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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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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本尊分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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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42: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心狠手辣

段秀山其實早做脫逃準備。

在雙方開戰之際,他一直避於後門附近作勢攻擊,忽見大軍衝至,他乃第一個開溜。

他盤算著也撈得夠本,犯不著和龐光這反複無常之人共事,遲早會被出賣,尤其龐家幫經此一役,恐怕將難以生存,唯有及早脫身方能自保。

他慶幸判斷正確。方一開溜,立即折回附近小別墅躲藏,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那群狂熱信徒終未發覺而未追來。

段秀山暗自得意,開始收拾金銀財寶及重要房地契,準備改朝換代,另找地方發展。

直到夜晚,驟雨始歇,神霄信徒囂叫聲亦停止。

一切似乎歸於平靜。

段秀山這才整整衣衫,照向鏡子,直覺半禿腦袋太顯眼,找來假發戴上,再貼胡子,扮成不起眼的糟老頭。隻要不被認出,一切自可過關。

偽裝妥善,再照鏡子,但覺甚滿意,這才準備潛逃出城。

誰知密門一推開,赫見淚血殺手刀無緣人若天神站立當場,撲鼻酒味仍在,但落拓麻臉已不複先前沮喪,換來仍是一副殺手酷眼神,在走出不殺神仙之陰影後,他已重拾信心。

段秀山但覺不妙,冷道:“你是誰?”縱使有交易卻從未見過對方。

刀無緣冷道:“是來還債的。”

段秀山怔喜:“你是淚血殺手?!呃,沒錯,傳言你臉上有斑,應該就是,生意已取消,你要還債?把銀票還來即可!”伸手去要:“你的確很有信用,下次有需要再來找你。”

刀無緣道:“已經沒有下次!”

段秀山道:“那也無妨,反正我也沒什麽仇人,生意成交機會不大,你還得銀票便是。”

刀無緣道:“生意卻沒有取消。”

段秀山一楞:“怎講?龐光仍叫你殺人!!”

刀無緣道:“沒錯。”

段秀山感覺不妙:“殺誰?!”

“你!”一刀刺出。

段秀山正想逃躲,豈知刀勢又快又急,直穿左眼。他怔駭道:“當真是龐光?!這惡魔……”無法再言,身子一軟,倒地斃命。

刀無緣抽出利刀,瞧著刀尖那滴淚水般血痕,自信一笑:“殺人永遠那麽簡單!”

揮刀斬下段秀山頭顱,連那包袱一起抓在手中,一閃不見。

龐光並未逃離杭州城,乃躲入自家經營之一處秘密鹽倉之中。

鹹濃鹽味嗆得他情緒惡劣。堂堂杭州王會落得如此局麵,實是不甘。然錯誤已造成,又奈何!

他原就想殺掉段秀山交予林靈素,取得和解,誰知來了雙修派、茅山派混蛋掌門,說什麽配合妙佛禪師即可收拾對方。結果讓他做出錯誤判斷,還是功敗垂成,一手基業盡毀一旦。

他大發脾氣,一掌打得鹽堆東跳西彈,斥罵道:“都是一些豬東西!什麽茅山術、雙修術,全敵不過人家亂七八糟術!”

他甚至想宰掉劉道真、方虛默以泄恨,至於金妙蓮則奸她一百遍,一群膿包也敢玩花樣。

情緒發泄過後,這才想及身上傷痕,開始療傷,那王文醜詭異武學的確了得,能傷得自己須彌護體神功。摸摸肩背等傷口,火辣辣上身,咬緊牙關敷上金創藥。至於內傷方麵,竟然是和宋兩利對掌時被震傷,實叫他不解。

他仍記得當時交擊之際,腦門突地抽白,就隻這一剎那,掌勁便衝打過來,雖是抵擋下來,可是現在才發現竟然受傷不輕。

“這可惡小子!”

龐光不得不信宋兩利的確有過人之處,甚至可能有通靈之能,否則怎計算得了此次陰謀而不肯進入內殿,使得一切功敗垂成。

淚血殺手刀無緣也栽在他手中。

龐光不禁遍體生寒,鹽倉外似有鬼魂在窺探。

掙紮中突地大喝:“魔由心生!”強自吸氣,硬是不信這些。

縱使宋兩利厲害,也隻是玩玩小花樣罷了!

沉靜思考中,他又想和林靈素談和,畢竟龐家偌大基業怎可如此便放棄?可是鬧得如此兵戎相見,又怎能化解仇怨?

他十分頭疼。

人影一閃。

龐光冷喝,嚴加戒備。

一包東西丟入鹽倉。

龐光翻開,原是段秀山腦袋及財寶。龐光大喜:“刀兄終於幫我殺了這叛徒!可否再幫我殺一人?這些酬勞全部給你。”

刀無緣淡聲回答:“誰?”月夜孤寂下,宛若野狼。

龐光道:“劉道真!這混蛋敢假冒神仙之名壞我好事,罪有應得。”

刀無緣怔道:“他是道士?”

龐光道:“正是。”

刀無緣想及宋兩利,忌意又起:“我不殺神佛之人!”

龐光道:“他是假道士,根本沒法術,不像宋兩利那邪門小子。”

刀無緣冷道:“另請高明!”

人化電閃,掠空而去。

龐光不禁罵道:“什麽鳥東西,連那小癟三也怕?”

他原想殺了段秀山和劉道真,以兩人腦袋呈予林靈素,表示一切是段秀山主使,以及劉道真迷惑,他乃中邪才會做出此舉,現在已清醒,自知過錯而要求原諒。然現在既然殺不得劉道真,隻好另謀他法。

“或許找馬師爺說情去,可能有效!”

龐家幫已散,唯一能求助的隻有官府,何況自己擁有無數財富,分他一點,應是可行。

一想定,趁夜溜去。

茅山掌門方虛默躲入城南附近郊區小山林。

一連兩次弄得他差點丟掉性命。

一股時不我予感覺直湧心頭。

神霄派有了陰陽老怪當靠山,已非他所能抵擋。

此次戰役除了五行幻者逃過一劫,其它弟兄最少死傷三十人,又怎對得起茅山宗上下?

瞧瞧自己連中三刀五掌,尤以左大臂那刀深及見骨,若非幻術還管用,一條手臂便廢了。

“時不我予啊!”

銳氣盡失,他甚想擺平此事,否則再戰下去,茅山派當真會瓦解。然而雙方間隙已深,根本不可能自行前去溝通,為今之計似乎隻有天師派較能代為出麵了。

垂頭喪氣中,忽見有人掠來,仔細一瞧,竟然是半禿未禿之妙佛禪師,一身狼狽地現身,目光仍是沉冷帶戾。

方虛默冷道:“你來作啥?不是說妥一起突襲,你躲得如此後麵才現身,才落個如此局麵,到此時刻還擺架子!”

妙佛禪師道:“我是準備等待宋兩利等人進入內殿後再作處理,誰知他就是不進入,才演變至此,不過別灰心,有此經驗,我們已知毋需再找多人時下手,讓他們落單,我們仍大有可為。”

方虛默道:“你自個兒玩吧!我對抗不了陰陽老怪那堆人。茅山派可不像你那麽神勇。”

妙佛禪師目光一閃:“你要退出?”

方虛默道:“不退出行嗎?聽你一次話,死傷數十人,連老命都快不保,下次再出差錯,鐵定完蛋。且茅山派還可能被神霄派鏟平,我不玩了!”

妙佛禪師目光閃動,似想威脅利誘或殺人滅口,終冷聲道:“掌門若想退出,在下也不勉強,日後請自行好好照顧,唯在下有一事相詢,那宋兩利當真能通靈?道法上通靈又如何破解?”

想及自己私生悟寶一事竟被拆穿,他有無窮壓力。

方虛默道:“你不是得道高僧?連這都不懂?”

妙佛禪師縱使修行,卻無此能力,道:“佛法貴在修心,對靈幻之術並不強求,故在下並未窺其奧妙。”表現一臉謙虛。

方虛默道:“跟他交手多次,看來他真的有通靈之能,否則無法以十來歲小孩知道如此多之事情;至於通靈分先天、後天修為,他應是先天神佛轉世,若真如此,隻有殺了他,或給他骯髒東西,慢慢損壞其元神,否則無法毀去。”

妙佛禪師道:“骯髒東西又指什麽?”

方虛默道:“即能破解法術之東西,如黑狗血、女經、髒符髒咒,若他元神是童子之胎,逼他結婚也可破去。總之你要防他,殺了倒幹脆些!”

妙佛禪師道:“總該了解越多越有把握。”

方虛默道:“他不是出自相國寺?你以前怎未發現他有異狀?”

妙佛禪師道:“他是廚房小廝,偶爾發些酒瘋,誰又知道他有通靈之能?我日理萬機,根本無暇理會對方,待發現異樣時,他已逃寺出走,算他走狗運!”嗔恨當時未能收拾他,道:“那個林靈素,你以為如何?”

方虛默道:“他可能有寶物護體,那道閃電白光足可證明,至於神通,恐怕未必勝過宋兩利。”

“寶物?”妙佛禪師想及當年相國寺那口古井被毀時,不也是白光衝天?莫非即是寶物出土而被宋兩利獨吞了?冷笑道:“小子倒會玩花樣!”有了掠奪之意。

方虛默道:“你怎不回少林寺?以他們實力,大概可以和陰陽老怪一拚!”

妙佛禪師道:“是該回去,隻不過在等時機罷了。你既然不願再合作,就此告別,保重!”說完拱手作樣,掠身而去。

方虛默直覺對方亦非好路數,當了和尚還留短發,且還搞得私生子,敢情六根未淨,說不定私生活比常人還糟,隻不過頂著相國寺住持光環,一般人不敢舉發而已,如今被宋兩利拆穿,他恐怕懷恨在心,甚至可能來個殺人滅口。

他心神忽地一顫,若欲殺人滅口,對方是否也把自己算上?!哪還顧得在此療傷,趕忙收拾收拾,茅山幻術一閃,逃之夭夭,且找天師派張繼先前來說情。畢竟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溜得比誰都快!

宋兩利正為清點龐家幫靠神霄寶殿斂得財物到底多少,然寶庫幾乎放空,財物已被分掉,暗斥這隻老狐狸果然經過上次盜寶之後,已采取各自分藏手段,實難對付。

外頭忽聞馬師爺求見。

宋兩利立即奔往殿廳。

師爺馬文經將龐光心意說明,並奉上段秀山腦袋。

林靈素冷斥:“昨天他幾乎要殺掉我,今天也敢找你來說項?”

馬文經**小須,道:“他是中了劉道真****才做出此事,現已後悔莫及,本尊便原諒他,何況龐家幫偌大基業要人管理。”

林靈素不禁猶豫,他考慮此處神殿的確需人管理。

宋兩利道:“師父別聽那龐光花言巧語,他是我看過最卑鄙的一個小人。”

馬文經道:“小神童可能誤會了,龐先生是受人迷惑才會如此。”

宋兩利冷道:“勸你還是少跟他來往,否則遲早會有事!”

馬文經道:“多謝小神童指示,在下將更小心。”

林靈素心**一轉,道:“好吧,我原諒他,叫他中午來見我。”

馬文經道:“當真?!”

林靈素道:“本尊的話你敢懷疑!”

馬文經立即拜禮:“在下不敢,弟子不敢,這便去通知龐先生。”

說完下跪叩頭行大禮,方自告退。

宋兩利不禁焦切道:“師父當真要他回來?!若真如此,神霄派杭州分殿恐怕永無寧日。”

林靈素黠笑道:“我當然知道,這隻老狐狸敢耍我,想及昨天欲置我死地之狠勁,為師已宣判他惡貫滿盈,無可救藥,要他回來是清理一些帳務,怎可再讓他逍遙過日子?”

宋兩利恍然:“原來師父有大智能,徒兒便放心啦!”

林靈素笑道:“下去吧!好好修妥那金鑾轎,咱還要殺到南方找明教教徒算帳!”

宋兩利應聲而去。

林靈素冷笑:“龐光你不該把我當成小醜,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

他最恨有人掀他以前瘡疤,龐光就是其中最瞧不起他之一位。怎可不除去?

馬文經甚快找至鹽倉。

龐光正等在那裏,焦切地希望得知消息。

沉濃鹽腥味聞來若髒血,馬文經不禁皺眉:“怎躲得如此破落地方?”

龐光罵道:“別管那麽多,結果如何?”

馬文經笑道:“成了,林靈素已答應,你沒事啦!”

龐光怔道:“這麽簡單?!”

馬文經道:“我說你仍有大批財寶,且龐家產業也要你來經營,他原是不肯,但後來想通,已答應讓你回去。”

龐光道:“那宋兩利作何反應?”

馬文經道:“他是反對,但後來也不堅持,已約好中午見麵,你準備一下,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說完拜禮急於告退。

龐光生性多疑,瞧他退得如此之快,立即懷疑攔去,冷道:“你是否出賣我?”

馬文經怔道:“你想到哪去?我大清早為你之事奔波,府衙公事皆未處理,現在得趕回去辦理,真是!”

龐光仍是不信,趕快窺探屋外,連排鹽倉及麻袋鹽包之間總覺有人埋伏。怔急道:“你敢出賣我!”

他猛地扣住馬文經細長脖子,捏得他麵紅耳赤。逼出一句:“我真的沒有!”

龐光怒道:“什麽沒有!”猛把馬文經砸窗而出,砰射十餘丈遠。

猝見鹽堆射出七八道冷槍,全數貫穿身子,馬文經當場斃命,做鬼亦難想象會栽在龐光手中,果真應驗宋兩利警言。伴著龐光絕無好下場。

埋伏者正是王文醜領軍之數大護法,憑陰陽魔界威名,又豈可忍受龐光這不入流角色耍著玩。王文醜在得知消息後,立即親自跟蹤前來索仇。

龐光乍見大軍圍近,嗔怒不已:“來啊!看看鹿死誰手!”

說是拚命,卻破及後門,跌撞逃去。

三名護法攔前。

龐光油肥身子硬拚一掌,打得三人攻勢受阻,借勁淩空翻高,穿過封鎖線,掠往附近江麵,他想隻要逃至江中船上,自可擺脫糾纏。

身軀雖肥胖,卻若飛天豬般靈巧,竟然能逃過王文醜追捕而不落網。

眼看已近江麵不及三十丈。

再一掠身起落,立刻登上漁船,逃命有望。

一掠再近十五丈。

敵軍還在五十丈開外。

飛天豬淩空就要落於江麵船隻。

龐光哈哈大笑,為戲耍對方而謔笑。

船上忽射出一道全身綠色影子,直衝龐光飛墜身形。

龐光驚詫,翻閃已不及,須彌真氣全勁打去。

綠影似能破罡氣,人若飛箭上竄,右手一翻,五指如錐,竟然戳入對方左胸,奇快無比抓出血紅心髒。

心髒還在撲通撲通噴血跳著。

龐光兩眼暴凸,還有什麽比瞧及自己心髒在眼前蠕跳更恐怖。

他厲駭掙紮著:“你是惡魔……”身形抽顫,倒摔地麵,仍掩手撫住狂湧鮮血洞口,自始至終不信心髒已在對方手中。

綠衣人飛落地麵,將心髒塞入對方手中,龐光想裝回去,抽抽顫顫中,終於斷氣。

王文醜趕來,忽見綠衣人,立即拜禮:“大公子您終於來了,幫得屬下不少忙。”

綠衣人年約三十,臉麵雖俊,卻呈現一股野獸般冷沉,尤其兩眼碧光閃閃,直若豹人。其伸舌稍稍舔往手中血跡動作,亦和野獸無異。然說話卻慢條斯理,道:“這家夥太過陰險,我嚐他鮮血,也是鹹的,沒什麽兩樣!”

王文醜道:“人壞在腦,不過死了便算了。”

綠衣人即是陰陽公子,姓陰名是非,乃陰陽老怪得意養子,眾人皆以公子相稱,其甚少出現武林,但如若出現,必定戳人心髒以研究好人壞人差別到底為何。其舉止足讓人聞及喪膽,故又稱嗜血公子。

陰是非淡聲道:“不錯,人壞在腦,隻可惜腦子不好吃,饒他一次。王師兄,師父聽說收個小徒弟?哪天見見麵?”

王文醜道:“隨時歡迎。”

陰是非眨眨眼睛,道:“不知我這模樣,他是否會嚇壞?”

王文醜道:“自家師兄弟,怎會嚇到?不過你嚐血之事,可就不一定了。”

陰是非道:“我隻嚐壞人的血,他會習慣的,回頭見。”

說完步向江邊洗血手,不再理會俗事。

王文醜知他個性,不再打擾,一刀砍下龐光腦袋,將其身子丟落江中,立即引伴回去。

陰是非仍在欣賞血水從手指滴滴掉落之韻律感。

林靈素、宋兩利計算著如何收拾龐光,卻等人不著,心想是否有變卦之際,王文醜已把龐光腦袋給抓回來。

宋兩利詫然不已:“尊者你倒當真殺了他?!”

王文醜道:“不殺他,怎能捍衛神威,我把馬文經也幹掉了。”

林靈素臉麵**:“簡直心狠手辣!死了也好,把他腦袋掛在殿前高竿上,說是叛教之徒,侮逆天神、皇上及本尊之下場!”

王文醜立即喝令手下去辦。

外頭突又掀起一陣討伐叛徒快感。

林靈素不禁為此殿接班人頭疼。想來想去,忽得一人,轉問宋兩利:“你看那畫我神像的王不塵落拓秀才如何?他畫久了,總有仙氣。”

宋兩利想笑:“要把秀才變道士?”

林靈素道:“有何不可?京城多得是,我總覺他是神霄無極秀才下凡,應該歸位了。”

宋兩利笑道:“由師父主意便是。”

林靈素頷首,立即喝令找來王不塵。他原在後殿專事畫圖以供應信眾結緣佛像,久而久之,本是落拓酸味已去,竟也隱現仙風道骨,隻是架式弱了些。

見及本尊,王不塵趕忙恭敬拜禮。

林靈素道:“本尊畫像最近結緣如何?”

王不塵道:“非常好,已聘得三十人,日夜趕工,但人手仍嫌不足,信徒成千上萬,可是畫像每日隻能生產百張,有的已排至半年後了。”

林靈素聽得大喜:“實是神光普照,加聘人手,最好日產千張以上,才能應付狀況。”

王不塵應是,欣喜上心頭,盤算著一張賺幾文錢,日賺數千文而了不得。

林靈素道:“本尊找你來是想告訴你,此殿主持由你接任!”

“我?!”王不塵似被塞個大饅頭,失神幾秒,幹笑開來:“不會吧!我根本不懂道家法門,怎能接掌?”

林靈素道:“你可以,因為你是神霄無極仙人下凡,自有神通,隻是你平常未注意罷了。”

王不塵困笑:“我是仙人下凡?!”怎麽瞧都不似仙。

林靈素道:“天機不可泄漏,便是你了。”

王不塵道:“恐怕在下一人無法掌理全部……”

林靈素道:“本尊會加派人手助你進入狀況,隻要你平日管理帳目清楚,其它消災祈福之事由他人代理,待你學會再說。”

王不塵道:“如此弟子方敢答應。”

林靈素暢笑開來。立即叫他穿上道袍,果然更像道士,隨又教他幾招符籙手勢、畫法。王不塵原是畫畫頗佳,一學便會,省了林靈素不少麻煩。

林靈素又叫宋兩利前去找來兩名較有功力之門徒,宋兩利憑著感應,找來兩位名喚陳元鬥、鍾再平兩中年道士當台柱。林靈素試探之後便封為神霄天尊左右大元帥,正式走馬上任,為本尊解勞。

兩元帥跪叩大禮,感恩不盡。

至於龐家等人,在龐光為主持時早就遣散不少,又經昨日一戰,所有人皆怕波及,趁亂開溜,就連龐小珍亦難得脫困而去,如今一個不剩,省了不少麻煩。

當然,對於龐光私吞之財產因他已斃命,短暫時間恐怕不易尋得,為此林靈素特別交代王不塵查辦,畢竟靠著無數信徒找尋及監視。將讓非法分子無所遁形。

一切安排妥善,林靈素心頭湧現一股征服天下,治理全國之快感,比起隻會花天酒地的當朝天子強得多。

林靈素正待休息,忽又傳來天師派張繼先求見,倒讓他嚇一跳,自恃身分,不願相迎。

張繼先已被引入廳殿,恭敬拜禮。仍是一副仙風道骨、風度翩翩,京城一事似對他影響不大。

林靈素道:“張掌門倒是有心人,我走到哪裏,你便跟到哪裏?”

張繼先道:“在下不敢,隻是龍虎山本在江南,在下隻是回老家罷了。此次前來,乃受茅山掌門之托,想和先生洽解誤會。”

林靈素怔道:“方虛默?!”

張繼先道:“正是。”

林靈素冷哼:“他不是很神勇?傾巢全出想收拾我?”

張繼先道:“一時疏忽,他已自責萬分,特地請在下前來說情,尚請先生看在同是道家分上,饒他一次。”

林靈素冷哼:“他一向瞧不起本人!說話更讓人刺耳!”

張繼先道:“經此一事,他將改進,日複見及先生必定拱手拜禮,虔誠相迎。”

林靈素其實不大想理這些小角色,乘機教訓一頓後,才冷道:“原諒自可,日後茅山脈見及神霄弟子,自動讓避,若有衝突傳來,休怪我大軍壓境。”

張繼先拱手道:“在下自會轉告,既然已解去誤會,在下任務已成,就此告退,來日再會。”起身拜禮林靈素並未留他,總覽那是虛情假意,做個樣子。

張繼先亦不多言,恭敬退去,臨行瞧向宋兩利一眼,目光接觸,雙方各有感受,張繼先隨即抽回目光,大步退去。

宋兩利直覺對方在掩飾心靈,以免被通靈。喃喃想著對方在掩飾什麽?亦或是純粹防禦舉措?

杭州龐家征討一事終告落幕。

林靈素登時宣布三日後進軍仙霞嶺明教總壇。

霎見信徒激喝連連。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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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日月明教

清溪城西郊,明教聖殿。

規模適中,並未出奇宏偉,宛若雙層高之三合殿,如此而已。

較醒目處,乃材質為灰黃色石岩築成,形成下半層古堡式格局,上半層神殿式格局,別具風格。

聖公方臘年約四旬,正坐於殿內石椅,衣著蠟黃樸素,瞧不出任何高貴意味,一張沉闊臉麵剛勁沉穩,似經過風霜歲月般,曆練隱隱浮現臉上。

此時他眉頭深鎖,正為神霄派大舉入侵之事煩惱。

其旁為總護法方七佛,和他具有表親關係,年約五旬,臉麵短胡渣子亂長。唯是一字眉帶勁,宛若地方稍具智能之老長者。

至於門徒幾乎全是農民裝扮,隻在頭上綁著太陽巾即算數,根本瞧不出任何強勢幫派亦或宗教意味。

方臘問向方七佛,道:“不知神霄帝君怎會看上我們?咱根本不想跟他為敵。”

方七佛道:“或許傳言有誤!他們並未真正有並吞意思。”

方臘道:“恐怕免不了了,消息傳來已在百裏之近,不到半天可能攻至此。”

方七佛道:“聖公卻未準備迎戰?”

方臘道:“戰什麽?不知為何而戰,咱是為對抗朝廷昏君,怎跟那道家狂胡搞,徒增傷亡。”

方七佛道:“聖公意思乃不戰而降?”

方臘道:“投降倒未必,隻是告訴他們,真正的明教教主在仙霞嶺,他要鬥,到那去鬥,咱可仍未成氣候!”

方七佛但覺有道理,道:“那就擺明說清楚,咱隻不過是明教另一宗派罷了。”

方臘道:“卻不知對方是否放得過我們?”

方七佛道:“碰上再說。”

方臘道:“也隻有行一步是一步了。”

他立即傳令所有人不得抵抗。

明教教徒一臉納悶,仍照指示行事。

日正當空。

神霄派人馬氣勢如虹直往明教聖殿攻來。

林靈素夾萬人威力,簡直如人無人之境,迫得明教教徒不斷往後退。

兩千餘名太陽頭巾者似被穿符衫者趕鴨子般直逼往那聖殿處。

越是逼近,情勢越緊張。

明教教徒退無去路,已嚴加布陣,準備反擊。

方臘立即步出。

方七佛隨後跟出。

十數名護教勇士一字排開,平添不少氣勢。

林靈素指示停轎。

神霄派弟子霎時靜肅,個個戰誌高昂。

方臘一方縱使不想戰鬥,然情勢卻被神霄派帶引得似有一觸即發態勢。

林靈素冷道:“哪一個是方臘?”感覺方七佛較老較像。

方臘立即拱手:“在下便是。”

林靈素瞧他雖是剛毅,卻若老百姓,實搞不清他有何本領糾集群眾,冷道:“聽說你想造反?”

方臘道:“怎講?”

林靈素道:“糾眾聚民為教,就是有意造反。”

方臘道:“天下教派何其之多,怎不說他們也是有意造反?”

林靈素冷笑道:“不錯,那些聚眾者如今都已被本尊平定,剩下你,給你兩條路,立刻解散門徒,歸我神霄派,聖殿接收,第二條路就是死路!”

方臘臉色頓變:“你未免逼人太甚!”

林靈素冷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意圖?那些人幾乎都是農民莊漢,你利用宗教聚集他們,根本不是在傳教,而是在謀反!本尊乃代表皇上,不治你罪豈能交差!”

方臘斥道:“本處常年鬧水災饑荒,皇上何時照顧可憐過?還在大搞荒**奢華生活,我們聚集一起,互謀生活有何不可!”

林靈素冷道:“有饑荒可向官府申請補助,如此聚眾就是不對!”

方臘冷笑:“申請一百次,被汙九十九次,實際發到人民手中的,連三餐都吃不飽,先生是在福中不知苦,才會說出這番話。”

林靈素喝道:“我看全是你在搞鬼!不給顏色你是不會覺悟。”轉向王文醜:“拿下他!擒賊擒王!”

王文醜登時引領八大護法掠衝過去。

方臘見狀大喝備戰,凝掌即劈。

方七佛怎敢坐視,照樣撲前猛打,後頭十餘護衛全數攻來。

拳影腳勁打得天昏地暗,糾成一團亂。

雙方門徒見狀,各自激動瘋狂前衝,一場大戰霎時展開。

宋兩利早覺對方全是可憐農民,怎忍如此纏戰,登時跳出金鑾轎,大喝道:“明教門徒不要打啦!隻要歸順,每人領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省吃儉用可過活大半年,霎時引得三分之一信徒詫惑眼神瞧來,有人道:“你會騙人?”

宋兩利道:“騙什麽?這頂金轎待會拆給你們!”

信徒嘩然,已見不少棄棍投降。

方七佛見狀喝道:“別聽他胡扯,那是騙局!”

宋兩利道:“騙什麽!眾神霄弟子,把錢拿出來,砸個他們天昏地暗,回去重重有賞!”

狂熱信徒唯命是從,在聽得重重有賞之際,果然個個抓出口袋串錢,猛往空中打去。

這群農民窮慣了,哪曾見過銀錢滿天飛,顧不得再拚鬥,反為爭錢而你爭我奪,亂成一團。

方臘見狀心知大勢已去,怎敢再戰,猛地幾拳迫退王文醜,喝著力七佛道:“快走!”

兩人雙雙抽退。

王文醜猛又戳出陰陽魔指,射中方臘背脊,他悶哼一聲,未敢停留,強勁閃退。

明教十數護衛已掠逃七八位,其它全部投降。

神霄護法急往前進。

王文醜卻停頓下來,轉往林靈素報告,道:“明教真正聖殿乃在仙霞嶺,這方臘隻是分教,功夫並未如想象高強,咱該往總壇攻去。”

林靈素皺眉:“原來還有總壇?難怪此處不堪一擊,走吧,直搗魔窟!”轉向宋兩利:“小神童叫他們歸隊,其它教徒若要投靠者,可日後辦理手續。”

宋兩利安全化解雙方火並,自是賞心悅目,隨即宣布再前進,神霄門徒自動歸隊,明教教徒竟也不少扯下頭巾跟在後頭,算算亦有數百人,收獲尚可。

夜驚容瞧得心上人此招用得漂亮,直覺他不但靈巧,且應變能力甚佳,或許亦是個引兵作戰將相之材,不禁投以欣賞笑容。

宋兩利歉聲道:“金轎要拆了!”由於答應農民,隻好將金轎留下。縱使純金部分不多,卻也守得信用。夜驚容當然支持,其實行路反而較自由自在。

神霄常勝軍再次攻往明教總壇。

仙霞嶺。

明教聖殿。

此殿建築於半山壁之中,一半嵌入內殿,乃天然石洞穿鑿而成,高聳數十丈,氣勢不凡,另一半凸出崖壁,皆石塊築成,並雕刻日月星辰圖案,頗有異國風味。延伸而下乃千層石梯,每二十階置一尊合抱粗兩人高之火把台。此時已近夜晚,火台點亮,遠遠宛若兩條火龍閃動欲飛,甚是壯觀。

方臘、方七佛等人落荒逃回總壇,立即拜禮求見。

內殿並未供奉神像,而是在內壁鑿有一幅日月光明圖,日圖明黃透亮,宛若琥珀,月圖則晶白晶瑩,直若水晶,兩圖其實雕於同一石壁上,隱現造化神奇,可以猜知,明教聖殿築於此,應是先發現此石壁才工築此殿。

方臘、方七佛立即向日月圖叩行大禮,一副虔誠。

原來明教又稱明尊教、日月教,乃崇拜四大尊嚴,即大明神、光明神、神之威力及神之智能,故以日月為徽,取其光明無限將戰勝黑暗。

方臘叩拜完畢,內殿走出四人,乃明教四大護法。首位身著太陽圖袍,乃太陽護法丘尊,年約五旬,兩鬢發白,目光凝神,一股威勢隱隱泛生。

次位身著明月圖袍,乃一女者,名為寒天兒,中年美婦,頗有貴氣,頭上習慣綁鵝黃絹巾,別有靈秀。

第三位乃腦袋半禿,臉若貓熊,尤其眼眶圓黑,且留有三綹小須,瞧來一副玩世不恭模樣,姓陳名三秋,乃天星護法。

第四位神光護法胡天鷹,臉頰削尖,相若雷公,目光如鷹,沉冷寡言。

至於教主則未現身。

太陽護法丘尊冷道:“神霄派當真無法無天。想並吞天下?”

方臘道:“可能吧,三更之前將可抵達。”

天星護法陳三秋道:“給他顏色瞧瞧,否則明教豈非任人嘲笑。”

明月護法寒天兒道:“卻不知他們擁有多少兵力?”

方七佛道:“信徒上萬人,主力是陰陽老怪徒弟,也就是魔界教派,我和他們對過幾掌,功夫甚是了得。”

明月護法寒天兒道:“這麽多?!”

方臘道:“且個個氣勢如虹,本門弟子還被拉去不少。”將狀況說明。

太陽護法丘尊道:“既然來了,總不能棄殿不顧,咱準備各個擊破,堅守聖殿。”

三位護法沒意見,畢竟既是護法,自有保護聖殿之責。

丘尊立即召集數百名護教守將,各自分配任務。

眾人全數散去。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神光護法胡天鷹道:“聖殿易守難攻,對方是烏合之眾,不必擔心!”

一句話,給予明教弟子無比信心。

二更天。

山下一片吆喝傳來。

神霄大軍已壓境。

見得半山崖上聖殿火光幢幢閃動,似若寒空中以火苗壘成之城堡,泛現一股空靈神秘感。

尤以石梯油台延伸之火龍最為醒目。

神霄弟子瞧及此景,霎又掀起征服**。

林靈素見氣勢可用,登時喝著:“拿下它!”

群眾一窩蜂湧上。

“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口號震天,殺伐撼地。

王文醜領著八大護法直衝千階石梯。

明教四大護法堅守崗位。

待敵軍攻至第二百階那爬高如梯田處,太陽護法一聲令下,殺出兩百餘人,並未刀槍相見,而是推滾巨木,轟隆隆如車輪滾下。

神霄弟子見狀大駭,紛紛走避。

王文醜大喝,掠身擋去,和著數名護法截劈巨木,啪啦啦擊得木碎柴散。

上頭仍見無數木頭滾下。

王文醜窮於應付,連劈十數根後,已後迫退二十餘丈。情急中心生一計,喝著八大護法不進反退。

再退二十丈,猛將石梯擊出凹坑。

前頭巨木滾來,掉落凹坑。

王文醜和護法合力將其劈成兩截,並打直豎起。

後頭巨本滾來終於卡住。

一層層反壘上去,終無法動彈,形成另一種樓梯。

神霄弟子見狀嘩聲再吼,士氣大振,強勢再作攻擊。

明教門徒又受令奔出十餘人,手提油桶,猛往巨木潑去,隨又引燃。

轟!

巨木全燃,宛若超級火龍,照得天地通明。

神霄弟子二度攻勢受挫,紛紛退下。

林靈素見狀不禁大怒:“敢跟本尊對抗麽?氣死我了!”然火勢太大,根本無法進攻,隻好喝道:“暫退回來,等它燒完再說。”

神霄弟子霎時奔退,氣勢較弱。

宋兩利但覺此巨木若欲燃畢,少說也得數個時辰,恐將引得門徒信心喪失,便向林靈素道:“師父可引來天雨助陣,澆息妖火!”

林靈素耍耍小把戲尚可,若欲呼風喚雨,豈有此本領,聞言冷斥:“不切實際,星月滿天哪來烏雲可用?”

宋兩利道:“可是當年極樂聖王也在大白天引得雷電交加……”

林靈素心**一轉,試試造點神跡也好,便將寶鏡偷偷交予宋兩利,道:“為師要坐鎮指揮,你去引吧!能成使成,若不行也別失望,今夜星象不適引雨,知道嗎?”

宋兩利對寶鏡甚有信心,當下四瞧,找得左前小山峰應較隱密,便招著夜驚容掠身而去。

夜驚容首次見得此寶鏡,好奇不已。

待掠及小山峰,找得平台處,正可瞧及明教聖殿人影幢幢,地點甚佳。

宋兩利無暇窺探敵情,立即拿出十數張靈符,照著秘法**咒,一一引燃,射向空中。

下頭神霄弟子見小神童作法,立即引來一陣歡呼。

“神霄無敵,本尊萬歲!”口號響撼夜天。

連明教護法皆注意對方舉止,搞不清是何名堂。

天星護法陳三秋道:“可能是耍道家妖法吧!多半把戲居多。”並不在意。

明月護法寒天兒道:“聽說林靈素能在空中顯相,法力無邊?”

太陽護法丘尊道:“道一向贏不了佛,咱保持靈台清明,便可抵擋一切妖法手段!”

並未想及對方乃在求雨。

宋兩利將靈符幾乎用盡,天空仍是星月點點。哪來烏雲?

夜驚容笑道:“好象不靈?”

宋兩利道:“也許師父說得對,今夜無雲,可是極樂聖王如何求得烏雲?”

夜驚容道:“真正方式並未了解,不過倒知要引風帶雲,高山上較易辦到!”指向東天一塊雲層,道:“那有雲,然後想辦法引過來,大概是如此了。”

宋兩利但覺是意**和經驗使然,但自己有寶鏡在手,總較能達成。於是運勁直想著雲層飛過來飛過來。寶鏡突地往雲層閃去。

轟地一響,直若悶雷。

明教弟子嚇楞一跳,怔忡相望。

神霄弟子亦被嚇著,隨即以為神跡發生,立即歡呼。

宋兩利連轟數記,雲層並未移動,不免失望,然既已玩上,隻有盤坐下來,不斷**著雲層飛來雲層飛來,腦門逼得通紅。夜驚容真感覺有股力量射出,然卻不可捉摸,不知是否見效。

接連發功感應,宋兩利已卯足全勁,逼得渾身是汗,張眼望去,雲層仍是不動,幾乎想放棄之際,忽覺一陣冷風吹來,頓生靈感:“怎可舍近求遠?”立即跳起,嗚嗚哇哇**著秘咒,雙手不停擊出掌風,必要時再配合寶鏡吸力。這一拖帶,形成小小旋渦式卷流。夜驚容見狀但覺好玩,配合耍著掌風。

旋流漸漸增強,忽地引帶山崖下霧氣,越卷越大。形成對流作用,終自行吹掠,霎見葉晃樹搖,霧化雲氣,漸往空中飛去。

宋兩利見狀怔喜道:“原來要從自身周遭開始啊!”

他哪顧得隻在原地,立即尋往山峰險穀處,硬將霧氣逼往空中。

霎見天空漸漸形成雲層。

宋兩利先是喜悅,以為能引得狂風暴雨,然要得一陣,雲層雖增,卻也未達下雨地步,不禁泄氣道:“看來**要來,也得天亮,那些木頭早熄火了。”不得不宣布失敗。

夜驚容道:“能引得起風已是不錯,至於下不下雨得看天了,諸葛亮不是借東風即聞名天下?”

宋兩利幹笑:“說得也是……那現在該如何?”

夜驚容道:“寶鏡既然能轟人,幹脆轟他們幾記再作打算!”

宋兩利頷首,立即找得理想位置,瞧探聖殿前聚集不少人,於是寶鏡猛打,強光轟去,命中殿前梁柱,斷折一根,霎引得對方落荒散去。

宋兩利直叫過癮,又連打數響,炸得外殿塌陷一半,這才滿意收工,笑道:“回去收拾殘局!”

夜驚容終覺寶鏡威力,簡直一鏡在手,所向無敵。

宋兩利將寶鏡交予她摸去,道:“這是師父秘密,你不能跟任何人說!”

夜驚容頷首:“我答應,這鏡好神奇,何處得來?”

宋兩利道:“老實說是從相國寺一口古井得來的,當年它用來鎮住一妖怪,後來被我那私生子師兄悟寶給毀去,妖怪溜了,留下寶鏡便讓我撿得,它可要好好保存,將來要靠它收拾那怪物。”

夜驚容道:“妖怪長得何模樣?”

宋兩利道:“無人見過,隻知一道青森森強光閃向空中,他便開溜,所以才頭痛,說不定已潛藏在我們四周!”瞧瞧夜驚容,頗有暗示。

夜驚容道:“你覺得我是妖怪化身?”

宋兩利道:“怎敢,隻是比喻罷了!”忽見得山下神霄弟子又士氣高昂,準備反攻,道:“咱快去支持吧!”

夜驚容將寶鏡交回,不再談論此事,甜蜜跟他掠回神霄派陣營。

林靈素喝道:“炸得好!”趕忙將寶貝鏡子取回,道:“想辦法破去木材火陣,大軍才能攻上去。”

宋兩利道:“把人馬分開,讓木材滾下來不就得了。”

林靈素道:“那我的金鑾轎不就要移位?”

宋兩利道:“移了才不上當。”

林靈素道:“說的也是!”立即喝令隊伍分兩旁,轎夫亦扛轎移左。

王文醜見狀,登往木柴火堆掠去,三掌打得阻擋柴支斷裂,無數滾火巨木再衝下來。

轟隆隆,氣吞山河。

群眾躲閃兩旁,仍覺熱氣逼人,不斷拍打濺來火星。

數分鍾後,滾火巨木衝滾完畢,通路乍現。無數信徒一湧而上做三波攻擊。

明教門徒並未具備弓箭之類暗器,又在神殿傾毀荒亂下無法再準備滾石、巨木反擊,眼看大批人馬攻至,隻好拚命死守,形成攻守膠著拉鋸戰。

然神霄弟子簡直神明附體般勇猛,竟然前仆後繼,悍不懼死,不斷勇往前衝。

明教門徒難抗大軍,漸漸敗退。

太陽護法丘尊見狀,道:“還是咱去退敵吧,如此下去徒增傷亡。”

明月護法頷首:“憑咱四人力量,對方未必擋得了!”

策略已變,四大護法及方臘反往下攻,隻留方七佛掠陣。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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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6-17 15:43:4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強龍壓境

重頭戲已經登場。

王文醜登喝八大護法強撲上去。

丘尊對上王文醜。

八大護法對上寒天兒、陳三秋、胡天鷹、方臘。

雙方絕招盡出。

掌來勁風肅濤,拳去剛猛裂天。

十餘人鬥得龍騰虎掠,流星散射,激烈非常。

然除了王文醜足可抗衡外,那八大護法終究功力稍遜一籌,二十招過後,眼看就要敗下陣來。

林靈素見狀大喝:“抬我上去!”想以寶鏡擋他幾人,八名轎夫立即移轎,全場引來一陣歡呼。

宋兩利心想留在下頭亦非辦法,遂喚著夜驚容前去幫忙。

夜驚容正想試試名聞中原神秘教派武功,登時同意。兩人雙雙掠前參戰。

宋兩利喝向陳三秋道:“老頭兒趕快投降臣服,否則有你好看!”縱想裝得神勇,又怕武功不濟,竟然東跳西閃,宛若打拳擊,總也不肯出拳。

陳三秋斥道:“你這算哪門決鬥?”貓熊眼珠一翻,天星掌打得宋兩利哎呀跌閃,幸得另兩位護法立即攔上,終免於難。

陳三秋怔道:“小草包?”大是放心,耍弄心態已起,纏著三人不放。

夜驚容則對上明月護法寒天兒。玉笛要得勁氣逼人,寒天兒一眼認出:“無雙笛?

你不是中原人?!”

夜驚容冷道:“你猜呢?”不想回答,一上手使用及絕招,強逼這中年美婦。

寒天兒豈肯落敗,明月斬耍將開來。這斬宛若彎片狀,可分一為二,亦可旋丟出去,簡直變幻莫測。

夜驚容連接三記,已知奧妙,不敢大意,玉笛為守,掌勁為輔,打得五五波,自信能應付得了,遂要兩護法分別前去支持方臘及胡天鷹那頭。

情勢霎又暫得均衡,殺得平分秋色。

陳三秋鬥得宋兩利一陣,卻發現對方越戰越勇,竟然料事如神般知他將攻何處,隻要稍稍一閃總能躲過追擊,不禁詫道:“你研究我武功?!”

宋兩利怎可說及超感應秘密,笑道:“你說呢?自動認輸還來得及!”

陳三秋不信,故意打亂招式,出其不意搶攻,然每每重要時刻,總被逃掉,氣得他哇哇大叫:“小龜孫!哪有人這樣戰法,想累死我不成?”

宋兩利笑道:“答對了!就是要累死你!”

陳三秋沒辦法,登往其它兩人攻去,隻要宋失去屏障,根本無處可躲,自必受伏。

策略改變,天星怒掌一劈,竟然以掌換掌,打得一護法吐血彈開,他則悶哼退搖兩步,稍受內傷。另一護法見狀強攻過來,又是硬碰硬被彈開,陳三秋連受兩擊,嘴角掛血,內傷加重三分,他卻哈哈大笑:“小龜孫你死定了!”猛虎撲羊般撲噬而至。

宋兩利見狀驚叫,趕忙落地打滾。

陳三秋卻是絕頂高手,強速無人能擋劈下。

暴掌隻差半尺即中腰身。

宋兩利突地強喝:“打左邊!”陳三秋竟然受其影饗,不自覺劈往左側半尺,宋兩利乘機滾身又溜掉。

陳三秋大駭:“你會攝心妖法?!”

宋兩利喝道:“我還會降妖除魔呢!”

陳三秋怎敢再大意,猛地將腦門放空,不把他當目標,而若練功般連續強攻,宋兩利終來不及感應而節節敗退。

忽地一個凹洞,宋兩利左腳踩空掉進去。陳三秋冷笑,搶著機會強掌劈去,人在凹洞如何能躲?

眼看怒掌劈來,宋兩利哎呀驚叫,躲無去處,強掌迫壓,情急一瞬間,腦門猝地浮現綠龜法王意像,雙掌猛吐反打。

砰!

沉暴萬鈞炸開。

陳三秋悶哼,竟然倒彈三四尺,嚇得兩眼發直:“你到底是何妖人?!”明明手到擒來,反被擊退,且受內傷。一時亂了方寸。

宋兩利乘機爬起,暗中感謝綠龜法王幫忙。然要他強起勇氣應戰,倒是再說再說,仍自東閃西跳宛若小癟三。

纏鬥中,猝有變化。

那神光護法突地有樣學樣,不顧對方攻勢,硬接下來,隨又以小傷換大傷,猛將三名護法打得噴吐鮮血,滾身落敗。

他若脫疆野馬,複欺向夜驚容想速戰速決。

宋兩利見狀大喝:“阿容小心!”還是不放心,暫時放下陳三秋,追掠胡天鷹,照樣用此胡打爛纏方式截下對方。

胡天鷹不知狀況,每欲強攻又被其逃掉,氣得哇哇大叫。陳三秋登時趕來喝道:“他有妖法能攝心,不能以常理對招!”胡天鷹這才知名堂,終改變策略,殺得宋兩利四處逃竄。

此時宋兩利已和夜驚容聯合作戰,對方卻是寒天兒、胡天鷹、陳三秋三人聯手,霎時局勢陡變,兩人陷入非常困境。

宋兩利直道怎會如此?一時不知所措。

夜驚容要他躲在背後,不得不使用絕招“七鳳裂天”,猛將無雙玉笛橫擋於胸,運出強勁迫去,霎見笛孔射出七道青白如蛇勁氣,強速掃向三大護法。寒天兒見狀喝道:“硬接不得!”三人各自躲閃。

七蛇掃天掠地,嘯出嗚嗚強鳴。

寒天兒躬蝦抽退,蛇勁頭頂腳下掠過。

陳三秋、胡天鷹受傷在身,動作稍緩,肩背各中一擊,疼得閃跳三步,驚詫不已。

胡天鷹道:“是極樂教派邪功?!”

陳三秋道:“恐怕是了,妖女入侵,拚了!”

兩人素知極樂教派武學了得,終不顧性命,抓出難得使用兵刃星煉索及光明錘,拚命搶殺過來。

夜驚容一招攻入不倒已知不妙,忽見對方兵刃凶猛,恐將甚難抵擋,不得不推開宋兩利:“先閃一邊,我來收拾!”

宋兩利正滾地麵,兵刃嘯頭而過,全數落於夜驚容身上,嚇得他大喝:“不準傷人!”

腦門超強感應扭去,卻隻浮現明月護法寒天兒較仁厚心態。胡、陳兩人已能避開感應,仍強招殺去。

星煉索、光明錘霸勁足以劈天裂地,形成天羅地網旋卷過去。

夜驚容恕嘯玉笛再幻七道蛇勁交纏索錘之間。

鏘鏘啪啪銀光乍閃。

夜驚容悶哼,左腰吃了一記,疼得她抽退三步,臉麵煞白。

宋兩利見狀大怒:“敢傷她嗎?”竟然不再害怕,雙掌暴打出去,竟是陰陽雙流,天罡掌、烈火掌混合使用。那拚命後所產生之霸勁,竟然暴強一倍,哪管得對方是誰,一連三掌打得三人撞退連連,驚駭望著這無法想象家夥。

宋兩利怒道:“三打一不覺丟臉麽?”已將夜驚容拖於後麵,趁三人跌退不穩之際,亂掌又開打。他原已吸收陰陽老怪二十年功力,再加靈丹功效,算算亦有四五十年修為,內勁本就不弱,隻不過他一直以為自己不行,故未能認真迎戰,此時情急拚命,功力盡展無遺,終打得詫愣三人節節敗退。

群眾見狀一陣歡呼。

三大護法猝覺失態,趕忙拎神回來,強勁推抗,終又阻住宋兩利攻勢,且有反敗為勝趨勢。

群眾又覺緊張,不斷吆喝拚倒對方。

宋兩利怎撐得了三人聯手,已連退十餘丈。

正苦撐中,林靈素大轎終於趕來,他怒喝著:“敢跟神霄派為敵麽?”寶鏡突地翻打,強光轟向三人。一連三記,打得三人悶吐鮮血,倒滾地麵。

局勢再變。

神霄弟子狂喝殺死異教徒,蜂擁衝去。

那纏戰甚久的太陽護法見狀喝道:“快退入神殿!”一掌逼退王文醜,強掠三護法,連拖帶扶,將人扶往內殿。

方臘乘機亦往聖殿退去。

敵方一退,神霄弟子士氣大振,霎時大喝“神霄派無敵,本尊萬歲!”隨著金鑾轎步步逼前。

王文醜立即招呼受傷者治傷,能戰者仍往前逼戰。

宋兩利問向夜驚容:“傷得如何?你本不必蹚這渾水。”

夜驚容笑道:“還好,挺得下去,明教護法果然了得!”臉色雖然蒼白,幸不礙事,亦跟著前行。

宋兩利歉聲道:“收拾他們後,天下即太平,我再好好陪你。”

夜驚容頷首一笑,顯得甜蜜。

大群人終逼近聖殿不及三十丈。由於殿口被封,屢攻不下,雙方再次形成對峙局麵。

林靈素喝道:“還不快快出來投降,歸順在神霄派下,難道要全軍覆沒才高興嗎?”

殿內沉靜,無人回話。

林靈素冷笑道:“給你們兩刻鍾次考慮,若不投降,立即殿毀人亡!”

神霄弟子霎時狂呼,踩平異教神殿快感不斷上身。

殿內諸人則憂心忡忡。

方臘歎道:“看情況,何不投降,先保住元氣再說?”

太陽護法道:“若真如此,明教聲譽將受損,可能一蹶不振!”

神光護法冷道:“根本毋需投降,咱休息休息,再思突圍,那妖道雖厲害,可能也隻是寶物,避開他,其它人不足懼。”

明月護法道:“可是還有二百門徒恐怕走不掉。”

神光護法道:“我們可以在前麵開路。”

天星護法道:“恐怕沒那麽容易,對方高手亦不少,還有一個會攝心的小妖怪!”

想及和宋兩利對陣,幾乎哭笑不得,心頭永遠有個疙瘩。

太陽護法遂問向手下,兩百餘人竟然無人想投降,輕輕一歎,道:“看來隻有硬拚了!備戰!”

一聲下令。

眾人視死如歸。

一股肅殺之氣湧現。

宋兩利突地感覺出對方反應,暗暗驚詫,明教教徒果然全是忠貞不畏死,那這場戰役免不了殺戮了。

如何是好?節骨眼裏竟生不忍之心。

眼看兩刻鍾已過。

神霄弟子一陣嘩喝,準備揚張天威。

林靈素更自囂狂,喝道:“時辰已至,不想活便升天吧!上!”

一群瘋狂弟子蜂擁衝去。

明教門徒拚命抵抗。

四大護法搶前衝去。

王文醜強領手下封去。

雙方纏鬥數分鍾,乃因門口隻數丈寬,擠不了多少人,神霄弟子主攻較吃虧,終被逼退。

太陽護法見狀大喝快衝。

一群教徒拚命湧出。

王文醜見狀大喝:“火攻!”

十數名手下立即抓來置於石梯兩旁之油燈,直往前丟,且再砸枯木枯枝。

火勢霎時暴燃開來,烈閃若妖魔舌頭。

明教弟兄終又被逼回聖殿。

林靈素見狀哈哈虐笑:“燒得好!再不出來便來個烤人幹。”

明教四大護法連闖兩次皆因火勢過猛而作罷。

眾人不禁坐困愁殿。

如若火勢不停,很可能燒及裏頭,一切將無可幸免。

連犧牲都覺不值。

熊熊火勢中似已決定雙定命運。

神霄弟子向火狂歡,氣勢如虹。

明教教徒個個心情沉重,準備為殉教打算。

太陽護法終於不忍,準備投降,他又怎能見得這群人莫名犧性啊!

一切險極萬分之際,忽見得山下突地傳來女人叫聲:“宋兩利你這不孝子,想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嗎?”

聲音已被群眾喝吼聲淹沒。然對通靈之宋兩利已足夠,他怔詫道:“是蘇小鳳?!”

這要命家夥怎找到這裏?!

直覺有事,便往回瞧去,熊亮火光下,蘇小鳳風塵仆仆追趕過來,見及宋兩利,喝著:“你這大逆不道的小子!”猛拉他耳朵。宋兩利但覺有失小神童尊嚴,趕忙閃去,蘇小鳳拖著他衣袖:“給我過來!”

宋兩利被拖向左近林區,困笑道:“親戚姑娘好大興致,千裏前來尋人,還弄得像乞丐婆?”

蘇小鳳衣衫已髒。熱汗淋漓,顯是連日趕路結果,斥道:“你這不孝子,敢殺你娘麽?不怕天打雷劈!”

“我娘?!”宋兩利詫聲:“我娘在哪?”

蘇小鳳喘口氣道:“你娘是明教教徒,你發什麽神經病,要殺你娘!”

宋兩利更楞:“我娘?!”幻起明月護法臉容,似不像又有點像,詫道:“她是明教護法?!”

蘇小鳳冷道:“是不是,我不清楚!當年她離家就是拜入明教,你要親手弒母麽?

還不快去救人!”

宋兩利簡直背脊燙火,哪管得蘇小鳳消息是否真實,若真把母親燒死在裏頭,那才是滔天大罪。登時沒命往火堆掠去,喝著群眾:“快滅火,快滅火!”發掌直往火堆打去。

群眾一陣錯愕。

林靈素喝道:“阿利你幹啥?好端端滅什麽火?”

宋兩利怎肯說出母親之事,急道:“裏麵有炸藥,若炸開全完了!”

林靈素聞言大駭:“快退快退!快滅火!”

八名轎夫扛轎即退。

十數高手立即往火堆劈去,將木柴打散。

太陽護法原想暫時投降,替手下留條小命,突聞驚變,一時亂了方寸。

神光護法道:“對方已亂,趁此殺出!”

天星護法道:“或有可能成功。”

明月護法道:“可是結果可能仍不樂觀,畢竟對方人手太多。”

太陽護法輕歎道:“我已決定暫時投降,保存弟兄性命。”

此語一出,引起嘩然。方臘、方七佛卻認為明智之舉。

神光護法詫道:“如此日後明教將如何抬頭見人?”

太陽護法歎道:“能曲能伸,勾踐複國,縱使現在犧牲,對明教又有何益處?沒有,反而傷害更巨,隻要留下實力,將來仍有機會,何況天下幾乎被並吞,我們乃權宜之計。”

神光護法不再多言。

天星護法道:“好吧,為林靈素犧牲實是不值,保存元氣最重要!”

明月護法正是此意,即表示讚同。

太陽護法於是向眾人宣布:“明教另有目標,不急於為此犧牲,待火勢已滅後,由本人出麵處理,諸位不必任何負擔。”

一句話說明意思。明教教徒自知狀況,有人應是,有人為忍辱而落淚,然既是護法所言,眾人服從為是,已默默接受安排。

外頭火牆已被打散。

群眾發掌,打得火星滿天飛。

穿透火星,裏外相互見得雙方。

情緒突地靜沉,空氣被凍成鉛塊。

雙方互望,互相揣測似戰非戰以及潛在危險。

有人意識炸藥可能在哪,是否會爆炸。

宋兩利卻目光瞅緊寒天兒,想捕捉腦門夢幻真實影像,然越是捕捉越是迷惘。

寒天見被瞅得心神怔沉,異樣感覺湧浮不斷。

似曾相似,但似又不可捉摸。

太陽護法丘尊終於站出來,拱手道:“明教願意歸順神霄派!”

青天霹靂,轟得神霄弟子一片怔詫。連林靈素皆以為耳朵聽錯,暫詫當場。

丘尊又重複此言,兩鬢白毛隨風輕跳,似蒼老許多。

後頭步出三大護法及方臘、方七佛,皆拱手認罪態度。

神霄弟子這才確認又戰勝一局,登時瘋狂喝喊。

“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神霄一統天下,所向無敵!”

林靈素登時步出金鑾轎,讓轎夫抬往聖殿前,接受門徒狂呼洗禮。

明教徒眾這才瞧清神霄大帝真麵目,瞧來有些獐頭鼠目,怎知如此受歡迎?

林靈素舉手要群眾肅靜,目光瞄著臣服者,故作威嚴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不過及時悔悟也算正確選擇,可知降服必需下跪?”

明教徒眾乍楞,心是不服。然丘尊既然抱此決心,終於下跪,他一跪,寒天兒、陳三秋、胡天鷹、方臘、方七佛當然下跪,後頭門徒見狀,終個個雙膝落地,接受此殘酷事實。

神霄弟子登時歡呼,氣勢激狂。

宋兩利暗道,若明月護法是母親,那跪得太勉強了,可是此時此景實無法出麵阻止。

林靈素滿意一笑:“很簡單嘛!隻要一跪,立即解決問題!咦,對了,怎未見你們教主?難道躲起來不敢見人?”

太陽護法丘尊道:“明教教主即日月光芒,並非人,故無法現身。”

林靈素皺眉道:“當真?”

王文醜道:“或許吧!應進入裏頭搜索才安全。”

林靈素道:“當然要進去瞧瞧是何名堂!”

王文醜立即招手,數大護法逼得明教弟兄左右讓開,金鑾轎得以長趨直入。

為防突變,眾人仍戒備森嚴。

方進入內殿,林靈素一眼瞧及內壁那幅琥珀水晶雕成之日月圓,直道是好東西,哪天有空將找人搬回京城,不必獻給萬歲爺,自個吞了。

王文醜四處搜索,果然不見人,亦未見炸藥,這才放心。

林靈素步向日月圖前那張石椅,坐了下來,冰冷冷並未特別舒服,轉問丘尊,拇指往後彈:“你們教主就是那塊石壁?”

丘尊道:“正是。”

林靈素道:“什麽不信去信石頭?實在有問題;哪天把它拆下來,換上神霄長生大帝君,及本尊雕像,我隨時會派人來查!”

丘尊道:“遵旨。”

林靈素道:“剩下就是管理問題,就由你接掌,本尊封你……”見其衣衫太陽圖,不必花腦筋多想,道:“封你為神霄太陽尊者,住在神霄寶殿第三層,你可願意?”

丘尊道:“多謝本尊賜封。”

林靈素滿意笑道:“以後要勤學道法,且每個月回報一次狀況,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丘尊直道遵命。

林靈素隨後又照著幾位護法外號加封神霄尊者四字,至於方臘那聖公太過囂張,已被改為“神霄土地公”,乃主掌清溪鎮附近之地方神,惹得方臘哭笑不得,仍暫時接受。

賜封完畢,一切搞定,林靈素被安排駐進內殿休息。神霄弟子熱烈歡呼後,自行尋地休息。至於明教徒眾則心情沉重收拾殘局。

五更將過。

外頭突地劈出電閃。

望眼瞧去,天空不如何時竟然烏雲密布,下起傾盆大雨。

夜驚容欣喜道:“阿利,你求雨有效,當真下雨了!”

宋兩利並無多大喜悅,畢竟想及母親之事仍未擺平,心情頗為沉重。

夜驚容感覺其心事,不再幹擾,靜靜欣賞這場幾近神跡般雨勢。

宋兩利則盯著生於殿內角落打坐的寒天兒不放,總想靈感上身,然越是強求越模糊!

想找來蘇小鳳詢問,對方卻不知溜到哪去,實叫人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寒天兒早感受宋兩利侵掠目光,她硬是不理,沉靜打坐不動,心頭卻是撲通撲通直跳著。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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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身世之謎

林靈素旋風式擊敗明教後,隻停留一日,隨又旋風式揚長而去,準備回京城大顯戰功。

道家皇朝至此一統天下,光芒萬丈。

宋兩利找得借口,並未跟隨回京。

他必須查清楚寒天兒到底是否自己生母。

那蘇小鳳一直未再出現,迫得他隻好私自拜訪寒天兒。

他原是跟著林靈素行前二十裏方自找借口折回,至於夜驚容則和明教四大護法有某種交戰芥蒂,隻能遠遠護著他。

宋兩利去而複返,嚇得明教門徒怔忡不安,不知對方又玩何花招。

方臘、方七佛早已散去。聖殿留下真正明教弟子。

太陽護法接見宋兩利,並問明來意。

宋兩利直接說明:“我要找明月護法寒天兒,她可能是我娘!”

丘尊詫楞:“什麽?!她是你娘?!”以為聽錯。

宋兩利道:“可能是,她人在哪?請出來問問如何?”

丘尊想笑:“不可能吧……寒夫人來此恐怕數十年,怎有個兒子?”

宋兩利道:“總不會小女孩即來此,她頂多也隻四十歲,我已十八歲,怎不可能?”

丘尊暗忖也對,寒天兒來此已是成年人,不禁對宋兩利好奇起來,瞧得甚是仔細,直覺眼神頗有類似之處,道:“可惜她已走了。”

宋兩利道:“走了?!去哪?”

丘尊道:“去翠月峰,離此百裏,她原住在那頭。”

宋兩利道:“怎麽走?”

丘尊冷目盯向他,道:“你不是陰陽老怪之徒,又滅了明教,嚴格說是我們敵人,為何要如此做?”

宋兩利道:“師父隻想一統天下,這也是皇上旨意,我們是奉命行事,其實滅了還不等於未滅,你們照樣膜拜日月神,我們也管不著,天下都是這樣,談不上什麽仇恨。”

丘尊實不明白對方道理,道:“隻為道家皇朝虛榮?”

宋兩利道:“也不能如此說!天下宗派太多,邪惡也多,神霄派能統一,大家都好。”

丘尊道:“還有什麽比陰陽老怪更邪?”

宋兩利道:“我可不覺他邪,還把內功給我,不談這些,可將寒夫人住處說清楚吧?”

丘尊暗歎,畢竟對方仍小,分不清大是大非,以為施舍功力便是恩人,其中或將付出慘痛代價,既然對方和寒天兒有母子緣分,總不能拆散他倆,何況或許因此救得對方免入歧途,便將地點說明,且寫得一封信要塞天兒小心處理此事。

宋兩利拿得信件,歡天善地,立即往南掠去。

翠月峰。

無雙崖。

古樸木屋倚崖而築,險而幽雅。

寒天兒靜默坐於崖邊古鬆下石椅,注視著深崖變幻莫測雲霧,表情卻顯空洞。

宋兩利好不容易尋得此處。忽見那可能是母親之背影,近親情怯,竟然躊躇起來,直想著若對方不是母親那該如何?若是母親,又將如何麵對她?

十數年未曾有過親情接觸,讓他陌生得幾乎無法自處,楞在那裏不知所措。

躊躇站立一刻鍾之久。

寒天兒忽覺背後有雙眼睛在窺掠,猛地轉身,猝見宋兩利,怔駭得滑落石椅,差點摔倒,趕忙站立,喝道:“你簡直陰魂不散!快滾!要我劈了你麽!”作勢欲劈,卻無動作。

宋兩利急拎心神,幹笑道:“有事想請教夫人……”

寒天兒斥道:“素不相識,不必了!”

宋兩利解下符巾,露出綠龜胎記,道:“夫人可記得我頭上這隻綠龜?”

寒天兒見狀身形抽顫,心緒起伏,斥道:“誰認得你這王八小烏龜,還不快滾!”

極力鎮定。

宋兩利總覺對方有意隱藏情緒,終忍不住滾下淚水:“如果你是我娘,為何不認我呢?我根本不會怪你的啊!”情緒終於暴發,挽袖直泣。

寒天兒更是兩眼含淚,眼看難以把持,趕忙轉身,怒道:“我不是你娘,快回去!

你娘不在這裏!”淚水不停湧滲,不得不掩麵拭去。

宋兩利感覺出對方痛苦,然她為何不認自己呢,“娘,您認我吧,十幾年來。孩兒都苦過來了,已不在乎任何痛苦,我隻想要有個家啊!”想及傷心處,淚水直湧。

寒天兒終於把持不住,方一轉身,宋兩利竟然撲身過來,抱住母親胸懷。寒天兒再也無法推開,摟得緊緊。

“娘!我找得您好苦!”孤兒泣聲特別感人。

“乖兒子,苦了你,真的苦了你……”

寒天兒泣不成聲,直撫兒子頭發。

母子親情宣泄,場麵特別感人。

遠處夜驚容瞧得不禁動容,沒想到外表堅強毫不在乎的宋兩利,竟然是如此感性重感情之人,一哭已無法收拾,迫得她感受真情亦落下淚來。

山風冷冽,孤島悲鳴,人世一片滄桑。

許久許久,母子始較能控製情緒。

寒天兒突地推開宋兩利,**說道:“讓娘看清楚些,你竟然長得這麽大了?而且還那麽英俊!”摸著兒子臉容,雙手不停抖著,十八年遺棄內疚直湧心頭,淚水不禁再滾下來。

宋兩利更是忙著替母親拭淚,直道不哭,別這樣,母子相認是好事。自己則笑涕皆來,反要母親拭它。

母子不斷想從對方臉容捕捉十數年回憶,以填補心靈空洞之空間。

足足再耗半刻鍾,情緒再度受到控製。

寒天兒道:“你坐吧,娘到裏頭替你倒杯熱茶,山上天氣冷,別涼著了;午餐要吃什麽?娘這兒沒啥好吃,但會弄得豐富些。”慈母心,不斷想殷切照顧以彌補十數年之遺棄過錯。

宋兩利直道沒關係,不客氣,他甚至想換他下廚,卻被母親拒絕。

寒天兒甚快端來熱茶,交予兒子飲用,隨又欣賞寶貝般瞧著,總覺兒子就是心頭肉,當年不得已遺棄,實是殘忍!

宋兩利不想觸動此問題,還是問了:“娘,您當時怎會?……”又覺難以開日。

寒天兒輕歎:“是娘對不起你,當時環境實在無法讓娘照顧你,隻有如此了,可讓你吃足苦頭!”淚眼含眶,千萬內疚無法彌補。

宋兩利道:“蘇小鳳已說過,她真是我的表姨?”

寒天兒頷首:“不錯。”

宋兩利道:“那我姓蘇了?……”直覺蘇兩利感覺似會輸很慘。

寒天兒道:“暫時從你姓吧,姓蘇的目前甚潦倒,不從也罷!”

宋兩利道:“聽說是蔡京害的?”

寒天兒臉色頓變:“小鳳說了多少?!”

宋兩利道:“都說啦!蘇家全是蔡京那**人害的,她要我幫她報仇,我原不信,但看來是真的了。”

寒天兒急道:“不準你說及此事,情況不完全這樣,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娘隻希望你平平安安活下去!”

她已讓兒子痛苦十八年,又怎肯讓他再做此仇恨相報之事?惟有將他置身事外,一切才能彌補些許愧疚。

宋兩利瞧她反應如此激烈,霎時怔住。

寒天兒見狀,知道反應過度,趕忙安慰道:“抱歉!娘實在不願你再卷入此漩渦,以你力量是對抗不了大人玩的把戲,你隻要好好活著,高高興興過活,娘便心滿意足了,知道麽?”

宋兩利頷首:“孩兒懂的,隻是娘為何加入明教,難道也是想對抗朝廷?”

“小孩子不要多問!”寒天兒原不想答,但心**一轉,還是稍作解釋:“我和明教有緣,加入他們也非對抗朝廷,而是南方人民實在太苦,多少能幫些忙,你既然是小神童,以後別把神霄派引到這裏,便是幫娘的忙了。”

宋兩利道:“怎敢?娘在此,孩兒拚了小命也要幫忙!”忽想及什麽,道:“南方窮,神霄派可富有得很,將來一有機會,孩兒便運銀子前來;最快一批是在杭州西湖湖底,孩兒埋得不少元寶,娘可以派人前去挖取,可讓那些人好好過活。”

寒天兒道:“你哪來元寶?”

宋兩利道:“還不是杭州王龐光汙的,我偷他一點,娘拿去用便是。”

寒天兒露出笑意:“你倒是有頭有腦,娘自放心不小。”想想,又道:“其實如若能分得食物,明教徒眾加入神霄派亦無不可。”

宋兩利笑道:“孩兒會盡量照顧。”

寒天兒道:“可別幫著神霄派做壞事!”

宋兩利道:“不會,師父雖狂了些,但還是堅守本分。”

寒天兒道:“那陰陽老怪呢?你們怎跟他們混在一起?”

宋兩利道:“沒有啊,是分開的,神霄派掌道法,他們掌武功,隻對付武林門派,呃,對了,太陽尊者有封信,大概有關陰陽老怪之事,您瞧瞧。”

寒天兒接過信件拆閱後,臉色大變:“你跟陰陽老怪學功夫!”

宋兩利道:“是啊!他還傳我二十年功力,且讓我服下內丹……”

寒天兒臉色再變,怔叫不好,立即抓出銀針往兒子手上刺去,擠出血液,滴在石桌上,不斷以銀針撥動,甚至倒出藥粉檢驗,瞧得宋兩利緊張兮兮,以為出事。不久,寒天兒始道:“幸好沒給你服下毒丹丸,此次他倒是好心助你。”

宋兩利道:“可是我覺得他不錯啊!”

寒天兒道:“陰陽老怪行事時好時壞,唯一好處是言而有信,然他崇尚人性本惡,陰界才是統治及主宰一切,所以他以惡為出發點,故壞事對他來說隻是惡的一麵,他會叫很多人做壞事,以證明人性本惡,所以娘不準你再跟他來往。”

宋兩利皺眉:“竟然還有這種教義,倒是未曾聽過,既然如此,孩兒再也不敢拜他為師了。”

寒天兒笑道:“如此娘便放心了!”忽又想到什麽,道:“前夜和你一起戰門那女孩呢?她是誰?”

宋兩利這才想及夜驚容,笑道:“我的好夥伴,她已在附近,可要找她前來和娘見麵。”

寒天兒驚詫道:“你可知她和極樂聖王有關係?”

宋兩利道:“知道啊!她原是要找靈童,後來發現我不是靈童,打來打去即變成好友啦!”

寒天兒噓口氣:“娘還以為你不知,那可危險極了,畢竟極樂聖王度量狹小,且和中原武林是敵對,不得不小心。”

宋兩利笑道:“放心,夜驚容和娘一樣善良,我把她當姊姊,娘見她一麵如何?”

寒天兒自想多了解,遂同意。

宋兩利立即招來,夜驚容靦腆行來,恭敬拜禮,卻不知如何稱呼。

寒天兒仔細打量她,但覺此女英姿挺優,容貌絕世,實是罕見,應是出自大戶人家,又怎甘心隨兒子東混西闖,若非歡喜上他便是另有陰謀,問道:“宋兩利沒虧待你吧?”

夜驚容嫩臉稍紅:“沒有,他一直很照顧我。”

寒天兒但覺對方窘澀表情應是顯露男女真情,心底稍安,又問:“府上何在?”

夜驚容稍猶豫,仍說了:“我從小在女真族長大,極樂聖王教過我武功,真正父母仍未知道。”

寒天兒瞧她坦白,也不想追問有關極樂聖王之事,道:“雖是塞外族人,也是人。

我不排斥這些,隻希望你們有心在一起,便要相互扶持。”

夜驚容道:“我會的。”

寒天兒道:“前夜傷了你,別掛記心上!”

夜驚容道:“該道歉的是我啊!”

宋兩利道:“應該是我,哪有兒子打親娘的呢!”

三人相視暢笑,解去前嫌。

隨後寒天兒以做餐為借口先行離去,撿個兒子讓她欣喜不已。

宋兩利和夜驚容則溜往小山澗抓得鮮魚回來加餐菜。

一家三口終享天倫餐樂。

午祭後。

忽見蘇小鳳尋來。

宋兩利表情怪異,不知將如何麵對這頭疼家夥。

蘇小鳳並未理他,拉著寒天兒往他處說去。

直至迎雪崖,蘇小鳳始道:“表姊可有叫他幫我收拾蔡京這群王八蛋!”

寒天兒道:“沒有!”

蘇小鳳激動道:“怎沒有?!難道你忘了蘇家大仇未報?!”

寒天兒歎道:“報得了嗎?死了一個蔡京,還有梁師成、童貫,就算三人全完了,還有昏色皇上,皇上若完了,天下必大亂,我兒已夠苦了,我不想讓他再受波折。”

蘇小鳳道:“皇上有色無膽,恐嚇他,多少會聽!”

寒天兒道:“你可錯了,皇上豈會無膽?而是膽大得以為自己是神仙,試想一個人自比神仙,還有何事不敢為?他之所以對你龜模樣,隻不過是貪你美色,如果卯起來,他照樣蠻幹,是大膽得胡作非為!就因為他自認聰明,許多事自有成見,很多話是聽不進去,你勸他,也隻不過耳邊風罷了。”

蘇小鳳道:“會麽?他一向隻顧吃喝玩樂,對朝廷事好象白癡,理都理不出頭緒。”

寒天兒道:“那是因為蔡京等人以國泰民安迷惑他,又有個自以為是的童貫保護家國,他哪要操勞,何況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將軍料,一切交予大臣處理,不就省事!”

蘇小鳳道:“所以我才想收拾蔡京、童貫等人啊!”

寒天兒道:“憑你還不夠,隻有在大難臨頭時,他才會覺悟!”

蘇小鳳瞧她剛毅表情,道:“等你的明教壯大,再收拾他們?”

寒天兒道:“我原先有此想法,但似乎不大可能,畢竟朝廷兵馬龐大,非我等所能相抗,目前以幫門徒解決饑荒為要。”

蘇小鳳道:“叫阿利幫我搜集一些資料行嗎?總該給那些太監一點壓力!”

寒天兒道:“你自個看著辦,這句話我是不會開口!”

蘇小鳳歎道:“表姊還是那麽固執。”想及十八年前說走即走,亦是個性使然。

寒天兒冷道:“不這樣又能如何?每個人處境不同,我總要求生存。”

蘇小鳳攤攤手,道:“好吧,不談這些;表姊何時回京?還是不作此打算?你的房子還空著呢。”

寒天兒輕歎:“看看再說吧……必要時,你還得照顧阿利,他畢竟是小孩。”

蘇小鳳笑道:“我一向很照顧他!”笑得甚邪。

寒天兒道:“回去吧!談得太久,人家還以為我們密謀何事。”

兩人遂返往住處。

寒天兒正待介紹,蘇小鳳已自行混往宋兩利,寒天兒無奈歎笑,這表妹還是調皮得膽大,又準備晚膳去了。

蘇小鳳瞧瞧夜驚容,邪笑道:“談情說愛啊?”直覺夜驚容美絕天下,道:“倒是好福氣!”想著她若被色狼皇上見著,準又瘋狂抓去當妃子。

夜驚容投以微笑。

宋兩利幹笑道:“說說而已,哪來談情?你怎失蹤好幾天,直接告訴我她就是我娘不就行了!”

蘇小鳳道:“分開十餘年,我哪有把握,後來我是混在明教中打探是否另有象樣女人,結果都不理想,隨後折回找尋,其實也隻不過兩天,你們便相認,省了我不少功夫。”

低聲道:“若她一口咬定不是你娘,我也沒法要她承認啊!”

宋兩利道:“你明知我娘參加明教,為何不早說?”

蘇小鳳道:“明教是叛黨,說了豈非害了你,何況我也沒此把握,嗬嗬,想不到你竟然親自前來收拾你娘,真是大孝子啊!”

宋兩利想及火燒聖殿一幕,不禁冒冷汗,道:“還是感謝你前來通知。”

蘇小鳳笑道:“哪裏哪裏,隻要記著我救過你娘便行啦!”

為拉攏宋兩利,蘇小鳳大套交情,不再談論官場、江湖事,而以童年趣事吸引,雙方果然談得津津生趣,親情關係大有進展。

蘇小鳳甚至下廚幫忙,展現長輩關愛,倒讓宋兩利受寵若驚。

一連七天,宋兩利享受生平天倫樂後,已知將告別離去。

寒天兒雖想留下兒子,然荒山野地怎忍留他一輩子,遂依依不舍送行,相約來日再見。

蘇小鳳仍想套關係,卻因夜驚容在場。宋兩利隻好找個另有任務理由,把她甩開,和夜驚容另取道路,直往京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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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少林風雲

朱仙鎮。

宋兩利、夜驚容數日遊耍而行,終抵此鎮。

再一天即可回京,心情為之舒爽。

兩人於雲賓客棧享用午膳。

豐富美食,大快朵頤。

忽見得街道有位年輕和尚靜默站立窗口,目光瞧及宋兩利,似在邀請。

宋兩利隻見他年約二十三四,身強體壯,一道八字眉黑挺帶神,整體瞧來給人感覺沉猛且頗帶智能。其手持法杖、如意缽,顯是苦行僧。

那人已向宋兩利點頭,表情冷靜。

宋兩利感覺對方在邀請,道:“我?”

那人頷首。

宋兩利步向窗口:“找我何事?”

那人道:“貧僧果陀,奉了道師叔前來知請悟利師弟。”

宋兩利詫喜道:“果陀師兄?!是你啊!你是少林年輕第一高手,我老早就崇拜你啦!沒想到會在此見麵。”縱使還俗,然想及往事仍欣喜不已。

果陀和尚施佛禮道:“師弟請跟我回去吧!”

宋兩利嗬嗬直笑:“當然,潦倒師父要我回去,怎可失約,大師兄請了,不知要往哪去?”

果陀和尚道:“回少林寺吧!”

宋兩利道:“那麽遠?”但算算亦隻一天行程,便笑道:“那你先走,我待結了帳,一定趕去。”

果陀和尚知他有女伴,亦不為難,拜禮後先行離去。

宋兩利行回桌前,笑道:“我和潦倒師父已一年多沒見麵,趁此空檔去見他也好,你呢?少林寺是忌諱女人進入的,呃,我是說香客沒關係,若跟著我大概不行。”

夜驚容道:“那我便在附近等你;不覺得你師兄表情嚴肅,似有事而來?”

宋兩利笑道:“潦倒師父找我怎會有事?果陀師兄大概習性如此,何況去少林老家,又非什麽魔窟。”

夜驚容道:“那就隨你了。”

兩人結帳後,選路行往少林寺。

果陀和尚遠遠後跟,雙方幾乎未曾交談。

宋兩利總覺對方寡言,亦不強求。

想及能和潦倒師父相見,宋兩利一陣**。

嵩山少林寺。

古樸巍峨,氣勢不凡。

夜驚容已避在外頭。

宋兩利則跟果陀和尚進入羅漢堂。

一路行來,隻覺少林總寺果然具有執武林牛耳氣勢,身為少林弟子,與有榮焉。

羅漢堂十八羅漢雕像栩栩如生。

宋兩利認真找尋哪尊和潦倒師父較像。

其實都很像,但醉羅漢特別出色。

莫非潦倒師父一回總寺已接管羅漢堂?

不如他那不修邊幅形態是否改了?

宋兩利正幻想著,隨又覺得不對,外頭十八羅漢僧怎把門口結堵住,憑他宋兩利哪有資格要他們現身招待?

腦門突地浮出妙佛禪師奸黠得意嘴臉,他暗道完了,一定是妙佛先回來告狀,果陀師兄隻不過藉潦倒師父之名把自己騙上山罷了。

如若潦倒師父不在,誰會聽他解釋?

越想越恐怖。

宋兩利趕忙行往門外。羅漢僧立即攔來,宋兩利道:“我想方便。”羅漢僧立即包圍他,引至方便處。宋兩利不禁苦笑:“你們這是把我當犯人?”一羅漢僧冷道:“聽候掌門處置。”宋兩利無奈,方便之後又被押回。

不久,行來三位老僧,居中那瘦高大耳,留有長胡,不怒而威者即是掌門妙聖禪師,其左側宛音怒目金剛,一臉刺蝟胡者乃羅漢堂主了殘,四十上下,孔武帶勁。右側乃白發斑斑,帶著書卷氣之崇高執法長老妙雲禪師。

三人見及宋兩利,各有表情。

宋兩利立即拜見三位少林頭號人物。

妙聖掌門冷道:“就是你毀掉相國寺,背叛妙佛主持的小和尚?”

宋兩利道:“是住持趕弟子出門的。”

妙聖冷道:“憑你也要住持出麵麽?你分明是含怨而去,隨又投靠林靈素妖道,借其力量煽風點火,不顧同門之情,以報私仇,不但毀及相國寺,還讓幾位弟子受陷身亡,該當何罪。”

如此罪名足可致死,宋兩利已自焦切:“掌門誤會了,是妙佛師父心懷鬼胎,才惹得神霄派怨隙。終發生此事,弟子哪來如此能耐。”

妙聖掌門道:“你還自稱小神童,足可呼風喚雨,能知過去未來,妖言惑眾,會無此能耐?”

宋兩利不知如何回答,畢竟他感覺妙聖掌門已被妙佛洗腦,把一切過錯推在自己身上,想對他解釋談何容易。不禁瞧向執法長老,希望能得公平處理。

執法長老妙雲道:“請妙佛前來說明吧,悟利雖小,卻也不得不依法行事。”

妙聖掌門同意,立即傳令,不久妙佛禪師已至。為爭得好形象,他已理除短發,露出戒疤,然左臉仍見青紫,傷勢未退。

見及宋兩利,冷狠暗笑,表情恭敬拜禮。

妙聖掌門道:“你跟他對質吧。”

妙佛轉向宋兩利,冷道:“叛幫是事實,加入妖道也是事實,毀去相國寺更是事實,還誣告我私生悟寶徒弟,你想狡賴!”

宋兩利冷道:“誰叛了幫?是你趕我出寺,了道師父可以作證,既然被掃地出門,我自有加入任何門派的權利,相國寺是陰陽老怪毀的,根我無關,悟寶師兄是否你私生子,你自己明白,可找他來對質。”

妙佛冷笑:“想脫罪可沒那麽容易,其一,你私下拜陰陽老怪為師,毀寺之罪免不了,至於悟寶之事,他就在外頭,隨時可以作證。”

宋兩利不禁緊張,對方既然是父子,怎會幫自己?方才若不承認豈非沒事?然話已說出,隻好走一步算一步,道:“請掌門請來了道師父,他也可以證明一切。”

妙聖掌門不理,道:“把悟寶找來吧!”準備對質。

妙佛竊喜,立即喚人。

現場氣氛凝重,個個想窺結果。

宋兩利情急隻能運起腦門感應,藉以控製悟寶。隻見得形態猥瑣卻假正經之悟寶已行來,宋兩利冷目瞪去,暗喝著快認你爹。快認你爹。悟寶冷笑瞪得宋一眼,立即拜向妙聖、妙雲、了殘及妙佛:“弟子參見掌門、長老、羅漢堂主及爹……”

此語一出,眾人嘩然。

悟寶麵若死灰,腦門怎老想著父親父親,一閃**便叫出口。急得他趕忙想更正:“呃,不是這意思……”

宋兩利哇哈搶笑道:“說出來了吧!”

妙佛嗔怒斥道:“小妖怪你敢耍攝心術!”哪顧得掌門在前,猛地探身欺前,怒掌打得宋兩利暴吐鮮血,倒撞牆角,幾乎爬身不起。妙佛一不作二不休想殺人滅口,立即撲上。執法長老見狀喝道:“不可!”斜身切掠,卻慢一步。

妙佛搶得先機,怒斥叛徒該死,金剛掌直劈腦門。眾人臉色大變,宋兩利情急突幻綠龜佛陀法相,吼得佛陀聲音:“以大欺小嗎?”奇異掌勁突然反打。

砰!

掌震暴天。

妙佛竟然被擊彈數丈遠,差點摔出門外。

宋兩利身形再撞牆頭,二次嘔血,跌坐地麵,臉若死灰,怒目卻狠,冷笑著卻帶蒼涼。

執法長老見狀,立即戳他幾指,封住血脈,以免失血過多。

妙佛哪堪被擊退,嗔怒又逼上來,怒道:“三位看見了,他是妖魔附身,不立即殺他,少林派將毀在他手中。”猛地一掌又想劈人。

執法長老冷道:“妙佛師弟你自重吧!誰準得你下此重手?”擋在前麵不讓。

妙佛冷道:“師兄難道要護著小妖怪?”

執法長老冷道:“少林自有幫規,不容你濫殺,他也可能是無辜!”

妙佛哈哈虐笑:“他是無辜,那我是大罪人了?”

執法長老冷道:“羅漢堂主,如若妙佛仍鬧堂,立即逮捕!”

了殘拱手應是,橫前一步。

妙佛這才退讓,轉向掌門,嗔道:“師兄你該說句話吧!那小子明明現妖人擊敗我,他根本偽裝得天衣無縫,而且他攝心術天下無雙!他頭上還有妖怪胎記,是綠龜再世!”

修佛之人竟然說出如此之多玄奧事情,本已道行不夠,誰知妙聖聞及竟然動容:“他當真是妖魔轉世?”

妙佛道:“沒錯!相國寺那口古井就是被他毀去,裏頭囚著妖怪已被他放出,他們是同類!”至於寶鏡想私吞,並未說明。

妙聖道:“那口古井自從太師伯法元師父封住至今已近百年,並明訂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竟然被毀去!”盯向宋兩利,想責此罪。

宋兩利勉強提勁道:“是悟寶師兄毀的,了道師父可作證。”

悟賓怒斥:“你還想陷害我嗎?”

執法長老冷道:“沒要你開口,你就別張嘴。”

悟寶冷哼,隻有閉嘴。

妙佛道:“把他頭上符帶解去,便可見妖記!”

妙聖掌門下令,羅漢堂主親自解去,果然見及綠龜胎記,不禁忌意上心頭:“番邦有位綠龜法王亦有此胎記,早年曾敗中原武林各大高手,少林亦和他有過節,沒想到這小子頭上也有胎紋,難不成是他轉世投胎?若真如此則萬萬放他不得!”已起消滅之心。

執法長老道:“師弟怎可將輪回之事用在小孩身上?若傳出去,少林恐貽笑大方。”

妙聖掌門道:“若單以胎記處理自嫌不妥,但他方才顯得佛陀法相,用的亦可能是烈火掌,如此印證下,可信度自高了。”

妙佛道:“不錯,他用的正是烈火掌。”

宋兩利冷道:“我用的是江南神丐所傳的天置掌,烈火掌會噴火,我可沒有。”

妙佛斥道:“既知烈火掌會噴火,你更脫不了幹係。”

宋兩利默然不答,畢竟這種人不值回話。

妙聖掌門道:“師兄你看要如何處理?他若是妖魂轉世,亦或陰陽老怪傳人,都將可繩之以法,你如此護著他,若傳出去,恐怕弟子們將不服。”

執法長老道:“轉世傳說無法證實,怎能治他之罪,至於是否為陰陽老怪傳人,恐亦難以證實,若立即處理,有失公平,倒不如等了道回來再作定奪。”

妙聖掌門道:“這邋遢家夥老是東混西混,誰知何時才能回來?”

執法長老道:“遲早會到,然卻不能因他慢歸而治罪他人。”

妙佛道:“我有辦法證實他是陰陽老怪徒弟!他身上有陰陽變流!一探便知。”

執法長老道:“水火神功亦是變流,難道以此也可指責他是老怪傳人?”

妙佛冷道:“你分明是護著他!”

執法長老冷道:“我就事論事,不但要護他,還要請你到戒律院坐坐!”

此語一出,眾人個個動容,到戒律院無異坐牢。

妙佛斥道:“你不但護,還幫著他!”

執法長老冷道:“別忘了方才悟寶那句‘爹’,你脫不了罪嫌,且你在相國寺私自收徒未報,有意脫離少林派,這些傳言都待查。”

妙佛氣得七竅生煙:“簡直莫名其妙!”轉向妙聖:“掌門師兄你說句話,若我有罪,立即退出少林派,從此一刀兩斷,若無罪,請還我一個公道!”

他和執法長老已鬧僵,妙聖掌門甚是為難,道:“師弟你且留在少林寺,等了道回來再作處理如何?”

隻要對方不離開少林,對執法長老亦有交代。

妙佛怒道:“了道不守清規,老是在外胡作非為,豈可當人證,他又和這妖人常串通,自必陷我於不義!我拒絕和他對質!”

執法長老冷道:“既然拒絕,又何能指罪悟利?”

妙佛氣得直發抖,怒極反笑:“好好好,我不指證,此事全憑掌門處理,要殺要剮要放人隨便你們,但說我私生悟寶那萬萬可惡!誰說我便找誰拚命!”說完甩袖而退,本想出門,卻見羅漢僧未得命令不敢放人,隻好嗔立當場。

妙聖掌門道:“原是一件單純事,竟弄得如此複雜,我看先將悟利送往戒律院看管,等大家心平氣和,且了道回來後再作處理,師兄以為如何?”

執法長老拱手道:“謹尊掌門指示。”隨即喚來手下,將宋兩利扶起,慢慢押往戒律院。

妙聖掌門轉向妙佛,道:“師弟便留在少林寺,一切將會還你公道。”

妙佛冷哼,拂袖而去。悟寶見狀,拜禮跟退。

執法長老輕輕一歎,道:“掌門應知妙佛已不適任相國寺住持,我雖未達佛眼通之境,卻也看得出他滿臉戾氣,隻思報複,若不加以阻止,日後將鑄大錯。”

妙聖掌門冷道:“再怎說他也是自家人,你如此冷酷無情,將使他下不了台,這件事交予我處理好了,再鬧下去,本門顏麵將受損。”

執法長老道:“是即是,非即非,掌門想偏袒不成?”

妙聖掌門冷目瞪來:“你這話說得太傷人。再怎說我也是掌門,要兼顧的太多,法理之外仍有人情,何況你怎知我會處理不公?真是!”說完悻悻而去。

執法長老輕歎:“看來師弟已被親情蒙蔽了。”

原來妙聖和妙佛乃同時入門,兒時即混在一起,如兄似弟,偏袒在所難免,否則以妙佛數年之風評,早就該撤換相國寺住持,他卻遲遲未作主張。

羅漢堂主了殘拱手道:“師叔說得沒錯,再怎麽說,悟利隻是小孩,怎可如此對待,何況他已脫離少林派,老實說,少林根本管不了,若要討公道也得記在神霄帝君或陰陽老怪頭上,對小孩這般殘忍,頭一遭見過。”

執法長老歎道:“所以說,掌門想法有了偏差,若真鬧下去,我自會招開長老大會,把問題提出,也好有個公平處斷。”

羅漢堂主道:“弟子支持。”

執法長老道:“我得過去看看,妙佛恨意已起,莫要乘機暗算悟利才好。”說完移步而去。

羅漢堂主喚來果陀,冷道:“你為何假借了道師叔名義將悟利騙來?”

果陀拱手急道:“弟子是接到一封通知函,署名師叔,剛好在附近,便去請人了,誰知竟然有誤會。”

羅漢堂主道:“這才象話,你若是非不分,我立刻除你師徒關係!”得意門徒原是他一手教出來。

果陀拱手道:“弟子不敢。”

羅漢堂主道:“下去吧!學一次乖,對於妙佛那頭,小心為妙!”

果陀應是,恭敬退去。

妙佛回到禪房,簡直一肚子怒火。憑自己身分竟然扳不倒小小一名廚房小廝?還在此受及侮辱,嗔罵不已:“這個妙雲老禿驢竟敢跟我作對?哪天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悟寶隨後溜進來。

妙佛見狀猛地響頭打去,怒道:“什麽時候還叫爹?你想把我害死不成!”

悟寶疼閃,怔聲欲叫是爹,趕忙改口道:“是,師父!”

妙佛喝道:“早該把你丟在相國寺,留在此丟人現眼!”

悟寶道:“不如兒……弟子還俗,從此沒煩惱。”

妙佛斥道:“還俗?你豈非更無法無天!”

悟寶道:“那又如何,難道你要我當一輩子和尚,來個絕子絕孫?”

妙佛一楞,如被抽鞭,這麽重要問題,竟然因為隻想控製兒子行為而忽略,想想已有二十六七年了吧?

悟寶瞧瞧外頭,直覺沒人,始敢說道:“爹要我當和尚,無非想未來接掌相國寺產業,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何不學學神霄派,右手賺信徒緣金,左手交予孩兒掌理,如此既不必出家,日後另有產業,豈非一舉雙得。”

妙佛怒道:“憑你這塊料子,隻知花天酒地,還顧得什事業,我豈能放心!”

悟寶道:“孩兒都已二十六歲,早該結婚生子,你卻要我當和尚,我不偷偷玩幾下,當真要錢家絕後不成?縱使花天酒地,也可以開酒樓、妓院,發揮專長,要我當和尚當然不行!”

妙佛終有所悟,或許自己當真愛之深責之切,反而抹殺了兒子真正才能,引得反效果。道:“我原以為開佛殿最是好賺,信徒不斷捐獻緣金,又不必本錢,林靈素他們不就是例子?如若相國寺能擴大,將來你接管,不也比做什麽都好賺?”

悟寶道:“行行出狀元啊!何況現在道家興旺,佛家弱得許多,怎跟人拚,最重要是孩兒誌不在此!孩兒想開大酒樓!”兩眼發亮,精神上身。

妙佛稍稍點頭:“好吧!待過得此事,爹會重新思考,你既然不適合出家,便另謀發展。”

悟寶欣喜拜禮:“多謝爹能想通,孩兒決不讓您失望。”

妙佛冷道:“別得意太早,眼前這關還未過去。”

想及宋兩利,悟寶登時懼意上心頭,“爹,我看還是別再叫我指認,悟利真的有邪法,孩兒明明不想喊爹,可是腦門一閃又忘了,分明是受他控製,下次再指認也有此可能出錯,孩兒負擔甚重。”

妙佛道:“爹會注意他反應!”

悟寶道:“沒有用的,那種東西可怕之處就是毫不知情,不可捉摸,怎能預防?若要抵擋,可能功力要贏過他,孩兒真的全無把握,而且可說已到那種一見他即發毛地步!”

妙佛當機立斷:“好吧!既然如此,你先離開少林寺,免得又出糗,壞了大事。”

悟寶登時欣喜:“多謝爹諒解。”忽又想及:“可是掌門不是說咱不能離開少林寺?”

妙佛道:“那是爹,你愛去哪便去哪,他們管不著。”

悟寶道:“既然如此,孩兒自是走得越快越好了!”

妙佛同意,道:“暫時回相國寺吧,雖大殿被毀,還有小殿可蹲,一切待我回去再作處理。”

悟寶欣喜拜禮,立即告別而去。想及日後可能還俗改用錢照康本名,登時心花怒放。

他直往大門行去,果然並未受到阻攔,待跨出門外,簡直再世為人,感覺實在舒爽,選了路子,大步而去。

妙佛則盤算著情勢,如今執法長老袒護宋兩利,若要動他恐怕不易,為今之計且去探尋狀況,一有機會立即下手,來個死無對證,一切自可擺平,否則了道禿驢返回,問題必更加複雜。

一想定,立即動作,行往戒律院,探尋下手機會。

夜驚容已在外頭等及兩時辰。眼看天色漸黃昏,彩霞已現,霞光萬道,照得山黃樹閃,歸鳥開始吱嗚回巢,一股焦切上心頭。

宋兩利不可能留她如此之久而未傳任何訊息啊!

焦切中忽見悟寶和尚行來。

她雖曾在神霄寶殿和妙佛禪師對過掌,卻不知此人便是他兒子。在隻想打探消息下,終現身攔人。拱手笑道:“這位師父您好……”直覺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

悟寶性好漁色,忽見如此美女,兩顆眼珠子差點掉滾地麵,邪聲直笑:“你找我嗎?

呃,一定是了,荒郊野外除了我沒有別人,在下錢照康,是少爺出身!”擺得架式。

他知自己容貌不揚,唯有財富才能吸引女人,故表現出一副富家大少爺姿態。

夜驚容怔道:“你不是少林弟子?!”明明從裏頭出來怎不像?

悟寶笑道:“從今之後我便不是了,也就是修行已畢,今日正巧還俗,又正巧碰上你,咱真是有緣,一起下山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夜驚容感覺出對方邪**,然隻在問事,且不理他,道:“原來剛還俗,那一定仍知少林內部之事了?”

悟寶笑道:“當然知道,我爹還是這裏的長老,你要問什麽?我考慮看看是否要回答你。”心想談條件,揩點油也好。

夜驚容道:“有位小神童進入寺裏,你知道他去處嗎?他叫宋兩利,以前當過相國寺小和尚叫悟利。”

悟寶聞言暗楞,原來這家夥乃為宋兩利這混蛋而來,仔細瞧瞧,突地發現那玉笛,心頭更顫,她不就是曾和父親動手那潑辣女人?!幸虧沒被她認出,否則可不妙了。道:“悟利啊?他完蛋了!”故意說得慘重些,讓她窮緊張。

夜驚容聞言驚駭道:“怎樣完蛋?他不是去見了道師父嗎?”

悟寶道:“就是見他才倒黴,是了道師父出賣他的,真是無情無義!”

夜驚容道:“現在狀況如何?”

悟寶道:“真正狀況我是不知,不過聽說吃了兩掌,是被抬著出來,然後不知丟在哪裏……”

夜驚容切聲道:“在哪?!快告訴我!拜托您!”

悟寶暗自得意,表情卻感傷:“可能是停屍間吧!誰叫他要得罪我爹,死有餘辜!……”

忽覺說溜嘴,暗道不妙,冷目瞄向夜驚容,幸好未被發覺,好險,道:“你若是他朋友,快去收屍吧!”

夜驚容切怒悲心,厲道:“他們敢?!”猛往少林寺掠去。

悟寶見狀竊笑不已:“這麽好騙?可惜無法跟她翻雲覆雨,便宜了那小子!”瞧向夜驚容背影,邪聲直笑:“這騷女人屁股實在夠勁,若能捏一把,做鬼也甘心!”

誰知夜驚容突地轉身過來,想問及停屍間到底在哪,也好及時趕去,說不定仍可救活心上人,然這一轉瞧,卻發現悟寶邪笑表情,登時疑惑對方耍手段。

悟寶乍見美人轉身,以為詭計被識破,哪顧得再起****,轉頭即奔。

夜驚容恕喝:“你敢耍我?”

輕功運至極至,天馬行空,飛燕投林,長虹貫日連串追來。

一個鷂子翻身截在悟寶前頭。

悟寶驚惶道:“不關我的事,是我爹傷他……”暗道哎呀怎麽說溜嘴。

夜驚容突地想起,這鬥雞眼家夥,不就是前次大鬧宋兩利道壇的渾和尚?喝道:“你就是他師兄?妙佛的私生子?”

悟寶急道:“我不是!”

夜驚容斥道:“你不是?方才說你爹打傷悟利又是什麽意思?”

猛地欺身,一掌抓去,先擒住對方再說。

悟寶見狀大喝,雙掌劈來,落地打滾,心想左側有叢林,滾身進去,自可脫逃。

然夜驚容武功連妙佛都佩服,又豈是平日喜好漁色,不肯認真練功之家夥所能抵擋,讓他逃過一招,第二招撲去,抓得對方脖子。悟寶大駭:“不關我的事!”

夜驚容冷笑:“說,悟利到底如何?”

悟寶急道:“他沒死,人在戒律院。”

夜驚容恕道:“是不是妙佛打傷他?”

悟寶道:“我不清楚……”

夜驚容五指扣勁,疼得悟寶尖叫:“是打了兩掌,不過不礙事……”

夜驚容冷道:“礙了事,拿你命來抵!”立即戳指數道,封住對方武功,準備當人質。

悟寶急道:“你饒了我吧!真的不關我的事。”

夜驚容恕道:“我饒你,誰饒過宋兩利,好好合作就沒事,敢耍花樣,先死的一定是你!”

抓著他嫌髒,找來山藤捆住對方,隻留雙腿走路。

夜驚容猛扯山藤,悟寶若捆豬,被押回少林寺。

轉出鬆林,少林寺在望。

夜驚容逼人入寺,登時引來恐慌。

知客僧急叫:“不好啦!悟寶師兄被逮了!”

霎見人影亂竄。

果陀和尚引著年輕十八羅漢僧圍擋過來。

忽見夜驚容,果陀和尚怔道:“是你?!”為她絕世容顏頗為怔動。

夜驚容亦認得他,冷道:“把宋兩利放出來。大家沒事,否則絕不善罷幹休!”

果陀和尚道:“悟利之事已交由掌門處理,我無法作主。”

夜驚容冷笑:“全寺欺負一個小孩麽?”猛抖悟寶和尚,喝道:“不交人,他就沒命!”

悟寶見狀駭道:“果陀師兄千萬別亂來,她可是玩真的,快把我師父找來!他會作主!”等之不及已大喝:“師父,快來救我啊!我是悟寶啊!”特別想過才喊出,否則再叫聲爹,一切完蛋。

前頭**早引得後院注意,妙佛原是不理,然忽聞此聲,簡直被捅一刀,趕忙掠出。

忽見得兒子被綁,登時大怒:“小妖女,敢到少林撤野,還不快將人放開!”

他曾和夜驚容動過手,自知對方功夫了得,為免橫生枝節,並未撲前攻擊。

夜驚容冷笑:“放人?你怎不先將宋兩利放開!”

妙佛怒斥:“這是少林家務事,你管不著!”

夜驚容冷笑:“管不著?那就換他小命吧!”

她猛地一指戳向悟寶,疼得他宛若萬針刺體,厲聲駭叫,差點落地打滾,“師父救我啊!……”

妙佛怒喝:“你敢?!”想喝及羅漢陣發動攻擊,卻投鼠忌器,斥道:“放開他,我向掌門說情放人便是!”

夜驚容這才住手,冷道:“敢耍花樣,大家走著瞧。”

妙佛嗔目切齒,然卻莫可奈何,正待回身找掌門求情之際,妙聖及妙雲長老、羅漢堂主了殘業已趕來。

妙聖冷道:“發生何事?”

妙佛道:“這小妖女和悟利是同路人,兩人私生活不檢點,現在又把悟寶當人質,想以此逼迫放出悟利,弟子怎能讓她得逞,尚請掌門下令逮她治罪,縱使犧牲悟寶亦在所不惜!”

此語一出,悟寶臉色頓變,差點又喊出老爹怎又出賣自己,切急叫道:“師父怎可犧牲我?!”

妙佛冷道:“一切自有掌門處理,求我也沒用!”他深知掌門決不肯讓悟寶犧牲,幹脆倒將宋兩利一軍,且顯出自己大義滅親風範。

果然妙聖掌門冷道:“有任何事,先放了人質再說!”

夜驚容冷道:“你怎不先放出宋兩利!”

妙聖冷道:“看來你跟他關係匪淺!”

夜驚容冷道:“那是我們的事,放是不放?”

妙聖道:“這是少林家務事,你也要管?”

夜驚容道:“他早已還俗,是你們硬要栽罪,我第一個看不慣!”

妙聖冷笑道:“少林寺再不濟也容不得閣下撤野!來人,拿下!”

他有意掂掂對方斤兩,猛地一喝,十八羅漢陣登時發動,強逼過來。

十數文長棍搶攻如怒蛇,圍成一張巨網迫近。

夜驚容突地抄起悟寶旋轉擋去。

怒棍全數落擊悟寶身上,疼得他哀哀痛叫。

妙佛見狀怒喝,大力金剛掌盤空劈來。

夜驚容豈肯退縮,玉笛猛地搶封,笛孔嘯出數道勁流,撞向金剛掌勁,似若怒蛟鬥狂虎,砰碎巨響,勁氣撞噴數丈,迫得周遭諸人血脈悶脹,功力較弱者已退數步。

雙方鬥得五五波。

妙聖掌門見狀詫驚,這女娃瞧來二十左右,何來如此強勁內流和武功?!

妙雲怔道:“無雙笛?!姑娘敢是來自塞外?!”

妙佛冷笑:“她不但來自塞外,很可能還是極樂妖王一派,豈容她囂張到中原!”

金剛掌勁更狂殺至。

夜驚容心知在場諸人個個功夫了得,硬拚下去,吃力不討好,心**一閃,不再搶攻,抓起悟寶猛砸金剛掌,迫得妙佛不得不撤招換勁,悟寶尖聲厲叫,妙佛想抓回來,夜驚容猛揪山藤,又把他扯回,一手捏其咽喉,怒道:“還想鬥麽?連他的命都不顧了?”

妙佛瞧她玩真的,厲道:“敢傷他毫發,要你抵命!”投鼠忌器,終於忍下,臉麵卻凶,咄咄逼人。

夜驚容怒道:“還不快放人!”五指用勁,登時把悟寶扣得臉麵翻紅,舌頭直吐。

妙聖見狀喝道:“住手!”伸手一招:“把悟利帶來!”果陀和尚應是,前去帶人。

妙聖冷道:“你既然是跟他一夥,隻要離開少林,將受無窮盡追捕!”

夜驚容冷哼:“是非黑白不分,留在此也枉然,我就是要帶他離去!”

妙雲長老宣個佛號:“女施主你莫要害了悟利,此事原可圓滿解決,被你如此一攪,他可能有理難說清。”

若悟利仍以少林和尚身分沾上女色,自是犯下大戒,情況將甚不妙。

夜驚容冷道:“他早已非少林僧人,你們無權強留,放他出來再說!”

妙雲長老聞言不想多說,且看造化了。

不久,果陀和尚已引得宋兩利前來。

忽見夜驚容,宋兩利苦笑道:“阿容你快放了悟寶,此事待我師父回來,自可解決!”

夜驚容道:“哪有這麽容易,妙佛準備收拾你,反正你已還俗,犯不著再耗在少林寺,走吧!有人質在手,他們未必奈何得了!”

宋兩利自是意識到妙佛殘酷想法,然終生被少林追殺亦非好玩。正猶豫中,妙佛喝道:“滾吧!狗男女,今生今世終被追殺至報應上身!”

妙聖掌門冷道:“佛門淨地,不容玷汙,走吧!錯過此時,誰都救不了你們!”

宋兩利感受出妙聖腦門隻想著報複,師父又不在,多說無益,又瞧及夜驚容焦切神情,終暗輕歎:“也罷,一切等師父現身再解釋不遲。”遂拱手為禮,道:“弟子一向清白,是非自有論斷,就此告辭!”

行畢大禮,這才和夜驚容快步離去。

妙佛和尚喝道:“還不把人質放開!”

夜驚容冷道:“我還得靠他安全離去。”

妙聖掌門冷道:“允你們離開十裏,決不動手。”

夜驚容冷笑,根本不理,強押人而去。

妙聖掌門登覺顏麵受損,喝向手下:“對方既然不把少林派放在眼裏,咱也不必客氣,立即派出人馬,一有機會,立即逮捕歸案!”

眾人應是,登時圍截而去。

妙雲長老暗歎不已,直道緣孽因果,由不得人。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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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幻魔九陰

夜驚容護送宋兩利逃開少室峰,總覺拖著悟寶是累贅,何況宋兩利傷勢在身,她當機立斷,戳得悟寶數處要穴,藏於險坑處,抓著宋兩利快步掠往他處山頭。

及至一險峰處,夜驚容但覺宋兩利臉色灰白,這才想及他身受傷重,怎堪如此奔逃折磨,登時問道:“還受得了麽?”

宋兩利勉強擠出笑容:“還可以……走吧!掌門發飆了,他們隨時會追來……”

夜驚容道:“逃了兩座山頭還不夠?”

宋兩利道:“不清楚,總覺得罪少林派。好似無處躲身似的。”

夜驚容笑道:“看你是童年中毒太深,現在天下得罪神霄派才無處藏身;別想那麽多,先找地方替你治傷才行!”

探察地形後,掠向山陰處,找得隱密山洞,藏身進去,立即替宋兩利檢查傷勢,但覺他體內脈流怪異,皺眉道:“你當真和陰陽老怪學了武功?”

宋兩利道:“大概是吧,他還給了我二十年功力,如何?還管用吧?”

夜驚容道:“我也弄不清是福是禍,隻知若控製不了脈流,將有走火入魔可能。

宋兩利道:“地道師父大概不至於害我,隻是此次被妙佛師父暗算,多少擋了幾成功勁,保了性命。”

夜驚容道:“那家夥遲早會有報應,你且盤坐,待我替你疏通經脈!”隨即喂他服下丹藥,開始運功替他療傷。

宋兩利傷勢頗重,隻好任她安排。閉目療傷之際,漸漸感應夜驚容腦門。她先是焦切尋傷治療,待傷勢穩定下來,隨又幻起前次在京城密宅院被治理毒傷一事,那簡直是裸裎相見,纏綿愛欲情景,讓人想來既甜蜜又窘澀。然這怪異少年此時越茁長得俊挺勁邁,已然深深吸引自己,既然都已**相裎,還能選擇什麽?這輩子似乎跟定他了……

夜驚容不覺中已陷入春夢遐思之中,宋兩利暗喜於心,不斷露出怪異笑容。夜驚容驀地察覺,臉麵登時飛紅,趕忙拎回心神,輕斥一聲:“你不正經!”勁道稍強,震痛宋兩利,終呃呃疼叫,“我很正經啊!”夜驚容斥笑道:“正經,還說話?”宋兩利立即閉口。然雙方心頭仍甜蜜綺連,盡在不言中。

運行三周天,夜驚容這才收功,道:“經脈已經導正,隻是暫時不能動氣,否則有可能舊傷複發。”

宋兩利道:“不能動氣,那就是還要待在此?”

夜驚容道:“不錯,可能要待上兩三天,你的傷才會穩定。”

宋兩利苦笑:“恐怕不成,混那麽久,他們隨時會搜來。”

夜驚容道:“沒辦法,躲在此,還可以賭,你要是亂動,鐵定完蛋。除非我背你逃開。”

宋兩利但覺她亦累得大半天,亦該有所休息,道:“等夜晚再說吧……”話方說完,頓覺腦門有所感應,怔道:“他們搜來了!”

夜驚容詫道:“會麽?!”明明躲得甚技巧,怎如此快被發現,忽聞犬吠聲,不禁動容:“他們找獵犬?!”

宋兩利苦笑:“可能是了。”

夜驚容斥道:“和尚廟何時還養狗?”

宋兩利亦莫名不解,道:“也許半路抓的吧?”

夜驚容冷道:“那麽巧?一抓便得?”

遠處已傳得搜索逼近聲:“可能在半山腰,大家小心搜尋,別讓妖男妖女走脫!”

正是妙佛禪師聲音。

宋兩利苦笑道:“若是妙佛師父耍的把戲,那任何狀況皆有可能了。”

夜驚容急道:“既有獵犬,此處根本不安全,咱得換地方!”

不等宋兩利回話,立即背起他,潛掠出洞,直往深峰處掠去。

幾個起落,終被發現。有人喝道:“人在那裏!”一窩蜂追掠過來。

夜驚容暗自叫苦,拚命往深峰處奔去。

她專找斷崖險峰,終至一處狂風怒吼險澗,天色已暗,此處瞧來更為陰森,夜驚容不禁猶豫,是否要進入。

後頭追兵迫近更急。

宋兩利已感覺出陰風處似曾死亡無數,鬼氣自濃,道:“怕不怕鬼?裏頭可惡鬼一堆!”

夜驚容皺眉,說不怕是騙人,然不躲進去亦無退路,道:“惡鬼總比惡人好應付!”

她終卯起勁,直往險澗掠去。陰風吹得遍體生寒,兩人仍撐忍不退,強掠而去。

果陀和尚終追至此處,怔心道:“幻魔九陰澗?他們當真溜進去?”

據聞此澗險惡無比,甚少人敢闖入,且幾乎有去無回,他不得不下命少林弟子停步,先觀察再說。

妙佛禪師追近,忽見弟子不再搜索,冷喝道:“人未逮著,還敢在此偷懶?”

眾弟子閉不吭聲,直往果陀瞧去。

果陀道:“幻魔九陰澗是禁區,弟子們毋需冒此險吧!”

妙佛禪師斥道:“什麽禁區?咱修道人還信這套?縱有妖孽,也可請佛陀消滅!還不快搜!”

果陀和尚猶豫不已。

妙佛禪師見狀,喝著身邊獵犬衝前,豈知獵犬駭如龜孫不動,氣得他抓起獵犬往險澗丟去,狂風登時卷及獵犬,隻聽得一聲尖叫,獵犬被吸入萬丈深淵不見。

眾人又自動容。

妙佛禪師怒道:“小小山澗也擋得了你們?傳出去少林派哪還有臉見人!”

果陀說道:“若是他處,弟子在所不辭,隻是此處險惡眾所皆知,師叔定要冒此險麽?”

妙佛禪師想及宋兩利可能帶來之威脅,哪還顧得什麽危險,冷斥:“全是貪生怕死之徒,少林派難道要毀在你們手中!”

說完,他竟然一馬當先往陰風澗掠去,全然不畏強風,直衝而入。

果陀和尚見狀輕歎,師叔都已進入,後輩若不從命,豈非欺師叛祖,登時喝著十八羅漢及眾弟子手連手,各自小心翼翼逼進陰風澗。

一群數十弟子終往前行,方至強風怒吼處,簡直被吹得七葦八素,似若惡鬼拖人,不但遍體生寒,且見肌膚生疼,幸得眾人通力合作,終能閃渡數百丈長險澗,直落內部深處。

眼前突見枯骨四散,一片青森森似落入幽冥地獄,靜得讓人不寒而栗。

眾人遍體生寒,心悚意駭,一股鬼域力量罩得不知如何應付,登時**起阿彌陀佛,隻能借助佛陀力量抵擋。

果陀和尚修行較深,稍具天眼通,總覺四處孤魂野鬼飄來飄去,昔日傳聞此澗曾為爭奪寶物死亡無數,果然名不虛傳,四處枯骨為證,卻不知他們是否傷人,登時大喝:“少林高僧在此,散魂野鬼莫要作怪!”獅子吼聲,引得眾人陽氣旺盛不少,鬼氣較弱。他方領著諸人往深處搜去。

此地域顯得奇特,四處一片空冥寬廣,青煙嫋冒,除了枯骨四散外,仍現小山堆,東一塔西一壘,淩散堆著,似月宮表麵坑坑洞洞,亦似某種陣勢排列著。

果陀和尚行約百丈,越覺冰寒,瞧及同夥,個個麵悚心顫,他隻好喊向深處:“師叔您在哪?還要搜麽?”若搜不著,先行撤退為妙。

聲音喊處,若泥牛沉海,竟無回音。

果陀正覺奇怪之際,猝見地層晃動,偌大一塊猛往下陷,他驚喝不好,猛往上竄。

地層下陷二十餘丈,不少弟兄摔落坑洞,尖叫傳出,果陀險極跳回地麵,正待救人脫困,一陣強風掃來,帶動無數骷髏砸至,果陀一時不察,竟被打落坑洞。

眾人亂成一團。

頂空狂風亂掃,幾乎掩得不見天日。

果陀喝叫:“發動羅漢陣,固守本位,免遭突擊!”

眾人如落幽冥鬼域,膽子幾乎嚇破,趕忙運功抵擋,不敢任意行動。

頂空狂風不斷,甚且吹來冰雪,和著骷髏直往下砸,眾人不斷反擊,卻越擊越冷,那如落幽冥冰窟恐怖感覺罩裏全身。

一和尚道:“果陀師兄,再不突圍,隨時會被冰困活埋!”

果陀道:“外頭一片深沉無知,如何能逃!”

那和尚道:“我來探路!”

他拚命運勁,直衝天空,兩個起落終能衝出,豈知龍卷風般的勁流掃來,那和尚尖叫一聲已被吞噬。聲音拖得尖厲細長,終消滅殆盡。

眾人臉色驟變,終相信當真落入地獄,遲早任鬼宰割。果陀和尚慌亂中直道穩住,先自保再說,自個卻悚心驚肺,不知如何是好。

遠處突地傳來妙佛禪師厲叫,顯然亦受伏擊。

眾人更自駭心不斷。

有人已想逃竄,頻頻運氣。

忽傳來宋兩利聲音:“果陀師兄別亂動,這鬼域厲害得很,我來想辦法救你們出困……”

聲音甚弱,卻仍可聽清楚。

眾人無異生起一絲希望。

果陀和尚喝道:“悟利師弟你在哪?”

宋兩利道:“東西南北吧?反正假象甚多,你們手連手,最好閉目養神,別被幻象騙去……”

果陀和尚在無計可施之下,隻好照辦,且暫時等待救援為是,於是下令堅守坑洞,極力抵擋暴風雪。

遠處宋兩利原是躲在密坑之中,然他卻發現此處不但孤魂野鬼眾多,且地形特異,除了狂風暴雪隨時發作外,地麵竟然如蛋殼。隨時會塌陷或凸起,實是難搞。

夜驚容見及無數骷髏已是心膽悚寒,那不可抗拒之幽冥鬼域搗得她六神無主,顫身不已,若非宋兩利直追沒關係,她早失心亂撞,中了陷阱。

宋兩利亦不好受,在傷勢未複下,又得抵擋強風吹襲,簡直如人間煉獄。

在經過一段時間適應後,他開始慢慢感應四周狀況。終發現此處果然地理位置奇特,一切皆在變動,連地層亦可變動,一不小心即被活埋,難怪殺人無數。

在孤魂野鬼越聚越多下,此處已和地獄魔宮無異。

宋兩利感覺出在地層下似有某種東西在活動,一張一縮似心髒在跳動著。暗道:“莫非真有閻羅王?”亦或是洪荒野獸雌伏?

這些皆是其次,應該趕忙逃出鬼域方是正事。

那些孤魂野鬼幾乎受控製,隻知攻擊,顯然無法溝通,宋兩利隻好摒於意**之外,專心找著出路。

狂風怒嘯一陣,突又停止,四處一片沉靜,骷髏閃出森森磷青火花,甚是恐怖。

宋兩利憑著感覺,漸漸往左側移去。

夜驚容緊跟其後,深入地獄感覺,讓她遍體生寒。

方行百丈,忽見一道妖風冷森吹來,竟在青雲處形成似有似無之飄浮幻影,聲音森沉傳出:“你是第一個不受影響之怪人……”

宋兩利怔道:“你便是這裏的主人?……閻王爺?”

飄浮幻影露出淡淡臉麵,似老似少,似男似女,變幻莫測,隻說一句:“你說呢?”

那張臉越笑越巨,突地撕開似地眼臉鼻嘴不斷跳散撞擊,終扭成一團再彈散開來,幻失不見。

宋兩利暗楞:“又是幻影?”已搞不清楚方才狀況是來自陰界、鬼界,亦或人界、天界。

夜驚容根本毫無所覺,道:“你在跟誰說話?”

宋兩利道:“鬼!”幹笑起來,如此狀況不是跟鬼,又能跟誰?

夜驚容悚道:“趁現在風平浪靜,開溜為妙?”

宋兩利道:“那自當然。”

引著夜驚容,雙雙往前再探去。

轉行三百丈,終發現一冰崖擋前,冰塊裏頭卻凍著妙佛禪師,他已全身僵硬,隻剩眼珠可轉動,乞憐式地要求宋兩利救助。

夜驚容道:“他壞得很,不救也罷。”

宋兩利道:“雖說如此,但看他如此死去又於心不忍,畢竟見死不救,頂難過的,阿容,今日暫時放過他如何?”

夜驚容輕歎:“看來你們恩怨還有得鬥了!”不忍讓心上人失望,立即抽出玉笛,直往冰塊打去,敲得數尺厚,終把妙佛禪師給挖出來。

妙佛禪師隻顧搓著身子取暖,故意忽略兩人存在。

宋兩利懶得理他,冷道:“要走快走吧,怪陣若再發動,想走都走不掉!”

妙佛禪師聞言餘悸猶在,冷哼一聲,找得方向,掠身而去。

夜驚容冷道:“寡情假義家夥,遲早會有報應!”

兩人顧及身在險地,不敢耽擱太久,趕忙再次尋往果陀和尚等人困處,以便救人出困。

此奇陣隱含五行九宮反複變化,幸得宋兩利改行修道,對此奇門遁甲甚有研究,加上超強感應,終能避過險處,尋至少林眾僧落難坑洞。

暴風雪已停,隻見得坑洞上結成一張冰蓋,冰層混合白色骷髏,顯得森森可怖,穿透冰層往下瞧,則見得無數僧人凍得發顫,卻個個僵立不動。

宋兩利喊道:“果陀師兄還好吧?”

果陀和尚急道:“可否破冰出去?弟兄快受不了了。”

宋兩利道:“大概可以啦!”轉向夜驚容:“幫幫忙敲破冰塊。”

夜驚容立即揮笛擊碎冰層,足足兩尺厚,冰層一破,又砸得下頭苦難僧哇哇疼叫。

果陀和尚直道:“忍著點,快上去!”

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穿鑿冰牆,一一爬出,全數已凍得手腳硬疼,直搓不已。

果陀和尚拱手道:“多謝師弟相救。”

宋兩利道:“出去再說,危險仍在。”

眾人不敢停留,緊跟宋兩利尋往那出口之陰風冷澗處。

果陀和尚一聲令下,眾僧拚命掠衝而退。

夜驚容則背起宋兩利緊跟後頭掠退。

待穿出幻魔九陰澗時,一群和尚已走得無影無蹤。

宋兩利暗道好險,總算有人知恩圖報。

夜驚容困笑道:“要命!竟然靠鬼域保了命,這群和尚未免太昏庸,竟連是非都搞不清!”

宋兩利歎道:“全是妙佛師父私心太重,否則怎變得如此……”忽覺腦門有所感應,怔道:“完了!妙佛師父和妙聖掌門又搜來了!”

夜驚容大怒:“他們難道不顧救命之恩?!”

宋兩利苦笑,對方若能感**,又豈會回頭撲殺!

山下果然袈裟晃動,少林和尚再次反搜圍來。

夜驚容抓著宋兩利:“快走!”

然此處險峰高崖連天,若有去路,先前即已走脫,又怎會躲入幻魔九陰澗?

夜驚容轉行幾丈,頓覺困愕。

宋兩利苦笑道:“無路去啦,還是躲入地獄吧。”

夜驚容想來即悚心,道:“先拚拚看,這些忘恩負義家夥!”玉笛一橫,準備應戰。

宋兩利暗歎,先前救人是否做對了。

袈裟閃動,領頭者果然是妙佛禪師,其後雖非果陀和尚引領之羅漢陣弟兄,卻換來更凶殘之惡僧,應是妙佛自己手下。

見及獵物,妙佛禪師冷邪一笑:“還好沒走脫,否則少林臉麵丟大矣!”

夜驚容喝道:“忘恩負義!方才救了你,不知感恩,還敢前來攔人!”

妙佛訕笑:“在下自是感恩,可惜小小恩情換不得他滔天之罪,何況我有意放行,掌門命令卻不可抗!”伸手一指,後頭果然見得妙聖掌門冷步行來。

夜驚容臉色頓變:“你們待要如何?”

妙佛訕笑道:“還是一樣,留下叛徒,交予少林幫規處理,至於你,我可以網開一麵……”對夜驚容絕世容顏,他早存邪**,可惜尚無機會采取行動罷了。

夜驚容冷笑:“別忘了他是神霄小神童,惹了他,少林派恐怕擔待不起。”

妙佛訕笑:“可惜惹的是掌門,我隻是聽令行事!”

夜驚容想故技重施,先逮住這老狐狸再威脅離去。玉笛猝地欺打過去,七道勁流化作七條狂龍暴卷地空。分擊妙佛數處要穴。

妙佛禪師詫然躲閃,一手般若掌,一手金剛掌強勁封來,迫及勁流,打得啪啪暴響,激烈無比。

無雙笛猝地暴出陰魂般聲音。

妙佛登覺耳鳴心浮,招式變亂。

夜驚容猛地切打左掌“天佛獻地”直取中路。

妙佛亂招之際終露空門,左肩硬被擊中,迫得他倒縱三丈。臉紅氣喘,甚是難看。

夜驚容一招得手,猛欲搶進攻擊、逮人。然方進招,妙聖掌門已掠身攔來,喝道:“妖女膽敢在我少林寺麵前耀武揚威麽?”金剛掌連擊數記,打得夜驚容連連後退,方知妙聖身為一派掌門,功夫果然了得。

妙聖掌門豈肯放手,速戰速決,猛地欺前,連招迫來,打得夜驚容險象環生。

宋兩利見狀突地急叫:“阿容快退,鬥得過他,未必鬥得了大群人!”

夜驚容不得不一掌封去妙聖攻勢,借勁抽退。妙聖並未立即追擊,大步逼近,以顯掌門威風。

宋兩利苦笑道:“掌門大師,定要收拾弟子麽?”

妙聖掌門冷道:“少林規矩豈容你毀去,束手就縛還有機會,否則莫怪下手無情!”

宋兩利是想收手,夜驚容卻信不過對方,喝道:“走吧!有理說得清自不會被逼至此!”抓起宋兩利腕脈,終二度再闖幻魔九陰澗。

妙佛見狀急道:“掌門師兄快攔人,若被闖入,一切奈何不了他!”想追,卻憶及方才可怖情景,不敢貿然行動。

妙聖掌門冷道:“區區小陣,難道還會吞掉少林不成?”大步踏去。

妙佛急道:“裏頭陰鬼無數,且陣勢變幻莫測,我方才差點受擊出不來,師兄當真要闖?”

妙聖掌門冷笑:“若不敢去,豈非讓天下笑話!”當真掠穿陰風澗,強勢迫去。

妙佛見狀,心想隻要師兄擋前,自己小心應付應無問題,這才敢再次領著手下掠人鬼域。

後頭果陀和尚引領弟兄卻無勇氣再闖一次,隻好守在外圍,且等後果再說。

妙聖方掠過陰風澗,眼前一片骷髏鬼域,他登時喝出獅子吼:“妖魔鬼怪,敢擋去路者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聲帶內勁,震得一座骷髏塔散塌下來,頗顯威風。

後頭妙佛亦趕來,直道掌門了得,捧得妙聖得意忘形似地連吼數記,震垮三座骷髏塔。眾人正待行前之際,猝見骷髏似被吸鐵吸動,竟若流星直砸過來。

妙聖大喝,雙掌不停擊碎骷髏,一時似乎取得優勢。誰知再迫近十餘丈,地麵突地噴出大量冰水,打得眾人衣衫盡濕,寒意正起。複見四周地麵霧氣開始打轉,越轉越急,宛若龍卷風般嘯向眾人。

妙佛見狀大駭,先前他即受困於此,每以為要深入裏層方會發作,豈知外層也有此名堂,登時急道:“師兄快退,天地威力非人身所能抵擋!”

妙聖喝道:“豈有此理,兩個小娃兒能擋,我們卻擋不了?”哪顧得勸告,更自狠勁撲前,往那勁流漩渦眼打去,想藉此毀掉勁流。豈知不劈尚好,這一劈擊,漩渦散射開來,登時形成狂風暴雪,硬將對方卷及倒吸數十丈,似欲栽入惡鬼魔洞之中。

妙聖掌門見狀大駭,趕忙施展千斤墜猛閃地麵,卻被狂風嘯得衣發欲裂,終感受天地無極之勁之可怖,哪顧得身分,趕忙雙手插地,若狗般一步步爬退,拚命喝道:“師弟快劈掌打那妖風!”

妙佛禪師幸能避退,立即喝令手下共同劈掌,終能打得勁風暫時受阻,妙聖掌門乘機射逃回來,已是滿身冷汗,驚悚不已。急道:“看來的確是鬼域,非人力所能擋,那兩口子恐已喪命,咱快退!”

一群人灰頭土臉趕忙掠退,逃若喪家之犬。

宋兩利和夜驚容早知此陣威力,哪敢再深入?兩人隻是快速轉往附近凹洞躲藏,那勁風嘯起,兩人抱頭伏身以抵擋,幸得此洞未再塌裂崩陷,兩人終能躲過狂風暴雪吹襲,待漸漸平靜時,這才敢探出腦袋窺探。

宋兩利苦笑道:“鬼域卻是咱最佳藏身處。”

夜驚容懼道:“現在還好,若到三更,不知他們是否會化魔鬼傷人?”

宋兩利道:“應該不會吧!我老覺得他們對咱還滿客氣,沒弄大餐讓咱吃。”

夜驚容道:“話是不錯,但留此太久亦不妥,得想個法子才行。”

宋兩利道:“如何想?隻要出口被堵住,我們根本出不去!何況我又受傷在身……”

心**一轉,道:“唯一方法是你突圍而去,到京城請我師父出馬,壓得這些老家夥不敢作怪,我自然可脫身了。”

夜驚容詫道:“你要留在此?!”

宋兩利道:“不然何處最安全?”

夜驚容怔道:“與鬼為伍,我豈可放心?”

宋兩利笑道:“此處厲害的是陣勢,而此陣的特色就是別亂動,什麽鳥事也沒有,許多人一進來被骷髏嚇著,四處亂跳,立即出事,咱二進二出,倒能平安,總有門路可摸,你放心,我就留在此睡他兩天兩夜,待你回來時。我的傷也好啦!”

夜驚容還是不放心,道:“既然要躲,我陪你,待養好傷,一起突圍便是。”

宋兩利歎道:“好吧!隻要你不怕鬼,咱就一起熬吧!”投以感激笑容。

夜驚容道:“你快養傷,我替你守護!”立即四下轉溜,陰森森一片,總覺可怖,然為了心上人總得硬撐下去。

宋兩利特別交代別亂動後,再次盤坐,沉靜養傷。然在入定後。總覺此陣深層地底似若怪獸雌伏,某種沉潛呼吸聲悶沉傳出,他倒不想感應,免得引出妖獸而大事不妙,心緒拉往外頭,忽覺山下傳來“神霄無敵,本尊萬歲”聲音,斷斷續續,不知是真是假。

宋兩利乍驚,張醒過來,問向夜驚容:“可聽得神霄派口號?還是我的感應?”

夜驚容仔細聆聽,道:“口號倒未聽著,不過少林弟子似乎開始亂叫,好象有變……”

宋兩利道:“既然有變,自是好機會……咱等等看……”

兩人凝神傾聽。

半刻鍾一過。

宋兩利猝覺“神霄無敵,本尊萬歲”口號甚是明顯,怔喜道:“師父當真來了?!”

夜驚容笑道:“好象,少林弟子已慌張亂叫了!”

她感應較弱,隻能憑著內力傾聽,對於較近之少林派動自有耳聞。

宋兩利欣喜道:“師父定知我已落難,特地趕來救人啦!這下妙佛又要慘了!”

夜驚容道:“咱快潛出去探探,若非神霄派前來,也可找機會開溜。”

宋兩利道:“那可要小心些了。”

夜驚容頷首響應,牽著他,再次潛出陰風怪陣。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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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神霄無敵

山峰下果然來得無數神霄弟子,聲徹雲霄。

妙佛禪師做夢未想著神霄派會在此時封山前來。雖然林靈素個人武功甚有爭議,然五雷尊者王文醜及座下各大護法顯然武功高得出奇,何況對方已毀去西湖龐府,大敗明教,聲勢如日中天,自個已吃足苦頭,才想及先收拾宋兩利,誰知對方竟能神機妙算前來救人,看是凶多吉少了。

掌門妙聖大師冷道:“神霄派敢擋我少林麽?”

妙佛禪師道:“既然來了,對方可能蠻幹!”縱使凶多吉少,然能動用少林力量一較長短,何樂不為,若壓不住再找機會開溜便是。

妙聖掌門冷哼:“此處又非京城!備戰!”若在京城,還得賣皇上麵子,落此荒山高峰,還管得了什麽。

一聲令下,果陀和尚已發動羅漢陣擋在前頭。

妙佛禪師道:“果陀年輕,恐怕擋之不了,應把羅漢堂主等老一輩高手調來,方不致弱了少林威風。”

妙聖掌門頷首:“既是決戰,當傾力而出!”

他立即發出求救信號,一道紅光直衝天空,十裏可見。

少林弟子個個神情緊張,求救信號一出,幾和拚命無異,此場戰鬥在所難免,然卻不知為何而戰,心頭嘀咕不已。

妙聖掌門亦嚴加戒備,想瞧瞧如日中天之神霄帝君是何名堂?

現場一觸即發。

神霄弟子果然一路封山而來,領前者正是五雷尊者王文醜及八大護法,隨後即是林靈素那頂金光閃閃鑾轎,在無數神霄弟子擁喝下。強勢逼往峰頂。

神霄弟子眨眼登往高峰處。

妙聖掌門見得對方至少成千上萬人馬,不禁凜心,這林靈素果然有門道,能引領如此大軍,不可輕忽。

金頂大轎已停在三十丈遠。

林靈素照樣威風八麵,冷道:“妙佛你這老家夥敢害我徒麽?難道要我瓦解少林派!”

妙佛禪師冷道:“誰陷害你徒,是他惹了少林,現正算這筆帳,怪不得別人!”

林靈素邪笑:“看來不給點顏色,你們是不知悔改!”喝向眾少林弟子:“神霄小神童是我徒,任何動到他者都倒黴,沒事讓一邊去,本尊不想以大欺小!”

羅漢僧雖閃動目光,卻不敢撤退。

妙聖掌門冷道:“此處可非京城,容不得你恐嚇少林!”

林靈素冷笑:“不是恐嚇,而是一統天下!”喝向王文醜道:“五雷尊者上!不給顏色,有人永不死心!”

王文醜應是,登時引得八大護法衝入羅漢陣。

雙方大打出手。

神霄弟子情緒激動,呼喝連連。

妙聖掌門見得勢均力敵,啥啥謔笑:“隻不過爾爾!”心想年輕陣勢即能抵擋,若老一輩前來豈會失敗?

林靈素豈肯讓他囂張,訕笑道:“老禿驢,你想**麽?”手中八卦寶鏡猛地轟出。

強光一閃,直衝妙聖,迫得其運掌抵擋,轟聲暴響,竟然跌退數步,地麵一片深凹。

妙聖臉色大變:“你耍妖法?!”

林靈素哈哈謔笑:“妖法能收拾你,也是一絕!”猛地大喝:“神霄無敵,本尊萬歲!”

聲音一出,激動弟子登時呼應,霎見無數人馬蜂擁而上。任妙聖、妙佛武功高強,又豈能抵擋千軍萬馬氣勢,竟然節節敗退,狼狽不堪,這才感覺眾怒之可怖。

果陀引導之羅漢陣終不敵王文醜等各護法老辣攻擊,已然潰敗而退。

神霄人馬氣焰高張,不斷逼近。

妙聖掌門氣得七竅生煙卻莫可奈何。

妙佛見狀急道:“躲入五鬼陰風澗,讓奇陣毀了對方再說!”

妙聖掌門道:“要是連咱一起毀了,豈非自尋死路。”方才吃過苦頭,餘悸猶在,不敢輕言再試。

妙佛當仍懷有懼意,然大軍壓境,不得不如此安排,道:“我們可以躲在陣口,對方未必會發現而往前猛衝!”

妙聖眼看無處可退,隻好應允:“好吧!隻躲外頭!”立即喝令:“全數往陰風澗移去。”

少林弟子立即動作。

內部夜驚容和宋兩利正待移出,誰知對方逼近。兩人隻好再躲回內部,伺機而動。

少林弟子行未及半,忽聞遠處長嘯傳來。

妙聖掌門大喜:“不必躲了,少林大軍已至!”登又下命所有弟子退出險澗,拿出勁氣做強勢反攻。

雙方再次混戰。

來者正是羅漢堂主了殘,及兩組長老級羅漢僧,以及般若堂主妙空所引領之數十名少林高僧,強勢精兵已是少林三分之二精銳,為著緊急火令而趕來救人。

忽見眾人混戰,了殘和尚已知強敵所在,登引手下攔往王文醜。其餘諸人各自迎敵。

少林氣勢登時高張,混戰不斷。

妙聖、妙佛乘機反撲回來。

王文醜和八大護法在此強敵阻擋下已節節敗退,險象環生。

林靈素見狀大喝:“不怕我收拾你們麽?”手中寶鏡不時打出強光。然縱能暫時逼住對方攻勢,卻隻能稍稍受阻,勁光一失,對方又自攻來,林靈素終感受少林威力,可惜雙方已對上,又怎可輕言撤退。

他冷喝:“八大轎夫也去幫忙!”

轎夫登時放下金轎,拚命搶擋過去。

然少林數十羅漢僧聯合作戰,單靠王文醜一人撐擋指揮,幾乎應對錯亂,且見妙佛、妙聖兩人全為他而來,迫得他險象環生,已毫無指揮能力可言,神霄派陣營大亂,節節敗退。

妙佛趁勢一掌打得王文醜悶吐鮮血,倒跌七八尺,嚇得神霄弟子倉皇怔駭,先前神氣已失,大堆人駭中開溜。

妙聖掌門見狀冷笑:“邪不勝正,把那妖道拿下再說!”強領數名弟子搶攻過來。

林靈素縱有寶鏡護身,然見得敗兵處處,第一次感受大勢已去,怒喝道:“先退再說,待我布完陣勢再進攻!”急急喚來轎夫,準備撤退。

王文醜見狀亦想退躲,畢竟少林僧人武功高強,此次人手準備稍嫌過少,吃了悶虧。

然在神霄弟子荒亂退逃中,森森山峰突然傳來陰沉冷笑:“少林禿驢,連皇上敬賜神霄大帝門派也敢毀嗎?”

幽冷聲音傳自四麵八方,不知來者何人。

少林眾僧感受一股虛無壓力,得知此人武功十分了得,趕忙嚴加戒備。

妙聖掌門冷笑:“何方妖孽,隻會唱戲,有膽出來一戰!”

那人冷笑道:“就等你這句話!”

驀見東峰一道青影閃動,宛若電光石火,流星瀉地,劈開天地般之太虛怒斧,奇快無比撲向妙聖。

那快得讓人匪夷所思速度,震懾全場。

妙聖登覺不妙,待要迎掌擋去已嫌過慢。

強勁如電劈來。

砰!

妙聖哇地悶吐鮮血,倒噴七八丈遠。

妙佛見狀怔駭想溜。

青影暴喝,淩空一掌打得他悶血直嘔,滾跌連連。

少林眾僧登時詫駭不知所措。

青影再撲少林羅漢陣。

隻見他左掌陰流,右掌陽流,直若兩條吞天巨龍搗向羅漢陣,霎見人仰馬翻,哀呃連連。幾個照麵不到,名聞天下羅漢陣已被毀去。

了殘亦受重傷,待見得來人引掌雙流,登時大駭:“陰陽老怪?!”

青影哈哈狂笑:“我乃神霄守護神,誰敢作怪,殺無赦!”

王文醜這才見及師父到來,登時拜禮:“多謝師父相助!”

陰陽老怪閃動青森眼睛:“少林可非等閑,你們小看了,我不得不趕來收拾,看樣子已差不多,交予你們處理吧!”

說完哈哈虐笑,一閃而逝,竟然衝向幻魔九陰澗處。

宋兩利、夜驚容正欲潛出,忽見陰陽老怪前來,怔詫不已,宋兩利道:“大師父您來了?!”

陰陽老怪笑道:“不來,豈非讓你含冤而死!”

宋兩利怔喜:“是師父您派神霄帝君來的?您感覺弟子有危險了?”

陰陽老怪笑道:“沒錯!你是我最佳接班人,怎可讓他們毀去?我當然要好好照顧!

去吧!外頭正熱鬧!”

說完哈哈大笑,射入陰森鬼陣中,霎時引來暴雪嘯飛,人已不見。

宋兩利急道:“大師父,此陣危險萬分……”然卻人蹤盡失,不知喊之是否有用。

夜驚容道:“已經走了,憑他功夫,應該可以抵擋怪陣威力吧!”心想對方乃師父死對頭,若被收拾,倒是好事,立即拉著宋兩利:“快出去看看!”

兩人這才動身再次探往外頭。

王文醜在師父大敗少林門徒之際,顧不得有傷在身,登時掠向高石,大喝:“神霄無敵,本尊萬歲!眾弟子立刻把妖僧擒住!”

神霄弟子原受癟而逃已自臉麵掛不住,時下情勢逆轉,一股怨氣盡旺,猛地反撲回來,見及落難眾僧立即扭捉捆打,以泄怨氣。

王文醜且令未受傷護法高手,抓得妙聖掌門及了殘、妙空等高手,少林派幾乎完全受製。

林靈素見狀才敢走出金轎,掠上轎頂,雙手一舉,霎見神霄弟子猛喝本尊萬歲,激動者已下跪膜拜。

神霄氣焰終再熾旺。

林靈素接受洗禮後,方轉至妙聖掌門,冷道:“不是說在少林地頭,連皇上都可反麽?”

妙聖已成階下囚,冷哼不答。

林靈素道:“妙佛呢?這龜孫躲在哪?”

王文醜道:“可能乘機開溜,搜之不著。”

妙佛果然奸狡,趁混亂之際將袈裟脫掉,換上神霄派衣衫,且頭纏符巾,竟然開溜。

林靈素冷笑:“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遲早會抓著!”轉向妙聖。冷笑道:“你是要向本尊磕三響頭求饒,少林寺塑神霄大帝君金身,亦或自廢武功?當然帝君金身仍要塑,這是皇上命令!”

妙聖顏麵盡失,冷哼回答:“要殺便殺,少林不受侮辱!”一副骨氣模樣。

林靈素冷笑:“好吧!五雷尊者廢了他,以懲其對帝君及本尊之大不敬!”

王文醜應是,蹣跚行去,縱使受傷,但要廢人戳穴卻非問題。

少林弟子見狀大駭,若掌門被廢,豈非少林派自此受辱瓦解。然個個皆受製,隻能恨於心中,無力挽回。

妙聖平日雖護短,此刻卻風骨硬耿,不肯服輸。

眼看王文醜一指就要戳其氣海穴,忽聞山下聲音傳來:“本尊先生手下留情!”聲音未落,瘦癟身形閃掠而來,瞧其一身落拓潦倒模樣,正是宋兩利師父了道禪師為追及求救信號彈而趕來。

他掠往妙聖掌門前麵,拱手為禮以示尊重,隨又急忙轉向林靈素,拜禮道:“在下了道,曾在相國寺**神霄小神童,為此尚祈本尊先生看在小神童顏麵,饒過本派掌門。

林靈素嗔道:“想及小神童,本尊才怒火三丈,原以為消息是假,我乃為了收拾少林而來,誰知來此打探之下,竟然當真少林千百人在追殺我徒,這筆帳怎算?我的小神童現又在何處?他若有所閃失,一個都別活!”

了道禪師道:“全是誤會!全是妙佛禪師挑撥離間,尚請本尊見諒。”

林靈素冷斥:“沒有小神童,一切免談!”

了道趕忙問向妙聖:“悟利安在?!”

妙聖掌門道:“他已逃入幻魔九陰澗。”

了道臉色頓變:“此澗風險萬分,掌門怎可如此逼人?”急又轉向林靈素:“尚請本尊給在下時間,這就前去救人。”

林靈素冷哼:“不必你救,本尊也會派人去救。”

待要派人之際,靠近陰間澗口之弟兄已喊道:“小神童出來了,安然無恙!”

眾人極目瞧去,果然見得宋兩利和夜驚容險象環生中,穿過狂風險澗,逃回山崖處。

霎時引來一陣歡呼。

宋兩利暗道好險,這才意識現場情況。

林靈素見狀急招手,欣喜道:“小神童,師父來救你啦!這些老禿驢全被收拾了!

快過來!”

宋兩利見及少林眾僧被製住,這才驚魂落定,困笑道:“真是再世為人……好險啊!”

夜驚容扶著他,終步往林靈素那頭。

林靈素見其受傷,驚急而怒:“他們傷了你?!可惡!五雷尊者掌他們幾巴掌!非廢了他們不可!”

王文醜正待摑去,了道禪師伸手攔去,道:“手下留情!”他並未受傷,一手已攔下對方,王文醜冷哼,想反鬥過來。

宋兩利忽見了道,更自欣喜:“師父您終於出現了!弟子有救啦!”

了道禪師急道:“悟利快求情,不管如何,少林也是你老家,不能失禮!”

宋兩利感受師父腦門所想,已知怎麽回事,急道:“五雷尊者暫時住手!”王文醜始未再抗爭。宋兩利轉向林靈素,急道:“師父,一切皆是誤會,全是妙佛禪師搬弄是非,其實少林派仍對本門甚為尊重。”

林靈素冷道:“他們若尊重,怎敢調來大軍侍候我們,還打傷不少弟子。”

宋兩利道:“他們全是聽令行事,不能全怪他們。”

林靈素道:“連掌門也要聽令於人?”

宋兩利道:“是妙佛蒙蔽事實,何況掌門太師伯已經受了傷,應該可以抵債了,師父便原諒他們吧!”

林靈素冷哼幾聲。他其實隻在乎麵子,至於是何恩怨倒在其次,冷道:“本尊一向寬宏大量,可以不追究過去,然皇上有令,天下置神霄大帝君金身法相,少林敢不從,誰也原諒不了!”

宋兩利登時欣喜:“少林將會奉旨塑金身,師父大可放心!”

林靈素冷道:“本尊一點也不放心!”冷目瞪去,隻想等答案。

宋兩利瞧向了道禪師,希望能得允諾。

了道禪師拜向妙聖掌門,道:“師伯仍受皇上賜封紫衣,領有度牒,此乃皇上命令,師伯應受旨奉行方是,不知師伯以為如何?”

妙聖冷道:“聖旨又未傳到,要我如何遵循。”

林靈素冷道:“本尊便是神霄聖吏,專為傳旨而來,你看著辦,全天下皆順服恭塑金身,你敢抗旨,不必等神霄弟子收拾,他日大軍壓境,誰也擋不了!”

了道禪師道:“本尊確為聖吏,師伯且遵旨方是。”

妙聖冷道:“既有聖旨,少林自無不遵之理,他日若查不實,後果由你負責。”

了道禪師道:“弟子自會負責。”

妙聖掌門這才拜禮:“少林派敬遵聖諭,將塑金身,至於妙佛和貴派之過節,少林絕不插手!”想及妙佛臨陣脫逃,嗔恨難消。

林靈素瞧他拜禮,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果然大智大勇,你我兩派恩怨一筆勾銷,金身一定要塑,否則可麻煩了!”立即轉向徒眾,高聲喝道:“神霄派已統合少林,天下無敵啦!”

聲音喝出,神霄弟子個個激動,口號喝喊不斷。

林靈素再喝:“打道回府!”大搖大擺閃入金轎。

神霄徒眾氣撼山嶽,喝喊不斷,揚長退去。

少林派弟兄已被放開,個個臉色凝重,那股沉悶來自不知為何而戰,以及被妙佛耍弄,任何拚鬥皆感不值。

宋兩利終能鬆口氣,拜師妙聖,道:“掌門大師您終該明白弟子是被冤枉了吧?”

妙聖冷道:“你已非少林弟子,不必作任何解釋,日後和你已無幹係。”不理宋兩利,轉向少林弟子,道:“收拾回寺!”簡單兩句,徑自離去,連了道禪師亦懶得招呼。

宋兩利愣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妥。

了道禪師前來安慰:“別理掌門,他原是如此個性,倒是你變得甚多,得好好照料自己。”

宋兩利立即下跪,拜行大禮,想及恩師種種,淚水直流,然因受傷在身,這一動氣,咳嗽連連。

了道禪師怔道:“你傷勢那麽重?!”趕忙戳指過去。

宋兩利稍稍好轉,直道沒關係。

了道禪師急道:“原想和你敘敘,但你重傷在身,恐不宜久留,還是先跟上去吧,日後咱們再京城聚首;唉!掌門師伯也真是,對你竟然如此不客氣!”

宋兩利直道不打緊。了道禪師仍要夜驚容快快送人而去,雙方終不舍分手。

了道禪師長聲一歎,想及往昔種種,霎時老態許多。忽見幻魔九陰澗,但覺陰陽老怪往裏頭遁去,莫非另有目的或出路,亦掠身潛去,一窺究竟。

宋兩利終跟上神霄弟子。

林靈素備妥小轎讓愛徒乘坐。

神霄光彩再現,一路喝喊而去。

曆經摧毀杭州王,降伏明教,擊垮少林寺,神霄派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個個頂現光環,神光普照。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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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冊

第一章幽冥探秘

宋兩利已和神霄派弟子返京。

了道禪師為探鬼域,已親自掠過陰風澗,直闖千古禁地幽冥鬼域。

隻見得骷骨遍地,青森冷霧逼人,先時狂風暴雪已失,換來更像地獄般之陰寒冷酷森森鬼界,讓人不寒而栗。

了道禪師修有佛法,且具陰陽眼,四處瞧去,果然孤魂處處,心神一凜,立即護持持咒,金剛經默**不斷。他並未忘記宋兩利交代,隻要不擅闖,以靜製動,將較不易引發陣勢。他照著行事,輕探步伐行去,倒也相安無事,尤其孤魂野鬼似乎並無攻擊意思,行來甚為順暢。

邊尋邊想,那陰陽老怪是啥名堂,竟然能來去自如?莫非早知此處出入方法,亦或是此巢也是他老窩之一?宋兩利自是不會騙人,老怪失蹤也是事實,其中又隱含什麽奧妙?

了道禪師邊想邊探,不自覺已深入數百丈,似已穿過孤魂鬼域區,裏頭未再見及骷骨,換來坑坑洞洞地形。他忽感覺地底似有怪獸雌伏,悶沉心跳聲似有似無傳來,那聲音既深且遠,但想認真感覺卻不可捉摸,若欲放棄感搜,悶聲又自清楚傳來,搗得了道禪師心神起伏,暗道這家夥道行果然高深,竟能讓他分心而無法找到正確位置,如若宋兩利在此,以他天生佛眼通境界,自然可找出位置,可惜人已溜去。

既然探之不清,唯有再次深入,待行三百丈,忽覺狂笑聲傳出,了道禪師一楞,暗道陰陽老怪仍在!便尋著聲音探搜過去。

再行數百丈,已見及一漩渦般深洞,直往地底泄去,其外頭冷冰處處,一直延伸至地底,聲音即發自裏頭。了道禪師打量一陣,此洞方圓數百丈,縮至地底兩丈寬度,形成大漏鬥,如若掉入裏頭,想往上爬也得耗盡半刻鍾時,若毫無武功,恐怕得花上大半天才行。

了道禪師思慮一陣,仍決定一窺究竟,遂往深洞潛掠下去,及至底層始發現此洞比原先估計較寬,約四丈餘,裏頭傳來陣陣隆聲,夾羼陰陽老怪爽笑聲。隻聽得陰陽老怪說道:“一群不知死活家夥也敢闖此禁區,簡直不要命!”複聞及另有聲音森沉淪冷回答:“找到東西要緊,否則夜長夢多……”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放心,一切在我掌控之中;日月儀,黃龍精鋼早已有眉目,可笑那群人並不知黃龍精鋼鼎妙用,江山遲早不保!”

了道禪師暗楞,直覺對方談話皆涉及玄學五行之術,卻無法立即解悟其中種種,他不禁揣測,秘洞裏頭郡位妖物必是厲害無比,否則憑陰陽老怪身分,又何需和他平起平坐,甚至聽令於他之意味;對方到底是誰?是人是妖?而那說話者當真是陰陽老怪?

他心緒稍一失神,一腳踩空滑冰,隻稍稍輕叭一聲,內洞頓有所覺,登時聽得陰陽老怪冷喝:“誰?”一道勁氣直衝而出,了道禪師暗道不好,趕忙掠身抽退,豈知這偌大遊渦式深洞突然開始旋轉,隻見得冰塊嘯飛四射,深洞正在收縮。了道原想抵抗,然大自然力量無限浩巨,這一旋動,讓他抵擋不了,心**一轉,隻好隨波逐流,順勢讓它旋去,找著機會點友冰塊,直往洞口掠探。

那陰陽老怪衝出秘洞,發現目標,哪顧得是誰,登時狂厲喝道:“私探我窟,隻有死路一條!”根本不怕飛冰漩襲,人若利箭再衝上來,見著目標即打即劈。“原來是少林妖僧,死來!”數掌擊去,打得了道禪師暴吐鮮血,飛衝天空,摔出秘洞。

然此陣勢已發作,登見四處狂風暴雪,地殼變動,霎將了道禪師絞入暴雪之中。陰陽老怪再次追前暴擊數掌,終打得了道禪師奄奄一息,隨著暴風雪卷往他處。陰陽老怪盯搜一陣,直到暴雪落定,了道禪師已被埋在堅冰深處,一命嗚呼,老怪這才冷笑:“隻不過多添一條幽魂罷了!”狂笑而去。

那先前深若漏鬥之秘洞亦因此次狂風暴雨而被填平,不再露出任何痕跡,陰陽老怪亦未再次搜尋陣中怪物,雙方似乎默契一致,完全消失神秘陣勢之中。

那了道禪師並未喪命,他素知陰陽老怪功力已通玄,且另有不知名之妖物虎視耽耽,憑他一己之力,恐非雙人敵手,唯今之計隻有詐死一途,以蒙混過關,故而他先受得幾掌,以致吐血受傷,隨又以龜息**閉住氣息,任狂風暴雪吹襲,終冰凍於地層,如此一來,任那陰陽老怪和妖物有攝心之能,一時間亦無法發現了道詐死,讓他逃過一劫。

了道禪師並不好受,在凍冰加身之下,龜息不了一時辰已遍體生寒,不得不運起功力以暖身子,且慢慢溶化周遭冷冰,終能稍稍活動。然他謹記宋兩利交代,少動即能保身訣竅,故不敢大力突圍,而是以雙掌迫出熱氣,無聲無息溶去嚴冰,再慢慢攀爬出來,哪顧得再探秘密,護往心脈,跌撞而去。

然行約半裏,忽覺妖物有所感應,且孤魂野鬼似亦圍上來,了道禪師心**一閃,莫要讓對方感應一切才好,登時轉身搜來,直叫著“師弟你在哪裏?”如此一喊,則表示他方從外麵進來,剛才受難者是他師弟。此招果然瞞住妖物,未再發動第二波攻勢。了道禪師喊喊搜搜一陣,未得結果,方垂頭喪氣退去,掠過陰澗,落於外頭,這才苦笑,一條老命算是撿回。

他找向秘處,運功檢視傷勢,發現陰陽老怪出手果然夠狠,不但打得五髒六腑差點移位,連心脈都快斷去,幸得多年修為仍在,始免於一死。

他開始運功療傷,直到次日午時,方將經脈打通,六腑歸位,再無性命之慮,這才思考當時情景。

顯然陰陽老怪和那神秘妖物有所串通牽連。然而普天之下有此厲害妖物,怎會無人知曉?莫非對方便是相國寺那被放出而逃竄之妖物?故意在此等待某種東西而想重振雄風?

了道禪師喃喃**道:“日月儀?黃龍精鋼?兩樣東西是什麽?為何陰陽老怪和那妖物如此重視?”

可想而知東西若落入妖人手中,想必又是一場浩劫吧?

了道禪師究有所覺,暗道:“陰陽老怪曾說黃龍精鋼鼎之妙用。那分明是鎮住某陣勢之神鼎,說不定此妖陣即需此神鼎來破除;普天之下,何處有此神鼎?”

他猜之不透,看來隻有找那具有佛眼通之宋兩利,以他感應力之強勁以搜尋,否則在此瞎猜恐浪費時間。

想定後,他立即往京城方向出發,希望有所結果。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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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豐功偉業

林靈素夾以神威,不但一統天下異教,甚至鬥垮明教及少林派,已讓道家皇朝光芒萬丈,不可一世。回京之際,徽宗趙佶甚至親自召宣迎接,一時神霄教派甚囂京城,獨尊獨大,林靈素儼然太上天帝,天下全在掌握之中。

至於宋兩利亦沾得小神童光采,橫衝直撞,無往不利。此時相國寺少了妙佛禪師,道家各派又已降服,他幾乎不再顧忌,辦起事來凜凜生風,無往不利。

然而他並非沒有天敵,方舒爽幾天,傷勢正養妥之際,那要命的阿姨蘇小鳳又自纏上門,神霄寶殿恐又不得安寧。

蘇小鳳依然勁裝逼人,黑得發亮裝束,倒若女飛賊,一勁兒闖入宋兩利打坐禪房,嚇得他怔叫:“你可別偷人才好,我遲早會被你嚇死!”

蘇小鳳賊眼勾瞄,邪笑道:“我是你阿姨,還忌諱那麽多?不是說妥回京再聯絡,為何一直沒來?”

宋兩利道:“傷剛養好,沒啥空的。”

蘇小鳳道:“該不會愛上夜姑娘吧?看得出來你們情深似海,日後恐怕難分難舍!”

宋兩利道:“你要替我作媒?”對於夜驚容,雖然年齡上差距,然日久已生情,他並不排斥,甚至喜歡此情境,隻可惜未來世界仍不可測,不敢太存幻想。

蘇小鳳邪笑道:“反正你娘也不排斥,我是樂觀其成。不過你非得多多關照我這個阿姨不可。”

宋兩利道:“怎關照?秘探都當了,還不夠?”

蘇小鳳邪笑道:“別忘了我們深仇未報,奸人仍在!”

宋兩利登時閉口,畢竟蔡京等人當勢,若欲報複,必定引來軒然大波,安穩生活鐵定完蛋。

蘇小鳳見其模樣,笑道:“別嚇得如此孬樣,又沒叫你殺人,你娘也交代不能逼你,也就是仇可以慢慢報,但正事卻不能不辦,知道麽?”

宋兩利暗自噓氣,道:“啥正事?”

蘇小鳳道:“皇上老是花天酒地,你得想辦法阻止!”

宋兩利皺眉:“他有後宮三千女,你要叫他改邪歸正,未免強他所難了吧!”

蘇小鳳道:“至少叫他別那麽相信奸人的話,否則大宋江山鐵定完蛋!”

宋兩利道:“亡或不亡,全是天意,我哪有此能耐?”

蘇小鳳邪笑:“你能控製神霄派,多少能收拾混蛋皇上,尤其你現在又那麽紅,不表現表現,實在可惜。”

宋兩利道:“您找我,到底為了何事?”

蘇小鳳道:“為了女人事!”凝神注目道:“皇上有了劉皇後、喬貴妃、鄭婉容還不夠,還惹個李師師,又來個魚景紅,如此相互鬥爭之下,恐怕更無心情治理國事,一切必慘!”

宋兩利道:“不是說過,如幹脆嫁給皇上,豈非製得她們死死,何需讓我冒險行事?”

蘇小鳳斥道:“沒大沒小,我的婚姻大事豈容你隨便說說!去把李師師趕走,把魚景紅逼出宮外,否則有你好受!”

宋兩利道:“逼走他們又如何?皇上鐵定再找個李師師第二,別以為他會因此改過向善。”

蘇小鳳暗道:“這倒是了……”來回踱步,一時不知所措,道:“至少先解決劉皇後和魚景紅之事再說!”

宋兩利道:“兩人杠上了?”

蘇小鳳道:“不錯!你們四處打天下時,皇上不斷私會李師師,劉皇後已起疑,魚景紅又不顧大局,不斷喂食皇上**,此事被皇後發現,魚景紅幹脆一不作二不休,來個**宮,欲收拾劉皇後,在皇上麵前,雙方看似相安無事,暗地裏已鬥得你死我活,連那些奸臣太監都算上,若暴發開來,又是一場浩劫!”

宋兩利直皺眉頭,“兩人當真那麽猛?這魚景紅我是見識過了,卻不知元符皇後也是猛家夥麽?”

蘇小鳳道:“能坐上皇後位置還差得了麽?尤其又是色皇帝當家!”

宋兩利道:“好吧,要是杠上了,對誰都不利,我且勉為其難耍耍看,卻不知是否有效……,不知探花姑娘有何高見?”心想她若再嫁予趙佶,準更有好戲可看。

蘇小鳳道:“用你的神通收拾,應無問題。”

宋兩利道:“要她們都吃齋**佛或出家如何?”

蘇小鳳邪聲笑起:“也敢逗你的親阿姨?自個去辦吧,有辦法盡管用,耍得她們出家最好,連皇上也帶去修行更佳。”神秘再笑:“一步步來,別忘了,我是你在京城唯一親人,一切聽我的準沒錯!告辭了,等你好消息!”拱手拜禮,江湖英雄式告別而去。

宋兩利感應對方思緒,原是想以皇後之爭慢慢牽引鬥上蔡京等人,那“一步步來”

隻不過陰謀報複之起步罷了。他暗暗輕歎,身為蘇家後代,漩渦看似躲不掉,還好目前有個娘在擋,暫且相安無事,至於日後未必如此,且走一步是一步。

想及猛女相爭,勢必激烈,宋兩利不敢怠慢,收拾收拾,徑往大內深宮行去,落於延福宮神殿,且探探狀況,始知色情皇上正在爽心齋和魚景紅暢飲作樂,他持有皇上禦賜金牌,輕易往返四處,找了機會終往爽心齋行去。

繞過三殿五堂,爽心齋已在望,隻見得垂柳叢中紅瓦紫軒已現,裏頭傳來飲酒暢樂聲。小太監郝元圓臉嘟嘟擋在橋前,低聲急道:“小神童你可有事?皇上正在享樂,恕不便打擾……”似為此事感歎,卻為見著宋兩利而欣喜,道:“你可來了?前些日子躲到哪去?”

宋兩利笑道:“出兵打仗啊!”

郝元笑道:“還是你行!”想及什麽,趕忙拉著宋兩利靠向橋邊,低聲道:“最近魚夫人和皇後鬧得凶,你可有法解決?如果解決不了,還是躲掉為妙!”

宋兩利道:“這麽嚴重?”

郝元道:“恐怕是了,魚夫人占著皇上不給,皇後豈能忍氣吞聲,說不定馬上便趕來興師問罪呢!”瞧瞧遠處人影晃動,登有感觸。

宋兩利苦笑:“倒是棘手問題……,先看看狀況再說!”

於是閃向柳叢,往那紫擅軒齋望去,隻見得魚景紅羅裙半露,美腿乍現,趙佶正色瞇瞇摸來撫去。郝元見狀趕忙閉眼,直道罪過罪過,哪敢再瞧,逃向拱橋,以免冒犯主人,宋兩利倒也習慣,畢竟李師師那段,他乃全程過目,好奇想著皇上怎地色得可以?

還會玩出啥名堂?

且見趙佶邪笑不斷,手中拿出銅版,晃著不斷,“猜啊,是正是反,關撲一打三關,你衣衫早褪光,來個裸裎相見才妙哉!”

那“關撲”原是賭博遊戲一種,宛若猜銅板之正反麵,亦可互擲比遠近。且看趙佶一轉銅版即蓋上,顯然是猜正反,魚景紅邪媚直笑,猛地猜反,趙佶開莊,竟然是正,登時欣喜狎叫贏了贏了!魚景紅倒也落落大方道:“贏了便脫!哪件?兜兒先給吧!”

伸手一揪,那紅兜似乎永遠未綁上,輕易飛落過來,罩住趙佶腦袋,趙佶直喊好香好香!抓手直嗅,魚景紅笑得更媚,穌胸顫透著。

魚景紅心有不甘,抓來銅版,喝道:“換我!”一轉一蓋,趙佶猜去,竟然輸了,魚景紅大樂:“你也輸了,脫啊!”趙佶狎笑:“可是我乃皇上啊!”魚景紅道:“皇上不脫就能辦事?”趙佶笑媚道:“說的也是!”隨手一抓,龍袍飛落,魚景紅欣笑:“侍我穿穿!”套上龍袍,竟也合身。晃穿之際,妙處隱現,趙佶忍之不住撲身上去既摟又親,魚景紅欲拒還羞直罵死相死相,趙佶被逗得更樂,道:“便來一首鴛鴦蝴蝶裸天露地吧!”

心**一轉,詞意上心頭,已吟道:“席前飛花**紅,醇酒三杯醉意濃,欲現鴛鴦鬧春夢,一探妙境樂融融!”吟畢直道如何如何?魚景紅媚邪道好色好色!趙佶喝道:“就是色你!”撲身過去便要翻雲覆雨,狎笑不斷。

宋兩利瞧得直皺眉頭,這色情皇上倒像花癡,成天成夜搞此名堂,難道不累?心**忽想及“種豬”這名詞,也許趙家世代男丁不多,他發誓拚命配種吧?傳言皇上原是求男不得,後來聽及術士王昔仔在東宮小山加高數丈,果然得男,即是趙桓,隨又再添幾名小王爺,看來真有此事了。

宋兩利正待考慮如何破解花癡皇上之際,郝元已宣唱元符皇後駕臨。此語一出嚇得趙佶麵無血色,顧不得穿回龍袍,便要往桌底躲去。

魚景紅見狀冷斥道:“分明是故意前來找碴!”抓向趙佶,斥道:“你是當今天子,躲在桌下成何體統!”又把他拖出來。

趙佶苦笑道:“她是元符皇後啊!”

魚景紅冷道:“那又如何?難道怕她吞了你不成?”

趙佶急道:“我還是避一避!”哪顧得身分,四處轉瞧,發現玉屏,溜身躲了進去。

魚景紅冷哼,暗道膽小鬼,未再理他,稍稍整理衣衫,隻見得豐腴豔美之元符皇後劉金媚已跨步入門,魚景紅禮貌拱手拜禮:“皇後娘娘突然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劉金媚見及龍袍,以及魚景紅衣衫狼狽,自知狀況,然為保住皇上麵子亦不想點破,冷道:“婦道人家,成天花天酒地,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魚景紅邪笑道:“妾身豈願意如此?妾身是萬不得已,妾身隻為皇上而活,一切又怎能私心呢!”

劉金媚冷道:“他人呢!”

趙佶聞言暗顫,直道千萬別供出來,默默祈禱。

魚景紅當然知輕重,歎道:“聖上行蹤如神龍,妾身又怎知一切?娘娘若有神通,盡管找人便是!”

劉金媚瞄向玉屏一眼,冷道:“放著正事不幹,枉費天下臣民托付,不知他腦袋在想什麽!”

魚景紅冷道:“這就是娘娘不對了,想當年皇上為求子,豈非日夜和娘娘廝守,那火熱程度可不比我差,今兒皇上覺得妾身體質不錯,必能生得強壯龍種,稍稍**思照顧,娘娘怎吃醋了?咱都是為大宋江山前程而努力啊!”

劉金媚臉色抽白,斥道:“就算你要得種,也得名門正娶,如此苟合,成何體統!”

魚景紅冷道:“皇上愛誰便是誰,宮中三千女你不管,偏偏管到我頭上,你是怕失寵,還是看我不順眼,三番兩次前來找碴?我霸占皇上了麽?就算輪班也該有我份兒,你想獨吞也要看看自己是否吞得下!”

劉金媚氣得七竅生煙:“你敢對我如此說話?”

魚景紅道:“事實便是如此!來硬的,我也不含糊!”

劉金媚怒道:“妖魅狸女,盡以邪術迷惑皇上,我不治你誰來治你!”喝向外頭:“來人,把她抓起來!膽敢反抗,先斬後奏!”

屋外太監、守衛一時為難,畢竟皇上還在裏頭,若處理不好,準掉頭。

劉金媚一喝不著,登又再喝:“郝隨你敢抗旨麽?”

那郝隨原是內宮主管太監,頗有勢力,其一直跟侍元符皇後,乃其貼身要角,縱使情況為難,他仍作勢挺身而出,準備逮人,冷道:“魚夫人得罪了,聖命難違!”

魚景紅斥道:“誰是聖命?是皇上聖旨?還是狐假虎威,想逮我,我便拚了!”

她不知郝隨功夫深淺,然對付劉金媚卻是綽綽有餘,何況背後仍有龜孫皇上可擋,她哪忌得劉金媚,登時欺撲過來,劉金媚一時不察,被撲倒地麵,雙雙扭打不斷。

徽宗趙佶見狀哪還躲著當龜孫,登時跳出來喝道:“別打啦!胡鬧什麽!”

郝隨見及皇上,怎敢稍做停留,立即拜禮退去,畢竟皇上家務事,誰也管不了。

魚景紅見及趙佶,立即推開劉金媚,泣聲道:“皇上您要替妾身作主,她欺人太甚!”衣衫已碎,可憐不堪。

劉金媚強忍眼淚,斥向皇上:“你找的野女人,連皇後都敢打,天理安在!”

趙佶其實亂了方寸,左右甚是為難,道:“你們兩人為何要鬥得如此?相互容忍不行麽?”

魚景紅泣聲道:“妾身是在忍她,她卻咄咄逼人,連在此稍作暢飲,她都前來鬧事,她眼裏還有皇上嗎?”

劉金媚斥道:“什麽稍作暢飲?一連數天,天天靠藥物渡日,是何居心?瞧你這皇上眼臉黑眶,削瘦如骨,再下去豈有命在!我不能管嗎?”

趙佶聞及“藥物渡日”已然冒火,猛地斥道:“胡說什麽?天下哪個皇帝不進補?

你鬧得太過份了!”

劉金媚登被喝傻,沒想到一番好意竟換來如此結局,霎時千頭萬緒湧上心坎,淚水冒滾落下,她強忍下來,全身發顫,直道:“好,我以後別管就是!”蹲身為禮,湧淚奪門而去。

魚景紅見狀暗喜,又戰勝一局。

趙佶但覺責備過重,急叫“媚兒”追前兩步,見人已逃遠,隻能輕歎,不知所措。

轉向魚景紅:“你們難道都不能為朕多想想,多分擔點憂勞?”

魚景紅道:“妾身一直替皇上打點,隻是皇後醋勁太強,以致於鬧到如此結局,錯在她不在我……”

趙佶長噓短歎不已,如若不愛元符皇後倒也罷了,當年從哲宗那頭接過來,便有一段難以割舍感情,尤其媚兒作愛滋味腴滿帶勁,那是專屆她特有,又豈是任何人能取代啊!暗歎自己竟然為了擺不平自家女人而傷腦筋。

魚景紅安慰道:“皇上別理這些,過些時日娘娘要是想通便沒事了,敬你一杯解千愁!”

趙佶喝下醇酒,可惜千愁仍未解。魚景紅想鬧熱氣氛卻不可得,心想也好,否則老是跟他豁,多少有些疲憊,若非為了權勢地位,她才不想與人共事一夫,如若拋開這些不談,她心**一轉,竟然最想和童子雞宋兩利作愛,那少年衝勁想來叫人心動。

宋兩利登時感應魚景紅想法,不禁臉窘,暗道這家夥果然天生色女,難怪皇上招架乏力。

魚景紅突地心血**,道:“皇上毋需憂慮,您不是神霄帝君下凡投胎?如此小問題,找來神霄使者林先生或是小神童,給皇後娘娘幾張靈符,一切不就解決了?”

趙佶目光一亮:“對啊!朕既是天神下凡,又何需為此凡事煩惱?讓小神童處理便可,嗬嗬,說不定皇後當真中邪了!”心**一喜,登時喚向外頭:“郝元!把小神童或通真達靈先生給迎來,朕有要事待理。”

郝元立即拱手回話:“稟皇上,小神童神機妙算,早已恭候多時。”轉瞧宋兩利,笑得甚爽朗。

宋兩利一時被供出,楞在柳叢幹笑,不知如何是好。

趙佶聞言乍喜:“當真?他當真算準一切?快請快請!”趕忙抓起地上龍袍,穿回身上。

魚景紅目光更亮,直道這小家夥果然有神通,稍說即到,或真有所緣份。

郝元催促,宋兩利知道躲不了,隻好硬著頭皮上陣,拜禮入內。趙佶瞧及他神情為之大開,立想將狀況說明,宋兩利伸手製止,道:“皇上不必多言,弟子一切明白,對於皇後娘娘那頭,且讓弟子處理便可。”

趙佶聞言欣喜:“當真?太好了!你趕快處理吧,朕可不願她不理我,且懷恨在心!”

宋兩利道:“當然,不過解鈴還需係鈴人,皇上先去寫張悔過書,弟子便能辦了。”

趙佶大喜:“這好,這好!朕這就去!”說完便要離去。

魚景紅想攔人,畢竟寫悔過書,豈非承認錯誤,對她有所挑戰,劉金媚更可能因此又囂張起來。

宋兩利卻攔住她,低聲道:“鬥那麽久不嫌累麽?”

魚景紅但覺有所暗示,終放走趙佶,瞧及宋兩利越發茁壯成熟,媚心又起,笑道:“如果跟你鬥,想必更夠味吧!”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入非非**頭,窘心暗生,但立即捺下,道:“你是要當皇後還是要當鬥爭者?”

魚景紅一楞,思緒拉回,道:“鬥爭便是想當皇後,否則誰願意四處得罪人?”

宋兩利道:“你要當萬人皇後還要當一人皇後?”

魚景紅道:“此話怎解?”

宋兩利道:“得人心可當萬人之後,不得人心,頂多隻當皇上一人之後,然後每天都得防範被人暗算。”

魚景紅恍然:“你是要我多多交際宮女或太監?”

宋兩利笑道:“聰明!一點即通。”

魚景紅笑道:“這點輕易可辦到;可是不鬥倒劉金媚,我怎當皇後?”

宋兩利道:“鬥爭使人厭煩,實權的人毋需在乎名份,再鬥下去,準是兩敗俱傷,誰都得不到好處。”

魚景紅若有所悟,道:“可是她三番兩次壞我好事,賞在氣不過,我才會如此反擊。”

宋兩利道:“那是她感受威脅才會如此,也就是你迷功已奏效,請多多保持戰果。”

魚景紅邪聲笑起:“好吧!看在小神童麵子上,我且放她一馬,不過別忘了你欠我一份情,日後可要好好報答喔!”笑得更媚。

宋兩利暗道這樣也欠了情?真是不劃算,然能擺平這媚女,事情總算搞定一半,便欣然接受一切。

魚景紅趁此探問有關林靈素近況,宋兩利照實回答,魚景紅雖想奉承昔日並頭,然為顧全大局,且等日後再說,當下舉樽敬酒,宋兩利袒然暢飲,兩杯下肚,但覺丹田熱氣上升,魚景紅媚笑不斷,始知酒中果然有所壯陽藥物,還好並非強烈藥性,他自可忍下。

魚景紅還想挑逗,徽宗趙佶已抓著信箴奔來,宋兩利找了借口,直道越早認錯越好。

遂取得信箴,立即告退,魚景紅暗道可惜,然有皇上遞補,且由他去了。趙佶總迷戀美色,在以為事情已擺平下,心神一寬,又和媚女再續**,終至翻雲覆雨起來。

宋兩利直抵崇恩宮,元符皇後貼身侍女劉玉兒業已迎來。她和劉金媚一樣身軀豐腴、靈秀,嫩臉甜甜,自有魅力。照大宋宮庭規法,侍女即為候選妃子,若超過二十七歲仍未得皇上臨幸即遣送出宮,而這劉玉兒和皇後頗有類似神韻,故被選來侍候起居,若有機會被皇上選中,也好一門親,免得又立強敵。而這劉玉兒年方十**歲,往後日子仍長,故對皇後忠心耿耿,將來被拉拔機會自是多些。

見及宋兩利道士裝扮,劉玉兒不禁皺眉,靈眼眨動:“宮中禁談道法,你又怎闖進來?”其一直服侍皇後,自無機緣見及小神童,然心**一轉,想及近日風聲甚熾,難道便是此人了?欣喜道:“您便是神霄小神童了?”

宋兩利領首:“沒錯!”

劉玉兒征喜道:“可好極了,替我算個命如何?”

宋兩利凝眼一瞧,道:“你和皇後娘娘長得差不多,命也差不多吧!”信口說說罷了。

劉玉兒聞言暗喜,娘娘是皇後,那自己將來豈非有此可能了?直道:“你算的準不準?”

宋兩利道:“準或不準,日後便知,天機不可泄露!你還是帶我去見娘娘吧!”

劉玉兒道:“找她有事?可是娘娘她方才心情不好……”

宋兩利道:“就是為此事而來!”手一攤:“看,這是皇上手書,快通報。”

劉玉兒不敢怠慢,立即通報並引人進入怡心堂,心頭老竊喜想著方才小神童命相一言,帶來無限希望。

未久,元符皇後劉金媚紅著眼眶移步前來,宋兩利拜禮後,拿出信箴,拱手送出,“皇上已認錯,娘娘請息怒!”

劉金媚輕輕一歎,接過信箴,啟開瞧閱,果然寫得中肯誠心,不禁淚水盈眶,不知該恨或不恨。

宋兩利趁此打量對方,但覺媚韻天生,難怪會被封為皇後,忽見其鼻梁中柱落有小凹,似是童年受傷胎記,眉頭不由一跳,直覺那是劫難關卡,不知能否躲得過?

劉金媚瞧完書信,輕輕一歎:“說一套,做一套,老是道歉又有何用?”

宋兩利閉口不談,畢竟此乃兩口子夫妻事,他不便幹預。

劉金媚抱怨幾句,這才想起宋兩利並非皇上或侍從,訴苦似乎不甚貼切,歎聲道:“小神童,你既是神仙轉世,可有方法救救皇上,救救大宋江山?”

宋兩利皺眉:“皇上不是頂好?活得自由自在,雖然有些意外……卻也隻是男女私情問題。”心想哪個皇上不好色,“意外”乃是意料之中,他卻不敢點得太明,免得再刺激對方。

劉金媚輕歎:“男女之事,隻要不過份,我也管不著。可是朝中昏臣一堆,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小神童難道看不出來?”

宋兩利急道:“官場事在下不懂,若要開運解厄,在下倒可幫忙!”最怕卷入政爭,還是避開為妙。

劉金媚輕輕一歎,道:“你若有靈,不說亦能知曉;好吧,且不問政事,隻問你該如何替大宋皇朝開運?”

宋兩利道:“待神霄寶殿築成,鎮上開運龍鼎,國運自改。”

劉金媚怔道:“當真?”

宋兩利道:“此事倒是不假,前些時日在下瞧及花石山那龍穴仍在,隻是氣勢散亂,若龍鎮住,大有可為。”

劉金媚凝神說道:“若是他人,我或可不信,爾等靈事,我已查過,多少有所根據,且信你一次,築殿之事便不反對,剩下隻有一事,對於魚景紅喂食皇上**一事你可知曉?”

宋兩利故作迷糊:“有此等事?”

劉金媚道:“也許通靈也感應不了此事,娘娘我保證她是如此做,你說我該如何應對?”已把宋兩利當神佛般,想指點迷津。

宋兩利道:“不管如何,魚夫人總不會把皇上弄死吧。”

劉金媚道:“如此下去,遲早之事,除了我,另有個妓女李師師,他哪有這份能耐?”

宋兩利笑道:“或許娘娘爭得過火,惹來魚夫人報複,若娘娘退出,皇上豈非免去日夜操勞?”

劉金媚一楞,心想自己的確強爭不放,倒逼得皇上手軟腳軟。

宋兩利感應對方心緒,暗道摸對門路,道:“娘娘乃萬金之軀,毋需和凡人爭,尤其皇上仍深愛著您,何在乎**比高下?隻要娘娘退出,皇上想必感激連連,進而愛得更深!”

劉金媚歎道:“我乃顧忌不和皇上睡覺,久而久之便被打入冷宮。”

宋兩利道:“會麽?若真如此,他何需為此書信道歉?聰明者應知日夜亂愛才讓人生膩,娘娘何不吊他一下胃口?”

劉金媚頓有所悟,登時下跪拜禮:“多謝小神童開悟,妾身自會調理心態,至少得護著皇上萬金之軀。”

宋兩利急欲扶她卻慢一步,且讓她拜個夠,方自說道:“明哲保身,娘娘也是性情中人,凡事多多關照自己。您有一難未解,且小心為之,平日多燒香拜佛,看看是否能渡難關。”

劉金媚歎道:“此生隻為皇上一人,死不足惜;小師父指點的是,妾身自會小心應對。”說完再次拜禮。

宋兩利見目的已成,至少她和魚景紅近日將不再內鬥,總算能向蘇小鳳交差,再閑聊幾句,找了借口拜禮而去。

劉金媚已做決定,皇上既然**,應付妖女已是疲累不堪,自己又豈可高壓榨他?

且吊及胃口,提升精神層次。想通此點,悲切已除,終覺冥冥中自有神明,再次拜向天地,希望將來大宋江山有個好兆頭。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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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九鼎龍騰

宋兩利解決後妃內鬥之爭,心神為之舒爽,想及和劉皇後所談有關築廟鎮龍穴一事,不禁意識到那延福宮後,化石山之間的神霄寶殿工築進展如何?便自繞行該處。

方探出延福宮北門,已見得偌大廟基已工築完成,合抱粗石柱木梁處處,數百工匠不斷工作,顯然並未因南征而有所耽擱。

監工者乃道錄司徐常知。他忽見宋兩利前來,立即迎上,邀功式說道:“皇上特別重視,童大將軍亦親自下令,故蓋起來進展甚是神速,石柱已樁牢,隻要龍鳳主梁一到,擇日上梁一定,大功將成泰半!”

宋兩利滿意笑道:“照此進度,不出半年可完工啦!”

徐常知捋著八仙胡,笑道:“應該應該,若有差錯,亦應隻是雕鑲工程吧,那得慢工出細活才行;又如龍鳳梁便看上江南一神木,正開大船整柱運來呢!”

宋兩利連連道好!為觀察地理吉穴,便往神殿行去。神殿前有一龍池,清泉活躍,正是選中此地原因之一,而那龍池又流往化石山,形成難得脈絡。宋兩利不自覺感應尋著,總覺不論地麵或地底,脈絡如若活穴,靈泉噴湧不斷,算算共有九處,難道當真是九龍秘穴?

事關皇室命脈,他不便多說,在探知地頭之後。已轉往花石山,準備找陰陽老怪聊聊,畢竟少林之難全靠他老人家解救,縱使老怪風評不佳,然終究是自己授藝之師啊!

行及蓮池處,正待轉入假山,宋兩利忽覺有人逼近,心**一閃,有了感應,怔道:“師父?”掠身追去。

假山秘處果然藏人,然並非陰陽老怪,而是少林高僧了道禪師,他為探陰陽老怪秘密,已摸至此處,可惜老怪尚未歸返,他仍想等待,竟被發現,幸好是自家人,他方虛喘大氣,道:“阿利麽?來得好,我正想找你!”

宋兩利欣喜道:“師父來此怎未通知?弟子也好招待您啊!”

了道禪師笑道:“不必客氣,師父乃有事前來。”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法,怔道:“師父為陰陽老怪而來?”

了道禪師領首:“不錯。”

宋兩利靜默下來,若非大事,他根本毋需親自出馬,何況還摸上老怪,他正等著解釋。

了道禪師道:“可記得陰陽老怪掠入鬼域一事?”

宋兩利道:“記得,他還救了弟子。”

了道禪師道:“不管他救人是否有目的,為師當時曾跟入,結果發現他和鬼域裏頭神秘人交談,還說及日月儀和黃龍精鋼,想必在尋此兩樣東西,後來我被發現,差點遭其毒手,老怪還說黃龍精鋼鼎妙用無窮,我才摸至此處打探一切。”

他甚快將當時狀況說一遍。

宋兩利喃喃說道:“原來鬼域當真有人?那感覺就像相國寺古井逃走那妖物,難道會躲在那裏?”

了道禪師道:“此恐怕日後方能證實;為師隻想了解你和陰陽老怪關係,以及他真正目的是什麽。”

宋兩利道:“老怪化成地道老人,傳過弟子武功,他對弟子並不壞,但師父若堅持他是壞人,弟子日後防著他便是。”

了道禪師道:“是該防他,畢竟他以人性本惡為出發點,無利可圖,根本不會傳你武功;當然他言而有信,是唯一優點,在未翻臉之前,你也毋需得罪他。”

宋兩利道:“弟子謹遵教誨。”

了道禪師話頭一轉,道:“你可知有關日月儀和黃龍精鋼鼎一事?”

宋兩利道:“一片模糊。”

了道禪師道:“看來得親自找老怪問清楚了。”

宋兩利道:“那也不一定,弟子感應日益強大,或許可感應蛛絲馬跡。”

了道禪師欣喜:“考你一下也好,走,何處算是安全?”

宋兩利心**一轉,道:“到老怪陣區如何?那裏除了他,和一些門徒外,別人根本闖不進去。”

了道禪師同意,宋兩利立即引人進入奇石迷陣中。其間雖碰及守衛,但以小神童身分,對方並未起疑,輕易放行入內。

及至內障,隻見得打坐平台,陰陽老怪並未留下任何東西,了道禪師搜尋未果,隻好讓宋兩利盤坐其中,開始運功感應。

宋兩利照例服下烈酒,然後運起神功,腦門漸漸浮出母親關懷臉容;師父林靈素正大啃龍蝦;徽宗皇帝和魚景紅作愛完畢,竟也想著名妓李師師;女友夜驚容盼切地等待;妙佛禪師竟然躲在酒樓和悟寶師兄大談生意經,悟寶師兄已改名錢照康,看來已還俗……

自從習得武功後,感應漸漸順利許多。了道禪師看在眼裏,頻頻讚許,此子果然將成大器。

宋兩利連連想搜得陰陽老怪行蹤及思緒卻不可得,終再飲數口烈酒,腦門驀覺浮出陰陽老怪坐於高峰之上,眼睛突然睜亮,射出青光,待要穿衝逼近之際,宋兩利腦門又一閃,浮出綠龜法王法相,宋兩利乍驚,法王欣笑道:“功力不夠,怎可鬥上老魔?黃龍精鋼鼎即是遼國鎮國寶鼎,另有精鋼鐵可鑄八口寶鼎,可鎮國運,其精似鋼,千萬莫讓妖人得去!”緣龜法王突地喝出鬼臉,嚇得宋兩利登唉呀跳醒,法王幻相頓失。

了道禪師見狀急問:“發生何事?陰陽老怪攝你心了?”

宋兩利道:“不是,是另有法王指點,不能和陰陽老怪做搜幻之術。”

了道禪師道:“可能怕你功力不夠,遭到報複。”

宋兩利道:“會麽?老怪一直視我如徒……”

了道禪師道:“他反複無常,還是防著為妙;可感應有關黃龍精鋼鼎之事?”

宋兩利領首:“法王說它是遼國鎮國寶鼎,原隻一口,但另可鑄造八口,他且交代不能落人妖人之手。”

了道禪師道:“這就對了,陰陽老怪和那神秘妖人想以此精鐵鑄造某種東西,若被鑄成,恐將變天。”

宋兩利道:“可惜未問出日月儀;再來一次便是!”再次盤坐,想再感應,綠龜法王並未現身,倒是烈酒三口下肚,竟然冒出陰陽老怪邪笑臉,嚇得他趕忙收功,不敢胡亂感應,道:“可能要下次了,陰陽老怪正等著我上勾呢!”

了道禪師道:“也好,防著他是對的!”心**一轉,道:“有機會你將阻止黃龍精鋼落於他手中……,最好能奪來鎮住皇宮,也許大宋運勢會強些。”

宋兩利道:“弟子可無此能耐,何況搬回皇宮,不就等於直接搬給老怪?這裏原是他地盤。”

了道禪師恍然:“說的也是,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吧!”拍拍宋兩利肩頭,關懷道:“你得好好修行,或許此場災難全靠你解決了,為師已老,且功力有限,至少通靈功夫無法突破,頂多也隻能辦些小事罷了。”

宋兩利道:“有那麽嚴重麽?”

了道禪師道:“陰陽老怪、極樂聖王,加上不知名妖物皆已蠢蠢欲動,勢必驚天動地,唉!可能是天意吧!”瞧瞧天色已晚,道:“我得走了,去探探有關老怪和老妖之事。有緣日後再會。”

說完再次叮嚀多替大宋江山盡點力,尤其有關黃龍精鋼鼎一事,宋兩利默然點頭,了道禪師始依依而去。

宋兩利眉頭直皺,自己隻不過想混個安身立命,怎生任務越玩越多?難道真是命中注定?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想陰陽老怪可能隨時返回,不敢稍作停留,趕忙開溜,逃回神霄寶殿,也好落個安身。

陰陽老怪原在附近山峰修行內功,誰知破人攝及腦波,他忽有所悟。直覺是來自宮庭方向,為防有變,他立即趕回,已然發現化石陣區的確有人來過,不禁仔細思考,此處除了童貫、王文醜和宋兩利少數幾人能進入外,他人根本無門可入,而有此攝搜腦波之能,恐怕隻有宋兩利一人。

“這小子發現什麽?”陰陽老怪不禁揣想,否則以宋兩利尊師重道之個性,又怎敢冒犯師長而運行攝腦之能?“難道他對我起了疑惑?”

陰陽老怪立即運功,想感應宋兩利種種想法,然宋兩利已有防範,散作風花雪月般思考,陰陽老怪又不敢逼得甚緊,自感應不出所以然來,隻好收功。暗道:“你能安份倒也罷了,若敢作怪,留你不得!”不再往宋身上浪費時間,唯那黃龍精鋼鼎才是正事,思考過後,已彈出指勁,打向左近假山那黃琥珀巨石,發出沉脆“咚”聲,震傳甚遠,此原是他和童貫等人聯絡信號。

果然不出片刻,一副將軍裝束之童貫匆匆趕來,拱手拜禮直問師父何事?

陰陽老怪道:“神霄寶殿工築如何了?”

童貫道:“地基已固,石柱亦定,若無狀況,約數月之內可完工。”

陰陽老怪滿意道:“隻要此殿一成,再鎮及靈物,大宋江山可保!”

童貫道:“全是師父功勞。”

陰陽老怪邪笑幾聲,道:“你可知契丹遼國為何履攻不下?”

此正是童貫最為頭疼之處,老實說他職掌兵權,極欲表現,然敵軍的確頗強,除了較小陣仗外,他幾乎無處著力,突聞玄機,登時急問:“願請師父指點。”

陰陽老怪道:“那是因為遼國仍有龍脈,鎮有精鋼寶鼎,若能破去此鼎,遼國氣勢必衰,若將寶鼎運回大宋,鎮於宮中,人宋江山將延續千萬年。”

童貫眼睛一亮:“確曾聽及太祖開國時留有此傳說,弟子亦曾想破去,可惜卻不知真正位置,十分棘手。”

陰陽老怪道:“在遼國北寨黃龍府或萬寶山一帶,真正位置可到該處再打聽。”

童貫不禁皺眉:“北寨黃龍府乃遼國**,屯有重兵,易守難攻,就連女真等族人皆難越雷池一步,想入侵奪寶並不容易。何況還有遼國猛將耶律大石及部藥師把關,固若金湯!”

陰陽老怪笑道:“別人不能,一個人必定能!”

童貫道:“誰?”

陰陽老怪道:“你師弟宋兩利!”

“他?”童貫莫名不解,這家夥是有些道家門道,但真正對付千軍萬馬,行嗎?

“他有何能耐?”

陰陽老怪不願說出對方有通靈之能,道:“他是福將,隻要一出馬,必定水到渠成!”

童真想笑:“靠運氣?也是一絕吧!”心想反正不傷自己,亦不吃虧。“可是憑他一人又怎能運得精鋼重鼎?”

陰陽老怪道:“我們又豈可袖手旁觀?隻要他龍深入敵區,被去遼國龍脈,將寶鼎運出之際,咱大軍得立刻搶接,否則遼軍亦非省油之燈。”

童貫道:“如此恐怕將引起大戰。”

陰陽老怪道:“大宋已忍他多年,遲早將戰一場。”

童貫豪氣不禁大發:“好吧!身為統兵大將軍,豈可縮頭縮尾?何況有師父助陣,誰都擋不了!”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爽快!下一步是如何勸動宋兩利去盜寶!”

童貫道:“直接命令不就成了?”

陰陽老怪道:“不成!你師弟尚未成年,且膽小如鼠,要他深入敵區對抗大軍,他必不敢,唯有從神霄寶殿需要鎮殿寶物下手,或許能讓他甘願進行此任務。”

童貫道:“那就找林靈素處理,省事多多。”

陰陽老怪道:“沒錯,朝此方向必有效果;”忽想及什麽,道:“你也別說太多,尤其不能讓他知道你我在幕後策劃,畢竟修道人多少帶著通靈,不得不防。”

童貫道:“弟子知曉,一切將會處理妥善!”

陰陽老怪交代細節幾句,童貫始拜禮而去。陰陽老怪想及一切進行順利,黠笑不已。

※※※三日後。

童貫方有所行動,約見林靈素於內宮神霄寶殿工地前。

見及寶殿雄渾偉岸,林靈素滿意直笑。

童貫先聊幾句,方始切入主題,道:“寶殿已成,得需靈物鎮住,大內龍脈有九處,不知先生有何良策?據傳遼國有鎮國寶鼎,當年太祖未能求得,實是可惜,若能替太祖完成心願,如此豐功偉業,恐連皇上都得大事褒揚一番。”

林靈素原是混混充數,對靈異事知之不多,既然有人點明,他自打隨蛇棍,哈哈暢笑道:“不錯,有寶鼎鎮龍穴,大宋江山更旺,隻要將來奪得了寶鼎,本尊立即鎮得四平八穩,任誰也搶不走!”

童貫道:“先生有所不知,我是尋之不著,否則早派兵奪回,需知靈物必定潛藏隱密,若無修行通靈之能,根本毫無目標可尋,我正缺這種人。”

林靈素聞及通靈,直覺閃出宋兩利,然他又豈可弱了威風,道:“本尊是忙了些,或許我徒小神童能幫上忙,不知大將軍意下如何?”

童貫見已引對頭,嗬嗬笑道:“隻要能找出寶鼎,任誰出馬都一樣,唯此事機密非常,或許以先生身分出麵解說,小神童較不易走露風聲或太過緊張。”

林靈素摸著尖胡,跳笑不斷,道:“沒問題,此事本尊來處理,大將軍大可安心。”

童貫立即拜禮:“先生果然通真達靈,此乃大宋百姓之福!先時贈送此地實是押對寶兒了呢!”

林靈素直道哪裏哪裏。雙方客套一陣,童貫方自離去。林靈素迫不及待想搶功,立即傳換宋兩利前來,帶他繞行神殿地基,並指指點點,解說何處是龍穴,何處是凶穴,宋兩利姑且聽之,他直覺師父有事相告,然在尊師重道下,他從未感應林靈素思維,亦讓其蒙混至今。

繞過一大圈,回到龍泉處,林靈素始道:“你知不知龍穴需寶物鎮住?”

宋兩利乍楞:“師父已知此事?”

林靈素道:“你都已知,何況為師上知天機下知人命,有何不知?”

宋兩利原以為有人相告,但想及師父通靈之能不在自己之下,敢情乃誤會,道:“不知師父有何高見?”

林靈素道:“為師準備派你至遼國探出寶鼎下落,有機會即運回來。”

宋兩利一楞:“可是師父可知有關陰陽老怪之事?……”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林靈素道:“不幹他事,老怪亦正亦邪,也幫得我們不少忙,他又非地理大師,又無後代,要此寶鼎無用;我倒覺奇怪,為何會扯及他身上?”

宋兩利欲言又止,道:“寶鼎精鋼可能另有功用,知其用處者,多少覬覦。”,林靈素笑道:“放心,一切有我,老怪未必奈何得了。”

打從被林靈素從牢裏解救出來,宋兩利已尊他為師為神,從未猶豫,尤其又經征討西湖王、明教、少林派之後,本尊威風可想而知,縱使陰陽老怪厲害,然師父既然將出麵處理,一切已非自己責任,暗道:“或許天命如此吧!”為今他擔心的是憑一己之力。

便要深入遼國盜寶,恐怕頗有困難吧,道:“那寶鼎必定甚大,弟子恐怕搬不動……”

林靈素笑道:“先探出位置,然後能動便動,若動不了,我將派大軍去取。”

宋兩利道:“且聽師父安排就是。”

林靈邊素笑聲頓開,直道沒問題:“憑神霄派氣勢,吐口氣便要轟倒遼國番邦,此行決無問題。”

宋兩利唯唯應諾,林靈素再暢言一陣,方始離去。宋兩利老覺此事不妥,心**轉處,已往化石山奇陣掠去。

待抵陣區,裏頭傳來陰陽老怪喚聲:“進來吧!”宋兩利快步行去。

陰陽老怪盤坐平台,麵目顯得沉靜慈祥,見及宋兩利,淡笑說道:“為了黃龍精鋼鼎之事?”

宋兩利默然領首。多人說及老怪邪惡,為何對自己老是慈眉善目?

陰陽老怪笑道:“上次潛入鬼域的狀況你還記得?”

宋兩利道:“那裏藏有妖人?”

陰陽老怪道:“不錯。”

宋兩利道:“他就是相國寺逃走的妖人?”

陰陽老怪道:“也許是吧。”

宋兩利默默不語,畢竟和妖物打交道,動機可疑。

陰陽老怪道:“你認為我跟他有串通?”

宋兩利道:“有一點。”

陰陽老怪哈哈笑起:“是有串通,但未必同謀!也就是我發現他之後,相互有交談,隻是未必要跟他搞在一起!”

宋兩利不懂,道:“你們不是共同欲取得寶鼎?”

陰陽老怪笑道:“那逃走的和尚說的?他是了道吧?”

宋兩利難以回答。

陰陽老怪笑道:“看來就是他,否則甚少人能逃出我手掌心;”心**轉動著,道:“如果你想想我的處境,便知我根本不可能跟他同謀,畢竟我已天下無敵,為何要引出妖人來整自己,有關寶鼎之事,隻不過雙方話頭罷了,當不了真。”

宋兩利道:“那妖人要精鋼鐵何用?”

陰陽老怪道:“他受困多年,元氣大傷,需要製造特殊盔甲以護身,簡單說是他怕光怕熱,所以隻能困於鬼域,我又何需助他脫困,自找麻煩。”

宋兩利恍然,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看來老怪亦是防那妖人,合作機會大大降低,道:“但你們仍談及寶鼎之事。”

陰陽老怪道:“是他先提及,我隻是配合說說,也該天意如此,若非他先說,我又怎知遼國藏有鎮國寶鼎,隻要盜回中原,大宋江山自可長久萬年。”

宋兩利道:“師父為何也想將它取回?”以下“該不會想獨吞吧”並未說出。

陰陽老怪似知心意,道:“我已擁有一切,何需在乎誰?想將寶鼎奪回,乃想就近照顧,免得妖人奪去,徒增敵手,且人在宮中,多少替大宋皇朝盡點心力,如此兩全其美之計,何樂不為?你若有顧忌,可以放棄此行。”

宋兩利但覺老怪說得合情合理,且那寶鼎落於遼邦遠處,總不如就近照顧來得妥切,何況以老怪之能,他若想強取,恐怕遼邦亦擋不了,看來自己多慮了。道:“弟子隻想弄個清楚而已。”

陰陽老怪哈哈暢笑:“爽快!如若你悶猜疑,那才不妥,我雖信及人本惡性,但對自家門徒全是剮心相見,因為沒有你們,何來我的威風、成就,其中道理恐非常人能知,但你知我知便可。”

宋兩利豁然開朗,道:“弟子誤會您了,”拜禮道歉。

陰陽老怪笑道:“盡量誤會,這才有意思,猜忌讓人舒爽!”想及得意處,狂笑開來。隨又說道:“你去盜寶,我來接應,至於妖人亦或任何阻力,我全數打發,哈哈!

我實在愛死大內皇宮,讓它更威猛些,亦是應該。”

宋兩利道:“那弟子盡力而為便是。”疑慮已去。

陰陽老怪直道好,隨又說道:“功夫練得如何?耍耍看,我來指點指點!”

宋兩利依言耍起,陰陽老怪盡心指點,宋兩利果然受益良多,心頭宜在感覺不出老怪乃凶惡之徒,不禁疑惑傳言有誤?

耍得一陣,陰陽老怪再指點要訣後,宋兩利方拜禮離去。

陰陽老怪邪喜直笑:“有此徒弟越教越愛!老天實是變幻無窮啊!”

想及得意傑作,狂笑再起。

宋兩利尋向夜驚容雅居住處。

夜驚容已備妥溫補人參燕窩湯,招待這位奇異友人。

宋兩利自是湯來張口,一古腦兒吞個精光,倒讓夜驚容甜膩於心,微拂秀發,笑道:“不怕噎了麽?吞得好快?有事?”

宋兩利幹笑道:“你熬的必定好吃,就吃得快了,還有吧?”

夜驚容再添一碗,宋兩利吃得過癮,方哈出香氣,道:“有事沒事先吞飽再說;你對遼國了解多少?”

夜驚容一楞:“你要到那兒?”

宋兩利領首:“也許吧,是到遼國北寨黃龍府、萬寶山一帶。”

夜驚容道:“那是遼國重地,你怎要往那頭?”

宋兩利道:“為尋黃龍精鋼鼎,鎮住神霄寶殿,龍脈一旺,大宋江山萬年不倒!”

將狀況大略說明。

夜驚容不禁稍稍動容,他原奉師父極樂聖王來探大宋軍情,沒想到碰上毫無心機之宋兩利,進而喜歡上他,儼然忘了師父派遣任務,且混過多日,竟也習慣,誰知突聞此秘事,那遼國契丹曾陷阿骨打於不義,大金皇朝早想報複,卻多次未能成功,原來另有寶鼎鎮壓,如今心上人想破去,固是助及大金皇朝,隻是消息若從自己口中傳出,豈非出賣心上人?但若不傳,豈又違背師父重任?心緒霎時混亂,不知所措。

宋兩利見她猶豫,道:“你認為此去危機重重?”以為她為此擔心。

夜驚容暗怔,拾回心神,道:“當然是危機重重,卻不知他們為何派你去?”

宋兩利道:“大概我較有用吧……,放心,我隻是去探采,若有機會便偷,若無機會,也冒不得險。”

夜驚容道:“既然要去,我陪你去,至少地頭較熟,隻是你的裝扮可能要改了,帽子是不能戴。”

宋兩利道:“怎說?北方較寒,怎不能戴帽?”

夜驚容道:“裏著裘巾保暖倒是可以,若正經八百,得王公大臣才可戴帽,你這道士裝扮更惹人眼了。”

宋兩利道:“自該換掉;隻是遼國契丹話,我一竅不通,待要如何問路?”

夜驚容道:“這倒非麻煩,畢竟經過多年征戰通婚,漢語在遼國亦可通,就連契丹王朝,在興宗重熙以後,幾乎改成漢服,目前天祚帝亦以宋朝為榜樣,玩起漢服,當然冬天時冷,又皆以貂裘為主服,現在是初夏,應無問題才是。”

宋兩利道:“那可好辦,省去不少功夫;可是你太漂亮了,跟著去,恐引起麻煩,我看還是留在此較保險。”

夜驚容受及讚美,甜笑於心,道:“裝醜大家皆會,你毋需為我擔心,還是考慮如何聯絡支持為要吧。”

宋兩利心想有她同行,至少能相互照應,當下道謝,言定明日出發後,他先行離開,找向林靈素,談及聯絡事宜。

夜驚容遙望西方,掙紮一陣,終有決定,輕輕一歎,暗道:“師父既然有感應神通,自個應能猜出,我實在做不出通風報信之事,且走一步算一步了。”不敢多想,再次歎息,已起身收拾東西去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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