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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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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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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6:2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戰事已起

如若是小道小派,礙於天威,初一十五前去聽課倒也罷了,然像龍虎天師派、茅山派、雙修派、玉皇派等名號響亮者,還叫他們前去聽課,且塑金身於觀堂,那豈非要他們棄派歸降當龜孫?

尤其是天師、茅山二宗號稱道家雙霸天,如今卻要聽令於人,直接反應是神霄派算啥東西!

七成道家抗命不從!

此乃預料之事。

神霄派早有準備。

欲顯神威,自該殺雞儆猴。

神霄派第一位挑戰的便是天師派位於京城分舵“天師西宮”。

霎時引得天師派弟子個個急切萬分,十萬火急通知江南龍虎山掌門張繼先,要他出麵處理。

神霄派自不肯給對方機會。

七天期限一到,立即派人前來興師問罪。

林靈素已學得極樂法王那招,竟然坐起豪華金轎,以免拋頭露臉弱了威風。如此不但可增加神秘感,且他手中已握得寶鏡,必要時抓來使用,有金轎掩護,自不怕泄底,計畫可說完美已極。

八名轎夫經過挑選,且全是神霄派信徒,身魁體壯且著紅色符籙裝,頭綁符帶,宛若迎神廟會,平添神秘。

王文醜則一身黃錦編織道袍,凜凜生威打前鋒,對付天下第一道法教派,他可毫無懼色。其手下數大護法亦頭綁符巾,氣勢不凡護於後頭。

宋兩利則算是最為膽小者,他本隻負責道法一事,對此興師踢館之事本就顧忌自己武功不佳,要是幹起來,豈非被揍著玩?他原不想來,可是林靈素表示神霄派是一體,且此乃第一次出征,他需跟來,還好隻站站台麵不動手,他始勉為其難打鴨子上架。

他邊行邊溜,四周幾乎是神霄派支持者,不斷叫喊“神霄無敵,天威萬歲”,不知是信徒亦或好事者,反正吼喝之間,平增不少氣勢。

宋兩利雖被轟得頗有英雄氣概,然漸漸逼近和神霄寶殿一樣氣勢不凡之天師西宮,又自擔心起來。那天師派二十一代掌門張繼先已是得道高人,功夫豈是等閑,縱使他趕不及來此,然那老二張繼老功夫亦不在話下,若打起來,師父能罩得住?還有那賊樣胡來的張美人,若得罪她,說不定三兩天使來偷銀子,恐怕要宣布破產!

想歸想,神轎仍往前行。轉向折一陣,終見西宮在望。

隻見得西宮大門敞開,天師派弟子一字排開,領頭者正是“半天師”張繼老,縱使穿著草芥布衣,一股氣勢卻懾人。其旁則是西宮住持“龍麵天師”張光鬥,左側則為恰勁十足之張美人,個個麵目冷嗔,想給神霄派痛擊。

雙方於廿丈遠近對峙。

林靈素示意停轎。

氣氛顯得凝重,大有一觸即發之態。

張美人一眼認出宋兩利,恨得牙癢癢,這小子吃了熊心豹膽不成,竟然敢動天師派一根汗毛?待會非捏死他不可!

宋兩利不敢觸其目光,移向他處東張西瞧,以為這樣便沒事。

五雷尊者王文醜已拱手道:“神霄一派將統天下,為何天師派不肯塑三帝金身,且不肯前往神霄寶殿參研道法,難道不怕天威麽?”

住持龍麵天師張光鬥冷道:“各派教義不同,且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如此做才是違反天道,且假借天威,甚是不該,勸你們還是收回成命,免得引起天下公憤!”說話間,龍般大鼻子張張縮縮軟動者,直若神龍呼吸,因得“龍麵天師”之名。

王文醜冷道:“皇上早頒旨令,神霄寶殿為正道教,你們敢抗旨嗎?”

張光鬥冷道:“恕在下未能見得,無從遵辦。”

王文醜道:“現在就是傳旨而來。”

張光鬥道:“你又非皇上,怎能傳旨!”

神霄弟子已激動喝叫:“敢迫天威。毀掉天師派!”

天師派弟子更是憤怒,直斥狐假虎威,有膽放馬過來。

現場氣氛更僵,劍拔弩張。

林靈素突地哈哈暢笑,“天威已顧,擋者該死,張繼老你還不勸勸那些無知門徒麽?”

張繼老冷眼瞄來:“我敬你鬥敗極樂聖王,故懶得理神霄派之事,然你未免太過分,敢動到天師派頭上,那自忍讓不得,逼狗也會跳牆,你難道不知!”

林靈素冷道:“本尊豈在逼你?我隻是奉旨宣威神霄玉清寶殿,以顯皇上龍恩,且請你們前去上幾天課,有何不妥?看你們天師派是大老慣了,竟然連皇帝天威都不理。”

他原封得皇上為“本尊”,然經過道家皇朝一再擴展,氣勢如日中天,比起軟弱皇上可強多,若讓其當本尊,實弱了氣勢,故暗暗決定自己再恢複本尊身分,皇上則以長生大帝君賜封便可。

張繼老冷道:“聖旨安在?”

林靈素道:“本尊就是聖旨!”

張繼老突地哈哈大笑:“吃得三把菜便要上西天,恐怕不行!”

林靈素怒道:“你敢侮辱本尊?五雷尊者拿下他們!”

王文醜拱手應是,立即騰空撲向張光鬥。

瞧他雖隻四十左右,動起身手簡直霸道,且著著要害,任那張光鬥武功已至宗師水準,竟然奈何不了對方,戰個五五波。

林靈素仍不甘受辱,怒喝一聲:“神霄無敵,天威萬歲!各路英旌給我上!”

那神威彰顯之下,偌大神霄弟子猝地瘋狂衝入天師派地盤,雙方登時廝殺開來,戰得天昏地暗。

那四大護法已纏上張繼老,竟然戰得旗鼓相當。張繼老不禁疑惑,林靈素怎找得這些武功怪異高手,瞧其路數,幾乎是招招殺著,絕非正派教出,然其有意隱藏,一時亦無法窺其門路,且將人困住,免得傷及無辜,待有機會再作處理。

而那天師派、神霄派弟子並未手拿兵刃,全是赤手空拳硬碰硬,十足表現神明附體之神打硬功,如此亦好,免得損傷更重。

張美人自是參加戰事。她目標乃教訓宋兩利,在打退數名敵軍後,已逼近宋兩利,嗔喝道:“小妖道,你敢找碴找到天師派?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一掌打去就要劈人。

宋兩利根本不想鬥她,幹脆纏著金轎打轉,急道:“天命如此,你們幹啥不從?要是皇上親自前來,結果還不是一樣,真是想不開!”

張美人喝道:“我爹也是皇上跟前紅人,哪容得你們假傳聖旨!還不給我叫人退去,待會你就知道!”追殺更凶。

宋兩利道:“我可沒那本事要人退去,你自個看著辦吧!”

張美人怒道:“我第一個殺了你!”無極神功拚命打來。宋兩利但覺不妙,不得不出拳反打,一上手便是江南神丐所傳之“天罡掌”,他且耍得小手段,在袖口藏得磷粉以冒充綠龜法王之烈火神掌,這一劈去,呼地一聲,火焰衝燒美人發袖,嚇得張美人詫躲滾退,嗔喝道:“你哪學得妖法?”

宋兩利邪笑道:“我學得可多呢!”

張美人怒不可遏:“可惡!”哪顧得是否傷人,利劍一抽,殺將下去。

宋兩利反打幾掌,門路已被識破,張美人隻要一閃一避,隨又攻來,宋兩利霎時落於下風,硬被追得四處散逃。

那張繼老果然神功了得,纏戰百招之後,終於突破四大護法封鎖,數掌打得兩傷兩退跌。他見得神霄弟子實在太多,立即加入群戰那頭,登時頹勢逆轉,神霄弟子敵不了張繼老如此強勢高手,已節節敗退。

那王文醜則邪功刁鑽,殺得張光鬥難以施展。忽見自家人節節敗退,已不顧成敗,猛地喝吼“五雷轟頂”,靈符數道射出。

“轟!”

一連五響,五道火光雷球炸向張光鬥。

道家符法果然凶猛。

張光鬥並非弱者,猛捏咒訣,喝著“萬象化影”!

猝見他身化無數身影閃動於五雷之間,讓其目標浮動,無法準確轟著。

王文醜冷笑:“就是要你化影出來!看我這天打雷劈!”

猝見他捏出怪異指訣,猛功一運,忽見得數道光影射打暴出,那光影如鞭如箭,奇快無比掃中其中一名幻影。叭地暴響,張光鬥竟然未逃法眼,被擊中落地打滾,驚駭道:“陰陽魔指?!”

王文醜豈肯讓他說出秘密,猛怒欺前,朝他腦門七處要穴暴戳下去。張光鬥駭叫一聲,口吐白沫,當場昏倒。若非天子底下出了人命較難處理,王文醜這幾指準要他老住持竟被擊敗,引起**。

張繼老發現狀況,怒喝撲來。

以他超強內勁,終攔住王文醜,並喚著手下趕快救人。

王文醜冷笑:“再不臣服,下一位就是你!”

張繼老怒斥:“有本事盡管來!”無極神功盡展開來,已迫得王文醜連連後退。

王文醜不禁皺眉,這老家夥果然強得多,得小心應付才是,不再主攻,立即改采守勢。

雙方打得難分難解。

忽見得外頭又有人員湧進,原是茅山脈京城分舵主郭宗法引得高手前來助陣。他認為神霄派既然有意並吞京城各大派別,遲早會輪到茅山脈,倒不如現在和天師派聯合對抗,挫其銳氣,並求自保。

郭宗法方擠過來即喝道:“張繼老天師,我茅山脈助一臂之力吧!”張繼老道:“好。”郭宗法才敢引領戰將撲鬥過去。

原來幫有幫法,派有派格,茅山脈雖來助陣,也得經過對方同意,否則隨意參戰。

恐犯禁忌,畢竟神霄派乃找上天師派,如此不顧對方而出手助陣下,難免落個天師派較弱而需人手幫忙,屆時怪罪下來,幫忙者反而自惹麻煩,故郭宗法始會開口發問。至於張繼老乃考慮一個王文醜已打得天師派亂了章法,另有林靈素仍未動手,在考慮得失之下,終同意幫忙。

那郭宗法能被選為京城代表,不但一張國字臉相貌堂堂如將相,功夫豈差得了,在配合十大高手助陣下,神霄派立即優勢盡失,敗退連連。

林靈素見狀嗔喝:“敢以二敵一,不顧臉麵嗎?”

郭宗法冷斥:“對付惡徒隻用惡法!”

林靈素斥道:“有膽過來,讓你知道我厲害!”

郭宗法冷笑:“有何不可!聽說神霄派全靠騙術撐場麵,我且拆穿你底子!”冷笑迫退二名敵手,強勁掠來,一掌便往金轎劈去。

八名轎夫立即戒備。

奇事已生。

那郭宗法掌勁劈得金珠簾子閃動,原該青天霹靂,亦或雙方大打出手,豈知林靈素移動寶鏡相擋,勁道全被吸壓若泥牛沉海,無聲無息。

林靈娃素暗道好東西。

郭宗法怔詫:“你會化功**?!”

林靈素邪笑:“你說呢?”

郭宗法一連數掌劈去,狀況完全一樣,詫駭不已:“敢情學了妖法,先燒你金轎再說!”

雙手一翻,靈符化火,急急如律令喝出,靈符變得小火人般全速往金轎撲去。

林靈素暗驚,掌勁打來倒可吸去,這火人撲來可就麻煩,情急中亦發掌擊火人,喝道:“護轎!”八位轎夫立即劈掌擊去。

霎見火人穿跳掌勁之間,遇有被擊,郭宗法立即補上。

縱有火人撲上金轎,卻因轎身為精鐵鎏金打造,不懼火燒。

霎見火光、人影穿繞金轎閃跳,形成有趣畫麵。

郭宗法見及火人有效,登時冷笑:“原來你道行不過如此!”猛又畫符**咒,轟出一大火球硬衝金轎。

林靈素見狀危急,罵聲他媽的,突將寶鏡撥動,猝見強光爆閃轟出,宛若一道天雷,轟得火球倒衝郭宗法,炸得他道袍沾火,趕忙落地打滾,眉毛險世不見。

林靈素一轟得逞,哈哈大笑,神威暴增。

神霄弟子士氣大振,搶攻不斷。

郭宗法豈肯受辱,喝回手下戰將,“轟下他這頂妖轎!”

霎見六七人搶攻過去。

林靈素冷斥:“不怕死過來!”

他憑著寶鏡護身,一有攻招便吸其功力,若見危急便轟出強光,配合轎夫對抗茅山高手竟然毫不遜色,且占盡上風。

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天下無敵。

至於宋兩利最是麻煩,在功夫不及張美人之下,隻能四處逃竄,他又不能失之身分,隻好邊逃邊道:“不與女人鬥!”旁人瞧來尚可保足麵子,然在吃了幾拳而跌退連連之後,群眾瞧其狼狽樣,不禁要問小神童怎麽了?

張美人乘機要讓他出糗,怒掌掃向其雙腿,準備讓他跪跌地上不起。

眼看掌勁就要淩厲切來。

宋兩利驚叫不妙,雙腿生寒,掌風已近,躲之不及,幹脆滾身落地,讓身子擋那掌勁,免得雙腿受傷跪在地上更丟臉。

張美人一招得逞又要迫攻第二招。

忽見黑影一閃,強勁擋掉對方掌風,原是躲芒暗處的美女夜驚容實看不慣宋兩利受辱,已蒙麵殺出相助。

張美人乍愣:“原來有了新姘頭,難怪胡作非為!”見及女人,自有爭風吃醋意味,掌勁怒強數分,強打不斷。

夜驚容隻守不攻,倒能應付自如。

宋兩利瞧其眼神,感應之下已知是夜驚容,當下道聲多謝,站立起來,整整衣衫,恢複神威,心頭卻想何時能武功大成,免受奚落之苦。

他方想噓氣休息,豈知忽聞王文醜悶呃聲音傳來,原是受了張繼老一掌,跌退數步,嘴角已掛血。情勢似乎有變,不禁開始為神霄派弟子擔心。

張繼老冷哼道:“現在退去還來得及!”

解決王文醜,一切似乎無人能擋,他準備掠入人群大打出手。

天師派弟子士氣大振,強攻不斷,神霄派已然轉弱。

王文醜冷厲喝道:“下半場仍未演完!”他猛地雙手畫符,暴得指節叭叭作響,怒喝一聲:“天兵天將來助陣——”雙手暴打天空,無數靈符化火花。

猝覺冷風嘯起。

巨牆外突見十數字身穿黃褐衣衫且畫紅符之蒙麵人掠空下降。

當真若天神下凡。

十數人威猛衝前,十數掌齊往那寫有西宮門牆擊去。

“轟!”

地動山搖。

門牆如山崩垮塌下來。

群眾嚇得目瞪口張,忘得再戰鬥。

天兵神將並未停止出手,猛往金轎衝去,打得茅山派圍轎高手個個吐血栽倒。

郭宗法亦難幸免,被劈得倒栽爛牆堆,悶疼不起。

張繼老見狀大駭,強勢撲前救人。

天兵神將圍攻對方。

張繼老大展無極神功。

天兵神將先是被擊退三數人。突地改變方式,各個右手相貼,左手反打,力量暴增數倍,竟打得張繼老悶吐鮮血,跌退而去。

天師派弟子仍想拚命衝來。

天兵神將如人無人之境,猛衝連連。天師派弟子個個東倒西歪。

有人仍想拚命。

張繼老突地喝道:“全部退下,天師派接受指令便是!”

此語一出,神霄派一陣歡呼。

天師派個個錯愕。

張繼老不得不作此宣布,畢竟天兵神將個個武功高強恐非手下所能抵擋,若再爭鬥,徒增傷亡,隻好先行忍住,待日後再說,乃自強令不得動手。

王文醜見狀冷笑:“既知如此,何必當初!”手一揮:“撤!”

天兵神將登時掠空閃去,一股來無影去無蹤神秘感湧現無遺。

神霄派弟子又是一陣歡呼!

天師派、茅山派弟子個個垂頭喪氣。

林靈素滿意喝道:“神霄無敵,天威萬歲!擋者必亡!天師派、茅山派三日後請到神霄寶殿受道,違者後果自行處理!起轎回宮!”

八大轎夫立即起轎。

王文醜掠往前頭,伸手一揮,大群人馬浩浩蕩蕩,風風光光走人。

一時神霄無敵,天威萬歲喝聲震天!

鬥敗弟子垂頭喪氣,敢怒不敢言。

張美人更是淚流連連。

天師派千百年來第一次遭此橫禍。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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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7:1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神威無敵

林靈素一戰轟動京城,甚至轟動武林。

神霄派簡直氣勢吞天,不可一世。

霎見神霄寶殿信徒暴增,擠得水泄不通。

外頭鞭炮連天,宛若元宵蜂炮。

林靈素接受歡呼之後,這才風光回宮。

如此撼動京城之舉,就連萬歲爺亦被驚動,趕忙前來探個究竟。

後頭跟著蔡京、王黼、梁師成、蔡攸等馬屁官員,浩浩蕩蕩直往宮內那小宮殿改裝之神霄寶殿。

林靈素仍在金轎裏頭表示天神正附身,暫時不便現身。

徽宗趙佶竟然包容他,欣笑道:“聽聞先生大顯神威,一統京城教派?可有此事?”

林靈素笑道:“全是皇上先天元神幫忙,才能有此佳績。”

趙佶欣笑:“當真,當真?”瞧瞧天空,頓覺天神附身,有了飄飄然感覺。

蔡京道:“先生可有傷人?一統教派好麽?”其中不少和他有所掛勾,若被毀去,恐不妥。

林靈素笑道:“此事乃經過童大將軍策畫多日,在下隻是配合時機,一統天下,皇上根基更是穩固,大宋江山可得千百年。”

蔡京頷首道:“既是童將軍同意,自無話說,應錯不了……”

梁師成笑道:“不錯,若能統一教派,紛爭自少,且聽說信徒已上百萬,個個獻金可觀,每月百萬銀,足可造長城呢!”

趙佶眼睛發亮:“這麽多?!”

蔡京亦道:“此事當真?!”

林靈素本想掩飾,然錢財已夠多,如今講的是氣勢、權力,何況對方又是天子、宰相,倚靠已來不及,怎可任意得罪,遂頷首道:“不錯,大概有此數字,已全數交予各殿住持保管,準備興殿築觀所用,當然皇上若想支用,自無不可!”

梁師成道:“自該動用,每月百萬銀可比什麽鹽稅、酒稅都來得豐厚,拿一半來養軍隊,一半供皇上生活,那才是人間帝王該享有之日子。”

趙佶哈哈笑道:“好個梁卿,什麽都替朕想要了,就這麽去辦,當然這些都得先生允許才行,莫要動得築殿之錢,可就大大不敬了。”

梁師成欣笑直道應該應該,蔡京和王黼亦道會嚴加監督。

一切在月入百萬銀上,個個顯得神情舒爽,大讚林靈素神威浩瀚,哄得他當真以為神仙下凡。

趙佶等人特地進入神殿拜禮,而後依依不舍離開。

林靈素這才從金頂轎步出,深深吸氣,直覺天下全在掌握,爽極了。

忽見王文醜拜見過來。

林靈素豎起大拇指:“好功夫,童大將軍實未找錯人。今日成功,你是最大功臣,好好幹,將來必有出息。”

王文醜拱手道:“多謝先生提拔。”

林靈素笑道:“應該的,傷得如何?你怎訓練那群天兵天將?簡直所向無敵啊!”

王文魏道:“弟子傷勢已穩定,不礙事,至於那天兵神將全是童大將軍訓練而來,當然管用。”

林靈素頷首:“童大將軍實是有心人,難怪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了不起。”

一旁宋兩利聽及此,總覺蘇小鳳說及童貫是草包可能有所偏差,那天兵神將連半天師張繼老都能打敗,可見功力高強,其出自童貫訓練,那他所訓練之軍隊當然是支勁旅了,怎老說吃敗戰?

他認為那是蘇小鳳相妒之說詞。

神霄派既然大獲全勝,林靈素特地慰勞手下,立即設宴請客,另發優渥獎金,樂得眾人心花怒放。

天師派一片慘淡。

掌門張繼先已經趕來。

瞧及大門被毀,住持被擊成白癡未醒,數十弟兄受傷,那原是翩翩風雅之臉容。此時亦顯沉重。

同行者尚有漂亮夫人秦曉儀,她見及女兒愁眉苦臉亦心生不忍,安慰不斷。

眾人聚集禪房,正為急救張光鬥而心神凝重。

張繼先用盡所有方式就是解不開禁製。張光鬥仍像白癡,口水直流。

他全身無傷,唯一可見者是半禿頭頂有七道淡淡紅色指痕,除此之外,毫無線索。

張繼先不禁問道:“當時狀況為何?”

張繼老道:“他乃和‘五雷尊者’打鬥,後來拚起勁,對方強撲過去,似在他頭上重擊,狀況便是如此。”

張繼先道:“可知手法?”

張繼老道:“並不清楚,因為當時我也在作戰,未曾留意。”

張美人道:“我見過王文醜手指射出青勁,隻閃一下,張叔叔便倒了。”

張繼先道:“此手法必定出自修道者身上,不但閉其武功,就連三魂七魄都閉住,我用神通感應術都感應不出些許消息,實是行家。對方有多大年紀?”

張繼老道:“四十上下。”

張繼先道:“這麽年輕即有此修為?”直覺不大可能。

夫人秦曉儀道:“如若說手指能閃強光勁氣,唯有陰陽老怪功夫最了得,或許此事和他有關。”

她原不想提,然事關重大,不得不提。

原來那陰陽老怪即是號稱南天師北魔界之“魔界閻王”陰羅。當年他和玉皇仙島之玉東皇即曾追求過秦曉儀,最後皆敗予張繼先,故有所恩怨存在,秦曉儀若非逼不得已,直不願提及此事。

張繼先眉頭跳動:“老怪當真動及我們頭上來?”

張繼老道:“經此一提,我倒想及那天兵神將劈打手法,確有兩股怪流,一強一弱,一冰一熱,恐是‘陰陽訣’之獨持手法了。”

張繼先輕歎:“若是他從中興風作浪,恐怕天下無人能擋了,先前來個極樂聖王已是消受不起,再來個陰陽老怪,唉……不亂都不行!”

張美人道:“爹可和玉皇仙島聯合啊!你不是曾經和他們合戰陰陽老怪,大獲全勝!”

她和玉天君有所交情,趁此提出意見,探探父親反應。

豈知話方說出,秦曉儀已冷道:“小孩不得亂說話!”

張繼先亦斥道:“許多事情非你所了解,鬧得也夠了吧,要我讓你回去休養麽?”

張美人趕忙掩口,不敢多言,看來父親和玉皇仙島恩怨可能難以化開,自己和玉天君關係便複雜了。

張繼先沉思一陣,道:“看來得去見那王文醜,看他有何打算。”

張繼老怔道:“師兄當真要去聽課?”

張繼先道:“聽聽也好,了解神霄派到底是何路數,若道行真的高超,拜學對方有何不可。”

張繼老歎道:“師兄可有考慮手下弟子?”

張繼先道:“替他們保命才是要事,咱暫時犧牲並不可恥。”

張繼老道:“要去也得我去,你隻要不現身,對方未必會強求。”

張繼先道:“不去行麽?首先得覲見皇上,問問到底是何狀況,其次是瞧瞧那林靈素是何方人物,事情總該有個了斷。”

張美人道:“林靈素就是以前在杭州王龐光府上當道士那像猴子的家夥。爹見過的。”

張繼先一愣:“是他?當時他隻是混混一個,瞧不出如此神通之人啊!”直覺莫非走眼,卻又覺不可能。

張美人道:“他和那小混混宋兩利碰上之後,兩人立即結為師徒,竟然不可一世,還打敗極樂聖王,終席卷整個道教。”

張繼先詫道:“上次替龐小珍收煞治病那位?”

張美人道:“就是他,頭上還有一隻烏龜,十足龜兒子,昨天還給我追著玩!”

張繼先急問:“他替龐小珍治病後,結果如何?”

張美人嗬嗬想笑:“哪要治病?他拆穿龐小珍是裝瘋,結果龐光一氣之下便把他送官府,說他沒度牒胡亂詐騙,後來林靈素又把他保出來,兩人立刻結為師徒,混得更凶,瞧他那副模樣;簡直龜公得誌!”

張繼先冷道:“別小看他!他既然能拆穿龐小珍是假病,即表示他真有神通,而且此神通還是先天一流,說不定你想什麽他都知道,還敢訓人麽?”

張美人一愣:“我想什麽他都知道?!”臉麵不禁窘熱,自己的確曾想過和他親熱,那豈非像**裸擺在她眼前?!實在恐怖。

張繼先冷道:“希望他未練得十成,否則有你受!”

張美人再也不敢胡思亂想,免得出差錯,若非宋兩利變得小太監般的道士,她倒願意和他交往,然經此事,恐怕難了。

張繼老道:“是否要找宋兩利前來問問?”

張繼先道:“我去會他較妥,若把人找來,恐將引起誤會。”

張繼老頷首:“便由師兄決定。”

張繼先但覺救人要緊,交代照顧張光鬥之後,已往宮廷方向行去。

徽宗趙佶接見於禦書房。

為彰顯自己乃神霄長生大帝轉世投胎,他特地掛得一幅以自己容貌為圖樣所繪得之大帝君畫像,以讓張繼先明白,他為何興此神霄寶殿原因。

張繼先自是恭敬拜禮後,詢及問題。

趙佶道:“天上諸神眾多,故各有信仰不同,然朕既是神霄長生帝君轉世,立此宗派並不為過,為何你們會如此排斥?”頗為心結不悅。

張繼先總不能說及並無此神,那將使皇上難堪,何況天仙眾多,或許自己未能窺探其境,更不敢言無。道:“供奉長生帝君自無問題,然強逼聽課恐有不妥吧。”

趙佶道:“各派一向自我劃界,不肯接受他派道法,此事由來已久,又如朕所見長生大帝,恐怕有人不信,要你們前去聽課,即是了解整個過程,林先生亦是善意響應,誰知立即有人唱反調,眼裏豈有我這皇上在?虛靖先生已是得道之人,該規勸他們,道法即修行,並非互鬥,聽幾門課無傷大雅吧!”

縱使他**荒唐,然修起道法仍有根基,說得話來句句中肯,倒讓張繼先難以反駁,暗歎皇上已中毒太深,多說無益,遂問及有關材靈素之事,道:“林先生到底是何仙體凡胎,能如此呼風喚雨?”

趙佶道:“他乃神霄天君使者,專為朕服務而來;他已修得正果,故能跳脫**凡胎,做天神顯像,虛靖先生若見著他,自能明白一切。”

張繼先道:“可否引見?”

趙佶道:“你到寶殿即可見得,至於天君是否化**而去,恐非朕所能了解。”嗬嗬笑道:“他說朕乃仙神本尊,他乃**,另有無數小**,不如張天師是否亦有此道?”

張繼先暗歎無藥可醫,道:“天師隻有本尊法相,並無**,故天師派一脈單傳至今,尚請皇上見諒老臣變不出**來。”

趙佶笑道:“可讓林先生授予道法啊!你該去聽課。”

張繼先暗歎罷了,道:“那臣告退了。”

當下拜禮後,恭敬退開。

趙佶對著神霄長生帝君法相暢笑不斷,但覺當神感覺妙極!

秦曉儀仍在病房照顧張光鬥。

瞧得病人一副白癡樣,甚是難過,若無法醫治,豈非終身殘廢?

她已暗下決定若毫無辦法時,若確定是陰陽老怪之手法,她甚至準備去求他,人命關天,已無關感情事。

正想著種種應對之際,忽聞外頭有人叫喊:“秦師妹安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

聲音尖吊,讓人刺耳。外頭已起一陣**。

秦曉儀心神震詫不已,那喊聲可以聽不懂,然這句“秦師妹”卻讓她刻骨銘心,難道會是玉皇仙島這討厭家夥到來?

心**未畢,已聽得外頭弟子被擊退聲音。丈夫不在,張繼老又有傷在身。秦曉儀不得不挺身而出,直往前殿掠去。

方踏出神殿,忽見得一位錦袍老人,瞧其如猴長相,不禁怔斥:“你是誰,怎敢犯我天師派?”

那人甩蕩雙手,貪婪睜大眼睛直往秦曉儀上下瞧去,邪笑聲起:“果然總也不老!

秦師妹你難道忘了我是玉東皇啊!”笑得臉麵更皺。

秦曉儀更為詫愣,當年玉東皇為翩翩佳公子,誰知經過二十年歲月。他卻因過於暴戾,眉頭老是糾結一處。久而久之已若孫悟空套上緊箍咒,眉宇間有了深痕而變得猴味起來,和往昔儀態差之甚多,或許海風甚鹹,催人易老吧。

她斥道:“你來作啥?還不給我滾去!”

玉東皇笑道:“我知你有麻煩,特地前來幫忙!當然現在仍有空,咱先去逛逛如何?”

說完伸手便搶抓。

或許猴味有了猴巧勁,這一抓竟然扣及美女腕脈,嚇得秦曉儀拚命掙紮,玉東皇卻硬拖她欲離去。

秦曉儀怒斥:“放開我,成何體統!”

玉東皇哈哈大笑:“牽了幾十年,你還客氣什麽!走,去向張繼先告別,咱回仙島去過神仙生活,哪在此受困凡塵之苦!”

秦曉儀怒斥:“誰要跟你走!”掙之不脫,情急之下,張嘴即往猴手咬去,疼得玉東皇甩手放開,秦曉儀逃難般閃開,抽出利劍嚴加戒備。

玉東皇怒道:“你敢咬我?”突又覺得有反應也好,嗬嗬笑道:“咬得好,打是情,罵是愛,隻要秦妹妹喜歡,我讓你咬個夠都沒關係!”伸著手臂嗅它一下,又往秦曉儀伸去。

秦曉儀怒斥:“請你放尊重點!”甩頭即往裏頭躲去。

玉東皇怔道:“妹妹別走!”欺前欲追。

幾名守衛攔來,終被打散。

那原是療傷在內之張繼老已掠身擋前,道:“玉島主你如此胡鬧,未免有**分!”

玉東皇哈哈笑道:“原是張老二?怎麽,你娶不著曉儀妹,守在她身邊幹過癮?”

張繼老斥道:“枉你還是一派之尊,越修越回頭,再此鬧去,休怪我不客氣!”

玉東皇訕笑:“怎麽,爭風吃醋了?好,我奉陪!”一掌即打過來。

他能獨霸一方,武功自是了得,自創“霸龍仙掌”享譽武林,劈打開來,勁強力猛,不可忽視。

張繼老不敢大意,無極神功逼運打去。

叭叭叭叭一連數掌對擊。

張繼老受傷在身,內力無法提至極限,幾掌下來,霎落下風退逼三四步,血氣已浮。

玉東皇雖退一步,狂氣更熾:“讓開吧,你受傷根本不是我對手!呃,沒受傷也不是,包括你哥哥在內!”說完哈哈狂笑。

秦曉儀怎肯讓張繼老孤軍抗爭,嗔火已起,喝道:“玉東皇你倒是粗俗到極點!”

怒不可遏,一劍從後門掠刺出來。

玉東皇見其現身,笑聲更虐:“出來便好,躲著無用!妹妹我……”又想前去牽手遨遊,豈知利劍竟然刺中左脅,他悶呃一聲,詫愣望著秦妹妹,做夢未想及她會對自己下手,當然他不閃不避亦是最大之原因。

秦曉儀更未料及對方毫不躲閃,啊地驚叫,長劍脫手放去,驚惶不知所措。情急中她將劍勢抖偏,然仍傷了對方,這根本非她原意。

玉東皇檢視自己傷勢,慢慢抽出利劍,發覺隻是傷及皮肉,老命仍在,不禁嗬嗬笑起:“好險!你表現愛的方式未免太激烈了吧!”一手按著傷口,一手將利劍交還。笑道:“秦妹妹願意,多刺幾劍也沒關係!”

秦曉儀疚怒交加,一時受之不住,厲喝:“你快滾!無聊東西!”說完淚水滾下,掩麵而泣。

玉東皇不忍:“儀妹妹怎哭了?是怕我傷得太重?沒關係,死不掉。嗬嗬,隻要有你在,我一定會活得很好!”

秦曉儀厲道:“走——我永遠不想見到你!”

她沒命又往後頭奔去,年輕時感情不能說無,然那已是從前,此時打他不贏,趕他不走,傷他又不忍,對方又死皮賴臉糾纏,簡直讓她難以招架,一劍見血之後,無力感終於浮現,脆弱心靈擋之不住,終爆發出來。

玉東皇還想闖入安慰,張繼老擋住,玉東皇怒道:“曉儀妹受痛苦,我去安慰有何不可!”強行欲闖。

張繼老斥道:“就是你來才使她痛苦,你滾吧!”

玉東皇怒斥:“再擋休怪我下重手!”一掌猛抬就要劈下。

後頭忽傳來張繼先聲音,冷道:“玉島主你騷擾我張家還不夠麽?”

他原想至神霄寶殿找林靈素等人尋求解決張光鬥病情之方,誰知忽覺家中有事,便趕回來,果然發現當年情敵,且知妻子被戲弄,任他修行高超亦難忍怒火,立即欺前問罪,替妻子搶回公道。

玉東皇忽聞聲音,轉身瞧來,哈哈笑道:“你來得正好,二十年前讓你搶得曉儀妹妹,現在我要把她搶回來,你意下如何?”

張繼先怒道:“就看你有無本事!”

玉東皇邪笑:“天台山讓你逃過一劫,現在連本帶利算回來!”

他猛地棄劍,右手凝起十成功力,隻見得指節叭叭暴響,手掌變若龍爪,強勁無比轟來。

張繼先素知他武功了得,怎敢大意,無極神功盡展開來,兩道勁流遍布全身,凝聚雙掌,猛又倒翻劈出。

雙勁淩空彈撞,射出無數白氣,似若火樹銀花竄散,嘯得窗動門搖,差點被毀。

一招平手,雙方再次欺前,掌掌相擊。叭地暴響,玉東皇終被彈開,掉撞門牆。

原來玉東皇受及劍傷,功力大打折扣,在此頂尖高手較量之下,終究不敵而落敗。

張繼先冷哼:“擾我二十年,廢了你!”

互鬥二十餘年,他幾乎奈何不了對方,且時有落入下風苦掙之時,如今大好機會,怎可錯過,猛地舉掌就欲毀此惡敵,永絕後患。

玉東皇哈哈大笑,站立而起,爽聲道:“為儀妹而死,值得值得!”挺起胸膛準備赴死。

眼看強掌就要落下。

忽見張美人急奔攔來:“爹你放過他吧!”想及和玉天君關係,若父親殺了玉東皇,那豈非仇恨越結越深。

張繼先怒斥:“沒你事,快滾!”

張美人道:“不,冤家宜解不宜結!”

張繼先斥道:“誰跟他是冤家,他根本是卑鄙小人!”

玉東皇訕笑:“我卑鄙,你也未見得高明!當年你根本用邪術迷惑儀妹!”

張繼先怒遏:“還想陷害我麽?”一舉推開女兒,一掌就欲落往玉東皇腦袋,看似不隻廢人,且準備殺人。

秦曉儀突地現身急道:“繼先放了他吧!”雖未再哭泣,但眼眶見紅,瞧來楚楚憐人。

張繼先一愣,道:“現在放他,往後照樣被騷擾糾纏!”

秦曉儀道:“他罪不足死!”

張繼先實難抗距夫人要求,冷哼道:“滾吧!自作孽,陽壽將盡!”收起手掌,背負而立,不願見此小人。

玉東皇立即欣笑轉向秦曉儀,親膩說道:“你心中果然還有我,且分量重得很!放心,我遲早會把你搶回來?共圓兒時夢。”

秦曉儀氣得滿臉通紅:“還不快滾——”

玉東皇這才含情帶笑,一拐拐退去,臨別飛吻叫人惡心。

秦曉儀終噓喘大氣,直道要命,轉向丈夫道:“謝謝你……”

張繼先輕歎:“這又何苦呢?”

秦曉儀難以回答。

張繼先又怎能提。

一片靜默中,找了借口,各自暫避而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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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7:4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道非常道

神霄宮殿前搭起一座金黃色道台。

林靈素一身金黃道袍靜坐中央。

黃金閃閃。

泛著陽光耀亮著。

金碧輝煌,炫著神威萬丈光芒。

宋兩利盤坐左前,王文醜在右前,道合前則坐著八名守護神。

造神氣勢不凡。

道台前各派掌門幾乎到齊。

張繼先、張繼老、秦曉儀乃天師派代表,另有茅山掌門方虛默、分舵主郭宗法,隱仙派陳千夢,麻衣派曹文逸,甚至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皆趕來赴盛會,後頭則盤坐無數各派弟子,再後頭則是神霄派信徒。

一場道法盛會簡直聚集萬人,盛況空前。

除了張繼先被點名前來,其它各派掌門原可避去,然為顧及京城皆有分院,不知何時將惹麻煩,趁天師派首當其衝已丟臉之際,眾人混合參加,自可減少日後單獨聽課之窘境,畢竟林靈素挾天子之威,誰敢不從,故考量之後,還是決定參加,一來分擔分院壓力,二來大夥一起行動,多少有了討教意思,聽課受教之尷尬可減至最低。

眾人且想瞧瞧林靈素這混混何德何能搞得如此轟轟烈烈局麵,實該多多向他學習學習。

林靈素見得天下高人盡在腳下,虛榮得讓他仙體大爽,簡直就快飛升般飄飄欲仙。

宋兩利亦覺當神感覺真好,隨時萬人膜拜,且吃穿不必愁,暗道是個不錯行業。

王文醜則凝目閃光不斷,各大門派皆臣服腳下,一統天下教派指日可待。

午時已至。

麗陽高照。

先來段神威奏樂後,一片肅靜。

林靈素終於開口,他原安講得才高八鬥,然麵對一些道家先覺,總覺怎麽說都可能現出漏洞,倒不如改變嚴肅方式,立即換來和藹聲調。道:“很多人都以為我高高在上,其實我跟各位都是**凡骨,沒什麽兩樣,為何我會接觸道法呢?”林靈素指向腦袋:“原因在這裏,就是意識,也就是感應,諸位請閉上眼睛,看到什麽?”

一些門徒早受洗禮,立即喊道:“神霄帝君!”

一陣掌聲響起。

林靈素頻頻點頭:“不錯!有人乃天神投胎,有人乃神獸投胎,有人是動物,甚至鬼魔投胎,這叫輪回,要如何找到自己?就是意識,亦即是腦靈;在此正式宣布,神霄大帝君會幫助你們找到自己,找到天堂之路;且明白告訴各位,神霄信徒全數皆是好人轉世,絕無妖魔投胎,我保證諸位日後必能回到天庭享受榮華富貴!”

現場又是一陣嘩然,掌聲連連。

諸位掌門瞧及此,不得不佩服對方惑眾能力之強,天下少有。

林靈素接受歡呼後,又道:“當然要修正法,總得下點功夫,現在場上仍有許多來賓不知神霄長生大帝君來自何處,為顯皇上天威,我再敘述一遍。”

巡視各派掌門一眼,表示請注意聽,隨即說道:“天有九霄,神霄最高,裏頭住有三大帝君,亦即東華帝君、長生大帝君、青華大帝君,長生大帝君即玉皇大帝之子,也是皇上先天元神,乃轉世人間為統江山人民而來,故長生大帝君乃當今第一司命天神,本人受帝君旨意,正式將神霄派發揚光大最佳時刻!”

群眾一陣鼓掌,林靈素道:“當然,在執行任務時,我乃以帝君法相呈現,諸位應知,本尊即代表九霄大帝君!”

那茅山掌門方虛默冷道:“天界共三十六重天,根本無九霄之天,怎又來得神霄之天?卻不知神霄帝君是否了解三十六重天為何?若不了解,怎又得知九霄存在?”存心以道統法理讓他難堪。

林靈素對此早有準備,笑道:“要考我嗎?盡管來,道書我修得八鬥五車,隻是不願被文字所困,爾等未脫離道書範籌,且說予你聽,免得背後說我無知。”

方虛默談聲道:“願聞其詳!”他並未嚐及王文醜狠猛攻擊,總覺不屑這群人,故仍表現其生性高傲一麵。

林靈素道:“天界共三十六重,從第一層太皇黃會天到七曜摩夷天,共有六天,是欲界,隻要不犯自身業障或殺人搶盜,以及邪**之罪者,自可去此欲界重天,壽命萬年。

再上為色界,乃第七重天虛無越衡天到第二十四重天無極曇誓天,共有十八重天,唯不犯身業及貪汙之罪可登此重天,壽命億萬年。

其再上四重為無色界,即第二十五重天皓庭霄度天到秀樂禁上天,隻要不犯口業、挑撥、妄言、花言巧語者可去,壽命無窮盡。

此二十八重天即欲界、色界、無色界三界之內。修滿三界者,便被接引至三災不及之四梵天,即常融天至賈奕天,可成仙佛。

再往上即三清天。第三十三天是太清天,又叫大赤天,是太上老君洞天福地;三十四天是上清天,又叫禹餘天,是太上道君起居住處;第三十五重天則稱玉清天,乃元始天尊洞天福地。三清天乃神仙居住最高仙境,故道家稱三清為道教三大神仙。

最高一層為三十六重天,即大羅天,乃仙界之府,又稱玄都玉京。元始天尊可來這裏逛逛,有人稱是他掌理此天一切,然卻未必,終有爭端。”

林靈素一口氣說出三十六重天各義,道家掌門自也無話可說。

方虛默道:“既知各重天並無九霄存在,何來神霄之說?”

林靈素道:“你沒聽及三十六重天為仙府?此仙府坐落大羅天,分東西南北四天界,三清掌西南北三界,玉皇大帝掌東天界,東天另有九霄,乃更高層樓,玉帝命親生兒子長生大帝君掌理,其權高位重,你不知此九霄天界便硬說不存在,實是孤陋寡聞。”

此語一出,神霄弟子立即起哄,斥責方虛默無知卻鬼扯。

方虛默怎知對方掰得頭頭是道,而那天界之事又無法證實,隻好隨他囂張,心知吃力不討好,不再發問。

林靈素一局戰勝,神光大熾,立即引來掌聲。

“我已將神霄帝君來曆說明,諸位回去可參詳研究,別不知情便說沒有,在此不再提及。接下來是諸位所提之道法,其實道若能說便非道,隻能意會,妄加解釋,徒增困擾,在此說明,萬道歸一,唯修善行正法,自可得道成仙,成佛,諸位以為如何?”

群眾一陣掌聲。

諸掌門敷衍點頭。

林靈素甚覺滿意,終把這些老仙覺訓得一愣愣,看來自己道行已加深許多。

接下來談些有關道家門派、修行、符籙之事,對一般信徒可能津津有味,然對修行高人則了無新意,悶坐該處等著下課。

張繼先早已注意那五雷尊者王文醜,直覺他沉冷過人,臉麵表情卻變化無常,想以天眼通看穿他是何人,卻無處穿透,敢情是個高人,為著張光鬥著想,且得準備事後跟他協談,總不能露得敵意太濃。

至於這宋兩利倒像老僧入定,卻可感覺他思緒飄浮,似想看穿每個人心思般欣賞著這群來自各大門派之絕頂高手。

高談闊論已近一時辰,群眾開始顯得無奈。

林靈素亦已說得差不多,正準備做造神式結尾收場,忽見得遠處奔來一衣著光鮮光頭女尼,急叫著:“神君請等等,我亦想加入道法授課!”

眾人目光移去,隻見得這女尼佛衣道服混為一件,服裝標新立異,正是名聞全國之佛教太妹橫豎道尼花月貞。瞧她急奔模樣,似為失去赴會時機而大為緊張。

難道她當真為求道法而來?

林靈素不禁一愣:“這老太妹來此作啥?”

群眾一陣嘩謔笑聲,又知好戲上場。

橫豎道尼花用貞急奔道台,趕忙拱手道:“幫幫忙,我要聽道法!”轉向宋兩利:“小兄弟你該仍記得我吧?”

宋兩利笑道:“記得啊!差點為你被幹掉!”忽覺她腦門意**,捉笑道:“你還在被追殺?”

橫豎道尼道:“不錯,我師叔就快來了!請你看在我想聽道法分上,擋我師父一陣。”

分明因為逃難而避難於此。

宋兩利皺眉,不知如何處理。

然那普陀白雲庵清風師太竟然不知禁忌,毫無顧忌追殺過來,喝道:“叛徒還逃嗎?”

這一喝無異損及神霄帝君天威,林靈素原是不想理,然看來已是不行,當下喝道:“何方渾尼敢擾我道壇?五雷尊者快去阻止她!”

王文醜拱手應是,猛地一喝,天馬行空拔高十數丈,直撲清風師太,見麵即是一掌打得對方追勢受阻。

清風師太怒喝:“貧尼清理門戶幹你何事!”

王文醜冷道:“騷擾道壇就是不行。”

清風師太四下瞧望,落於林靈素身上,冷虐一笑:“原來是妖道惑法,還架勢十足呢!”

林靈素喝道:“大膽!立即拿下!”

王文醜登時猛掌進攻。

清風師太頓感壓力,然她乃掌門師妹,功力自是了得,一時間仍能從容應付。

林靈素見狀再喝:“四大護法侍候!”

坐在台前四大金身護法突地撲衝過去。

合五人之力,霹哩叭啦不到三招,立即打得清風師太口吐悶血倒跌地麵。

王文醜一指截住她,已抓至道壇前聽候發落。

林靈素冷道:“敢藐視本尊,你不想活了?”

清風師太怒斥:“什麽本尊,我看你是大混混大騙子!”

林靈素怒道:“不知悔改,封她啞穴,廢她武功,丟出城外,看她以後還敢囂張!”

王文醜立即戳她啞穴,遂又想廢其武功。

橫豎道尼卻不忍,急道:“尚祈本尊高抬貴手放了她吧。”

林靈素道:“你方才不是要本尊收拾她?本尊看在你誠心求道法份上料理這暴尼,你卻反過頭來要我放了她?”

橫豎道尼道:“在下隻想避開她,並不忍見她受到傷害,畢竟她對在下有養育之恩,不得不報!”

清風師太怒目瞪來,吱吱唔唔,大概想斥不屑領情,可惜穴道被封,唔不出話來。

林靈素心想此時此景殺人或廢人總覺不妥,遂點頭道:“看在你一份孝心,本尊便原諒她侵壇之罪!”轉向護法,道:“封她武功,扛到城外,下次若敢再犯,押入地牢審罪!”

兩位護法得令,立即再封指戳穴,扛起清風師太,飛奔而去。

任清風師太掙紮卻換不回被逐出城命運。

趕在遠處進城之不悔、無**兩尼已明白此景,不敢惹事,默默退下,先把師父救下再說。

現場響起一陣掌聲,為本尊處理漂亮而鼓掌。

林靈素笑道:“不管佛道,隻要誠心加入神霄派,立即受到保護!”

又是一陣掌聲。

林靈素轉向橫豎道尼:“歡迎加入道場,但時間已過,你有空可自行前來,自能了解神霄派教義,學那佛法何用?要脫離還被追殺。簡直神經病。”

橫豎道尼道:“本尊說得沒錯,佛門太堅持,終讓人受不了!”

林靈素不想和這風雲女尼多言,隻說多聽道法必有益,遂要她找地方坐下。

橫豎女尼照辦。

林靈素再向群眾說課幾句,終宣布法會結束。

現場一陣歡呼,掌聲連連。

林靈素隨即在信徒呼喝“神霄無敵,本尊萬歲”中被擁入寶殿之中。

那口號原是“天威萬歲”,林靈素總覺氣勢較屬於宮廷,故改得“本尊萬歲”,暗將自己淩駕於皇帝之上,以顯神威,當然若有人問及,則言乃一體兩麵掩飾即可。

本尊終於步入神殿,現場一陣慶祝,顯得混亂。

他一走,王文醜亦撤去護衛。

張繼先不肯失去機會,立即向前拜禮,道:“王尊者,老朽已來聽課,可願至天師宮將張光鬥治愈?”

王文醜冷道:“我恐怕無能為力,當時出手互不長眼睛,傷了對方隻能說抱歉。”

張繼先道:“尊者所用何種手法?”

王文醜道:“私人武學怎可告知!”

張繼先道:“尊者不就是在為難老朽嗎?”

王文醜冷道:“天師派以及其它各派人才濟濟,何需來求我們?若要求可以,明日午時原人原地跪個一時辰,我便想盡辦法替他解禁,告辭!”

說完揚長而去。

張繼先臉色煞白,這家夥簡直可惡到極點。

張繼老道:“回去吧,若解不開,實也丟臉,必要時也就如此了,怎可讓他們予取予求?”

如若跪上一時辰,天師派從此抬不起頭見人。

秦曉儀歎息:“另外再想辦法。”

拉著老態畢現之丈夫,已自退去。

宋兩利已感受對方心情沉重,心**一起,已感應秦曉儀想法,她忽而轉眼瞧來,宋兩利霎時明白對方乃為張光鬥受製而苦惱。他心生不忍,至少天師派亦是名門正派啊!

秦曉儀投以求助眼神後,終離去。

宋兩利暗歎:“或許做得太過分了。”已想幫忙。

他正準備問五雷尊者之際,橫豎道尼已蝴蝶般快樂飛來!“喂!還記得我嗎?”

宋兩利幹笑:“記得!”

橫豎道尼笑道:“真是有緣!你混得不錯,金光閃閃!”扯著宋兩利金裝。

宋兩利趕忙避開,道:“別這樣,我可是小神童,不能讓你亂扯的。”

橫豎道尼哇哈笑道:“敢情有了束縛?也罷,各人修行不同,隨你便是?”不再拉扯,道:“多謝幫忙,我終於悟出一點,那就是要修行傳法,也得有個安靜道場才行,否則天天被追殺還傳什麽法,所以我決定寄托在神霄派底下,然後發揚我的教派。”

宋兩利困笑:“你要當本派寄生蟲?”

橫豎道尼笑道:“就這樣啦!何況上次我也拜過你為師,你還沒教我定身術呢!”

宋兩利惹笑道:“教你自可,但千萬別拜我為師!”拖著一位佛教太妹,恐怕比女人**還來得惹眼。

橫豎道尼道:“實質師父比虛名更佳,三人行必有我師,如若可以,我還想跟本尊學學高招。”

宋兩利笑道:“那得經他同意才行。”此時已多人異樣眼光瞧來,他但覺窘困,道:“反正你師叔已被趕出城,你自行安插落草,看來她不會再找麻煩,你愛怎麽傳法便傳法,本小**另有事待辦,暫且告辭啦!”趕忙開溜。

橫豎道尼急道:“不成!師叔一定會再來!”

宋兩利道:“那便逃到神殿前當信眾,隨便拜個長生大帝君,任她厲害也不敢在禦賜寶殿鬧事吧!”

為免糾纏,他趕忙溜入寶殿不見。

橫豎道尼喂得幾聲,喃喃笑道:“也難怪他,小道士,修行還不夠,對異樣眼神自有反應!饒他便是。”心想對方說的也沒錯,若師叔找來,躲入寶殿裏頭,她自不敢再逞凶,看來暫時可安身,接下來應是尋個地點落草生根,或許開個法壇亦不錯。有了著落,她立即辦事去了。

宋兩利為能解開張光鬥禁製,已找向王文醜。

兩人交會於後殿九霄堂。

宋兩利將來意說明。

王文醜目光閃動,道:“不是我不解,而是我一解開,對方立即會說出我武功路數,必泄底子。”

宋兩利道:“對方可能已猜出來了。”

王文醜怔詫道:“怎說?!”

宋兩利道:“因為張繼先亦有通靈之能,他能感應一些事情。”

王文醜道:“我知道,所以運功避開,他應該不知才對。”

宋兩利道:“可能不是從你身上,而是猜出來的。你的手法和我那地道師父差不多,十指皆會射青光,你道行還不夠,所以隻能射出七道。”

王文醜道:“你已看清楚?”

宋兩利道:“恐怕張美人也看到了,所以他們才猜得出你所用方法。”

王文醜詫愣:“倒是有了漏網之魚。”目露殺機。

宋兩利道:“其實張繼先若找你動手,照樣會逼你武功現形,故根本毋需隱藏,何況還是出自我那地道師父所傳。”

王文醜愣道:“你都知道了?”

宋兩利道:“童大將軍亦授自地道師父,你是他屬下,當然是同出一路子,你若不教我解穴方式,我將去求師父,照樣可解得。”

王文醜道:“你不怕師父身分泄漏?”

宋兩利道:“遲早之事,隻要咱罩得住,又何怕誰來找碴!”

王文醜原是顧忌牽涉陰陽老怪扯來不必要麻煩,既然小神童已不在乎,他又豈在乎,淡笑道:“好吧,就放他們一條生路,若對方不知悔改還想再鬥,誰又怕過誰!”

當下將解除禁製秘法說出。

宋兩利道謝而去。

王文醜瞧著宋兩利背影,喃喃說道:“這家夥心腸這麽軟,如何能成大事?師父卻對他照顧有加?……”猜之不透。

宋兩利踏出神霄寶殿,轉向西宮天師殿行去,一路仍算順暢。

他總覺玉女夜驚容老是跟在附近保護,心靈充滿感激,目光投向暗處,似和夜驚容在玩某種不必現身之捉迷藏——隻要盯向暗處,逮著人,自有感應傳來。而夜驚容往往躲之不掉,每有感應總會臉紅,暗道一聲又被逮著了。久而久之亦學會閃躲之術。在此京城她已無友人,隻剩宋兩利陪耍,數日下來,竟有了依賴。她想著師父所說之緣分,總覺窘熱,直道不可能,而將此情當成姊弟之情,便一直胡混至今,若想再進一步思考,她可不願意,隻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宋兩利轉折一陣,終抵天師殿前。

瞧及被毀門牆斑剝仍在,一股過氣皇族滄桑撲滿整殿,總覺前次做得過分些,然事已如此,多想無益,還是救人要緊。

方一進門,已感覺空空蕩蕩,暗道莫非張繼先等人仍未回來?

守衛見及是神霄派人馬,登時作勢欲撲,另一較長者立即攔下,道:“他是神霄小神童,別亂來!”眾人方知人在矮簷下,焉能不低頭。壓了怒火,冷聲問明來意。

宋兩利道:“我是替張光鬥持解咒而來。”

守衛道:“人已被送往雙修派那頭,他們解得了,不必你多勞。”

宋兩利喔地一聲,既然派不上用場倒也省事。正待告別,裏頭喝地傳出張美人恰勁聲:“想走,沒那麽簡單!”抓著利劍攔劫過來。“嘿嘿,終於落入我手中,看誰救得了你!”

宋兩利道:“我是來幫忙治病,不是來鬧事,現在不必了,請放我走!”

張美人稍愣:“你要幫我們治病?!”突又大喝:“怎不早來,偏偏選人不在才來,看是假情假義!”利劍又逼前。

暗處夜驚容見狀正待出麵救人,宋兩利背對著她,仍能感應,立即伸手暗示,夜驚容忍著,卻全身戒備。

宋兩利道:“隨你怎麽想,如若解不了,還可以找我。”

張美人想到什麽,繞著宋兩利打轉,邪笑道:“聽說你能通靈?我倒想知道什麽叫通靈?該不會又是把戲吧?”

宋兩利道:“我不會此招,你看錯人了。請讓我離去。”

張美人仍擋前,靈狡目光跳來跳去,伸手想摸對方額頭符帶,想再瞧瞧胎記,宋兩利趕忙閃開,隻好摸向自己左眼角朱砂痣,訕笑道:“隨便長一顆便能通靈,我怎不會?

難道要變成烏龜才行。”

宋兩利斥道:“胡說什麽!讓路!”手一推就要走人。

張美人喝道:“不說出真相,絕不放人!別人說,我可以不信,是我爹親口說的,你還想狡賴?說!我剛才在幹什麽?”

宋兩利冷道:“還能幹什麽?你跟玉天君在後麵偷偷幽會,身子差點被他剝光,還能幹什麽?”

張美人大駭,衣衫簡直被剝光之感覺立即上身,方才隻是一閃**,對方竟然說出真相,**恐怖叫她全身僵辣裂寒,猛地雙肘掩胸,突又覺失態,這無異證明自己作賊心虛。左右守衛那怪異眼神更讓她難堪,突地惱羞成怒,喝道:“胡說八道,你敢陷害我!

看我如何收拾你!”一劍就要刺往妖魔。

宋兩利突地瞪大眼睛,不知哪來靈力,繃緊全身勁道喝著:“給我放下!放下!給我乖乖站在一邊!”腦門已將攝力發揮至極限。張美人先是怒意發泄,隨即感到不妙想抵抗,豈知腦門已被攝住,全身更不聽使喚,宋兩利勁喝著給我放下放下,她竟將利劍丟往地上,要她乖乖站在一邊,對方即若憨癡小兒站得一邊。宋兩利但覺感應成功,欣喜上心。一臉橫在美女眼前,邪謔道:“說我愛你?我是小三八!”張美人竟然憨聲照著**:“我愛你,我是小三八!”宋兩利捉狹想笑,忽覺後門有動靜,哪敢再玩,捉笑道:“再逼啊!下次便叫你告訴我,你穿的肚兜是幾號!”

張美人待要說出,裏頭已奔出玉天君身形。

宋兩利暗叫不好,這才開溜。

遠處夜驚容瞧得嗬嗬直笑,沒想到宋兩利一副任勞任怨,孤伶無依之落寞人生個性也有活潑逗耍一麵,這招通靈拆耍把戲實讓人叫絕,實是難得佳作。她笑得幾聲,突覺不對,要是自己被攝,豈非和張美人一樣?正驚慌中又想起師父所教,別亂想即成,這才恢複鎮定。

然這種既好奇又危險情境,讓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妙得很。

宋兩利招招手,兩人已開溜。

玉天君本是偷溜至此,沒想到卻被宋兩利拆穿且逼出手搭救心上人。此舉瞧得天師派弟子不知所措,怎地大小姐偷情偷至後花園?旦對方還是天師派死對頭,實是有點過分,然身為部下又能如何?隻能睜一眼,閉一眼,隨她去了。

玉天君趕忙拍醒張美人,急道:“你可安好?”以為被攝住無法複原,那可不妙。

張美人大夢初醒,依稀記得方才情景,登時大駭:“我剛才說了什麽?!那小子怎麽耍我?”

玉天君怎敢說出方才狀況,道:“你被他攝心了,還好我立即趕來,故沒說什麽。”

張美人自是不信,仔細回想似乎向對方說了“我愛你”字眼,不禁臉紅不已,惱羞成怒:“他敢耍我?!可惡!我要捏死他!快追!”

拉著玉天君,兩人雙雙追去。

然追得兩條街道,玉天君突地拉她停止。

“不要追了。”玉天君道:“追著又能如何?”

張美人喝道:“給他嚴重教訓啊!”

玉天君輕歎道:“有時候我實不知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他?……”縱使是男人,亦十分**。

張美人一愣:“你懷疑我們的感情?”

玉天君道:“沒有懷疑,隻是你可能把持不住,否則不必做此激烈反應。”

張美人道:“是他耍我啊!你是瞧見了!”

玉天君默然不語,瞧見又能如何?

張美人注視著這位瘦高英挺心上人,他幾乎已是俊男之流,若說有瑕疵,應是鼻頭稍稍朝天而已,卻也不是純粹朝天鼻,自無損其容貌五官,否則自己亦不會看上他。誰知莫名攪進來這宋兩利怪家夥,自己幾乎是和他纏耍而對他印象深刻。他乃另一怪異不可捉摸類型,跟著他頗有冒險般期待,然那會是另一感情之發展嗎?

“不!絕不是!”

張美人下定決心說不。歉聲道:“我反應過度了,下次改進!”

玉天君瞧她想通道理,立即摟她肩頭,笑道:“這就是了,至少在我麵前,你也該替我想想才對。”

張美人道:“知道啦,現在該如何呢?”

王天君道:“還能如何,趁一切沒人幹擾,咱四處走走!”

張美人欣笑:“好啊!”

兩人立即逛向風花雪月風景區。

然逛得一陣,張美人竟然排遣不了宋兩利影子,尤其那股想報複心態常湧不斷。可是眼前另有男友啊!

縱使是風花雪月,她卻在抗拒掙紮中度過。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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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8:1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恩將仇報

宋兩利並未跟著夜驚容四處閑逛,而是趕往城西歡喜神殿,準備找雙修派,替張光鬥治病。

歡喜神殿並非豪華廟宇且工築得富麗堂皇。隻見得外頭象征性立了大銅鼎香爐。裏邊若一般住家神壇,供奉著呂洞賓和白牡丹纏綿畫像。再裏頭則房間不少。

原來佛教乃供奉歡喜佛,道家則以呂洞賓、白牡丹為主神。這呂洞賓乃內丹派始祖,其不隻修得“劍仙”、“醉仙”、“詩仙”三雅好,且由於其對色戒仍不放過。故另得“色仙”封號。

當年呂洞賓遊洛陽,發現第一名妓白牡丹長得沉魚落雁,國色天香,已心生傾慕,便自窺探,發現此女出於淤泥而不染,確有三分仙氣,取之元陰大有益處,於是化為風流秀才登門拜訪,兩人一拍即合,隨即日夜交戰無數回合。呂洞賓又稱呂純陽,自是純陽之體,連連數夜交戰總不走泄,白牡丹大驚,自知遇上奇人,遂使出渾身解數仍不可得,後經何仙姑作弄指點,乃在翻雲覆雨之時,以指戳向呂真人兩肋,自可得元陽。結果一戰成功,陰陽**采補之事終流傳開來。尤其雙修派更奉為始祖,倒是呂真人始料未及。

宋兩利瞧得呂真人**露半身,但覺想笑,然對方本是大仙神,還是合掌拜禮。

他倒奇怪,此處該是重要地點,怎會沒人看守?

於是運起腦門感應,這才發現外表並不重要,殿後一間間房子可熱鬧得很。

他偷偷推開一門,霎見一男一女**糾纏**,對外事完全不關心,仍認真修行。

宋兩利對這妖精打架感慨萬千,若為了功夫和壽命青春而搞得如此,實是難以接受。

想著想著,還是退去得好,且認為本尊師父法相不適合此處,至於好色皇上那長生大帝君倒可考慮。

既覺不妥,便往外頭行去。

方踏出門,這才發現已有四名衣著暴露女子攔在前麵。其中一名邪笑道:“你要加入雙修派?”另一名道:“看來是童子雞,我要定了!”第三位邪笑道:“還是個修行小道士,一定更棒!”第四位道:“咱一起作了他如何?”

一陣好啊好啊聲嘻嘻哈哈叫出,大群女子如獲至寶全數撲來。嚇得宋兩利趕忙逃躲,苦笑直道:“我隻是來參觀,不想加入貴派!”直覺如此方式和妓院有何兩樣?

一名女子邪笑道:“不必加入也可免費享用啊!”另一名說道:“保證你欲樂欲仙,下次還會再來偷食呢!”追抓不斷。

宋兩利單人難逃四女圍捕,一個閃身竟然被逮著,且按在地上,簡直就快剝身非禮。

他突地運用通靈攝力,喝道:“不準亂來,不準亂來!我是大羅天仙!不準亂來!”

他連喊十數聲,果然威力展現,此四女年齡皆在二十上下,功力自弱,終被攝住,憨然花癡直笑,卻也忘了非禮動作。

宋兩利趁此推開兩人,慢慢站起,問道:“此處怎會沒人看守?”

一女回答:“有啊,我們就是。”

宋兩利道:“為何不出來接見?”

那女子道:“等你看過之後就不想走了。”

宋兩利這才明白,雙修派為引人練功,故先開放參觀,隻要是男人恐將甚難禁得了**,暗道:“幸好我是和尚!”終能安全過關。又道:“你們掌門呢?怎不在這裏?”

那女子道:“此處隻是小分舵,掌門在金銀巷,怡春園後麵府第。”

宋兩利這才明白另有洞天,這趟是白跑了,暗道:“原來是藏在妓院附近,真是巧思縝密!”問道:“你們是自願參加?”

那女子應是。

宋兩利道:“為什麽?”

那女子道:“師父對我們很好。”

宋兩利但覺個人意願,管她不得,便隨她們去了。當下找得機會抽身逃去。

少女醒來,個個茫然,目標已失,隻好退回暗處。

宋兩利向暗處夜驚容打招呼,甚快尋往那金銀巷神秘宅院。

方一靠近,宋兩利已感覺裏頭有不少高手,正以通靈**欲解救張光鬥。

宅院古樸優雅,甚不起眼,唯一可見門前腿粗古鬆刻有“天人合一”四字,年歲已久,刻痕早已長皮肉。

宋兩利開始敲門。

忽見天師派、茅山派、雙修三派守衛同時開門,見及宋兩利,臉色大變,以為神霄派又來找碴。

宋兩利笑道:“我是來替張光鬥治傷,三位請傳話。”

三人互望一眼,天師派弟子這才往回掠去,不久已返回,冷道:“請吧。”

宋兩利跟他進入內院一客房,便站在外頭。

隻聞得裏邊數道人影晃來晃去,作法咒語怪聲不斷。

或許對方並未放棄,故輪不著宋兩利,隻好繼續罰站下去。

裏頭共六人,雙修派掌門劉道真、金妙蓮、茅山掌門方虛默,以及天師派張繼先、張繼老、秦曉儀,六人各自扣點張光鬥雙腿、雙手、雙太陽穴,全是左手扣點要穴,右手不斷施法**咒,希望能解除禁製。

隻見得眾人汗水淋漓,已折騰一時辰,仍無見效。

那媚態撩人之金妙蓮道:“何不用我雙修**,以陰渡陽,說不定能破禁製。”她對於陰陽雙修之法甚有心得。

劉道真道:“此乃我敢保證解去之方法,張掌門為何不肯使用?”

張繼先歎道:“非到萬不得已,又豈可毀去他數十年元陽修為,還是另尋他法吧。

金妙蓮道:“怎會!道真還不是反老還童,相得益彰。”

妖男妖女相視而笑,對於一向排斥雙修法門之天師派,此時、竟然會親自登門求救,兩人已覺扳回顏麵,甚至有所虛榮。

張繼先道:“各人所修道法不同,還是別用的好。”

金妙蓮道:“那我們可能無法解了。”

張繼老道:“你們不是說以天罡陰陽法可解?怎又要用到雙修法?”若欲**解禁,天師派根本不肯上門。

金妙蓮道:“話是不錯,但都試過,隻能用雙修法,何況陰陽法威力亦不足,我都肯犧牲,三位怎想不通?”

方虛默道:“試試吧,或許有效。”

張繼老道:“不必了,他若醒來發現此事,必定不肯諒解。”轉向張繼先:“大師兄還是把他帶回吧。”

張繼先頷首,準備撤功向幾位道謝。

秦曉儀道:“那宋兩利小神童已經來此,何不讓他試試?”

眾人直覺一個小毛頭怎解得了陰陽老怪手法,若解得了,那幾位掌門臉麵往哪擺,故一直不肯喚他進去幫忙。

方虛默冷道:“假混神跟班,有何能耐!夫人莫要當真信他們那些妖法手段才好。”

劉道真道:“放著雙修法不用,找那小孩,未免可笑吧!”

金妙蓮更以鄙笑聲回答。

秦曉儀臉麵一陣熱紅,轉向張繼先:“你不是說過他具通靈之能,既然來了又不讓他試?”

張繼先道:“不必了,他聽及兩位掌門這番話已離去。”

宋兩利果然傷及心靈,沒想到滿腔熱血前來幫忙,到頭來在他們眼中竟然是個小醜,感傷之餘,隻有離開。

秦曉儀生性善良,冷道:“怎可對他如此,人是我找來的,不治不行!”立即追出。

當時她懇求目光瞧向宋兩利,已感覺對方將會幫忙,現在果然應驗,她自高興,然宋兩利卻受辱,那簡直亦辱了她,在不肯認輸之下,終追出大門,喚道:“小神童你別走,病人需要你幫忙。”

宋兩利感傷道:“可是裏頭那些人不歡迎我……”

秦曉儀笑道:“別理他們,隻要治得了,管他們是誰!”

宋兩利心知避不了秦曉儀懇求,便頷首道:“好吧,解開禁製也要多人用勁才行。”

秦曉儀欣喜,立即引他進入病房。

眾人一陣冷眼看戲,唯有張繼老兄弟較為客氣。

宋兩利亦不拖延,拱手為禮後,道:“他頭上有七個指痕,便是七處禁製,你們每處運指點去,然後照著左三右四,左二右五順序運指勁,直通百會、玉枕、太陽三穴。

正反各七次,穴道可解。”

方虛默道:“這麽簡單?耍著玩吧?”

宋兩利冷道:“有效耍他一下又何妨?”

方虛默碰得軟釘子,冷道:“最好有效,否則要你好受。”

宋兩利懶得理他,催促張繼先快用。

張繼先卻麵有難色:“我們隻有六人,還少一個。”

宋兩利這才覺得難題,本想找來夜驚容幫忙,卻怕惹來麻煩,心**一轉,道:“或許太陽雙穴可用一人即可。試試如何?”

張繼先道:“太陽穴我來。”雙指立即戳去。

其它五人立即戳往另五處指痕,登時照指示運功逼去,霎覺指痕處另有力道反彈。

旦若遊龍竄來竄去,若非宋兩利先說及秩序,否則根本抓之不了。

一連運行五周天,張光鬥突地眼睛轉靈活,且不再吐口水。

眾人但覺有效,立即加把勁,再運兩周天,反彈勁道盡失,張光鬥猛嘔一口酸液,終悠悠醒來。

眾人虛喘大氣。

張光鬥道謝連連,想及決鬥那幕,餘悸猶存,道:“陰陽老怪已發動攻勢,浩劫將至!”

方虛默道:“你當真中得老怪之陰陽魔指?!”

張光鬥道:“不錯,五雷尊者王文醜很可能是老怪門徒!”

對於陰陽老怪隻信人性本惡,且嗜殺如命個性,眾人個個動容,生怕遇上此魔頭。

劉道真道:“若真是老怪重出江湖,咱恐怕要聯合從長計議了!”

方虛默突地瞄向宋兩利:“你也是陰陽老怪門徒?”竟然生起消滅之心。

宋兩利但覺不妙,道:“我不知你們在說什麽!”

劉道真道:“陰陽魔指天下無人能解,你解得了,一定是他徒弟!妙蓮把他抓起來!”

金妙蓮早作準備,聞言立即扣去,正中腕脈。宋兩利被扣,掙紮道:“你們想幹什麽?”

劉道真道:“老怪餘孽,人人得而誅之,你還問我要幹什麽?”想把他捉弄一陣,然後無聲無息處理掉。

宋兩利突地運起攝心感應喝道:“快放手!”

那強勁腦波射來,金妙蓮竟然把持不住,手爪一鬆,宋兩利掙脫逃開。

金妙蓮登時大駭,憑她數十年修為且修的是玄法靈學,竟然被喝之下已受控製,怔詫讓她悚怒:“他會妖法!”強勁撲去。

方虛默早已攔住對方,一招擋去:“小妖怪休要溜走!”

劉道真喝道:“快快宰了這小子以免後患!”

三名掌門之流竟然扣壓宋兩利於地麵,就要施予毒手。

宋兩利沒命掙紮:“你們想恩將仇報嗎!”想運腦門攝入,可惜對方已有防備,且他功力始終不強,故顯不得效果,哎呀一聲,左大腿已吃力虛默重擊,疼得他差點掉淚。

驚叫喊出,張繼老、張繼先已愣。秦曉儀更是不忍,叫道:“三位快放手,他對我們有恩。”

方虛默道:“什麽恩?就是他們搞得你我兩派大丟顏麵,還說有恩?”

秦曉儀道:“至少不能對小孩下手!”

方虛默道:“我看他才是禍種!不殺他,永必禍害!”

張繼老終看不過去,斥道:“三位未免太荒唐,怪罪一個小孩!”

劉道真斥道:“誰才荒唐,我幫你,你卻幫這小妖怪!”

他想速戰速決,一掌即欲劈向宋兩利天靈蓋。

張繼老豈肯讓他得逞,猛切過去,強勁擋下掌勁,甚且打得對方跌退半步。氣得劉道真、金妙蓮丟下小孩,雙雙聯手攻來。

眼看惡戰即在。

張繼先突地喝道:“住手!”張繼老停手,卻護住宋兩利。

劉道真喝道:“難道想忘恩負義,反目成仇嗎?”

雙修派、茅山派已對上天師派。

張繼先冷道:“你們助我救治住持,我自感恩,然要在我麵前收拾一個小孩,我卻萬萬不能不管!今日麵子留給我,他日愛怎麽辦,我管不著!”

金妙蓮斥道:“你還幫著老妖欺負咱道家門派?”

張繼先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金妙蓮嗔怒不已。

張繼先喚著宋兩利:“快走吧!”

宋兩利驚魂甫定,拜聲謝意,趕忙溜出要命妖宅。

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恨怒不平。

張繼先道:“一切得罪,尚請見諒,告辭了!”

場麵已尷尬,他領著張繼老、秦曉儀、張光鬥退出古宅,見得宋兩利往右走,他便說道:“往這頭吧!”不願和宋碰頭,徑往左巷行去。

那宋兩利受得方虛默一掌,左腿已疼,走得路來一瘸一拐,倒是狼狽,苦笑直道這些人心術怪邪,還是別碰為妙。

待欲走出長巷之際,後頭突覺有人追趕,心知不妙,趕忙加快腳步逃去,然他左腿已傷,逃不及十丈,那方虛默竟然掠身擋前,邪笑不已:“瘸了一條腿能走那麽久,真是不容易!”

後頭且見雙修派劉道真及金妙蓮,以及數名手下,已將宋兩利再次堵住長巷。

宋兩利斥道:“不是答應放我走嗎?怎食言而肥!”

方虛默冷笑:“放你走的是天師派,我可沒答應!”

宋兩利往回瞧,張繼先等人已不見,心神已沉,道:“你們待要如何?”

金妙蓮邪笑:“摘下你腦袋,仔細研究研究!”方才被攝一事,她餘悸猶存,在得知對方可能通靈之下,已想一窺其境,終趕來再次逮人。

宋兩利冷道:“動了我,神霄派不會饒你們的!”

劉道真邪笑:“恐怕天下無人知曉了!動手吧,夜長夢多!”

一聲令下,三大高手齊往宋兩利撲去,雖未立即想奪命,卻狠招盡出,先打個殘廢再說。

宋兩利驚駭,不得不施展江南神丐所授天罡掌,配合地道老人所傳陰陽心法,登時左掌陰流,右掌陽流拚命擊出。

叭叭叭!

掌勁如狂濤互撞!狠猛掃得巷角垃圾噴飛。

宋兩利悶哼跌退數步。

三大高手亦自怔退兩步,驚惑瞧著宋兩利,不信毛頭小子亦能強接一掌,和三位評估一掌擒來顯然有所差距。

方虛默喝道:“敢情得了陰暢老怪傳授妖掌,大家小心應戰,速戰速決!”

三人有了提防,不再大意,猛地凝足全勁暴打過去。

勁若山洪猛獸,惡吞受傷獵物。

宋兩利縱使一招半式能搶得先機,然根基始終不行,在三大高手出擊下,又怎抵擋得了,勉強出掌相抗,仍被打得悶吐鮮血倒栽牆頭,傷疼得很。

三大高手登時又想欺前攔人。忽見玉光一閃,強勢無比逼退三人。

夜驚容終於趕至,她恨方才躲得較遠,一時失著已讓宋兩利受傷,內疚不已。一邊對敵,一邊說道:“阿利傷得如何?”

宋兩利喘喘吸吸,雖是胸口疼悶,卻也順暢,道:“還好啦……”

夜驚容道:“快走!”想護人離去。

方虛默冷笑道:“想走也得問問我肯不肯!”

他原是自傲,然身材卻隻五尺,屬矮小型,見及女子高他半個頭,總生自卑衍化而來排斥之心,已對夜驚容懷有虐意,奇幻掌法虐切過來,竟是女人胸脯,有意讓她出糗。

夜驚容詫怒喝道:“下流!”手中玉笛反切打下。

她乃極樂聖王親授徒弟,武功已是絕頂,而那方虛默雖貴為茅山掌門,然其一向以道玄之術為主,對於武功素養,隻數一流之間,對付一般人尚可,若碰及絕頂高手已顯吃力,而那夜驚容嗔怒而擊,勁道自強,這一切下,竟然迫得方虛默雙掌生疼,差點指掉骨折,這一嚇著非同小可,平常不用之茅山隱身幻術登時展開。東滾西閃,終躲過玉笛圍殺勢力範圍,嚇得一身冷汗。

他怒道:“你是何人門下,敢與我作對?”

夜驚容冷笑!“你不配!”護著宋兩利往後退去。

方虛默雖有忌意,然那劉道真、金妙蓮自練得雙修法門,不但吸及他人元陰元陽為己所用,且兩人互通陰陽,其修為自高出方虛默許多,若兩人聯手,功力更是高強,恐那少林等派專以武學為源之高手掌門亦不易打敗,何況是區區女子。

劉道真忽地邪笑道:“瞧你身材是身材,胸脯是胸脯,實是迷人,幹脆歸我雙修派學功,保證你色誘天下,無人能擋!”光是身材已叫他邪心大起,如若解下蒙麵臉巾,恐怕將讓他七孔流血。

金妙蓮**邪道:“不錯不錯,就不知下體功夫如何!”兩人已掠圍上來。

夜驚容冷斥:“無恥!”玉笛化招劈打過去。

劉道真、金妙蓮霎時聯手作戰。嚇見得兩人互扯一條金色長帶,借此傳送內勁,隻要玉笛劈來,長帶立即纏去,扣住玉笛,憑兩者之功硬將玉笛猛勁化去,趁夜驚容舊勁已失,新勁未起之際,雙雙暴打擊去,夜駕容受之不住,悶哼一響,已被掃及,落退數步。若非聖王**得宜,墊下深厚根基,現在非受傷吐血不可。

宋兩利見狀疼心道:“夜姑娘還好吧?”等不及答案,忽覺對方有意攻其空門,急道:“小心背部和左脅!”劉道真果然攻其背部,金妙蓮長帶如鞭直掃腰際。

夜驚容得及指示,登時閃背扭腰,淩空掠起,玉笛射出真勁,打得劉道真肩臂生疼,悶退逃去。

宋兩利又覺對方攻勢,喝道:“快閃右側,她有暗招!”

話方說出,金妙蓮果然將長帶拋射如蛟龍,直纏對方雙腿,手掌一翻,青亮匕首猛刺右胸。

夜驚容得到指示,立刻扭身躲閃,甚至遊刃有餘,玉笛反打,硬將匕首擊落,震得妖女虎口生疼,氣得哇哇大叫:“方兄你愣著發悶不成?還不施展法術破他通靈之能!”

方虛默這才想及看家本領未用,登時手捏指訣,口中**著降妖伏魔咒,喝喝有聲猛打符咒,旦化火焚燒。

霎見無數符火跳閃,如箭猛衝。

呼呼聲響困壓宋兩利。

方虛默趁此更撲前拳掌盡出,存心先發製人。

宋兩利雖未必怕那符咒,然這家夥搗衝過來,他已無暇再感應劉、金二人作戰想法,夜驚容隻好自行苦戰,他亦陷入危機,不時和方虛默大玩靈法符咒之鬥,然終自經驗、功力皆不夠,漸落下風。

夜驚容見狀怒喝:“難道要我施展殺招嗎?”眼看對方全無退意,且越攻越強,再纏鬥下去,恐怕難以善了。猝地猛吸真氣,玉笛橫擋於胸,怒喝暴響,笛孔突地射出七道烈勁狂流,如摧毀太虛神劍,掐天裂地劈向雙妖。

劉道真見狀怔駭:“七鳳裂天?!你是塞外妖女?!”

話未說完,狂流竄打下來,兩人遭受痛擊,嚇得滾身抱在一起,雙雙凝力相抗,乘機劈出雙掌,擋此烈勁狂流。

夜驚容一招得手,冷哼斥道:“憑你們也想跟我鬥!”

內勁再逼,狂流若千萬飛鳳張爪。

爪利嘴尖猛啄再啄。

雙妖全麵抵擋,逼得麵紅耳赤。

猝見金妙蓮全身暴扭,一身衫裙全數散射開來,有若巨網罩向尖爪利嘴。

她全身露裸,仍自哈哈虐笑。

夜驚容冷哼,準備一掌震碎衣衫。

宋兩利突意識到危險,駭叫不可!

掌在弦上,早已射出,打得衣衫爛碎,豈知衫中藏有毒球,散爆開來,無數毒針猝往夜驚容射去。

那勢又快又急又近,夜驚容幾乎毫無躲閃機會。

宋兩利詫急中突化綠龜法王佛陀法相,不知哪來神力,咆哮獅吼,打得方虛默倒彈數丈,劉、金雙妖滾身連連。

夜驚容悶哼一聲,全身至少中得十餘毒針,倒摔地麵。

宋兩利撿起地上匕首,猛往金妙蓮脖子押去,喝道:“交出解藥,否則殺了你!”

金妙蓮幹脆抱向宋兩利,**媚笑道:“來呀!小佛陀,那是沒解藥,除非你跟她**,否則要我老伴代勞也行!”

宋兩利意識到那毒針之藥可能屬於**物,不禁大傷腦筋,想搜對方,卻發現光溜溜,怎搜得了?

金妙蓮媚笑道:“解藥在我下陰裏麵,你敢拿嗎?”

宋兩利困窘,匕首猛打其腹部想逼出解藥,金妙蓮哎呀疼叫,斥道:“哪來解藥,隨便說說你也當真!”

宋兩利又見劉道真、方虛默滾跌後已逼上來,兩人臉麵怒極,似要撕裂宋兩利。

劉道真厲道:“你敢傷她一根汗毛,剁你十八塊!”

宋兩利心知危險,冷喝:“別再過來,否則我真的拚了!”

利刀一劃,脖子見血,金妙蓮厲叫,駭聲道:“別過來!他已瘋了!”

劉、方兩人投鼠忌器,終於不敢逼前。

宋兩利拖著金妙蓮往後退,靠向夜驚容,急道:“如何?可以走嗎?”

夜驚容強忍全身疼麻道:“應該可以……”勉強爬起,跟蹌退行。

宋兩利道:“你先退,待會見!”

夜驚容道:“你呢?”

宋兩利道:“有人質在手,他們奈何不了我!”

夜驚容實再忍受不了,終道聲保重,跌撞而去。

宋兩利則拖著金妙蓮往後退,冷道:“你們這些人比土匪還壞,遲早會有報應!”

劉道真冷笑:“邪魔歪道的話還說得這般神聖?你也別得意,一隻腳受傷,想逃那是做夢!”

宋兩利心知對方想暗算,甚至可能故智重施,打出毒球,縱使傷得金妙蓮亦無關係,反正自家人解法多得是,隻要能擒下目標,任何犧牲皆值得。

方虛默更想製造煙霧,趁黑暗突施殺手。

宋兩利但覺不妙,心**一閃,頓生計策,突然大聲喊道:“來人啊!有叛徒要殺神霄派弟子!”邊喊邊拖著金妙蓮退逃。

此時全京城遍處乃神霄派信徒,隻要聞得有人想殺自家人,那還得了?

忽有信徒探入小巷,發現正是小神童命受威脅,這還得了,登時沒命叫喊討救兵。

這一驚動,霎見四處信徒抓棍拿鏟,大夥趕來助陣。

方虛默、劉道真臉麵頓變,若讓對方圍住,猛虎難敵猴群,若再引來五雷尊者,老命難保。

金妙蓮嚇得直發抖:“還不快給他解藥!”

劉道真怔道:“解藥?”隨即會意,丟得一瓶東西,冷道:“拿去吧!還不快放人!”

宋兩利撿得藥瓶,心想夜驚容不知狀況如何,隻好做個決擇,立即拖帶金妙蓮二十餘丈後,往她腦袋一敲,喝道:“敢動,可死定了!”

金妙蓮疼得兩眼發暈,終不敢動。

宋兩利趁此拔腿即逃。

縱使一瘸一瘸,仍強忍疼痛逃得甚快,碰及信徒立即喊道妖女在那裏,快追快追。

信徒猛得很,殺得有聲有色。

劉道真見狀趕忙掠撲金妙蓮,抓得她掠往屋頂,沒命逃去。

方虛默哪敢再混,喝向手下,各自逃竄。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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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8: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激情鴛鴦

宋兩利甚快趕往夜驚容住處。

方進門已見得她昏倒廳前,全身變得熱紅,呼吸起伏甚快。

宋兩利趕忙將她扶往裏頭寢房,將她置於**,隨即拿出解藥,讓其服下。

他再檢視夜驚容身子。發現那些毒針細如牛毛,約隻兩寸長,跌跌撞撞中幾乎陷入**裏頭,且在正麵居多,除非脫光衣衫,否則甚難處理。

他想著或許解藥有效,對方醒來可自行清理,否則授受不親,剝光了她,將來恐怕難以收拾。

漸漸地藥性化開。

夜驚容臉麵轉得更紅,開始呻吟,雙手已往胸脯撫去,似在自憐。

宋兩利但覺疑惑,解藥會是如此反應?

腦門感應過去,竟然發現夜驚容所綺想全是****,根本和受傷無關。

宋兩利不禁苦笑,怎麽辦了方才劉道真給的可能是**,而非解藥,否則在金妙蓮喚喝下,他毋需先怔愣再給藥,分明是有鬼,自己一時緊張,竟也上當了。

若真如此,那金妙蓮所言,非得經男女**不能解此毒,豈非眼睜睜要看她因熱情如火而毒發身亡?

到外頭找個人替代?那豈非更糟蹋她?

如若她師兄夜無群在場,或可兩人結得夫妻也罷,可是對方似已遠走高飛,一時間如何能尋得?

焦切中已見得夜驚容熱情如火,突然欺身過來,抱住宋兩利便要親熱**,一臉笑得癡癲。

宋兩利急道:“夜姑娘不可……”想推又舍不得。

夜驚容喘息著:“我要……你給我好不好?”當真欲解男人衣衫。

宋兩利嚇得麵紅耳赤,趕忙一指將她點倒,急如熱鍋螞蟻。

若不救她,豈非讓她死路一條。

若欲救她,難道要自己上陣?

他可萬萬不敢冒犯美女。

情急中找來冰水敷向夜驚容,希望能降低欲火。

然那劉道真一向以男女**練功,其所調配**豈是等閑,區區冰水自解不了,一陣過後,夜驚容又開始掙紮,原是宋兩利指勁不夠,點得穴道隻能維持幾分鍾,逼得他又下指戳去。

然而夜驚容已兩眼吊直,做出欲情且痛苦呻吟。

宋兩利無奈,歎道:“也罷,瞧她如此痛苦,不救是不行了,我且問她對我意思如何?如若喜歡,便和她結為夫妻,如若不喜歡且問她要如何解決!”

當下他運起靈功感應,直問道:“夜姑娘你要我幫你解毒嗎?”

夜驚容迷幻中喃喃響應:“要……快點……”

宋兩利道:“可是我們將結為夫妻……”

夜驚容竟露喜色:“我喜歡……”

宋兩利一愣:“你喜歡我?可是我頭上長得烏龜……”

夜驚容道:“我喜歡烏龜……”

宋兩利想笑:“看你是語無倫次,怎連烏龜都喜愛?”腦門感應之下,竟然全是她和自己**情境,不禁臉窘,道:“既然你不嫌棄,咱便結婚,生個龜兒子吧……”

夜驚容露出欲靈笑容,掙紮不斷。

宋兩利隻好狠下心來,已替她寬衣解帶,怔紅著臉直道不是他趁人之危,而是情勢所逼,且已征得同意,該是緣分吧。

瞧那夜驚容絕世容顏,實是上輩子修來福氣。

那衣衫敞開,隻見得酥胸挺直,體態渾溜,實是魅力四射,若非多處針傷斑紅不褪,將更吸引人。

宋兩利心肌撲通撲通跳動者,邊欣賞邊尋找傷處,共有十七針,幾乎遍及正麵,得一一挑出。他甚至想或許擠出毒水,可能不必辦事,於是往傷口擠去,然那傷口過小,隻擠得一點滴,卻因觸摸女體,使得對方反應激烈,一個把持不住已抱向宋兩利,呻吟掙紮廝磨著。

宋兩利已是血氣方剛少年,怎忍得如此美女挑逗。

於是**般化開。

女者不停**擁著、摟著、吻著、肆虐呻吟著,甚至將男人衣衫全部剝光。

**嫩膚糾纏水乳交融絞卷如蛇。愛欲充斥著雙方那**幻想有無法自製之腦門,於是男體驚揚**物使欲迎合女體最深深處。

那女者幾乎無法自製狂風暴雨活動呻吟著。

宋兩利正欲配合廝殺開來,突覺腦門幻出綠龜法王瞋恚法相,喝道:“道行未成,敢毀童貞!小心我閹了你!”

綠龜法王突地雙掌一翻,宋兩利已被附身般推向夜驚容,盡是將她打得跌落牆角。

宋兩利怔詫道:“可是不跟她,她就完了!”

綠龜法王斥道:“色狼!欲無界天!唯靈傳情,可以幻中**,待練及無色無界,**任侵任不侵皆無幹係!”

綠龜法王喝得他頓悟,怎敢再非禮夜驚容,趕忙以腦門攝去,夜驚容終究爬擁過來。

她雖掙紮,宋兩利卻避著要害,不斷催眠式逼運通靈神功。漸漸地夜驚容已受到感應,腦門幻起翻雲覆雨奧妙欲境,那身手雖有動作,卻隻軟弱輕揮。

雙方已提升至靈欲境界而非**交戰情境。

宋兩利這才悟通“幻中**”含義。其實**引燃全在腦門,若能控製它,實無需**實戰,而那**亦隻是觸動身體反應而引帶腦門作崇,處理得宜,照樣可得到恰當宣泄,其毒自可解除。

兩人幻中交纏一陣,夜驚容終達**而抽顫不已,下體已滲出青腥毒液,而後漸漸恢複平靜。

宋兩利直道要命。趕忙將她清理幹淨,然後穿上先前受傷之衣衫,免得醒來發現被換走,徒增**困擾。

至於那床巾隻好拿到外頭火化。

回到床前,已見得夜驚容身上紅斑漸漸褪去,知道毒性已解。

宋兩利噓喘大氣,終能圓滿解決。

想及方才自己小東西曾經稍稍廝磨她身體,那不知算不算破功?失了童貞是否還能通靈?其實也不對,張繼先娶了妻子,不是仍舊具此本領?倒是經此糾纏,將來要如何麵對夜驚容?

縱使未真正**,可是如此**相擁,也算是相互交出貞潔之心,可得負點責任才行。

夜驚容漸漸悠然醒來。

腦海仍充滿夢境**印象。

忽見宋兩利,真實、夢境幾乎無法分辨,少女窘羞使她退縮床角:“你已經?!”

怎敢想下去。

抓緊衣衫。

宋兩利幹窘道:“我已把你的傷治好了!好險!”

那檔事怎敢提?悶在心裏。

夜驚容強製夢幻與現實區隔,幸好衣衫仍在,可是血跡斑斑,毒針已不在,當時還有三針正中胸乳,對方可能摸著了?!

好窘!

可是要治傷,江湖兒女又哪忌諱這些?

她還是道聲多謝。

夢境**印象仍十分激烈,身子為之發熱,旦下體感覺甚是舒適,難道這便是**?

對一個男人**?!

更窘!

可是得忍下來,畢竟對方比自己小,且以小弟相稱,然他哪像小弟?一張臉已和師兄成熟度差不多。想及師兄怎會全無他影子?

宋兩利為避窘而退去,說是替對方準備晚餐。

夜驚容慢慢靜下來,慢慢思考,總覺毒針傷處有的部位甚是隱密,對方一定觸摸了,縱使是治傷,可是總叫人難以常心接受啊!尤其下體總傳來舒服溫熱感覺。

懷春竟然如此美感?

忽然發現床巾不見。

那豈非更難想象之激烈突兀?!

“千萬不要?!……”

夜驚容掙紮掙紮再掙紮,終以對方不是登徒子為借口,掩飾可能**之可能。

縱使如此,也隻有跟他了!但千萬不要,至少別如此莫名其妙……

怎老是捕捉不著大師兄影子?

難道和眼前這位怪異家夥久了,會因為習慣而喜歡上他?

感情衝擊叫人難以把持及辯解,一切暫時按下,且走一步算一步,還是調適心情夜驚容深深吸氣,且把此事當作未發生過。

她起了身,洗個澡,換件幹淨衣衫,心情舒爽許多。

宋兩利已經端著從商家買回之熱騰騰芙蓉五香雞粥。

夜驚容感到無限甜蜜,吃得津津有味。

這個男人越看越順眼。

尤其頭上獨一無二的烏龜造型,越想越酷。

宋兩利似感覺她想法,摸摸腦袋,暗道:“竟然有人欣賞?!”

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芙蓉粥吃過之後,夜驚容這才想及受辱之事,冷聲道:“這些妖男妖女實在太過卑鄙,我得找他們算帳才行!”

當時她實是因為江湖經驗不足而中伏,至於武功仍自信滿滿能勝過對方,又豈司經易放過。

宋兩利道:“我看他們可能落跑了,不必你找他們算帳,神霄派弟子也不會放過這群混蛋!”

夜驚容道:“找找看,若找著了,再修理他們,倒是你的傷?……”

宋兩利摸摸左大腿:“有點疼,但慢慢好起來啦!”

夜驚容立即蹲身替他推拿治療。

疼痛後已然舒爽傳出,宋兩利感到甜蜜。

夜驚容竟覺為他服務充滿心甘情願,且感覺微妙。

治療後傷疼減少,宋兩利始告別離去。

夜驚容似有所失,但打起精神,尋向雙修派算總帳。

**皇上趙佶好不容易逮著全城為神霄帝君大為慶祝之際,在享足神威之後,已思**欲,趁此機會又溜往金銀巷芙蓉坊中找那悶騷名妓李師師,準備再享風流韻事。

經過前次周邦彥逃走不及而躲在床下糗險之事後,李師師也學會技巧,請得老鴇李媚娘派人盯住四麵八方,隻要一有動靜立即回報,以免龜公撞期,大感掃興。

以李媚娘手腕及皇上抬愛之光環,整條金銀巷哪個不買帳?她隻要在巷口前請那頭看門者代為監視,如此四麵八方一有動靜立即傳來,除非皇上是從天上掉下來,否則萬無一失!

當然此安排立即見效。

高俅人馬一動,皇上必跟著來,消息馬上傳開。

芙蓉坊登時清場準備迎接。

李師師特地換穿一件淡白絹綢羅裙,外罩粉紅滾銀貂小襖,瞧來清新又挑騷。這悶騷來自於眼神,以及小紅襖緊縮後之聳張結實胸脯,堅挺挺地誘勾著**幻想。

趙佶亦扮裝得自以為光鮮俊挺,還持意罩上特製道袍欲顯神威。

方入芙蓉閣,李師師殷切招待。

趙佶見及美人,多日**幻想一一浮現,真實的美人果然比欲夢中更夠味。

“傷風可好了?看,朕帶了什麽?上次是甜柑,這次是枇杷,可派人親自采來的!”

黃橙橙枇杷還長著新鮮白毛。

李師師笑得梨渦乍現,對皇上厚愛更道謝連連,且剝得一顆服侍皇上,結果一人吃一半。

前次交杯酒甜蜜上心頭。

李師師自喜歡著周郎,然對尋芳客之中,皇上算是風趣者,自也不討厭他。

趙佶急於展現虛空,轉著身子,道:“看朕乃神霄長生大帝君轉世,為掌理民間而投胎!”

李師師早有所聞,笑道:“那妾身是否要將皇上供起來膜拜呢?”

趙佶一摟她纖腰,邪笑道:“怎舍得!你必是仙後轉世,這輩子注定侍候朕啦!”

猛親香頸。

李師師弄笑道:“神仙哪有這麽風流的?”

趙佶道:“朕怎風流?是對仙後多多照顧啊!”

觸及那水蛇纖腰及結實胸脯,欲火總是把持不住。

喝地埋頭吻向胸脯。

一股**化將開來,顧不得再移往床鋪,雙雙糾纏琴桌,**廝殺不斷。

李師師總把持不住呻吟極盡配合著。

一陣激烈**顫遍全身,兩人始愛欲膩情鬆軟下來。

李師師不禁有了異樣感覺!似乎一絲絲已喜歡上他,至少對方是溫柔體貼的。

賞他一個香吻。

趙佶興奮醒來,還賞一顆枇杷,張努嘴唇送來送去,好不快樂。

忽見旁邊古琴,趙佶道:“好一把大唐金銀龍鳳琴,彈奏一曲如何?”

**之餘,自也想及風雅。

李師師欣笑:“好啊!”便要穿衣彈奏。

趙佶拉著其衣衫,搖頭邪笑表示別穿。

李師師怔愣:“**奏琴?!”

趙佶邪樣頷首直笑。

李師師窘澀,卻也接受,於是褪回衣衫,掀動**,撫向琴弦,竟已叮叮咚咚奏得樂曲。

趙佶目光老是盯及那對粉嫩胸乳隨指音晃來顫去,直叫他把持不住,又伏向美女背麵,雙手垂下,正可舒服撫其酥胸。

肌膚撫情中泄著輕浮琴音。

李師師不禁想起周邦彥所作之“少年遊”一曲,便奏唱起來。

“並刀如剪,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帳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家宿?嚴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年行!”

趙佶聞及不禁讚口直道:“好曲兒,好詞兒,美人啊,你可是大有天分,作得濃情洋溢。四條腿還剪來剪去呢,朕愛死你了?”張嘴即吻美頸。

李師師騷養而笑,道:“這是周邦彥作的,妾身隻是拿來獻寶而已。”

趙佶一愣:“周邦彥是誰?”

李師師笑道:“朝廷小官兒,管樂府的,他可大有才華,皇上該多多提拔他!”

趙佶瞧她表情曖昧,**說道:“你跟他有一腿?!”

李師師這才感覺不好,原是想替周邦彥獻個寶,看看是否受到賞識,看來已得反效果,“我……”

趙佶越想越不對,“如果沒關係,怎會作此詞兒給你?還知道我拿了甜橙予你!”

王八烏龜讓他氣惱!“你們敢偷來暗去?該殺頭!”

李師師切急道:“皇上……”淚水已滾下:“妾身隻是個殘花敗柳之人吶!”

趙佶喝道:“誰說的!你是朕的人,任誰也不準碰!可惡這個周邦彥,朕要剁了他**!可惡可惡!還說我獸煙不斷!”

氣惱穿起衣衫便要離去。

李師師切急拉著他,泣聲道:“皇上息怒,邦彥他根本無意,妾身一、心一意想侍候您!若您要我,便把我接回宮中,那樣便不必再讓妾身拋頭露臉了!”

趙佶喝道:“我自要接你入宮,可是你跟他簡直叫人無法容忍,還喚他‘邦彥’,親密得讓人惡心!不去料理他是不行!”

情敵若不消除,難忍心頭之恨。

李師師泣聲解釋不斷,然王八難當氣更難受,趙佶仍含怒而去。臨行仍罵道:“玩到天王老子頭上來?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招著高俅,嗔恨而去。

李師師可急了,急喚老鴇李媚娘,得趕緊去通知周邦彥,大禍臨頭,要他快躲。

李媚娘歎聲道:“啥人不惹去惹皇上,豈隻大禍臨頭,處理個不好,連咱都會掉頭!”

她怎敢停留,快步前去辦事。

李師師終嚐及伴君如伴虎滋味。

想及周郎命危,更為命運啜泣。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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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橫恩豎怨

林靈素已在神霄寶殿豪華寢宮接見宋兩利。

在聞知茅山派和雙修派竟然敢綁架小神童,無上權威已被冒犯,立即發出神霄追殺令,準備替宋兩利左大腿討回公道。

林靈素儼若皇上喝叫著:“誰敢動你一腿,本尊便要他兩腿,神霄派豈是好惹之人!

你下次帶護法出門,總該有點威嚴!”

宋兩利道:“不必了,那些人是例外不要命,否則在京城,誰敢動我!”

林靈素滿意一笑:“不錯,神威底下,誰還敢囂張,但你仍要小心些,免得異教徒暗算!對了,有件事你還得去解決!”

宋兩利道:“何事?”

林靈素道:“便是那佛教太妹橫豎女尼,竟然三兩天往神殿跑,若是長了頭發倒也罷了,那顆光頭晃來晃去實在惹眼!有人前去趕她,她卻說是你要她來的,可有此事?”

宋兩利道:“弟子是說她若被追殺,可以到神殿躲躲,怎三兩天便來了呢?”

林靈素道:“你現在除了我,可是最大神威,且此事由你而起,得由你去擺平!”

宋兩利道:“師父何不下命尼姑不準進殿?”

林靈素道:“是想過,可是神霄派不隻要統一道教,也要統一佛教,不讓他們進殿參拜,怎顧得本尊神威超強?所以未下此令。”

宋兩利想笑:“連尼姑也要統一?”

林靈素笑道:“不是那種迫他們還俗改穿道袍,而是要她們也供奉神霄長生大帝君。

且對神霄派一鞠躬,如此便可。”

宋兩利笑道:“若要佛道合並雙修,橫豎道尼可是最佳樣本,師父可參考參考!”

林靈素嗟歎一聲:“少沾她,弄得太妹在身,你不怕變成小太保!嗬嗬,不過你的建議,為師可以考慮!”

想及若多弄幾位不倫不類佛教小太妹,老太妹,必定替佛門弟子增色不少,林靈素不禁邪謔笑起。當年自己曾經被靈隱寺逐出師門,狀況和宋兩利差不多,此仇仍未討回,如今有了地位,又豈肯放過。

他忽地想及還有相國寺妙佛老家夥未來聽課,可得好好教訓他。

“阿利,解決橫豎老太妹,順便到相國寺放話,要妙佛明日午時前來聽課!”

宋兩利怔道:“相國寺之事不是已擺平?!”

林靈素道:“以前是他犯著神霄派,現在是佛門弟子向道家弟子學習之時刻,兩者不同,反正你隻傳令,一切由為師搞定便是。”

宋兩利道:“請五雷尊者前去如何?弟子實在不想碰上相國寺昔日弟兄。”

林靈素頷首:“好吧!為師本是要替你出一口氣,但你避之不要,便讓他人代勞了。”

宋兩利道:“那弟子去解決橫豎女尼之事,一定要趕他出殿嗎?”

林靈素道:“盡量,至少別讓她像花蝴蝶在殿裏飛來飛去,別人還以為神殿是歌舞團呢!”

宋兩利暗笑,道:“知了!”立即拜禮退去。

林靈素想著能佛道統一臣服,天下第一道家皇朝時代將正式宣告來臨。

宋兩利甚快奔向前殿。

果然見得橫豎道尼東晃西晃,行路甩手晃腳似在逛街,頗見花蝴蝶行徑。

她把神殿當成藝品館。仔細欣賞任何神像、靈符及字畫。

住持靈真道長看著她,卻也莫可奈何。

橫豎道尼忽然發覺宋兩利,欣喜道:“小神童我可找你很久了,終於現身,太好了!”

似要親熱般飛奔過來。

宋兩利幹窘道:“找我便找我,毋需飛得那麽熱情吧!”

橫豎道尼道:“對你自是熱情,唯有你了解我!”

宋兩利道:“千萬別把我當成了解對象,隻有天才會了解你。”

橫豎道尼道:“不必客氣!大家心意明白即可!”目光溜向豪華神殿:“租我一個角落如何?也好讓我傳授心教道義。”

宋兩利道:“沒搞錯吧?你可別當真要寄在本門搞個小寄生蟲教會?”

橫豎道尼道:“我沒辦法,除了這裏已無處可去。因為我師叔又冒名變裝混進城,隨時會給我痛擊!”

宋兩利道:“當真?”

橫豎道尼道:“跟我來。”引著宋兩利往窗口行去,隨即指向街角附近一小茶亭,那頭坐了三位頭戴軟氈帽之素衣女者,一老兩少。老者骨凸臉麵,不是清風師太是誰?

三人正以獵犬眼神瞅著神霄寶殿。

宋兩利怔道:“真是她們?!”

橫豎道尼:“所以說,我無處可去,而且你們神霄派也是一頭熱過之後,根本忘了我們的存在,所以我唯能躲在此才能安身立命。”

宋兩利道:“你家師叔倒是意誌堅強……你何不幹脆讓她廢了武功,一了百了!”

橫豎道尼道:“那可未必,混了那麽久,我終於了解人在江湖不隻修行,實力亦是重要因素,現在是她一人欺我,若被廢了,將來恐怕所有人都會欺負我!”

宋兩利想想也對,自己不就被劉道真等人修理得差點沒命?道:“你鐵定是不能在這裏開小廟,不過你師叔那頭,我幫你擺平去。”

橫豎道尼道:“如何擺平?要一勞永逸才行,否則三五天使來抓人,我受不了!”

宋兩利道:“一勞永逸大概有點困難,不過要她死心別再進城騷擾或許還辦得到,你且等在這裏,我找他談去。”

橫豎道尼道:“你不怕她抓你當人質?”

宋兩利道:“她敢嗎?”

橫豎道尼道:“她若不敢就不會進城,清風師太火爆脾氣天下有名,你還是小心些為妙。”

宋兩利道:“說得的也是!”

心**一轉,要橫豎道尼等等,便往後院溜去,向林靈素借得神奇寶鏡,先置於胸口,免得萬一幹起來毫無防備。隨又走出前殿,喚得住持靈真道長,道:“我去對麵茶鋪那頭談判,你且派人附近看妥,一有不對,立即護我,當然也不必逼得太近,讓對方受得刺激。”

靈真道長瞄向茶鋪,有所了解,立即應聲前去處理。

橫豎道尼笑道:“這麽多保護,我也敢去了。”

宋兩利道:“還是別出麵的好,免得她見你就光火。何不把頭發留起來?光著頭那麽炫嗎?”

橫豎道尼摸摸腦袋,笑道:“的確很炫!這是宗教迫害,我不願低頭,何況我且記**白雲師父,久了也習慣,留了發,頂怪地。”

宋兩利道:“你說別太執著,自個倒執著了?”

橫豎道尼笑道:“有所法,有所不法,如是而已。”

宋兩利道:“是頭發,還是什麽發,真是複雜,算啦!我看你是佛門異寶,千年難得一見!少了你,佛門鐵定失色多多!待在這別亂動,我且去了。”

惹笑中,他已步出廣場,一拐瘸地行去。

橫豎道尼撫著大腦袋:“佛門異寶?千年難得一見?倒是頂妙形容詞!”爽著心,欺向窗縫,瞅得緊緊。

那街角位於廣場西處,原是酬神之野台戲場地,此時並未廟會酬神,故野台仍在。

卻顯得空空蕩蕩,至於茶鋪則延續神霄寶殿興起而旺巿,原隻開張三家,現在已開張七八家,有的甚至賣起餐點麵食,給得進香客不少方便。

清風師大選得最未那名為“福星茶館”,由於最末,故生意較清淡,免得惹眼。

宋兩利方行前,已引得茶館掌櫃等人一陣招呼拜禮,小神童威名早已打響,他們感謝神霄寶殿興起,帶來生意。

仔細瞧去,每間茶館皆供奉長生大帝君及林本尊圖畫或雕像,難怪生意興旺。

宋兩利回禮後仍往福星茶館行去。

他感覺清風師太冷殺之氣,四下一瞧,護法守在暗處,才敢行前,及近十丈遠近立即停步,拱手道:“三位大家好!”

清風師太冷哼,不屑回答。

瞧來淨秀且較善良之無**女尼道:“你也好。”

霜麵瘦骨之不悔女尼冷道:“他是仇人,怎可對他好!”喝向宋兩利:“敢私藏人犯,還不把人放出來!”

宋兩利道:“我就是為此事而來?清風師太你何不退一步想,橫豎女尼已離開白雲庵,等於已脫離貴派,且她在外頭也不以貴派通名報姓,應放過她吧!”

清風師太怒道:“你懂什麽!叫她出來跟我談!”

不悔女尼斥道:“她不報名,誰都會說那個白雲庵的老太妹來了!她讓本門蒙羞,隻廢她功夫,不取她性命已算她走運了。”

宋兩利道:“那隻是好事者隨便說說,三位何必介意。”

不悔斥道:“若有人說神霄派的色狼小太保來了,你會不介意?”

宋兩利一愣:“這倒是有點介意,可是它是毀謗,要找的是放出傳言之人,怎可向受害人下手?”

不悔但覺比喻不當,惱羞成怒:“這是我們家務事,你管什麽!還不給我快滾!也不檢點檢點,一間大廟藏者女尼,簡直叫人恥辱!”

宋兩利碰得軟釘子,皺眉道:“你倒得了師父真傳,凶巴巴地頂嚇人……”

清風師太怒道:“還不快滾!”分明已為那句凶巴巴起了反感,拂塵一掃,強勁迫來,幸得相距十餘丈,勁道已弱,宋兩利衣衫稍晃,不礙事。

宋兩利幹窘笑道:“話是有點不投機,但橫豎道尼心性也不壞,她隻想表達自己看法,且勸人行善,師太如此苦苦追殺似乎已過分些……”

不悔斥道:“誰說追殺,就是看她還沒幹壞事分上,隻追回她武功,哪個門派不是這麽做,你懂什麽?想找碴麽?”利劍抽出,閃出劍氣,以此表示再胡說八道便捅他幾個洞。

宋兩利道:“門規自可彈性處理,何苦如此相逼?”

清風師太斥道:“你似乎以為甚了不起,可擺平此事嗎?做夢!別以為我怕了神霄派!拿你當人質交換那妖尼!”

怒火已起,哪顧得是否在神霄總壇前,猝見她飛身劈掌過來。

霸氣閃勁穿衝若千把利箭竄刺。

宋兩利擋胸迎去。

勁氣猝若漩渦打轉,全被吸收不見。

清風師太大駭,趕忙掠回原處:“你會吸功**?”

宋兩利笑道:“你說什麽功便什麽功;這樣好了,我接你三掌,如若沒事,橫豎道尼的恩怨一筆勾消!”已對寶鏡甚具信心。

清風師太怒喝:“憑你也管得了我家務事?”

她哪肯服輸,以為方才是意外,登時欺前又是狂風駭勁一掌,隻覺漩渦打轉似地又全往對方胸口傾去不見。

清風師太駭口冷笑:“敢情會妖法!”哪肯再劈掌勁,拂塵一掃,直劈對方腦門。

宋兩利登時驚慌,寶鏡裝在胸口又怎拿到頭頂擋架,豈非一切穿幫,情急中突然後仰,腦門突閃強波,他喝著“打那左石礅啦!”

清風師太拂塵一晃竟然走偏,往那原是路客邊坐之小石礅給砸去,叭地石碎粉起,清風師太卻愣住,怎會失了準頭?忽意識到受及攝腦,方始做出此舉,不禁駭中大怒:“你會妖法?”

宋兩利但覺最近腦門感應漸強,或跟功力進步有關,便盯著清風師太,不斷**著:“放了橫豎女尼,放了橫豎女尼,冤家宜解不宜結!”兩眼瞪得發直,以為有效。

清風師太直覺對方似在催眠攝心,立即運功戒備,存心給他好看,晃得兩下,似若沉暈,瞧得宋兩利大喜,又自加強功力,**著冤家宜解不宜結!清風師太晃起醉步。不悔女尼見狀急道不好掠身欲救,豈知清風師太逼近宋兩利不及三尺,拂塵突地往他腦袋一敲。宋兩利哎呀撫頭蹲下叫疼,搞不清楚感應為何失靈。清風師太瞧他癟樣,竟然忍不住謔笑起來:“催什麽眠,敲死你!”頓覺笑得失態,又自煞住,臉麵已紅,惱羞成怒:“抓起來!”不悔女尼正巧趕到,立即準備扣人。

宋兩利雖是疼痛,卻也不暈,情急之下,猝地猛打天置掌,終掃得不悔撲勢受阻。

他得以滾身逃去,並喝道:“神霄護法快來啊!”

黃影一閃,四位羅漢般護法已強掠過來,八掌齊揚,打得清風師太、不悔女尼晃退連連。

清風師太嗔怒不已:“想以多欺少!”彩虹劍掌齊出欺殺敵人,然她早已傷勢在身,且對方武功怪異。又在四人聯手之下,不到幾個照麵,又被擊撞茶館木牆,叭啦啦毀得偌大一片,嘴巴一甜,滲吐鮮血。

無**女尼見狀趕忙扶去:“師父……”焦切萬分。

不悔女尼亦受一掌,跌跪地麵,想再反擊卻無能為力。

一名護法冷道:“二次來犯,殺了算了!”怒掌暴起就要劈下。

宋兩利急道:“住手!”那護法煞住掌勁,宋兩利道:“饒了她們,一切都是誤會!”

那護法應是。

宋兩利走向清風師太,輕歎道:“你們修佛者也真是,為了麵子便要拚個死活?這已是第二次,若下次再來,又非碰上我,恐怕就麻煩了,師太上了年紀倒也罷了,怎可連小姑娘也拖累進去呢?”

不悔女尼道:“本門之事你少管!別以為贏了一場就可以講大道理!武林就是如此,背叛師門沒有第二條路走!”

宋兩利感覺出清風師太怒火,已知難解此事,歎道:“你們走吧,既不聽勸,隻有聽天由命了……”實不知武林在搞啥?怎會規定如此之嚴?

無**投以感激眼神,立即扶起師父,和小辣椒不悔一晃晃地走人。

四大護法監視對方離去甚遠,這才拱手閃入暗處。

宋兩利已為此事頭疼,似乎根本擺不平。

橫豎道尼卻歡天喜地奔來,擊掌直道好極了。

宋兩利瞄眼:“你倒是看得一場好戲,別忘了主角是你,她們遲早還會找上你,我看你得躲到深山險崖隱姓埋名一輩子才行!”

橫豎道尼道:“可有比躲在這裏更安全?何況佛陀指示我要普渡眾生,躲起來怎麽普渡?放心,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不受任何威脅而屈服的。”

宋兩利歎道:“一個比一個麻煩!你自個看著辦啦!”轉向茶鋪瘦幹老頭,道:“弄壞的,馬上派人來修!”

那老頭更是嚇壞,忽聞此言已欣喜笑起:“多謝小神童!真是本尊萬歲!小的立即供奉本尊神位!”拜禮連連。

橫豎道尼忽然說道:“不必修了,我來負責!”

茶鋪掌櫃和宋兩利同自一愣瞧來。

橫豎道尼笑道:“我準備買下它!”

宋兩利詫愣:“你要開茶鋪?!”

橫豎道尼笑道:“有何不可!掌櫃賣是不賣?”

茶鋪掌櫃皺起眉頭,自己另有茶山可耕,此次開張全是見得旺巿,卻也落得尾間,生意差強人意,不如想象的好,可是若賣去又覺可惜,實難下決心。

橫豎道尼立即拿出交子乙張,晃向掌櫃,道:“隻五張桌子,每桌一百兩,共五百兩,夠慷慨了吧?”

掌櫃霎時伸出五指抖著:“五百兩?!”如此十坪不到又是尾間店鋪能賣百兩已是萬幸,這女尼一出手便是五百兩,簡直打得他頭昏腦脹,“當真是這價碼?”五百兩光生利息已比每天收入更佳。

橫豎道尼道:“明天拿房契前來,交子先給,但明天再去領,小神童當見證人。”

倒是慷慨交出銀票。

宋兩利皺眉想笑:“你當真要賣茶?”

橫豎道尼笑道:“有何不可,茶亦有道!邊賈邊修行!”

宋兩利笑道:“你倒是靠哪行修哪行啊!”

橫豎道尼爽聲直笑。

在宋兩利見證下,掌櫃已先行畫押,連同生財器具全部奉送,抓著那張寶貝銀票,歡天喜地去了。

橫豎道尼走向櫃台,東摸西摸,笑聲不斷:“當茶僮忒也得要點本事!小神童可要喝兩杯?或者喝酒亦行?”

宋兩利無法想象其怪異突兀舉止,還是避開為妙,直道不必了,自個慢慢享用,趕忙開溜。

橫豎道尼嗬嗬笑道:“窮則變,變則通,買下此茶館,明著賣茶,暗著開堂授課,最重要是對著神霄寶殿,隻要師叔敢來,我一喊去,總引來護法收拾,自可安然無恙。

原來如意算盤乃計算神霄派人馬可以保護,可謂變相寄生在神霄派麾下,恐怕非宋兩利始料能及。

橫豎道尼瞧著那野台戲斑剝平台,戲癮不禁泛起,伊伊嗚嗚唱舞起來,回味當年風光盛況。

這地點妙極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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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39:5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弱肉強食

老鴇李媚娘已把周邦彥從大晟府給找來。

在得知皇上醋勁大發,怪罪周和李師師暗通款曲之後,周邦彥已渾身發軟,直道怎會怎會?這花天酒地的笨皇上怎會發現詩詞秘密?!

李師師麵無血色,繞著芙蓉閣四處打轉,“怎不會?皇上隻愛玩,卻也不笨,探來想去便查出來,沒事寫什麽‘並刀如剪’,他倒想得是四條腿剪來剪去,還有那‘纖手破新橙’,這嚴冬怎見得江南柑橙?你這一說他不就知了?再玩啊!可也惹出如此大麻煩,怎麽辦?”

周邦彥道:“你沒解釋柑橙也未必隻有皇上有?”

李師師道:“能嗎?光是提及你知道柑橙一事,已經天翻地覆,還解釋什麽?我看你趕忙逃吧!否則皇上一下追捕令,你要逃都來不及!”

周邦彥哭喪道:“我能逃到哪?采到深山出家當和尚?還是淪落街頭當小乞丐?皇上若要置我於死地,我若逃去,這一惹他遷怒,恐怕連我家族性命不保了!”

李師師道:“難道就此等死?”

可憐兩情人相視愁容滿懷,淚眼欲泣。

李媚娘道:“周太人可找蔡京說情,或許有效!”

周邦彥道:“我和這老奸勢同水火,怎還敢找他說情,豈非自投羅網?這方法行不通。”

李媚娘道:“那隻好找張邦昌了。他和蔡京是打對台!”

周邦彥道:“更不行,他自認正直,最恨花柳巷事,這一求他,準被罵得狗血淋頭!”

李媚娘歎道:“既然如此,我看你還是準備舉家逃吧,兩大派係都罩不住,怎混得官場,師師也真是,明知他不行還玩這招,現在連神仙恐怕都救不了!”

周邦彥急道:“一定有辦法,快替我想想!”

李媚娘道:“恐怕隻有一法子了!”

“什麽辦法?”李師師,周邦彥同時急問。

李媚娘道:“師師你自個去求皇上吧!”

李師師怔道:“我?!”

李媚娘道:“皇上既然喜歡你,多少會聽你的,隻是經過此事後。你再也不能和任何人交往,包括周大人,否則再引起誤會,連我都會有問題!”

李師師瞧向周郎,感觸甚深,“會有效嗎?”

周邦彥哭喪著臉:“總該試試。”

李師師道:“若真如此,我們豈非完了”

周邦彥道:“我會隨時在你身邊!”

李媚娘道:“還守!命都沒了還守什麽?到那時候,你隻能避到天涯海角!”

李師師、周邦彥相視欲泣。

李媚娘道:“快去吧!把事情辦妥再回來哭個夠仍來得及。”

李師師強忍悲悵:“就這樣入宮?”

李媚娘抽著嘴角:“倒是個問題,宮裏頭那些賤女人可把你看若毒蛇,若讓對方知道你進宮,準打得你出不來,而此事也不便請蔡京等人帶你進去,畢竟他們清楚得很,你隻是風月女子,當真不得,何況若能解決倒也罷了,若無法解決,豈非讓皇上恨死,如此吃力不討好之事,他們必不幹;想來想去隻有一人最適合引你入宮。”

李師師道:“誰?”

李媚娘道:“當今如日中天的神霄帝君林本尊!你可見得皇上穿著道袍?可全是他威力所賜!”

李師師道:“是聽說過了。”

周邦彥道:“這本尊可厲害得很,竟能顯像於天庭,最近傳言甚多,神跡不斷,幾乎連我都想前去請教,有了他出麵,皇上應會買帳。”

李師師歎道:“他卻未必會買我的帳。”

李媚娘道:“平白無故可能不會,但若換成千百兩,應該沒問題。”

李師師道:“那女兒這就去找他了。”

李媚娘道:“若未遇見他,小神童也能自由進出大內,求他亦可。”

李師師頷首:“去了再說!”

隨即換得樸素衣衫,告別周郎,往那神霄寶殿行去。

林靈素乍聞美女李師師求見,差點從金鑾椅上栽下來。

這京城第一名妓才貌雙全不說,那**媚勁可說天下少有,今兒怎有空拜見?莫非被自己神威所感召,想前來參拜帝君?

林靈素立即整裏衣冠,接見於豪華秘殿之中。

李師師一進門立即下跪叩拜,泣不成聲:“請帝君幫忙解厄!”

林靈素怔道:“何事如此悲傷?”隻瞧得這女子臉麵淚痕斑斑,楚楚憐人,身軀卻是騷媚動人,難怪能迷倒眾生。

李師師道:“因為皇上和周邦彥大人有了誤會,皇上大怒想修理周郎……”已將事情說明,當然隱藏和周邦彥之親密關係,並祈求帶往宮中求情。

林靈素自非笨人,一猜即知何事,暗道原是為小白臉拚了命。既然對方是煙花女子,且對皇上亦不忠,那又何必守什麽貞德戒律,已生占有欲**。淡笑道:“這就是你不對了,既知皇上恩賜予你,為何還讓你的情郎戲弄皇上?那怪罪下來足可誅九族,滿門抄斬的!”

李師師泣聲道:“所以弟子才來祈求帝君幫忙。”

林靈素擺出神樣威嚴,道:“你去求他未必有用,但我說句話,皇上一定放人。你信或不信?”

李師師急道:“那請帝君高抬貴手救救周郎!”

林靈素淡笑道:“別這一聲周郎,那一聲周郎,你倆沒啥緣份,倒是我們注定有段姻緣。”

李師師一愣:“怎說?”

林靈素笑道:“其實你的前世是我的小妾,我乃安南王轉三世投胎,所以有一段夫妻之緣,且此時我又在修陰陽合體神功,恰巧你又進門,所以我也不隱藏,我想和你再續前緣,暫時結為夫妻,助我神功大成。”

李師師登時窘紅:“帝君這是?!”

林靈素道:“沒錯,我要和你**行房,但你可以拒絕,決不強求,我隻能說你我一定有一次夫妻之緣,隻有一次,而且時間不長,當然如若你是良家婦女,我或許會放棄,但你已身落煙花贖前世債,也不差我這個人吧。”

李師師自知已非聖潔之身,然而突兀欲做此事,未免窘困難為,可是為了周郎,且這帝君瞧來正人君子,說話坦白,縱使並不了解是何神功,此時自己已無退路,且獻身一次予他,當交換條件,畢竟日後若專屬皇上已不可能再接任何客人了。

她豉起勇氣,道:“好,弟子答應,請問帝君欲在何處?”

林靈素登時竊喜不已,表麵卻平靜,道:“就在這金鑾神椅吧!先天**是神聖者,日後你便知。”

李師師頷首:“便在此了!”

當下將衣衫脫去,立即露出迷人身軀,酥胸玉處畢現。林靈素瞧得一股熱氣直冒丹田,立即請她坐於金鑾椅上。他則取出男物置入女體,一陣溫熱傳來,幾乎叫他瘋狂。

李師師問道要如何配合,林靈素直道不必不必,隻要雙眼張開便可。誰知廝磨不到三分鍾,已兵敗如山倒。盡管如此,林靈素仍大呼過癮。李師師不解是否已結束,林靈素本想占便宜來個二度春風,誰知卻舉之不起,暗道忘了該多吃壯陽補藥。

既然已無法繼續,林靈素故意**咒畫符於李師師身上,乘機揩油過幹癮,這才道聲行功已畢,雙雙整理幹淨,穿妥衣衫。李師師方再祈助,林靈素道:“沒問題,不過我若帶你去,總惹眼些,本尊寫道命符交予吾徒小神童,然後請他帶你入宮,一切自可解決,當然對於方才練功一事,請勿向任何人提及,免遭天譴。”

李師師當然不敢說,立即頷首。

林靈素這才滿意一笑,走向書桌,拿起朱砂筆寫下幾行字,折入信箴,交予李師師,又在她頭上畫得幾符,笑道:“你本多災多難,但希望逢凶化吉,去吧!把信交予吾徒,且要他帶你入宮。”

李師師下跪叩謝拜禮始退下。

林靈素則抓著下體,直道怎那麽不爭氣,最近隻顧著顯神威,倒忘了補身子,魚景紅不在身邊終有差別。

他想著皇上玩她姘頭魚景紅,這回互換角色玩回李師師算是扯平。

瞧那李師師虔信如此認真,將來可能仍有機會,林靈素想來全身是勁。

李師師行往前殿,瞧及小神童正盤坐蒲團替人消災除煞,那副認真模樣,倒似老僧入定,形成奇異畫麵,她不禁暗覺想笑。

宋兩利忽意識到對方笑意,轉頭瞧去,瞄眼道:“本小**正在除她身上惡鬼煞,你別亂笑,否則跑入你嘴巴,準跟她一樣,晚上會偷吃生肉!”

李師師瞧那二十上下村姑打扮姑娘,和常人並無異樣,頂多臉色蒼白些,哪想得是否惡鬼附身。

正疑惑處。

宋兩利猛地大喝,一道令符貼其臉部,怒道:“惡鬼出來吧!”雙手猛抓其腦袋。

那村姑臉色突地大變,怒目獠牙咆哮直若厲鬼,唾沫從嘴角不停滲出,和方才清純判若兩人。

李師師怔駭,莫非當真惡鬼附身,立即閉口不敢說話,免得惡鬼溜了進來。

宋兩利再逼法力,惡鬼終於咆哮跳出外頭,原是餓死鬼,她厲道:“你敢管閑事!”

宋兩利喝道:“禍害多年,不知悔改!打你魄散魂銷!”不再多說,三道令符射去,轟轟炸焚開來,惡鬼登時掙紮尖叫,終化成青煙散去。

村姑這才悠悠醒來,其父母趕忙替其拭汗,道謝連連。

宋兩利道:“以後少到東山那口深潭,否則仍會有事!”

三人立即拜禮謝聲不斷,直道小神童料事如神,竟知東山有口深潭。獻得緣金,這才退去。

李師師怔道:“神童未曾去過那東山即知深潭?”

宋兩利道:“否則怎知惡鬼出自何處?”起身伸手道:“拿來吧。”

李師師道:“什麽?”

宋兩利道:“信啊!”

“你已知我來意?!”李師師不禁窘紅,莫要讓他猜知和本尊**之事才好。

宋兩利並未反應,隻將信件接過手,道:“走吧,皇上也等不及了!”

話中似有含義,立即引得對方進入宮廷。

趙佶正在禦書房大發牢騷,一方麵想寫旨令抄捕周邦彥,另又畫著李師師肖像,既愛又恨地掙紮著。

忽聞宋兩利求見。

趙佶自對神人尊敬,立即宣進。

宋兩利道:“皇上不必煩惱,解決麻煩的來了。”

趙佶一愣:“你知朕之煩惱?”

宋兩利道:“師父無所不知,故派小的來此,送來美女及信箴一封,請詳讀後,一切便知。”

“美女?!”趙佶仍想發問,卻見門口走出楚楚美人,登時怔喜:“師師你竟然來了?!”

李師師立即下跪,淚流滿麵。

趙佶不忍:“別哭別哭,有話慢慢說!”

宋兩利識相,已溜到外頭。

李師師泣聲道:“皇上,請您高抬貴手放過周大人,他隻是個可憐人,我錯了,隻要皇上願意,妾身願一輩子侍候您,否則妾身隻有自殺謝罪。”

趙佶光聞及自殺謝罪,已焦切萬分,道:“千萬不可千萬不可!快起來!先坐下來慢慢談!”扶她坐於龍椅,且拿出絲巾替她拭淚痕。

李師師仍泣:“皇上,您一定要原諒周大人,妾身以後不會跟他交往了。”

趙佶想及周邦彥,醋勁又來:“這家夥太可惡了!”

李師師急道:“那是無心之過!皇上請寬宏大量,否則妾身便嚼舌自盡了!”說完伸出舌頭便咬。

趙佶急道:“千萬別鬧事,好好好,朕答應你,不再找他算帳!”

李師師一時激動,倒於趙佶胸懷悲泣。

趙佶撫其秀發,疼愛之心油然泛生。

李師師哭得百味雜陳,先是為感激而泣,隨又為自己命運坎坷而泣,終似乎為找到倚靠胸脯而泣。

泣聲終弱,情緒較穩定。

李師師忽想及信箴,見及置於桌上,便要趙佶拿來瞧瞧,裏頭隻寫一行字:“冤家宜解不宜結,床頭吵來床尾和!”署名則為林靈素。

趙佶原仍掙紮是否要放過周邦彥,然經林靈素點明,終已覺悟,暗道:“的確,縱使收拾那家夥而失去美人,豈非下下策,隻要自個暗下旨令,自無人敢再侵犯美人,且見得她哭得如此誠懇,必對自己忠心,又何必責怪她以前因工作而必需所做之犧牲?”

趙佶終摟緊美人,疼心道:“小冤家!朕便原諒你們,但從此不準你和任何男人亂來!”

李師師心花轉喜:“隻要皇上喜歡,師師就是您的人了!”

趙佶直道:“那好那好!”見得美人破涕為笑那股憐人搔勁。終把持不住,便把她剝光,欲火難忍地非禮著。李師師自知恩寵,侍候得特別功夫,趙佶簡直享盡欲情,方始過盡**。

趙佶不禁更疼憐美人,道:“今後你便侍候朕即可,找個時間把你接入宮中。”

李師師道:“妾身受寵了;卻不知有關周太人一事?”

趙佶冷道:“重罪可免,不罰卻不行!眨他不準入京一年,給朕老實待在開封府,省得看了討厭。”

李師師知此已是最輕之罪,連連道謝。

趙佶素知宮中仍有劉皇後、魚景紅雨隻母老虎,怎敢讓她停留過久,直喚宋兩利進來,盡快將美女送走,並相約芙蓉坊再私會纏綿。

李師師當然一一答應,含情帶喜地出宮。隨又告別宋兩利,這才奔回金銀巷報佳音。

宋兩利不禁皺眉一歎:“隻愛美人不愛江山大概如此了……”

想及夜驚容,竟也甜蜜傳心頭。

相國寺。

後院禪房。

妙佛禪師已接到林靈素神旨,要他明日午時前去神霄寶殿聽課。

這無異是對佛門最大挑戰與恥辱。

佛門一向以博大精深自居,如今竟然要向林靈素這小醜聽課?

此侮辱舉止遠比前次去朝拜神霄長生大帝君更嚴重,畢竟上次可以遵照皇上聖旨行事,這次則全無借口。

簡直要佛教向道教低頭。

妙佛禪師想著是否要找蔡京處理,畢竟他和自己有金錢上之掛勾,應該會幫忙。

為此,他已沉思一夜未眠。

外頭傳來三更夜梆聲。

寒露結霜,壓斷枝頭,總傳來冰霜落地叭啦聲。

相國寺之冬夜,今夜顯得特別寒冷。

妙佛禪師突地意識到有人入侵,冷喝:“誰?”凝起神功,掠窗而出,飛向屋頂。

夜光下忽見得一留有短髭,腮骨凸高之中年漢子冷森立於十丈遠。

妙佛禪師怔詫道:“五雷尊者?!哼哼,終於找上門了!”

來人正是王文醜,竟然一反常態夜探相國寺。他冷道:“照本教評估,你的存在是神霄派最大威脅,所以隻有請你消失!”

妙佛禪師大駭:“你要消滅本門?”

王文醜冷道:“自廢武功,搬出京城亦可!”

妙佛禪師突地哈哈大笑:“別忘了,與我為敵就是跟整個少林為敵,相國寺仍屬少林派!”

王文醜冷道:“你不是想脫離少林派?怎碰上事情又變得縮頭烏龜?”

妙佛禪師冷笑:“那是我家務事,你管不著!別以為挑了茅山、天師等派就可以動得了少林派,那些派係在武林根本不入流,頂多也隻是耍些旁門左道的術士幫派,又怎能跟天下第一佛門派別相提並論?你們未免太得意忘形了吧,竟然動到我頭上來,可休怪我下手無情!也好,趁此黑夜,做個了斷,免得讓小醜汙染整個大好京城!”

他輕輕一嘯,十八羅漢已掠上屋頂。

妙佛禪師有意改變他們,竟然留了頭發,半長不短,顯得怪異。

十八人全數手持長棍,氣勢不凡。

妙佛冷笑:“現在反悔退去還來得及!”

王文醜毫無懼色,伸手一招,八大護法亦已掠來,一身黃符裝,甚是醒目。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寒夜投照下,雙方臉麵森沉,兩道眼珠似青碧毒芒噬來射去。

惡鬥一觸即發。

現場一片沉靜得讓人發荒。

王文醜一腳震及破瓦。

叭!

脆響傳出。

正若火苗點燃引信。

雙方如炸藥極速無比衝撞,而後轟烈炸開。

天地一聲悶雷。

雙方殺得天翻地覆。

妙佛禪師終於出手。

高手過招無需變化多端,羅漢拳奇快無比搗來,拳勁快得發出一道白氣往後噴。

身形已幻化白氣交纏中而顯得模糊。

王文醜毫無懼色,雙手凝掌封去。

青光陡顫,似無數電蛇糾結成牆。

拳峰追竄撞擊。

轟!

短短交錯,已相互劈鬥十七拳二十五掌。

雙方鷂子翻身掠退。

深淺已知。

王文醜顯得血氣浮動,稍落下風。

妙佛稍占上風,登時傲岸上心頭,冷笑道:“下一招便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王文醜根本不怕,冷森道:“盡管來!”

雙方凝足真勁又作第二次生死鬥。

兩道光點若流星般追撞。

叭叭叭叭!

青光白電暴射亂彈,夾穿著兩道人影化成兩條狂龍張牙舞爪廝鬥著。

三十七招殺得你死我活。

砰!

王文醜胸口挨得一掌倒彈十餘丈,差點掉落屋下。

妙佛禪師悶哼連退數步,呼吸急促,衣衫已裂不少,氣惱中仍覺對方不是敵手。

趁其落敗跌倒之際,妙佛突然搶攻。

隻見得右掌泛青,不再是少林正統武功,而是秘練邪功。

王文醜冷笑:“原來你也不是什麽正流人物!”雙掌凝胸護脈。

妙佛禪師鄙斥:“收拾你們,不必分什麽正功邪功!”

掌勁毒蛇般噬來。

天空突地劈下兩道陰陽狂流,威力直比閃電。並非擊向人,而是孕向妙佛和王文醜之間之屋脊。

轟!

瓦碎脊斷,偌大禪殿已被炸開巨洞,十八羅漢、神霄護法多數被震落地麵。

妙佛禪師突遭驚變,頓覺不妙,抬頭望去,隻見得一亂發老人全身發著青光白氣落飄下來。

“陰陽老怪?!”妙佛全身冰冷,十數年未碰及怪物竟然出現。

陰陽老怪哈哈狂笑:“相國寺早年困得我好苦,你們把帳算來吧!”

多說話已嫌客氣。

猛見他狂笑舞爪咆哮,身上青光白氣猝地變成十數道凶猛電蛇奇快無比搗衝下來。

妙佛禪師自知不妙,趕忙跳閃欲躲。

妙閃如電,怒蛇更快。

叭叭叭一連三響,打得妙佛背心重創,暴吐鮮血,倒栽落地。

陰陽老怪狂笑飛落屋頂,咆哮道:“天下之大,唯我獨尊,敢不投降麽?”

魔功大震,狂風暴流衝卷佛殿。

飛瓦碎梁如火山爆發,流星飛竄般打散開來。

無止境狂流幾乎將天地催毀。

相國寺上下怎見過如此毀天滅地般地妖魔橫掃而至,個個沒命逃去。

狂流旋暴極限而後漸漸終止。

陰陽老怪狂笑跟著漸漸消逝,終於不見。

人亦失蹤。

來若妖魔,去若鬼魂,散發著無以捉摸之幽冥恐怖感。

王文醜並未因相國寺被摧毀而放棄搜尋妙佛禪師是否斃命。

在狂流稍弱之後,他喝令手下守住各處要穴。他則親自掠入殘瓦斷垣中搜尋。

然翻遍瓦礫,並未發現屍體。

王文醜怔道:“不可能,我明明守住四麵八方?!”

再仔細找尋,始發現佛殿密處竟有地道,且染有血跡。

王文醜冷哼:“原來地遁去了!”登時喝向手下四散開來搜捕,自己則往密道搜去。

密道長約數百丈,出口乃在汴河。

如若跳入水中,恐怕已甚難追捕。

王文醜搜尋一陣,並無結果。眼看官兵已搜來,為免泄底,隻好喝退所有手下。

“暫且饒你一條狗命!”

王文醜冷哼。終掠入暗處逃逸。

次日。

相國寺正殿被摧毀消息轟動京城。

眾人幾乎認定乃對方得罪神霄派而一夜之間被毀去。

妙佛禪師生死未卜。

林靈素聽聞此事,先是驚詫,怕被嫁禍,然詢問之下終得消息,竟也坦然接受。

殺雞儆猴,必能震懾佛門弟子,有利神霄派霸業擴展。

趙佶、蔡京等人雖覺可惜,然已有神霄寶殿發揚神威,且緣金收入簡直大及相國寺數倍,亦睜隻眼、閉隻眼、派人前去關切,表示修複佛殿之意,盡君臣本分便是。

宋兩利特意前去瞧瞧汴河畔那株千年銀杏樹,果然完好如初,隨又溜向相國寺廚房,得知昔日夥伴悟名等人安然無恙,這才放心。

偷偷瞧及佛殿毀塌,生起一股報複快感。

妙佛禪師也有落跑逃難一刻?

收拾相國寺後,神霄派終於一統京城佛道兩派。

氣勢如日中天。

神光萬丈。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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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冊

第一章靈童傳世

相國寺已毀在陰陽老怪手中。

道家皇朝神霄寶殿氣勢如虹,不但席卷汴京城,更準備席卷全武林。

神光普照,萬民朝拜。

林靈素在半年前完全不敢想象此事會落在自己身上,如今卻千真萬確!

以神之名,果然厲害!

他已確定自己是天神下凡,充滿無限法力,天下將在他手下完成統一。

第一道宣告天下教派歸順通牒已發出。

一切便等著接收漂亮成果。

若不服者,立即征討。

神霄小神童宋兩利已被喚往花石山奇陣之中。

陰陽老怪化名地道老人躲於奇陣中,不但控製宮中大局,且收童真為徒,並指點宋兩利武功。

在計畫以神霄派統戰江湖之下,他必需再造就另一高手,即小門徒宋兩利。

陰陽老怪已恢複較斯文臉麵,唯那獅子般鼻子仍隨呼吸張縮著,全身勁道即從此鼻張縮中隱隱散發出來。

宋兩利瘤拐地步入奇陣中,拜見這位無上師父。

陰陽老怪頻頻頷首笑道:“妙佛老妖已除,將來是神霄派天下,繼續征戰吧!”

宋兩利笑道:“多謝師父鼎力相助,神霄派始能壯大;可是在下武功仍弱,恐怕沒辦法四處征戰啦!”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道:“有我在,沒問題!我準備將身上功力輸給你二十年,再讓你服下靈丹,造就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宋兩利一愣:“師父要給我功力?!那您豈非犧牲大了?”

陰陽老怪狂笑道:“我已有百年功力以上,給個二十年,也還有**十年,天下仍無人能敵!”

宋兩利道:“師父已百歲開外?”怎麽看都隻六七十歲。

陰陽老怪道:“功力和年齡無關!你倒立便是!”

宋兩利雖不好意思,但師父硬要輸送,便由他了。於是照指示倒立起來,正是練“陰陽訣”之姿勢。

陰陽老怪立即拿出一顆紅色丹丸,要他服下,隨即起身捏住宋兩利湧泉穴,內勁源源迫入。

宋兩利隻覺一道陰流一道陽流直往奇經傳來,凝聚於任督兩脈。先是覺得舒暢,然待那丹丸漸漸化將開來之際,又覺全身開始發熱,因十分難熬而呻吟。

陰陽老怪喝叫忍著,動作更是迅速催功逼脈,迫得宋兩利全身似要裂開,血脈欲衝竄毛細孔射出。

陰陽老怪突地以腳為指,點他數處穴道,讓他動彈不得,內勁源源迫逼不斷。

宋兩利幾乎萬蟻蝕心,千刀萬剮,疼得幾乎昏死過去。然已無法動彈,隻有任其肆虐。

裂疼處幾乎昏死過去,忽覺浮現綠龜法王凝重神情,要他忍痛撐下去。

足足耗盡一時辰,始見得宋兩利紅熱身形漸漸褪去,恢複正常。

陰陽老怪這才收功,將宋兩利解穴並推倒,已是滿頭大汗,叫著:“要命!體內抗拒不少,還是擺平!”拭著汗水,滿意耍動筋骨。

宋兩利不久悠悠醒來,全身已濕,然精力卻充沛,回想方才,宛若做夢。

陰陽老怪笑道:“來吧!試試功力如何!”伸手指向左側巨石,“印掌過去!”

宋兩利但覺勁道十足,猛地運勁打去,兩道陰陽雙流打出,原是想印得掌印深淺,誰知轟地暴響,竟將兩人高兩步寬之巨石給轟碎。嚇得他跳退數步,驚訝瞧著雙手。

陰陽老怪見狀猛地叫好,“遠比我想象高得多!你得了我二十年功力,又服下靈丹,足可再增二十年。加上自己修行,差不多有五十年功力,尋常人是奈何不了你了!多認真練習,將來大有成就!”

宋兩利不禁感恩下跪:“多謝師父栽培。”

陰陽老怪伸手摸他腦袋,笑道:“客氣什麽!你是我的先鋒,不教得如槍如劍,怎能作戰!去吧!神霄皇朝全靠你們統一。”

宋兩利再次拜禮,方始退去。

陰陽老怪瞧其背影逝去,顯得非常得意,喃喃說道:“極樂老妖想收伏他,利用他,我豈可拱手讓他?隻要教他本門武功,日後誰也搶不走,好爽!”

他早知宋兩利可能是綠龜法王轉世靈童,故臨時起意方收他為徒。隻要陰陽訣練得極致,將會墜入魔道,因而永遠脫離靈童佛道,和那極樂聖王想以夜驚容嫁予宋兩利而毀其靈力有異曲同功之妙。

宋兩利並不知靈童轉世以及魔道種種,茫然隨波逐流,隻為生活打拚,終陷入陰陽老怪掌控之中而不自知。

宋兩利難得武功突飛猛進,樂得他無暇再坐於神殿當神棍。

他總得找人發泄、較量。

在宮中找得護衛根本不堪一擊,便又找向神霄寶殿那些護法,誰知護法授有命令,不跟他鬥,失望之餘,忽想及橫豎道尼亦曾練過武功,便往對麵街角行去。

隻見得那茶館名字已改成“橫豎茶道”四字,檜木底色亮紅,甚是醒目。

宋兩利暗覺想笑,這佛教太妹當真想當茶僮?好奇便往茶館行去。

及近處,一切裝潢皆改變。全數以原木改裝,既新潮又古樸,格局且大變。屋內不擺桌子,而把門牆打掉,置得一長條型桌櫃,如賣豆腐攤似地直接麵對外頭營業。至於桌子則擺在外麵,十餘張,全數畫了棋盤。喝茶還能下棋,倒是一大樂事。

或許標新立異,竟無一客人。橫豎道尼並不為苦,仍穿著小二裝束,圍著布兜打點因新開張而忙亂局麵。

宋兩利嗬嗬笑道:“這個佛教國寶腦袋不知在想什麽?難道要以茶悟道?”

行得靠近十餘丈,方喝道:“喂!老茶僮!來壺鐵觀音吧!”瞧她沒生意,自己又過得去,捧個場也罷。

橫豎道尼突見貴客,登時大喜:“小神童你覺得我這店麵格調如何?”

宋兩利笑道:“是不錯,但好象茶巿場,褚肉鋪!”

橫豎道尼道:“呸呸呸,這麽高雅的店麵,說成褚肉鋪,真是!我可精心設計,隻要桌上東西一收,立即變成講台,外麵就是我的教徒,方便吧!你要什麽?鐵觀音?好,馬上來!”

她粗手粗腳一陣,終弄得一壺熱茶過來。

“我請客,不必錢!”

宋兩利道:“怎好意思?”

橫豎道尼道:“算是保護費啦!本茶館是受你保護的!”

宋兩利難以拒絕便隨她,喝得幾口,仍覺全身勁道欲賁張,立即說道:“你功夫如何?我可突然高強許多,想找人較量較量,和你拆兩招如何?”

橫豎道尼道:“好啊!我也想練得絕世神功,那就不必寄人籬下啦!哪兒比畫?”

見得野台教台,道:“那兒如何?”

宋兩利笑道:“又不是唱戲的!”

橫豎道尼道:“反正是耍招,何必顧忌!”登時先行掠去。

一上戲台,戲癮立時發作,猛地耍出薛仁貴東征戲碼,舞得生龍活虎。

宋兩利一時興起奔掠過去,道:“開始了?”

橫豎道尼道:“來呀!看槍!”手中無槍卻作耍槍狀。

宋兩利猛地凝掌打去。

砰!

人若飛盤噴出去,跌落地麵哇哇疼叫。

左右茶客登時鼓掌連連。

宋兩利詫道:“你怎不堪一擊?!”

橫豎道尼伊伊喔喔爬起,苦笑道:“先耍兩招再比劃不遲,誰知你來真的!”

宋兩利道:“怎知比畫還分那麽多!”

橫豎再次掠回合上,擺出架勢:“來吧!白雲庵的彩虹神功也不賴!”

兩人終較量開來。

隻見得橫豎道尼若蝴蝶飛舞,四處亂竄,一有機會即攻即劈。宋兩利腳站立中心,雙手隨便揮擋,自能擋掉對方攻勢,總覺不過癮。

茶鋪客人瞧得精采處立即鼓掌叫好。那橫豎道尼但覺此著竟然如此能吸引顧客,應可列入收授門徒之方法。於是隻要有人鼓掌,她便回頭拱手答禮,引來連串笑聲。

一連數次下來,宋兩利但覺自己像小醜,且試不出武功高低,隻好作罷:“不玩了!

你自個耍吧!”掠往台下。

橫豎道尼笑道:“耍耍何妨,熱鬧一下嘛!”興頭正起,來個十八連環翻,見茶客掌聲如雷,她方自定身拜禮,直道多謝多謝,下次再來,這才掠回合下。道:“小神童武功一流,足可當我保鑣!”

宋兩利癟笑道:“算啦!我找別人試去,祝你生意興隆,告辭了!”

橫豎道尼道:“這麽快便要走?”

宋兩利道:“再耍下去,我可變成戲子了!下次再談!”趕忙開溜。

橫豎道尼嗟了一聲,“戲子有何不好?可自娛娛人,頂過癮!”耍著舞步飛回茶鋪,登時引來掌聲。橫豎道尼連連道謝。

隻因這一舞,橫豎茶館終引得第一批客人上門。讓她樂半天,直道好方法。

宋兩利並未返回神霄寶殿,而是行往小巷。

他忽地想起夜驚容武功十分了得,早就應該尋她試功,竟讓橫豎道尼娛樂一番,實也劃不來。

夜驚容自追及雙修派金妙蓮後並未再找上宋兩利,他亦有所牽**,趁此摸來瞧瞧,一舉雙得。

轉行中已抵那問題有“隨園”小字古樸宅院,正是夜驚容住處。

門扉緊閉。蒼鬆凝霜正溶解滴滴往下落。沉靜得怪異。

宋兩利已覺情勢不對。

他閉起想喊嘴巴,回頭即逃。

豈知方一轉身,巷前飄落一位白眉塞外西域和尚。

宋兩利暗道不妙,複往左巷轉去,那頭竟也出現一位厚唇粗眉中年和尚,人若金剛行來。宋兩利直叫苦,身形猛地一轉,直往隨園逃去。

白眉、粗唇兩和尚如電閃追。

那身形快得讓人眼花。

無論宋兩利如何逃竄,兩和尚總一前一後包抄,且冷靜得似在看猴戲。

宋兩利從未感覺如此悶沉受困。

心**突地想及不是要試功夫?

雙掌突地凝勁劈去。

勁流如狂蛟怒龍,遠比以往所有掌勁皆強。

兩和尚不閃不避,硬挨幾掌,被打得肉挑衣翻,身形仍在逼近。

白眉和尚怔道:“是陰陽雙流掌?!”

厚唇和尚道:“出自陰陽老怪?!”

兩人似有認知,強勁逼前。

宋兩利怎敢相信才學得神功竟然劈不退兩人?那跟往昔有何差別?!

不信邪,一掌劈往左樹,炸得枝斷葉彈,威力仍在。

那怎對兩老無效?!

唯一可能是對方是超強高手!

宋兩利想來全身發毛,莫要是極樂聖王派來之要命家夥才好。

他登時轉衝屋內,叫著夜驚容快來幫忙。

人影衝至門前,白眉和尚奇速截下他,一勁點去,應指而倒。

白眉和尚抓著人,道:“走!”

兩道人影飛快離去。

在一不知名天然石窟。

白眉和尚、厚唇和尚靜坐地麵。堵住洞口。

宋兩利悠悠醒來,見得怪異狀況,怔問:“你們逮我何意?”檢查全身,並無異樣,武功仍在。

白眉和尚淡聲道:“你不認得我!”

宋兩利霎時有所感應,對方正想著“波葉尊者”四字,另一位則想著“班察尊者”

四字,暗道果真是塞外教派,自己千萬別落人對方手中才好,登時搖頭:“我不認得和尚,我是道士啊!”

波葉尊者自行介紹,隨即說道:“我倆是烈火教護法,為尋靈童而來,你頭上有胎記,應是我們要找的人選之一。”

宋兩利怔喜:“你們要找綠龜法王轉世投胎之人?!”

班察尊者道:“不錯。你夢過或見過綠龜法王?”

宋兩利頷首:“見過見過,瘦瘦的,頭上有烏龜,跟我一樣。他是死了還是活著?”

波葉尊者白眉跳動:“你不知他死活?”

宋兩利頓有所覺,道:“當然是死了,才有靈童傳世吧!可是我已經很大了,不是小孩了。”

班察尊者道:“年齡大小並無關係,隻要你是法王轉世便行。”

宋兩利道:“我也不知,如若是,又將如何?”

波葉尊者道:“當然是回到烈火教,接受法王職位。”

宋兩利道:“到塞外?!”

班察尊者道:“不錯。”

宋兩利道:“那我可能不是了,因為我是中原人啊!”打從心底不願離開中原到那鳥不生蛋地區。

波葉尊者道:“你未必是我們要尋找之人,故尚請你暫住於此,待另外兩名靈童帶來再做辨識。”

宋兩利征道:“另有人頭上跟我一樣有胎記?”

班察尊者道:“靈童未必會留下胎記。”

宋兩利呃地一聲,竊笑道:“若真是如此,豈非天下烏龜一大堆。”道:“我看是他們兩個其中一個,我是道家出身,不適合當和尚。”心想縱使是靈童,也得等過足小神童癮頭再說。

波葉尊者道:“希望你能留過今夜,另兩位不久便來。”

宋兩利道:“好吧!倒想看看其它同行!”

兩位尊者不再多說話,宋兩利再也問不出名堂,隻好倒地休息,畢竟勞頓多時,得好好補充體力。

及至黃昏,忽聞動靜。

宋兩利被驚醒,往洞外瞧去,已見得兩位中年和尚帶著一男一女飛奔而來,男者二十上下,長得較瘦,卻顯現難得沉穩,似若佛陀入定般頗有架勢。女者隻有十二三歲,一臉天真,倒是瞧不出特殊之處,兩人全是中原臉孔,不知是何處被抓來。

四人已抵密窟。

一男一女也發現宋兩利,以及頭上烏龜,目光顯得發亮,尤其那沉穩男者閃出異樣眼神。宋兩利投以禮貌微笑。

經介紹方知那兩位中年和尚,一長有蜷曲發者乃飛龍行者,另一位耳朵穿有金環者即為金環行者,隸屬兩大尊者,在烈火教輩分僅次於尊者,排行第三,地位不低。而那男者姓韓名威,金陵人士。女者叫徐小雲,泉州出身。

宋兩利不解靈童傳世還有女的?如若當真。烈火教不就得改成尼姑教派了?

再仔細瞧瞧這年輕老成家夥,其眉心上竟然也有淡淡龜形綠胎記,實是無巧不碰麵。

宋兩利怔道:“這麽巧?!連位置都差不多?!”

韓威投以微笑,不想多言。

波葉尊者聽及飛龍行者報告之後,亦不多說,開始做辨認工作。說道:“三位可能是法王傳人,故得經過考驗,現在請問法王是左手寫字還是右手寫字?”

宋兩利立即幻起法王左手較發達,當然以左手寫字,然為免被抓至塞外,心**一轉道:“右手!”

韓成搶答:“左手。”

徐小雲猶豫一下,道:“是左手。”

斑察尊者立即記錄下來。

波葉尊者又問:“法王最常用之口頭禪是什麽?”

宋兩利立即想起法王常笑斥道:“龜天歸地歸自心,歸神歸佛歸自性。”雖是自嘲卻禪意十足,道:“龜鼇滿天飛!”

韓威立刻搶答:“龜天龜地龜自心,龜神龜佛龜自性!”

徐小雲想想。道:“和大哥說的一樣!”

由於一路行來已相處數日,她和韓威已有所交情,故以大哥相稱。

班察尊者立即記錄。

波葉尊者隨即對綠龜法王之習慣動作言詞及周遭事物加以詢問。

宋兩利幾乎以零蛋作答。

韓威九成答對,滿心自喜。

徐小雲跟著韓威後麵回答,成績雖高卻也猶豫。

波葉尊者有了評估,隨又請飛龍、金環行者拿出一些法器,置於地麵,分別是降龍缽、佛珠、木環、降魔梓、百寶囊,以及其它瑣物數樣,要三人辨識。

宋兩利見狀眼睛一亮,立即搶去抓那似木頭打造之手環,抓在手上卻沈甸甸宛若化石,將其戴在左手甚是適合,欣喜道:“可以送我麽?”

波葉尊者目光一閃:“你認為那是法王最喜歡之物?”

宋兩利暗愣:“怎又牽涉及法王?”木環立即抓下,交回地麵,幹笑道:“隻是我喜歡,不知法王是否也喜歡。”

韓威道:“法王甚喜愛此環,且降魔件、百寶囊皆是法王喜愛之物!”表現甚有自信。

徐小雲跟著回答。

班察尊者道:“百寶囊裏頭放什麽?”

宋兩利倒未想及。

韓威終猶豫:“當然是許多東西了。”

徐小雲欣喜道:“是波羅密心經。我會**的!”立即琅琅上口**出。

宋兩利暗道:“自己不也常**怪文,原來一部分是這心經,看來自己可懂得佛國語言。

韓威道:“心經自是囊中東西,在下隻會**幾句,但可學習。”

四位高僧有所考量。

最後目光落於宋兩利身上。

宋兩利怔退一步:“不會吧!我考得很差。”

波葉尊者說道:“你心靈波動太厲害,看是有所隱藏,待老衲等人再次確定你是何路數!”

於是和班察尊者、飛龍、金環兩行者立即伸掌抵住宋兩利前胸後背,運功逼進其體。

宋兩利暗道不妙,若被識破,豈非回不了中原。而那韓威答得如此絕妙,怎不去找他?

自是極力相抗。

四位長老凝功搜體,總覺另有兩股陰陽怪異勁流不斷相抗,鬥得四人眉頭直跳。盞茶功夫一過,這才收手。

班察尊者道:“看來不是他了,因為那勁流的確是陰陽訣裏頭之邪功。”

波葉尊者道:“可是總覺對方不斷相抗。”

飛龍行者道:“或許他心虛吧,畢竟陰陽老怪敵人太多,他怕我們對他不利,故做出之反應。”

金環行者道:“韓威便無此問題,他應是靈童。”

波葉尊者頻頻點頭,有所盤算,問向宋兩利:“你師父是陰陽老怪?”

宋兩利幹窘應是,“放我走吧,我不是什麽靈童,隻是不小心頭上長了胎記而已。

那韓兄也有,他才是靈童,你們別搞錯了。”

韓威拱手合十拜禮,自信淡笑中已有所佛陀轉世意味。

波葉尊者道:“看來你隻是從陰陽老怪得知法王種種消息,且已練得邪功,應非法王轉世靈童,你請回吧。”

宋兩利登時道謝,欣喜不已,終能脫困,瞧向韓威道:“恭喜當選,龜兄!”

韓威冷目一閃,道:“不得侮辱本人。”

宋兩利呃地笑道:“那還是祝福你啦!”轉向徐小雲,道:“你大概會被留下來**經吧,再見。”

徐小雲以為沒希望,但聞及此言,希望再起,招手笑道:“再見。”

宋兩利方始快步逃開。

四位佛陀目光總露可惜之色。

波葉尊者輕歎:“他應該沾些‘身’和‘意’之轉世,可惜被妖邪淹沒了。”

班察尊者道:“亦可能是偽裝者,韓威已明確顯出‘身、語、意’和法王幾乎完全一樣,實已確定身分,至於徐小雲則傳承‘語’之意**,故生下來即能背心經,兩者皆可帶回本教修行。”

飛龍、金環行者亦作此表示。

波葉尊者頷首,終向韓威及徐小雲拜禮,道:“兩位隻要回到本教做最後辨認工作即可回歸法王職務了。”

韓威淡笑,合掌回禮:“一切由尊者處理。”

四尊者為尋及靈童而喜悅,立即帶領兩人飛掠而去。

躲在暗處的宋兩利確定對方已離去,方始真確放心。然未被選上,竟也頗有失落感,不禁疑惑:“我到底是不是靈童轉世?”

心**方起,腦門突地幻出綠龜佛陀法相:“你就是!隻是你作怪!”

宋兩利一楞:“那他們?!”

綠龜法王並未回話,隻是暗藏玄機長笑,隨即不見。

宋兩利摸摸腦袋,道:“奇了,到底是耍何玄機?”忽覺對方知道自己作怪,為何不出麵阻止?難道自己隻是替身,利用完了即丟?亦或是緣分未到,得經過千辛萬苦方能認主歸宗?

想及認主歸宗,不禁想起失散母親,那蘇小鳳找個老半天怎一點消息亦無,看來此事仍得延後了。

對於靈童玄奧之事,他目前無法解決,隻能暫置一旁,深深吸氣,恢複神霄小神童身分,信心倍增,一路耍起陰陽神功,打得喝喝生威。

“什麽邪功?還頂猛的!”

宋兩利對他人稱陰陽老怪為邪人邪功,頗不以為然。

穿出山林,原是在開封附近山區,離汴京城不遠,立即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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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淚血殺手

林靈素、王文醜、宋兩利,以及八大護法聚於花石山奇陣內。

陰陽老怪囂霸十足地向眾人說道:“該是一統天下時刻了。武林由我統一,佛道由林先生統一,官場由童大將軍統一,三統一體,霸業在握!”

林靈素當然自信滿滿:“毫無問題!有你這句話,本尊立即派兵收拾天下!”有了寶鏡護體,他已覺無人能擋,自和陰陽老怪平起平坐,說話亦以你我相稱。

陰陽老怪並不為意,在他眼中林靈素隻不過是傀儡,利於操控角色罷了。哈哈笑道:“先生神威天下無敵,老朽且看你表演了。”

林靈素笑道:“哪裏,互相配合,各掌道法及武林,霸業可成。”

陰陽老怪笑道:“林先生果然是帝王之材。實是可敬!”林靈素直道尚可尚可。陰陽老怪奉承幾句,方說出計畫,道:“上次我搗了相國寺,那妙佛必定回少林寺告狀,可能引來天下武林結合,但兵來將擋,沒什麽了不起,我早料準他們隻是一盤散沙,抵擋不了我們攻勢。此點文醜可以處理,我另一高徒陰是非也已閉關修行完畢,必定會適時支持,故武林事毫無間題。至於一統道家皇朝,得注意南方明教教派,那方臘以難民起教,已凝聚勢力,若不趁早滅去,道家皇韌將受威脅。”

林靈素大喝:“他敢造反?明教又是何東西?”

陰陽老怪道:“‘明教’又稱‘明尊教’、‘摩尼教’、‘日月教’,早在武則天時期傳至波斯,崇拜日月,時興時滅,但餘孽不斷,那方臘原是小混混,抓著時機妖言惑眾,藉明教之名壯大自己,威力不可忽視!”

林靈索喝道:“原是混混!該殺!妖言惑眾更該殺!待我出征,三月之內收拾他!”

陰陽老怪笑道:“有此自信,必無堅不催!待先生一統王朝,咱再合作收拾遼賊、西夏、女真那群番邦鬼子!再統天地兩界!”

林靈素頷首:“當然當然!”

兩人英雄惺惺相惜暢笑著。

宋兩利亦感染氣勢,道:“還有江南杭州那龐家幫,他竟敢謀財害命,這筆帳也該算算!”

陰陽老怪邪笑道:“去吧!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人性本惡,龐光壞就是壞,以暴製暴才是正法。”

宋兩利頷首:“不錯!大壞蛋不殺了他,很多人會被他陷害!”

陰陽老怪更是得意:“對極了!把你嗔惡一麵拿出來對付壞人,那才是良方!”

宋兩利登時喝喝如野獸狂叫,欲想撕裂龐光。獸性已被引發。

林靈素亦不例外,切齒欲吞掉方臘教派。

魔界大師終再次證實人性本惡,哈哈狂笑不斷。

三日後,大軍宛若皇帝出巡,浩浩蕩蕩直往江南行去。

道家皇朝再次光芒萬丈,氣勢通天。

西湖畔,龐府前那神霄寶殿仍信眾無數,膜拜不斷。

神霄弟子幾遍天下。

龐府後殿那肥胖如豬之龐光,以及腦袋半禿的總管段秀山已為得知之傳言大傷腦筋。

兩人仍假冒道士斂財,一身道袍竟已習慣穿在身上,甚至以為數月學道已有法力在身,可惜卻解不了本尊大軍壓境。

段秀山焦切道:“上次不該得罪宋兩利,否則今日亦不會落得如此局麵。”

龐光道:“悔又何用,快想法子!當初你早殺了他不就得了!”

段秀山道:“是掌門控製一切的啊!”

龐光冷道:“想法子吧!”

段秀山道:“還有何辦法?我看錢也賺夠了,找個地方躲起來,隱姓埋名或可相安無事!”

龐光道:“你叫我有頭有臉之人躲起來?”

段秀山道:“識時務為俊傑,沒聽過對方在京城那段風光?連少林分舵相國寺都被挑,咱龐家府又算什麽?”

龐光斥道:“絕不躲人!”

段秀山閉了嘴,且看你要如何收場?

龐光冷哼!油肥脖子跳動幾下,道:“強龍不壓地頭蛇,我龐光會鬥不過這小混蛋!

買殺手也要把他殺掉!”冷笑不斷:“隻要殺掉宋兩利,這林靈素沒什麽主見,混著過去,一切自可擺平。”

段秀山恍然:“對啊!還有此招可用!若說殺手,倒以隻聞聲不見影的‘淚血殺手’刀無緣為信用可靠,能請得他,或許可收拾殘局。”

龐光道:“快去辦!不管花多少錢都沒關係!”

段秀山應允,立即離去。

龐光目露得意炫冷眼神:“鬥不過你,白活了!”

段秀山透過無數關係,始找到第一殺手消息。

他在西湖曉月客棧足足等上三天三夜,就快四更天,刀無緣聲音才傳來。

“你說要我殺誰?”

聲音沉冷卻慢條斯理,一切似乎甚有把握。

段秀山一楞,仔細聽來始知傳於屋頂,自是欣喜,道:“如此談話,不怕泄漏風聲?”

刀無緣道:“四處已無人,說吧!”

段秀山道:“神霄派小神童宋兩利。”

刀無緣道:“行情該知道多少吧?”

段秀山道:“萬兩金已準備妥當。”

刀無緣道:“不,那是一般人,對方如日中天,我要你財產的一半。”

段秀山臉麵**:“得回去跟龐先生商量,出錢的是他,也許應該沒問題。”

刀無緣道:“要的話,明天下午前將銀票交至此。”

說完聲音已斷,人影閃失不見。

段秀山冷哼:“好大胃口,要我一半,豈非殺個人要數十萬兩金,不叫那肥豬出怎行!”

他甚快溜回龐府。

龐光正為此事煩惱,畢竟大軍已逼近江寧府,不及三天將殺至西湖。

一些信徒已得知龐家幫和本尊有過節,哪敢再上門,甚至形成對立,已靠向京城神霄派,準備造反。龐光心知再不處理,一切將毀滅不見。

段秀山立即回報。

龐光冷道:“要你一半錢便要我同意?你難道怕沒得賺?”

段秀山道:“我隻是回來問問意見。”

龐光斥道:“什麽意見?反正都要殺人,多一天是一天,簡直亂七八糟,還不快去回複消息?”

段秀山應是。立即離去,卻走得心不甘情不願,這隻大肥豬汙得更多卻要自己全數吐出來?簡直貪得無厭!

龐光步出門外,夜色凝霜,一陣冷意湧心,從來未曾如此感受,或許該做出非常手段。

遠處不斷傳來敗家女龐小珍聲音:“善有善報,惡有惡果,我爹是個假道士,你們別信他啊!”

若平常神霄寶殿熱鬧非凡,根本聽不著此聲,然此時夜深人靜,聽來十分刺耳。

龐光大怒:“小畜牲,專壞我事!”掠身過去。

禁錮處傳來爭鬥聲,龐小珍哭泣聲,且咬得父親一大口。龐光怒不可遏,一掌將她擊昏,往遠房親戚送去“賤女人!和你娘一樣賤!下次敢再跑去給我當妓女,一刀宰了你!”

無人響應。

龐小珍更聽不著。

神霄派大軍漸往江南杭州逼近。

一行數百人已是聲勢浩大。加上當地信徒沿路相送,跟在後頭者少說成千上萬,儼然一支士氣高昂勁旅。

林靈素自比皇上出巡,風光無限。

宋兩利亦有一頂金鑾轎,隻是他不習慣被抬著走,尤其夜驚容亦混在人群跟來,總該陪她走走,故一有機會使跳出金鑾輻,落入人群,和夜驚容相依而談,其樂融融。

感覺上,似一對小夫妻。

夜驚容經過中毒一事,多少知曉自己身子已被瞧及,縱使未因此而以身相許,然一股宿命已潛湧於心,一切照著命運安排便是。

師父不也說過和他有緣?

夜驚容越是接近宋兩利,越覺得他乃認真、善良,把握每一分生命過活之人,縱使還是個狗腿子,然他總認真得叫人喜愛,就連照顧自己來說,隻要不小心提及想吃什麽,縱使三更夜晚,亦或已忘記時,他總會突地拿來,實叫人窩心得甜蜜,很似乎跟著他,生命變得甚有意思。

又如此次出征,她原想找那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算帳,宋兩利卻說對方一定會躲在龐家幫,問他為什麽,他卻道,因為他叫兩人去的。原來宋兩利為影響劉道真、金妙蓮兩人想法,每一有空便坐禪運功,想以腦門超感應力量去煽動兩人,縱使效果未必出現,然那分心意已讓人感動萬分。

她發現已漸漸愛上對方。

然而對於師兄呢?

竟也掙紮得難以處理,且以師父所言為依行吧!隻要有緣,一切自有結果。

瞧那宋兩利行進中仍不斷替信徒消災除煞,遇有運勢較弱者立即靈符相贈,一路上符籙不知發出多少,他卻樂此不疲,甚至拿來朱砂筆即往信徒身上畫去,博得不少掌聲及支持。

行進間。

宋兩利頓覺異樣傳來。

那是對銳利眼神像獵豹般窺伺著。

“有人要殺我!”

宋兩利正起意**。

一道黃影快衝人群射出。

快得像萬斤強弓射出那支射日之箭。

相距不及十丈。

動作如此迅速突兀,一閃即至眼前。

宋兩利隻見刀尖就快穿入瞳孔。

無處可躲,張著嘴巴似待宰羔羊。

夜驚容怔駭,玉笛抽出欲擋,卻差三尺。

殺手身刀全一就要貫穿目標,完成任務。

在千鈞一發之際,刀、眼不及半寸之際。

宋兩利腦門突地浮現綠龜法王幻像,嘴巴突地張得夠大,腦袋往上仰,眼睛避開。

刀光刺入嘴巴。

喀嚓。

刀尖竟然被咬斷半寸。

殺手楞在當場。

從未失手過之獵殺,竟然會栽在小孩嘴中?

一股莫名恐懼讓他直冒冷汗——莫非遇鬼了?!

來不及猶豫太多,夜驚容一笛打得他腰際受擊,悶哼一聲,超快滾入人群。由於他亦穿著符衣,立即不見。

群眾雖**卻莫可奈何。

五雷尊者王文醜見狀怒喝:“立即追捕!死活勿論!”

大群神霄派猛將登時掠追過去。

夜驚容趕忙護住宋兩利,急道:“如何?”

宋兩利哇哇叫疼:“大門牙鬆了!哇!好狠啊!”吐出刀尖,撫著門牙,一副可憐樣。

夜驚容急道:“別亂說話。讓牙齒固定再說!”撿起刀尖,特別細長,驚道:“是殺手專用,有人想要殺你!”

宋兩利道:“除了龐光,誰還想殺我?呃……不能說話。”又把嘴巴閉起。

此時王文醜已追來。急問:“小神童傷得如何?”

宋兩利不得不開口:“牙齒動了……不過沒事。”趕忙閉口。

王文醜道:“請回金鑾轎,以免危險,屬下立刻捉人!”拱手而去。

宋兩利想想招來夜驚容:“一起坐轎吧。”

夜驚容怔道:“可好?”

宋兩利道:“總要護著我啊。呃,不能講太多話了!”又閉嘴。

夜驚容窘澀頷首,兩人終往前行,登坐金鑾轎上。

她已扮成村婦,掩去絕世容顏,免得引人注意。這一坐轎,亦未引起**,安心不少。

金轎雖不窄卻也不寬,兩人得並肩而坐,傳來異樣感覺。夜驚容帶窘,幸得轎身罩簾布,瞧不及裏頭,否則更糗。

大轎那頭傳來林靈素安慰聲音:“小神童放心,一切自能逢凶化吉,此去一路平安。”

宋兩利回道:“多謝師父關心,徒兒門牙動了,暫不能說話,請見諒。”

林靈素笑道:“門牙越動越發!你運勢將好轉啦!”

宋兩利用鼻音呃呃回笑,不敢再開口。

夜驚容拿出絹布替他拭去嘴角血絲,笑道:“張開,若歪了,我幫你調回來。”

宋兩利張嘴,潔白大門牙是稍偏了點。夜驚容立即替他校正,弄得他呃呃叫疼。夜驚容柔聲直道忍著點,細心將它調回。

兩人相距如此之近,夜驚容吐氣如蘭,待牙齒修正後疼痛減弱,宋兩利已被她深深吸引,瞧得兩眼發直。

夜驚容忽地意識到男人反應,臉麵稍紅,“怎地如此看人?”

宋兩利幹笑道:“夜姊姊好美啊!”

夜驚容心神一蕩:“少貧嘴,亂說話,不怕牙齒歪了?”

宋兩利道:“歪便歪,你就是美啊!”輕輕一歎:“可惜我們差太多,否則……”

不敢再想。

夜驚容道:“怎會差太多?”

宋兩利道:“你美,我醜,光是頭上烏龜,恐怕就是個龜兒子了!”自卑心靈讓他垂頭喪氣。

夜驚容伸手撫向他腦袋,笑道:“怎麽醜?我可欣賞呢!”

宋兩利仍是覺得那是安慰話。

夜驚容幹脆在他胎記處吻了一記。

宋兩利登時楞住,睜目目地瞧著這美人兒。

夜驚容稍窘,仍不閃避,笑道:“越看越酷,我可喜歡的了。”忽打起勇氣:“如果我想嫁你,你會娶我麽?”臉麵飛紅卻認真。

宋兩利為之結舌,一張臉比她更紅,道:“姊姊這麽漂亮,誰都願意娶得,隻是我不配啦!當個小道士沒什麽出息,你該嫁給那個師兄,我知道他是女真國的王子。”

夜驚容一楞:“你怎知他身分?!”

宋兩利道:“是他自己亂想,我便感應到了。”

夜驚容詫道:“那我?!”

宋兩利道:“你也是來自女真或是西夏吧,真正狀況我不明白,因為既然是朋友。

我不會感應你的。”

夜驚容道聲多謝。心靈沉鬱起來,被他一提,似乎此感情又有了條件,一道鴻溝又已割開兩人界線。誰又相信一個大老遠從塞外來的孤單女人會沒目的?

輕輕一歎,她道:“不管如何,我一直對你是真的。”

宋兩利笑道:“我當然知道,別忘了我會感應,要是假的才不理你呢!”

夜驚容終稍放心,不敢再談感情,遂扯向殺手,道:“那名殺手可鼎鼎有名,叫淚血殺手,專刺眼睛,且隻讓眼睛流出幾滴血,因而得名,你能咬斷他的刀,應可成名武林啦!”

宋兩利苦笑道:“情急之下便亂咬了。下次可沒那麽幸運。”

夜驚容道:“所以你更該小心,休息吧,免得門牙真的走樣,我護著你便是!”

為了大門牙,宋兩利不再開口。

雙方靜默下來,外頭雖吵,裏頭卻靜。

兩人相互聽著對方心跳聲。

一切相係在撲通撲通呼喚中。

刀無緣躲在密室裏頭。

他冷目注視著被咬斷兩寸的利刀。

這把從未失手的刀,如今卻毀在一個毛頭小孩嘴中?

他根本無法相信。

除非對方是妖魔,否則怎可能在短短一瞬間,以嘴咬斷刀尖?!

他抽搐著點點麻斑臉麵。三十年風霜辛動苦練竟然不堪一擊?

他灌口烈酒,猛地吞腹,一股強熱竄上胸腔,想證實一切並非做夢,利刀斷折是事實。

麻斑臉麵不停地**,胡渣子突然冒長許多,原是一股落寞風塵味,此時更為厚濃。

除了殺人,還能幹什麽?都已三十年,難道還改行?

以殺人為業,如今即殺了不了人?

他簡直不肯相信。

“是巧合!”

刀無緣決定再試一次。

抓來石塊,開始將斷刀磨尖。

窸窸窣窣中想重拾信心。

宋兩利已駐進江寧府分殿特別安排之豪華寢宮中。

神霄教派如日中天。神霄寶殿處處可見,一路行來根本毋需擔心住宿問題。

至於安全問題,經過此次刺殺,宋兩利已有戒心,且王文醜已加派人手護駕。

夜驚容特準進入宋兩利寢宮。

裏頭分有廳房及寢室。

宋兩利原要讓她睡寢室**,夜驚容卻表示習慣打坐休息,客廳便可。宋兩利仍覺不好意思,幹脆陪她打坐,兩人相視而坐,說不出情意在心頭。

三更已過。

霜冷月殘。

古鬆凝冰。

忽地冰針落地,極細極小聲音彈出。

宋兩利又覺異樣上心頭,道:“殺手又來了!”摸著門牙,雖然已不再晃動,卻仍疼著,若想再咬刀尖,恐怕咬不了。

夜驚容抽出玉笛戒備:“你確定?”

宋兩利頷首:“一定是,隻要有人要殺我,一定有感覺……在屋頂!”

夜驚容會意,立即掠向屋梁躲藏。

她亦感覺傳來殺氣,不得不佩服宋兩利感應之強勁。

危機隻隔一層瓦。

生死一瞬間。

宋兩利似能看穿屋瓦,直指著對方移動位置,夜驚容跟著變換,盯得緊緊。

殺手未找到目標前,必定不肯下手。

宋兩利猜出對方思緒,立即拿起鞋子,往左側太師椅丟去。

叭!脆響傳出。

屋頂突地破瓦射出利刀,奇快無比往下衝刺。

夜驚容早等在那裏,玉笛相準利刀刺去。

笛孔迎刀尖。叭地套住。

殺手怔駭,刺殺計畫顯然已被識破。這一失神,夜驚容乘機反衝屋頂,打得殺手倒彈跌落瓦麵,差點再墜砸落地。

四處喝叫傳出。

殺手尖厲嘶叫!簡直無法忍受二度失手,想找夜驚容拚命,卻哪堪七八位護法強撲過來,硬是施展千斤墜撞破屋瓦,從底部開溜。

他雖無法對付宋兩利,但截擊神霄護法卻是管用,連退三敵,趁夜逃之夭夭。

夜驚容並未追趕。立即掠回宋兩利身邊,加以保護,免得另有突襲發生。

外頭傳來王文醜聲音:“小神童可安好?”

宋兩利道:“沒事。”

王文醜滿意一笑:“小神童果然神明附體,無人能擋,在下安心多了!這就去追敵!”

一閃身,他已掠退。

宋兩利笑道:“連嚇兩次,不知殺手是否破膽?”

夜驚容笑道:“可能吧!莫名無法測知之恐懼,最是駭人,不管是人或動物都一樣。”

刀無緣逃回住處。

整張麻臉驚悚得幾乎變形。

他無法想象自己幾乎像透明鏡子攤在那小子麵前,甚至似若**般掩藏不了身上任何瘡疤。

見鬼般最原始恐懼搗得他快瘋狂。

這不是武功強弱問題,而是自己根本不是在跟人對抗。

是人絕對不會如此未卜先知,且恐怖得無法捉摸。

對方一定是妖魔惡鬼化身,來自不同世界之主宰者,足可主宰任何人命運。

刀無緣猛又灌起烈酒。唯有在酒精刺激下才能稍稍挽回落身“人”之世界。

平常他一向不信邪,不信鬼神,然此刻他不得不信,尤其宋兩利又是傳言神霄大帝君身邊的小神童轉世,道法之說讓他更信幾分。

“我怎能跟神對抗?”

刀無緣掙紮後取得解說之詞。

他的刀隻用來殺人,又豈可殺得了鬼神?

屋外漆黑一片,似有無數孤魂野鬼窺探,森森寒意迫得他遍體發毛,不得不抓起利刀橫擋,口中竟然急**著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以為宋兩利催得小鬼來索仇。

足足半時辰後,他方始漸漸平靜,且已醉倒。

心頭意**直想著:他的刀隻用來殺人,再也不敢用來對抗鬼神。

天下第一殺手亦得敬鬼神而遠之。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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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41: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橫掃千軍

龐光簡直不敢相信天下第一殺手之刀尖會被宋兩利咬掉?!

他再次詢問,消息千真萬確。

段秀山已發撈叨,請了個笨殺手,害他賠去一半資產。

龐光冷道:“找的人是你,還敢發嘮叨!”

段秀山咽喉一鯁,說不出話,畢竟此事完全是自己提供消息所完成,又豈怪得別人。

隻是刀無緣風評名聲在外,怎碰上宋兩利這小子卻完全失靈了?難道這個是替身假冒?

可是也不可能啊,江湖自有信用,怎可自毀生意?

他一個頭兩個大,猜不透,摸不著。

龐光冷道:“現在待要如何?刀無緣已傳話回來,不殺小神仙,其它還可以;什麽小神仙,我看他已經走火入魔,著了道法,這種殺手已毀,你自個找他解決!”

段秀山道:“把錢要回來,另請他人便是。”

龐光冷道:“請誰?明天大軍就到,連官老爺也接受指示不敢護著龐家,我的一切就快毀在你手中,你是知不知道?”

段秀山冷道:“屬下也是照您意思行事,怎可說得如此?如若要鬥,咱找幫手,若不想鬥,暫時避開,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有了財寶作後盾,隨時可東山再起。”

龐光斥道:“你隻想逃!那你走啊!”

段秀山是想溜,然此時大軍壓境,想溜恐怕不容易,況且他也不想失去龐家依靠,道:“還是想法子解決吧,中午有雙修派前來探詢,不知老爺是否有意合作對抗林靈素?”

龐光眼睛一亮:“來了多少人?”既然無法刺殺宋兩利,雙方必定兵戎相見,能找越多幫手越好。

段秀山道:“劉道真是來探路,聽他說還有茅山派,甚至相國寺住持妙佛禪師也會乘機介入,準備一雪前恥。”

龐光怔喜:“這不就是京城爭鬥翻版?天師派不參加?”

段秀山道:“張繼先受傷最輕,大概忍得了。其實隻要妙佛禪師介入,多少有些勝算。因為陰陽老怪並沒有跟來,憑五雷尊者王文醜根本不是問題。”

龐光道:“林靈素不是功力大進?”

段秀山道:“恐怕耍手段居多。他在龐府住過一陣,老爺又不是不知!”

龐光當然知其底子,可是總不解為何他碰上宋兩利突地法力便高強得如此嚇人,竟還打敗極樂聖王,實是叫人莫名難解。

“快快找他們前來談談!”龐光道:“盡管陰陽老怪厲害,強龍也難壓地頭蛇,且要讓他們好看!”嘿嘿冷笑幾聲,道:“若幹掉林靈素,咱便起而代之!霸業仍在,且更旺!”

段秀山升起無窮希望,立即趕去請將。

一時辰後。

雙修派劉道真、金妙蓮、茅山掌門方虛默已快速前來。

龐光約見密殿。

見得金妙蓮穿著暴露,野豔**,不禁想起魚景紅,這騷娘竟敢背叛自己,但如果能和金妙蓮一解風情也不錯。

金妙蓮習慣男人如此目光,媚笑道:“龐掌櫃還有心情胡思亂想?還是準備應付明日戰局吧!”

龐光笑道:“夫人總是明豔照人,欣賞一下並不為過,當然這是劉掌門福氣。”

劉道真秀眉一挑,人妖般媚力眼神跳來:“多謝誇獎,還是切入正題為是,神霄派有了陰陽老怪當靠山,遠比任何江湖幫派都強,不可忽視。”吃過虧方知痛苦。

龐光頷首:“不錯!否則在下也不會請諸位前來商討大計,以三位經驗,該如何對敵?”

茅山掌門方虛默道:“主要目標是林靈素和宋兩利,武功不可怕,道法才可怕!”

龐光喔了一聲:“怎講?”

方虛默道:“也許你修的不同類故不知靈界恐怖,那刀無緣不是敗在宋兩利手中?

論武功宋兩利未必會贏,但他就是邪門,甚至攝魂**強得連我們都快受不了,若你被攝住,還顧得武功怎麽展?且還可能自相殘殺。”

龐光道:“既然如此,以方兄意見該如何應對?”

方虛默道:“宋兩利和林靈素交給我和劉掌門三人,王文醜和那些護法交給你和妙佛禪師!隻有這樣才有勝算。”

席光原隻想對付林靈素和宋兩利,豈知對方安排全變了,道:“不是收拾林靈素,一切便可擺平?”

劉道真道:“恐怕沒那麽簡單,宋兩利他身邊有個妖女,武功可不在你我之下,龐先生若以為我們占便宜那可大錯特錯,不信你可試試看!”

龐光笑道:“劉兄誤會了,我們隻是討論方法,並無特定要誰對誰,既是大戰,將是聯合為佳,卻不如你們明日如何配合?當然目標就依你們安排。”

劉道真道:“將林靈素引入寶殿,然後先撲殺,成功之後再往外突襲五雷尊者。”

金妙蓮道:“我們會埋伏在此殿內,如此才能引人上鉤。”

龐光道:“若一開戰,神殿豈非受損?”

金妙蓮道:“壞了可以再蓋,命若沒了如何複活?”

龐光頷首:“說得有道理,隻是那妙佛禪師何時會來?”

方虛默道:“他已和我取得聯係,早布在西湖附近,隨時可以支持。”

龐光道:“那就如此說定。”

眾人再次討論細節,隨後散去。

龐光冷笑朝天,等待明日大戰到來。

臘月十五。

烏雲罩天。

決戰前夕,刮起陣陣陰風。

無數孤魂野鬼似被喚動,張牙舞爪地往龐家神殿掠去。

寒風吹得落葉枯枝滾滾沉沉拖掃馬路。

瑟縮百姓似知戰事將至,皆躲往他處。

平日人潮如織的西湖畔,此時顯得特別空空蕩蕩。

荒涼充斥肅殺之氣。

龐家幫嚴以待陣。

午時。

東北方傳來喧天呼喝聲。

神霄派人馬不畏寒冽冷風,照樣氣勢如虹殺將下來。

一行數千人高昂喝喊聲,將烏沉天空陰鬱氣息衝散不少。

越是逼近龐家幫,越讓神霄軍為之瘋狂。

“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林靈素仍陶醉在天神下凡氣勢之中。

宋兩利則發現氣氛不對,跳下金轎,觀起天象,喃喃說道:“變天了,總有人會犧牲。”想及自家人亦有此可能,遂告知林靈素:“師父,可能有埋伏!”

林靈素笑道:“怕什麽,大軍壓境,龐光敢作怪,踏平龐家幫!”

五雷尊者王文醜道:“不錯,埋伏是免不了,但神霄派豈是省油燈,大家小心些便是。”

宋兩利無話可說,埋伏是可以預料,卻不知局勢多大,反正仍遠,感應不出,倒不如逼近再說。

他和夜驚容取得默契,一馬當先引路前行。

龐家府空空蕩蕩,卻危機四伏。

宋兩利引人停在五十丈遠近,未再逼前。

林靈素亦覺氣氛不對,轉向五雷尊者道:“可要再進入?”

王文醜道:“喊他出來,若無動靜,放火燒掉,逼也要逼出來!”

林靈素但覺有理,待要讓宋兩利喊人,豈知龐光和段秀山一副龜孫惶恐模樣快步奔出,見著金鑾轎立即下跪。

龐光懼聲道:“弟子該死,引得本尊及小本尊誤會,特來請罪。”

段秀山乞求道:“尚請原諒弟子無心之罪!”

如此舉止倒讓眾人大感意外。

堂堂一個杭州王竟然甘心下跪?!

林靈素不禁倍感虛榮。且覺得對方的確已認錯,有意赦免罪狀。

然宋兩利卻感應出對方早就設下埋伏,冷哼說道:“你這壞胚,到現在還用詭計想騙我們入殿麽?師父可千萬別上當!”

龐光暗詫,這小子果然邪門,竟能猜知狀況,然隻要騙得林靈素,照樣可進行計畫,遂繼續偽裝,焦切道:“小神童請原諒在下無知,受人迷惑方做出趕你出門一事,如今那人已處決,看在同門師兄弟分上,請原諒我吧!”拜向林靈素,直道本尊師父饒命。

段秀山亦求饒不斷,隻差未哭出來。

宋兩利還想斥責。

林靈素道:“算了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在你我曾共同創教份上,且原諒你一次,下次再犯,老天也救不了你!”

龐光、段秀山登時叩拜連連,道謝不斷。

宋兩利急道:“師父,他們根本虛情假意!”

龐光暗道:“死東西,待會兒給你好看。”

林靈素道:“不必多說,道法我比你高,看得透徹,他們玩何把戲,我會不知?你是心眼小了些,該敞開胸懷接受對方,畢竟本門以善為導,原諒過錯亦是行善,懂嗎?”

宋兩利呃地一聲,不再回話,畢竟師父道行既然夠深,自己是多管閑事了。

林靈素立即轉向龐光,道:“帶路吧,我且看看經過半年,這裏搞得是何模樣!”

龐光大喜,登時拜禮引路,段秀山迎在左旁。

金鑾轎起,直往龐府神殿行去。

宋兩利總覺不妥,但師父已動,隻好跟著前行。

龐府神殿分前後兩殿,宋兩利以前便住在外頭前殿,此時行至此已不願再步入裏頭。

任那龐光邀請,他仍不屑進入。龐光暗斥躲在外殿也一樣,回頭再來收拾,終放過宋兩利,徑把林靈素及王文醜引入內殿。

王文醜當然肯定有陷阱,便要八大護法嚴加戒備。

至於一幹群眾則停在外殿,虛張聲勢地吆喝著。

宋兩利回到神殿三樓,一切損壞已修複,且裝飾得更豪華。

他隻瞄幾眼,無暇再瞧,轉向跟在身邊的夜驚容道:“龐光明明設下陷阱,為何師父還要進入?”

夜驚容道:“也許他自認能處理一切吧……”

宋兩利道:“可是天象不會騙人,如此陰風慘慘,必定有人傷亡,我總覺不妥。”

夜驚容道:“那就嚴加戒備,一有狀況前去支持便是。”

宋兩利道:“也隻有如此了。我且坐定看看,到底有誰在裏頭,他們似懂通靈**,硬是隱藏得很好,不用功力是不行了!”

他立即抓下腰際小酒壺,灌得大口烈酒,仍覺不夠,再將供在神龕上之烈酒一飲而盡,這才盤坐下來,開始運起腦門感應。

天空突地劈下一道閃電。

轟聲震得他感應更是**,似恢複在相國寺那段日子,母親容貌漸漸浮出,她竟變成女俠飛來飛去;緣龜法王交代少跟林靈素接觸;夜驚容正想著極樂聖王也喜歡玩此陰風慘慘氣勢;龐光準備殺害林靈素謀奪教主職位……在腦門不斷千變萬化感應中,終於慢慢浮現劉道真、金妙蓮、方虛默以及手下數十人,正以盤坐禪定方式讓腦袋空白,以躲過通靈感應**。

宋兩利怔道:“這麽多人?!”

夜驚容問道:“誰?”

宋兩利道:“你要找的雙修派,還有茅山派,且另有數十人埋伏著。”

夜驚容冷哼:“既然知曉,豈可讓他們走脫!”玉笛一橫,有所準備。

宋兩利醉腦晃蕩幾下,突又覺得浮出妙佛禪師幻影,怔詫道:“妙佛也來了?!”

夜驚容悚動:“那可相當危險!”

話未說完,內殿突地傳來暴鬥聲。

宋兩利怔叫不好,和夜驚容飛快掠追過去。

內殿刀光劍影,人影亂竄。

龐家班埋伏十數名高手全數發難。

雙修派除了劉道真、金妙蓮,另有十對男女雙妖障登場。

茅山派另派五行幻術高手埋伏廝殺。

數十高手對付王文醜及八大護法、八大轎夫及林靈素,簡直占盡優勢。

林靈素早被龐光、段秀山及龐家班高手困住。金鑾轎被砸得東倒西晃。任他寶鏡護身,卻猛虎難對猴群,吸得了正麵掌勁,擋不了側麵強拳,三兩下已轟得他七暈八素。

不得不喝叫宋兩利快來幫忙啊!

龐光冷笑:“原來是膿包假神威!”須彌神功強怒殺來。若非八名轎夫功夫了得,林靈素早被收拾。

劉道真、金妙蓮合著兩人功力惡鬥王文醜,且在男女雙妖**大陣相助下,竟能撐得了場麵。

方虛默配合五行幻術手下,專門以偷襲方式攻擊八大護法,搗得對方每每欲劈掌卻失人失影而哇哇大叫。

王文醜已戰出怒火:“不怕死盡管來!”十指猛扣,七道電蛇吞天掠地射出,如七道怒鞭搗殺男女群妖,一個照麵,竟然射穿兩人腦袋,腰斬一名男妖,鮮血腦漿濺得滿天飛。

血腥場麵已現。

戰況更加激烈。

劉道真、金妙蓮怒喝抓出金帶,雙雙交錯,金帶絞若毒蛇盤天欲截斷敵手身子。

王文醜冷笑:“憑你們也配!”雙掌各揪一頭反扯。劉、金二人吃力不了,竟然脫身飛前,迫不得已棄帶還掌,砰砰砰砰連四掌,掌中帶暗器毒球。王文醜已從宋兩利口中得知,猛地滾地避開,淩空兩指又打得金、劉二人險象環生。

兩人恨死妙佛老禿驢為何尚未登場,明明說妥誰對付誰,這王文醜已是陰陽老怪座下第一大將,又豈是一般武功可擋得了?

情急中忽見林靈素挨得一掌,悶吐鮮血。王文醜不得不放棄兩妖人,直往龐光掠去,陰陽魔指倒打過去。

利電閃現,龐光唉呃怒疼大叫,他原以為有須彌真氣護體,不怕任何勁道攻擊,誰知卻被魔指戳穿流血,疼得他反掌自救。

宋兩利見狀大喝可惡,寶鏡突地幻出強光,轟得龐光暴彈七八尺跌落地麵,哇地鮮血噴出。對林靈素時強時弱功夫百思不解,林靈素卻死也不肯爬出金鑾轎,以免秘密被發現。

寶鏡大發神威,情勢霎時逆轉。

八大護法就快殲滅攝魂妖男妖女。

劉道真、金妙蓮恨怒難消,若再不行,準備撤人逃走。誰知意**方起,四周突地射來十八羅漢以及妙佛禪師,冷狠即往王文醜、林靈素這頭猛攻。

情勢再度逆轉。

妙佛含恨而來,一上手即是拚命強擊,打得王文醜及金鑾轎滾搖不停,終扳回一城。

他冷狠道:“有膽再起來耍威風啊?別人不動,竟敢動到我頭上來?不長眼睛的家夥!

上!一個不留!”

十八羅漢已非少林正統,而是經過妙佛禪師改良之殺手羅漢,個個眥眶切齒,出手盡是毒辣。任八大護法了得,此時混鬥無數高手,已漸落下風。

情況險急中,宋兩利和夜驚容已趕來。

夜驚容見及金妙蓮,一把怒火已起,怒喝道:“妖女吃我一棍!”玉笛化勁打去,金妙蓮難以招架,悶哼退去,左肩被掃中,差點脫臼,疼得直掉淚。劉道真豈肯讓心上人受製,趕忙欺前擋架,不敢硬碰硬,雙手一翻,打出火符,迫退夜驚容,登將金妙蓮抓退。數名妖男妖女圍將上來,盡是攝魂拚鬥之術。夜驚容冷喝,一道笛影掃去,打得對方東倒西歪。方虛默見狀喝來五行幻者數人,以幻術攻敵,暫時攔下夜驚容。

妙佛禪師忽見宋兩利,冷虐斥道:“本門叛徒也敢耍威風?去死吧!”大力金剛掌強速往其腦袋打去,其動作簡直在劈條狗一樣。

宋兩利原還尊得他有十數年養育之情,縱使此情應是潦倒師父所賜,然亦存感恩之心。但突見他把自己當野狗看待,且欲置死地,一股傲氣已被激起,冷笑道:“你才老不修,學佛學法,還跟煙花女生下悟寶師兄!早該被少林逐出門牆啦!”

妙佛怎知數十年秘密被挖出,怒火焚心,怒掌更強三分,厲道:“臨死還敢誑言!

打得你粉身碎骨!”

宋兩利根本無懼。雙掌上翻,陰陽訣秘功運出,兩道勁流暴竄衝出。任那金剛掌威力了得,照樣強頂過去。

轟!

火山爆發般猛烈。

宋兩利跌坐地麵,臀部擦地板拖得好遠。

妙佛禪師倒退兩步,手掌發疼,不敢相信廚房小廝竟有如此功力?!

他可不想把時間花在宋兩利身上,立即派來四大羅漢搶打宋兩利,自己再乘機一掌打得他倒撞殿外,跌個四腳朝天,差點吐血倒地。妙佛掠身左近而去。

殿內廝殺激烈,神霄弟子幾乎已受壓製。

宋兩利彈身而起,但覺受傷不重,暗道好險,心想如此纏戰下去,必定無法戰勝,心**突地浮現外頭無數神霄弟子可用,登時奔往前殿門口,大喝吼道:“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信徒原就是狂熱分子,否則不會一路跟得如此之久遠。

忽聞口號,登時**起來,跟著喝吼:“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宋兩利連吼數聲,知道群眾情緒已沸騰,登時又吼著:“杭州叛徒正在造反,大家跟我來收拾叛徒!衝啊!”手一揮,怒往前衝。

大群狂熱分子正因內殿劈啪打鬥而困擾到底發生何事,此時既知在懲處叛徒,那當然惡罪一條,不罰不行。

在宋兩利煽惑引導下,狂熱分子簡直神明附身般勇猛,不斷叫著殺叛徒殺叛徒!一窩狂地衝殺入內,見棍抓棍,見鐵抓鐵,見槍抓槍,任何可用兵刃全抓在手上。

成千上萬螞蟻雄兵直往內殿衝去。

妙佛禪師等人原不以為意,心想隻不過是烏合之眾罷了。然宋兩利卻法力無邊,突地衝進來之際,不抓女不抓男,卻針對妙佛這發號施令的禿驢撲來。嗓門強烈吼著:“難道不怕我陰陽老怪麽?”聲音老勁虐狂,正是老怪腔調。展開陰陽訣強怒撲來,雙手竟能逼出兩道指勁,打得妙佛禪師以為陰陽老怪親臨,心虛急叫不好,閃身即躲。

老大一躲,手下跟著發楞。

神霄狂熱弟子登時衝入內殿。

千軍萬馬,螞蟻雄兵氣勢簡直氣吞山河,又怎是武功所能抵擋?!

敵軍為之心寒。

王文醜見機不可失,強喝八大護法反擊。

林靈素更從金鑾轎中爬出,急吼:“神霄無敵!摧毀叛徒!”

群眾情緒狂到鼎沸,誓不顧身殺敵。

宋兩利趕忙搶得林靈素手中寶鏡,暴打強光向天,炸得屋頂大洞,一道怒電引得天空閃雷交加下劈,轟地暴響,寶殿尖頂被炸掉。群眾情緒更激動,以為老天顯靈,神打上身,哪顧得什麽羅漢陣、攝魂陣、五行幻術,全部衝散開來,見人即劈即揍。

猛虎難擋不死猴群,妙佛、劉道真、金妙蓮、龐光等人千算萬算未算得千軍萬馬氣勢之可怖,眼看兵敗如山倒,哪顧得再戰,拚命破窗搶逃而去,竟然丟棄手下不管,簡直無情無義。

宋兩利喝著衝啊!千軍萬馬前殿衝,後殿穿,氣勢如虹,追得逃軍有若喪家之犬。

天空沉雷劈來,傾盆大雨暴行而下,卻澆不熄宗教狂熱之心。

林靈素喝得幾聲。發現寶鏡仍在宋兩利手中,立即搶抓過來藏於胸口,免得泄漏秘密。

現場一片血腥混亂。

死傷數十人。

宋兩利頓覺感歎,第一次造成如此重大傷亡。

林靈素突來一招,化死亡為喜悅,向群眾說道:“良辰吉時,凡我信徒此時坐化飛升,已成仙佛,可至三十三重天,享受榮華富貴!來來來,趁此最佳時辰,送引上西天!”

立刻要信徒拆下神殿被毀之門板、斷梁、桌椅等架成一堆,隨即將屍體放置上頭,再倒及煤油、烈酒,引燃火葬。

轟地火苗竄天,不畏大雨,熊熊燃燒,一股神火對抗天雨無形神跡湧現,群眾更形瘋狂,繞著火堆直喝:“神霄無敵,本尊萬歲!”終把死者送往天庭。

林靈素雖是滿身傷,仍站出來接受歡呼。

道家皇朝氣勢達到高峰!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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