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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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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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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9 14:28:3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惡師慈母

在刁采盈突地受擊而斷氣之際,宋兩利頓有所覺,心靈一疼,悲切道:“刁采盈已死了……”

夜驚容原已昏迷,現已蘇醒,聞言詫道:“是聖王殺了她?!”

宋兩利頷首:“她為了隱瞞我倆藏身處而犧牲。”

夜驚容淚水滲流:“我該料到,聖王對背叛之徒,根本不肯原諒,尤其在眾人麵前,我們該阻止她的。”

宋兩利道:“她早有犧牲之意,一路滴血引開大軍……”想及她對自己一往情深,自己卻對她冷漠,甚至逃避,實是不該。唯有日後替她設長生牌,以還其宿願。

夜驚容大為感動,慟哭不已。

宋兩利安慰道:“她已解脫了,該替她高興才對,我們走吧!否則大軍調頭,連咱都得犧牲!”抱起心上人,選了方向,直往西南方,多金河掠去,希望有人接應。

夜驚容唯有暫忍悲切,隨時注意自己身上東西,免得衣角或藥物、血液再滲出而留下痕跡。

宋兩利亦特別注意,且運起踏雪無痕輕功,憯掠而退。

掠奔近三裏,忽覺有人追近,那人動作靈敏,簡直似若絕頂高手,宋兩利心頭乍寒,莫要聖王追來才好,方要設法應變,幸那人已開口:“阿利別怕,我是聖母,容兒可安好麽?”

宋兩利乍喜:“原來是聖母到來……”

夜驚容更喜:“是師母麽?……”

極樂聖母追前,道:“正是正是!容兒你可受災受難了?”立即抱過來,急於探查傷勢。兩人似若母女,各自**落淚。

宋兩利道:“聖王出手重些,差點要了她的命。”

極樂聖母方把脈門,臉容霎變:“他竟連阿容都不顧?!夠狠!夠狠!”

宋兩利道:“聖王已失去理智,咱還是快溜為妙!”

極樂聖母冷道:“說什麽我也要護著阿容,他的確已走火入魔,讓人寒心!”想及聖王可能追來,不敢耽擱,道:“快走快走!”複將夜驚容交還宋兩利,道:“我來斷後!”準備和聖王拚命。

夜驚容道:“師母你打不過聖王,還是避開吧……”

極樂聖母道:“豈有此理,難道讓他逆行倒施,胡作非為麽?我自有盤算,你倆先躲方是!”

宋兩利道:“那就先謝過聖母了!”說完抱著夜驚容,快速往多金河掠去。

極樂聖母放緩腳步,有意攔下大軍以斷後,喃喃**著:“說什麽也不能讓阿容受到傷害!否則我這個母親實在白幹了!”雙目瞠巨,耳聽八方以探追兵。

宋兩利再奔兩裏許,終抵多金河口,已見得小船靠岸,一名男子招手,道:“快上船!”宋兩利毫不猶豫跳上船。

那名男子說道:“往前劃!數裏處有一斷崖,記住,猛往下衝就對了!”

宋兩利詫道:“你不跟我一起走麽?”

那人道:“不行,水神幫不能曝光,否則牽一發,動全身,屆時可能犧牲更多人!記住,別懼斷崖飛瀑,往下衝就對了!”說完跳入水中,化若靈魚潛去。

宋兩利信得過忽必瑞,抓來木漿,拚命劃去。多金河水湍急,河底多黃金石,浪花一打,似黃金閃動,煞是漂亮。然兩人隻為逃命,無暇欣賞。

極樂聖母已追至河岸,見得小船劃去。心神稍稍落定,暗道:“看來有人接應,希望能過關!”仍沿著河邊守護。

不久,大軍已調頭追來。

極樂聖王更是一馬當先迫近。忽見聖母,詫道:“殷淩仙,你也想背叛我麽?”

極樂聖母冷道:“誰背叛誰?你殺了刁護法已犯下大錯,再殺容兒,更是不對,我必須阻止!”

極樂聖王怒道:“反了反了!竟然幫著外人教訓我麽?那小妖道不除,大金國豈能安寧!容兒助他,罪不可赦,你若助他們,照樣犯法,還不快快告知他倆下落,將功贖罪!”

極樂聖母冷道:“你已走火入魔,快醒醒吧!”

極樂聖王不想浪費時間,心中早有感應,宋兩利可能走水路離去,否則聖母不可能守在河岸,冷道:“不跟你一般見識!”掠身欲閃聖母,逕自追敵。

誰知聖母早有準備,凝掌迫來,打得聖王非得出手反擋。

砰地爆響,聖母雙手生疼,連退三步。聖王則在空中觔翻數圈,飛落古鬆頂頭,血氣為之浮動,嗔道:“還想拚命麽?”不願與她為敵,否則士兵趕來,勢必難看,遂抬右腳,往鬆尖踩震。此鬆已有百年之巨,枝葉茂密,此時罩得無數冰雪,直若小山,經此一抖,冰雪若山崩,直往聖母砸去,聖王藉此時機,掠飛而去。

極樂聖母雖搶時機,雙掌直轟冰雪,打得四處射飛,她始穿出重圍,聖王卻在百丈開外,根本欄之不了,然為夜驚容安危,仍強追不懈,以期有所幫助。

極樂聖王追擊三裏,果然見著船隻,登時虐邪而笑:“小妖道,你還想逃麽?還是歸順本王,必能讓你飛黃騰達,日後坐擁國師職位。”

宋兩利道:“國師何苦強追不放?我早將秘笈交出,您待要要拿什麽,您才相信它是真的?”

極樂聖王道:“隻要你留下,陪本王煉功,則一切是真,如若想逃,豈非作賊心虛?則一切是假!”

宋兩利道:“在下甚是願意留下,隻是讓我去辦完小事,必定回頭孝敬您老人家如何?”談話乃在拖延時間,雙手仍拚命劃槳。

極樂聖王道:“去辦何小事?”

宋兩利道:“回去取一道家秘本,供您參悟,此讓聖王了解真正道法,免得老說我作假。”

極樂聖王道:“行!上岸吧,本王親自護你前去!”

宋兩利道:“不必了!我劃船去取便行。”

極樂聖王道:“劃船回中原?!”

宋兩利暗愣,牛皮吹破了,急忙改口道:“秘笈在下遊,毋需回中原!”劃得更急。

極樂聖王豈是憨笨之徒,瞧其劃槳如此之急,已猜出大概,冷道:“你還在耍詭計麽?

還不快快上岸!”

宋兩利道:“在下句句實言!”仍拚命劃去。

極樂聖王怒喝,身若飛鷹,淩空飛落河麵,蝑娗點水般,足點河水,複又掠撲小船,凝掌即劈:“不上岸就毀你小船!”

宋兩利怎知相隔百餘丈,聖王借淩空虛渡方式,竟能直衡過來。眼看船身將被毀去,他豈肯讓容兒受損,拚出吃奶力氣回擊一掌。

砰地爆響,宋兩利唉呀悶叫,掉落河中,聖王淩空倒翻觔鬥,輕巧落至河麵,踩及浮冰,無懼落水身濕。淡笑道:“你鬥不過本王,乖乖就範吧!”

宋兩利方落水,引來夜驚容焦切欲救,宋卻直道沒事沒事,哪顧得回覆聖王,登時施展猛龍蝦功,四肢猛吐勁流、肩頭頂著船身,速度竟然更快。宋兩利暗道:“早知就該耍此招法,說不定早已抵達斷崖飛瀑。”

極樂聖王見狀詫愕:“你倒是招法不少!”怎肯讓其走脫,隨又掠撲過來,掌勁更猛幾分。宋兩利拚命反擊,然卻難擋全部,砰砰落擊之際,小船亦遭殃,已裂出數縫,開始進水。

夜驚容急道:“船已進水了……”想起身封擋,卻渾身無力,情況危急萬分。

宋兩利急道:“撐著,必要時抱住任何一塊板子,千萬別鬆手!”

夜驚容急道:“你呢?”

宋兩利道:“我沒事!”

極樂聖王冷道:“沒事?毀你船,再生擒活捉!”突地發掌擊船,迫得宋兩利拚命抗爭。

三掌下去,木船已裂,連夜鷘容亦淹入水中載浮載沉,險急萬分。

宋兩利見狀追來,抱住她,急道:“沒事沒事,快到了!”

夜驚容欣然一笑:“能跟你在一起,任何危險都不重要了!”決心赴死,亦不分離。

轟隆飛瀑奔騰聲已傳來。

極樂聖王見及斷崖,登時黠喜道:“斷崖已至,隻要說出寶典真正口訣,則救你倆上岸,否則死路一條!”

宋兩利斥道:“早說了,你偏不信,反正阿容活不成,我受傷太深,也活不成!幹脆一死百了!”仍拚命往飛瀑衝去。

極樂聖王詫道:“你們當真想自殺?!”

宋兩利道:“橫豎都是死,才不願變成你的囚犯,任你玩弄!”

極樂聖王冷笑:“夠種,且看你耍何把戲!”始終不肯相信對方會跳崖自殺,尤其又有夜驚容陪著。

宋兩利若非經過指點,怎敢玩此遊戲?然聽得轟隆飛瀑若千軍萬馬奔騰,恐落差百丈以上,想來總覺心寒。但不如此,又怎能躲過聖王追殺?

掙紮中已逼近斷崖不及二十丈。

極樂聖王亦動容:“你們當真要自殺?!還不快快避開!”

宋兩利道:“要避到哪去?我和阿容都己身受重傷,你還以為逃得了麽?”說話間,又迫近十丈。

極樂聖王眼看兩人就要墜崖,登時騰身飛起,急道:“抓我手臂,快!”若蒼鷹掠兔撲去。

宋兩利怎肯讓他救助,雖仍伸手抓去,卻施展千斤墜功夫往下沉去,聖王乍見右臂落水,詫駭不已:“你敢使詐!”猛又劈出左掌,打得宋兩利悶呃鬆手,已和夜驚容直往飛瀑墜去。

極樂聖王大怒中,借著反彈力道彈出水麵,淩空再掠,飛回岸邊,回首瞧來,兩人已墜落飛瀑,縱使動容,仍冷哼:“死了算了!”仍為方才被拖下水之事,嗔斥難消。

極樂聖母此時方趕來,見狀悲怒:“你見死不救麽?”

極樂聖王冷道:“我有救人,他們耍詐!”

極樂聖母嗔道:“都墜飛瀑,耍何詐?是你逼死他們!”

極樂聖王冷哼:“不跟你談!”總覺宋兩利有綠龜法王護守,不易如此死去,登往飛瀑下遊掠去,想尋屍體。

極樂聖母兩眼含淚,雙手合十,膜拜道:“老天保佑,祈他倆平安無事!”亦往下遊掠去。她雖知有人贈船相助,然卻以為半路即可上岸,另尋他路逃去,至於墜崖一事,根本料之不及,故認定兩人已亡,悲切不已。

宋兩利、夜驚容相互擁摟墬落飛瀑,著實曆盡生死掙紮。畢竟身落險瀑,目不能視,身不能逃,且被奔流強速帶往下衝,那感覺簡直比跳樓更可怖。又似墜入地獄般,靈魂已被抽離軀體,從此陷入萬劫不複之幽冥鬼界之中。

生死一線間。

兩人忽覺落人軟網之中。隨即抽離飛瀑。

宋兩利急忙睜目,赫見飛瀑內側原有洞穴,四名高手扒著巨網,含笑而立。

其中一人道:“小神童勇氣可嘉!”

另一人道:“若不敢跳下飛瀑,我們可撈不到人!”

宋兩利乍喜:“原來你們早算準方式,把我倆撈過來?!”

先前那人道:“正是!否則忘瞞得了千軍萬馬!”

宋兩利轉向夜驚容,喜道:“我們沒死,福大命大!”

夜驚容連受打擊,元氣已弱,仍擠出笑臉:“你的確福大命大……”說完咳嗽連連,顯然喝了水。

宋兩利急急拍打其背部,道:“你多休息,一切噩運快過去啦!”

水神幫弟兄道:“尚有一段路要趕,咱快走吧!”

宋兩利不敢怠慢,抱著夜驚容,跟著四人,直往天然石穴掠去。

高高低低,側側閃閃後,已穿行數裏,終穿出一處小荒原。那頭備有馬車。

水神幫弟兄道:“小神童上車吧!此去往南快奔,大概可逃個幾百裏,屆時幫主自會現身接應!一切將相安無事!”

宋兩利拱手道:“多謝四位相助!”

水神幫弟子笑道:“屬下不敢,您是本幫太上幫主,怎可邀功!”

宋兩利詫道:“太上幫主?!”

水神幫弟兄道:“本幫弟子一致推崇,唯您才有資格任此職位,畢竟您一到來,本幫即發了大財,您且知過去未來,神機妙算,實乃天神而非凡人,故以“太上”稱之?”說來十分虔敬,直把宋當神明看待。

宋兩利幹笑道:“哪有這麽神?全是忽必瑞吹牛,別信他!”

水神幫弟子仍深信不疑,直道不敢冒犯。

宋兩利拗不了,隻好暫時接受。

狀況緊急,不便耽擱,告別四名弟子,另有兩名車夫弟子立即策馬狂奔,直掠南方。

極樂聖王掠往飛瀑下遊,不斷搜索,卻未見屍體。暗忖:“難道衝力過猛,兩人已摔得粉身碎骨?”隨又覺得不可能,就算山岸墜落,日久總見屍骨,何況兩俱龐然之軀,縱使粉身碎骨,總該留下痕跡。瞧及飛瀑滾滾,力道甚是強勁,忖道:“或許水流太強,已衝得甚遠吧!”遂找來金軍,要眾人沿岸搜去,若有屍骨,立即回報。

夜無群亦在搜尋行列。

他仍愛著夜驚容,在聞及她死訊後,竟然紅著眼眶,不斷斥責對方太傻,不該跟小妖道殉情,隨又怪罪小妖道,準備找屍體後鞭屍泄恨。

極樂聖母則不斷祈禱奇跡出現。她尤其害怕屍體現形,畢竟脆弱心靈,不堪再受打擊。

如此匆匆過得一天一夜,始終未搜著屍體。

極樂聖王開始疑惑,難道小妖道耍詐?否則怎派出十萬大軍,沿河搜尋百裏,連碎衣爛市都尋之不著?

正疑惑處,忽有消息傳來——西方已發現類似宋兩利和一名受傷女子,正策馬奔逃。

極樂聖王目光一閃,道:“就是他倆!”喝令夜無群調兵追捕,自己則先行一步掠追而去。

夜無群疑惑不解:“怎墜崖落水之人,會複活現身?當真是他倆麽?”見得聖王已去,想必有所感應,且追去瞧瞧,遂留下千人,於沿岸搜索,剩餘大軍,全數轉進西南方,務必逮住小妖道,否則顏麵盡失。

極樂聖母聞言當然竊喜萬分,亦趕去瞧個究竟,畢竟生死攸關,不能放棄任何救助機會。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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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9 14:29:20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烈火退敵

宋兩利、夜驚容冒著危險,日夜趕路,且換得三輛馬車,終狂奔數百裏。快抵紅雀關附近,始見得忽必瑞、蘇暢等人前來迎接。

宋兩利惑然不解:“怎往西南?不往東方,逃往大海,和上次一樣,豈非省事多多?”

若他自行脫逃,將選此路。

忽必瑞笑道:“那是正常下可行路線,但此時為非常時期,為了要對付極樂妖王,不走西南路子,怎行!”

宋兩利道:“還是不解,西南路即能抗聖王?”

忽必瑞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咱走吧,妖王可沒閑著,快追來啦!”策馬再奔,引人而去。

蘇暢跳向宋之馬車,笑道:“你可休息啦!夜姑娘交予我照顧即可!”見及夜驚容雖臉色蒼白,卻難掩絕色容顏,笑道:“姑娘果然漂亮,難怪小道士會動心!”

夜驚容窘聲道:“姊姊才漂亮呢……”說話中已牽動傷勢,咳嗽連連,蘇暢急道:“莫多言,我來照顧,必還你一個大美人!”先讓她服下良藥,隨即替她推拿,以鬆懈筋骨,先求舒服,再想辦法治傷。

宋兩利道:“交予你啦!我倒是該休息了!”連連拚鬥數天數夜,幾已筋疲力盡,何況有傷在身,遂趴往板麵,看似睡覺,實則偷偷運功療傷。至於為何趴著,乃是臀部連中三箭,傷勢又經過泡水,有所惡化,雖近日敷得藥物,已結痂,但仍不可磨搓,免得傷口再裂開。

他可不願糗事讓人知曉,故偽裝得天衣無縫。

行功過後,仍覺疲累,終於睡著。

待醒來時,已聽得馬車再次狂奔,似在逃避什麽。宋兩利詫道:“出了何事?”

蘇暢道:“極樂聖王引領大軍追來啦!”

宋兩利道:“這麽快?我早他先逃一天一夜,怎馬上又被追著?”

蘇暢道:“不快啦!你睡了足足一夜,且極樂聖王武功通玄,專抄捷徑,晚個一夜趕來已是咱逃功了得了。”

宋兩利恍然:“竟然睡了一夜,看來我真的累啦!”忽又焦心:“聖王若追來,咱可抵擋不了,可有秘洞可藏身?記得別留下足印、車痕等線索,前次我即留下血跡而泄了行蹤。”

外頭忽必瑞道:“放心,這次不必躲藏,照樣能敗聖王!”一臉神秘笑態,莫測高深。

宋兩利急道:“別人可耍耍,對付聖王可開玩笑不得。”

忽必瑞道:“一切早有安排!隻有穿過紅雀關,他奈何不了我們!”

宋兩利猜之不透,隻好任其帶路。

馬車終從險徑穿過紅雀關鎮守範圍。

極樂聖王亦在此時追近不及半裏。他已感應出馬車裏頭果然藏有夜驚容,喝聲道:“你們果然命大,竟然還能瞞天過海,活到現在!”

宋兩利詫道:“聖王真的來了?!”

忽必瑞道:“不來才沒戲唱!”

宋兩利急道:“你們快逃,我留下來擋一陣!”

忽必瑞道:“不急嘛!隻要抵往前麵紅雀墩,一切自可搞定,隻差五裏,快到啦!”

宋兩利瞧往紅雀墩,那頭凸若小山丘,卻空無一物,甚是荒蕪,道:“秘道藏在該處麽?”心想縱有秘道,聖王追的如此之緊,恐也無效。

忽必瑞笑道:“比秘道更厲害!”仍策馬強奔。

再逃二裏,極樂聖王終追近,宋兩利不得不跳下馬車,道:“你們快走,我拚啦!”手抓靈寶陰陽鏡,準備擋他三十招,好讓馬車安全抵達地頭。

忽必瑞喝道:“真笨,破壞計劃!”然人已離開馬車,隻好由他去了,仍策馬飛奔而去。

宋兩利雖傷勢在身,卻也得忍痛硬拚,喝道:“聖王怎老想趕盡殺絕,留條退路不成麽?”

極樂聖王道:“是想留退路予你,可惜你卻不願合作,自該報應!”知其手中寶鏡厲害,突地搶攻,欺撲過來,厲掌暴打,霎見狂雪卷起,似若猛龍搗海衝至。

宋兩利詫道:“前輩也在搶攻麽?!”應付不及,隻好以寶鏡擋去,原想改采“吸”字訣吸光對方掌勁,誰知卻慢一步,竅門來不及打開。

砰地一晌,硬被劈退十數丈,跌坐地麵,臀部傷痕磨裂,又疼得唉唉悶叫,但最讓他焦切是寶鏡竟然落於三丈開外,搶都搶不回來。

極樂聖王冷虐一笑:“你非我敵手,認輸吧!或可留你一命!”大步行來,伸手就要擒人。

宋兩利怎知對方先行動手,一招即已落敗下,傷勢再次牽動,寶鏡又掉落甚遠,暗歎時運不濟,道:“老是想擒我,有何用處?我說的話,你根本不信,殺了我,亦無法悟及無上先天法門!”

極樂聖王冷道:“你莫再搞鬼,我自然悟得了!”仍搶欺過來,且盡展神功,以防有變。

宋兩利知難以走脫,亦無寶鏡相抗,唯一乞求即是綠龜法王,暗道:“法王師父,快快現身。否則我這次死定啦!”迫勁逼腦門,誰知聲音卻響自他處:“聖王手下留情!”

宋兩利詫道:“法王怎現身他處?難道另附身他人?!”引目望去,果然見著紅袍喇嘛奔來,且一行共四人。

宋兩利詫道:“四大尊者麽?!可好可好!”

來者正是烈火教四大護法,白眉波葉尊者,粗唇班察尊者,以及蜷曲長發之飛龍行者和穿有金耳環之金環行者。四人臉色凝重,快速趕來,亟欲攔下極樂聖王,淩空即已發掌,以救宋兩利。

極樂聖王見狀哈哈暢笑:“四位好久不見,敢是為了小靈童,又親自前來蹚渾水麽?”

原想擒住宋兩利,然四大護法攻及必救之處,隻好先行回掌自救。砰地一響,旗鼓相當,各自錯開。

波葉尊者拱手為禮,道:“他未必是靈童,然以聖王之尊,竟對一小孩施此重手,實不應該!”

極樂聖王冷道:“你們想救他就對了。”

波葉尊者道:“看在我麵子上,饒了他吧!”

班察尊者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飛龍、金環行者始終未語,戒備森嚴。

極樂聖王早知四人趕來,即為救人,當下落落大方笑道:“傳言四大護法聯手,功力不比綠龜法王弱,本王且較量幾招,也好一償宿願!”斂起心神,準備施展“**力成形”及“攝心魔法”雙重先天武學以敗敵。

波葉尊者道:“聖王若想試試,我等奉陪幾招!”目光一掃,四人取得默契,立即坐下,連起先天法門相抗。

雙方針鋒相對,說戰即戰。

赫見極樂聖王衣衫無風自動,冽冽作響,先天**力業已展開,帶動瑞雪紛飛,漸成漩渦,嘯向四大護法,搗得四人發掠衣飛,如墜海濤狂流之中。

四人仍靜若止水相抗,未理外麵任何變化。

此戰標準以靜製動,各有千秋。

漩渦越掃越狂越霸勁,已將周遭方圓五十丈掃得狂風暴雪,陰風嘯天,威烈無比,然超過五十丈處,又完好如初,兩者界線分明,蔚為奇觀,亦展現聖王超強功力。

宋兩利怎敢混此漩渦,趕忙搶得靈寶陰陽鏡,隨即爬溜而退,躲在百丈外,喘息不已,這條命算是撿回來。

忽見忽必瑞趕來,急道:“快溜啊!我好不容易找來救兵,你還賴在那裏不走?”

宋兩利詫道:“四**王是你請來的?!”

忽必瑞道:“當然!否則誰擋得了妖王?那白眉波葉尊者倒也幹脆,聞及要救你,立即出兵,倒是有個叫韓威的小和尚反對,然波葉尊者不甩他,還是趕來了。”

原來忽必瑞想及極樂聖王厲害無比,他若想設計收拾任何人,恐無人能擋,在衡量其能攝腦、武功又深不可測之下,縱有水神幫弟兄助陣,恐亦將付出慘痛代價,故才決定前往大漠烈火教派找救兵,幸波葉尊者對宋兩利身分有所了解,立即引領高手前來。

至於韓威則自認為乃法王唯一傳人,當然排斥,然他未真正登上綠龜法王遺缺位置,權力不及於四大護法,故波葉尊者自不受限,帶人追來。四人原坐鎮紅雀墩,以逸待勞,誰知情況緊急,忽必瑞隻好拚命趕去通知,四大護法聞言趕來,終及時救出宋兩利。

忽必瑞自得一笑:“我這招妙計夠絕吧?以烈火教主擋妖王,一舉數得,省事多多!”

宋兩利終明白對方安排不走東麵水路、而往西南潛逃,全在於借重烈火教派,忒也妙絕,笑道:“倒是了得!不過我怎可棄四大護法於不顧?寶鏡在手,多少轟它幾下,好讓四位老人家減輕負擔。”

忽必瑞道:“要轟就轟,最好轟死他!”

宋兩利待要出手,忽覺波葉尊者感應過來,道:“小神童莫要出手?如若以旁門左道方法戰勝,聖王必定不服,日後必騷擾不斷,讓我等以實力相抗吧!”

宋兩利但覺困窘,道:“尊者全心應敵為是,我不轟啦!”感受對方正直,反倒把自己心術不正給比下去,實愧對綠龜法王,往後可得好好練得大氣度才行。

忽必瑞道:“既然不轟,那就閃人,免添四人負擔!”

宋兩利道:“不看此絕頂對決,何等可惜!”隻願退走百丈,待在安全距離處觀戰,忽必瑞隻好作陪以觀戰。

忽見極樂聖王功行極限,哈哈笑聲爆開,攝心魔法搗來,忽必瑞頭暈目眩,差點栽倒,宋兩利幾指點去,助他抗抵魔音,忽必瑞方自醒神,駭道:“在外圍皆如此強烈,裏頭恐更難忍受,妖王威力實在了得!”

宋兩利道:“否則怎會自稱天下第一高手!”

戰區猝有變化,極樂聖王功迫極處,暴雪紛紛化若無數怒箭穿射,氣流化若狂龍亂舞,雙雙交織混錯,紛從四麵八方搗擊四大護法。

最後決戰即將展開。

赫見四大護法雙掌翻去,八道烈火強光爆射而出,正是烈火教派引以為傲之烈火神掌。

這一反擊,直若太陽破黑夜,烈火閃處,暴雲散飛,形成陰陽、冰火對決局麵,火光冰箭四處亂竄,讓人眼花撩亂。

雙方大戰十餘回合不分勝負。

然極樂聖王畢竟受傷在身,且奔途勞累,在以一敵四,占不了多大便宜,又強行迫功之下,終落下風。他仍想硬撐。

波葉尊者卻暍道:“還想再鬥麽?”腦門迫出強勁波流,直搗聖王。其修為幾乎接近綠龜法王,此時強力迫出,竟也製能迫聖王腦門,讓其無暇兼顧他人、而三大護法乘機強力反擊,掌勁匯聚成流劈去,極樂聖王窮於招架,砰地一響,被震退一步,血氣上衝翻湧,聖王深深吸氣,極力壓下。

波葉尊者頓時收招,三人跟著撤功。

現場烈火、冰、雪狂流盡失,額頭熱汗已滲。

極樂聖王臉麵煞白,一無表情。

波葉尊者拱手道:“聖王有傷在身,此局承讓了,何不養好傷勢冉付較量如何?”

極樂聖王確知今日吃力不討好,冷道:“四位武功、靈法果然不差,且碰上本王有傷在身,今日戰局不算,本王可以暫不追究,但宋兩利威脅太宗當人質,此乃官方之事,本王管不了!諸位好自為之!”說完瞪向宋兩利一眼,掠身而退。

宋兩利見狀大喜:“好極好極,終於打敗極樂聖王啦!天大好消息!”雀躍中,連臀部傷勢亦覺不痛。

忽必瑞道:“別得意太早,妖王雖退走,但擺明想以千軍萬馬逮人,咱還是先溜為妙。”

波葉尊者道:“不錯,聖王心胸狹小,挫敗後,必尋報複,我等可擋一千軍,恐也擋不了數萬軍,畢竟人數龐大,防不勝防。”

宋兩利道:“尊者要我先開溜麽?那可好!我正想溜之大吉!”向忽必瑞招手,道:“走吧!”便要離去。

班察尊者道:“等等!”

宋兩利詫然道:“另有事麽?”最懼又被抓回烈火教總壇當和尚。

班察尊者道:“若無去處,同避往烈火教,我等已商量過,願讓你帶發修行。”

宋兩利急道:“免了免了!你們不是已找到綠龜法王傳人?我根本是道士,不適你們那些法門,還是自由自在來的好些。”

飛龍行者冷道:“本教要收容你,已是你的造化,還要東挑西撿麽?”

金環行者道:“不錯!烈火教乃塞外第一教派,一向受世人敬重,對你,乃首次破例,尚請三思!”

宋兩利道:“不必思啦,我去意已堅!”催促忽必瑞,道:“快走快走!”暗忖那飛龍、金環行者可凶得很,莫要落入其手中為妙。

忽必瑞目光一眨,道:“不必表現如此明顯吧!他們也算對你有救命之恩,何況往後幾日,還得靠烈火教弟子保護,才能脫身呢!”

宋兩利乍楞,若真如此,倒是處理不佳,立即裝笑臉:“抱歉,在下隻是不想得罪那韓威喇嘛!始做此言,尚請多多包涵!”

波葉尊者道:“竄流江湖如此多年,不嫌累麽?”

宋兩利道:“不累不累,一切是命運安排,再累也要過活,我天生大概是勞碌命了。”

波葉尊者道:“綠龜法王亦是此勞碌命……,也罷,一切天注定,強求不得,少俠請轉往西方,繞行避難吧!”當年綠龜法王已有暗示,看來緣分仍未到,便讓他自由修行,方能成就真佛。

班察尊者道:“不知法王為何對他特別照顧,也留下額頭胎記?”心想宋兩利江湖氣息過重,且偏道家,忒也突兀。

波葉尊者道:“恐是緣分了,咱護送他走吧!”

宋兩利瞧及遠方萬馬亂竄,如夜無群大軍已至,道:“是快走人!否則不妙!”終和忽必瑞先行開溜。

四大護法隨行護送而去。

紅雀墩另有十名喇嘛護持夜驚容及蘇暢。兩人仍待在馬車,隨時準備脫逃。忽見宋兩利返回,夜驚容乍喜:“他脫困了!”

蘇暢道:“他福大命大,能請得了烈火教四大護法,當然沒事,看來他真的是綠龜法王化身,否則四人怎對他如此照顧!”

夜驚容道:“此事隻有他知了!”

宋兩利已奔近,急道:“快走啦!大軍又來了!”

蘇暢會意,策動馬匹,快速奔去。

眾人掠奔於後,藉以守護。

然馬車速度總比不上戰馬,奔馳五裏後,追兵已不及三百丈。

夜無群更形囂張,冷謔道:“敢跟大金國為敵,隻有死路一條!”

忽必瑞突地回應:“大金國又如何?別忘了這裏是大蒙古地盤,敢殺來,照樣收拾你!”

夜無群冷笑:“蒙古番邦,隻不過一盤散沙,成不了氣候!”

忽必瑞道:“從我開始,將一統大蒙古,屆時跟你金國較量較量!”想及母親忽必華乃蒙人,卻受遼金之害,心中早存建國種子,以替蒙人出氣,故盜得無數財寶當立國基金,如今漸漸成形,自覺前程無限。

再奔三裏,夜無群追得更近,利箭頓時不斷射出,威脅已至。

忽必瑞胸有成竹,喝令蘇暢策馬奔往左側小山丘處,蘇暢照辦。人馬立即岔分兩路。

夜無群冷喝:“分出一路追去,不準有漏網之魚。”誰知就在金軍分路追去之際,忽見山丘那頭竄出無數高手,箭射槍飛,殺得金軍悶虧連連。

夜無群大駭:“何來蒙人軍隊?!”

忽必瑞訕笑:“本王收編的!膽敢侵我國土,整死你!”

夜無群怒道:“隻不過幾千兵,殺得你片甲不留!”仍想強渡關山,喝令搶攻。

然右翼又出現無數烈火教徒,在一名年輕喇嘛引導下,快速掠入戰區。

烈火教徒個個武功高強,這一參戰,頓挫金軍銳氣,攻擊速度已緩。

夜無群大駭:“烈火妖人也敢跟我金國作對?殺無赦!”

年輕喇嘛冷道:“救我四大護法,全力擊退金軍!”來者正是韓威小喇嘛,一副氣定神閑,指揮作戰。

烈火教徒一向敬重輩分,故皆全力以赴,殺得金軍節節敗退。

波葉尊者已發現來人,怔道:“韓威你怎可調動教徒前來?!”

韓威喇嘛道:“尊者有難,自該救助。”

波葉尊者道:“我豈有難?快快喝退教徒,如此廝殺,恐結怨甚深!”

韓威喇嘛道:“既已到來,且擊退金軍再說!”仍一意孤行,喝令搶攻。

波葉尊者暗歎弄巧成拙,當年不收容他,即無今日之果,然既已開戰,若下令撤退,必讓教徒無所適從,遂喝向教徒:“盡量別傷人!”教徒改變作戰方式。然攻勢仍猛,金軍甚難招架,加上左翼蒙人強悍,簡直殺得金軍心膽俱寒,節節敗退。

夜無群咆哮,仍想再戰,然卻難越雷池一步。忽必瑞大呼過癮,乘機交代宋兩利引領馬車快溜,宋兩利照辦,策馬再奔,逃之夭夭。

再戰半響,金軍銳氣盡失,縱有數萬大軍,仍無法突破防線,戰情陷入膠著。任夜無群呼喝,仍難奏效。

忽必瑞見馬車已逃遠,不想浪費時間,喝向蒙軍,登時化整為零,撤退閃去。他且向波葉尊者道:“你一退,韓威也不敢戰啦!”

波葉尊者恍然,立即喝令:“撤!”四大護法先行掠退,烈火教徒目的乃救助四人,如今見其掠退,如大功告成,紛紛跟進。

韓威詫楞,還想再戰,卻無手下,隻好掠退,卻抱怨道:“我乃法王之身,怎可不聽我命令!”開始責備波葉尊者老頑固。

敵軍一退,金軍始稍稍恢複元氣。夜無群遂下令追敵,然方才血淋淋教訓仍在,眾軍追來戰戰兢兢,雙方距離終越拖越長,蒙軍且有意引往他處。金軍終追錯方向,痛失逮人時機。

再追半時辰,蒙軍化整為零消失,夜無群始知上當,再調頭尋去。已空空蕩蕩,氣得他咬牙切齒,下令再搜捕,可惜隻找到那輛破馬車,人員全數不見。嗔道:“必藏在烈火教派裏頭,待找來聖王,一起攻去!”遂呼喚聖王,以便同行。

極樂聖王收到應感,詫道:“你已戰敗?!”實料想未及,數萬大軍竟然抵擋不了小小叛匪?

夜無群道:“另有蒙軍及烈火教徒作梗,他們躲在烈火教派,隻要聖王配合,自可攻下逮住逃犯!”

極樂聖王冷道:“若烈火教派能拿下,也毋需讓其存活到現在,該處易守難攻,且高手如雲,尤其烈火教徒無數,若引起公憤,對大金王朝不利,退下吧!反正宋兩利遲早將回大宋,屆時再逮人。畢竟大宋不堪一擊,容易對付,別老想捅烈火教這蜂窩。”

夜無群縱使高傲,然卻不笨,連聖王皆忌諱至此,他又豈敢妄為冒犯,尤其烈火教徒之多,的確不可輕忽,看來得先收拾大宋,再回頭對抗這群無賴方是,遂道:“對方已落慌而逃,冊需強追,我軍得回師攻打宋國,現在用來對付這群無賴,實是浪費!”

立即下令鳴金收兵。

數萬金軍調頭而去。

宋兩利等人終逃過一切。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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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如日中天

忽必瑞追上眾人,並引帶至一處隱密山林,始暫時休息,笑道:“大功告成!”

那引領蒙軍作戰之副幫主荊善射亦潛追過來,爽聲道:“打得金軍灰頭土臉,大蒙古帝國已漸漸成形,妙哉!”

忽必瑞滿意一笑,道:“未來水神幫的另一化身就是大蒙古帝國,小神童就是太上幫主兼軍師、國師,十分光榮!”

宋兩利幹笑道:“我可無福消受!大蒙古天寒地凍,且有烈火教,我若待下,遲早會被抓去當和尚,後果定十分淒涼!”

忽必瑞道:“你是綠龜法王化身,一切不就解決了?屆時是你命令他們,不是他們收拾你,何樂不為?”

宋兩利道:“不不不!別看四大護法一副麵善,發起威來可凶得很,何況我也不是真正綠龜法王傳人,耍不出名堂!”

忽必瑞笑道:“怎會?我看你就是!前途無量!年輕喇嘛才是冒牌貨。”

宋兩利道:“別亂扯,再怎麽說,他也是經過四大護法認證,還有個徐小雲,你要拉攏他們,得多拍馬屁才行。”

忽必瑞道:“說的也是,拍馬屁乃成功之路不可或缺之手段,我一向不排斥!”瞧及直奔而來的韓威喇嘛,目光一跳,道:“但也得先辨別他真正身分再說。”

說話間,韓威喇嘛已趕至,冷目盯向宋兩利:“你還在冒充綠龜法王麽?待我教訓你!”話未說完,掌勁即已迫至。

宋兩利詫道:“小法王別弄錯,我可沒冒充誰,你永遠是綠龜法王傳人。”然韓威怒掌仍劈,迫得宋兩利出招相抗。

砰地一響,韓威不敵,暴退三步,他實難想及自己苦練多年,竟然被人一招逼退,厲道:“你耍妖法麽?”欺身又是怒掌連連。

宋兩利受傷在身,且經多日逃命,身心疲累不堪,怎受得了對方不斷攻擊,尤其對方在烈火教派**下,武功自也不低,在連受數擊後,突地嗔喝:“你倒是修佛修得滿心戾氣麽?”一式“搗天風”還擊而去,且用得通靈**,喝道:“滾一邊去!”

韓威雖然修行,然道行恐比宋差多,這一受攝,竟然難以抗持,身形頓轉,隨即受掌,被打得團團轉。

忽必瑞喝道:“好極!轉得漂亮!”蘇暢總覺對方不像修道人,甚是排斥。

夜驚容則希望心上人別再受傷。

韓威怎肯一再受辱,登地咆哮,反手一招:“小妖道施展妖法,饒他不得,快拿下!”

烈火教徒唯命是從,就要行動。

忽見波葉尊者已趕至,喝道:“莫要出手!”已和班察尊者、飛龍、金環行者掠身擋於烈火教徒前方,波葉尊者右手一揮:“小神童無辜,不得無禮!”烈火教徒應是,一一退下。

韓威冷道:“尊者何助外人?難道你還認為他是綠龜法王轉世?”

波葉尊者:“轉世之說,自有法王安排,我等不必多言,唯你一味認定對方是妖道,即想動手,行徑實不妥,必需受到懲戒!”

韓威冷道:“他分明已冒充法王甚久,且天下皆傳言他是真,我是假,難道不該教訓,澄清麽?”

波葉尊者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何需為此俗事煩惱!”

韓威冷道:“我就是受不了他招搖撞騙!”

波葉尊者道:“你無故調派門徒前來,亦犯戒規,理應受罰!”

韓威道:“四位護法有難,我自該派人前來救助,怎不犯戒規,何況我乃法王身分,理當有此權力。”

波葉尊者道:“你仍在修行,且未正式認證,而我等亦曾告戒,調派教徒作戰乃本教大事,得經四大護法同意始可為之,如今看來你根本不當回事,得照戒規處置,罰你閉門思過三年,你可領罰?”

韓威臉色大變:“三年?!豈非坐牢!”

波葉尊者道:“修行者坐關一趟,三五年乃常有之事,擅自派遣門徒,原至少罰五年以上,唯**你年輕且初犯,隻罰三年,還不服麽?”

班察尊者冷道:“你今日行徑、言詞實讓人失望,不似修持者,理應閉關再修行,以除戾氣,快快領罰吧!”

韓威怎知弄巧成拙,冷道:“要是我不領罰,又如何?”

波葉尊者冷道:“放逐天下,從此不得再進烈火教一步,直到修成正果再說!”此言無異已是逐出師門。

忽必瑞暗自叫好,扳例假靈童,讓小神童登基,大吉大利。

韓威臉色卻變,事情怎知變得如此嚴重?如若逐出師門,豈非所有努力皆一場空,然若接受,豈非太便宜小妖道?一時悔、恨掙紮不斷。

班察尊者冷道:“還不快領罰?難道想再受更嚴重懲戒麽?”

韓威掙紮一陣,瞪了宋兩利一眼,終於下跪:“弟子知錯,願領罰。”心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隻要坐關三五日後,另行求情,自有可能轉寰,還是先挨過這關再說。

波葉尊者轉向飛龍、金環行者:“帶回去吧!”兩行者立即挽扶韓威離去。

烈火教規森嚴可想而知。

宋兩利暗歎,對方明明不是綠龜法王轉世,為何波葉尊者會信以為真?難道他當真遺傳身、語、意之某個部份?

波葉尊者突感應宋兩利想法,暗歎不已,自己原以慈悲為懷,見韓威多少有天分,勸他修行亦無不妥之處,畢竟佛門宗旨乃渡盡眾生,故怎可將他排拒門外,至於有關靈童轉世之爭,既然綠龜法王已有裁示,待日後宋兩利歸位,一切自可迎刃而解,韓威問題亦可解決。

誰知其修行幾年,漸漸露出戾氣,看來魔性仍深,得特別注意,否則將玩火**而引來一場災難。

宋兩利亦有感應,知波葉尊者乃在渡化韓威,不禁升起敬意,拱手拜去:“多謝尊者相救!”

波葉尊者白眉一跳,笑道:“你好自為之,若有空,或玩累了想修行,烈火教隨時歡迎!”

宋兩利打哈哈,笑道:“再說再說!看緣分,看緣分!”

波葉尊者道:“你頭上有胎記,多少有所緣分,隻是你極力排斥而已。”

宋兩利笑道:“來日再說!待你們擺平韓威法王再說,否則我一加入,他豈非恨死我了!”想其閉關二一年方能出關,自己大小錯不斷,莫要三天兩夜被關禁閉才好,更不想回到烈火教派。

波葉尊者暗歎,一切全是天意,強求不得,道:“韓威此去必將悔改,和小神童歸隊並無直接牽連!”

宋兩利仍直道再說再說,笑的曖昧。

忽必瑞笑道:“尊者放心,他自跟大蒙古有緣,遲早要混在這裏,他若想不開,我會好好開導,日後必功德圓滿!”

波葉尊者道:“一切靠緣分了。”不再強留宋兩利,隨即把狀況拉回現實,道:“極樂聖王早把你當成法王轉世者,日後仍將有所行動,你得小心提防。”

宋兩利道:“在下知曉;此次多謝相助,實感激不盡!”再次拜禮道謝兩位尊者。

波葉尊者道:“待我等送你一程如何?”

宋兩利道:“這……”深怕對方同行,若突然變卦,要逼自己返往烈火教,豈非自找麻煩?

忽必瑞立即回應:“好極!有尊者同行,萬無一失。”屆時亦可多多拉關係,宋兩利暗道馬屁精。

波葉尊者原即有保護宋之意,笑道:“那快走吧,趁聖王尚在調息之際,能走多遠是多遠!”

班察尊者當然知波葉如此做,自有原因,遂先行調遣烈火教徒沿路布局,以防有變。

忽必瑞亦調來蒙古軍隊,護送四周,一行人終匆匆再往南方趕去。

瞧及蒙古軍隊氣勢如虹,忽必瑞興起逐鹿天下快感,決心好好經營,以期能打敗金國,一統北國江山。

蘇暢瞄著他,倒也感受英雄氣慨,暗道跟了他亦算不讓自己委屈了。

三日後。

眾人已從大蒙古繞往金夏交界處,準備由此三不管地帶潛回宋國。

波葉、班察尊者始喚住烈火教徒,未再前行,免得又引來西夏國之紛爭。

宋兩利再次虔誠拜禮道謝,兩尊者緬懷送行,眾人終離去。

波葉尊者輕輕一歎,靈童歸位恐又要再拖了,不知何時方能如願。

班察尊者道:“法王自有定見,強求不得。”

波葉尊者暗歎,隻有如此了。帶引烈火教徒退去。

忽必瑞再護送宋兩利兩日,終抵宋國武州邊界,始未再前行,道:“翻過武州界,可抵太原軍區,在宋將張孝純把關下,你們可安然無恙,我得回北國,一方麵蒙軍成立初期,多少督導一番,否則日後連我這幫主都不認得,另外是那批寶藏,永遠埋在金國亦非辦法,畢竟金國必不甘心,若采地毯式搜索,總覺不如落袋為安,故得找機會移回蒙古寄放才是。”

宋兩利知其乃擔心寶藏,在多日調養,元氣已恢複七成,且夜驚容亦恢複六成,總算可自行活動,遂道:“那就多勞啦!有空多捅金國屁股,讓他們後顧難安!”

忽必瑞笑道:“理當如此,不過蒙軍初成立,不能大規模開戰,但來暗的準無問題,畢竟油水已足,夠我建立大邦國,不過放心,我的一切,皆有你一半!口說無憑,擊掌為信!

不隻是這一代、下一代,甚至千千萬萬代,皆如此!”

未待宋兩利反應,他已槍擊雙掌,宋兩利一楞:“我會有後代麽?”

蘇暢道:“怎不會?老婆容兒都在身邊,說不定一次三胞胎呢?”

夜驚容聽得麵紅耳赤,卻甚難回話,宋兩利幹笑:“也許吧!”心頭卻想著靈童生子?

會是何等局麵?然又怎忍排斥容兒,暗道走一步算一步。

遂擊掌為信,道:“說了算!你我永結金蘭,日後若有後代,亦以義兄義妹認之,永世不得反目成仇,互相廝殺!”

忽必瑞哈哈暢笑:“爽快!來來來,容兒,蘇暢一起擊掌!來個指腹為婚亦無幹係!”

宋兩利道:“別亂指啦!夫妻靠緣分,義結金蘭卻不必!”

忽必瑞笑道:“對,靠緣分!別亂指腹為婚,把後代逼死了!”

當下四人擊當為信,天地為證,日月可表,留下義結佳話。

宋兩利隨身攜帶羊皮酒袋,立即分贈所有水神幫手下,若不夠,則以冰雪充當,三波暢飲,快活非常。

隨後,忽必瑞送走宋、夜兩人,始轉向蘇暢,道:“我軍剛要鴻圖大展,且得藉重夫人之丐幫經營長才,可願隨行?”

蘇暢瞄眼道:“連“夫人”都喊了,我還能不去麽?幸好丐幫人才濟濟,不差我一人,倒是把蒙軍治好了,我可是開國功臣呢!”

忽必瑞哈哈暢笑:“對極對極!說不定日後你比我還威風呢!”

蘇暢自得一笑,道:“哪裏!”金算盤撥得叭叭響。

忽必瑞轉喚手下:“快叫夫人萬壽無疆!”

眾人喊得暢快,蘇暢道:“這麽快即當上皇後?”

忽必瑞笑道:“時代不同啦!當然越快越好!”蘇暢倒也欣然接受。

暢笑中,忽必瑞引軍回師,準備挖取寶藏,借此經費,建立日後蒙古王國。

水神幫將如日中天,鴻圖大展。

宋兩利在南逃不到一日之際,極樂聖王早發現,遂派金軍不斷追趕,然在烈火教徒及波葉、班察尊者護持下。金軍始終搜之不著,縱使搜著,亦被擊退,搗得極樂聖王甚是不悅,已親自引軍南下追捕。

在得知宋兩利已逃返宋國之際,極樂聖王冷笑道:“好極!既然逃返宋國,且逼得你無路可走!”當下放出風聲,指明宋兩利盜走寶藏,且殺害金軍無數,破壞宋金協定,為逮小妖道,金國將全力出擊!

聖王並通知妙佛禪師,隨時攔截小妖道,且指示進軍大宋。

夜無群方得指示,立即調動大軍南侵。

完顏宗翰、宗望二大戰將亦收到命令,終再次出征。

一場殺伐,在所難免。

軍師楊樸隻能暗暗慨歎。縱使兒子未盜寶藏,金軍遲早仍將會出兵,畢竟太宗、聖王、夜無群、甚至宗翰、宗望野心,人人皆知。他隻恨自己無力阻止此事,且助大宋或兒子一臂之力。尤其聖王似已起疑,有意無意留人在身邊,楊樸不得不謹言慎行,免遭不測,若非極樂聖王偶噓寒問暖,他日子甚是難熬。

極樂聖母亦為了刁采盈死在聖王手中,以及義女夜驚容被追殺一事,對聖王甚不諒解,和他漸行疏遠。聖王卻為了麵子,以及想解釋誤會,強留她在身邊,極樂聖母逆來順受,然卻冷默以對。

極樂聖王不以為意,道:“日後你即會明白,一切皆是天命,你不是懷**容兒麽?她已抵宋國,我且把她找回來,終生不再懲罰她。”

極樂聖母冷道:“既知如此,何需當初。”

極樂聖王道:“當時被“虛無寶典”弄得失去理智,故妄為,現已恢複正常,自不會再傷害容兒。”

極樂聖母道:“如此邪功還煉麽?”

極樂聖王道:“然宋兩利卻藉佛道雙修,一日千裏,他煉即沒事,我煉怎有事?”

極樂聖母道:“貪得無厭,當然有事!”不想多談,離開金殿避往他處,對容兒之事,她仍末諒解。

極樂聖王亦不勉強,忽地想及楊樸精通道家之術,且將“虛無寶典”交予楊樸,道:“軍師你以道家角度,替本王瞧瞧此寶典口訣可有異處?怎我煉來,血脈分崩,甚至傷及自身?”

楊樸道:“或許佛道不同宗之緣故,待屬下瞧瞧!”仍把口訣仔細**來,並加以評解,道:“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虛無還空,空則成仙神……,倒是沒錯,道家以修仙神為主,和佛門修佛相同,而其龍虎、乾坤修行方法亦無差錯,或許聖王以前皆以佛門運氣煉功,一時無法適應道家法門,何不慢慢體會,或有收獲!”

極樂聖王早攝其腦門,知其所言非假、暗忖:“莫非自己太過躁急?或得改采緩和方式……”隨又拿出宋兩利情急胡亂留下之口訣,道:“這是否正確?”

楊樸讀過一遍,皺眉道:“恐有問題,其中有許多破綻,連屬下亦看不懂!”

極樂聖王頷首:“多謝指點,請回房休息吧!明月將至大宋汴京城,也好收拾叛徒。”

楊樸恭敬拜禮而退,卻不敢多想叛徒所指何人,畢竟聖王感應之能超強,若讓其發現,一切不妙。然想及聖王將返汴京城,已憂心忡忡,但又能如何?在他身邊,任何動作皆窒礙難行,且走一步是一步。

極樂聖王未再理會眾人,開始分析虛無寶典口訣,忖道:“小妖道是深愛容兒,為了她,當犧牲一切,在所不惜,當時在秘洞中,我逼得甚急,他豈敢給予假口訣?尤其我乃一派宗師,真假豈會分辨不出?其所受壓力可想有知,所抄錄應是真品方是,至於另一分,乃在情急中,其為應付,而胡亂寫下,楊樸亦說的沒錯,此口訣漏洞百出,若是強行練之,恐將走火入魔,還是回頭研究首份口訣為佳!”

心**已定,慢慢探討首份口訣,尤其有關“龍虎”字眼,皆以“乾坤”配之,雖然他仍誤將“龍”配成“幹”為“陽”,“虎”配“坤”為“陰”,然他乃一派宗師,對武學涉獵甚深,早能再創招式。當時於赤霞山皆因太急躁,強練之下,難免受傷,此時小心翼翼行功,遇有運行受阻,亦或脈絡不順時,則慢慢調適,並尋求方法突破。此若穿針引線,一時強功難以闖過,則以細水長流方式引流,待脈絡越來越明確,運功行之則將越順暢。

此“虛無寶典”乃得自星天來,而星天來正是“無上魔功”及“陰陽訣”創始者。

陰陽老怪亦從星天來處學得魔功,始能稱霸天下,而星天來之所以能創陰陽倒轉之類運行方式。又以研究此“虛無寶典”影響最深,如今極樂聖王亦深研此寶典,正有異曲同工之妙,進而漸漸偏於陰陽倒轉運行方式,以聖王之功力,終將能創出另一魔功,然此魔功對本身是利是弊,恐得日後方知。

極樂聖王仔細體會後,終能突破陰陽穴脈交會,每運行一次,逆流即往腦門衝去,登時傳來輕飄飄感覺,宛若進入幻夢仙境之中,不禁欣喜:“難道摸對路了?!煉來竟然如此奧妙,似可感受先天太虛之境?”

畢竟天人之界,無法捉摸,全靠冥想,極樂聖王摸索一生,仍難抵達,如今突似有所感覺,自是欣喜:“難道此道法當真能助我煉抵天人之界?”

既有所感應,且又能控製不受傷害,當然可再深入研究。極樂聖王於是如獲至寶,開始勤研此心法,陰錯陽差錯煉虛無寶典,幾達忘我之界。

匆匆一夜已過。

極樂聖王但覺腦門輕飄飄,感覺甚佳。待要再煉下去,忽見護法沈三杯通報時辰已到,極樂聖王這才覺醒,暗忖,煉功雖重要,逮那小妖道亦不可廢,且邊行邊煉就是,遂傳令抬來黃金轎,坐入裏頭,並要極樂聖母坐另一金轎隨行,楊樸則騎馬伴左右。

沈三杯、錢不貪雖因刁采盈之死而士氣大受打擊,然兩人豈敢背叛聖王,仍跟隨其身旁,至於怒不笑則因單戀刁采盈,現則死守其墓前,終日難歡。

聖王一動,金軍更形大膽,強勢再攻宋國。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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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爭戰再起

金軍再次進攻消息傳回汴京城,舉國皆驚。尤其欽宗趙桓,每以為能過安穩日子,誰知不到幾月,戰爭竟然再起。

尤其傳言乃小妖道宋兩利黑吃黑,盜走大批寶藏,始引得金軍反攻,欽宗更是難安,不斷責備小妖道這禍根,原在鄆王求情下,已經撤去之通緝令,現又再次發布,且是殺無赦,賞金千兩,以期逮人能向金國交代,而平息戰事。

鄆王趙楷甚不以為然,直奔紫辰殿奏之,道:“金軍隨便說說,皇上即逮人?殊不知是否真有盜寶一事?即任意通緝,恐難服人!”

欽宗趙桓道:“反正小妖道犯罪連連,早就該殺,再通緝,亦隻例行公事罷了。”想及父皇原有意傳位予他,總有心結於心頭。

國師方虛默道:“不錯,小妖道引金軍渡黃河已是叛國之罪,怎可赦免?早該除之,方能正國法!”其跟宋兩利已結怨甚深,尤其在秦曉儀爭奪戰中落敗後,更形怪罪小妖道從中作梗,存心誅之而後始快。

鄆王趙楷冷道:“方先生想以公報私麽?”

方虛默冷道:“不敢,我就事論事!”

欽宗趙桓道:“不必爭了,就此辦!走吧!朕要靜一靜!”支開趙楷、方虛默及眾臣,悶杵龍椅,想及宋國實多事之秋,童貫是宰了,但太上皇已回京,且有複辟傾向,心頭早亂,實想讓位算了,然隻當幾月皇帝,傳出去恐名留千古,又怎可任意為之,唯今之計,得趕快逮著小妖道,要他把寶藏全數吐出來,連人交予金國,看看是否能擺平此事?

皇上一職,竟然如此難以承受之重,頗有悔意。

鄆王趙楷尋往女探花蘇小鳳,其快將狀況說明。蘇小鳳乍喜:“盜得巧,盜得妙,那是金國報應!”

鄆王趙楷道:“你不擔心小神童被通緝?”

蘇小鳳笑道:“幾月前還不是被通緝?他照樣活得好好的。”

鄆王趙楷道:“雖是如此,仍得通知他為妙。”

蘇小鳳道:“如何通知?咱根本不知去處,何況現在你一出京,立即引來欽宗關切,深怕你另立勢力,想篡位。”

鄆王趙楷道:“我對帝位沒興趣!”

蘇小鳳道:“別人可不這麽想!”

鄆王趙楷冷哼:“都快亡國,還勾心鬥角這些,實是大宋不幸!”

蘇小鳳道:“沒辦法,大概是命運吧!”

鄆王趙楷歎息:“不管如何安排,總得一拚!”

蘇小鳳道:“為大宋子民拚命,聽來較為順耳!至於小神童之事,便通知丐幫,亦或神霄派弟子便是!”

兩人想定,匆匆前去通知。

妙佛禪師早已接到極樂聖王通知,然他卻沉溺於金妙蓮之溫柔窩中。

金妙蓮打從方臘之役,被宋兩利移神換靈洗腦之後,始終未再恢複正常,且妙佛禪師把她當成禁臠,亦無意替她治療,金妙蓮終認定其為“聖公”,不但死守仙姑祠廟,更樂於跟妙佛禪師翻雲覆雨,任劉道真如何絞盡腦汁想挽回雙方關係,金妙蓮始終不理,甚至隻要劉靠近仙姑廟,即惡鬥連連,全然不給劉任何機會。

雙修派原以**為宗,落得如此局麵,亦算是報應。

妙佛禪師已和金妙蓮二度春風,享受難得偷情之歡。金妙蓮亦心滿意足躺其懷中,笑道:“聖公近來甚忙麽?日後得多來看聖姑了。”

妙佛禪師笑道:“一定一定,全是最近受了點傷,故沒空前來。”

金妙蓮詫道:“怎會受傷?聖姑去宰了他!”

妙佛禪師道:“早被我宰了,我以一敵百,隻受點傷,劃得來!”

金妙蓮嗬嗬一笑:“聖公神勇,天下無敵。”

外頭忽有聲音傳來:“禪師在麽?”

金妙蓮反應過度,喝道:“該死劉道真又來了!”想抓起床緣利劍,前去殺敵。

妙佛禪師道:“不急,那家夥知我在此,早嚇得魂飛魄散,怎敢現形!”

金妙蓮稍安心,道:“聖公何不殺了他,永絕後患?我和他武功在伯仲之間,根本殺不了他!”

妙佛禪師笑道:“不急,留下他陪你練功不就得了?無聊了,再親手殺了他,那才過癮!”

外頭聲音又起:“妙佛禪師可在?在下方虛默求見。”為了收拾小妖道宋兩利,方虛默腦筋已動到妙佛身上,縱使妙佛可能威脅國師一職,但先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亦為計策一種。

妙佛禪師謔邪一笑:“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多高傲!”回應道:“且等等,我馬上過去!”立即著裝,金妙蓮助其穿著,笑道:“早去早回,聖姑永遠等你!”

妙佛禪師邪笑:“必定早回!”想及女人如此忠心,倒也快活,待穿妥後,立即步往正廳。

方虛默肅然而立,道:“想必禪師已知有關小妖道之事,本人願配合禪師收拾之!”

妙佛禪師道:“收拾小妖道,為何要跟你配合?未免太抬高身價!”

方虛默道:“本人另有盤算!極樂聖王已受傷,或可在收拾小妖道之後,再聯合除去聖王,天下非我等莫屬。畢竟聖王才是最主要敵人。”

妙佛禪師目光一亮:“聖王當真受傷?”

方虛默道:“千真萬確!”

妙佛禪師冷邪一笑,自己雖與他合作,然瑜亮情節仍在,若能將其除去,自己將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何樂不為。當下哈哈邪笑:“好計策!把小妖道引來京城,聖王必定趕來,再作收拾!至於如何安排,大家心裏有數!”

方虛默笑道:“禪師明智!”立即拜禮告退,畢竟暗襲一事,隻要布下埋伏,待獵物上勾,再聯合除之,一切自能順利完成任務。

妙佛禪師轉向東天,邪笑道:“可得把師弟除是非找來助陣,將更猛三分!”想及聖王將亡,心花怒放,登時掠去。

金妙蓮始終甘心獨守仙姑廟,對妙佛來來去去並無怨言,倒是劉道真始終潛伏附近,一有機會,立即現身想挽回感情,道:“小妙妙你快醒醒吧!我帶你去遊山玩水,盡情享樂,何苦空守寒廟?”多年纏鬥,其亦筋疲力盡,臉形消瘦不少,不複往昔光采。

金妙蓮怒斥:“我乃聖姑,自該守此聖廟,你膽敢屢次入侵,該殺!”利劍抽出,即時搶攻,劉道真隻好迎敵。

雙雙複戰得難分難解。

日複一日,永難平息。

玉采儀原以為找到如意郎君陰是非,甘心伺候於旁,洗手作羹湯。然日子一久,**已過,終覺格格不入。尤其陰是非喜食生肉,往往獵來狐兔、生魚,張嘴即啃,並吸血生喝,瞧得玉采儀反胃連連。勸他改食熟肉,除是非卻置之不理,直道生肉鮮美,不吃可惜。

玉采儀更難忍受者乃是陰是非往往把**當成發泄**,根本未注意對方感受,尤其他仍四處拈花惹草,這倒罷了,竟然同意自己讓別人**,上次妙佛禪師前來,若非自己拚命抵抗,恐又被非禮,如此日子,實在難熬。

她不禁憶起劉通溫柔體貼,百依百順,縱使軟弱些,卻也能夠支使他,不像陰是非,把自己當狗樣般看待。漸漸地已有離去之心。

忽聞妙佛禪師又上飛狐嶺,敢情另有圖謀而來,玉采儀怎敢再和他碰麵,終潛逃附近,免遭禍害。

妙佛禪師直接找向飛狐洞中。陰是非正在練獸形功,耍得虎虎生風,見人迫近,立即撲來,妙佛禪師詫駭,登時反掌劈去,叭叭兩響,一錯而分,除是非翻身猿猱般落地,笑道:“師兄武功又精進不少。”

妙佛禪師歎道:“我武功雖高,小妖道宋兩利進步更是神速,尤其極樂妖王,功力更深不可測!”

陰是非道:“師兄是來找幫手?”

妙佛禪師道:“不錯!為了魔界教派,得除去此二人!”

陰是非道:“我去鬥他們,看看誰身手高強。”

妙佛禪師暗喜,道:“一切乃有計劃,師弟可等計劃周詳後,再出手。”

陰是非道:“師兄安排即可!”

妙佛禪師笑道:“好極!聽說極樂妖王心肝是紫色的,甚是特別!”

陰是非目光一亮:“紫色之心?!倒是特別,且挖來瞧瞧!”

妙佛禪師知此獸人師弟話題不多,傳送意思到了便可,隨即轉生欲**,道:“玉采儀呢?怎不見了?”

陰是非道:“在後山,師兄有興趣,送予你!最近對她淡然無味!”

妙佛禪師大喜,道:“那就謝了!”不多言,立即掠往後山,準備找玉采儀。雖自己曾保持風度,然對方一而再再而三拒絕,他已漸漸失去耐性,尤其無上魔經副作用,把自己變成猩猩,**忒強,對此美女,實難克製,趁荒林無人,奸了她就是。

玉采儀早聽得兩人所言,暗詫陰是非無情至此,竟然說和自己**已淡然無味,且硬把自己贈予他人,一把怒火燒起,嗔道:“我為你做牛做馬,卻得不到回應,真是瞎了眼!憑我條件,要找更好男人,多的是!”嗔怒中已見妙佛禪師搜來,她早有準備,躲入附近隻容得下半個人身之石穴縫中,且以五鬼定魂術,定住自己腦門,以防受攝,而後任妙佛禪師如何呼喚,皆不回應,且連呼吸皆小心翼翼。

妙佛禪師搜尋一陣未果,冷邪暗道:“躲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輩子!”時間緊迫,不願耽擱,裝出笑聲道:“小美人下次再見,我忙,先走人啦!”經浮中,掠身而去。

玉采儀斥道:“還有下次?作夢!”忽又見得陰是非掠飛山洞,顯然去辦事,心**一轉,暗忖:“他們是去殺宋兩利,這家夥雖跟我有過節,可是看他被人暗算,亦甚可惜,倒不如通知他,把妙佛禪師給收拾,甚且教訓這薄情郎那自快哉!”當下決定通知宋兩利。

待陰是非走遠後,她始現身,返回飛狐洞,收拾東西後,瞧瞧四周,但覺痛苦多於甜蜜,終點燃火把,將此洞燒毀,冷道:“一切隨風去吧!”始轉身逃去。

待至京城,神霄派幾已麵目全非,怎能尋得宋兩利?隻好將消息告知神霄門徒。想及離家多日,不知父兄狀況,故調頭返往玉皇仙島,藉此暫且擺脫陰是非可能之糾纏,了卻此段孽緣。

宋兩利怎知情況有變,他隻顧著夜驚容傷勢恢複狀況,每有進展,即安慰幾分,畢竟她為自己,已吃足苦頭,日後得好好善待她方是。

宋兩利原想躲回鬼域,以避開俗事,誰知方行兩日,突有消息傳來,鄆王趙楷和女探花蘇小鳳已被囚於牢中,準備受審,其罪行乃謀奪帝位。消息乃方虛默放出,再經不知情之官兵傳開,宋兩利當然無法測知真假。待要攝向趙楷、蘇小鳳,偏偏自己曾傳授二人避攝手法,兩人並未撤去,故攝之不著。

宋兩利遂決定返回京城,把阿姨救出,否則無法向母親交代,遂向夜驚容道:“咱回汴京城,救蘇小鳳,她對我有恩。”

夜驚容笑道:“好啊!反正我已恢複六七成,可幫你作戰!”

宋兩利難得見她有此爽朗笑聲,寬慰不少。遂帶引她潛身而去。

宋兩利不知曾經撤銷通緝,複又被通緝,故皆以犯人身份潛行,連丐幫和神霄派弟子亦未接觸,故未能從現在其口中得知陷阱一事。

三日後,兩人已潛至汴京城。一切未變,唯見神霄寶殿冷清許多,實彼一時,此一時,不可同日而語。

宋兩利想找洪太極探消息,以便救出蘇小鳳,故立即潛往神霄寶殿。

誰知方進入寶殿,氣氛即覺怪異。宋兩利攝向門徒,傳來竟然敵意回應,嚇得他直道不妙,拉著夜驚容:“快走!”急於衝出大門,誰知人影一閃,方虛默和茅山弟子竟然擋前。

宋兩利喝道:“果然是你搞鬼!”哪顧得多想,一式“搗天風”強劈而去,夜驚容更抽出無雙笛大打出手。兩人武力已臻絕頂,突又快速反擊,方虛默竟然不敵,硬被打得跌退連連。急切喊著:“禪師快快幫忙!”

妙佛禪師方始現身,“閃電魔指”迫來,五道閃電擊出,似若利箭穿射,宋兩利勉強迎擋,夜驚容卻躲閃不及,左肩被擊中。疼得她縮退,畢竟傷勢未複,功力終難全數發揮。

宋兩利登駭:“阿容你的傷?!”

夜驚容忍著痛楚,仍想裝笑臉:“我沒關係……”

宋兩利怎忍她在金國已悲慘連連,回到宋國立即深陷重圍,且受傷害,一時難忍憤怒,厲道:“妖魔鬼怪還想作怪麽?”已興起拚命之心,赫見他就若瘋虎撲來,厲吼道:“看我“**九成形”無上神功——”實則想以此功威嚇諸人,再以“五方法門”掌勁拚敵,然他乃為護持容兒而拚命,先天意**突地大熾。這一撲來,直若怒目金剛現形,無意中引動“**力成形”先天神功。

赫見周遭氣流全被吸動,爆衝反擊,直若江河潰堤,山崩地裂,排山倒海之勢撲來,任方虛默、妙佛,甚至陰是非想抵擋,卻已措手不及,砰砰砰一連數響,方虛默悶吐鮮血,跌撞金剛紅柱,倒地不起,茅山弟子亦難招架,撞退連連。

陰是非悶呃連退三步,雖忍下此擊,卻驚駭不已:“你武功已勝過我?!”生平首次一招落敗。

妙佛禪師更詫:“你已練得“**力成形”境界?!”自己隻不過抵達“攝力成形”之界,這小妖道進步實讓人可怖。在血氣翻騰之下,實未敢再搶攻。

宋兩利詫訝自己情急發掌,竟然能突破先天武學,以“意**”馭招,實是所料不及。然既已出招,自是喜悅,喝道:“誰敢擋我,死路一條!”突又再劈掌,然此招威力雖強,卻隻是“搗天風”之威,並非“**力成形”馭使,隻不過眾人先前受擊,餘悸猶存下,急忙閃避,宋兩利得以帶著夜驚容匆匆逃去。

外頭已圍著千萬禁軍,宋兩利無奈,縱往屋頂,掠奔皇宮大內方向逃去,隨又騰掠金銀巷,那通往萬歲山處,自有秘道,遁入秘道以藏身。

待潛入秘道,奔行百丈後,忽見蘇小鳳招手:“快快過來!”

宋兩利詫道:“你怎會在這裏?!”

蘇小鳳道:“不在這裏,難道在天涯海角?我是你阿姨,難道還不了解你麽?”

向夜驚容點頭為禮,當年在江南蘇小靈住處,即和她認識,當然毋需再保密,夜驚容亦以阿姨相稱。

宋兩利道:“你不是被欽宗抓入大牢?和鄆王趙楷一起受苦受難?”

蘇小鳳道:“那是謠言,後來才知出自方虛默,知他要引你回京,想設計逮你,我立刻在此等候,你果然尋來。得快快穿過萬歲山,先逃出城再說!”帶著兩人,直掠而去。

宋兩利道:“那方虛默忒也可惡,方才我發了飆,看是一掌將他廢了,免得禍害千百年!”

蘇小鳳道:“廢了也好,他比林靈素還糟,林靈素除了招搖撞騙之外,倒也甚少害人,他樣樣皆來!”

宋兩利道:“那一掌足可讓他回老家修行,不可能再囂張京城了!”

蘇小鳳直道過癮。潛行中,穿出秘道,複往東南方向掠去,待至萬歲山盡頭,鄆王趙楷已備馬車等候。見兩人到來,喜道:“終來啦!快快上車,待我護送兩位山城!”

宋兩利道:“謝啦!原想救你們,然卻倒反被救。”

趙楷道:“說哪話,自家人,莫要見外!”待兩人上車後,立即策馬奔去,蘇小鳳守護後頭,以策安全。

趙楷雖受哥哥排斥,然其仍有勢力,尤其京城全由李綱鎮守,其對趙楷甚是賞賜,又怎會派兵追趕?故馬車甚快奔出封丘門,安然逃逸。

再奔十裏後,趙楷、蘇小鳳始停步。

趙楷道:“我大概隻能離城一二十裏,再遠即受監視,故得暫時避開,兩位可直奔該去之處,莫再回京城!”

宋兩利道:“我當躲回鬼域,唯你們落單,恐遭欽宗報複!”

趙楷道:“放心,太上皇仍在,我仍安穩!”

蘇小鳳道:“趙桓還奈何不了我,且有李綱守城,應無問題。”

宋兩利道:“汴京城遲早不保,兩位且做移京準備吧,來日再見!”策馬而去。

趙楷乍楞:“小神童偶爾說說,會有其他含意麽?”

蘇小鳳道:“他豈會隨便說說?情急提的話最準,京城遲早不保了,尤其金軍二次入侵,有備而來。”

趙楷輕歎:“且走一步是一步了,弄得如此局麵,實是大宋悲哀。”

縱知結果,他卻也希望奇跡出現,全力以赴。

蘇小鳳道:“那就戰吧,反正你是宋家後代,我是蘇家子弟,一門忠烈,焉有臨陣脫逃之理!”

兩人策馬調頭,回京備戰。

妙佛禪師怎知宋兩利突然發出“**力成形”功夫,擊傷不少人,尤其方虛默已重傷殘廢,恐難再恢複武功,暗道:“如此亦好,少了國師遺缺,遲早落入自己手中。”他並未出手救治方虛默,而是其私生子劉通前來,將人攙扶而去,茅山弟子更喪氣以退,可謂全軍覆沒。

陰是非亦受輕傷,道:“小神童武功已在我之上,我殺不了他!”準備離去。

妙佛禪師急道:“別急,另有極樂聖王要對付!至少看看他心肝是否為紫色!”

陰是非目光一亮,道:“可行!”雖是掠去,卻也留在附近未遠走高飛。

妙佛禪師稍安心,開始檢討此次得失,全在於太過大意使然,理應重新評估,小心布局,不信鬥不過小妖道。

忽感應極樂聖王傳來指責:“連此小妖道也收拾不了麽?”

妙佛禪師冷道:“隻是暫時放他一馬,聖王小題大作!”

極樂聖王冷道:“放他一馬,會弄得自己受傷?他已逃往鬼域,怎未去攔劫?”

妙佛禪師道:“毋需你來指教!”自己乃一派宗師怎堪對方冷言冷語,看來聖王心性亦變,得小心應付方是。

極樂聖王冷道:“大宋遲早必亡,你好自為之!”說完不再聯絡,自行趕往幻魔峰,準備攔劫,畢竟隻要讓小妖道躲入鬼域,一切將十分棘手。

妙佛禪師冷道:“大宋若亡,我來接掌江山,豈非更妙,唯你受傷在身,倒是下手良機!”亦動身前往幻魔峰,伺機行事。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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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緣盡情殘

宋兩利急趕一夜。

眼看已進入幻魔峰區,方始安心不少,隻要登上此峰,若有狀況,躲入鬼域便是。

兩人於是棄馬車於小鎮,並進食早膳後。始出發往幻魔峰。掠行十餘裏,尚稱順利,然在抵“金杏林”之際,心靈突起變化。

夜驚容詫道:“有埋伏?!”

宋兩利道:“可能是聖王,對方感應功夫甚強。”

夜驚容駭道:“他怎趕得及?!”

宋兩利道:“我們潛返宋國時躲躲藏藏,浪費不少時間,隨又調頭前往京城,來回又耗去兩天一夜,聖王有足夠時間攔截我們。”

夜驚容苦喪道:“有聖王擋道,我們闖不了關,繞道而行好麽?”

宋兩利當然同意:“有毛病的人才敢去惹他!”

說完引領心上人,直往金杏林穿逃。

金杏林原和銀杏同科,唯其葉子泛金色,因而得名。或許地質氣候關係,此處長得特別茂盛,微風吹動,金光閃閃,煞是好看。

極樂聖王選擇此處伏擊,亦因喜愛金色緣故。始讓宋兩利感應出不祥之光,因而逃逸。

極樂聖王金轎停於較高處之“金石台”,此處原即有心人士鑿來欣賞金杏林。由此望去,偌大林區一覽無遺。然林區枝葉偶受異動,憑聖王靈敏觀察,亦感覺出宋兩利已到來,此刻正在逃難,登時冷喝:“還想逃麽?還不快來覲見本王,乞求原諒?”先天攝力神功已追去,打從誤煉“虛無寶典”後,竟然歪打正著,武學似更精進,他躍躍欲試。

楊樸跟行至此,早已憂心忡忡,忽見得兒子到來又逃去,總算稍稍安心,暗祈兩人能平安過關。

極樂聖母則甚為不悅:“你還想向阿容下手麽?”

極樂聖王道:“她若不聽話,隻有出手教訓!”

極樂聖母道:“不允你再傷害她!”極樂聖王笑而不答,極樂聖母卻暗下決心,如若聖王仍一意孤行,將奮不顧身搶救。

宋兩利仍在奔逃,然聖王強力攝來,登覺血脈奔湧,隻好運功反擊,雙方終於再次交手。他想及在京城神霄寶殿一怒之下,竟然意外施展先天強功,此時則如法炮製,刻意不想對抗之事,喃喃**著:“萬招皆是空,萬**全為虛,虛虛虛,空空空,自登無上虛空界。”

盡量將聖王攝力不當回事,竟然壓力大為減輕。逃行速度又自加快,然仍覺夜驚容逃的不夠快,幹脆背起心上人,拚命逃去。

極樂聖王忽覺困不了人,不禁嗔怒,喝道:“還想逃麽?”強功再迫,仍未見效,眼看兩人將要逃出金杏林,情急中突地喝道:“宋兩利,你不顧楊樸麽?”

宋兩利聞言詫駭。楊樸更是驚愕,自己身份終究難以掩飾。此語一出,連同極樂聖母、護法沈三杯、錢不貪皆驚,弄不清聖王為何此言。

極樂聖王笑聲已起:“你不顧你爹了麽?”

宋兩利全身冰寒,終放下夜驚容,止步不敢再逃,沒想到最大秘密仍被聖王識破。

夜驚容詫道:“楊軍師是你爹?!”

宋兩利默然點頭。

夜驚容急道:“快去救他,聖王心性已變,恐下手無情!”

宋兩利待要回頭,楊樸突地喝道:“別理我,快走吧!日後好好善待你母親!”抽出隨身利劍就要自殺。

然聖王豈容他得逞,隨手一呎,利劍飛脫。楊樸仍想撞地,聖王再攝,複將他製住,聖母歎道:“饒了他吧!”

聖王道:“又非要取他性命,隻是較量而已。”

令沈三杯、錢不貪把楊樸架住,自己則專心收拾宋兩利。

極樂聖母喝向兩護法:“不準傷害楊軍師。”兩護法未再強勢逼迫,多少對軍師存尊敬之心。

宋兩利終往回奔,道:“聖王待要如何?我功夫不如您,有何好鬥?留予我們一條生路吧!”

極樂聖王笑道:“我不跟你鬥,而是跟綠龜法王鬥,回來吧!一切好商量!”

宋兩利、夜驚容奔行而至,懼意泛生不已。

極樂聖母見及夜驚容狼狽、憔悴模樣,甚是心疼,急道:“容兒過的可好?”奔迎過來抓著義女檢查傷勢,突見左肩傷口,驚心不已:“誰傷了你?!”

夜鷘容並未回答,急道:“聖王快放了楊軍師吧,他和任何事無關!”

極樂聖王道:“隻要小神童不開溜,他即沒事。”

宋兩利道:“我不走,聖王放了他!”

極樂聖王道:“所請照準!”大大方方要兩護法放人,道:“算來他無功勞亦有苦勞,且小神童求情,麵子該給!”伸手彈指,兩護法立即放人。

宋兩利急迫:“爹您快走!”

楊樸道:“我怎走得了?”

宋兩利道:“您不走,我如何能專心作戰?”

楊樸當機立斷,頷首道:“那爹走了,你好自為之!”轉向聖王,拱手道:“聖王手下留情!”

聖王擺擺手指,不想多言。楊樸拜禮而去,臨行深情瞧向兒子,隨又瞧往聖母,希望情急時伸援手,聖母道:“快去吧!”

楊樸始去,然仍躲在附近窺探,若兒子受傷,他豈肯苟活。

極樂聖王笑道:“毫無牽掛了吧?你且以綠龜法王身份,跟本王決鬥一場,分個高下。”

宋兩利道:“毋需決鬥,你早贏了,在下根本非你敵手!”

極樂聖王道:“你最好全力以赴,否則方圓百裏之內,你爹性命仍難保!”

宋兩利知聖王能耐,急道:“您不是放了他,怎可出爾反爾?”

極樂聖王道:“那是以和你決鬥為交換,前因失去,後果自可改。”

宋兩利知不拚不行,道:“來吧,你既對我如此感興趣,那就攝一場吧!”已屏氣凝神,專心相抗。

夜驚容急道:“阿利小心!”幫不了忙,隻好讓退一旁,極樂聖母護持左側,以防萬一。

極樂聖王拎起狂妄之心,全神相抗,道:“法王該現形較量,莫要傷及小孩!”先天攝力配合虛無寶典心法,漸漸展開。

宋兩利備感壓力,不得已,亦運起“五方法門”,極力以綠龜法王所教誨:“破除一切假相,自登無上虛空界”以抗,喃喃**著:“萬招皆空,萬**全處,虛虛虛,空空空,自登無上虛空界!”為打持久戰,幹脆盤坐下來,心想屆時若鬥得腿軟,亦無懼現形。

雙方均以先天武學較量。

而此武學全以意**發招,雖未直接接觸,然卻威猛無比,備增凶險。一般俱意**發功者,弱則移物吸鐵,強則可引燃燭火,何況如極樂聖王如此呼風喚雨高手,隻要稍稍攝去,斷骨抽魂,輕而易舉,何況現在強力相抗。宋兩利所受威脅可想而知。

但見雙方靜默不動,衣衫卻冽冽作響,血液奔流經脈,條條浮現如蚯蚓。宋兩利全身陡脹許多,此乃受襲之果,極樂聖王臉麵卻紅,全拜誤練虛無口訣所賜。

半刻一過,宋兩利額冒冷汗,全身脹熱欲裂,顯然自己所持意**仍受牽製,此法當真失效麽?方才在金杏林,仍顯效果,怎眨眼即不成了?他怎肯相信,照樣專心迎敵。

然又過五分鍾,照樣被攝得五髒六腑快翻騰湧出,不禁呻吟,嚇得夜驚容急道:“阿利小心!”

極樂聖母趕忙製止:“靈法決鬥,最重專心,阿利雖落下風,但他若是綠龜法王轉世,聖王未必傷得了他!”

夜驚容急切中暗道好險,不敢再言,暗暗祈禱一切平安無事。

極樂聖王逼攝一陣,宋兩利始終疼痛呻吟,卻未真正倒下,亦或幻化綠龜法王法相,聖王不禁嗔道:“法王還想當龜孫麽?若不再現形,本座可要施重手了!”猝地再迫強功過來。

宋兩利簡直似無數利箭穿心,疼得差點落地打滾。勉強撐之,卻全身抽顫,幾快難以招架,不禁暗呼:“法王快現身啊,我快受不了了!”

綠龜法王終再現身,道:“莫老是依賴我,你就是法王,縱無法抵擋十成,擋個七八成豈會有問題?”

宋兩利道:“弟子知曉,隻是弟子以虛空為根本,誰知仍抗不了他!”

綠龜法王道:“那是你太在乎,虛空本無法,唯心是用,你方才突然使用,始覺得有效,第二次使用即為“法”,故難再奏效,又如現在我和你說話,怎感受不出疼痛?”

宋兩利恍然:“對啊!怎忘了“虛空之道”!”當下不再**咒,突地換方式,忽而想及昨夜吃了兩塊大餅,餅上有無數芝麻,開始數它,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不斷數去。

在**力轉移之際,的確能擋聖王強功,然數及三百顆後,此招又變成“方法”,漸漸不靈。

宋兩利改數花生,亦不靈,再換糖葫藘,照樣不行,眼看就要被迫逆血倒衝頭頂百會穴,突又心慌,綠龜法王再次現身:“不會幻想是我麽?”

宋兩利頓悟,暗道:“說的也是,自己以前太過尊敬師父,不敢造次,現已性命攸關,哪還顧得了那麽多,尤其又是法王自己同意!”心**方動,形態即現綠龜法王神態,喝道:“聖王想逼人太甚麽?”

極樂聖王乍見法相,謔喜道:“你終於還是現身了!你我再次較量三天三夜吧!”

強功再追,卻預留三分提防,免遭暗算。

宋兩利喝道:“你鬥不過我的!”**力反擊,聖王終覺壓力,小心翼翼相抗。宋兩利隨又幻想若是綠龜法王現形,將會如何處置?該是消遣對方一番,心**方起,身形即動,竟然敢往聖王撲去,笑道:“你不是欣賞我頭上烏龜,刺在你頭上如何?”右手一翻,多出銀針,說刺就刺,全然一反往昔駭怕退縮舉止。

極樂聖王竟也顧忌,終左閃躲去,笑道:“一切還是法王自行留著吧!”

宋兩利連喝幾聲,迫擊聖王閃退數丈,然金石台寬廣隻不過三十丈,雙方原在中央互鬥,此時聖王掠退幾次,竟然已至邊界,他始想及再退下去,未免顏麵盡失,何況是自己邀人決鬥,登時凝定心神,喝道:“法王好功夫!且受本座一擊!”除凝本身內勁外,亦偷偷運及錯煉虛無寶典心法,如此雙管齊下,威力暴增,宋兩利登覺掌勁霸道,乃以“土撥鼠”

之“土”字訣神功發去,此模樣正巧為綠龜法王玩世不恭最佳寫照,撥得對方掌勁幾乎不見威效。

極樂聖王忌心再起,暗忖:“法王縱使附身轉世,功力當真仍能達先天之界麽?”

心頭雖忌,攻招卻仍不斷,且又加強寶典心法,這一猛擊,看似虛無,卻蘊含無比威力,宋兩利竟然撥得了前頭,撥不了後勁,硬被擊中胸口,若非寶鏡護體,恐得受傷。

盡管如此,亦被擊退半步,他且巧妙翻觔鬥,落身後頭,並叫道:“好招!”然心頭卻疑惑,自己已幻化綠龜法王之身,怎仍躲不過對方掌勁?

綠龜法王突地現形:“玩過頭啦!你縱現我身,先天靈功已足,但後天修為怎能跟聖王相比,一鼓作氣戰之,隨後即該找機會開溜,難道當真要戰三天三夜麽?若真如此,我縱贏了,亦累個半死!”

宋兩利恍然,原來仍有先天和後天修行之別,自己的確玩得過火,然悟通以法王法相現身,竟也能增加氣勢,助長神功,忒也不賴,然大敵當前,還是開溜為妙。突地喝道:“聖王功夫雖了得,但仍非我敵手,回去再苦修幾年吧!”雙掌劈去,正是烈火掌法,熱流如焰衝至。

極樂聖王卻覺虛無寶典心法有效,再次運功十成相抗,赫見其青筋暴脹,逆血往腦門衝去,一股先天**力強功突地衝出,直追熱流,打得熱流四散。強功更往宋兩利衝來,逼得他趕忙改采猛龍蝦功,反掌以對。

砰地一響,宋兩利借反彈勁道掠退三十丈,隨即笑道:“好功夫,可惜本法王另有要事在身,日後再領教!”五行飛渡術頓展,又逃離百丈開外。

極樂聖王怎知對方說走即走,想追,卻已相差百丈以上,若是宋兩利,他或可追得上,但若是綠龜法王,莫說相隔百丈,甚至連十丈皆追之不及。而他始終把對方當成綠龜法王,故研判追擊無效後,突生一計,喝道:“靈魂可走,卻得給我留下肉身!”靈魂乃綠龜法王,肉身即是宋兩利,然此肉身已逃遠,聖王根本攔之不著,然另有被驚容香**身可用,聖王立即往其撲去,伸手便要扣人。

夜驚容臉麵冷森,仍一副從容赴死,不肯求饒。

極樂聖母嗔道:“呼延絕你瘋了麽?”反掌攔去。

然極樂聖王勢在必得,喝道:“走開!”一掌撥去,聖母仍不走,氣得聖王哇哇大叫:“不想活了?且想抗命麽?”竟然強掌往聖母掃去,打得她悶呃倒退連連,嘴角一滲,紅血已現,顯然受傷。

夜驚容見狀嗔道:“聖王你當真瘋了!”師徒之情早已淡薄,登地抓出無雙笛反擊。

極樂聖王的確受錯煉虛無寶典影響,情緒變得激動,忽見女徒反擊,甚是不悅,斥道:“你敢對為師無禮?”怒掌掃來,盡管隻用七成勁道,且教訓成份居多,誰知夜驚容受傷在身,功力原弱,被此一掃,頓時難以招架,悶吐鮮血,倒栽三數丈,瞧得沈三杯、錢不貪怵目驚心,卻不敢救助,畢竟聖王心性已變,幾快六親不認,貿然出手,恐將受波及。老實說打從刁采盈死後,他倆已無心留在聖王身邊,隻是懼於聖王武功,且權掌天下,因而作罷。

極樂聖王突見夜驚容倒地,亦覺出手過重,急忙奔去,道:“容兒受傷麽,為師並非有意……”然此舉動卻被極樂聖母誤解為,他仍想殺害容兒,駭得她拚出老命,撲往聖王,厲道:“不準傷她——”手中多出一把半指粗尖鑽,直往聖王背脊“靈合穴”上三寸部位刺去。此正是聖王武功罩門,平常皆守護甚嚴密,誰知自己妻子竟然會背叛,且以尖鑽捅之。

聖王自顧以為掌勁截擊,那根本傷不了,故末理會,而以護體神功反震。

極樂聖母為救夜驚容,隻有拚此絕招,故全力以赴,尖鑽剌出,既狠且準,待聖王感受冰涼入體,已然不及,叭然一響,尖鑽刺破護體罡氣,直入罩門要穴數寸深。

極樂聖王顏麵陡變,駭道:“你敢謀殺親夫麽?”但覺真勁直泄無數,情急中猛將尖鑽追出體外,並封住受傷罩門,在此同時亦轉身過來,直劈聖母,打得她悶嘔鮮血落地打滾。

宋兩利此時剛好趕至,怒極道:“你連妻子都殺麽?”怒掌打得聖王跌退連連,罩門受傷,功力果然大打折扣。

盡管如此,聖王仍咆哮不斷,厲道:“你們全是鼠輩,隻會耍此齷齪手段!”又已反擊。

宋兩利還想反擊,極樂聖母急道:“快帶容兒走,他瘋了,何況我隻毀他三成功……”

宋兩利乍聞聖王另有七成功力可用,那可照樣厲害無比,不敢持久戰,登時掠往夜驚容,背扛而起,喝道:“待會再來救您!”快速掠退。

極樂聖母道:“不必回來了,……我已差不多,救不活啦……”說完又自嘔血。

夜驚容雖受重傷,卻仍有意識,急道:“阿利你要將聖母救出……”

宋兩利道:“一定會一定會,你安心就是!”逃得更快。

然極樂聖王怎肯讓人走脫,拚命追趕,厲道:“想搶走我容兒麽?要你抵命!”縱是罩門受傷,照樣強迫若閃電。

沈三杯、錢不貪趁聖王離去時,趕忙救治聖母,一個運勁推拿,一個勸服丹丸。極樂聖母已回光反照般較有精神,道:“你倆也該作準備,聖王心性大變,跟在他身邊,太危險了……”

沈三杯道:“我等自會安排,聖母莫要說話,靜靜養傷為是。”

極樂聖母不想多言,她仍想留最後一口氣,聽聽容兒安危,方始了無牽掛走人。

極樂聖王雖罩門受傷,然他卻因錯煉虛無寶典,陰陽倒反行功,竟能躲過受傷罩門,故未受太大影響,追得虎虎生風。

宋兩利扛著夜驚容,負擔較重,始終無法甩開聖王追擊,眼看金杏林即將穿出,外頭一片光禿,恐不易脫逃,若真如此,隻好暫先放下夜驚容,再鬥他便是。

待宋兩利穿出金杏林之際,突見兩道青影直衝極樂聖王,正是一路跟來,且潛伏已久之妙佛禪師及陰是非。妙佛禕師見得聖王受傷至此,應有機可乘,故始敢現身伏擊,務求擊中標的。

極樂聖王怎知妙佛會伏擊自己,在毫無防備下,硬是吃得數道閃電指勁,以及魔爪一記,左心窩已見血痕,疼得他放棄追捕宋兩利,轉而對付兩妖人。

極樂聖王冷笑:“原是兩個妖邪家夥,想乘機占便宜麽?待我撕了你們!”自家神功已不行,隻好全以虛無寶典心法相抗,縱使錯煉,然陰錯陽差結果,竟仍受益匪淺,足可纏戰兩人。

陰是非道:“聽說聖王心肝是紫色,可有此事?可否借來瞧瞧?”五爪如勾張張縮縮,方才一擊隻中一半,乃被護體罡氣擋回,此次得全力以赴。

極樂聖王冷謔道:“對你這個獸人,本王十分不屑,今日即為天下除害!”凝足真勁,準備致命一擊,隨又轉向妙佛,冷笑:“你果然乃天下第一奸惡之徒,可在一秒之間化友為敵,翻臉成仇。”

妙佛禪師笑道:“聖王也不差,連自己妻子都敢殺害,實是青出於藍!”

極樂聖王厲道:“你懂什麽,是她先暗算本王,又如你倆暗算本王一樣,通通該死!”

忍之不住,終怒劈兩人,雙方再次纏戰。赫見招來凶猛如蛇,掌去犀利如虎,於此杏樹林殺得難分難解。

然極樂聖王卻發現,錯煉虛無寶典心法,在陰陽穴脈交錯之處,除了自行衝透外,仍另有多處有所滯流,但在受得閃電魔指截處,竟有打通穴脈之效。此一發現,讓他驚喜,遂以穴脈相迎,以期突破滯流。

妙佛禪師怎知對方受傷多處,竟仍硬撐,照此下去,恐得砍斷他腦袋方能奏效。登地改變方式,直迫聖王腦門。聖王想以此截脈計劃卻已遭破壞,隻好另擬對策,心想一次對付兩人,總較麻煩,倒不如先收拾陰是非,待留下妙佛一人,再采持久戰。

想定後,聖王突地故露空門,讓出心髒位置,陰是非不疑有詐,突地撲來,右指直截心髒,五爪一落,深入兩寸,然卻被聖王以內勁夾住,抽閃難退。陰是非詫叫不妙,正待反劈左掌解危,然聖王何等高強,豈肯給予機會,身形一轉,拖得對方右手伸直,聖王反切掌刀,直落手肘,叭地一響,齊肘斷去,疼得陰是非悶呃落地滾跌。他乃以野獸方式過活,如自己受傷,無力再戰,登時截住斷臂穴道以止血,頭也不回逃命而去。

然極樂聖王並未討到好處,正對付陰是非之際,妙佛禪師十指勁道全數擊中其腦門穴道,叭地一響,縱有頭盔及護體真勁護守,照樣打得他頭昏腦脹,跌退連連。

妙佛禪師猝再欺前,閃電魔指又擊數處要害。這一怒擊,誰知讓極樂聖王起了強烈變化,對方似點中虛無寶典秘鑰之處。這一開啟,數道逆流直衝腦門,原即稍有悟及之“虛空”境界,此時感受特別強烈,猝已發出先天“**力成形”功夫,這一反擊,直搗妙佛禪師內腑。“**力成形”威勁何等了得,登時搗得妙佛禪師悶吐鮮血,倒跌連連,已受重傷,作夢皆未想及,極樂聖王還能施展先天武學,而傷了自己。

極樂聖王一擊奏效,精神大震,喜道:“妙哉!虛無寶典果真妙用無窮。”

妙佛禫師乍聞此言,詫道:“你手上有虛無寶典?!”

極樂聖王冷笑:“不錯!賞你吧!”抓得嵌在內骨之陰是非斷臂,猛砸過去。

妙佛禪師揮掌擋去,急道:“是鬼域妖人手中那本麽?”

極樂聖王道:“小妖道拿來的,該錯不了!”

妙佛禪師怎知自己遍求不著之寶典,竟輕易被聖王獲得,難怪其能愈戰愈勇,急道:“快把寶典給我,可饒你一命!”

極樂聖王斥道:“什麽話!是你該跪地求饒,本王方始考慮是否饒你一命,竟然敢威脅我,找死!”登又反擊。

妙佛禪師豈肯示弱,為得寶典,亦反撲搶攻。

兩大絕世梟雄,在此杏樹林又自展開惡鬥。

縱使雙雙受傷在身,然兩人全修得先天武學,能暫避傷痛,以讓武功短暫時間內發揮至淋漓盡致境界。

赫見閃電魔指似光蛇亂竄,虛無掌勁如狂流奔騰,雙雙撞擊廝殺,備增凶險,稍有不慎即見肉見血。

周遭金黃杏葉受波及,紛紛彈飛若黃金。

匆匆二十餘招已過。

妙佛禪師一味借著獸身厚皮,得以撐抵不少掌勁,始能落於不敗。

然極樂聖王卻借此纏鬥之際,再悟虛無寶典,漸漸體會出先天境界,而那寶典縱使陰陽錯煉,竟也能奏及功效,讓他功力恢複迅速。再過二十餘招,又已凝聚足夠力量,再次發出先天神功,直往妙佛禪師胸口搗去。

叭地爆響,妙佛禕師悶呃再吐鮮血,身若斷線風箏摔落十餘丈遠,任他皮厚肉多,終亦難忍疼痛,呻吟不斷。

極樂聖王二度重創對方,心花為之怒放,獲此寶典,實是莫大助益,喝道:“自廢武功,饒你不死!”

妙佛禪師縱使受傷,卻地想活命,但若自廢武功,豈非和前次一樣痛不欲生,倒不如乘機開溜,待日後有機會,再搶回寶典不遲,終慢慢爬起,說道:“咱可再像往昔合作,畢竟金宋江山甚巨,總得有人看管。”

極樂聖王冷道:“可惜你是叛徒,本王最恨背叛之人,覆水難收!”

妙佛禪師冷道:“別以為你能獨撐天下,日後自知後果!”突地深深吸氣,掠身即逃。

極樂聖王怒喝:“大膽!”強速追去。

妙佛禪師師出於陰陽老怪,對於逃亡保命功夫自有一套,縱使身受重傷,但逼著一口真氣,仍能逃竄迅速。極樂聖王卻因傷口不在少數,且非獸皮,鮮血滲流不少,元氣亦受影響,追擊二裏,始終逮不著妙佛,忽見另有白影掠近,極樂聖王一見即知乃妙佛冤家“蓮花師太”素雲飛,暗道:“來得正好,且留予你收拾!”不再追趕,待想尋小妖道及夜驚容,誰知兩人已不知去向。

極樂聖王冷哼:“縱使躲入鬼域,也要把你倆挖出來!”想及傷勢在身,立即掠返金石台,想請兩大護法及八大轎夫看守,然後好好調養治傷。

素雲飛的確跟蹤妙佛禪師甚久,當年受辱之仇,豈可不報,雖憑她一己之力,欲報此仇並不容易,然天理昭彰,終有報應,竟讓她等著如此佳機,她豈肯放棄機會,故強勢追捕過來。

妙佛禪師怎知追捕者已換成素雲飛,他隻覺背後仍有掠空聲、草木晃動聲不斷,即以為聖王仍追得甚緊,故拚命逃之。然奔行三裏後,追兵竟然越來越近,且腳步甚輕,不若聖王受傷時之沉重,心**一轉,回頭瞧去,竟然是心上人素雲飛,嚇得他既驚且忌。這素雲飛恨自己入骨,若落入她手中,恐當真掉命,登時加勁再逃。

素雲飛冷森道:“還想逃麽?”強勢追掠。不到半裏,終將妙佛攔住:“你也會有今天?”

妙佛禪師急笑道:“小飛飛麽?你我恩怨早已過得數十年,何苦記仇如此之深?待我倆重新開始如何?”

素雲飛最恨對芀喊此“小飛飛”之親膩乳名,一時怒火中燒,手中螺旋針直射打去,命中妙佛左大腿,鮮血已從釘孔中滲出。

妙佛禪師大駭:“你難道仍想取我性命?!”

素雲飛冷道:“不錯,隻有殺了你,方消心頭恨!”再次逼前,螺旋釘又射出數支,直取要穴。

妙佛禪師大駭,憑一股求生意識,翻彈而起,躲過三支要命利針,然卻躲不過另一支,硬被射中腰際,疼得他眉頭直跳,哪顧得再留下,轉身拚命即逃。

素雲飛冷笑:“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抽你骨,剝你皮!”掠追不放,一有機會,暗器即放,妙佛禪師逃得狼狽不堪。

再逃半裏,忽見人影閃截過來,竟是楊樸。他尤恨妙佛禪師當年位居相國寺掌門時,和童貫等人狼狽為奸,搞得天下大亂,自己出走金國,多半拜他所賜,故其自動送上門,又豈能錯失大好良機。猛地抽出利劍,捅往妙佛心窩,縱使其有獸皮護身,然受傷過重,護體罡氣早已破去,且事出突然,妙佛躲閃不及,竟被捅著,悶呃一聲,利劍穿胸三寸餘,幸獸皮仍發揮作用,擋去不少勁道,否則必當場斃命。

盡管受傷,妙佛禪師仍做困獸之鬥,厲道:“宋國叛將,也敢在此囂張麽?”怒掌再劈,陰陽雙流卷去,困獸亦有尾勁,掃得楊樸跌退數步,幸素雲飛快速追來,一劍劃傷妙佛,冷道:“還想作怪麽?”不肯讓其多說,相準心脈要穴,猛利下去。此處原已讓楊樸刺中三寸深,素雲飛再補一劍,終能直捅心脈,這一刺去,差點穿背而出。妙佛禪師悶呃一聲,終癱軟地麵,無力再戰。淚水已流:“小飛飛,你怎忍心殺我啊……”

素雲飛怒道:“誰是你小飛飛!”利劍猛震再挑,妙佛唉痛悶叫,不敢胡言,歎息:“我早改過自新,你為何仍不肯原諒我呢?……”

素雲飛斥道:“既知如此,何必當初,你惡貫滿盈,我要為天下受你欺淩者報仇!”

妙佛禪師泣聲道:“我並未犯下大錯,罪不足死……饒了我吧!……”

素雲飛怒道:“饒你?讓你再去作奸犯科麽?去死吧,我覺得你很髒,不想跟你多談!”利劍猛地用勁刺去,穿出背脊,妙佛悶呃,鮮血再嘔,雙目睜巨,掙紮說道:“你好狠……為何要殺你的愛人?……”

素雲飛厲道:“誰是你愛人!”惡心下猛捅數劍,殺得妙佛終元氣散盡,當場斃命,留下悔恨、希冀、不摿、悲怨眼神,結束罪惡一生。

素雲飛不禁落淚:“天玉,我終於替你報仇了……”多年深仇怒恚,終能發泄。

楊樸則趕過來,說道:“他煉得邪功,若未仔細檢查,恐死而複活!”立即探鼻息、把脈門,但覺一切終止無反應,始放心不少。

素雲飛方才已從極樂聖王口中得知楊樸乃宋兩利父親,而宋又是自己膩心友人,故對楊樸亦存尊敬,趕忙拭去淚痕。拜禮道:“多謝楊大俠相助。”

楊樸笑道:“說哪話,若非你先射他幾釘,我也難以下手,不過能收拾他,總算好事。”

素雲飛道:“咱快去幫阿利,莫要讓他受到傷害!”

楊樸道:“也好,趁極樂妖王受傷在身,說不定有機可乘,但別冒險,妖王不比妙佛,他造詣更深。”

素雲飛道:“隻護阿利。”

楊樸道:“此乃正確方法!”轉瞧妙佛屍體,道:“人死了,恩怨一了百了,埋他便是,畢竟他煉得魔法無數,恐也煉過毒功,若被鳥獸食屍,恐漫延開來。”利劍遂往地上挖洞,他既練過武功,挖來甚是快速,眨眼即成,立即將妙佛屍體掩埋。

素雲飛隻覺妙佛甚髒,連殺他之利劍皆拋在一旁,不想再碰,故始終未出手幫忙,直到楊樸辦妥後,兩人始往金石台探去,以期等待宋兩利到來。

魔界教派因妙佛禪師命喪,除是非斷臂,後繼無人,終告瓦解。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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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弑女凶手

極樂聖王甚快奔回金石台。沈三杯,錢不貪見其全身是傷,血跡斑斑,已怵目驚心,感受那股戰況之激烈。

極樂聖王卻狂笑不斷:“本王已參悟天人之界,將天下無敵,再地無懼綠龜法王或任何人!”

沈、錢拱手拜禮:“恭喜聖王天下第一!”

極樂聖王喜道:“哪裏哪裏!”忽見兩人救治聖母,心有不快,斥道:“怎救此叛徒!”

沈三杯道:“屬下不能見死不救。”

錢不貪道:“聖母曾經照顧我們!”

極樂聖王冷哼,想出手教訓,畢竟聖母竟然敢捅自己功夫罩門,實是無情、可惡,饒她不得。

極樂聖母拚出元氣,說道:“不必為難他們,我活不成了……,救也是白救……,支開他們,我有話向你說。”

極樂聖王冷哼:“叛徒尚有何話說?”還是支開沈、錢及諸位轎夫,冷道:“快說吧,算是夫妻一場,讓你留下遺言。”

極樂聖母悵然一笑:“以前你是個偽君子,強暴了我,讓我逃不了你的魔掌,還好,日後你漸漸成為聖王,總算能表現出君子一麵,我也不願追究往昔過節,始回到你身邊,誰知你貪**不斷,為求先天武學,以及權欲,尤其近日,竟然心情大變,連自己女兒也想殺害,那是我萬萬不能接受!”

極樂聖王冷哼:“是她背叛在先,何況又非我親生女兒!”

極樂聖母冷道:“她才是你親生女兒!”

極樂聖王駭然:“你胡說,當年你明明說夜無群才是我親兒子,怎會變成容兒?”

極樂聖母道:“我之所以如此說,乃不希望容兒永遠活在你陰影下,而使無群的確是阿骨打私生子,一生注定要和金國難脫幹係,故拿來當你親兒子,亦不為過。”

極樂聖王全身抽顫,自己一直認為夜無群才是自己骨肉,暗中百般照顧,誰知事情竟有此難令人相信之變化,喝斥:“你胡說什麽?想欺我麽?別忘了我會攝心術,任何秘密皆瞞不了我!”

極樂聖母道:“我當然知曉你會攝心術,故一直把夜無群當親兒子照顧,來個自我催眠,而你也喜歡夜無群,也來個自我催眠,根本未曾認真搜攝過,此事你疏忽了,我才能掩飾至今。”

極樂聖王全身再顫:“不可能!你怎能瞞我二十餘年?尤其是生兒育女之事。”

極樂聖母道:“我被你施暴受孕後,一直躲在宮中,在諸位宮女幫忙照顧下,把容兒生下來,她的出生幾和夜無群相差無幾,我隻不過為欺瞞而謊報年齡罷了。如若阿容不是你女兒,我會拚死命搶救?”突地悵然一笑:“結果你不但殺了容兒,甚至殺了我,滿意了吧……”激動處,又吐濃血。

極樂聖王感應對方心靈深處,一切似乎不假,不禁瞧著血腥雙手,全身抽顫:“天啊!

我竟然殺死親生女兒?!”

極樂聖母道:“她若沒死,請保護她……,這樣我才走的安心……”說完,心事已了,終再嘔汙血,奄奄一息。

極樂聖王急忙撲來救治,真勁直迫而入,急道:“仙妹你不死啊,快醒醒!你怎不早說呢?”

極樂聖母道:“我能說麽?我才不想讓容兒活在你陰影之下……”

極樂聖王道:“才無陰影,我自會好好照顧她!”

極樂聖母道:“太慢了,一切都已太慢了,你得答應我,日後不能再傷害容兒……”

極樂聖王道:“一定一定!”

極樂聖母終因傷勢過重,難以救治而死去。

極樂聖王急喝:“仙妹,你不能死啊!”不斷瘋狂展開救治,然卻無效。短短數日,連殺女兒數次,又殺死最親密妻子,內疚、自責讓他逆血攻心、攻向腦門,猛地一竄,腦門腫疼欲裂,竟然昏倒。

沈三杯、錢不貪見狀急忙奔來,卻不敢動手救治,急道:“聖王快醒醒。”然對聖母死亡,更形悲切。

不久,極樂聖王幽幽醒來,神情已顯恍惚,憨然笑著:“我是劊子手麽?親手殺了女兒跟妻子?……”沈三杯以為說的是“義女”,並不知其另有所言,不敢吭聲,免遭波及。

極樂聖王複抱著聖母急喚:“仙妹你醒醒,你還活著對不對?”忽又悲切說道:“你千萬不能死啊!我不是故意要殺你的啊!”悔恨、自責交錯一處,讓他幾近崩潰。

沈、錢及數名轎夫不敢吭聲,隻能默然瞧之,畢竟聖王武功太厲害,隨時一掌皆要人命,無人敢冒險近其身子。

他們有個共同問題——如若聖王真的瘋了,那將會是何局麵?

極樂聖王始終抱著聖母,忽悲怨喜喃喃**著一些自責及往昔甜蜜言詞,狀若失心者。

在此同時,宋兩利已將夜驚容暫藏於附近安全地區,急忙趕來,想救聖母,給夜驚容一個交代,誰知方趕回此處,已感應聖母已亡,悲憤填膺下,登時欺前攻擊,怒道:“你倒人麵獸心,連妻子、義女皆殺麽?”不敢以掌勁強劈,免得傷及聖母屍體,卻以“水柔功”之指勁,直截聖王穴道,想其已多處受傷,必撐不了多久。

極樂聖王怒目瞪來:“是你害死阿仙,且拐跑容兒,快快還我容兒!”左手抱屍體,右手反掌強擊。然宋兩利指勁直截穴道,卻若妙佛禪師之閃電魔指,竟有打通穴脈之效,助其煉及虛無寶典,故始終未能擊倒他,反而愈戰愈強,頗讓宋兩利百思不解,暗忖:“難道他隻是皮肉傷?內勤並未消弱?!”

楊樸,素雲飛見狀,快速掠來,照樣出手攻擊。聖王以一敵三,終落下風,此刻聖母屍體反而成為最佳守護者。

沈三杯、錢不貪見狀喝道:“想以多欺少麽?”終掠身參戰。

宋兩利喝道:“聖王心性已失,你們幫他,難道不怕他突地凶性大發,殺掉兩位?”

沈、錢正在掙紮,誰知聖王已喝道:“你們是誰,膽敢擾我親手報仇,還不快滾!”竟然反掌擊去,嚇得沈、錢二人趕忙跳開,認定聖王心性已失。

沈三杯拱手道:“既然聖王不要屬下,屬下隻好離去。”

錢不貪道:“我倆走了,免擾聖王報仇!”終和沈三杯拜禮而去。數名轎夫見此亦不敢留,且先逃他處,待有呼喚再來不遲。

金石台霎時隻剩聖王力敵三人。

聖王全拜錯煉虛無寶典之賜,每有指勁截及穴脈,即似打通竅門,內勁越聚越多,突又能施展先天“**力成形”功夫。這一迫來,楊樸武功較弱,頓覺血脈欲裂。素雲飛武功雖臻一流,然卻頭昏目眩。宋兩利縱能抵擋。卻也血氣浮動,尤其聞及父親悶呃聲,怎敢讓其受傷,猛地再現綠龜法王氣概,暴衝擋去,顧不得屍首,一式“搗天風”掃得聖王跌退連連。

氣得他哇哇厲叫,又自撲來。

宋兩利喝向楊樸:“爹,一旁掠陣為佳!”楊樸自知功力,急忙掠退。

素雲飛暗喜,終能和膩友並肩作戰,道:“莫要截他穴道,我瞧及妙佛妖僧以閃電魔指截他,結果越截功力越高。”

宋兩利詫道:“怎會如此?難道是虛無寶典口訣作怪?”感應過去,頓知聖王竟借機煉功,暗道好險,和素雲飛抓來軟弱杏樹枝,當成鞭劍,再次殺敵,如此可省截穴之舉,莫讓對方占便宜。

改此招法後,極樂聖王終被軟枝抽得皮開肉裂,哇哇怒叫。他雖反擊,然兩人輕功了得,始終能逃過掌勁。幸聖王瘋而不失聰智,鬥得幾招後,已知除了先天神功能將兩人擊傷外,其他恐難奏效,遂強忍痛楚,暗自凝氣聚功,將全身勁道齊聚一處,驀地直往腦門衝去,此法似若宋兩利之“馭氣衝天”法門,俱有忘形忘我之效。而聖王即以此法強煉“**力成形”先天功夫。

赫見勁流猛衝腦門,極樂聖王滿臉通紅,追出真勁白煙嘶嘶衝出頭頂,已把頭盔震落,露出喇嘛光頭,而那先天“**力成形”強功追出,終將宋兩利、素雲飛震得七零八落,搖晃後退。

素雲飛更嘔出血絲,宋兩利見狀趕忙欺來,急道:“待我助素姑娘一記!”手按其背脊,內勁直送過去。素雲飛一陣羞窘,畢竟自己獨身多年,從未讓男人碰過身子,而宋兩利三番兩次觸及自己,自己卻未排斥,難道當真喜歡上他麽?可是雙方年齡相差如此之巨,可能麽?縱使直道不可能,然卻甘心享受短暫甜蜜,讓其支助,未曾絲毫排斥。

極樂聖王則在此次強力衝關之際,似已真正打開天人之界,悶呃一聲,亦跌坐地麵,目光顯得呆滯。原是錯煉虛無寶典,雖能強速達到功效,卻亦有所副作用——傷腦門。極樂聖王在未防範而加以狂煉下,終傷及腦門,原已瘋亂情況,恐更加嚴重。

宋兩利見狀,以為有機可乘,登地抽枝擊去,喝道:“走火入魔了吧?補你一記!”杏枝抽得既凶且強,誰知聖王雖呆滯,卻能及時反擊,右掌任意一揮,強流掃至,竟然打得宋兩利跌退連連,詑道:“怎愈鬥武功愈高?”再試一次,照樣被擊退。

極樂聖王彈跳而起,暍道:“你又是誰?怎暗算我?”

宋兩利詫道:“你不認得我?我是小神童宋兩利啊!認得麽?”

極樂聖王側頭一想:“小神童宋兩利?……。難道是劫走我女兒那個小妖道?”

宋兩利道:“不是劫走你女兒,是救走你女兒,你差點殺了她!”

極樂聖王怒道:“我怎會殺了自己女兒,分明是被你殺了,還我女兒!”竟然搶攻殺來,劈招之際,威猛無比,打得宋兩利落荒閃逃,備增凶險。

宋兩利哪知聖王雖失心失腦,然記憶特別深刻之事,如剛剛受刺激之女兒、妻子死在自己手中,他必然難以忘記,隻要有人提及,立即聯想,終把宋兩利恩怨又全數喚起,追殺在所難免。

宋兩利實後悔不已,早知別告知自己姓名,聖王若一輩子想不起來,自己豈非逃過此劫?然後悔過已慢,在見得對方功力大增,恐非其對手,且極樂聖母已亡,救之無用,該是脫逃時刻,免得父親,亦或素雲飛不幸再受傷。遂道:“聖王怎抱著妻子亂劈亂闖?你殺了她,也該把她埋起來啊!否則大不敬!”

極樂聖王這才覺身抱聖母,方才親手殺人一幕一一浮現,登時淚流滿麵:“阿仙,是我對不起你……,快活過來啊!”忘了再殺敵。

宋兩利見狀暗道好險,轉向素雲飛,道:“素姑娘,咱快退!”素雲飛立即跟掠而逃。

掠退二百文處,楊樸亦跟來,三人直往幻魔峰,鬼域方向奔去。

極樂聖王則不斷折磨聖母屍體,想將她救活,逃及遠處之沈三杯、錢不貪見狀又覺不忍,反掠回來,立於二十丈開外,不敢靠得太近。

沈三杯說道:“聖王節哀,聖母已仙逝,入土為安。”

極樂聖王突地轉頭,雙目如雷,喝道:“你們稱我什麽!”

沈三杯暗忖,敢情聖王瘋得竟連自己是誰皆忘了?拱手道:“聖王是大金國國師,權高位重,頭戴金盔,出門坐轎,十分威風!”

極樂聖王大喜:“頭戴金盔,出門坐轎!太捧了!”瞧及地上金盔雖變形,猛地吸起,運功一敲,立即恢複原狀,再往腦門戴去,複掠往金轎坐坐,滿意已極,道:“我真的是國師!”忽有**頭,道:“既是國師,怎不在金國,跑來這裏作啥?”

沈三杯道:“國師前來此處,乃在追殺小妖道宋兩利,是他殺了聖母,罪不可恕。”

極樂聖王瞧及聖母屍體,悲從中來:“他竟然殺了聖母,該死該死!本王要他償命!”

錢不貪道:“聖母已死,入土為安,聖王該快快趕去解救聖女夜姑娘,免遭不測。”

極樂聖王詫道:“我女兒亦在他手中?!”

沈三杯道:“正是!”

極樂聖王厲道:“可惡!本王得立刻救她出來!”掠出金轎想追,突又想及聖母屍體在身,頗不方便,隨即掠往附近一石岩,憑其高強內勁,切鑿一石棺模樣,將屍首置入,隨又置上石棺蓋,方始掩埋,聲淚俱下道:“仙妹請安息,你的仇,我將替你索討!”想及女兒命在旦夕,不敢稍停留,直追而去。

沈三杯、錢不貪則行往墓前,見聖王並未立碑,遂合力刻上“段淩仙之基”幾字,卻不敢刻上“極樂聖母”四字,畢竟身在宋國,若有仇視者,可能開棺鞭屍,聖母將無寧日。

兩人和幾位轎夫前來膜拜,並敬以隨身攜帶美酒。儀式雖簡單卻隆重。

沈三杯道:“聖母安息吧,至少容兒和你皆擺脫聖王糾纏。”

錢不貪道:“若有機會,屬下將助容兒,報答您照顧之情。”

極樂聖母已無法回話,然地下有知,亦將欣慰兩人忠心。

祭禮過後,沈、錢二人掙紮是否再照顧聖王?經天人交戰後,還是認為不能在聖王心亂意迷時棄之不顧,否則傳出去,兩人終生受指責。

沈三杯交代轎夫:“前去通知金軍,調遣高手前來護持,免得聖王遭受不測。”

轎夫得令,快速離去。

沈、錢二人則取道,直盯聖王,以期有狀況時,立即救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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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鬼域幽情

宋兩利帶著素雲飛、楊樸回到夜驚容藏身秘洞中。

夜驚容急切問道:“聖母呢?”

宋兩利歎道:“慢了一步,聖母已去世了。”

夜驚容登時悲切落淚:“聖王竟然狠心殺了她……”悲切處,又嘔鮮血,素雲飛急忙扶去,替她行功拍背,道:“死了也是解脫,你自個節哀順變!”總覺以她絕色姿容,才能匹配小神童,自己莫要癡心妄想了。

宋兩利亦道:“對聖母來說,這的確是一種解脫,畢竟聖王已瘋,任誰留在他身邊,都將受罪。”

夜驚容道:“她死時,我卻未留在她身邊……”

楊樸道:“世事多乖舛,你還是照顧自己要緊!”

夜驚容不敢違逆長輩,立即頷首,然淚水仍流。

外頭忽而聞及極樂聖王喊聲:“容兒,你在那裏?爹來救你啦……,小妖道,還不快快將容兒交出來,找死麽?……”已不及兩裏之近。

夜驚容臉色再變:“他搜來了?”

宋兩利道:“咱得趕快躲入鬼域,那裏有星天來擋著,他攻不進去,自是安全。”

已背起夜驚容,準備走人。

楊樸道:“你去吧,爹總得為大宋辦點事,且想見見你娘,何況裏頭食物可能備留不多,暫時不便藏太多人。”

宋兩利知父親心意,道:“可是爹的傷無礙麽?”

楊樸道:“隻要不露行蹤,則不可能跟人動手,應無關係。”

宋兩利頷首:“那爹若見著娘,亦請她莫要擔心,且別到北方,畢竟汴京城遲早不保。”

楊樸道:“爹省得!”轉向夜驚容,緊緊握住她手心:“堅強起來,你是我家的媳婦!”夜驚容頷首落淚,楊樸替她拭去。轉向素雲飛,道:“小犬當年多謝照顧,特此謝過。”

素雲飛窘困回禮:“談不上照顧……”實則剛開始還欺過他呢。

楊樸告別三人後,掠身而去。

素雲飛則護送兩人直到九陰澗口,始道:“我也該走了。”

宋兩利詫道:“不一起進去裏麵躲躲?”

素雲飛笑道:“不必了,日後有機會再說,我已覓得修行住所,還是住在那裏自然些。”

宋兩利道:“那就隨緣了!不過別忘了再縫一個羊皮酒袋子我,看我身上這個都快磨破了。”

素雲飛瞧及他仍隨身收藏自己所贈,繡有蓮花之羊皮酒袋,一陣窩心上身,淚水差點湧出,笑道:“一定縫予你,來日再見,追兵已急,我要走了……”立即拜別,掠身而去。方行十餘丈,淚水湧泉而出。

宋兩利種種反應未必是情愛,然關懷、尊重之情,實深深打動素雲,那種感覺,遠超越情愛,實若生死之交之紅粉知己。

素雲飛喃喃說道:“得此真情,滿足矣!至於情愛之事,則深埋內心吧。”走得甚是窩心。

夜驚容道:“素姑娘好可憐,她好像從未有過知心友人?”

宋兩利道:“不錯,所以我跟她交情匪淺!隻是她喜自由,困死這裏並不妥,日後她喜歡,自會到來。倒是裏麵那個星天來更單純善良,你得好好照顧她呢!”

夜驚容帶著希冀:“她真的活了一百多歲?”

宋兩利道:“以前的別算,她已返老還童,隻有二十餘歲,知道麽?女人的年齡永遠是秘密。”

夜驚容道:“知了!”轉向鬼域:“星姊姊對不起……”

忽見星天來幻影浮現,笑道:“快進來吧,追兵來了。”

宋兩利這才將夜驚容抓緊,直往九陰澗掠去。

待穿過暴風雪後,已落於鬼域。

星天來迎麵而立,欣喜道:“阿利你終於回來啦!剛才惡鬥,急死我了。若非你交代不能任意外出,我定趕去救人!”實則已準備,隻要宋兩利有難,她也顧不得戒言了。

宋兩利道:“別出去的好,那極樂聖王已瘋瘋癲癲,傷人無數,避開為妙。”

星天來道:“可是他已追來,如何能避?這裏又不能搬走。”

宋兩利笑道:“不是搬家那種避,而是把他擋在外頭即可。”

星天來呃地輕笑,恍然道:“那是容易了,隻要發動陣勢,千軍萬馬也攻不過來。”

宋兩利道:“那就發動陣勢吧,我和夜姑娘可要住上一陣子,可準備食物麽?”

星天來笑道:“準備好多冰櫃,且你的一百件道袍也繡縫好了。”

宋兩利欣喜道:“好極好極,好大耐性,好功夫!”

星天來甜膩於心,遂帶引兩人進入內陣。每走二十丈,星天來即以**力發動陣勢,後頭即幻化狂風暴雪,封住去路。

掠行數裏後,終抵漏鬥型無底深洞,夜驚容這才大開眼界,實猜不透、想不著,世上竟有如此奇特、靈異之地?已滿心充斥好奇。

三人再深入數百丈地底冰洞,星天來複將陣勢發動,暴風雪慢慢填滿漏鬥深坑,若不知其秘者,怎能得門而入。

及至冰道,宛若進入水晶世界,四壁散發夜明珠光彩,瞧來煞是好看。

夜驚容詫道:“好似在龍王殿之水晶宮。”

宋兩利笑道:“裏頭還有“長生胎鼎”那才妙用神奇無比,不過你有傷在身,得在靈光鼎浸浸,保證效果良好。”

三人已行至寶鼎秘洞。除了那口靈光鼎未變外,一切已變。冰桌、冰椅、冰杯、冰櫃處處皆是,此得花費無數雕琢方行。

宋兩利嗬嗬笑著,唯有星天來如此空閑之人,始能完成此工程。

夜驚容瞧及運冰杯都雕得晶瑩剔透,不禁歎為觀止。讚佩道:“姊姊好巧手!”

星天來道:“好巧手是什麽?”

夜驚容一楞,對方竟聽之不懂?

宋兩利笑道:“她跟外界甚久未接觸,許多詞句難以悟透,說簡單些。”

夜驚容經明笑,笑道:“就是雙手甚靈活之意!”

星天來笑道:“懂了!看,我繡的道袍,巧不巧手?”拿來一件道袍,要夜驚容鑒定,夜驚容瞧及每一針線落點、長度皆相同,不禁歎為觀止,如此繡法,大概隻有磨蹭之功方能成功,讚聲道:“姊姊繡得太好了!”

星天來笑道:“下次幫你繡幾件!”

夜驚容道:“好啊……”或而話說得太多,牽動傷勢,已咳出血絲。

星天來這才想及要事:“你受傷了,待我替你瞧瞧!”從宋兩利懷中接過手,把及脈門,一股強大勁流搜尋而入,夜驚容暗詫,自己當年亦曾讓極樂聖王把脈,其勁流亦無此強勁,對方敢情功力天下第一,然卻瞧來如此年輕漂亮,實是神奧無比。

星天來隻一把脈,已知輕重:“照陳搏祖師爺所遺留醫譜看來,你是受了震脈之傷,幸好心脈仍完好如初,如以靈光鼎煉藥治療,三日可痊愈。”

夜驚容暗詫,對方言詞不達,怎說得醫術,頭頭是道?

宋兩利道:“背書記典,她熟得很,隻是不懂一般百姓較奇特句子罷了。”

夜驚容恍然:“懂了。”

星天來笑道:“以後多指教!”隨即欲脫其衣衫。

嚇得夜驚容花容失色:“姊姊你這是?!”

星天來道:“脫了衣服,好浸入藥鼎煉傷啊!”

夜驚容窘紅臉麵:“不必脫了,我不想煉傷……”

星天來不解:“不煉恐較難治好。”

宋兩利知其狀況,笑道:“阿容別緊張,她入世未深,行事若小孩,並無他意。”

夜驚容窘聲道:“可是我怎能如此?”星天來始終摸不透,脫衣煉藥治傷有何不妥?

宋兩利轉向星天來道:“一般女人是不能在他人麵前寬衣解帶,所以她不習慣,讓她脫去外衣即可,你也該學學她了。”

星天來道:“上次已學過啦,在別人麵前,不能隨便脫衣服,隻是她受傷在身,難道也不能脫麽?衣服沾及傷口,恐不大好。”

宋兩利道:“女人貞潔最重要,傷可以慢慢治,衣服卻不能亂脫,知道麽?”

星天來呃了一聲,似有所悟,喃喃**道:“傷可以慢慢治,衣服卻不能亂脫了,這是規矩麽?”

宋兩利笑道:“正是,日後夜姑娘會教你很多女人的規矩,你可要多多學習。”

星天來拜禮:“夜姑娘多指教。”

宋兩利道:“喚她容妹妹好了,你們已是姊妹了。”

星天來喜道:“容妹妹好!”

夜驚容瞧她一副天真,終知外頭傳言女魔頭,全是懼其武功而任意冠上妖名,遂真心接受,道:“星姊姊好。”

星天來道:“在別人麵前,我叫陳千靈!阿利取的,莫要忘記!”

夜驚容笑道:“不會忘記。”

星天來高興笑著,從今而後多個女伴,甚為快活。

待商量後,夜驚容已脫去外衣,留著薄薄內衣,甚快溜入靈光鼎藥水中煉傷,星天來則覺其羞澀舉止甚為好玩,道:“女人定要如此麽?”

夜驚容難以回答,畢竟說是顯得小氣,說不是又顯太大方。

宋兩利道:“是要如此,才像女人。”寧可星天來學此模樣,免得日後出了毛病。

夜驚容立即附和:“對對對,每個女人都如此,星姊姊也該學學。”

星天來喔了一聲,道:“懂了!”決定有樣學樣,笑道:“女人真好玩!”練了幾次羞澀寬衣舉止,且問夜驚容正不正確,讓人瞧來頗為莞爾。夜驚容直道正確正確,臉麵更窘。

宋兩利暗笑於心,多個女的,星天來日後可忙多了。並希望她能變成真正女人。蹲身下來,將靈寶陰陽鏡置於寶鼎下,調整後,配合三昧真火煉藥,也好讓夜驚容早日康複。

想及外頭極樂聖王可能久圍不退,遂擔心糧食,問向星天來,她立即帶往左側新鑿冰道,行約百丈,忽見數間冰窟,打開瞧去,首座冰窟竟然堆滿白米,次窟堆置不少花生、玉米等雜糧,第三篇則放置美酒、醬菜、肉幹、調味品等物。

宋兩利瞧得眼花撩亂:“你出去大搬家麽?”

星天來窘聲道:“你留了一些銀子,我偷偷溜到外頭小商家,要他們弄點常人吃的東西,搬到九陰澗,他們說不敢,我說放在外頭附近即可,他們始答應,然後問我要全部把銀子換糧物麽?我說好,後來他們送到這裏,竟然那麽多,我隻好再挖洞窟藏它了。”

宋兩利道:“小商家倒也老實,這些足值數百兩銀,你辦的很好,足足可供我們吃上兩三年!”

星天來喜道:“辦好就好,還怕錯了呢!再看我縫的道袍如何?”轉往附近另一洞窟,打開瞧瞧,除了道袍,且多了不少布匹。

宋兩利詫道:“你也懂得布匹麽?”

星天來道:“不懂,是小商家送的,我隻是收下,可以用麽?”

宋兩利道:“當然可以,你給了他大筆生意,回報一點也是應該。”

星天來喜道:“那容妹妹有新衣可穿了。不過你先試試道袍。”

宋兩利選了一件,甚是合身,讚不絕口。

星天來心滿意足,隨即選素青布料,直往外頭行去,回到寶鼎洞中,開始拿夜驚容舊衣比畫、剪裁。

夜驚容大為感動:“星姊姊要那麽急麽?待我傷好,自會縫製。”

星天來道:“答應你,就要縫予你。現在沒事,就縫了。”夜驚容亦想要一件新衣,遂感激道謝。

宋兩利則暫時盤坐地麵,運功療傷,畢竟極樂聖王厲害,不得不防,且先恢複傷勢再說。

不久,外頭果然傳來極樂聖王喝吼聲:“容兒快出來,我是你爹,莫要被小妖道騙了……”

夜驚容感受喝喊,想及聖母之死,全身抽顫,亦起胃寒。

星天來有所感應,道:“莫緊張,他攻不過陣勢,傷不了你。”

宋兩利亦道:“別理那瘋子,隻當是隔街狗吠,傷不了人!”

夜驚容道:“知道了……”極力鎮定以抗之,想及聖母慘死,她怎肯再原諒聖王。

至於親生父親一事,她根本不知,更了無牽掛。

極樂聖王吼得一陣,無以回應,隨即闖入狂風暴雪奇陣中。然任他武功高強,又怎對付得了大自然強陣,在搏鬥大半天後,已筋疲力盡,終被狂風暴雪掃回邊界,不得不暫時退出鬼域,先做調養後,再盤算進攻。

星天來首先知曉狀況,遂向夜驚容說道:“他走啦,不過你真是他女兒麽?”對方意識十分強烈,故此一問。

夜驚容道:“原是義女。”

星天來道:“他想的是親生女兒。”

夜驚容道:“不可能,他胡扯而得。”

星天來道:“那就是壞人了。”

宋兩利道:“不錯,是大壞蛋!日後要防他!”

星天來道:“知道。”

宋兩利忽道:“當時在外頭作戰,極樂聖王明明罩門被破,且受傷沉重,怎越戰越勇?

我讓他煉了虛無寶典,他把陰陽、龍虎口訣弄錯,有無關係?”

星天來道:“虛無寶典方可逆煉,隻是會傷腦子,他腦子應該受傷,才會變瘋子。”

宋兩利恍然:“恐怕是了。”幸自己能悟得龍虎陰陽之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極樂聖王果然瘋得可以,方稍事休息後,複再闖入。此次他已學乖,不再硬闖陣勢,且以先天“**力成形”方式,運及強功,直迫秘陣。

如此一來,宋兩利頓覺壓力。

星天來亦有感受,道:“我來破他妖法!”

宋兩利道:“暫且不必,讓我試試!”遂幻化成綠龜法王模樣,喝道:“老妖僧,還在鬼混麽?怎不回你北國去享受。”

極樂聖王喝道:“交出容兒,再自廢武力,否則毀你腦門,斷你心脈!”**力猛地迫去,宋兩利備感壓力,然卻強撐下來,冷道:“此地沒有容兒,你尋錯啦!”

極樂聖王怒道:“怎會沒有,我分明感應她存在!”

宋兩利如若不擊退他,縱使在外頭騷擾,亦覺如芒刺在背,遂向星天來說道:“我到長生胎鼎,借它煉功,且看看是否能將妖僧擊退。”

星天來喜道:“好啊!打退他,免得大呼小叫,害得容妹妹不能安寧!”

宋兩利遂取出靈寶陰陽鏡,向夜驚容道:“閉目安心養傷,莫理會聖王叫聲,我們去去便回。”

夜驚容受及藥水洗煉,心神較平靜,遂道:“去吧,我會撐著!”

宋兩利始帶著星天來往更深層地底冰道行去,直至盡頭,長生胎鼎似若活物閃著呼吸般淡藍形光,宋兩利感受甚是親切,遂跨步入內,星天來跟入,並將靈寶陰陽鏡嵌入龜亢般水晶紋路中,長生胎鼎更覺靈性。

宋兩利遂放鬆心神,讓腦門接受胎鼎靈性洗禮。在此同時,極樂聖王強大攝力迫來,宋兩利想反擊,星天來卻道:“別理他,要一次擊敗,得凝聚匯流,如小河聚成江水,甚至成大海波濤,故先聚壓力,再行反擊,自能收效。”她雖其他言詞不通,然煉功一事,已受陳搏祖師爺**多年,背的頭頭是道。

宋兩利知其先天修為厲害,自是聽她,未作反擊,讓聖王攝力不斷迫來,幾讓他腦門欲裂。

星天來道:“一曰煉心,讓內心平靜,二曰煉性,“性”則“先天”、“意**”,讓“意**”專一,三曰煉精,精力集中,四曰煉氣,行氣順暢,五曰煉神,神遊太虛,六曰煉虛,虛空無物。”

在星天來引導下,宋兩利漸漸進入先天忘我境界,任那極樂聖王攝勁多強,皆能從容迎接,且亦能凝聚於腦門中心一點,直若針刺,雖覺疼痛,然卻可預知其反彈力量之巨,尤其長生胎鼎亦感受壓力,漸漸若孵小雞,孕育生命似地支助宋兩利,那感覺似有浴火重生快感。

待極樂聖王逼至極處,長生胎鼎金黃霞光大熾,宋兩利毋需星天來警告,突地大喝:“看我虛空法門!”意**方起,猝見腦門射出無數勁氣,配合金光衝往水晶冰層。

那浩瀚**力狂流精銳若開天斧,欲將宇宙劈成雙半。

極樂聖王怎知宋兩利借助長生胎鼎之威,不但已進入“**力成虛”之界,更進入“無上虛空”境界。赫見外頭狂風暴雪陣勢,突地衝出金光萬鬥,直若仙佛顯靈。極樂聖王詫覺不妙,正待喊出“無上虛空界”幾字,腦門突受重力擊之,哇呃一聲,爆吐鮮血,栽倒地麵,昏死過去。然腦門仍呈現那讓他既喜又憂之金光萬鬥情景。喜者,乃是傳言先天法門煉得極限,自能發出萬鬥金光,足證“無上虛空界”確實存在,憂者是,此法門竟然出現在鬼域,那此處豈非臥虎藏龍,難以攻破?

宋兩利反擊成功,心神大喜:“我已感受無上虛空界,實若神仙暢遊般暢快!”

星天來道:“不錯,虛空界即神仙界,武學若抵此境界,將收發自如,傷人於千百裏之外。”

宋兩利幹笑道:“可惜離開長生胎鼎便不行了。”

星天來道:“慢慢煉,自有成功一天。”

宋兩利道:“是該慢慢煉,但卻不能讓極樂聖王逃了,先把他收拾,永絕後患。”

說完即想動身。

星天來道:“恐怕不及,我封去深坑,現已結冰,若要恢複,恐得半刻鍾,到時他早醒來溜走了。”

宋兩利道:“你可以以攝力留下他麽?”

星天來道:“不能,因為他是高手,且靠近九陰澗,隻要醒來,拚命支撐逃去,絕對辦得到。”

宋兩利明白超絕高手往往練有回光反照式逃命手法,如困不了聖王,歎道:“或許他命不該絕。不過你還是把冰封解去,我想在九陰澗外圍布置三十六雷陣,把敵人擋得更遠,我等落個更清靜。”

星天來笑道:“好啊!”隻要有事做,她充滿喜悅,當下發動長生胎鼎之威,慢慢解去冰封之層。

在此同時,極樂聖王業已蘇醒,他雖身受重傷,卻如星天來所言,仍留最後一口氣保命,在想及方才受金光萬鬥襲擊,餘悸猶存,且先逃去再說,免遭二次受擊。意動身動,立即逃去。

宋兩利感應聖王開溜,喝道:“好狗運!”待冰封解去,已和星天來相偕潛出鬼域,隨又穿掠九陰澗,外頭空無一人,月光普照,祥靜寧和。

宋兩利道:“若非聖王騷擾,咱可天天賞月呢!”

星天來道:“裏頭也可賞月,隻是你不習慣。”

宋兩利道:“久了便習慣啦!我算準我的命,要躲在這裏好多年,逃都逃不掉!”

星天來喜道:“那好極,我有伴啦!”

宋兩利道:“且先布個大雷陣,把此處劃為本門地盤,不信誰能攻來!”當下趁夜開始測方位,並收集布陣東西,以期能早日布定“三十六轟天太古雷陣”。

星天來乃陳搏祖師爺傳人,對此“太古雷陣”亦有所聞,自感興趣,一旁助陣。

太古雷陣過於龐大,非一蹴可幾,故宋兩利安排,每天能布一兩陣,即已心滿意足。

極樂聖王則因受到重創,已躲在附近山洞修養,暫時難以行動。

宋兩利乘此良機,先行搶布奇陣,且日夜趕工,及至後頭,夜驚容亦加入工築下,隻花十二天即已布妥,遠比預估加快一倍。

三十六轟天太古雷陣已成,且布於九陰澗前方三裏處,自可拒敵於遠方,鬼域得以落個清靜。

待極樂聖王傷愈後,親自前來,卻被奇陣轟之,難越雷池一步,氣得哇哇大叫,然卻不肯放棄,日複一日,不斷嚐試所有方法,始終無效。

鬼域有星天來及宋兩利鎮守,簡直固若金湯。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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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命難違 (精彩大結局)

匆匆過得月餘。

金軍在完顏宗翰、宗望引導下,終二次攻破宋軍防線,直往汴京城逼近。

宋兩利原想出關助陣,卻見得天空凶星不斷,且如預言,已見天狗吃日。宋兩利知天命難違,大宋江山,終將難保,故未出關支援。

複過月餘,金軍終於攻破太原城,守將張孝純戰至全城皆空,竟然未見宋軍支援,傷心之餘,終覺大宋該亡,而投靠金軍,仍固守太原城。這倒罷了。鄆王趙楷見狀況危機,親自引軍三萬,和蘇小鳳並肩出征,準備奪回太原城,誰知卻在太原南方百裏處之“靈石城”中伏,身陷重圍,險象環生。

宋兩利頓時感感蘇小鳳求助,心頭焦亂,她乃自家親人,怎可讓其喪命?遂當機立斷,找來夜驚容及星天來,道:“你倆守著這裏,牽製極樂聖王,莫要讓他離開,我則去救蘇小鳳。”

星天來道:“好啊!那個老妖僧已瘋,大概走不開。”

夜驚容則難言,畢竟傷勢已好,該可作戰。

宋兩利感應她想法,道:“我是去救人,你定要冒險麽?”

夜驚容道:“想著你冒險,更是難挨,我的傷已好了,星姊姊也教了不少靈法,一路上自可照應。”

星天來道:“帶容妹妹去吧,她心急,我也心急,但我要看住老妖僧,所以不能去。”

宋兩利終頷首:“好吧!多一人總比少一人有用,何況你的確傷勢已複原。”

夜驚容欣喜一笑,轉向星天來,道:“剩下姊姊,該小心些。”

星天來笑道:“我守了幾十年,沒問題,你們快去快回。”

宋兩利信得過星天來,當下立即拜別。帶著夜驚容潛出九陰澗,複探及極樂聖王位於東南方,兩人則從西北潛逃而去。

星天來倒盡忠職守,為免聖主發現兩人行蹤,立即發動挑釁攻擊,惹得聖王全力作戰,忘了他事存在。宋夜二人逃的甚是順利。

靈石城早已彈盡援絕,隻剩三千軍困守孤城。

鄆王趙楷作夢未想及,方出兵不久即已中伏,且不斷泄露行蹤,實是老天折磨。大戰七天七夜後,落得如此局麵,看是難挽頹勢,請求救兵,竟然多日未到,在走投無路下,已準備做殊死戰,目標夜無群頭顱,也好撈回本。

蘇小鳳雖驚惶,卻裝出信心滿滿,道:“別失望,我已派人去搬救兵。馬上該到了!”

皆以此話安慰鄆王和手下。

趙楷卻道:“難了,救兵該來早來了,怎會拖得如此之久?”

蘇小鳳道:“又非求欽宗趙桓而是另求他人。照我看來,這分明是詭計,趙桓故意允你出兵,隨後泄露行蹤予金軍,我們才中伏連連,他分明想先整死你,以除心腹之患。”

趙楷雖曾如此想過,然卻不肯相信,畢竟國難當前,趙桓難道不分輕重麽?但不如此,怎會中伏連連?他不願多想,道:“你求誰前來營救?”

蘇小鳳道:“小神童!”

趙楷目光一亮:“是他?!你找得著他麽?”總覺兩人關係匪淺,卻猜不出所以然來。

蘇小鳳道:“小神童就是有神通,我隻要放出危險信號,他會自動找上門!所以保證安全!”

趙楷信心大增:“有他出馬,金軍必定敗戰。”

蘇小鳳直道沒錯沒錯,心頭則焦切萬分,消息已送出去三天,怎未回應?如若這家夥突然醉倒或睡著,那豈非全完了。

她不願如是想,仍督促宋軍艱辛作戰,如此方有生存機會,否則士氣一散,隻有死路一條。至於救援之兵,幹脆說明是小神童,眾人聞之,果然士氣大振。畢竟此時此刻不靠神跡靠什麽?唯有他方能再造神跡,救活眾人。若有士兵問及小神童何時到來,蘇小鳳道:“快了快了!”士兵信心頓強,蘇小鳳則每過一刻,心頭即下沉幾分。畢竟金軍已整裝完畢,可能今夜將大規模攻城,三千宋軍恐難再抵擋十數萬敵軍。

蘇小鳳暗自奔回住處,拿出原在神霄派正風行之小神童畫像,膜拜道:“小神童快快顯靈,雖我是你阿姨,但一向把你當神仙,你可千萬別睡著或喝醉了,快快救苦救難啊!”連磕數個響頭。

宋兩利感應突地傳來道:“不必拜啦,今夜三更準備突圍!”

蘇小鳳詫訝,轉視四周:“你在哪裏?!”

宋兩利道:“東南城外。”

蘇小鳳暗道好險,否則磕頭之事被見著,顏麵盡失,喝道:“待要如何突圍?竟敢如此晚才聯絡,想讓我掉命麽?”

宋兩利道:“我總得趕來瞧瞧,方有所安排。貿然聯絡,我卻在天邊之外,豈非讓你罵得臭頭?”

蘇小鳳道:“現在也一樣要你臭頭,害我緊張得便秘!”

宋兩利道:“女探花請保持風度!好麽?”

蘇小鳳喝道:“命都快沒了,哪還顧得風度?快潛過來吧!照我計劃,先引那夜無群進入城內,再擊殺之。來個空城計加甕中捉鱉,否則外頭十數萬大軍包圍,能突圍亦損失慘重。”

宋兩利道:“你果然天才,此的確是好方法。”

蘇小鳳道:“蘇家人才輩出,若非你通靈,鐵定是最沒出息那一個!”

宋兩利伸伸舌頭,暗道:“實是受龜王之賜,好險!晚上找機會摸去便是!”不敢再多言,立即斬斷感應。

蘇小鳳暗喜,喃喃說道:“罵的實在有點爽,這個龜輩脾氣倒是好得很,足當蘇家之典範。”見及小神童畫像,怕被發現,拜禮後焚化,畢竟真神已到來,畫像讓其升天便是。

宋兩利則躲於小山丘,居高往下望去,見得金軍閃動如蟻,至少十餘萬人之多。戰將則為夜無群,後頭另有完顏宗翰部隊壓鎮,軍勢龐大無比,又豈是靈石城三千軍所能抵擋,難怪夜無群囂張得如入無人之境,目空一切,奔馬掠之,好不威風。

夜驚容瞧來十分厭惡。打從自己受災受難,及極樂聖母遭毒手後,她對聖王、夜無群,甚至金軍已恩斷義絕,日後碰麵,必兵戎相向,以替聖母報仇。

宋兩利道:“我也恨死夜無群,敢對你如此酷刑,有機會,閹了他!”

夜驚容道:“你也得小心,金軍陣容龐大,不好惹。”

宋兩利道:“我自有盤算!現在得先混入靈石城,和蘇小鳳會合,才能帶領他們出其不意突圍。畢竟金軍太多,我能引走的有限,隻能由裏向外突破。”

夜驚容道:“你計劃便可,但要如何混進去?”

宋兩利笑道:“別忘了我會攝心術,隻要扮成頭領,四處轉轉即能混進城!”

夜驚容對他道法靈功甚俱信心,遂同意。

兩人潛往金軍外哨份子,放倒一頭領一士兵,宋兩利扮頭領,夜驚容扮大兵,且把臉麵塗黑,免得過於漂亮而被認出。

宋兩利見之則想笑笑道:“且叫你黑麵椪柑如何?”

夜驚容道:“好奇怪,換別的好麽?”

宋兩利道:“黑蔡頭如何?”

夜驚容道:“怎越取越難聽?”

宋兩利道:“那你可不知其中奧妙,名字越難聽,別人笑的越開心,自忽略其他,較容易過關!”

夜驚容道:“那你要取什麽?”

宋兩利道:“我是頭領,隻能取一個姓,頂多是牛頭領、馬頭領,太奇怪會引人注意,畢竟頭領是有點身份。”

夜驚容道:“都是你的話,不過隨你安排啦!”業已同意采用黑蔡頭三字。

宋兩利滿意一笑,待觀察地形、路線後,避開夜無群,從西南方切入。他有恃無恐,大步而行,見得某人目光瞧來,即已感應,說出對方姓名,並要他多多立功或是小心迎敵。任誰隻要名字被喊出,多半暫時忘了敵我關係,隻會事後凝思:“此人到底是誰?哪路軍,怎會認得我?”而此凝思下,兩人早已走遠。

若稍有疑惑者,宋兩利始展靈功攝去,終能順利闖過重重包圍,逼近靈石城。此時反倒是宋軍以為敵人來犯,紛紛放箭射之。

宋兩利幹脆強衝過去,隨又抓來利箭,直刺胸口。裝作中箭模樣。和夜驚容雙雙倒至城牆一再。待夜晚到來時,兩人始再潛入內城,耍得神不知鬼不覺。

蘇小鳳早受感應,立即尋來,雙方會麵鍾樓暗處,蘇小鳳確定小神童身份,始心神落定,道:“早該來了!上次我救你們出城,現在換你們救我等出城。也算扯平!”

宋兩利道:“也得救出去再說!”

蘇小鳳道:“我對你甚有信心,先擺個三十六轟天太古雷陣吧?”

宋兩利道:“擺定了,咱也玩完啦!”

蘇小鳳道:“那該如何?還是用我的計策?耍以空城計加甕中捉鱉?”

宋兩利道:“若有效,用之無妨,說來聽聽!”

蘇小鳳道:“先開城門,讓夜無群引軍闖入,再斷後,把城門關上,殺他一陣,金軍大亂,必定想突破城門而去,屆時我們混入其陣營,一起逃走,留下空城,再放火燒之;當然一有機會,可逮夜無群!”

宋兩利道:“妙計,可行!”

夜驚容道:“夜無群甚為高傲,在得知城中無對手下,必定自行引軍闖入,可收伏擊之效。”

蘇小鳳道:“我也如此認為,隻是若闖入數萬兵,宋軍卻隻有三千軍,恐擋不了,阿利你得用些道家法門,像撒豆成兵,多多找來幫手才行。”

宋兩利道:“那也得天時地利配合才行,現在太慢啦,我看還是以火攻較實際,在裝出玉石俱焚下,金軍怕死,必定搶逃!”

蘇小鳳道:“怎知他們會怕死?”

宋兩利道:“在十數萬軍對抗三千軍,穩操勝券下,誰會拚命?”

蘇小鳳道:“說的也是!好吧,火攻即火攻!你們暫且藏身,我去下令拆門板,聚火油,能燒什麽便燒什麽。”當下走出鍾樓,立即下令。

隨見鄆王趙楷前來,蘇小鳳說及宋兩利已潛進城,趙楷大喜,立即步入鍾樓會麵,喜道:“有兩位前來,大概有救了。”

宋兩利道:“宋軍未到,是因為欽宗自私,以及國師方虛默獻計,他想整死你們。”

蘇小鳳詫道:“那個方老妖,他不是被你廢了武功,怎還敢作怪?”

宋兩利道:“當時隻廢了七八成,原以為他會認命溜回茅由派,誰知在發現妙佛禪師斃命,極樂聖王發瘋後,他覺得大患已除,又溜回京城作威作福,實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趙楷冷哼:“早該把他殺了!”

宋兩利道:“尚有機會!今夜先突圍再說!”

蘇小鳳遂將計劃說出,趙楷同意。

四人擬定計畫後,各自散去。

夜驚容顯得緊張,畢竟首次對付金軍,甚不習慣。

宋兩利道:“你若忌諱,隻顧收拾夜無群即可。”

夜驚容道:“不會手軟,開戰了即會習慣。”

宋兩利道:“那就劃些符籙,安定情緒吧!”拿出如意珍珠朱砂及霹靂棗木筆,開始畫符,夜驚容亦從星天來處學了幾道靈符,有樣學樣畫之,至於符膽則讓宋兩利落定,照樣能用。

匆匆已近三更。

金軍果然發動攻擊。

引軍者先鋒官夜無群,一馬當先叫陣:“現在投降尚來得及,否則城池一破,殺個片甲不留!”

鄆王趙楷冷道:“你若行,何必耗至今夜仍攻不下此城?再多三倍兵,也拿不下,少在那裏耍威風!”激將法暗中展開。

夜無群最愛麵子,怎肯受辱,聞言冷謔一笑:“很好,說的很好,我拿不下此城?今夜便讓你如願,且第一顆腦袋就是砍你的!”懶得多說,猛一下令,千萬金軍蜂湧而上。其攻擊方式全是以多欺少,且把盾牌擋在頭頂,即已大軍壓境般強勢逼近。

趙楷喝令強烈反擊,隨又佯裝利箭已空,士兵慌張叫著:“糟了,沒箭了!”

金軍信以為真,有人喊道:“彈盡援絕也敢作怪?”一聲令下,金軍猛攻,檑木推來,直往城門轟撞。

咚咚之聲直搗宋軍心肺,慌張害怕之聲傳叫連天。

咚咚之聲再響,城門閂檔橫木早被動手腳,突受猛擊,登時斷裂,城門乍開,金軍簡直如中特獎,興高采烈,曄啦啦如傾盆水流,一湧而入。

夜無群亦在行列,威風八麵喝道:“殺無赦!”屠城快感讓他策馬狂奔。

宋軍早有計劃,幾乎全數埋伏城門兩旁。待見大軍湧入數萬之際,登時臨空倒下火油,猛地點燃。

烈火乍起,燒得金軍尖聲厲叫,聲震全城。

金軍乍醒,有人駭叫:“有埋伏!”陣勢頓亂。

夜無群喝道:“慌什麽,隻不過小小伏擊,大家極力反擊,殺無赦!”仍信心滿滿,引兵作戰,獨尊簫耍得咻咻作響,好不威風。

宋軍即乘金軍前頭搶攻,後頭慌亂之際,硬將城門再次封鎖關上,形成一座甕城。

蘇小鳳見時機成熟,突地跳出城頭,大喝撲殺。

宋軍挽弓再射利箭,且引得火把,全數往金軍砸去。霎見唉嚎遍處,死傷無數。

至此金軍始真正相信中伏,開始慌亂。

夜無群仍不屑一顧,冷哼:“困獸之鬥,能奈我何?”登地策馬奔往牆頭,準備掠衝而上以破敵陣。

天空突射出無數符籙,似鬼魂般飄蕩。

夜無群駭道:“小妖道?!”話未說定,寶馬受驚,人立而起,夜無群差點摔掉落地麵。

在此同時,夜驚容從鍾樓伏衝而下,無雙笛直迫強勁,似若利箭穿刺下來。

夜無群大駭:“容妹妹?”叭地一響,左肩頭受擊,疼得他冷汗直流。嗔道:“容妹妹你怎可手段如此殘忍?”

夜驚容冷笑:“關我地底秘洞,千裏追殺就不殘忍?”

夜無群急道:“那是誤會!”

夜驚容冷道:“誤會?逼得我跌落飛瀑自殺,會是誤會?”但覺對方甚髒,和他說話,惡心不已,不想多言,無雙笛再次猛攻。

夜無群邪**又起:“你倒是潑辣得可以,便抓你回金國!”獨尊簫揮出,明著出招,暗則想以**逮人。然此計謀早被宋兩利得知。他原想讓夜驚容出口怨氣,不願出手,但此時為顧及安危,終現身追來,喝道:“還想幹下三濫**勾當麽?”看我無上虛空法門!怒極而擊,雙掌往外翻去,赫見兩道金光狂流衝出,其雖未及於長生胎鼎所發出之萬鬥金光強勁,然卻是無上先天罡氣無誤。意**方起,金光狂流衝出,直迫夜無群胸口,對方竟然躲之不及,砰地一響,哇吐鮮血,似若斷線風箏,摔跌數丈遠。

金軍更駭,有人叫道:“不好啦,先鋒官倒地了!”

另有人叫道:“快快放求救信號,通知大元帥快來救人。”紅光一閃衝天,金軍更形慌亂,簡直已無戰術戰略可言,隻顧想奪門逃退。

宋兩利則看緊夜無群,冷逋:“造的孽還不夠麽?”

夜無群怒道:“既落你手,要殺要剮,隨便你!”

宋兩利道:“那好!”抓來地麵利刀,就要閹掉對方卵蛋,夜無群終駭:“你想幹什麽?!”

宋兩利道:“閹了你,看你還能幹什麽?”利刀一捅,冰冷迫下體,夜無群尖叫:“師妹饒命!”

夜驚容雖恨死他,然節骨眼裏,仍難狠下心,終道:“小神童放過他吧!”

宋兩利道:“縱虎歸山,將永無寧日。”

夜驚容歎道:“聽說他是聖母所生,總不能讓聖母無後代。”

宋兩利輕歎:“看是天意了!”猛地截指,點破夜無群氣海穴。

夜無群駭道:“你廢了我武功?!”

宋兩利道:“那又如何?再不醒悟,連命皆不保。”

夜無群垂頭喪氣,不再言語。

夜驚容歎道:“你醍醒吧,多作孽,自有報應!”不想理他,閃至一邊。

宋兩利突生一計,將夜無群抓掠馬背,喝道:“夜先鋒已被我逮著,還不住手!”

獅子吼震出,金軍乍醒,個個東張西望,不敢再戰。

蘇小鳳暗喜,逮到夜無群,今夜準能順利走入,喝道:“開城門,準備撤退!”已和鄆王趙楷並肩而行,以便相互照應。

城門一開,金軍正想大批湧入。

宋兩利策馬擋前:“不要先鋒官的命麽?”

夜無群乃皇子身分,誰敢讓他有所失閃。終投鼠忌器,讓出一條通道。宋兩利掠陣於前,護送宋軍漸漸退去。

行約兩裏,右副元帥完顏宗翰已趕至。見及義子受擄,甚是疼心,冷道:“把人放下,本座讓你們離去。”

宋兩利道:“唬人麽?金軍十數萬以上,隨時可吃了我們,還要我放了人質?天下哪有此笨蛋?”

完顏宗翰冷道:“本座言出必行!”

蘇小鳳道:“說說不算數,把金軍遣退五裏,我們才會相信,當然,讓我等前行五裏也一樣。”

完顏宗翰臉麵**,掙紮中,忽地伸手一揮:“讓路,五裏之內不得進入!”金軍立即移位。

宋兩利道:“爽快!回去警告金太宗,要是膽敢任意侵犯宋國,將吃不完兜著走!”說歸說,亦不敢冒險,趕忙支引宋軍退去,否則稍出差錯,前功盡棄。

完顏宗翰眼巴巴見人把人質押走,心頭滋味豈是好受?暗下誓言,非收拾小妖道不可。

宋兩利當然不敢奢求對方退兵。在奔得六七裏後,始將夜無群綁於馬背上,道:“饒你一次是大意,若饒第二次,我就是笨蛋!”馬背一拍,快奔而去。

夜驚容暗歎對方恨怒眼神,怎會懂得痛改前非?實替聖母惋惜。

宋兩利、蘇小鳳不敢稍稍停留,立即引隊策馬飛奔而去,畢竟隻隔六七裏之近,金軍若強勢追趕,不到半天可能趕上,眾軍將再落險處。

再奔廿餘裏,天色已亮,忽見宋軍迎麵而來。引軍者正是國師方虛默,他並未料著宋兩利在場,且宋又換成軍裝,遠處觀來,根本不起眼。方虛默隻想先擺平鄆王趙楷,免得他篡位,自己國師一職將不保。

方虛默見及鄆王趙楷,立即喊道:“聖旨到——,鄆王趙楷請接旨!”

眾人怎知聖旨突然到來,登時下跪直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宋兩利、夜驚容亦跟著下跪,想聽聽欽宗傳何聖旨。

方虛默暗自得意,實有君臨天下快感,打開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鄆王功蓋天下,足當大任,賜封護國大將軍,太原節度使,當盡力鎮守太原軍區,不得撤退,以解國難,欽此!”

眾人聞言心神一寒,此時不退,豈非借刀殺人,宣判趙楷死刑。

趙楷聽得全身冰冷,欽宗竟然這般無情,枉自己還如此為他拚命。

蘇小鳳已按捺不了,跳身而起,怒道:“這是什麽聖旨,簡直逼人走絕路!”待要出手搶聖旨,方虛默喝道:“想毀聖旨,誅九族麽?”

宋兩利卻比蘇小鳳早一步搶至,喝道:“我則無九族可誅!”

方虛默乍見宋兩利,簡直掉魂,畢竟自己功力隻恢複三四成,怎會是其敵手?登地想策馬掉頭而去。

宋兩利道:“還想回去為非作歹麽?”先天強勁攝力迫去,方虛默不敵,摔落馬匹,宋兩利不願落個殺人罪名,立即攝向馬匹,其受驚嚇,原地亂轉亂踼,當埸踢得方虛默悶吐鮮血,重傷昏厥。

宋兩利道:“活該夜路走多,終碰上鬼了!”

伸手吸來聖旨,交予趙楷,道:“還是接下吧!反正太原軍區那麽大,你們東奔西竄,金軍亦未必奈何得了,隻要別回京,一切自可交代。”

趙楷歎息:“混到如此局麵,實是大宋不幸!”兄弟相殘,何等殘忍、可悲?然卻無力阻止。

蘇小鳳道:“接旨便接旨,咱再也不回去了!”已將宋兩利手中聖旨接過手,並交予趙楷:“好好保存,它可價值不婓!”趙楷終接過手,心情跌落穀底。

宋兩利喝向護送聖旨之數百名宋軍:“回去覆旨,說鄆王已接旨,至於方虛默多行不義,已被亂馬踩死。”見其已斷氣,終死於非命。

數百騎懼於宋兩利怪邪,不敢造次,立即調頭離去。

趙楷歎道:“當真要死守太原軍區麽?”

宋兩利道:“不必守了,天狗已吃日、蚩尤星、國皇星、天槍星不斷,大宋氣數已盡,汴京遲早淪陷,你且成為欽宗眼中釘,有何好留戀?速速找地方躲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照我想法,最好躲到江南,暫時隱姓埋名為是。”

趙楷猶豫不決,畢竟自己乃皇族,怎忍棄大宋江山於不顧?

蘇小鳳探其意思,道:“小神童是說,江南江山可保?”

宋兩利道:“中原地大,金軍何能全數奪下?隻是太原城及黃河天險已破,汴京城遲早不保,強守何用。”

蘇小鳳當機立斷:“趙楷,我們移軍南方吧,為大宋保留一些實力,望日後能東山再起。”

趙楷掙紮中,終同意,轉向三千騎,道:“願跟我南下麽?”

三千騎一致答應。趙楷眼眶已紅:“好兄弟!”此三千騎幾乎全是鄆王府訓練精兵,和趙楷自有深厚交情,否則連續中伏時,早已逃去。

後頭金軍追兵已近,蹄聲轟隆,塵煙滾滾。

宋兩利道:“兩位先走吧,我來斷後。”

趙楷拜禮:“大恩不言謝,他日再見!”

蘇小鳳道:“有機會多看看你娘!”早決定投靠表姊,以增強實力。

告別後,兩人引領三千騎南奔而去。

宋兩利道:“堂堂皇子,落得如此局麵,忒也可憐!”

夜驚容道:“隻怪欽宗無能、善忌,奸官弄權!”

宋兩利歎道:“天意如此,不可違啊!”不再多說,拿出數道靈符,化引焚火,直往空中多雲處射去,不久,赫見烏雲旋動,陰風乍起,豆大雨點直落下。

兩人策騎東逃,準備躲回鬼域藏身。

陰風愈吹愈強。

烏雲愈卷愈黑。

暴雨終傾盆倒下。

方圓百裏,屍首無數,滲流血水化成一條紅河。

數日後,金軍攻陷汴京城,據走徽宗、欽宗、後妃、皇子、帝姬數百人,及教坊,宮女三千餘人,並立張邦昌為傀儡皇帝,國號大楚。

康王趙構南逃,於南京稱帝,是為高宗,稱南宋。

趙佶被據時,始終穿著道袍,身化神霄長生大帝君,以仙人自居。貴妃魚景紅早離他而去,開始勾引完顏宗望,以期再享榮華富貴。

宗顏宗翰攻陷汴京城時,卻遍尋不著李師師,視為終生憾事。

宋兩利仍被宋、金兩國通緝在案,隻能躲回鬼域苦修通靈**。借長生胎鼎之威,功力愈來愈強,幾可穿透虛無之界,不世神童即將成形。

任瘋子極樂聖王吆吆喝喝,以及夜無群報複性攻擊,鬼域始終不動如山。

夜驚容,星天來兩大美女侍候得無微不致。

落難本尊也笑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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