問道:“師父怎講?”

地道老人道:“我已收他為徒,你們是一家人,一個向外作戰,一個鞏固大內,大宋皇朝加道家皇朝,天下哪還有人能擋!”

童貫不禁瞧向嚇著小子,直覺憑他行嗎?宋兩利幹窘拜禮,為突然冒犯之罪尋求寬恕。

地道老人窺破童貫心意,哈哈笑道:“道之為道非常道,說者無道理,聽者覺得有道理就行。神霄派已得皇上背書,不旺都不行,你還管得他年紀多大。”

童貫登時明白道理,不管耍把戲者是真是假,隻要被耍者相信,一切便成了,那林靈素已掀起一股氣勢,造神相當成功,自有其勢力所在,自己應該利用此勢力,又怎棄之不顧,尚且跟他為敵?於是拱手笑道:“師父教訓得是!”

地道老人道:“明白即可!你這小師弟可得要好好照顧!”

童貫直道應該應該,轉向宋兩利,笑道:“咱現在可算是一家人,日後有任何問題盡管找我便是,你這個大師兄可謂神通廣大啊!”走向前去,拍拍宋兩利肩頭。

宋兩利幹笑回禮,若非蘇小鳳曾說他是大奸臣,他倒滿心接受這威風大師兄,然有了傳言後,總得疙瘩在心口,可是此時童貫怎麽看都不像奸臣,更若和藹可親鄰家伯叔,倒把宋兩利給弄迷糊,暗道:“難道是蘇小鳳鬼扯?”他哪知奸臣又豈是寫在臉上,便稍接受童貫,不再排斥。

地道老人見雙方嫌隙已解,哈哈暢笑開來,道:“如此內有神霄大帝,外有天威將軍,想不橫掃天下都難!”

童貫道:“此乃師父功勞居多。”

兩人相視暢笑,似乎天下全在掌握之中。

宋兩利則跟著尾巴竊竊一笑,享受掌握小小天下。

童貫隨即和宋兩利拆招一陣,但覺武功平平,鼓勵多多練習。想及什麽,便帶著宋兩利往後山行去,及至一高處往後瞧去,遠處一片工程淩散,仍長雜草。

宋兩利一愣:“大師兄要送給我們?”

童貫笑道:“舉手之勞,盡管說來,反正地方大得很,給一塊並不礙事,何況還是為皇上蓋的。”

宋兩利想想也對,瞧得幾眼,指向東北角一處留有小池潭之區域,道:“就那裏吧,那口潭擺在殿前,如龍得水,氣勢必旺!”

童貫頻頻點頭:“好地方,和我想的一樣,便那裏了,你看何時動工?”

宋兩利道:“當然越快越好。”

童貫道:“沒關係,一切包在我身上,隻要繪圖一成型,立刻動工。”

宋兩利拜禮:“多謝大師兄。”

童貫淡笑道:“日後在他人麵前,請勿稱大師兄,免得引起誤會。”

宋兩利道:“那還是以大將軍稱呼了,免得說溜嘴兒。”

童貫道:“隨你!”

他伸手拍拍宋兩利肩頭。

一老一少頓感暢快。

宋兩利甚快將此事告知林靈素。

林靈素怔詫:“你攀上童貫了?”

宋兩利道:“他也教我武功。”

林靈素立即擊掌:“好極了,他比皇上還管用,有了他支持,簡直事半功倍,地點在哪?”

宋兩利道:“內宮花石山後頭,他說要多寬都行。”

林靈素笑道:“倒是有心人;後宮是聖地,建此神殿最為恰當,就此敲定。”摸摸宋兩利腦袋:“你替我解決了不少麻煩啊!”

宋兩利受寵似地暗笑著,直覺待在宮中比外頭尊嚴多了。

得此消息,林靈素心神大振,更積極規畫構築工程。

道家皇朝儼然成型。

不論本尊、**做夢皆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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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4: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冊

第一章驚宮夜變

宋兩利躲入當中專心經營道家皇朝,不再拋頭露臉之後,最為急切者莫過於來自極樂聖王的兩大弟子夜驚容、夜無群師兄妹。

兩人本欲監探宋兩利,以找出綠龜法王下落,豈知目標卻溜躲若龜孫,徒增困擾。

眼看極樂聖王即將進京驗明身分,如若這小鬼溜掉,如何交代。

任金童玉女風度佳,修養夠,此時亦已切躁起來。

兩人不時監視宮廷進出人員,卻不可得。

夜驚容歎道:“當初若不驚動他就好了。”

夜無群道:“驚動事小,隻是你心軟放他走,否則留下他。現在自不必提心吊膽。”

夜驚容道:“可是我們跟他實在沒什麽過節。”

夜無群道:“也許他偽裝得很好。”

夜驚容不語了,畢竟他不願把宋兩利當成對手看待。

夜無群最是疼她,瞧她默默不語,知道說得重話,淡聲一笑,道:“不必擔心,一切交予師父處理便可,咱隻要確定他尚未溜走,其它都不必管了。所以我決定今夜潛入宮中瞧瞧。”

夜驚容眼睛一亮:“我也去。”

夜無群道:“有點危險。”

夜驚容道:“就是危險才要去。”

夜無群心中一甜,畢竟師妹仍關心自己,頷首道:“那就一起去了,大家小心些就是。”

夜驚容感激一笑。

心頭幻起逮著宋兩利時之快感。

宋兩利可悠哉得很。

白天除了在延福宮神霄寶殿替皇後、嬪妃、皇子、皇孫,甚至宮女、太監消煞賜福外,其它時間皆躲在花石山練功。

一切皆如此完美、逍遙。

想及宮中那些女人對於他崇拜之模樣,直覺當神真好。

徽宗趙佶皇上亦特別恩賜畫符桌乙張,那比起兩人躺下還長之紫檀精雕龍紋書桌,原是繪畫專用之一,他想得既然是代表神霄長生大帝之符籙,所畫出來之靈符總得另有格調,故要小神童多加練習,至於林靈素地位崇高。皇上亦不便指導。

“靈符也要有格調?”

宋兩利亦覺想笑,明明拿得朱砂筆便畫。隻要能鎮住妖魔,還管它漂亮或醜八怪?

然在小太監郝元暗中提醒此乃皇上關愛之舉,宋兩利這才滿心高興接受。

幾天鬼畫符下來,果然捉得訣竅,靈符漸漸似行雲流水格調起來。便自動改為神畫符才對。

他甚至接受郝元建議,開始練起瘦金體,以培養藝術氣質。

萬事起頭難。

宋兩利找來可能是表叔公親人蘇軾之聞名詩詞,臨摩地寫著:“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幾筆下來,仍覺不像字,較像神畫符,應可自成一體。

他東晃西閃地欣賞著,滿意直點頭。

正高興中,忽覺外頭守衛唱喊:“大家注意,可能有刺客。”

宋兩利心神一振,該是表現武學時候了。登時丟下毛筆,抓起桃花木劍即往外頭探去。

隻見得東殿屋頂果然有黑影閃動,便叫著:“人在東殿!”掠追過去。

一群護衛已圍來。

黑影忽聞宋兩利聲音,不顧守衛攔人,竟自往下撲衝,遇有守衛擋前,一掌打得人仰馬翻,犁田般殺過來。

宋兩利見狀怔愣:“衝著我來的?!”又見及對手一招便能擊倒七八名護衛,怎敢想是其敵手?哪顧得再裝英雄,登時改變策略當狗熊,“還是躲起來為妙。”

心**一閃,直覺後宮花石山有地道老人在較安全,拔腿便往那頭飛奔。

黑影正是夜氏兄妹,兩人發現宋兩利蹤影,可惜過遠,未能確定身分,自是窮追不拾。

那宋兩利輕功簡直糟透,隻逃至花石山湖前,已被追上。

夜驚容發現就是宋兩利,已被其落荒而逃之癟鼠動作引笑,道:“就是他了,已確定他仍在,我們可以回去了。”

夜無群道:“師父這一兩天使抵達,他經此一嚇,說不定開溜,我看不如先逮他下來,時過再放他不遲。”

夜驚容道:“好吧!”

兄妹倆加勁掠去,終截在宋兩利前頭。

夜無群冷道:“跟我走,不會傷害你!”

宋兩利驚喝:“皇宮大內敢胡亂闖入,可知死罪一條!”還是溜向左側小徑。

夜無群多說無益,登時掠身撲來,龍爪手暴張就要抓人。

宋兩利豈肯束手就擒,想著多日練功,總該管用,立時打出天罡掌,其內勁雖弱,招式卻是靈活,一閃一撥,竟然突破龍爪手,直探對方胸腹,嚇得夜無群趕忙運起護體真勁猛將對方彈開。

宋兩利哎呀落地,夜驚容不忍欲扶過來,雙方逼得甚近,腦門思緒已然交錯,宋兩利怔道:“你是夜驚容?!”

夜驚容怎知蒙了臉仍被識破,一時愣住不敢開口。

夜無群不想夜長夢多,強招一晃,九成功力使出,龍爪手暴抓過來,終扣住宋兩利肩頭。

“走!”

夜無群一晃身,帶入而去。

夜驚容這才醒神,緊跟其後掠去。

宋兩利切急道:“你們逮我作啥?”心緒一亂,已不敢確定對方身分,心想若被逮走那還得了,不得不急喊:“大師父快來救我啊!妖魔出現了!”

話聲未落,隻見得一道灰影如電射來,相隔二十餘丈仍能發出強勁指勁,奇猛無比打向夜無群肩身。

指勁嗤嗤烈響,威功無窮。

夜無群怔詫大內竟然有此高手,隻憑一道指功即將自己截住。在抓扣宋兩利成累贅之際,幾乎難以招架,情急生智,抓來宋兩利即擋。宋兩利驚叫,夜驚容更急:“師兄不可!”怎想到師兄會作出此舉。

情急中,指勁突然轉彎且分裂為二,一上一下打得夜無群手臂及腕脈,一時抓力不住,宋兩利脫手飛落。夜驚容正巧追上,抱扶他平安落地。

來者正是地道老人,冷謔道:“憑你們也敢擄我小神童?”

話聲未落,十指頓張,忽見十道青光指勁強烈如電直搗夜無群。

那十道受魔咒般蛇電嗤嗤厲嘯,一股撕開天地血肉威力讓人望而生畏。

夜無群全力閃躲竟然逃不出蛇電包圍。暗道不好,抽出金蕭欲使七龍吞天手法阻抗,然卻險象環生,擋得了七道,仍有三道又穿射刺打腿背。疼得他落地打滾。

夜驚容見狀大駭,放下宋兩利,抽出玉笛搶攔過去。

地道老人見其兵刃,哈哈大笑:“是妖王金玉蕭笛嘛,有膽叫他出來!要擄我小神童,那是不能!”

十指一張,十道蛇電又罩過來。

夜氏兄妹竟然難以抵擋,不斷受及傷害。

宋兩利見狀不忍,攔了過去,道:“大師父,他們是我朋友。”

地道老人邪笑:“朋友才會出賣你!”

宋兩利道:“您放了她,我欠她救命之恩!”

“行!”地道老人立即收招,負手而立,冷笑道:“把你家妖王找來再玩吧!”

宋兩利急向夜驚容道:“快走快走!”

夜驚容投以感謝眼神,扶起夜無群,閃身而去。

地道老人見得追兵已近,不願泄漏行跡,朝宋兩利道:“安心造皇朝,無人擋得了!”

宋兩利感激拜禮:“多謝大師父幫忙。”

地道老人邪笑,閃身掠失不見。

護衛趕來時,一切已落幕。

宋兩利高舉雙手顯神威,道:“沒事啦,刺客已經逃掉。一切已過去。”

護衛當然希望沒事最好,作樣問得刺客從東南方逃離,大堆人又往那頭搜捕,隻要搜回頭,便自動解散。

宋兩利定下心神,無瑕再耍神威,想著夜驚容為何敢闖入內宮逮人,莫非另有事情發生?

應該如此。

宋兩利暗道:“那我更不能出宮了。”

瞧瞧花石山後那神秘陣區,有了大師父守護,安穩得很。

他大搖大擺走回神霄寶殿。

點炷香膜拜。

神光普照。

夜氏兄妹奔回住處。

夜驚容立即替師兄驗傷治療。

那電蛇果然厲害,傷得夜無群肩、背、左大腿多處血痕,且帶點焦味。

夜驚容拿出利刀,將衣衫割開,並將焦處剔掉,直到鮮血湧出,這才敷上金創藥。

驚魂甫定,夜無群臉露怒色,道:“專耍小手段,勝之不武。”

夜驚容道:“這可不是小手段,而是傳說中的‘閃電魔指’,武林似乎隻有陰陽老怪學得此功,他卻運用自如,我們太輕敵了。”

心想著金蕭玉笛合攻,別亂陣腳可能抵擋,然當時卻慌了手腳。

夜無群聞及閃電魔指,自知其能耐,不再托大掩飾,隻能接受事實,道:“沒想到宮中還有此高手,看來大金皇朝要打敗大宋江山並不容易。”

夜驚容道:“本來就不易,否則聖王怎會派咱先探路。”

夜無群道:“卻不知他和宋兩利,以及綠龜法王關係如何?……”心**一閃,急道:“他該不會是綠龜法王吧?”

夜驚容道:“我也不知,隻知他和宋兩利關係匪淺,當時宋兩利似喊他大師父。”

夜無群冷道:“這小妖怪,我們走眼了。”

夜驚容道:“我不這麽認為,他若行,就不會被你逮住,且還得靠那老頭相救;何況他還替我們求情。”

夜無群冷道:“兵不厭詐,還是小心為是。”根本不領相救之情。

夜驚容道:“一切等師父來此再作處理吧。”

夜無群頷首:“我看得先通知他老人家。”

說完決定出城一趟。

夜驚容道:“你的傷?”

夜無群道:“不礙事,去去就回。”不願師妹再度勞累,便自行動身掠去。

夜驚容想著種種,直覺宋兩利透著奇怪,明明孤苦伶仃,卻又怪事不斷。

憶及為揭其額上胎記時之落地扭扯情景,滿心窘熱。

午時。

神霄寶殿。

宋兩利靜坐如老僧入定。

並非修禪修道,而是昨夜折騰,睡得甚晚,清晨又得起來打理廟廳,隨又得應付前來祭拜者,直到近午方有空稍作休息。

將打盹當成老僧入定,自是一絕。

忽覺有人閃進廳內。

宋兩利及時醒神,瞧得下唇發翹的冷眼小姐,怔詫道:“蘇姑娘?”頓覺想笑。

因為蘇小鳳已非先前之黑衣勁裝,而是換得青衣羅裙、發簪彩鳳,有若嬪後貴妃,和其突兀好強個性相差甚巨,實不知她為何作此裝扮?

宋兩利又冒了一句:“你嫁給皇上啦?”

蘇小鳳喝道:“嫁你個頭!敢躲到這裏,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她掄起袖子一陣追殺,宋兩利哪顧得老僧入定,霎時精神百倍跳逃避開,急道:“啥事要殺我?”

蘇小鳳喝道:“要你隨時保持聯絡,你為何斷了線?”

宋兩利道:“有我娘消息。”

蘇小鳳喝道:“有也不告訴你!背祖叛宗的家夥!”

揍得兩拳後,雙手插腰吆喝著。

宋兩利困笑:“有這麽嚴重麽?”

蘇小鳳斥道:“明明跟你說童真是大壞蛋,你還敢跟他結拜兄弟!”

宋兩利暗道,如此隱密之事,他怎知道?“哪有,我高攀不上。”

蘇小鳳喝道:“怎沒有,前天晚上還有前天的前天的許多天,你都跟他一起喝酒,別以為我不知道。”

宋兩利恍然:“此事甚多人知曉,沒什麽了不起。”

蘇小鳳又自嗔怒,捏緊雙手:“氣死我了!蘇家是他們害的,你難道連祖宗都不認!”

氣極之下又往前追殺,任宋兩利幾日練武,可惜火候仍不夠,且在理虧之下,躲躲藏藏中,耳朵已被揪住,疼得他直叫放手。

蘇小鳳喝道:“放手?拿我話當耳邊風,還叫我放手,眼裏還有我這阿姨存在?”

宋兩利道:“總該把我娘找到再說吧……”

蘇小鳳道:“喝喝!說了老半天,你還不信我?”力道再扯:“信是不信?”

宋兩利急叫道:“信信信,快放手啊!”

蘇小鳳喝道:“你還沒宣布和童真斷交!”

宋兩利道:“我立即宣布!放手啊!”

蘇小鳳這才鬆手。

宋兩利趕忙逃開,摸著疼紅耳朵,哭笑不得。

蘇小鳳瞧及自己傑作,嗬嗬謔笑不已:“再耍名堂,下次就兩耳見紅。”

宋兩利道:“你總該把我娘找出來,要是認錯人,豈非誤了大事?”心想有此阿姨,不認也罷。

蘇小鳳嘿嘿冷笑:“錯不了,除非你頭上胎記是假的。”目光冷邪再喝:“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和童貫那些人鬼混,第一個收拾你的就是我!”

宋兩利道:“這未免太難了吧,我身在宮中怎可能不跟他們交往?你不是要我當秘探?不交往怎行?”

蘇小鳳一愣,倒忘了此事,立即修正:“行,準你交往,但要隨時回報他們動靜!

隻要給我打馬虎眼,禍害立即上身!”

宋兩利苦笑:“你就是我的最大禍害。”

蘇小鳳邪笑:“沒錯!所以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你會混得很辛苦!”

宋兩利苦笑:“四處都有災難,直是冤枉啊!”

蘇小鳳喝道:“背叛我的災難更恐怖!”

宋兩利苦笑不斷,問道:“包括皇上的動靜也要回報?”

蘇小鳳邪笑道:“沒錯,尤其這好色家夥,要看得緊緊!”

宋兩利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嫁給他,看得最緊……”

蘇小鳳喝道:“你說什麽?”立即追殺。

宋兩利趕忙跳開,急道:“報告,皇上已來了!”

蘇小鳳斥道:“少耍我……”

話聲未落,外頭已聞得趙佶輕喚聲:“探花姑娘你可安在?”

蘇小鳳霎若抽鞭,怔詫道:“他怎知我來了?!”哪還顧得追殺親人,趕忙整理衣冠,準備覲見。

宋兩利瞧她窘境,暗覺想笑,方才作威作福,此時碰得皇上,還不是龜孫一個。

蘇小鳳三年前已高中探花,賽孟嚐蘇探花名聲透京城,徽宗趙佶對此個性美女自是愛才兼愛人,隻可惜受製於君臣關係,否則早將她給誘入宮廷當妃子。

盡管如此,他仍對蘇小鳳想入非非,乍聞消息,不自禁便趕來。

“探花愛卿來了怎未見朕呢?”趙佶匆匆追來。

蘇小鳳已起雞皮疙痞,快步移向門口。

趙佶見之媚邪笑起:“你終於來了,還是一樣美麗動人。”

蘇小鳳恭敬拜禮:“臣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當真下跪為禮。

趙佶急道:“免禮免禮,”趕忙扶去,摸及蔥嫩雙手,心神蕩漾:“蘇卿又漂亮許多了。”

蘇小鳳趕忙收手,冷道:“君臣有別。尚請皇上尊重!”

趙佶顧及此,無奈道:“愛卿何苦考進士呢?憑著張邦昌關係和蘇家後裔,朕早就該封你爵位,何需弄得現在如此局麵?”

蘇小鳳道:“此已是事實,尚請皇上尊重。”

趙佶輕歎,直道罷了罷了,那股欲親芳澤卻不可得,讓他懊惱不堪。

蘇小鳳道:“不知皇上前來有何要事?”

趙佶道:“朕正想問你呢!”

蘇小鳳心**一閃,道:“臣想覲見皇上,練言一事,皇上怎可到煙花巷尋花問柳。

有失國體。”

趙佶道:“你已知曉?”反而帶著喜悅:“你吃醋了?”

蘇小鳳冷眼直瞪:“皇上是臣民表征,豈可做此壞榜樣!”

趙佶這才知失言,幹笑道:“張邦昌已諫言過了,朕亦悔改,蘇卿別再苛責朕啦!”

蘇小鳳道:“皇上就是東邊耳,西邊話,一進一出使忘了,讓人好生失望!”

趙佶道:“不會不會,朕此次記得清清楚楚;不談這些,朕帶你遊花石山如何?”

蘇小鳳道:“說到花石山,臣便有氣,皇上怎可縱容童將軍四處搜刮奇花異石,擾得人民怨聲四起。”

趙佶道:“有嗎?那是老百姓自動供奉給朕的啊!”

蘇小鳳冷道:“皇上自個到外麵走走便知狀況。”

趙佶道:“自該走走;不遊花石山,那咱吟個詩或下盤棋如何?”

蘇小鳳心知被纏上,不作應付是不行,便提議下棋,各坐一邊,較無危險。

趙佶喊好,便欲拉著美女前往奕棋軒。蘇小鳳東閃西躲,終究還是被追著離去。

宋兩利暗覺想笑,還以為多凶悍女人,搞到皇上麵前還不是龜孫癟樣?實該勸她嫁給皇上變成妃子,大概還可發飆發嗲才是。

對於突如其來的莫名阿姨,宋兩利希望皇上把她教訓得服服貼貼,免得老是前來搗亂。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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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4: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驗明正身

極樂聖王坐在一張舒服太師椅上。

為免驚動所有人,他換穿便服,亦未戴金頭盔。然那沉冷懾人氣勢仍在。

他靜默聽著兩位愛徒說明一切,說到要害處,太陽穴總會一張一縮,似見得腦門在揉絞著智能。

極樂聖王道:“驚容確定那小孩頭上有綠龜胎記?”

夜驚容道:“正是。”

極樂聖王道:“那武功呢?”

夜驚容道:“亂七八糟,但透著邪氣。”

極樂聖王道:“怎講?”

夜驚容道:“他不怕我們的攝魂音法,而且他似乎也能通靈。”

極樂聖王道:“真有此事?那我來此,他不就知道?”

夜驚容道:“不敢肯定,反正他就是邪門。”

夜無群道:“瞧其模樣可能和綠龜法王脫不了關係,甚至那地道老人就是法王化身。”

極樂聖王頻頻點頭:“能用‘閃電魔指’傷得你的人,也有可能是陰陽老怪。”

夜驚容道:“陰陽魔界的老怪物?他不是一向在北方遼國?”

極樂聖王道:“他才看不上遼國,中原才是他最大目的。隻是他失蹤多年怎又冒出來?”

夜驚容道:“說不定另有其人。”

極樂聖王道:“我且用攝心魔法探查看看。”

說完閉上眼睛,口中****有詞。隻見得太陽穴漸漸凸起,慢慢張縮,直若雌伏異獸脫身欲飛出。

夜驚容、夜無群隨即戒備四周。兩人知曉師父全神貫注感應遠處人事,自對附近風吹草動較為感受遲鈍,且護他為要,免得著了道兒。

極樂聖王凝功一陣,太陽穴終像呼吸般規律跳動。那靈眼突地半張半合,似見得幹坤世界般透著惘迷旋光。

攝心魔法已展開。

時空交錯波流正竄往無數空間。

地道老人正在花石山秘陣中打坐,忽覺腦門意識受到幹擾,已知高手耍出攝心魔法攻來。他冷笑一聲,照樣運起魔法,抗衡著對方波流。隻一交錯,已映得極樂聖王形麵,自知高手,大意不得,立即聚精會神抗去。

兩人各自凝神不動,卻是元神出竅般決戰腦門幻境之中。

隻見得極樂聖王凝相如佛陀哈哈暢笑,“原是陰陽老怪麽?”

地道老人飄浮若騰雲駕霧,冷邪反笑:“極樂老妖你也來了,敢跟我大戰三百回合?”

極樂聖王笑道:“隨時奉陪。”

地道老人喝道:“那好!”猛地運勁,五指電蛇就欲攻去。

極樂聖王趕忙掠飛不見。

地道老人喝叫道:“躲得龜孫,還敢稱王?”

極樂聖王法相再現,笑道:“要戰也得江山搞定再戰。老怪你也想奪江山?”

地道老人哈哈大笑:“奪什麽,天下早是我的?勸你還是早早退去!”

極樂聖王笑而不答,問道:“你碰過綠龜那家夥?”

地道老人冷笑:“你在找他?”

極樂聖王笑道:“恐怕你也是吧,否則怎會收留那小孩!他是何來曆?”

地道老人哈哈大笑:“這種事你還要問我嗎?”狂笑中,身形轉若漩渦。

極樂聖王顧忌對方偷襲,立即凝神戒備。

雙方立即展開較量般追擊飛掠,一時糾纏得難分難解,但雙方皆有顧忌,不肯強行交手。

此時夜驚容隻見得師父肉身法相太陽穴不斷浮動。額頭已滲出汗水,看來和對方鬥得難分難解,不禁替他擔心,若碰上綠龜法王那種高手。他很可能再次受傷,然而靈界決鬥又非她所能介入,隻能窮緊張而無法助力。

極樂聖王和地道老人糾纏一陣,猛地喝閃分開。極樂聖王冷笑道:“看來你也隻是裝模作樣而已。”

地道老人喝道:“那你別逃啊!”

他趁對方說話之際,五指突然逼出蛇電,強速無比打去。

極樂聖王身落險境,趕忙劈出數道勁氣暴斬電蛇。

掌勁、電蛇交錯怒拚,隻見青光四射,呈氣暴噴,盡噴得幻境閃動發青。

極樂聖王、地道老人雙雙狂笑。閃射跳開。

幻境猝地消失。

極樂聖王張開眼睛,熱汗已滲滿臉,夜驚容趕忙遞上絲巾,聖王輕輕拭去。

夜無群問道:“不知師父攝得如何?”

極樂聖王道:“對方應是陰陽老怪沒錯,咱可較為方便處理。”

夜無群道:“怎會方便?他占據大內皇宮,已捷足先登,我們慢了一步。”

極樂聖王道:“雖有此顧忌,但他似對江山興趣不大,方才交錯也未必會跟咱為敵,他本就亦正亦邪,不必太在意他的反應。何況縱使敵對,為師亦可收拾他,頂多落個兩敗俱傷,他卻也討不得好處,咱還是按計畫找出綠龜法王為正事。”

夜無群道:“宋兩利老躲在宮中,又有陰陽老怪看守,我們似不易抓得他。”

極樂聖王道:“總有法子可想。”目光瞧向女徒,淡笑起來。以她姿色,誰又能拒絕?

夜驚容窘困道:“以前或還可以,現在他嚇壞了,恐怕不易引他出來。”

極樂聖王道:“等吧,我們有的是時間,何況無群已受傷正可乘機休息,你以為呢?”

夜驚容頷首,看來隻好如此了。

一等便是十天光景。

宋兩利終於有了動靜。

原來趙佶打從上了一次妓院和芙蓉坊名妓李師師有了一夜風流後,他簡直已愛欲入骨,那李師師絕秀於外,豔騷於內之特殊格調,早侍候得趙佶回味無窮。縱使平常還有魚景紅可糾纏,以及夏妃、劉妃、喬妃等打點打點,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尤其李師師又是全京城第一美女啊!

若非被張邦昌諫了一記,以及蘇小鳳訓了一頓,趙佶早就花癡般纏在芙蓉坊,和那李師師日夜廝守纏綿,享盡人間豔福。

為了應付流言,他隻好強忍十餘日,終覺風聲較弱,於是欲心又起,準備再溜出宮去偷食禁果。

此次他可不敢囂張,隻偷偷告訴高俅,以及小太監郝元,要高俅安排安全事宜,而那郝元則全心對付一群妃子,以及貪得無厭的魚景紅。

趁著傍晚時分,趙佶已溜出宮。

此事原和宋兩利毫無關係,然那小太監郝元早和他混得交心交肺,一有動靜便來報告,說什麽皇上要他護先天靈神,以免中邪,畢竟宋兩利在宮中已是小神仙,地位不低,郝元已信得他神通廣大,何況皇上上次的確曾說過護先天靈神一事,皇上可健忘。但若出了事,準又責怪,故郝元還是說了。

宋兩利但覺此份工作尚可勝任,隻是突然得知此事,麻煩可就大了,畢竟那凶女人蘇小鳳靈光得很,若讓她查出自己得知皇上妓院而未說出,必定大發雷霆,甚至興師問罪,可是如果說出,豈非又出賣皇上?

掙紮結果,他仍決定先護著皇上再說,畢竟出賣主人之事他做不出來,如若蘇小鳳再不講理,隻好休掉她這莫名其妙的親人了。

一切想定,看看天色,向晚時分,正適合行動。於是換得灰色布衣,以免顯眼,隨即溜往宮門,方欲踏出一步,考慮是否有人埋伏,腦門憾應過去,一切似乎幹幹淨淨。

已經過十天,那夜驚容兄妹被修理過後應該逃掉了吧?

宋兩利仍小心翼翼摸往金銀巷芙蓉坊去了。

華燈初上。

金銀巷鶯燕紛飛,尋芳客車水馬龍,熱鬧依舊。

然芙蓉坊卻清靜許多。

自從皇上臨顧之後,老鴇李媚娘自知李師師魅力,便自將她供了起來,準備全心全意應付皇上。誰知一等便是十來天,李媚娘不禁信心大失,以為皇上已忘了美人。在生意總得撐著之下,再次開放李師師招待客人。

許多恩客知道李師師已被皇上遴選看上眼,又怎敢再沾禁臠,唯有那周邦彥和李師師既有饑膚之親又有師徒之情,自在李師師心目中占有分量。

眼看皇上已十餘日未來,周邦彥已忍不住溜入芙蓉閣私會佳人。

這周邦彥雖已四五十歲,但瞧來卻年輕許多,相貌尚可,卻才華洋溢,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宋神宗年代即曾以一篇“汴都賦”撼動京城,被皇上擢為大學教官,他若認真實幹,地位恐將是書相之流,他卻不安於官,好詩詞且嬉戲,故官運載浮載沉。當年他屬王安石一派,變法失敗後,已被打為奸黨,差點玩完,幸得徽宗愛才,又將他找回,在大晟府當個閑官。他可精通音律,這李師師琴藝如此了得,全是他一手**,難怪師徒既情深又恩愛。

隻見得芙蓉閣裏琴頌音揚,女有情裏男有意,雙雙擁肩長談,其樂陶陶。

正陶醉中,忽聞老鴇子李媚娘急忙奔來叫道:“師師,皇上來了!”

這還得了!

縱使李師師是妓伶,然對方是當今第一人,若讓他瞧及此事,醋勁一發,準讓人吃不完兜著走。

周邦彥更是鼠膽,聞言已失魂落魄,直道要糟,趕忙抓起外袍便往外逃。

李媚娘卻擺著手表示來不及了,畢竟守衛已將外頭圍住,且皇上快步已近。

周邦彥驚叫怎麽辦?!

李師師急忙把他拖回來,無處可躲,隻好往床下一塞,暫且過了這關再說。

人方躲進去,外頭傳來趙佶聲音:“師師可安在?”聲音溫柔體貼,讓人聽來總覽娘娘腔調重些。

李師師即刻出門相迎。方才失魂落魄已弄亂發衫,隻好作勢整理。

李媚娘見狀,經驗豐富即道:“師師受了風寒,若侍候不周,尚祈見諒。”

趙佶急道:“受了風寒?我看看!”立即欺前撫向美女額頭,驚道:“哎呀!還出汗呢!”趕忙吩咐李媚娘前去煎藥,李師師說不必,李媚娘還是在皇上堅持下煎藥去了,心想弄杯濃薑湯也好。

趙佶立即扶李師師回床躺下,殷勤侍候。道:“看朕拿了什麽?是江南柑橙,剛摘下來的,朕剝與你吃,聽說可治感冒呢!”當下拿出甜橙撥著,隨又送往李師師口裏。

李師師張嘴吃去,謝聲連連,對他心意雖有感動,然隻想著床下藏人,冷汗更冒,幹脆裝得病重,看他是否先行離去。豈知越裝,對方越殷勤侍候,李師師已知此法行不通,隻好表示吃甜橙並無效,喝熱酒可能會好些,順便勸飲對方,若是灌醉,一切自可躲在床下的周邦彥則若倒臥刀床,每一砰聲傳出,他即被捅一刀,迫得汗濕滿身,卻不敢吭得一聲。

勸酒間,李媚娘已熬得薑湯端來,趙佶伺候美女服下,李師師不得不恢複較為正常。

趙佶見狀欲心又起,開始向她摟摟抱抱,言詞漸漸輕浮起來。

李師師雖是尷尬,然又能如何,對方是皇上,任誰都拒絕不了,可虧待了床下周郎。

雙方就此親昵、顧忌中勸飲不斷。

宋兩利亦在此時刻趕至此處。

他找向前次蘇小鳳藏身處,輕易可窺得**情景。

其實他已十七八歲,正值方剛少年,縱使當得道士,然對此挑情舉止仍有所覺,隻是他因為額上胎記而心生自卑,自認沒有女人會喜歡他,故將**壓抑控製得甚佳,久而久之竟也習以為常。瞧歸瞧,想歸想,卻隻是過眼雲煙,認真不得。

隻見得趙佶似服了大力丸而來,盡管李師師表示身體不適,趙佶仍難忍受,表示會溫柔相待,李師師實拗不過,隻好答應。於是趙佶將她扶於**,輕輕寬衣解帶,露出迷人**。趙佶忍不住深深吻其粉嫩胸脯,而縱情遊吻全身,騷得李師師欲**已起,卻得強忍下來,免得一呻吟讓床下情郎聽及,實是不妥。

趙佶果然溫柔侍候,連**皆慢條斯理,誰知卻因此更能體會女體深入**快感,嚐盡了生平第一次特殊**,愛得發昏地摟著女人不放。

李師師閉目由他去了。

床下周邦彥卻暗斥色狼不下千百句。

宋兩利忽覺**那頭傳來色狼意**,卻以為是趙佶所傳出,暗自皺眉,他難道自己在罵自己?

忽又覺得有人逼近,且是女者。

宋兩利暗道:“莫非是蘇小鳳換來?”誰知一轉身,赫然發現是一身漆黑之夜驚容及夜無群摸來。

宋兩利驚叫不好想躲,然兩兄妹早有準備,各自左右出手,數指點得他倒栽下來。

夜驚容扣著他,和師兄飛掠而去。

多日等待,終有結果。

宋兩利已被帶回密屋。

極樂聖王等在那裏準備驗明正身。

夜驚容將宋兩利置於椅上,麵對麵向著聖王,道:“就是他了。”快速解下宋兩利額頭符帶,露出金創藥疤,心神一稟,莫非他自刮胎記,趕忙拭去藥粉,露出一道刀疤,心靈莫名怔疼,似自己為罪魁禍首。

極樂聖王道:“你傷了他?”

夜驚容道:“不,可能我們驚動他,造成壓力,他才準備挖掉。還好並未成功。”

極樂聖王起身,仔細檢查那胎記。果然見及淡淡鱉形胎記,幾乎和綠龜法王一模一樣,不禁心神凜動,世上真有此巧合?伸手撫去,得知的確胎記,並非人為刺青。心**一閃,一指已將對方戳醒。

宋兩利乍瞧眼前這人,怔詫道:“極樂聖王?!”

極樂聖王道:“你認得我?!”

宋兩利但覺說溜嘴,趕忙改口:“呃,在很多圖畫看到。”

極樂聖王根本未留圖畫,知他說謊,卻不點破,道:“你可認得綠龜法王?”

宋兩利道:“什麽叫綠龜法王?”

極樂聖王道:“就是和你頭上一樣有胎記的老和尚,見過麽?”

宋兩利道:“見過就好了,我倒想問他怎樣處理胎記,可煩死我了,你們有辦法嗎?”

極樂聖王淡然一笑,心知如此問下去,可能問不出名堂,道:“辦法就是找出法王,叫他處理。”

宋兩利道:“可惜我真的不知。”

極樂聖王凝向他,開始運起攝心魔法,腦門感應大熾,直搜對方。

宋兩利忽覺壓力狂濤湧來,趕忙運功抵擋。

極樂聖王先是淡笑以對,卻發覺抗力甚強,隨即再加勁道,然宋兩利仍能承受,暗覺驚詫,小小年紀即有此功力,於是強勁再加至九成,宋兩利兩眼一翻,呃地昏死過去。

夜驚容以為翹了,頗為緊張,極樂聖王伸手製止要她別過來。

極樂聖王乃西域得道高人,其造詣雖差綠龜法王些許,然第二把交椅仍能叱吒天下,這一逼功入侵,小小宋兩利根本無法抵擋,整個腦門已攝在聖王麵前。聖王仔細搜來,已得知對方童年乃一棄嬰,收養於相國寺,隨又流落江南和拜林靈素為師,靠著本尊顯像而創造道家皇朝。

宋兩利一直認為林靈素道法高強,故極樂聖王亦作此感應,不禁疑惑,那林靈素明明是草包,怎如此受到尊敬?心**一轉想得大概救過宋之關係。

搜尋一陣,仍不見綠龜法王訊息,難道傳言有誤?

極樂聖王再逼及十成攝力,宋兩利全身幾乎發顫,仍無反應,忽地喝道:“驚容給他一刀。”準備傷及身體以逼現原形。

夜驚容本不厭他,甚至有所交情,自是下不了手,疼心道:“師父一定要如此麽?”

極樂聖王道:“照著做便是。”

夜驚容掙紮道:“弟子下不了手,能不能換個方式?”

夜無群道:“我來!”拿出匕首,道:“欲刺哪裏?”

極樂聖王道:“心髒。”

夜驚容臉色頓變。

夜無群毫不客氣,一刀即往對方心窩刺去。

利刀穿胸,直抵心脈,就快刺穿心髒。

宋兩利腦門終浮現綠龜法王法相,一招力轟華山猛往夜無群及聖王打去,雙雙驚退數步。

宋兩利佛陀般彈起,喝道:“呼延絕你還是一樣爭權奪利不擇手段麽!”全然已變成佛陀法相。

極樂聖王見狀哈哈謔笑:“你果然藏在他身上,隻要我毀了他。你便完蛋!”

綠龜法王冷道:“虧你修法,連元神不滅皆不知,我在千裏之外。以他身體傳話,你毀了他也沒用!不信試試看!”

綠龜法王猛地指使宋兩利暴打烈火神掌,一道劈去,炸得那張太師椅火燒熊烈,嚇得聖王、夜無群趕忙躲閃。

裏裝神弄鬼,隻要我不斷毀去你肉身,照樣製得你死死!”

綠龜法王笑道:“誰說我已死去?你道行未免太淺了,太淺了!哈哈哈……”

鄙夷暢笑中,宋兩利身形不斷打轉,猝又連劈數掌,轟得對手東跳西閃,宋兩利突地倒不醒,一切虛相全部消失。

極樂聖王師徒相互你望我我望你,一時被氣勢所懾,不敢靠近宋兩利,免得有所閃失。

現場一陣沉靜。

宋兩利悠悠呻吟。

極樂聖王這才確定綠龜法王已離去,他掙紮著是否要除去宋兩利。然那綠龜法王臨去嘲笑,分明有所暗示而為,對方一向指自己偏修佛法,難得正果,雖是牽強敵對之詞,然畢竟對方道行是稍高些。

如若綠龜法王未去世,殺了宋兩利也沒用。

如若法王已坐化留下元神,投胎倚附在宋兩利身上,若殺了他,自能消滅肉身,可是元神將流竄,屆時又將花精力找尋。畢竟對方已練得元神不化局麵,根本甚難毀去。

極樂聖王突覺不對,綠龜法王可能已練得元神顯像層次,方能透過肉身傳其法相,就連武功也一並傳移,否則宋兩利根本發不出烈火神掌,若真如此,縱使現在殺了宋兩利,法王隨時可找得其它人傳移元神,如果找得更高高手,豈非更難對付?

他暗道好險,這老奸巨猾家夥,老是喜歡耍小聰明,此次終被識破,心一想定,喚向女徒,道:“快替他治傷。”

夜驚容乍喜,趕忙扶起宋兩利,治其傷口。

夜無群卻不解:“師父……”

極樂聖王道:“我驗明正身了,法王隻不過是借他身子傳話,起不了什麽作用,我們和他無仇,無需取他性命。”

夜無群有所了解,道:“那有關法王一事?”

極樂聖王道:“我看他早已死去,否則不必亂耍花招,至於元神轉世並非你們所能了解,為師決定雙管齊下,準備讓大金出兵,漸漸進軍大宋江山,當然北邊遼國也不放過,再則看緊這家夥,隻要一有動作,我倒要看看法王如何現身。”

夜無群素知綠龜法王極力阻止戰爭,如若發動,他可能會現身,這不失為逼迫之法,然若他真的現身,豈非形勢不利?便以此問題問向聖王。

極樂聖王道:“這便是較勁,若真如此,撤退便是,然宋朝宮廷已亂,且術士當權,弄得處處怨聲四起,民不聊生,正是我們起義接收大宋江山時機。”

夜無群不禁豪氣大發:“不錯,弟子早有同感。”

極樂聖王拍拍他肩頭,道:“所以我準備調你回女真族,幫助阿骨打打江山。”

夜無群道:“大丈夫當如斯也。”拱手謝神,鷹眼充滿淩人氣勢。轉向夜驚容:“師妹,咱可回大金王朝了。”

極樂聖王道:“不,夜驚容得留下來,另有任務。”

夜無群乍愣:“師妹不一起同行?”

極樂聖王笑道:“為師知你喜歡師妹,但大丈夫也該懂得取舍,畢竟此乃權宜之計,你們日子還長得很,若有緣必會在一起,暫時分開也是一種考驗。”

夜無群自知狀況,拱手道:“師父教訓得是,弟子領命。”轉向夜驚容,道:“師妹,看來我們隻有暫且分開一陣子了。”

夜驚容邊忙著料理宋兩利傷口,邊轉頭笑道:“師兄安心去吧,有空咱再聚會不遲。”

此語說得夜無群信心十足,再也不對治傷那溫柔情景吃醋。直道:“我等你!”一語傳真情。

極樂聖王走向夜驚容,問道:“傷勢如何?”

夜驚容道:“有點深,可能要休息一陣子。”

極樂聖王道:“把他移向**,無群要走了,你陪他一下。”

夜驚容應是,抱起宋兩利往房中行去。

夜無群怔詫道:“這麽快?”

極樂聖王道:“總要分別,快慢已無緊要,大丈夫可以兒女情長,但不能拖泥帶水,阿骨打正等著你這種將才助陣。”

夜無群頷首:“一切照師父安排。”

隨後夜驚容已步出,極樂聖王避開,讓兩人獨處。

夜無群瞧及師妹絕世容顏,感觸良多:“咱已一起生活十餘年從未分開,現在終要暫時分手了,你會依依不舍麽?”

夜驚容道:“當然會,師兄多保重。”

夜無群聽得她亦有不舍之情,感覺更是踏實,為免離愁之苦,便建議:“咱奏一曲琴瑟和鳴如何?”

夜驚容笑道:“應是蕭笛和鳴。”

夜無群道:“對,蕭笛和鳴才對。”

於是師兄妹倆迎曲而奏。隻聽得樂聲含情帶悅,宛若蝴蝶嬉戲輕飛,一股長相廝守感情綿延不絕,夜無群帶動,夜驚容迎和著,訴盡心靈相依深情。

一曲奏完,兩人含情相望,一切自在不言中。

夜無群**處想伸手握向夜驚容柔手,要是以往,夜驚容習慣被握,此時竟然稍有心虛縮了一下,然仍未躲閃,夜無群握得緊緊,夜驚容臉麵羞紅。夜無群見狀更形甜蜜,師妹有了異樣感覺,夜驚容心緒起伏窘澀不定。

極樂聖王已然走回。夜無群知道時間已至,深深向夜驚容告別,終於離去。

夜驚容落單,一股失落感上心頭,然撫及被握左手,卻拾不起濃情蜜意美感,隻覺得羞困乃是男女授受不親緣故,如今竟有解脫之感覺。

她不明白怎會如此?打從青梅竹馬開始,她一直視師兄為理想對象,可是幾月中原行來,感覺卻漸淡,尤其在對宋兩利問題上總有爭執,雖然對方都讓了,可是總覺雙方想法不甚一樣。

莫非因此感情有了距離?亦或是日久生倦之暫時作用?

她疑惑地想著此問題。

極樂聖王行來,道:“你已喜歡上這小子?”

夜驚容詫聲道:“沒有。怎可能?”原無此意,但竟然似若秘密被拆穿,窘困起來。

極樂聖王道:“沒有最好,否則麻煩了……為師正想讓你照顧他。”

夜驚容道:“這事我可以辦得到。”

極樂聖王道:“是長久照顧。”

夜驚容再愣:“怎說?”原以為照顧對方傷勢恢複便可,誰知師父話中含義並非如此。

極樂聖王淡笑道:“說照顧也對,說看管亦可,他是綠龜法王附身之人,我想讓你看住他,隻要一有狀況,隨時回報。”

夜驚容道:“那可得長時間了?”

極樂聖王道:“可能吧,你把它當成任務便是,成嗎?”

夜驚容稍已明白,師父先支開師兄,原已做此準備,遂頷首道:“弟子應可勝任。”

極樂聖王笑道:“如此我便放心,至於你是否喜歡他,看緣分吧,不必太在意你師兄,畢竟有緣才是姻緣,任何強求皆不成。”

夜驚容怔愣,師父話中甚有含義,難道自己和他有緣?直覺搖頭,暗道不可能。光是年齡就已差四五歲,怎生感情?照顧他完全基於同情。

極樂聖王笑而不答。他自有其想法。在得知綠龜法王附身宋兩利後,他已知欲摧毀其元神,唯從宋兩利身上下手。綠龜法王以數百年不斷轉世修得元神顯相之法,也得花數十年慢慢消耗其功力,讓宋兩利結婚生子便是一例,隻要經過陰陽**,自可耗去不少修為,久而久之,對方將自行退化而成凡人,如此正是摧毀最佳良方。故而他計策已生,準備利用夜驚容絕色姿容引誘宋兩利,若能得逞,則可破去宋之童身,一切將又是另一局麵。

至於夜驚容和夜無群之間感情,在他眼中隻不過是凡人**,拆散亦不足為奇,時間一久,自然愈合!

夜驚容又怎知短暫之間命運已做得如此許多轉折,已然接受安排。

極樂聖王道:“你找機會照顧他便是,且記著他有通靈之能,故要避著思緒問題,還好他道行仍未成熟,可能借助外力,如他身上有酒葫蘆,藉酒醉身可能是一種方式,其它全靠你慢慢發覺。至於他要成立道家皇朝,順著他發展亦無關係。甚至可以幫他打天下,隻要不想及大金皇朝及為師種種,應可避其通靈之能。”

夜驚容頷首:“弟子會小心處理。”

極樂聖王笑道:“那我便放心了,此事已了,這就離去,若有狀況隨時聯絡支持。”

說完拍拍夜驚容肩頭,一閃而去。

夜驚容若有所失,然人已走光,隻好打起精神,深深吸氣平複心情,便往寢房行宋兩利漸漸蘇醒,隻覺胸口疼痛,方才險狀一一浮現,頗讓人驚心動魄。

夜驚容見得他蘇醒,立即欺前道:“還疼麽?”表情顯得怪異,傷他是師兄,自己卻來照顧。

宋兩利對她本無恨意,困笑道:“有點疼……”想起身離去,卻發現傷痛難耐,急道:“怎會這麽疼?”

夜驚容扶按他回床,輕歎道:“一切失去控製,我師兄傷了你,所以我留下來照顧,請別怪罪我師兄。”

宋兩利歎道:“怎會怪罪他呢……”暫時動不了,隻好躺下休息,忽想及極樂聖王,怔道:“你會是聖王徒弟?”

夜驚容已得指示,道:“不是……我聽令於他,要找尋綠龜法王,現在已無瓜葛。”

宋兩利暗自噓氣,道:“他好恐怖……”

夜驚容道:“其實聖王也是得道高僧,並不恐怖,他隻是想找法王較量而已,你不必怕他。”如此解釋,也好為日後留下後路。

宋兩利道:“他證明我跟綠龜法王沒關係?”

夜驚容道:“不錯,你隻是偶爾被法王附身的替身,故聖王已不再理你,已到他處找尋法王了。”

宋兩利道:“這可好!否則嚇死我了。能不能扶我回宮?留在這裏不妥吧。”

夜驚容笑道:“你休息一二天,因為傷及內脈,現在移動並不方便,放心,有我在此照顧,你會很安全。”

宋兩利知已走不了,倒也坦然。道:“我倒又欠你一次救命之恩啦。”

夜驚容道:“別說那些,你也曾救過我,而且傷人的還是我師兄,該道歉的是我。”

宋兩利瞧其楚楚憐人,實是美極了,忽而想及頭上疤記,自卑已起,伸手摸去,少了符帶,已自焦切道:“我的符帶。”想掙紮起身找尋。

夜驚容道:“你別動,我找予你。”轉出前廳,終把符帶找來,見得宋兩利自卑表情,於心不忍,道:“你可知道胎記若在關外,是人人朝拜的大威神?頂了不起的,你無需在意。”

宋兩利道:“快把我綁上。”

夜驚容照辦,綁得溫柔體貼。如此之近,她竟然生起異樣,尤其第一次拉扯,總叫人失態而窘澀。

宋兩利隻要掩去胎記,信心自來,幹聲一笑,道:“受了傷,有點累,先睡了。”

夜驚容由他,便替他蓋上棉被。

宋兩利聞著被香已香甜睡去。

夜驚容卻千頭萬緒。想及師父說得和他或許有緣。這未必當真,然卻有某種暗示。

瞧這宋兩利雖然小自己四五歲,然其體格健朗,已非少年青澀,縱使臉麵仍呈現稚容。應是常年低聲下氣自我求生活所留下之宿命表情,其實他心智是成熟的,至少比起夜無群是如此,他早懂得生存、生活之重要,尤其那股毫無記仇心性,正是深深感動她之原因。

宋兩利是為了討生活而認真過活的人,他已無暇去恨別人,縱使偶爾稍稍恨起,但隨又原諒,比起江湖、官場之爭權奪利,實是高貴許多。夜驚容深深為他那認真生活表情給吸引。當然那未必是愛情,但她的確喜歡那種認真過活的表情。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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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風流陣仗

李師師原是裝病想避開趙佶糾纏,誰知這風流皇上仍禁不了欲火,柔情膩意地把美女給非禮成功。

躲在床下之周邦彥簡直忌火焚身,不知咒了多少次,卻也咒得自個渾身是汗,**這色狼皇帝還在動,實是氣惱氣惱,卻龜孫得可以,躲得毫無動靜。

好不容易趙佶方泄了欲**,撫著美女溫存道:“你有了傷風便傳予朕吧,如此同病相憐才是朕的最愛。”

周邦彥聞言暗斥:“惡心惡心!”恨不得把色狼幹掉。

李師師亦想笑,柔聲道:“皇上乃萬金之軀,怎能如此,那可是妾身罪過了。”

趙佶邪笑道:“就是喜歡和你同病相憐!”湊嘴又親吻過去。李師師避之不了,隻能吱唔被吻個正著。

周邦彥又自暗斥“過分過分!”心想如此下去,這色狼皇帝豈非玩個不停,於是心生一計,偷偷伸手將棉被給扯下床。

此冬冷夜裏,少了棉被可冰得很。趙佶一時受寒哎呀驚叫,以為是李師師所為,嗬嗬笑道:“當真要我和你同病相憐麽?”一手抱緊美女,一手揪著棉被,周邦彥卻將棉被一再拖住。

李師師自知情郎受不了,便叫冷起身,趕忙跳下床撿拾被子,打個噴嚏,無奈道:“皇上若再折磨妾身可就完了。”

趙佶已被凍冷**,這才想及溫柔照顧,急道:“你快穿上衣服,朕來幫你。”

兩人這才冒冷穿衣,應可免去風流陣仗。

李師師打著哆嗦,道:“皇上請回吧,待妾身病愈之後,您再來不遲。”

趙佶笑道:“朕要把你接回宮!”

李師師乍愣,此是多少女人美夢,然想及趙佶風流,還是算了吧,笑道:“那也得妾身病愈再說啊!”

趙佶頻頻憾首:“沒錯沒錯,照顧身子要緊,朕可不願你香消玉殞,獨留我孤苦伶仃在人世。”

李師師道:“那請讓師師早點休息吧。”

趙佶連連應是,扶得佳人回床,且殷勤蓋妥被子,還喚來李媚娘小心照料。算算時間已近二更,該是回宮時刻,這才依依告別而去。

李媚娘噓喘大氣:“看來皇上真的迷上你了,自個了斷吧!”自也說予床下男人聽,話落人去。

周邦彥這才敢爬出來,激動叫著:“可惡,大色狼!”

李師師輕歎道:“周郎不會怨我吧?”

周邦彥是吃了醋,然瞧及她楚楚憐人,又怎忍苛責,歎道:“算啦算啦,誰叫他是皇上,天下女子都歸他管!”

李師師伸手拉得周邦彥上床,媚笑道:“剛才和皇上辦事,我想的都是你。”

周邦彥登時激動:“當真?你對我倒是貞潔忠心耿耿啊!”

禁不了**,又自解開美女衣衫,翻雲覆雨一番。對於方才事已忘得一乾二淨。

**過後。

周邦彥道:“天長地久,此情不變!”

李師師道:“要是我被選入宮中呢?”

周邦彥道:“隻要你好合時,想著我便行。”

李師師滿足一笑,又給他一記熱吻。

周邦彥謔聲道:“皇上就能為所欲為麽?待我作首詞兒修理他!”

瞧得桌上那剩下一顆江南甜橙,文思湧起,便作得一首詞,喃喃**來:“並刀如剪,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帳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家宿?嚴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年行。”

李師師聞得想笑:“詞兒若傳到皇上耳中,可有你受的了。”

周邦彥道:“那個色狼怎有悟性,看是聽不懂!來來來,不但寫了詞,還譜上曲,唱他千百年,紀**這個大色狼!”

興頭已起,兩人雙雙下床,倚了琴桌,便為這首“少年遊”譜得新曲。

琴音嫋起,兩人鬧至五更,方才入睡。

**皇上趙佶偷腥後潛回宮中,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然情況並非如此。

眼看安全溜回長生殿,就欲舒舒服服帶著美人**綺夢入睡,誰知那元符皇後劉金媚竟然三更叩門而來。

趙佶原自寵她,隻是最近被魚景紅和李師師搞得**綿綿,倒把她給忘了,忽聞消息,已自心虛,見之又覺疲累。不見又怕冷落佳人,如若一狀告到太後那兒,恐怕耳朵又遭個不停。

掙紮中且學得李師師那套裝得風寒,但躺在**軟得可憐,終把劉金媚給喚進來。

這劉金媚原是趙佶哥哥哲宗趙煦妃子,誰知哲宗短命,做不了幾年皇帝已一命歸陰,趙佶見得劉金媚豐腴性感,不但臉媚身美,一對**挺實得要跳出來,趙佶總忍不住想要抓它幾把,後來哥哥走了,留下劉金媚忒也可惜,他便接收過來,而那劉金媚果然尤物一個,越活越豔媚,深深把得趙佶之心,若非女人用得太多次皆有膩感,亦或生過小孩,多少有了變味,趙佶始終對她**欲不斷。

這劉金媚原是殿值官劉勳之女,從小即長得貌若天仙,且才情甚佳,劉勳早有意栽培進宮,故從小**得知書達禮,當然要吸引皇上,媚功自是免不了,劉勳竟然請來煙花女子替她上課,劉金媚果然學得竅門,在莊嚴高貴下隱藏媚勁十足,正是深深吸引哲宗皇帝,隨又被徽宗接收,可謂兩朝後妃,魅力驚人。

然而劉金媚怎知半路殺出魚景紅搶了光彩,隨又來個李師師,耍得她光芒盡失,不得不親自下海前來瞧個究竟,否則她這第一皇後白當了。

好不容易逮得機會,劉金媚終逼宮而來。

見得皇上裝病,她邪聲一笑:“怎麽?去得外麵一趟就有了風寒?”

趙佶苦笑道:“夜寒風冷,朕一時把持不住。”

劉金媚道:“那就讓妾身替您暖身子吧?”

趙佶道:“不必了,我想休息一陣即能恢複。”

劉金媚笑道:“總該讓妾身盡點心意。”雖然外頭寒冷,但內宮置了爐炭,根本暖著。劉金媚不理趙佶,立刻替他寬衣解帶,趙佶心想對方隻要不知李師師之事,讓她服侍一下亦好,便隨她去了。

劉金媚倒是認真替皇上捶背捏筋,盡得妻子義務,然一翻正過來,伸手即往**抓去。

趙佶一愣:“你這做啥?”

劉金媚笑道:“小東西也要按摩!”便自玩弄起來。

趙佶但覺舒服便由她去。

然那劉金媚玩得他****,突地跨身上床,將那**往下體一塞,深入陰體。

原來她竟然裏頭未穿褻褲,這一跨坐,已自**。

趙佶詫愣:“你要非禮我?!”

劉金媚邪笑:“這不是你喜歡的?”顧不得男人反應已廝殺開來。

趙佶先前和李師師已梅開二度而疲累上身,對此性趣已淡,然受此挑撥,先是排斥,隨即欲火又自上身,禁不得雙手抓開劉金媚**,荒**吻去。

**再次爆開,巫山**打得火熱。

劉金媚能套住**皇上十數年,自有其本領,瞧她渾身解數盡展,將女人誘力發揮得淋漓盡致,想以此征服唯一男人。

及至**處。劉金媚突地冷道:“比起外麵野女人,誰行?”

趙佶已箭在弦上,腦門昏迷,急切直道你行你行,已兵敗如山倒,全身抽顫不已。

劉金媚自得一笑:“偷得一次兩次便可,你若誤了大夥姊妹,便把你磨成繡花針!”

趙佶昏沉直道不會不會。

劉金媚這才起身收拾殘局。見得垂頭喪氣**,戰勝快感上身,伸手彈了一下,道:“壞東西!”趙佶一顫,兩人相視笑起。

劉金媚知曉已擺平他,恢複溫柔,道:“皇上該知三番兩次前去外頭尋歡,不妥吧。”

趙佶幹笑:“隻是偶然而已,其實也隻是一兩次,下次改進便是。”

劉金媚道:“隻要您心中永遠有妾身存在,一切好說話。”

趙佶應付式地抱向她,吻得幾次,道:“朕若無你,怎封得皇後?去吧,讓朕安心睡上一夜。”

劉金媚故作纏綿叮嚀後,終於帶戰勝笑容而去。

趙佶不禁噓喘大氣:“要命,再此搞下去,鐵杆當真會被磨成繡花針!”瞧瞧垂頭喪氣**,直覺該吃些補藥,壯陽壯陽。

誰知意**方起,已見得一身紅裙的魚景紅又已姍姍而來,趙佶臉色頓變:“小冤家,你該不會又想要吧?”

魚景紅媚笑道:“你說呢?我可在外麵排隊等得很久了。”

趙佶苦笑:“明天行不行?今夜朕已無能為力……”

魚景紅道:“既無能為力還敢偷腥?”媚蕩走向床頭,想摸**,趙佶駭怕縮去。

魚景紅笑道:“別怕,沒了勁,怎能叫我舒服?你不是要顧得**恢複雄風?哪,好東西來了!”

她拿出玉瓶,晃向**皇上。

趙佶道:“啥東西?”

魚景紅笑道:“治你小兄弟的東西,比什麽虎鞭、麝囊來得管用。”

趙佶道:“當真?朕吃吃看。”

魚景紅倒了三粒金紅相間丸子讓他服下。

趙佶隻覺藥性化開,一股熱氣直衝丹田,那垂頭喪氣**突然蠢蠢欲動,趙佶欣喜直道:“這麽好用?”

魚景紅笑道:“帝王丹能讓你成為真正帝王!”

趙佶隻覺脹硬處漸漸難受,直想著欲找東西發泄,跟前正是豔女一個,哪顧得梅開三度,抓起魚景紅即按在**,嘿嘿**笑:“你是有備而來?”魚景紅笑道:“要玩就玩不一樣的!”

趙佶道:“怎麽玩?”欲火難耐。扯其衣裙,**先入女體再說,溫暖傳來。他想活動,魚景紅卻雙腿夾住他腰際,媚笑道:“沒點真本領,怎當得了真女人?”猝地將他抱得緊緊,主控全局地倒轉乾坤,東翻西滾。

那趙佶已服下**,欲火本就高張,然卻動彈不得,任由魚景紅這妖女摧殘吞噬,從妙處傳來張縮感,實是進入難得佳境。

壓縮後之張力擴散開來,趙佶簡直**,享受從未有過之虐待式快感。

兩人糾纏無數**愛欲之中。

趙佶不堪縱欲,已昏死過去。

魚景紅這才鳴金收兵,見其效果,冷笑道:“跟我比,可還差一截。”

她也不動,伏在男人身上雙雙**而睡。

次日醒來,趙佶已全身酸軟脫力,這才發現**厲害,若此不斷玩下去,老命焉在?

不禁已對魚景紅頭疼不已,然又貪其美色,看來隻有先招呼她之後,再去吃腥較劃算,否則連續不斷摧殘,他可受不了。

盡管梅開四度,男人已疲累不堪。

趙佶醒來後見及魚景紅,一時推她不開,反被吸引,一陣玩逗後又廝殺開來,直到近午,魚景紅方始甘心離去。

趙佶終宣告棄械投降,今日休兵免戰,來日再說。

然對女人,他仍充滿幻想。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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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密展皇朝

匆匆數日已過。

宋兩利傷勢已漸複原,對於夜驚容細心照顧,實感激於心。

夜驚容雖對他感覺漸深,然總覺那是對小弟之愛而非男女之愛,劃得界線後,反而泰然許多。

宋兩利已提出需回宮中了。夜驚容竟然有了失落感,道:“你可以再搬出宮啊,回到神霄寶殿,那樣我們見麵即方便多了。”如此師父交代任務亦可兼顧。

宋兩利皺眉:“可是如若有人再幹擾……”

夜驚容道:“以前是我,現在沒了,你可安穩得很。何況有我在,也可保護你。”

宋兩利道:“我考慮看看……”

夜驚容輕歎:“你若不陪我,便隻剩我一人了。”

宋兩利已知夜無群早離去,於心不忍,道:“好吧,我兩頭跑便是,你若無聊使到神殿幫忙,如何?”

夜驚容欣喜道:“多謝照顧。”

宋兩利直道哪裏,想及林靈素找個魚景紅還封她仙姑,他或可封夜驚容為仙女吧!

不禁嗬嗬直笑,暗道此仙女果然漂亮。

夜驚容不明就裏,仍陪他笑個幾聲,隨即道:“咱出去走走?”

宋兩利答應。

兩人遂往外頭行去。

轉轉行行已抵相國寺前。

宋兩利顯得窘困,不甚願意靠近。

夜驚容亦不為難他,她隻想找糖婆婆買支糖葫蘆,畢竟因此才和宋兩利碰上,算得美好回憶。

糖婆婆果然發現兩人,快步奔來,直道阿利阿利,笑得牙齒暴在外頭。宋兩利自是買她一大串,糖婆婆高興之餘,竟然向夜驚容推銷,直道宋兩利不錯,兩人實在相配,惹得雙方好不尷尬,付了錢,應付應付,方始離去。

行進間已抵宮門,宋兩利這才暫別而去。

夜驚容突地落單,悵意甚深。

她避向無人郊處,拿起玉笛吹奏排遣悵情。

宋兩利回到宮中神霄賓殿。

林靈素已等在殿前,一臉焦切道:“你去哪,好些天不見人?”

宋兩利幹笑:“被幹了一刀,躲起來修養。”

林靈素喝道:“誰敢殺我們?”

宋兩利道:“逃了,下次碰上再說,師父找我有事?”

林靈素重重頷首:“嗯,快跟我來!”

他招著宋兩利進入置有長書桌之書房,且將房門關緊,這才將八卦形寶鏡給取出。

道:“你看!”

他撥動背後紋路,忽見得寶鏡已浮起奇怪淡青紋路,似某種文字或記號,亦像蚯蚓在爬。

宋兩利見狀怔道:“又有反應了?”

林靈素道:“不錯,看第二幕,還有出水似圖形!”撥動一陣,果然浮出仙山似圖案。

宋兩利道:“會是哪裏!”

林靈素道:“怎知,找你來就是希望你能解開此秘,說不定神仙即住在那裏。”

宋兩利道:“果然是仙物……徒兒瞧瞧……”

他將寶鏡接過手,摸摸尋尋,並未發現痕跡,心想,或許該用感應吧。於是將寶鏡置於頭頂,然後運起神通感應狀況。

漸漸地,他已感覺寶鏡出現無數光點,似銀河般飄浮而後旋轉著。那些蚯蚓符號則不斷跳動,待接觸那些光點後,化成更強漩渦,終卷得天翻地覆,全部變成強烈光芒……

最後方始出現仙山般美景。

宋兩利感應一陣,直覺狀況不斷重複,遂收起靈功,不再感應。道:“它好象來自天上,都是星星和光芒。”

林靈素道:“靈寶天尊手中寶鏡當然來自天上,還有什麽名堂?”

宋兩利道:“另有漩渦……我試試看……”翻向背後無數紋路及圖案,照著感應撥撫,終見得銀河般光點漩渦出現,瞧來甚是漂亮。他嗬嗬笑道:“這條大概是通往天堂之路了。靈寶天尊早就暗示我們……”不自覺伸手往漩渦眼摸去,突覺一股吸力強吸他內勁,嚇得他觸電般哎呀驚叫,趕忙丟掉魔鏡。

林靈素詫奇道:“發生何事?”

宋兩利道:“它會吸入功力!”

“當真?!”林靈素瞧著鏡中那光點小漩渦,既想嚐試又怕受傷害。“你再伸手看看!”

宋兩利癟困道:“師父不自己試試?”

林靈素道:“寶鏡是你的,當然由你試。”

宋兩利無奈,再次伸手摸去,仍被觸電般吸著,趕忙跳開,急道:“還是把它關掉吧,如果要回天庭時再用也不遲,否則三魂七魄都會被它吸光。”

林靈素心**邪閃:“能吸他人魂魄,自能對付別人了……”

宋兩利道:“它能發出電閃強光,也能轟人啊!”

林靈素道:“話是不錯,但那太顯眼,用吸的較無人知道。”

宋兩利道:“依師父意思是……”

林靈素笑道:“它能讓人魂魄回天庭,當然可以用來降妖伏魔了,為師準備用它來鞏固神霄派,你好好研究,然後將功用告訴我。”

宋兩利喔的一聲,拿起怪鏡,總覺好象扛著一副棺材,隨時要裝人靈魂。

林靈素笑道:“你見過童將軍了?”

宋兩利道:“嗯,大將軍有指示?”

林靈素道:“西夏、遼國、大金國都已舉兵欲動,童將軍準備趕去助陣,他交代我們不隻是要鞏固大內神霄寶殿,且要助皇上天威,把神霄寶殿推展到全國,讓長生大帝君受全民朝拜。”

宋兩利道:“隻要師父出馬,還不是水到渠成。”

林靈素道:“這是一場硬仗,因為各路妖派眾多,必有頑抗分子,屆時可能會衝突。”

宋兩利道:“打架我可不行。”

林靈素笑道:“放心,打架事交給童大將軍那頭負責,我們隻管靈異事。”

宋兩利頷首:“如此倒可幫忙。”

林靈素笑道:“若真如此,咱就可回江南要銀子了。”

宋兩利這才想及那混蛋杭州王龐光,總該給他一點教訓才是。

林靈素交代細心研究寶鏡後,道:“趁童將軍出征前,我得過去商量細節。”說完動身離去。

宋兩利將寶鏡置於符桌上,如見怪物般瞧瞧躲躲,這銀河般光點漩渦透著神奇,如若能吸東西,那毛筆行麽?他抓來毛筆丟去,毫無反應,又將朱砂滴落,照樣不動,試來試去,隻見一隻花貓跳來,他抓得它,置往寶鏡,猝地尖叫沒命跳開。

宋兩利怔詫道:“莫非能動之東西,它都能吸?”

既覺有此可能,他開始將寶鏡藏於胸口,步出外頭,見及守衛便叫對方戳過來。守衛不知有詐,戳指過去,霎若觸電,趕忙收手,宋兩利要他再試幾次,結果完全一樣,嚇得不敢再玩。

宋兩利經過多次試驗,終於證實此寶鏡的確能吸人功力,至於是否會吸得三魂七魄,由於不敢試,故不得而知。

正得意時,忽又聞得女人叫喊。宋兩利回望瞧去,竟然是那凶女人蘇小鳳又凶目光臨。他直叫不妙,趕忙欲躲。

蘇小鳳喝道:“躲哪去!給我站住!”

宋兩利知道躲不掉,立即將寶鏡藏於胸口,護住傷處,轉身迎笑道:“蘇探花還沒變成蘇貴妃啊?”提醒她皇上隨時會來。

蘇小鳳斥道:“敢叫皇上來,有得你受!”上次下棋一事,竟然糾纏得大半天,若非借故尿遁避去,麻煩可大,這筆帳亦算在對方身上。

宋兩利心知對方總會教訓,乘機試試寶鏡也好,便挺直身子,道:“你打我吧,我不逃。”雙手插腰,擺得威武架勢。

蘇小鳳喝道:“打就打,以為我不敢?”

一巴掌擊向對方額頭,叭地勁響。

宋兩利哎呀疼叫,“誰叫你打頭?我是叫你打胸脯!”抓著額頭莫名叫衰!

蘇小鳳嗬嗬笑起,道:“你又沒說清楚,我怎知,再來一次便是!”

宋兩利哪敢再玩?要是擊個不準,正中傷口要害,那可慘了,道:“不必啦!找我何事?”

蘇小鳳喝道:“你敢不告訴我有關皇上之事!”想揍下去,發現已揍畢,嗔在那裏。

宋兩利瞄眼:“定要逼我麽?為了此事,我還挨了一刀,差點沒命,你還不滿足?”

蘇小鳳道:“當真?”

宋兩利道:“看吧!”將胸口掀開,纏得布條仍滲藥漬。

蘇小鳳霎時急道:“誰傷了你?我替你報仇!”

宋兩利道:“算了吧,隻要你別再逼我便可。”

蘇小鳳道:“下次改進;然而你不通知我也是不對,說不定我陪你去。即不可能發生此事。”

宋兩利道:“過去之事毋需再談:你這人也真是有毛病,明明知道這麽玩那麽玩,根本對皇上沒用,怎玩得那麽起勁?我看你是閑著沒事,或著是愛上皇上,天天查他風流帳,何不幹脆嫁予他,隻要他一離開床鋪你比誰都先知道,何需露宿屋頂,還虧你是探花郎!”

蘇小鳳斥道:“你不懂,我是為天下蒼生著想。”

宋兩利道:“想昏頭了吧!結果蒼生還是蒼生,皇上還是皇上,一點改變也沒有,而最可憐且改變最大的就是我。”

蘇小鳳道:“誰叫你是蘇家的人!”

宋兩利道:“又來了,等把我娘找到再說好麽?你應該改變方式,去調查其它混蛋,再向皇上舉發,老是查他風流帳,我看你是有點變態的偷窺狂!”

蘇小鳳喝道:“你說什麽!”惱羞成怒欲打去。

宋兩利趕忙跳開,道:“那是外麵對你的評語,不查別人專查皇上,沒有毛病麽?”

蘇小鳳心神一凜,自己或許走偏,極盡方法做此毫無效果之事,倒不如如他所言去查一些能繩之於法之事,這才是明智之舉。道:“可是我還不是查得蔡京、童真等人作奸犯科,也沒辦法對付他們,連你都不信!”

宋兩利道:“我哪有不信,隻是你憑一張嘴,我依靠什麽相信?連我這種人都這樣,何況是皇上。隻要你有確實證據,皇上多少會信吧。”

蘇小鳳輕歎,自己是太偏重趙佶而漏了其它許多人事,得修正才行,道:“好吧,你的建議良好,我接受,可是我們約定仍未取消,你還是得向我報告。”

宋兩利道:“隨你吧!”心想反正已快移出宮,自可脫離苦海,不再受威脅,道:“那我娘消息呢?”

蘇小鳳道:“還在查!很快會有結果!”四下瞧瞧,但覺事情已了,還是先溜為妙,否則再碰上**皇上,恐怕又要拖磨大半天,道:“下次再聯絡!”飛也似地穿掠月門而去。

宋兩利歎笑不已,怎會有此親戚,叫人苦惱!

既已解開寶鏡之秘,宋兩利自是高興,便尋往林靈素,準備告知結果。

童貫和林靈素正於花石山攬月湖畔賞心亭討論推展神霄派一事。

談及擴張全國版圖之豐功偉業,兩人笑聲不斷。

童貫並未持高姿態,而是和林靈素把臂言歡,兩人似兄弟老友般親熱,林靈素霎時受寵而喜,已把對方當成心腹,談話間較無保留。

童貫笑道:“神霄派就是天子派,理應讓全國臣民膜拜,我早有準備推廣,以示天威,當然,你可能隻修道法,對於武功進修較未研究,故我將介紹一位大將助你一臂之力。”

林靈素道:“是誰?”希冀見得。

童貫笑道:“他跟了我甚久,你倆自會處得融洽!”說完伸手一招。

隻見得亭後小山旁已行來一位身材適中,著穿素衣布袍,留有短髭,腮骨凸高之中年武者,其表情原是沉冷,然見得林靈素已露出恭敬笑容。

林靈素怔詫:“他是道士?!”

童貫道:“稍有修行而已。他乃南海第一高手,我帶在身邊多年,為要幫你鞏固勢力,特地要他修行道法,至少也得有個道士模樣,相信你會滿意。”

那骨凸中年武者快步行來,立即下跪叩禮:“弟子王文醜拜見神霄帝君,以及童大將軍。”

林靈素原有排斥之意,畢竟對方雖然臉麵骨凸,然整體瞧來仍頗有骨感氣勢,可說醜得格調,自己莫要被他比下去,誰知對方一來即行叩頭大禮,且稱自己是大帝君,這份尊敬讓人窩心,已對他有所好感,道:“快快請起,你我皆是道者,毋需如此。”

王文醜這才拜禮而起。

童貫哈哈暢笑道:“王先生日後得聽神君之令,助他打天下。”

王文醜拱手應是。

林靈素道:“不如王老弟何處修行?”

王文醜道:“隻修幾個月,皮毛而已,原以天師派為主,因為當時京城沒有神霄派,後來才修了神霄五雷派,日後尚請帝君多多指點。”

林靈素笑道:“叫我神君吧,若稱帝君可能衝了皇上;你且把五雷法要來我瞧瞧。”

王文醜立即應是,征得童貫同意後,已抓出靈符,喝著口訣秘咒,一運法勁,靈符射出空中,砰地起火燃燒,宛若轟小雷,氣勢不弱。

林靈素一見即知出自自己所創手法,大為滿意,道:“好,不錯,隻學幾月即有此功力,了得了得。”

王文醜道:“尚祈指點。”

林靈素笑道:“不急,慢慢來。”心**一轉:“你既要輔佐我開幫立派,總該有個封號,便稱你‘神霄五雷尊者’,也是我**之一。”

王文醜拱手拜禮:“多謝神君賜號。”

兩人相視而笑,天下在握。

童貫見狀更是得意,真正掌控全局皆在手中,笑道:“你們多多聊聊,增進了解,我可要到邊塞伐遼討番,希望回來之時能有好消息。”

林靈素笑道:“一定沒問題。”

三人暢笑開來,一並研究發展計畫。

說話間宋兩利已行來,見得多人,卻也不敢說明寶鏡秘密,林靈素更怕他開口說出,見人即道:“我們在談秘事,不得過來。”宋兩利隻好遠遠站著,童貫對這小師弟親切招手,或許真正涉及私密,並未喚人過來。

宋兩利覺得無聊,便往他處行去。

轉得一座小山後,忽見得一位光著上身在練功之俊秀少年。瞧他肌肉結實,倒是經過訓練。天冷地寒,其鼻孔、身體不斷冒出白氣,一套五行拳打得虎虎生威。

宋兩利本是無聊,便瞧他耍去。

那少年練得起勁,拳風腿勁往往嘯得劈叭響,一招橫掃千軍更見霸勁,宋兩利不禁暗喝叫好。

那少年忽覺有人,轉身瞧來,原是小道士,伸手一勾:“過來!”

宋兩利道:“我?”

那少年道:“不錯!”

宋兩利道:“有事?”

那少年道:“對。”

宋兩利道:“啥事?”

那少年道:“過來陪我耍兩招。”

宋兩利道:“不妥吧……”仍往前行去,道:“我有傷在身。”

那少年邪笑:“少裝了,找你比武便有傷?過來過來,不比不行!”

宋兩利行前不及三丈,道:“你又是誰?頂囂張的?”

那少年嘿嘿冷笑:“反正比你大,準備接招吧?”

“比我大?”宋兩利瞧他沒胡子,說不定是小太監,不禁往其下體瞧去,暗道:“那可未必!”

那少年喝地一聲,一拳便搗來。

宋兩利怎敢當麵接招,趕忙開溜。

他雖受傷在身,然若不動及內勁,憑著肌肉活動,仍可靈活躲閃,或可說並非宋武功高強,而是此少年學的全是花拳繡腿,竟然劈人不著。

宋兩利這一逃閃終見對方底子,已自笑起,道:“要耍便來耍吧,你可逮我不著!”

戲弄地閃閃跳跳頂過癮,至於傷口輕微疼痛已不算什麽。

那少年連劈數記全部落空,大為不甘,喝道:“給我站好!誰叫你閃躲!”

宋兩利笑道:“再笨的人也要躲,難道憨憨地讓你打不成?”

那少年喝道:“不錯,就是要你站住受罰!”

宋兩利道:“神經病!不跟你玩了!”說完甩頭即走。

那少年喝道:“站住,敢對本宮無禮麽?我乃當今太子殿下趙桓,我的話你敢不聽。”

宋兩利聞及殿下,心神一愣,轉身回瞧,這少年眉宇較平,眼睛稍小,且是單眼皮,果然和皇上有所神似,不禁皺眉:“你當真是太子殿下?”已瞧過不少王爺公主,就是沒見過這號人物。

那少年喝道:“難道要我抓你去見皇上求證!”

宋兩利幹笑道:“不用了,你要比畫,我陪你便是。”說完動身走回。

趙桓邪笑道:“看你是那個假道士吧!”

宋兩利道:“怎可如此說話,我幫了你們不少忙,宮中太多人中邪,都是我幫忙解的。”

趙桓邪笑道:“迷惑我爹那一套,對我不管用!哪天我當了皇帝便拆穿你們。”

宋兩利沒想到對方如此排斥道法,淡聲道:“隨你吧,到那時,誰知道還能不能活!”

趙桓喝道:“你咒我死?”

宋兩利道:“別那麽**,我是說自己,還管得了誰!”

趙桓邪笑道:“希望你活得長久些,然後我再來收拾你!出招吧!”喝地一拳又打出去。

宋兩利想躲,趙桓卻叫不準動,宋兩利正猶豫,一道拳勁已直衝胸口,剛好落於寶鏡,霎被吸個精光。宋兩利暗道好險,胸脯終於挺直。

趙桓疑惑,瞧瞧拳頭,明明已使了勁,怎揍不了人?猛喝又是一拳,照樣無效,幹脆欺身向前,喝叫:“不信你能忍受多久!”猛拳又搗其心窩,正中寶鏡,猝若觸電般被吸去,嚇得他哇地驚叫,趕忙跳開,駭聲道:“你在耍妖法?!”

宋兩利終覺道家光彩,聳聳肩:“我乃仙人下凡,你豈能傷得了我?”對方不信,硬要捉弄他。

趙桓斥道:“必是騙術!”仍不信邪,猛又一拳全力攻去,照樣被吸,嚇得驚駭如見妖魔,哪還敢再玩,飛命即往後逃,“來人啊!他是妖怪!”

宋兩利嗬嗬直笑:“看你才是怪物!要得花拳繡腿也敢如此囂張!”

趙桓仍驚叫逃開,已驚動童貫,趕忙掠前探瞧,發現此狀況,立即攔下趙桓,道:“殿下莫驚,他是神霄小神童,不是妖怪!”

趙桓武功幾乎授自於他,已視他為師,見其前來,心頭稍安,道:“什麽小神童,全是騙術,他是妖怪化身,竟然不怕打!你快將他拿下!”

童貫道:“殿下此言差了,小神童已受皇上賜封,怎可胡言亂語,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廢你這殿下,你將吃力不討好。”

趙桓冷道:“又是皇上,他鬧得還不夠嗎?”想及父親到處拈花惹草,且沉迷仙術,他甚多怨言。

童貫冷道:“殿下豈可批評皇上,若再胡言,屬下可要奏請皇上處罰你了。”

趙桓這才悶下話來,冷道:“宮中幾乎全是道士,你怎不整頓?”

童貫冷道:“以道為天,天道治國,萬民歸心,你又懂什麽!”

趙桓被訓,竟不敢言。

童貫忽覺言責過重,語氣轉溫和,道:“殿下是儲君,應該順應潮流、民情,如今天下太平,人民喜修道法,正可導正,若讓他們任意修行,若中邪法,必搞得天下大亂,皇上早有覺悟,故頌揚道教以讓人民有個依歸,你卻東扯西扯,自個不信倒也罷了,若傳到別人耳中,豈非在扯皇上後腿,如此殿下,皇上豈敢要?臣以為你該多思考少說話,趁年輕多學多練,等及佳時再發話不遲。”

趙桓默然點頭,自己或許真的鬧得過分,尤其君不可胡言,他是小儲君,亦該謹言慎行,直覺童貫教訓得是。

童貫道:“我是愛之深責之切,殿下應以為戒。”

趙桓頷首:“我知道了。”

童貫道:“明白即好,就怕有人至死執迷不悟,今日課程至此,你請回吧。”

趙桓應是,抓起衣衫,瞄得宋兩利一眼,方自快步離去。

宋兩利直覺那眼神多少帶怨,然又能如何,道法不同,又怎逼他相信,且避著他便是。

童貫含笑迎來,道:“別理他,這個小麻煩,自以為英明勇敢,我看他是自大狂,小小年紀便自以為有一套,脾氣拗得很,反正皇太子多的是,他也未必會接皇位,若他下次仍敢惹你,給他一點教訓便是。”

宋兩利拱手道:“多謝大師兄排解。”

童貫拍拍他肩頭,笑道:“好好幫你師父發揚神霄派威力,我且到邊捶走走,最近契丹、女真那些番邦蠢蠢欲動,不壓壓他們,還以為我們怕了;一行大約數月,你好自為之。”

宋兩利拱手道:“祝大師兄早去早回,大功回來。”

童貫哈哈暢笑,直道沒問題。道:“去吧,你師父找得合夥人,足可幫你們鞏固神威。”

宋兩利這才拜禮退去。

童真向天一笑,大勢在握。

宋兩利行往涼亭處,林靈素和王文醜已等在那裏。

林靈素甚快介紹王文醜,說他是“神霄五雷尊者”,乃打天下大將。

宋兩利立即拜禮,豈知王文醜更是恭身九十度,那股虔誠倒讓宋兩利困窘,道:“尊者怎可拜我呢?”

王文醜道:“神童輩分較高,自該尊敬。”

宋兩利還是不習慣。

林靈素道:“你們便以平輩看待,當然在天界,小神童輩分是高了些,但在人界,王尊者年紀較長,且要向外頭宣氣勢,故阿利還是要尊敬他。”

宋兩利道:“弟子便是此想法。”又拜一次。

王文醜不再回避,拱手向林靈素說道:“多謝安排。”

林靈素笑道:“一切不必客氣;局勢已定,咱準備發帖予各大門派,要他們初一十五至神霄寶殿聽課,且每間觀寺都得恭塑神霄三帝君,若不從者,立即治罪!”

王文醜拱手應是,道:“先從京城下手!全國各派幾乎在京城設有分院以表威風,實是不自量力。”

林靈素道:“就這麽辦。”邪笑道:“不能統一他們,哪還算是天威浩瀚!”

於是林靈素以神霄派名義發出第一道令符。

消息霎時傳遍大街小巷,引起**。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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