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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oybear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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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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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3:49:56 |只看該作者
次日清晨。

    還沒到卯時,一匹匹駿馬從京都加急趕來,是各地藩王送來的奏摺,朝著皇宮內緊急加送。

    這些藩王的奏摺無非就是一件事情。

    許清宵殺王,犯下如此大錯,竟然還刻意提拔?這是什麼意思?

    最激烈的一封信更加直接。

    許清宵殺王,觸犯到了帝威,雖然這件事情懷平郡王有錯,但王不可辱,若不是念在大魏如今需要人才,許清宵該死一百遍。

    但如今陛下還給許清宵提升官級,這也就算了,連大內龍符都給許清宵,還讓刑部和兵部聽從許清宵?

    沒有權力的許清宵就敢殺王,有權勢了以後,豈不是要鬧翻天?

    所以懇請陛下三思,收回聖意,有些疑問,陛下是否被奸臣蠱惑?

    所有的話都不打緊,可最後這句話充滿著其他意思,直接把許清宵定義為奸臣,這要是許清宵真敢鬧騰點什麼事情來,他們就只好清君側了。

    當然這話就不敢說,只是表達了一些不滿的心情。

    藩王來奏的意思說到底很簡單,有懷寧王子的影子,但更多的還是在乎自身利益。

    真要是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一百個不干,直接造反都有可能。

    所以為了別走到這一步,先發來奏摺算是表明一下態度,至於剩下的就看女帝什麼意思了,做得好大家各自退一步,做得不好,那就是刀在手,跟我走,當了皇帝都有功。

    皇宮內。

    朝會開始,國事爭論一個時辰後,接下來就到了個人環節了。

    一些不怎麼上朝的郡王今日突然來了性質,大致內容就是,問許清宵的事情。

    提升至員外郎他們沒什麼說的,就是個六品官員罷了,隨手捏死,可前腳給天旨,後腳給大內龍符,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朝堂上。

    一名郡王平靜問道。

    文武百官沉默不語,而龍椅上,女帝的聲音緩緩響起。

    「朕!」

    「給許清宵龍符!」

    「自,有朕的安排。」

    「需要告訴你嗎?」

    龍椅上,女帝的聲音略顯冰冷,這句話說出,後者頓時臉色一變。

    「請陛下恕罪,臣,不過是為大魏著想,所以提問一句,臣,知罪。」

    後者開口,低著頭在地上叩拜請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魏女帝動真格了,給許清宵大內龍符,肯定是要做大事,至於到底是不是針對皇室一脈就真的不清楚了。

    可看這個情勢,可能性很大。

    當日,朝會結束。

    一封封書信加急傳送,甚至一些郡王府中,更是用仙道手段傳送書信,務必以最快速度,將書信傳至各地郡王手中。

    莫名之間,一層烏雲籠罩在許多人心頭上。

    女帝到底想要幹什麼,無人得知。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幾天一定要發生大事了。

    而此時此刻。

    守仁學堂之中。

    許清宵也剛好將手邊的事情做完了。

    一迭宣紙。

    標題是【大魏第一個五年計畫】

    第一年:糧產增收三倍!國庫收入達每年兩萬萬兩。

    第二年:糧產增加五倍!國庫收入達每年四萬萬兩。

    第三年:糧產增加十倍!國庫收入達每年八萬萬兩。

    第四年:糧產增收翻二十倍!國庫收入達每年十萬萬兩!

    第五年:糧產增收不變,國庫收入不變,全力發展大魏底層建設,目標下一個十年計劃,爭取國庫收入達每年三十萬萬兩白銀純利收入。

    這份計劃,許清宵倒不是打算給皇帝看的,而是自己為自己設定目標。

    每一步都有計劃,不能偏移,但偶爾也會更改,至於怎麼施行的,許清宵沒有寫。

    這要寫下來,寫一百張紙都寫不完。

    雖然略有些誇張,但許清宵信心十足,確切點來說,至少能完成一半,如果能找到相應的種子,可以完成七成左右,如果真能搞出化肥,那這個計劃妥了。

    宣紙放在桌上,許清宵倒也不怕有人來看。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天下人看了,都不會相信,反而覺得自己癡人說夢。

    所以藏不藏起來意義不大。

    舒展腰肢,感受窗外吹來的陣陣涼風。

    許清宵起身了,他要去一趟戶部,其目的是交代一些事情,同時許清宵也將之前算的帳一同拿去。

    戶部給自己送來這麼多卷宗其目的是什麼?

    不就是想要拖著自己,順便看看自己笑話,許清宵不喜歡打臉。

    但如果對方非湊過來給自己打,那實在是沒辦法了。

    走出房間,楊虎便在門外等待自己。

    「什麼事?」

    許清宵很直接。

    「大人,您不是說要請個夥夫嗎?」

    「可問題是我不會寫字啊,這招聘啟事到現在都沒寫,您忙不?不忙就寫一份。」

    楊虎有些尷尬道。

    許清宵讓他招個夥夫來,倒是小事,問題是他不會寫字啊。

    「隨便找個人寫吧,我還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許清宵還以為楊虎找自己有什麼事呢,沒想到就這。

    「也行,大人您忙。」

    「不過,什麼條件您說下啊。」

    楊虎問。

    「沒什麼條件,要會做辣一點的菜,京都裡的菜係太偏淡了,我不太喜歡。」

    許清宵隨意吩咐了一句便離開了。

    找個廚子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得,您慢走。」

    楊虎沒什麼好說的了,拿著紙和筆,便走去書房。

    許清宵不寫,整個守仁學堂就只剩下陳星河一個人會寫字了。

    砰砰!

    敲門聲響起。

    書房當中,陳星河正在練字,科舉快要來了,陳星河對文章沒什麼太大的研究了,反而開始練起基本功了。

    突然聽到敲門聲,陳星河不由開口。

    「進去。」

    當下楊虎走了進來,手中拿著筆與紙。

    看到這一幕,陳星河頓時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放在這裡,待會落名。」

    陳星河有些清傲道,雖然楊虎是自己人,但自己人也要等一等,畢竟他陳某的落名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要的。

    「落名?」

    「不是啊,陳大人,我是來找您寫招聘啟事的,許大人沒空,我就來找您了。」

    楊虎有些好奇,什麼落名啊?

    陳星河:「.」

    你大爺的!

    又是招募?

    我他娘的好歹也是府試十九好不好?怎麼都讓我幹這種活啊?

    陳星河握筆的手微微顫抖。

    但想到是許清宵的安排,咬了咬牙,直接在白紙上寫字。

    招夥夫一名。

    寫完就沉默不語了。

    「要不要再寫點啊?」

    楊虎看白紙上只有幾個字,不由問道。

    「夠了!」

    陳星河語氣有點不太好。

    而楊虎也沒多說,拿著白紙就走了。

    不多時,便將招聘啟事貼在了守仁學堂外。

    做完這一切,楊虎便開始打拳練功。

    也就在此時,一道人影緩緩出現在守仁學堂外。

    是一名老者,穿著素衣,看起來十分普通。

    「夥夫一名?」

    老者捻了捻鬍鬚,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這是李廣孝,他這幾天在家想了一些事情,大致上就是在思考如何解決大魏的問題。

    如今想了半個月,他想不出來,索性就出來逛逛,順便來看看許清宵,看看到底是個什麼大才。

    沒想到一來便看到這個招募。

    當下,李廣孝走進守仁學堂。

    「有人嗎?」

    李廣孝開口,他氣質內斂,看起來就是個十分普通的老者。

    「誰?」

    「敢問您是?」

    剛練一會武的楊虎被驚動了,他走了過來,看到是一名老者,態度馬上變了變,這京城什麼人都不怕,就怕老人家。

    鬼知道是不是朝中大臣。

    「哦,我就是一個普通百姓,剛才路過,看到你這裡招夥夫,想過來問問。」

    對方笑道。

    「夥夫?老人家,您看起來六十多了吧?還來當夥夫?」

    楊虎有些鬱悶。

    這裡是招夥夫,可問題是六十歲誰敢要啊。

    「小伙子,老頭子走南闖北,做了幾十年的廚子了,你讓我練武不行,炒個菜做個飯還是沒問題的,要不這樣,我去買點菜,你家大人在不在?要是在的話,

    我

    做好飯菜,讓你們嚐一嚐。

    此話一說,楊虎有些拿捏不準了。

    雖然說對方年紀大,但話還真沒說錯。

    「這樣,我去買菜,您在這裡歇歇,要什麼就跟我說,等會做好以後,要是行,您就留下來,要是不行,那我也沒轍。」

    「不過我家大人去了戶部,約莫正午能回來,您看怎麼著? 」

    楊虎如此說道,也不管行不行吧,先試一試,要行,一切好說,要不行就算了。

    「行,那就勞煩您了,菜不用買多少,您看著就好。」

    李廣孝點了點頭。

    他這些年雲遊四海,的確有一手好廚藝,畢竟沒事自己給自己下廚,也算是人生一大樂趣。

    「好,您坐屋簷下歇息一會,這太陽大,別熱著了。」

    楊虎也沒多說,直接出去買菜了,他看李廣孝如此有自信,愈發拿捏不準。

    故此楊虎離開,直接去買菜了。

    待楊虎離開後,李廣孝則坐在屋簷下遮陽。

    太陽雖然略顯得毒辣,但好在有涼風吹來,倒也是挺愜意的。

    簌簌!

    簌簌!

    只是就在李廣孝乘涼時,窗內一張宣紙吹了出來。

    李廣孝見狀,不由起身去撿,他比較勤儉,這種宣紙弄髒了可就不能用了。

    然而,當李廣孝撿起宣紙時,一行內容出現在他眼中。

    【大魏五年計畫】

    李廣孝面容比較平靜,可掃了一眼後,整個人不由僵在原地了。

    一年糧產翻三倍?稅金達兩萬萬兩?

    兩年翻五倍,稅金四萬萬兩?

    三年翻十倍,稅收八萬萬兩。

    四年翻二十倍,稅十萬萬兩?

    第五年全面發展大魏底層生產力,圍繞下一個十年計畫?

    這一刻李廣孝愣住了。

    他身為女帝的老師,自然知道大魏現在是什麼狀況。

    也知道大魏現在遇到了什麼困擾。

    一個字窮。

    兩個字沒錢。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許清宵居然寫出這種東西來?

    若在常人眼中看來,這部有些天方夜譚,癡人說夢。

    可李廣孝是什麼人?

    曾經被譽為黑衣宰相,他的思維與常人不一般,而且眼光毒辣老練。

    他看的出來,這宣紙上的每一個字,筆鋒有勁,一氣呵成。

    字如其人。

    字如其意。

    李廣孝瞬間便判斷得出,許清宵寫這幾個計畫是什麼狀態。

    自信!

    十分自信!

    極度自信!

    這就是李廣孝為何震驚的原因了。

    許清宵為何如此自信?

    這上面所寫的,別說五年了。

    就算是讓他來管理大魏戶部,自己五十年都做不到。

    「此子!」

    「深不可量。」

    此時此刻,李廣孝對許清宵徹底徹底產生了巨大的好奇了。

    他想要留在這裡。

    看看許清宵到底是個什麼人。

    下一刻,李廣孝吞了口唾沫,將宣紙從窗口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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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3:55: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二章:戶部,刑部,兵部,一統三部等魚上鉤

辰時。

戶部。

隨著許清宵的到來,戶部在這一刻徹底安靜下來了。

所有人對許清宵莫名有一種恐懼感。

要是許清宵看了誰一眼,后者頓時低下頭,死活不敢直視。

沒人敢招惹這尊神,刑部的教訓擺在眼前,可沒有人敢亂來。

不過戶部有戶部的手段,他們可不跟刑部一樣蠢,直接給許清宵穿小鞋,反而竭盡全力配合,只是這個竭盡全力有些過頭罷了。

你要卷宗,我給你所有的卷宗,讓你慢慢查,不夠還有。

只是許清宵突然來訪,讓戶部上下有些緊張,以為是許清宵過來找麻煩了。

“見過許大人。”

“許大人,早。”

不過不敢直視歸不敢直視,見到許清宵眾人還是開口,恭稱一句許大人。

許清宵一一回了個笑容。

也就在此時,有人走來。

“許大人,顧尚書請您去內堂。”

對方開口,告知許清宵,顧大人在內堂中等了許久。

“好。”

許清宵這次過來也是為了找顧尚書的。

朝著內堂走,很快十幾道身影出現在內堂中,看這個架勢,莫名顯得有些三堂會審的感覺。

顧站在人群之中,他面容消瘦,頭發有些斑白,看起來快接近七十歲,穿著尚書官袍,負手而立,在不遠處望著自己。

“下官許清宵,見過顧尚書,見過兩位侍郎大人,見過諸位同僚。”

許清宵倒也顯得平靜,他走了上來,這般說道。

“恩。”顧點了點頭,而后開口:“你前些日子取走的卷宗,核算清了嗎?”

顧直接問道,他本來昨日打算去找許清宵一趟,但最后還是冷靜下來了。

許清宵到底有什么想法,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對皇室一脈動刀,他也不知道,可顧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許清宵的時間。

是的,拖延時間,許清宵想要查戶部稅銀對不對?那行,先去看看資料,等看完了,核算好了,再來找自己。

到時候在慢慢談。

至于許清宵手頭上有大內龍符,他也不在乎什么,陛下說了,兵部和刑部聽從許清宵調遣,他們戶部就是輔助輔助就好。

這個輔助,顧也會輔助好,但前提是許清宵要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完,做不完就別說那么多了。

“已經核算完了。”

許清宵開口,微微笑道。

此話一說,眾人臉色微微一變,而顧神色不變,只是看向許清宵道。

“清宵啊,倒不是本官瞧不起你,只是你前些日子,前前后后取走了八千多份卷宗,每一份卷宗都細長無比,若是讓整個戶部來算,也要花費一月之時。”

“你這連二十日都沒到,就核算完了?”

顧沒有驚訝,而是直接詢問。

戶部給許清宵送去的卷宗,前前后后八千三百多卷,你看都要看一個月吧?就算你許清宵一目十行,半個月也要吧?

現在二十天,你說你不但看完了,而且還核算完了?你這不是唬人嗎?

“尚書大人,下官有自己的核算之法,這里是近三十年所有的支出明細,還望尚書大人核實一下。”

“哦,對了,這還有一份漏算名單,尚書大人看完之后,得立刻查辦,下官相信戶部官員清廉剛正,但畢竟與錢財稅收扯上關系,一切還是要謹慎一些為妙。”

“不然被抓住把柄,那就不好了。”

許清宵交出兩份宣紙,一份是這些年來核算的數目,一份是出錯的地方。

當下,戶部上下皺眉,而顧半信半疑地接過這疊厚紙,而后將目光看去。

只是一眼,顧臉色就變了。

許清宵的排列方式實在是過于精妙,將支出,收入,算的明明白白,這種方法難不難學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方便

就好比如果陛下需要觀看大魏的戶部稅收,呈現上去就是一大堆卷宗。

然后一份一份看。

而許清宵這一份十分精簡,甚至許清宵還標注了是那一卷的內容,這樣方便審查,也免得出問題。

顧一瞬間可以判斷出,這個東西至少可以提高戶部三成效率,以后大家核算的時候,可以省去太多太多的麻煩了。

再認真去看這些賬目,每看一條,顧眼中都露出驚色。

越看越震驚。

他身為戶部尚書,戶部的賬他最清楚,說是滾瓜爛熟也不足為過,所以許清宵每一筆賬他都可以在心中對比。

沒有一處是錯的。

而有出錯的地方,在另外一份上都會標注,因為這本身就是錯了的賬。

“好!”

一刻鐘后。

顧忍不住失聲叫了句好。

而戶部其他官員有些驚訝了,他們不知道顧看了什么東西,為何直接叫好。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顧深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眾人,而后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左侍郎道:“你們好好觀看,再核實一遍,認真學習。”

說完此話后,顧看向許清宵道。

“清宵,隨我進來。”

許清宵這一招讓顧再也不敢小視他了。

說實話,不是顧瞧不起許清宵,而是許清宵文采稱萬古,查案也有天賦,是文壇的大才,是刑部的大才。

可是不是戶部的大才,誰能知道?

戶部的基礎是什么?說最簡單點就是算術。

至于征稅收稅,那是另外一個層次的事情,是政治因素,而戶部的底層工作就是核算清楚,然后從中查詢貓膩。

許清宵這份表格意義太大了,至少對戶部來說,有極大的幫助。

很快眾人圍了上去。

而許清宵也走進了房內。

“坐。”

顧讓許清宵坐著,同時特意為許清宵倒茶。

“清宵,方才你給我的東西,當真是你這二十天寫出來的?”

顧詢問道。

“回尚書大人,準確點來說,十七天。”

許清宵不卑不亢道。

顧:“.......”

“十七天內,你是怎么算清楚的?恕老夫直,八千三百五十四份卷宗,你光看也要看半個月吧?”

“也就是說,你只花了兩天時間便核算完戶部需要三四個月才能核算出來的東西。”

顧忍不住問道。

“呃......或許這就是天賦吧。”

許清宵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

顧:“......”

看著一臉沉默的顧,許清宵也不打算演了,而是拿出一張紙道。

“尚書大人,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無非就是想問下官算術之法既準確且效率。”

“其實下官只是換了一種算法。”

許清宵開口,他知道顧想要問什么,所以倒也直接。

“換了一種算法?說來聽聽。”

顧起身來到許清宵身旁,一副不恥下問的姿態。

而許清宵也沒有藏著掖著,這種東西早點拿出來早點好,最起碼對大魏來說是一件好事。

減少人力成本,提高辦事效率,甚至可以推廣全國,也算是一種國家加強。

“顧尚書,戶部核算之法,應該是借助算盤這種東西,可想要真正熟練學習算盤,首先比較麻煩,其次的是每一筆賬都需要反反復復核算但數遍,不然出錯率極大。”

“那么可以用加減算術來進行核算。”

“但用加減算數進行核算,就需要替換數字,比如說這個一字,要改成這個。”

許清宵耐心為顧尚書解釋,順便也將阿拉伯數字給丟出來了,一共十個。

一旁的顧,聽得津津有味,而且滿是學習態度,一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顧尚書可以把這十個數字理解為符號,這就是一,這就是二,不能搞混。”

“假設今年收了一筆錢,一千四百八十五萬六千四百二十三兩,然后支出是八百五十六萬四千二百二十一兩,那么就可以進行簡單的減法了。”

許清宵將數字寫了上去,緊接著進行換算,用小學老師教人的口吻道。

“大數減小數,不夠就去借,然后這樣,再這樣,最后這樣。”

“得出結果就是,劉百二十九萬兩千兩千零二兩。”

許清宵花費了接近兩刻鐘的時間,將加減法原理說了一遍。

其實加減法的概念,大魏已經有了,大魏有天籌九算之術,也算得上是加減法。

許清宵教給顧尚書的東西,其核心點并非是加減法,而是阿拉伯數字。

相當于是把算盤給簡化,畢竟一旦需要核算的時候,你拿個算盤噼里啪啦地計算,麻煩不麻煩是一個問題。

最主要的是,算完一遍你必須要再算一遍,幾百兩簡單一點,幾萬兩呢?幾十萬兩呢?幾百萬兩呢?甚至幾千萬兩,幾萬萬兩呢?

一個國家的支出和收入,密密麻麻加起來有多少卷宗?

大魏戶部一個月三十天,七成的人每天就是在算錢,這累不累?麻煩不麻煩?浪不浪費時間?

可用阿拉伯代替數字,別說幾萬萬兩了,就算是幾百萬萬兩,無非是多加幾個零罷了。

“顧尚書,學廢了嗎?”

許清宵問道。

如果還沒學會,只能再教一遍了。

“老夫......明白了。”

顧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聽到許清宵這般開口,當下顧取來一支毛筆,直接開始計算。

顧隨便寫了一連串的數字,緊接著又寫了一連串的數字,按照許清宵教的加減方法,雖然有所卡頓,但速度也不慢。

過了一會,顧算出答案。

緊接著從一旁的柜中取出一把算盤,開始核算。

同樣的運算,顧顧尚書精通算盤之術,敲敲打打,比方才慢了幾息,但也算出來了。

對比一番,兩者得出來的數字,一模一樣!

這一刻,顧顧尚書,這位戶部的一把手,徹徹底底愣在了原地。

許清宵很平靜,喝了口茶,顯得自在。

過了一會后,顧尚書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看向許清宵道。

“大才!”

“大才!”

“守仁!你真是萬古大才啊!”

顧死死抓住許清宵的手臂,激動的連連大喊,稱許清宵為萬古大才。

然而許清宵卻將手抽出,一臉認真道。

“顧大人,男女授受不親,男男更不親,你這樣我要去告你。”

他不歧視龍陽之好,但放自己身上不行,尤其是還這么老,這肯定是不行的。

“此算法。”

“若加以推廣,戶部往后核算之效率,至少大大提升數倍啊。”

“許守仁,你真是萬古大才啊。”

顧尚書沒有在乎許清宵這番論,而是激動的無與倫比道。

許清宵的算法,不是說有多準確,而是簡約,并且極其容易學習,不需要學會打算盤,也不需要來來回回怕不小心弄錯。

畢竟你一不小心打快了算盤,就容易出現誤差,所以一般來說一次核算需要五個人進行分別核算,一定要五個人算出一致的答案,才能記錄卷宗內。

可依靠許清宵發明出來的數字,更是極為簡單,依舊是五個人核算一遍,但不需要傻乎乎的不斷去敲打算盤,只需要加減一番,很快便能得出結果。

這樣一來的話,豈不是大大減少人力?

剩下人可以去做其他事情,戶部的效率至少可以翻倍。

而戶部是什么?是掌控大魏財政的部門啊,基礎核算加快速度,那么就可以有效的做其他一些事情。

這對戶部來說簡直是福音,一兩天可能無法感覺到什么,假以時日,一年,十年,百年。

這中間節省下來的時間,又能是多少?

顧實在是沒有想到,許清宵不僅僅在文學上有極大的才華,沒想到在戶部也有這么恐怖的才能。

這他娘的到底是個什么人啊。

難不成當真是萬古大才?

這一刻,顧腦海當中不由浮現一句話。

‘天不生我許清宵,儒道萬古如長夜’

顧莫名想要為許清宵改動兩個字。

把儒道改成大魏。

“顧尚書,核算之法我已經教給您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要談一談正事?”

許清宵沒有倨傲,反而是提到了正事,這算術之法,僅僅只是送給戶部的一份薄禮罷了,也是為了增強大魏,可今日他過來,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情。

“恩!”

顧收回心神,而后給許清宵又倒了杯茶。

“守仁,你送了這么一份大禮給戶部,那我就直說了。”

“其實將所有卷宗給你,并非是打壓,而是兩個目的。”

“其一,我是希望你能真正明白大魏現在的處境。”

“其二,我想讓你安靜一會,你前腳剛剛殺了郡王,整個大魏不知道多少眼睛盯著你看,若是你做錯一步,那就是萬丈深淵。”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會讓人這般做,你也莫要心生芥蒂。”

顧實話實說,他倒不是想著惡心許清宵,也沒有穿小鞋的意思,這沒有任何必要,只是下面人誤會罷了。

“下官知道。”

許清宵點了點頭,他明白顧的想法,如果換做自己是顧,估計也會這么做。

畢竟過剛則斷。

可問題是,如今的大魏,你不剛一點不行啊,許清宵也巴不得大魏處于盛世階段,自己沒事念幾首詩,贏得美人歸,這不爽嗎?

可惜,這不是。

“你明白就好。”

顧點了點頭,而后繼續開口道。

“那我問你,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說實話。”

顧認真道。

既然話都說到這里了,就沒必要遮遮掩掩。

“征稅!收稅!補稅!”

許清宵也不打算遮遮掩掩了,對方是戶部尚書,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戶部做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沒有必要遮掩什么了,倒不如直接說。

此一出,顧臉色一變,但他沉得住氣,看向許清宵道。

“征誰的稅?”

顧問道。

“番邦異族。”

許清宵語氣篤定道。

“番邦異族?”

這下子顧有些驚訝了,他本以為許清宵會說是皇室一脈,滿肚子的話瞬間說不出來了。

“顧大人,站在您這個位置來說,他們的稅,該不該補?”

許清宵眼神之中帶著一絲冷意。

顧是戶部尚書,許清宵此話一說,他瞬間明白許清宵在想什么了。

“該!”

過了半響,顧點了點頭,他以尚書的角度來回答。

“只是補稅是何意?”

顧問道,他有些不解,收稅征稅他都能理解,可補稅是何意?

“顧尚書,這幫番邦異族,在大魏每年賺取的銀兩,可以稱得上是天文數字,以前,是大魏昌盛,允許他們不交稅,算是給這些異族生存。”

“可現在大魏逐漸日下,怎可能允許他們趴在大魏上吸血?”

“補稅,就是補他們三年前所有的稅收,每一筆都要補三成回來。”

許清宵說出自己的想法。

“三成!”

“守仁,他們會答應嗎?”

顧尚書差點叫出來了,他是戶部的尚書,自然明白許清宵這話有多恐怖了。

一年補三成,三年就是補九成。

也就是說,他們三年內賺了一萬兩白銀,今年就要補九千兩出來,相當于是今年一年白賺。

這誰能答應啊。

換誰都答應不了。

“不答應?”

“不答應就讓他們滾出大魏,如今大魏百廢待興,少了這群人也挺好的,至少大魏百姓自己做生意,也算是增加了就業率。”

    許清宵隨意道。

    而顧言不明白就業率是什麼意思,但聽起來感覺有些新奇,只是他心思暫時不在這上面,而是看向許清宵道。    「這些番邦異族,背後也有不少勢力,若是補稅三成,一定會惹來麻煩啊。」

    顧言開口,還是有些顧忌。

    「顧尚書!」

    「此時,已經不是大魏鼎盛之時了,若這也怕,那也怕,下官鬥膽問一句。」

    「大魏拿得出手五千萬兩白銀支配嗎?」

    許清宵目光堅定地看向顧言,一句話說的顧言啞口了。

    「可這!」

    顧言身為尚書,很多事情都需要考慮周全,他的確是沒有許清宵這般熱血,這般敢作敢為,但這並不是說不好。    “顧尚書,下官只說一句話,說完之後,您自行定奪。”

     “得罪了這些異族,大魏還是大魏!若大魏沒了,這些異族可不會憐憫我等。”

    許清宵一字一句道,這番話有些大逆不道,可在顧言耳中,這番話卻莫名顯得震耳欲聾。

    他沉默了。

    許清宵沒有督促,而是坐在面前,一杯又一杯的喝茶。

    三刻鐘後。

    顧言深吸一口氣,他看向許清宵,目光露出堅定之色。

    「你想怎麼做?」

    顧言問。

    「顧尚書,具體做法請恕下官不能言說,但有一點的是,下官做事定有分寸。」

    具體怎麼施行,肯定不能說,但許清宵能保證的是,他一定會做好來,不會讓人留下把柄。

    顧言再一次沉默,他看著許清宵,因為這話從許清宵嘴裡說出來就莫名有些古怪。

    全天下人都不相信許清宵做事有分寸。

    但細細一想,許清宵做事還真有分寸,怒斥大儒,那是因為嚴儒做事有些不公,大鬧刑部,也是刑部做錯在先,至於懷平郡王就更簡單了。

    他自己要找死,各種威脅,各種找許清宵麻煩,殺了應該的。

    當下,顧言也沒有任何猶豫了。

    「許清宵,這是本官的尚書令,他張靖敢將此物交給你,我顧言也敢交給你。」

    「但許清宵,你一定要記住!如若你真心為大魏,而不是報私仇,顧某竭盡全力也會幫你,可若你只是為了報私仇,那就別怪顧某與你翻臉! 」

    顧言是誰?戶部尚書,坐上這個位置,不只是想事周全,更主要的還有魄力。

    許清宵不針對皇室,而是針對異族,這個可以做,雖然後面也牽扯不少勢力,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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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3:56:19 |只看該作者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許清宵說的一點都沒錯,大魏沒了就真沒了,異族沒了,大魏還在。

    他娘的,都什麼時候了,自己都快餓死了,還讓別人吃飽?就算是皇帝答應,他這個戶部尚書也不答應。

    所以思前想後他答應了,不但答應,而且還將尚書令交給許清宵,給予許清宵最大的支持。

    「多謝尚書大人!」

    許清宵接過尚書令,如今擁有戶部尚書令,等同於刑,兵,戶三部合一,聽從自己的指揮。

    這是天大的權力,但許清宵在乎的不是這個權力,而是一種大局調控。

    想要真正從異族身上割肉下來,就必須依靠上下齊心,一旦有一個部門不答應,那事情就難辦了。

    不得不說,顧尚書還是有點能耐的,能做到這個位置上,不缺乏魄力。

    「行了,接下來的事情,我不多問,我只看結果,做好了,以後我這個位置你坐!」

    「做不好,以後就別說那麼多了。」

    顧言也直接,他已經年邁了,許清宵這新型算術,讓他震撼不已,如今許清宵更是要為國家出力,他不可能不答應,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許清宵必須要做好來!

    「顧尚書放心,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許清宵起身,現在戶部的事情做完了,得去一趟刑部和兵部。

    把事情交代清楚,才能更好的去施行計畫。

    「守仁,我最後多問一句,多久能見效。」

    顧言詢問。

    「一個月內,我會讓異族乖乖給錢,不過還要勞煩顧尚書,讓戶部行動起來,將這三年來這群番人異族賺取的銀兩卷宗全部徹查一遍,可以多不能少。 「

    許清宵沒有說的太絕對,一個月的時間吧,同時讓顧尚書去核算他們賺取的銀兩,算錯了不要緊,但必須多算不能少算。

    而此言一出,顧言更加好奇了,一個月的時間讓這群囂張慣了的異族乖乖給錢?

    他真不信!至於許清宵交代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戶部每日的工作也就是這個。

    只是就在許清宵剛走出大殿時,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對了,顧尚書,沒事繼續研究一下,不僅可以加減,還可以乘除。」

    「如果精確到一文錢,就加個小數點,你慢慢研究,下官先走了。」

    說完此話,許清宵離開了。

    而顧言卻又愣在原地,將目光看向白紙,腦海之中瞬間浮現大量資訊。

    乘除?小數點?

    顧言很聰明,他瞬間明白許清宵這句話的意思,但想要真正理解,需要花一段時間。

    這許清宵是擺明著想要讓自己老實在戶部研究算術,以報之前的仇啊。

    好傢伙。

    顧言哪裡不知道許清宵突然開口的意思,他完全可以直接教自己,可卻只是隨便說說,讓自己一個人獨自研究,使得自己沒有心思去做其他事。

    當真是記仇。

    這一刻,顧言莫名覺得,懷寧王子得罪許清宵,當真有些.危啊。

    一刻鐘後。

    刑部。

    對比去戶部的冷清,當許清宵來到刑部後,一時之間不知道多少聲音響起。

    「許大人!您怎麼來了?」

    「許大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我等見過許大人。」

    「許大人,好啊。」

    「許大人,吃了沒?沒吃我帶一份給您。

    自許清宵怒斬郡王后,為刑部立威,也為張尚書報仇,可以說刑部上上下下對許清宵根本沒有半點怨言了,由內而外的尊重許清宵。

    就算是那幾位挨了板子的員外郎,現在到處說自己被打是應該的,許清宵一板子打醒了他們,不但沒有引以為恥,反而引以為榮。

    可以說,許清宵用人格魅力征服了整個刑部。

    「沒事沒事。」

    「各位好啊。」

    「想念諸位了。」

    許清宵笑呵呵地開口,誰跟他說話,他都會回一句,或者是打個招呼,笑一笑。

    幾個員外郎還有吏司郎中聽許清宵來了以後,更是第一時間走出來,與許清宵攀交關係。

    周楠也來了,他現在已經不是捲吏,而是從九品的官員,升了職,現在管案牘庫,也算是因禍得福,而刑部上下對周楠也十分尊重,都知道他是許清宵的人。

    簡單的應付一番後,許清宵直接步入內堂當中,就如同來自己家一般。

    「見過馮侍郎,見過李侍郎。」

    內堂中,許清宵朝著兩位侍郎拱了拱手。

    李遠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麼,畢竟前段時間挨揍了,一時半會還是笑不出來。

    而馮侍郎不一樣,十分熱情地與許清宵打招呼。

    「張尚書呢?」

    許清宵看著尚書房內無人,不由問道。

    「張尚書出去了一趟,有什麼事,你直接說,我待會轉告張尚書。」

    馮建華笑道。

    「出去了?」許清宵倒也沒想什麼,而是直接走進馮建華房內道。

    「馮侍郎,下官還有要事,就不留在這裡了,有件事情跟您說和跟張尚書說都一樣。」

    許清宵壓著聲音道。

    「喔?守仁,你說。」

    對方點了點頭。

    而許清宵取出大內龍符,準備開口,只是剎那間馮建華立刻跪在地上,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讓許清宵有些尷尬了。

    但沒辦法,他必須要用大內龍符來下令,否則的話,怕大家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

    「傳令下去,刑部上下,未來一個月內,任何關於異族行商案件,全部不接,即便是接了,也無條件偏袒異族,對外理由很簡單,維持大魏國威,明白嗎?」

    許清宵認真地道。

    「哈?」

    馮建華有些愣,他沒想到許清宵拿出大內龍符,竟然是下達一個這樣的命令?

    這種指令還需要靠大內龍符?你直接開口不就行了嗎?

    不過馮建華還是認真無比。

    「臣,領旨。」

    馮建華認真回答。

    對方領旨,許清宵收回大內龍符,將馮侍郎攙扶起來。

    「馮大人,這件事情很重要,但不要對外任何宣稱是我下達的命令,此事,你知我知,最多加個張尚書,明白嗎?」

    許清宵無比認真道。

    「好!我明白了。」

    馮建華認認真真地點頭,拿出大內龍符,那這事就不是小事,他肯定不會亂來的。

    「對了,馮大人,每天拒絕多少次異族案件,必須要寫進卷宗內,派人交給我。」

    「行了,既如此,那就不打擾了,告辭。」

    許清宵來的快,走的也快,只是許清宵沒有離開刑部,而是去找了李遠一趟。

    將一根金簪送到李遠面前。

    「李大人,前些日子多有得罪,回頭想想的確魯莽了些,這是給夫人買的,還望李大人莫要怪罪下官。」

    許清宵來的路上買了一根簪子,送給李遠,讓李淵送給老婆。

    也算是化解這段沒必要的恩怨。

    後者看到這一幕,心裡頓時舒坦極了,不過面上還是顯得十分平靜。

    「你年少也正常,不過我收下此物,並非是貪圖小利,而是不希望你我之間有恩怨。」

    「行了,你忙去吧,若沒什麼事,來我家坐坐,我有幾份案子毫無頭緒,到時候幫我看看 。

    「大人海量。」

    許清宵笑了笑,隨後離開房內。

    都是一個部門的,尤其還是刑部,往後不知道有多少事需要用到刑部,沒必要因為一些小恩怨導致大家心生芥蒂。

    做人嘛,要玲瓏一些。

    做完這事後,許清宵徑直又朝著兵部走去。

    如果說戶部對許清宵是有些敬畏。

    刑部是其樂融融一家人。

    那兵部就有一種衣錦還鄉的感覺了。

    是的,衣錦還鄉。

    許清宵剛踏入兵部,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聲音響起。

    「看,那就是許清宵。」

    「許清宵來了。」

    「許大人竟然來了?」

    「好傢伙,這就是許清宵?看起來白白嫩嫩的啊。」

    「許大人,許大人,我媳婦特別喜歡你的南豫閣序,能幫我落個名嗎?

大多數都是軍營出來的人,許清宵怒斥大儒,大鬧刑部,誅懷平郡王,哪一件事情不是他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可許清宵一個人全做了。

    可以說大半個兵部對許清宵都極有好感,甚至嘟囔著陛下為何不讓許清宵入兵部來。

    如今許清宵來兵部了,自然引來眾人的追捧。

    許清宵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在兵部如此受歡迎,與眾人客氣一番後,最終是靠著蔣鑫言解圍,不然連進兵部內堂都進不了。

    「許大人,兵部尚書正在談事,需等一刻鐘,您稍等片刻。」

    兵部內堂外,蔣鑫言告知許清宵尚書正在談事,讓其等候一番。

    「無妨。」

    「蔣大人傷好了嗎?」

    許清宵有耐心等,順便問問蔣鑫言的傷勢。

    「已經痊癒了,不是什麼大礙。」

    蔣鑫言給予回答。

    「那就好。」

    許清宵淡然一笑,而蔣鑫言也沉默不語。

    但過了一小會,蔣鑫言忍不住開口了。

    “許大人,我聽說您已立學,是嗎?”

    他如此問。

    「恩。」

    許清宵淡淡回答。

    「不知過些日子可否去拜訪一番許大人,我雖一介武夫,但也明白學問的好處,只是閱覽不少書籍,卻始終不合意。」

    蔣鑫言出言道。

    「自然歡迎,蔣大人若是親臨,守仁學堂蓬蓽生輝啊。」

    許清宵笑道。

    這蔣鑫言乃是八門京兵之一的統帥,是兵部掌實權的存在,認識一番不吃虧。

    「那好,那過些日子就來打擾許大人了,不過我最近要出去一趟,可能要下個月了,還望許大人不要怪罪。」

    蔣鑫言笑道。

    「言重了。」

    許清宵微微一笑,而此時尚書大門打開,一些官員從中走了出來。

    許清宵也沒多說,起身朝著尚書房走去。

    走進尚書房後,許清宵便將門關上,誰也不知道許清宵來兵部做什麼。

    但約半個時辰之後,許清宵從兵部走了。

    就如此,一則命令傳遍兵部上下。

    加強京城防衛,巡邏人數增加,巡邏時間不能停息,若遇異族與他人爭吵,盡可能選擇偏袒異族,以大魏國威為重,盡可能不要把事鬧大。

    這命令倒也不算什麼,之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比如說諸國外使來大魏,為了大魏的形像也下達過類似命令,只是沒有這次這麼絕對罷了。

    誰也不知道許清宵在搞什麼鬼。

    陛下讓許清宵去管稅銀的事情,而許清宵去了戶部,刑部,兵部,感覺忙碌了一天,又感覺什麼事都沒做,惹來不少人好奇。

    午時。

    忙碌一天後的許清宵,也回到了守仁學堂。

    事情全部交代下去了,接下來就是等魚兒上鉤。

    想要搞這群番人異族,肯定需要部署周全,這群番人異族在大魏橫行霸道,囂張跋扈,背後一定是有人的。

    這群人也是看著番人做生意不用納稅,所以從中牟利,許清宵完全可以篤定,一些郡王親王也肯定參與其中。

    都是大魏的吸血鬼。

    所以自己這次既是肅清大魏的吸血蟲,又是一種試探。

    「懷寧親王啊,你可千萬不要跟這群異族有關係,要是讓我查到你有一點幹系,不讓你出次大血,我就不姓許。」

    許清宵心中自語。

    他暫時查不到懷寧親王有沒有跟這群番人勾結,但仔細想想也知道,這群番人異族在大魏橫行霸道,肯定是有底氣的。

    他們背後是誰,許清宵不關心。

    許清宵關心的是,這次能收多少銀子上來。

    保守估計,五千萬兩白銀應該有吧?

    一口氣給大魏賺五千萬兩白銀,這顧言以後還不得把自己當爸爸供起來?

    至於女帝,估計看自己跟看金元寶一樣吧?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一旦等自己的計畫施展開了,大魏走向昌盛與繁榮之時。

    許清宵很期待女帝看自己是怎麼看的。

    最好別嬌滴滴的,不喜歡嗲的,還是喜歡那種冰山冷艷。

    哎。

    天不生我許清宵,大魏萬古如長夜。

    許清宵走進守仁學堂。

    當下,一陣菜香味浮現,讓許清宵有些驚訝了。

    聞著味走入膳房內。

    只見一名老者穿著夥衣,將一盤盤散發熱氣的菜餚端了上來。

    楊虎幾人站在一旁,不斷的吞嚥口水,饒是師兄陳星河也忍不住站在一旁觀看著。

    「這?」

    許清宵有些好奇。

    「許大人,您回來了。」

    「這是咱新招的夥夫,手藝真好,光聞著味就香。」

    楊虎開口,忍不住誇讚李廣孝的廚藝。

    「喔。」

    許清宵明白怎麼回事了,而忙活完了的李廣孝抬頭看了一眼許清宵。

    沒有多看,只是一眼,隨後笑呵呵道。

    「大人,您嚐嚐我的廚藝,沒學過什麼,就是走南闖北自己琢磨出來的,看看對不對您口味?」

    李廣孝笑呵呵地說道,一副老實人的樣子。

    「客氣了。」

    許清宵淡笑一聲,隨後落坐下來,品嚐了一番。

    恩!

    您還別說,這味道真可以啊。

    「來,一起吃。」

    「對了,老人家,您叫什麼?也一起來吃,不要客氣。」

    許清宵嚐了一口就覺得十分美味,同時也招呼李廣孝坐下來吃。

    「哦,我的名字不好聽,別人叫我李黑衣,大人您隨便叫。」

    李廣孝笑道。

    「李黑衣?」眾人微微一愣,這名字有些古怪啊。

    「行,老黑,那我就直接點吧,月俸二兩銀子,我也給不起太多,不過包住,要是您覺得可以,就做,不行就算了。」

    許清宵很隨意,直接叫上老黑了。

    「好了,行了,二兩銀子夠多了,多謝大人。」

    李廣孝笑呵呵地說道,彷彿很滿意這個價格。

    而許清宵也沒多說,招呼著眾人趕緊吃。

    望著許清宵,李廣孝並沒有直接詢問什麼,他打算留在這裡待一段時間,慢慢了解許清宵,所以沒必要多說什麼。

    這頓飯眾人吃的很滿意。

    許清宵乾了五碗米飯,吃飽喝足後,許清宵又誇讚了李廣孝的廚藝。

    隨後進房開始工作了。

    善後的事,李廣孝來做,大家也紛紛誇了幾句,後各做各的事情。

    就如此。

    時間緩緩而逝。

    一連幾天。

    許清宵都待在守仁學堂,寸步不離。

    而刑部則每日送來一些卷宗。

    剛開始四、五卷,後來每天遞增一些,第五天送來了十五卷。

    第七天送來二十三卷。

    第九天送來四十多卷。

    一直到第十五天,足足有上百卷送來。

    許清宵靜靜看著,每一卷都認真去看。

    卷宗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異族碰瓷或強買強賣。

    然而許清宵沒有任何想法,看完就放一旁。

    第十七天,一百七十卷。

    第十八天,二百二十五卷。

    第十九天,二百七十卷。

    第二十天,已經突破三百捲了。

    這意味著說,第二十天的時候,大魏京都一天發生三百件異族強買強賣或強行碰瓷的事情。

    這還是報案的,沒報案的有多少就無人可知了。

    「許大人,張尚書讓我轉告您一聲,現在京都百姓對刑部怨言極深,他問您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刑部來的人開口,詢問許清宵。

    這些日子,似乎是看刑部不管,兵部還幫他們番人異族,導致這群人越來越得寸進尺,也越來越囂張,之前是碰了一下就要買,現在是敢多看一眼就必須要買。

    鬧到官府,全部讓百姓賠錢,引來不少怨言。

    「告訴張尚書,再等一等。」

    許清宵還是這句話,後者也有些無奈,只能離開了。

    面對後者的無奈。

    許清宵也沒辦法,他必須要等,有耐心的等!

    等魚兒上鉤!

    等一個契機!

    就如此,一直到翌日!

    刑部的人,極其慌張跑來。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鬧出大事了。」

    「許大人,百姓們把滎陽街官府圍起來了,出大事了。」

    隨著聲音響起。

    許清宵頓時起身了。

    魚兒要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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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欲滅使人滅亡,必使其瘋狂

“發生了什么事情?不要急,慢慢說。”

看著急急忙忙走來的刑部官員,許清宵讓對方別急,慢慢說。

“大人,這些日子來,番人異族越來越囂張了,做生意也越來越狠,前幾天就有些壓不住。”

“百姓去各大衙門告狀,刑部每天不知道收了多少卷宗,可一直無動于衷,而今日有一群讀書人來京都游玩,結果沒想到的是被這幫番人訛住。”

“最后雙方打起來了,這幫讀書人一個個瘦弱,有兩個被打的很慘,現在鬧到滎陽衙門,結果衙門不受理此案,百姓們知道后,全部圍住了衙門,看著架勢可能要沖進衙門。”

“滎陽令現在頭都大了,急求刑部,張尚書讓我來找您,讓您出面處理,他說他不出面了。”

對方有些焦急道。

“打傷了人?”

“張尚書讓我出面?”

許清宵喝了口茶,神色略顯平靜。

“是啊,張尚書這段時間不知道被多少人罵,別說他了,刑部上下現在走出去,都被人說,說咱們不作為,不過好在的是,現在京都百姓對您還是充滿敬重的。”

“您要是過去了,他們絕對不會鬧。”

對方這般說道。

“行,我去一趟吧。”

許清宵起身,跟著對方離開,來到守仁學堂時,恰好碰到李黑衣。

“老黑!今天不要做我的飯,我在外面吃。”

許清宵招呼了一聲。

“行,大人慢走。”

李黑衣笑了笑,他在守仁學堂待了二十多天,除了正常做飯以外,沒事就養養花,修一修樹枝,倒也樂的自在。

而守仁學堂內,眾人對他還是比較客氣,李黑衣對許清宵也愈發增加好感,只是很多事情他暫時不去問,顯得有些唐突,打算等真正混熟以后,再好好聊聊。

此時。

滎陽衙門。

所有衙役都出來了,刑部的官差也來了,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維和,這要是真打起來了,可就是大事啊。

天子腳下,百姓大闖縣衙,傳到陛下耳中,所有人都要問罪。

衙門外,有七八百人,都是老百姓,男女老少皆有,此時此刻皆然目露怒意。

而衙門當中,也有上百名番人異族,面對大魏百姓的目光,他們沒有一點畏懼,相反眼神之中滿是兇惡,以及一抹不屑。

這段時間來,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反正自從上個月開始,不管他們怎么訛人,官差們都會幫他們,雖然以前多多少少也會幫他們。

可以前都會警告,大家做生意還是比較含蓄,會去尋找游客目標,就是那種比較好騙一點的傻子。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不管大家做什么,刑部的官差也好,巡邏的軍兵也好,只要發現就是讓對方賠錢了事,大有一副不要惹是生非的樣子。

甚至連罵都不罵他們一句。

一開始大家還是有些好奇,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古怪,可后來有人傳出消息,說是女帝馬上要過壽誕了,到時候萬國來朝。

贈送賀禮。

所以為了彰顯大魏的國威,不允許讓他們異族產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這消息一傳,頓時之間,所有在京城做生意的番人異族興奮了。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據說當初武帝北伐大勝之時,更是賞賜他們這些這些番人異族。

再聯想一番,女帝剛剛登基,這是第一年,自然要隆重一些,所以即便知道他們做生意有些不干凈,但也不敢亂來,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明白這點以后,這些番人一個個興奮起來了。

之前還有些偷偷摸摸,太有錢的不能坑,看起來有點背景的不能坑,只能坑一些外地游客,偶爾就算坑到了,也坑不到多少銀子。

可現在不一樣了,大魏官府不想要鬧事,他們抓住這個機會,就往死里薅羊毛。

原來不敢坑的,這次一樣坑,管你有沒有背景,除非是真正的大人物,不然的話坑了又如何?

而且坑的銀兩也不少,之前都是五兩十兩坑,現在起步就是五十兩,一百兩。

甚至就在前天,有個富商就順手摸了一塊玉石,要價三千兩,對方也有來頭,雙方也差點要打起來,后來刑部的人來了,也不知道說了什么。

最終富商賠了三千兩白銀。

三千兩啊!!!

好的時候,大半年才能賺到,這下子誰不眼紅?誰不酸?

于是乎浩浩蕩蕩的坑人大賽開始了,這十幾天,這幫番人每天晚上睡覺都要笑醒,每天聚在一起,就是問你今天坑了多少,我今天坑了多少。

可謂是意氣風發,一個個笑得就好像撿到銀子一般。

至于大魏百姓難受不難受?

關他們屁事?他們又不是大魏子民,說句不好聽的話,大魏就算沒了,他們也不在乎,只要自己賺到了銀子,一切好說。

只是這一次事情鬧的有些大。

把人打傷了,而且很嚴重,現在還在醫館救治,能不能活都是一個問題。

“你們這幫番人胡商,當真是罪該萬死,到處坑蒙拐騙。”

“衙門也不管不問,我等大魏百姓,平日里讓你們,是不愿意與你們爭吵什么,你們當真以為我們怕了嗎?”

“今日若沒有一個公道,大家伙就把滎陽衙門給砸了。”

“是啊,哪里有這么欺負人的。”

“人家一些外來客,就是看一眼就逼著人家買,動輒五百兩銀子,誰拿得出來?”

滎陽衙門外。

百姓們的聲音紛紛響起,言語當中充滿著憤怒。

這些番人異族,在大魏數百年來,仗著大魏的皇恩,不知道賺了多少銀子,而且各種變著法來坑大魏百姓。

以前大家富有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百姓們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過了,這幫人卻依舊我行我素。

外來游客,若是碰了某一樣東西,逼著人家買,不買就幾十個人湊了上來,嚇唬別人,威脅別人,以致于京都的風評遭到迫害。

這也就算了,訛的也不多。

可現在越來越過分,越來越過分,連京城的百姓也坑了。

之前是碰一下就必須要買,現在變成了看一下就要買,當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今日百姓們的民怨爆發,在滎陽衙門堵上了,這事不解決,他們說什么也不會答應的。

百姓們怒罵道。

而這幫番人也在破口大罵,不過他們用的是番語,并非是大魏語言,翻譯過來的意思很簡單。

“一群下等人!”

這就是番人的姿態,他們賺著大魏百姓的錢財,卻根本瞧不起大魏百姓。

以前還比較恭敬,一直到北伐失敗后,他們忽然明白,原來大魏也不是無敵的存在,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敢如此亂來。

否則換做是盛世之時,這幫家伙見到大魏百姓,跟見到爹一樣。

“許大人來了!”

“別吵了,許大人來了。”

“許大人來了,我們百姓有救了。”

“許大人在哪里?許大人總算來了,你們這幫番人,準備等死吧。”

隨著百姓的聲音響起。

不遠處,許清宵的身影出現,身旁跟隨著刑部左侍郎馮建華。

“馮大人,待會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

許清宵壓著聲音,十分認真道。

“放心。”

馮建華點了點頭。

很快許清宵加快步伐,來到了衙門口。

百姓們頓時激動的喊起來。

“許大人,您可要為我們百姓伸冤啊!”

“許大人,這幫番人胡商,在我大魏胡作非為,您可一定要主持公道啊。”

“許大人,我們都聽您的,您是好官,不像這些人一般,官商勾結,我們相信您。”

“您是讀書人,我們都信您。”

隨著許清宵出現,百姓們徹底松了口氣,他們現在對刑部對兵部壓根就沒有任何希望,可許清宵不一樣,可以說許清宵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極高。

之前還是箭弩拔張的樣子,可隨著許清宵來了,氣氛瞬間安靜下來不少。

“各位百姓,稍安勿躁。”

許清宵出現了,他第一時間讓百姓們稍安勿躁,緊接著將目光看向滎陽縣衙道。

“將滎陽令喊出來。”

許清宵開口,話一說完,馬上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穿著官服,朝著許清宵一拜。

“下官見過許大人。”

許清宵是從七品的官員,而他也是從七品的官員,可許清宵是誰?如今女帝面前頭號紅人,怒斬郡王都被保下來的狠角色。

自己不喊一聲大人喊什么?

“到底發生了何事?”

許清宵冷著臉問道。

“回許大人,這些番商與一些來京游玩的讀書人發生了爭吵,只因對方看了一眼他們的東西,這幫番商便索要五百兩銀子的賠償。”

“那幫讀書人不愿答應,雙方爭斗,如今兩人重傷,在醫館救治,七人輕傷。”

滎陽令使開口,簡單道出事情來龍去脈。

“傷人?”

許清宵將目光看向這群番商,而后者再面對許清宵的目光時,莫名有些畏懼了。

他們雖然瞧不起大魏百姓,可許清宵還是瞧得起,畢竟這位可是殺了王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還不依法辦事?將他們抓入牢中,打傷讀書人可不是小事。”

許清宵如此說道。

此話一說,這些番商胡人一個個激動了。

“憑什么?”

“是他們先弄壞我們的東西。”

“我們的玉石,是從神山中挖出來的,價值連城,憑什么關我們?”

“你這個人不講規矩,我要告你。”

一道道聲音響起,這些番商聽到自己要被抓,自然急了,聲音洪亮。

而百姓們卻十分解氣,同時夸贊許清宵當真是好官啊。

“閉嘴!”

許清宵暴喝一聲,他看著這幫番商,嚴厲無比道。

“將他們全部抓走,徹查此事,如若發現他們的確有訛人之嫌,按法辦事。”

許清宵十分剛烈。

此話一說,還不等他們開口,馮建華卻快速走了過來,在許清宵耳邊壓著聲音道。

“不能抓啊!”

“陛下壽誕在即,上面已經有了令,這兩三個月絕對不能招惹這幫番商異族,免得到時候他們的使者前來大魏,問罪陛下那就不好了。”

馮建華壓著聲音說道,可即便是壓著聲音,這般番商也能聽見一點點內容。

當下,番商們神色一變,但沒有開口說什么,而是暗自松了口氣。

“可這幫人。”

許清宵有些不服,看著這幫番商。

“算了,算了,他們也不是一兩日這樣,大不了此事過后,讓百姓們稍微注意一些,然后等陛下壽誕結束后,再壓一壓,反正無論如何,不能得罪。”

“許清宵,你現在麻煩很多,最好不要趟這渾水。”

馮建華開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的意思就是別招惹他們,先這樣將就一下,等陛下壽誕結束之后,再稍微管一下就好。

此話一說,這幫番商聽后更是心中樂開花啊。

說實話許清宵說下令,他們真怕,這可是敢殺王的存在,要是真把他們抓了,他們也沒什么好說的,可看這個樣子。

他們是真的不敢招惹自己啊。

許清宵皺眉,他顯得十分猶豫,看向這幫人的目光充滿著憤怒,可馮建華卻一直拉著許清宵,各種叮囑,顯得有些古怪。

百姓們也看到了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莫名感覺這件事情許清宵也處理不了。

“好了!”

許清宵開口,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百姓道。

“諸位百姓,許某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請各位百姓放心,如若這些番商往后還敢繼續這般行事,我定不會饒了他們。”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還望諸位給我許某一個面子,讓你們受委屈了。”

許清宵朝著百姓一拜,恭恭敬敬。

這一刻,百姓們沉默了,他們沒想到許清宵竟然也不敢對他們下手,可他們更加知道的是,許清宵不能再招惹是非了。

“行,許大人,我們信你!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許大人,換任何人來,我們都不答應,可你,我們給這個面子。”

“許大人,你是好官,你不出手,肯定是有你的苦衷,我們信任你,也不會給你添堵,大家伙先散了吧。”

“行行行,走吧。”

眾百姓開口,他們選擇無條件相信許清宵,雖然心里有點氣,可面對許清宵,他們還是沒有多說什么。

畢竟許清宵為百姓伸冤,敢作敢當,許清宵這樣說肯定有他的理由。

而后,許清宵朝著這幫番商開口。

“行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

“你們往后不要在鬧了,這些人的藥費由爾等承擔。”

許清宵如此說道。

然而這幫番商們不答應了,如果說他們之前有些害怕許清宵,可現在知道許清宵有所顧忌后,他們自然不怕了。

“賠藥費?大人,您是不是糊涂了?是他們自找的,再說了我們的玉石也貴,應該是他們賠償我們。”

“對對對,必須要賠償,給我們賠償。”

“這些讀書人,一個個就知道扯皮,許大人,您是清官,這件事情您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的話,我們就去陛下面前告狀了。”

“是啊,是啊。”

眾番商開口,一個個囂張無比,但也沒有把話說的太絕,畢竟這也只是試探一下許清宵的態度,看看許清宵到底會讓到什么程度。

“放肆!”

“你們將人打傷,還想要索賠?你們是不是真無視大魏律法?”

許清宵怒道。

這幫番商神色有些變了,但下一刻馮建華立刻走來,拉住許清宵,而許清宵看了一眼馮建華,后者壓著聲有些急道。

“不要鬧,這個節骨眼上,真的不能鬧。”

“許清宵,這件事情真的不要插手了。”

馮建華拉著許清宵,一副千萬不要亂來的樣子,這更讓這幫番商樂了。

許清宵沉默。

而馮建華看向這幫番商道。

“算了,賠償就不用你們賠償了,衙門會處理,你們就別說了。”

馮建華如此說道,讓眾人不要繼續鬧了,就到此為止吧。

錢也不要你們賠了。

可這幫番商一看這情況,馬上來了精神。

“什么叫做我們不要賠償?是他們賠償我們!他們要是不賠償,我們今天就不走了。”

“對啊,你們這不是欺負我們異族嗎?我們要告御狀。”

“我那玉石價值幾萬兩銀子,賠償五百兩過分嗎?”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

眾人鬧騰著,得意洋洋。

馮建華臉色變了變,而百姓們卻攥緊拳頭,恨不得現在沖進去,將這幫人揍一頓。

“行了,這五百兩刑部給,這事結束,不要在吵什么了。”

馮建華怒吼道,他也來火了。

你們打了人,不讓你們賠錢,讓你們滾蛋,你們還不開心?

還要繼續勒索賠償?人家愿意嗎?欺負人歸欺負人,可有這么欺負人的嗎?

但最終,馮建華還是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想要把事情鬧大,就這樣吧,到此為止。

此話一說,眾番商笑了,徹徹底底笑了。

然而還是有番商貪婪,直接開口道。

“這件事情解決了,可衙門抓我們過來,耽誤了我們賺錢的事情怎么解決?這要有一個說法吧?”

有人繼續開口,得寸進尺,貪婪無度。

“你大爺的,真是一群畜生。”

“許大人,我們真忍不了了。”

“這幫該死的番商。”

百姓們再聽到這話后徹底暴怒了,打了人,不用賠錢就算了,反過來還要勒索五百兩,馮建華答應給了,事情按道理到了這里也就差不多了。

結果沒想到的是,這幫人居然還要錢?

我要你大爺。

一群沒媽的家伙。

百姓們直接破口大罵,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他們本來還沒火,給許清宵一個面子。

可沒想到這幫人當真是得寸進尺,貪婪無度啊。

“你們不覺得過分了嗎?”

許清宵向前走了一步,看向這幫番商。

后者臉色紛紛一變,實際上他們也不是真的貪婪,而是想要試探許清宵的底線是什么。

“過分?這也叫過分?我們辛辛苦苦做生意,從異國趕來,卻沒想到被你們欺負,你們要是覺得這個過分,那行,等我們的使者來了,我們跟他們說。”

“對對對,我們的使者正在給女帝陛下準備禮物,如果他們知道我們的情況,必然會大怒。”

“還說什么大魏是禮儀之邦,我看就是欺負我們這些弱勢。”

這幫番商也聰明,明著暗著在諷刺,同時也是在威脅許清宵等人。

你要是不賠償,那我們就去告御狀,等我們的使者來了,我們也去告狀,看看到底是你吃虧,還是我們吃虧。

的確,此話一說,馮建華臉色一變,饒是許清宵臉色也微微一變。

“好了!每人賠償十兩銀子,刑部會撥款與你們,不過要做好登記。”

“還有,如果下次在發生這種事情,可就別怪我們刑部對你們不客氣了。”

馮建華一揮手,直接答應下來了,給他們一人十兩銀子的補償,加起來就是上千兩啊。

這幫番商徹徹底底滿意了,打了人不但沒有事,還可以獲得賠償,這天下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啊!

大魏?就這?

哈哈哈哈哈哈哈!

番商們心中極度喜悅,十兩銀子他們完全可以好吃好喝一個月。

還以為今日會倒霉,卻沒想到的是因禍得福,最最最最主要的是,他們發現,這個所謂的許清宵,好像不過如此嘛。

馮建華帶著這幫番商去簽字畫押,順便發放補償金。

而許清宵回首看向百姓,百姓們臉上一個個寫著不服,他們非常憤怒,甚至說極度憤怒。

大魏子民被人欺負了,結果還要討好這些異族,這如何不讓人生氣?

如果這是在異國,他們可以忍,可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大魏京都啊。

如此沒有骨氣的事情,簡直是屈辱。

“我知道諸位心中有氣,但許某向諸位保證,許某會給大家一個公道的。”

許清宵朝著眾百姓一拜,他這番話字正腔圓,說的斬釘截鐵,希望能平息百姓們的怒火。

而百姓們看著許清宵這般,最終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大家各自散去了。

望著離開的百姓,許清宵面色平靜。

不多時,一個個番商從衙門中走了出去,手中拿著寶鈔,一個個顯得極其興奮,路過許清宵時,還不忘哼曲,一來是惡心許清宵,二來是表達自己喜悅的內心啊。

一個又一個番商離開了,他們很快成群結隊,已經在商量去什么地方喝酒慶祝。

等所有人走后,滎陽令使不由開口。

“許大人,這樣做,實在是有失民心啊。”

滎陽令使忍不住開口,他也有點懵了,雖然說番商訛人的事情也不少。

但也不至于這樣讓步吧?打傷了人,按理說賠點藥費是正常的,可不但不賠錢,反而還要賠償給他們,還有什么誤工費?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

“我自有打算。”

許清宵一句話,讓滎陽令使沉默了。

而此時,馮建華走了出來,拿著一疊紙張。

“馮大人,走吧。”

許清宵喊了一聲,馮建華點了點頭,便跟著許清宵走了。

路上,許清宵開口。

“馮大人,這東西一定要保管好,一張都不能丟,上面的每個人,都要派人盯著。”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恩,我明白。”

馮建華點了點頭,隨后忍不住好奇道。

“守仁,老夫實在是想不明白,你這般讓步是什么意思?”

馮建華知道這東西重要,但他還是不能理解,許清宵為什么這樣讓步?

實際上方才所有的所作所為,都是許清宵跟他商量好了的事情,不然他身為刑部侍郎,還需要跟這幫番商好說歹說?

直接抓去刑部,看他們敢不敢說話?

可許清宵竟然一改作風,假裝很生氣,然后讓自己拉住他,還說一些根本沒有的事情。

什么陛下壽誕快到了,各國使者要來,上面下了命令,讓大家對這幫番商客氣一點。

這根本就沒有的事情啊,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會這樣,各國使者來,最多就是說招待一下使者,與這幫番商有什么狗屁關系?

“馮大人,很多事情我暫時不能直說,但我可以保證的是,經此一遭后,番商強買強賣這種風氣,不會再有了。”

許清宵平靜道。

此話一說,馮建華驚訝了。

這幫番商仗著自己是異族,在大魏作威作福,以前還好,最起碼大魏盛世,能壓得住他們,可現在不一樣,隨著北伐失利后,他們更加囂張了。

刑部尚書張靖曾經提議過這件事情,想要懲戒這些番商,陛下也答應下來了。

可最終呢?這些番商后面有很多勢力,錯綜復雜,牽扯到許多人的利益,甚至不缺乏有親王的身影,所以這件事情最終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最終不了了之了。

可許清宵竟然有這樣的把握,讓他實在是好奇啊。

“行!守仁,你做事靠譜,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任何事情,你讓人來刑部找我就好。”

馮建華也不多問了,若是能解決這個事情,對大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

“好!馮侍郎慢走,今日麻煩了。”

許清宵笑了笑,而后者點了點頭,便朝著刑部走去。

許清宵也回到了守仁學堂。

回到守仁學堂后,許清宵直接來到楊虎等人面前。

“楊虎,楊豹,你們六人,這幾日在外打聽一些消息,主要是番商的消息,好好觀察他們,遇到任何事情,你們不能沖動,只要匯報給我聽就行。”

“還有,散播一些消息出去,就說陛下壽誕快到,上面下令,不允許動這些番商。”

“以及一些.......”

許清宵壓著聲音,吩咐命令下去,而廚房中,李廣孝將許清宵的話全部聽入耳中。

他微微皺眉,但很快又舒展開了,似乎明白許清宵到底在想什么事情一般。

“大才啊。”

李廣孝心中喃喃自語一聲,緊接著繼續開始炒菜。

而楊虎六人齊齊點了點頭道。

“是,大人!”

他們雖然不明白許清宵有什么想法,但唯一知道的是,許清宵這般安排,自有他的用處。

就如此。

很快,一則則消息傳遍了整個京都。

番商訛人勒索,甚至將讀書人打傷,百姓圍堵滎陽衙門,甚至后面驚動了許清宵和刑部侍郎馮建華親自前來。

本以為會懲戒這幫番商,卻沒想到的是,許清宵和馮建華竟然選擇退讓,以和為貴,賠償番商五百兩銀子,所有參與者每人十兩銀子誤工費。

這件事情瞬間傳開,大街小巷,酒樓茶館,幾乎所有京都百姓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眾人極其好奇,實實在在不明白為什么要懼怕這些番商。

多少百姓怒罵,一些文人更是寫詩辱罵這種事情,大魏子民在京都受辱,不但沒有受到保護,反而衙門賠償銀兩。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民意充滿著憤怒,有人更是大罵許清宵慫了,最終還是屈服,為了仕途,去討好這些的番商。

但很快有消息傳開,說是大魏女帝壽誕快到了,各國使臣都會來大魏京都,為了防止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刑部和兵部都不想要招惹這幫番商。

這個消息一出,百姓們就明白了,因為說服力很強。

外邦使者前來,要是發現這些番商被人欺負,自然對大魏不滿,到時候在陛下面前說點什么,天下人都要嗤笑大魏。

理由是站住了,可百姓們不答應啊。

“他娘的,北伐之后,咱們大魏就感覺沒了脊梁骨一樣,外邦使者來了就來了,難不成還怕他們?”

“這些外邦使者來大魏是進貢的,又不是來大魏當爺的,我有時候真想不明白,他們是我大魏的臣子,怎么搞的好像我們是他們臣子一樣啊。”

“大魏顏面,大魏顏面,如今百姓在這些番商眼中如豬狗一般,有句話叫什么?一等番人二等異族,三等文人,四等官,我等百姓就是九等人,真他娘的晦氣。”

“就是就是,老子過些日子就走了,之前在京都做生意,開始還挺不錯,后來這些番商在我旁邊做生意,故意把一些東西擺放在出入口,百姓都不敢進我的店,生怕不小心碰到,一碰就賠錢。”

“你這也算好的,這些沒蛋的番商,兩年前我就是摸了一下一塊玉石,訛了我四十兩銀子,前兩天我看一眼他訛了我二十兩,就一眼,問題是官府居然不管。”

百姓們議論紛紛,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辱罵番商,也痛斥朝廷漠視。

而與大魏京都百姓們憤怒不同的是,京都內的番商這回事徹底笑開花了。

“哈哈哈哈!這個許清宵,我還以為他有多厲害?見到我們,也就是嘴硬兩句,那個馮建華,大魏刑部侍郎,更是軟弱無能,就差把我們當親爹供著了。”

“是啊,我還以為這個許清宵當真有那么厲害,原來都是吹的,還什么殺王,就是嚇唬人的,我估計他就是一枚棋子,我們讓他們賠多少銀子,他們就賠多少銀子。”

“諸位,我可是親耳聽到,他們說要持續兩到三個月,咱們這兩三個月好好賺一筆銀子,賺到了,咱們到時候收手,這里兩個月說不定能賺兩年的銀子。”

番商胡人異族們聚在一起,笑得樂開花,同時互相傳授怎么坑人。

“感覺有問題啊,咱們這樣做,就不怕大魏這些百姓翻臉嗎?”

有番商開口,覺得這樣做有些過分。

“翻臉?這些下等人敢翻臉?說句不好聽的話,當初蠻族兄弟們殺到靖城,差一點就把大魏打沒了,要不是當初大魏皇帝跟狗一樣跪在蠻王面前,只怕大魏早就沒了。”

“就是,就是,說句不好聽的話,是我們放過了這群下等人,如若不然,換作幾十年前,他們就是我們的苦力,女人是我們的奴隸,那些娃娃都是我們的兩腳羊。”

“賺他們一點銀子又如何?敢鬧?敢鬧就讓刑部,讓衙門,讓兵部抓他們,這幫人可是我們忠實的狗,欺負自己人他們可是拿手的很啊。”

“是啊,再說了,咱們后面又不是沒有后臺,真出了事,他們會幫我們的,無論如何,真鬧大了,不就是賠點錢,他許清宵敢殺我們?大魏的人,敢殺我們嗎?要是敢殺我們,我們的朝廷會忍?”

幾個大番商開口,一番話大逆不道,但他們卻根本肆無忌憚。

這就是養成的囂張。

“行了,回去以后吩咐大家,干一票大的,爭取賺一筆大錢。”

最終幾十個大番商篤定了主意,就這兩個月,往死里撈錢,見人就坑,管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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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

懷寧王府內。

一個黑衣男子,將今日滎陽官府的事情一一匯報給懷寧親王。

而懷寧親王聽后,卻不由皺緊眉頭。

“許清宵絕不是這種愿意忍讓之人!”

“這事有蹊蹺。”

懷寧親王皺著眉頭,他在沉思,許清宵面對百姓被欺負,竟然忍氣吞聲,還賠償銀子給這些番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許清宵到底在想什么?”

懷寧親王沉思。

過了半響,他渾濁的目光陡然露出精芒。

“許清宵這是在請君入甕!”

這一刻,懷寧親王猜到了許清宵的想法。

許清宵是故意示弱,讓這些番商愈發膨脹,愈發狂妄,到時候等到民怨達到一定程度之時,他許清宵必然出手,連根拔起。

這就是許清宵的目的。

“傳令下去,與王府有關所有的番商異族,這段時間消停一點,老老實實做生意。”

懷寧親王開口。

他猜到了許清宵想要做什么,所以第一時間下達命令,防止許清宵連根拔起。

“是!”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而后退下傳達命令。

王府內。

即便是下達了命令,可懷寧親王莫名還是有些不安。

翌日。

大魏京城如往常一般,但有些地方卻不一樣了。

是東西兩街,不,應該是整個京都商街,徹底大變樣了,大量番商開始叫賣著東西,路過的百姓們只要看了,就必須要買下來,買不下來必須要賠錢。

如果對方答應買下來,那就是天價,動輒就是一百兩五百兩一千兩。

官差漠視不管,百姓叫苦連天,所有酒樓都在大罵官差不作為,可也只能罵一罵。

而番商們卻興高采烈。

不過有一批番商卻沒有亂來,老老實實做生意,

第二天。

百姓們不再去這些街道了,畢竟被訛出陰影,這幫番商有些牙疼,但也瞬間想到了辦法。

他們將玉器,特色美食,甚至更是直接買一些當地的東西,極其便宜,直接上街叫賣,哪里有人他們就去哪里。

做法很簡單,喊一聲,誰看誰給錢,不給?不給幾十個人就沖出來。

這下子百姓徹底有些扛不住了,各街的衙門全是人,刑部每天幾百人。

后來是兵部派人來了,但派人來了不是打壓番商,而是好言相勸大魏百姓們。

但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番商訛的錢財,必須要給別人開字據,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百姓也壓根不要這東西,可官差必須要留有字據。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這種事情越來越多,越來越夸張,到最后有些番商更是索性直接來到酒樓,把自己的玉器放在桌上,誰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掉在地上,誰就賠錢,客人賠不起,客棧掌柜賠。

這一來,所有客棧掌柜都罵娘了。

而就在這一日,那些一直安分守己的番商徹底坐不住了。

所有番商的收入這段時間簡直是暴漲,之前每天二三十兩的收入,現在每天少于三百兩都不好意思說了。

面對這樣的利潤之下,哪里有番商坐得住啊。

大家也開始加入其中了。

即便是懷寧親王下了三次令,可這些番商已經壓不住了。

大家都在賺錢,自己不賺,誰扛得住?誰又能忍受?

幾乎所有番商都加入了這次搶錢時刻,反正官府不會管,反正刑部會幫他們。

至于許清宵?

一個慫蛋而已,他能怎么樣?能殺他們嗎?

王府中,懷寧親王沉默了,他徹底明白許清宵的用意了。

這些番商已經管不住了,許清宵讓他們徹底瘋狂了。

這一招,叫做人心!

“許清宵!你......千不該,萬不該,碰他們。”

王府內,懷寧親王聲音有些冷,他眼中已經露出了一抹殺機。

這件事情,他沒有任何一點回天之力了。

“傳我令下去,與這些番商全部斷絕一切關系,所有書信,全部焚燒,不得讓他們查出一點線索。”

懷寧親王開口,下達了這個命令,因為他知道,這些番商的死期到了。

而就在第七日時。

終于,一場暴動開始了。

淮南街的百姓徹底怒了,有一名婦女,帶著兩個孩子,來京城投靠親戚,被一名番商攔住,就給人家看了一眼,就要人家五十兩白銀。

婦女貧困,別說五十兩白銀了,五兩都沒有,結果這幫番商將這婦女打了一頓,連兩個孩童都不放過,若不是為母則剛,只怕兩個孩童都要被打傷。

那婦女找到親戚,拖著傷將事情說出,一剎那間就如同導火線一般,開始一傳十十傳百。

所有百姓怒了,徹徹底底怒了。

淮南街道的百姓更是從家中取出東西,直接沖進了淮南衙門。

這件事情一爆發,其他幾個街道的百姓也忍不住了。

這段時間,整個京烏煙瘴氣,百姓民不聊生,怒火積壓在心中,如今看到有其他百姓鬧進衙門了。

他們自然不會在隱忍了。

這一日。

守仁學堂中,刑部一道道身影跑來,傳來一道道聲音。

“許大人,百姓沖進了淮南衙門。”

“許大人,滎陽衙門也被百姓強占了。”

“許大人,城北衙門聚集上千,在討要公道。”

“許大人,不好了,西街打起來了。”

一道道聲音響起,每一道聲音都充滿著焦急。

而就在此時。

守仁學堂中,傳出一道聲音。

“傳我令,刑部所有官差,兵部所有官差,速速趕往京都所有衙門,通知百姓,今日我將會在刑部公審此事,刑部,兵部尚書旁聽,還百姓一個公道。”

“至于這些番商,全部帶到刑部之中去,有任何反抗者,可動用武力鎮壓,但不能傷命。”

隨著這道命令傳出。

剎那間京都內,無數官差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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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這里是大魏該滾的是你們

大魏京都。

守仁學堂當中,隨著許清宵的命令下達之后。

這一刻,整個兵部和刑部早就已經蠢蠢欲動了。

番商異族這些日子來,在大魏京都橫行霸道,做生意不好好做生意,凈是一些歪門邪道。

他們早就有些忍不住,可上頭一直有命令,不允許他們動彈,所以這段時間他們也憋屈啊。

百姓們對他們指指點點,說他們是番商的狗,他們也氣啊。

一直憋著一肚子的氣,尤其是刑部的官差,走在路上甚至都被百姓指著鼻子罵。

現在好了,許清宵總算是下了令,這下子刑部和兵部的官差徹底放飛自我了。

之前壓的有多狠,現在就有多兇殘。

“兄弟們,許大人已經下令,緝拿不良番商,全部抓去刑部受審!”

“還愣在干嘛,許大人已經下令了,刑部與兵部聯手,見人就抓!”

“走走走,把這幫王八蛋全部抓了。”

一道道聲音響起,是刑部和兵部的官差,他們現在就如同掙脫的野馬,直接朝著各大街道走去。

淮南衙門。

一窩蜂涌出大量京兵,一個個神色嚴肅。

百姓們勃然大怒,他們望著這些官兵實在是充滿著憤怒。

這些日子來,他們受盡屈辱,可沒想到的是,今日爆發,這些官兵竟然還要來阻止他們!

“各位鄉親父老,這幫官兵實在太不當人了,不幫我等就算了,如今過來,還想要打壓我等,咱們跟他們拼了。”

“是啊,這些日子,咱們被這些番商坑害的多慘?你們目睹我們平頭百姓被欺負也就算了,現在還助紂為虐。”

“大家伙聽好了,要是這些官兵抓我們,我們就集體去皇宮外鬧,我就不信陛下不管咱們。”

百姓們的怒火沖天,他們喊著,眼神之中滿是憤怒。

這些日子來,他們實實在在被這商給氣壞了。

只是當官兵到來時,看到百姓如此,不由急著大喊道。

“各位不要誤會,我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許大人有令,最近番邦奸商在京都內為非作歹,讓我等緝拿奸商,各位百姓現在可以去刑部,許大人要當眾審查。”

“如果刑部站滿了人,咱們現在趕緊回去,把那些收據全部拿出來,許大人有用處。”

“一句話,你們信不過我們,許大人你們總信得過吧?他為百姓伸冤,咱們看在眼里,是不是?”

官兵上來,急忙開口,他生怕百姓們真的民變,這要是鬧到皇宮外,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果然,此話一說,百姓們頓時沉默了,所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可馬上有人開口。

“鄉親們,這位大人說的對,咱們就算不信他們,許大人咱們還是信得過,許大人在南豫府,為百姓伸冤,寧可得罪大儒,要知道他可是一名儒生啊。”

“還有,許大人入了京都,他屬下一個卷吏被人欺負,許大人寧可自毀前程,也要大鬧刑部,前些日子怒斬懷平郡王,這一幕幕咱們是看在眼里的。”

“別的咱就不說了,京城里面,許大人是真正的好官啊,現在咱們沒事的去刑部,如果被番商坑了的,回去找收據,許大人一定會為咱們做主的。”

高昂地聲音響起,百姓們一聽,頓時議論起來了。

“對對對,許大人是個好官,許大人的確會為咱們伸冤。”

“恩,我相信許大人,別的不說,平丘府跟許大人有什么關系?百萬百姓無辜枉死,許大人完全可以不管,幾十年前的案子了,可許大人寧可冒著得罪一位親王,也要給百姓伸冤,更是請來圣意,光是這一點,咱們就不得不信。”

“行,別人我真不信,許大人我信!走走走,去刑部。”

“那我們回去拿收據,我就說許大人肯定不會無視咱們,咱們現在就走。”

百姓們開口,議論紛紛。

他們一開始猶豫竊竊私語,倒不是不相信許清宵,而是不相信這些官兵說的話,只是看著這幫官兵的態度,眾人這才相信他們是真的。

“別說了,咱們走,去刑部,咱們給許大人撐腰。”

“許大人來京城大鬧刑部,怒斬郡王,現在遇到這個事情,按理說許大人不能再出面了,他已經得罪了很多人,可現在許大人見我們可憐,還是為我們出頭出面。”

“咱們絕對不能讓許大人寒了心,咱們過去,給許大人撐腰!許大人是咱們百姓的父母官,是好官,現在許大人肯定是受了極大的壓力,如果咱們還在這里鬧,不去支持許大人,那咱們還是人嗎?”

有人大聲吼道,認為許清宵為他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如今在朝堂上腹背受敵,大魏文宮瞧不起許清宵,文臣瞧不起許清宵,百官瞧不起許清宵。

如此艱難的情況下,許清宵還出來為百姓伸冤,而若是大家不支持許清宵,誰還支持許清宵?

此話一說,百姓們一個個激動了,紛紛朝著刑部走去。

看著一窩蜂離開的百姓,京兵們徹底松了口氣。

“這許清宵威望可真大,已經贏得了民心啊。”

“是啊,以后見到許大人,可要客氣萬分,別看許大人現在沒什么品級,可天下百姓都支持他,往后就是平步青云,指不定那天做丞相。”

“恩恩,咱們以后見到許大人,必須得尊重。”

京兵們震撼無比,許清宵的號召力讓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句話就能讓百姓們跟隨過去,要換做任何一位尚書過來,估計百姓都不聽。

這很恐怖,得了民心。

不僅僅是淮南衙門,京都各地衙門也同樣發生這樣的事情。

無數百姓走了過去,前往刑部,去支援許清宵。

同時一道道聲音在京都出現。

“大家不要鬧了,許大人為我們伸冤了,快去刑部。”

“許大人頂著天大的壓力,為我等百姓伸冤,要嚴懲奸商,大家快去刑部,給許大人撐腰,要是咱們老百姓不給許大人撐腰,就沒有人給許大人撐腰了。”

“許大人把儒道的人得罪干凈了,又把滿朝文武得罪干凈了,皇親貴族也恨死了許大人,為的是什么?為的還不是讓我們百姓過得好一些,咱們快去刑部,給許大人撐腰。”

百姓們喊著,口口相傳,讓大家快去刑部,然而還是有人開口,充滿著質疑。

“許清宵之前不給我們撐腰,怎么現在又站出來說話了?是不是有鬼啊?”

“是啊,早不出面,晚不出面,偏偏這個時候出面,感覺當官的沒幾個好東西啊。”

“官商勾結,這個許清宵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古怪的聲音響起,顯得陰陽怪氣,這是有人特意為之,想要敗壞許清宵的口碑,讓百姓不要盲目相信。

只是話一說完,剎那間引來的是無數罵聲。

“你說什么?許大人之前不出現?人家斬郡王的時候,你眼睛瞎了?人家大鬧刑部的時候,你是不是耳朵聾了?這話你也說得出口?你還是不是人啊?”

“許大人之前不出面是為什么?那是人家剛剛殺完郡王,朝廷上下都看他不順眼,所以許大人實在是不敢出面,再出面許大人就要沒了,你居然說這話?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是啊,許大人為我等百姓做的太多了,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商實在是太可惡了,我真不愿意許大人再出面了,可憐我許大人。”

“許大人真可憐,既為我等百姓出聲,還要被你們這些人侮辱,你怎么不去死?對了,你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你?”

“對對對,你是誰?我也沒見過你,你是我們街道的嗎?”

百姓們不蠢,他們第一反應是憤怒,認為許清宵為大家做的已經夠多了,之所以這段時間沒有出面,是因為許清宵承受的太多了。

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污蔑許清宵,這下子大家怎么能忍受?

同時隨著大家怒罵時,突然有人反應過來,發現這些人好像是陌生面孔啊,再仔細盤問,方才說話的人,瞬間臉色一變,想要跑路,但卻被百姓們攔住了。

死活不讓他們走。

“各位,我就是嘴巴碎了一點,我是游客,是游客。”

“是啊,是啊,我們不知道什么情況,我們就是瞎說了幾句,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這幫人一看民意不對,連忙嚇得發抖,立刻求饒,告知大家自己只是隨便說說。

“隨便說說?你隨便你大爺,許大人是你們能亂說的?我看你們就是心存不軌,把他抓住,待會交給許大人處置。”

“對對對,將他抓住,許大人高風亮節,為我等百姓出力,你們還想要摸黑我們許大人?你們是人嗎?”

“他們絕對不是游客,肯定是居心不測,把他們抓住,送到衙門去。”

百姓們紛紛怒斥,他們可不傻,一下子就發現這幫人有問題,直接將這幫人抓住,要去報官。

“大家伙聽我說一說,許大人是個好官,這一點咱們誰都別去質疑,他要不是好官,那整個大魏誰敢說自己是好官?”

“一個敢為百姓怒斥大儒,一個敢為百姓大鬧刑部,一個敢為百姓殺郡王的人,他會貪財嗎?不會!他會討好商人嗎?不會!他連皇帝都不討好,還會去討好一商?”

“有人在造謠,想要害咱們的許大人,咱們一定不要上當,誰要是再敢說許大人一句壞壞,直接抓去衙門,讓他們知道,不要讓許大人寒心!”

“這要是讓許大人寒了心,以后誰再幫咱們平頭老百姓撐腰?誰再幫咱們平頭老百姓說話?”

有人發出怒吼,瞬間察覺出這其中的不對勁,呼吁眾人支持許清宵。

而百姓們也一一給予回應。

“許大人,是好官!咱們支持他!”

“走走走,去刑部,別說了。”

“媽了個巴子,誰再敢罵許大人一句,我這把殺豬刀直接剁了他狗頭,真他娘的不是東西。”

百姓們的支持,幾乎是空前絕后。

而此時此刻。

京都當中。

所有番商這一刻,簡直是如同見到鬼一般,他們四處亂竄,京兵們見到番商就抓,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去刑部。

這些番商跑到百姓家中,想要逃難,也被直接抓走,不少百姓看到以后,更是站在外面大呼京兵來抓人。

無數番商被抓走了,他們一個個叫苦連天,但也有囂張的人。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知道我后面是誰嗎?你們敢抓我?你們死定了!”

“我國使者馬上就到,你們誰敢抓我?信不信我告訴我們的使者,讓他去陛下面前,參你們兵部一本。”

“你們這群狗東西,竟然敢抓我等?你們想死嗎?”

番商們懵了,昨天他們還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京都做買賣,各種橫行霸道,囂張跋扈。

可今日突然之間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這誰受得了啊?

膽小的害怕,一直在那里說自己沒有做錯,自己就是路過。

膽大的依舊兇悍,囂張跋扈,還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

“給老子閉嘴。”

京兵一腳踹了上去,指著一直叫囂的番商怒罵道。

“你他娘的要再說一句,我一刀砍死你信不信?狗一樣的東西,你真把這里當你們家了?”

“這里是大魏!該滾的是你們!”

京兵們也怒了,這段時間他們上街巡邏,親眼看見不少百姓被這幫番商欺負。

他們怒啊!

他們也氣啊。

可有什么辦法?上面下了命令,不讓他們抓人,甚至還必須要偏袒他們。

這一肚子的火,導致他們這段時間臉上都長了不少東西。

可沒想到,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了,上面突然下令,可以抓人了?

這下子京兵們興奮了,一個個沖出來,比上戰場還有激情。

見到番商就抓,誰敢叫囂,上去就是兩巴掌,不服?不服再兩巴掌?

還不服?還不服就往死里打。

“好!說的好!這里是大魏,該滾的是這幫人!”

“好樣的,就得往死里打。”

“咱們大魏的軍兵還是有血性啊。”

百姓們在兩旁叫好,甚至鼓掌,為京兵們歡呼。

而這幫京兵們一瞬間更加興奮了,一種榮耀感襲來,他們當兵是為了什么?保家衛國啊,難不成當真是為了混軍糧。

保家衛國是什么?保護自己的子民,同時更想得到百姓們的稱贊。

如今百姓們這般稱贊,他們如何不激動?如何不興奮?

“各位百姓,這幫奸商許大人說了,一定會嚴懲,你們就等著好消息,還有許大人說了,誰要是被這幫奸商坑了,趕緊回去拿收據。”

“我們都是辦事的,真正頂著壓力的人是許大人,這幫奸商后面的勢力大著去了,能不能徹底根除,不是咱們能說的,也不是許大人能說的,是你們能說的。”

“百姓們,我也是爹娘養大的,是大魏的子民,但咱今天必須要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幫番邦異族,在咱們大魏作威作福,今天許大人為咱們出頭!為咱們伸冤!”

“你們可以一定要支持支持許大人啊,這要是不支持,許大人的心就真要被寒了。”

京兵們開口,為許清宵說盡好話。

百姓們聽到此話之后,也不由感動熱淚,畢竟如今能為百姓出頭的好官真不少了。

很快。

番商們一批批被送到了刑部。

而刑部里里外外,包括外面十幾條街全部被堵滿了人,都是過來圍觀的百姓,也是過來支持許清宵的百姓,一眼看去,十幾萬人都不夸張。

好在的是,京兵在之前就留了人下來,空出了一條道。

所有番商紛紛被押了過來,一個又一個走進刑部當中,兩旁的百姓則紛紛大聲怒罵。

“一商,還真以為沒有人能治你們嗎?”

“真是一群狗東西,許大人,一定會嚴懲你們的。”

“囂張啊,你們怎么不繼續囂張?”

“菜老板,你昨日的囂張呢?怎么現在不說話了?”

“許大人,一定要懲戒這幫奸商啊。”

百姓們怒吼道,甚至一些百姓拿菜葉子直接砸在這幫奸商身上,可卻依舊不解恨。

能引來這般的仇恨,由此可見這幫番商做了多少天人共怒之事。

刑部之外。

設立公堂!

主桌上,坐著許清宵。

左邊坐著刑部尚書張靖!戶部尚書顧言!

右邊則坐著兵部尚書周嚴。

六部三位尚書旁聽。

許清宵主審。

可見這架勢有多大。

都不用說大魏京都了,不知道多少探子已經在瘋狂傳信回去,整個大魏權貴都在關注這件事情。

三位尚書聽審。

許清宵持大內龍符主審。

今日無論什么結果,大魏都要再次沸騰。

番商一個又一個的被抓來,即便是只抓頭目,也抓來了三四百人,這還好是設立在刑部之外,這要是在刑部里面,壓根就沒有空地審查。

人越來越多,百姓們聚集而來,即便是相隔幾十條街,也有百姓立身而望,讓前面的人傳遞消息。

而到最后番商已經有七八百人了,這還全部都是大頭目,剩下的小頭目都押在其他地方。

根本沒有資格入內。

掃了一眼天色。

許清宵喝了口茶,并不著急,因為真正的人物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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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4:00: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五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下輩子注意點

大魏京都。

刑部外堂。

許清宵望著這幫番商,沒有說一句話。

望著天色,許清宵知道,真正的大人物還沒有登場。

這幫人都是什么人?京都番商,在大魏做生意不需要交稅,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他們每年賺的錢,都是凈利潤。

而番商異族在大魏為什么會如魚得水?橫行霸道?

不說最近,就說以前,許清宵剛來京都的時候,就遇到這樣的情況,親眼見到番商訛錢。

為什么會如此囂張?

這要是后面沒點人?打死許清宵都不信。

甚至許清宵可以篤定,這幫番商背后的大人物,你說沒有幾個王爺,他們敢這樣做嗎?

答案顯而易見。

番商在狂,能有多狂?在別人家的地盤狂妄?這不是找死嗎?

敢狂就有資本,有底氣。

許清宵今日倒不是想要把他們幕后給揪出來,他的目的很簡單,當著這幫番商幕后之人的面,將這群番商嚴懲一番。

狠狠地咬下一塊肉。

“許清宵,你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太無族的部領,我與使者關系極好,你要是抓我,我一定會告訴我們的使者!”

“許清宵,給我松綁,你要是得罪了我,我可以保證,你下場一定會很慘,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等的勢力有多大。”

有人叫囂,是最狂妄的番商,他們怒吼,看向許清宵,眼神都冒出火焰。

他們是比較大的番商,實力雄厚,背后也有人,可沒想到的是,竟然如同狗一般被抓來,讓他們顏面無存啊!

然而,面對這兩人,許清宵面色清冷。

“大魏律法,威脅朝廷命官,罪當斬首!”

“來人!殺!”

許清宵面色清冷,將桌上的令丟了出去,一個斬字,霸氣無比。

“許清宵!你瘋了?”

“許清宵,你要是敢殺我,你會死的很慘!”

兩人依舊大叫,他們根本就不信許清宵敢殺他們,怒吼連連,他們眼中的狂妄,與懷平郡王很相似,但懷平郡王的狂妄,是認為自己背景極大,認為自己死不了。

而這幫人的狂妄,是認為他們沒有做錯什么事情,即便是做錯了,也是罪不該死,所以他們無懼,再加上他們背后的勢力,他們更加不可能覺得許清宵真敢動手。

可是!

令已下達。

刑部官差臉色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直接將這兩人抓住,拉到一旁。

“等等!”

許清宵開口,這一刻所有番商松了口氣,他們誤以為許清宵是怕了,想要給自己臺階下。

而那兩個番商也閉嘴了,他們也不敢繼續激怒許清宵,萬一許清宵真腦子一熱,他們可就是人頭落地。

所有人都看著許清宵,百姓們也充滿著好奇,不知道許清宵這突然又是做什么?難道真的畏懼了嗎?

可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冷漠響起。

“就地斬首!”

四個字落下,這一刻嘩然一片。

“什么?就地斬首?”

“許清宵當真敢如此?”

“這許清宵瘋了嗎?”

番商們驚恐,不敢相信許清宵居然會說出這句話,就地斬首?這太兇了吧?

百姓們也咂舌了,知道許清宵兇悍,可沒想到許清宵竟然如此兇悍?

“遵命!”

刑部官差可沒廢話,直接抓著這兩名番商,來到空地之處,踢出兩腳使其跪在地上。

大刀揮動,寒光閃爍。

兩名番商嘴唇都嚇白了,說起話來都顯得顫顫巍巍。

“許清宵,我等就算有錯,也罪不該死,你這是枉法!”

“許清宵,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說,你真要動了我們,你絕對不會好受的。”

兩人的話很囂張,可聲音卻顫抖著,刀在脖子上,有幾個人還敢大聲說話?尤其是這種唯利是圖的番商。

大刀落下,刑部官差又不是吃干飯的,許清宵沒有說住手,他們自然嚴格執行命令。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時。

一道聲音響起。

“刀下留人!”

雄厚的聲音響起,終于有人來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怎可能不會來人?

所有番商皆然松了口氣,這道聲音他們熟悉。

刑部官差停下來了,沒有繼續揮砍下去,畢竟有人說出刀下留人,他們不敢繼續砍下去。

然而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斬!”

這聲音冷漠無情,響在二人耳中。

一瞬間,刑部官差沒有任何猶豫了,因為這是許清宵下達的命令,刑部尚書張靖之前就交代清楚了。

許清宵掌一切權,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誰來了都不管用,除非陛下親臨。

“你敢!”

那怒吼聲響起,想要制止。

可刑部官差的刀,已經落下了。

寒芒點點,兩顆人頭滾落在地,鮮血濺射四周,隨著兩道撲通之聲,這兩名番商的腦袋沒了。

安靜!

安靜!

安靜!

一切顯得無比的安靜,刑部尚書張靖,戶部尚書顧言,兵部尚書周嚴沉默了。

刑部上上下下沉默了,番商們沉默了,百姓們也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許清宵當真砍了兩名番商的腦袋。

這是要......不死不休啊。

說實話,這些番商能在京都橫行霸道,百姓們不傻,知道他們背后有人。

方才那聲音響起,他們也意識到,有人要出面保這些番商了。

所以他們并不認為,許清宵當真敢揮刀砍下去。

可沒想到的是,這兩名叫囂最厲害的番商,當真死了。

這實實在在......有些不可思議。

說殺就殺。

干凈利落。

簡直沒有任何情面可言。

“全軍聽令。”

下一刻,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下,兵部與刑部的官差齊齊站列好來,氣勢如龍。

“無論如何,今日之事,本官一言可定,若再有人敢阻止本官辦案,依法嚴懲,膽敢擾亂秩序者,殺!”

許清宵開口,他對方的事情不滿意,十分不滿意。

讓刑部官差出手,居然還有猶豫和停頓,這種執法能力,太差了!

不過許清宵也明白,這些官差也是擔心自己下刀快了,把局面搞的太僵,可這并非是理由,官差和軍兵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若不服從命令,就是沒有做好。

“我等遵命!”

眾人齊齊開口,給予最強烈的回應。

而此時,刑部尚書張靖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了。

“今日審案,乃由刑部,兵部,戶部配合許大人,許大人之令,便是我等之意,也是陛下之意,方才執法二人,領十軍棍,以示懲戒!”

張靖明白許清宵不滿在何處,所以他第一時間開口,一來是告訴所有人,今天的事情,許清宵一個人可以做主,二來是告訴眾人,他們三位尚書已經完全站隊了,無條件支持許清宵。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幫番商該殺!殺了又能如何?

“許清宵,許大人,您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也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這道聲音充滿著怒意。

不遠處,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穿著蟒袍,龍行虎步,國字臉,眉毛濃厚,殺氣騰騰,一股強大的氣勢,讓周圍百姓有些害怕。

這是一位藩王,鎮西郡王。

真正掌權的王爺,是郡王,可絕對要比懷平郡王的地位高,因為他掌握實權,是一地的封王,手底下有軍權,這種人物在大魏各個地方都是人上人。

誰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尤其是他的名銜,鎮西郡王。

是太祖皇帝第七子,鎮壓了整個西北境,否則怎敢以鎮西而稱?

這尊藩王的來頭,不弱于懷寧親王。

他的出現,讓三位尚書都不由起身。

“下官,見過鎮西王!”

三人開口,朝著鎮西王一拜。

而鎮西王的目光卻沒有落在這三位尚書身上,而是將目光看向許清宵。

他眼中有怒意,他方才已經開口,刀下留人,可許清宵還敢斬這兩名番商,他如何不怒?

“大膽!面見鎮西王,為何拜?許清宵,你逾權,是大罪!該罰!”

這一刻,鎮西王身旁的侍衛怒吼,這是武者,指著許清宵一聲怒吼。

然而許清宵沒有理會,只是平靜無比地取出大內龍符。

龍符出現,鎮西王臉色不由一變,而那些侍衛臉色也瞬間一變。

“見圣不跪,你們好大的膽子啊?”

許清宵厲聲問道,望著鎮西王的侍衛。

“跪!”

鎮西王壓著聲音開口,剎那間這些侍衛紛紛跪在地上,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鎮西王也朝著龍符拱手一拜,他是藩王,可以不跪,但必須要一拜,這是尊重。

“鎮西王客氣了。”

許清宵淡然一笑。

大魚總算是來了,也不枉自己布局這么長時間啊。

鎮西王是藩王,千里迢迢來京都,肯定不是因為自己,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想來想去不就是京都那群王爺請來的幫手。

番商之事,京都任何勢力都不敢露頭,這要是敢露頭的話,就是找死。

然而外地的藩王可以出面,他們不在京城,就算是想潑臟水給他們也潑不了。

除非掌握實質證據。

“本王......”

鎮西王剛剛開口,然而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本官又讓你們起身嗎?”

許清宵望著鎮西王身旁的侍衛,簡簡單單一句話,讓鎮西王皺眉了。

鎮西王的侍衛不敢起身,可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們身為鎮西王的侍衛,身份也是極高,在當地可以說是霸主,在任何地方,誰不給他們點面子?

哪怕是去其他郡王府,那些郡王也會稍微對他們客氣一番。

而許清宵卻一直讓他們跪在地上,這......太過于羞辱了,同時也是不給鎮西王面子啊。

“許清宵。”

鎮西王剛準備繼續開口,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

“鎮西王,敢問您入京,可有詔令?”

許清宵再次打斷鎮西王的言語,他壓根就不畏懼什么鎮西王鎮北王,反正已經得罪了不少人,多你一個王爺也不多,少你一個王爺也不少。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鎮西王怒了。

他聽聞許清宵狂妄,也知道許清宵囂張,可這些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然而今日一見,當真是狂妄至極啊。

“若有詔令,一切好說。”

“若無詔令,按大魏律法,太祖遺巡,藩王無詔不得進京,違反者,視為造反,可就地斬殺。”

“王爺不要讓下官為難,還請王爺拿出詔令。”

許清宵出聲,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

人們咂舌,一連串的震撼,許清宵實在是太霸氣了,面對鎮西王,正兒八經有實權的王爺,也敢這樣說話。

這他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許清宵是不是有七個膽啊?

哦,不對,許清宵是不是除了膽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好啊!”

“好啊!”

“本王一直就聽聞許大人之威名,知道許大人剛正不阿,不畏強權,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鎮西王取出詔令,放在長桌上,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與許清宵爭什么口舌之利。

因為他知道,許清宵已經不給他任何顏面了,一切公事公辦,若自己想要借勢壓人,或者是彰顯什么王爺之威。

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許清宵公事公辦,那他也可以公事公辦,他倒要看看,許清宵到底能折騰出什么東西來。

“王爺過獎了,下官還不知王爺今日來刑部有何貴干?也是被這些番商坑去銀兩了嗎?”

許清宵謙虛笑道。

而鎮西王沒有笑容,面色平靜。

“本王今日前來,是想要來看看,許大人如何判案,本王接到密報,說許大人收了他人錢財,作風不正,乃是皇室,有責任監管大魏百官,當然本王也相信,這是一場誤會,只是無論如何,本王有義務監督。”

“若許大人當真是剛正不阿,本王必然會嚴懲這些小人,可若是許大人判案不公,那本王也不會坐視不管,還望許大人見諒。”

鎮西王已經徹底明白許清宵是什么人了,所以他換了一種方式插手此事,用平日的作風,六部尚書會給自己面子,可許清宵不會給自己面子。

索性直接一點更好。

“明白了。”

“王爺一心為大魏,這一點下官敬佩,既如此,那王爺右側入座吧。”

許清宵點了點頭,人來了就好,就怕不來。

“那本王這些屬下?”

鎮西王平靜道。

“哦,理論上來說,奴才是不允許旁聽的,畢竟刑部判案,但念在王爺身份,怕有賊子亂法,這些奴才就破例一次吧。”

許清宵面帶微笑,可這奴才二字,可是譏諷的到位。

在大魏,奴才與臣是不一樣的,許清宵前世的國家,奴才是親近之人,臣是辦事之人,所以奴才比臣地位更高,并且也是一種稱贊。

然而在大魏,奴才的意思就是奴婢,沒有任何尊嚴和權力,相當于貨物,臣子的地位要高過奴才。

自然這一句話,罵的這幾個侍衛臉色難看,若不是鎮西王在此,估計他們真要大罵幾聲。

“許大人,伶牙利嘴,當真是不錯,本王很欣賞你。”

鎮西王皮笑肉不笑,緊接著沉著臉落座下來,幾個侍衛也起身,站在鎮西王身后,面容陰冷可怕。

剛剛落座下來,鎮西王想要開口。

然而許清宵再一次搶先一步。

“王爺,您旁聽歸旁聽,可有一件事情,本官可是要提醒一二,本次主審之人,是本官,而不是王爺,如若本官下了令,方才的事情,還望不要在發生。”

“免得給王爺帶來麻煩。”

許清宵提醒了一句。

同時也是在告訴對方,今天他最大,除了陛下來了,誰都沒有資格替他下令,不然,就算你是王爺,我許某人也敢動手。

你不信?想想懷平郡王的下場。

“許大人這話說的,本王是皇室,第一個遵守大魏律法,只要許大人能公事公辦,沒有任何徇私枉法,本王絕對不會干擾。”

鎮西王輕笑道。

這話的意思也很簡單,你要是讓我挑不出毛病,我就不說什么,你要是哪里做的不好,該說我還是說。

許清宵沒在乎鎮西王了。

而是緩緩坐下。

大人物來了,真正的好戲也該上場了。

“來人!”

“將所有番商押至堂外。”

許清宵開口,聲音冷漠。

“遵命!”

齊齊的聲音響起。

剎那間在外面扣押的番商,一個個被送至堂外。

清點一番后,便有官差開口。

“回許大人,三百九十五名犯人已押至堂外。”

官差開口,如此說道。

而長桌上。

許清宵望著這幫番商,緊接著再次開口。

“爾等番商,承先帝之圣恩,允其京中行商,看爾貧苦,免之稅收。”

“卻不曾想,爾等在我京都,為非作歹,訛人錢財,橫行霸道,輕則坑蒙拐騙,重則出手傷人,強買強賣。”

“已犯滔天之罪,弄得百姓惶惶,人心不安,罪該萬死,當斬首示眾,爾等可認?”

許清宵一番話,冷漠無比,直接定罪,要斬他們首級。

此話一說。

剎那間,三百多名番商紛紛喊起來了。

“許大人,我們哪里有為非作歹,橫行霸道啊,這里面肯定是誤會。”

“是啊,是啊,這里面全是誤會,我們做生意的,哪里敢這么囂張。”

“許大人,我們經商老老實實,怎可能干這種昧良心的事情,還望大人明鑒啊。”

番商們開口,他們死活不會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至于其他的,也不敢叫囂了,畢竟那兩顆人頭還落在地上,眼睛都沒閉上呢。

“許大人,本王雖不在京中,但也知曉一些,這些番商做生意倒也規矩,再者這里是大魏,他們即便是再狂,也不敢訛人錢財吧?”

“不是本王挑刺,任何事情也要講究物證吧。”

鎮西王淡然開口,為這些番商爭辯。

“那行,既如此,傳物證。”

許清宵也很平靜,只是一句話,立刻便有數十名官差快速走來,將一疊疊的收據擺在堂上。

這一刻,百姓們突然竊語起來了。

“原來許大人早就防了這一手,怪不得這些日子我等被訛錢財,官府的人都要求這些番商留下字據,原來是如此啊。”

“這收據留的真好,我倒要看看這幫番商如何狡辯。”

“好啊,好啊,原來是這樣的啊,這字據留著,就是鐵證,這幫番商一個都別想跑了。”

百姓們竊竊私語,他們沒想到收據的作用竟然是這個,感慨許清宵的未雨綢繆。

“六月十五,永興鋪,玉器二十五兩。”

“六月十五,長平鋪,玉器四十八兩。”

“六月十五,長安鋪,玉器一千四百五十兩。”

許清宵隨意拿起一疊,而后照著上面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

念完一段后,刑部官差又送來幾個箱子。

“大人,近月來,京城各地衙門包括刑部接手番商案件一共四百三十五起,所有卷宗都在其中。”

“涉及最高,七千兩白銀,最低十五兩白銀,請大人查收。”

刑部官差開口,說出這幾個箱子裝著什么東西。

“恩。”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后將目光看向鎮西王道:“王爺,這算不算物證?”

許清宵問道。

“本王看看。”

鎮西王很淡然,一開口,他身邊的侍衛便來到許清宵面前,將一疊字據拿起,而后交給鎮西王。

后者十分平靜地展開,一張張地閱讀。

大約看了十幾張后,鎮西王搖了搖頭。

“許大人,這字據有什么問題?都是買賣字據啊,這如何算是物證?”

鎮西王擺明了是要偏袒這幫番商,不認為這是強買強賣,反而認為這就是正常買賣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哦!”

“王爺當真是說笑了!”

許清宵輕笑一聲,緊接著看向這些番商道。

“永興鋪掌柜何在?”

聲音響起,馬上一個中年胖子立刻開口:“小的在。”

“本官問你,這張字據中記載,六月十五日,你收李氏二十五兩白銀,是怎么回事?”

許清宵問道。

后者低著頭,但還是十分認真道。

“大人,這是做買賣,具體的事情,小的就不清楚了,每天生意這么多,小的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記得啊。”

后者不敢細說,只想著蒙混過去。

“做買賣?那行,傳李氏。”

許清宵繼續開口。

當下,一名婦人快步走了出來,看著許清宵直接跪下。

“婦人李氏,見過許大人。”

“見過諸位大人。”

李氏開口,對許清宵恭恭敬敬跪拜道。

“莫行大禮。”

“李氏,本官問你,六月十五日,你在永興鋪買了何物?”

許清宵面色溫和道。

“回大人,民婦沒有在永興鋪買任何東西。”

李氏回答道。

“沒有買東西?那為何他收你二十五兩白銀?”

許清宵繼續問道。

“大人,民婦那日,只是路過永興鋪,恰好看到了一枚翠綠鐲子,民婦一時心喜,所以多看了兩眼,可沒想到的是,永興鋪掌柜卻主動將鐲子遞給民婦,說此鐲摸起來手感極好,可以試著穿戴一番。”

“民婦雖知此物昂貴,但還是忍不住穿戴一番,只是鐲子有些小,民婦戴不上去,嘗試過后也就作罷。”

“正欲離去之時,卻不曾想,永興鋪掌柜要求民婦買下手鐲,更是開價三千兩白銀。”

“大人,民婦家境普通,丈夫雖有職差,但月俸不過八兩銀子,就算是不吃不喝十年也賺不到三千兩白銀啊。”

“故此民婦與掌柜爭辯,哪知這掌柜對著民婦便是兇言惡語,甚至拳腳相交,光天化日之下,民婦實在是不受羞辱,故此苦苦求他,愿意給五兩白銀了結此事”

“可永興鋪掌柜依舊不依不饒,至少需要五十兩白銀,當做賠償,認為民婦糟踐了手鐲玉器。”

“后來官差來了,永興鋪掌柜依舊各種辱罵民婦,最終在官差大哥的調節之下,給予二十五兩白銀。”

“大人!銀兩錢財,民婦不在乎,可民婦無論如何都是女人,光天化日之下,被他們各種羞辱,甚至扒民婦衣裳,掌摑民婦,這般恥辱,若不是我相公苦苦勸導民婦。”

“只怕,民婦早就跳河自盡了!這顏面丟盡了,民婦,當真活不了了。”

“還望大人為民婦做主啊!”

李氏開口,剛開始只是述說,可越到后面,她情緒越為激動,到最后更是嚎啕大哭起來。

對于一名女子來說,名聲有多重要,她已嫁人為婦,被當眾羞辱,甚至還被扒扯衣裳,這是何等的恥辱啊?

若不是其夫疼愛,只怕換做是常人,都會活在恥辱之中,久久不能自懷,甚至跳河自盡。

“莫要激動。”

“本官今日,便是為民做主。”

“永興鋪掌柜,本官問你,此事是否真實?”

許清宵先是安慰,而后目光冷冽無比地看向永興鋪掌柜,如此問道。

“大人,這賤人完全就是在造謠生事,我哪里敢這樣做啊,永興鋪根本不會這樣做,她在撒謊,大人,您可不要上當啊,這賤人平日里經過我店,一直喜歡我家玉器。”

“三番兩次來討價還價,可我的玉器精美至極,根本不可能低價售出,而她卻懷恨在心,今日就是趁機報復。”

“賤人!你當真賤啊!”

永興鋪掌柜百般解釋,根本就不承認這件事情,甚至出口成臟,一口一口的賤人,羞辱對方。

圍觀百姓一個個攥緊拳頭,一個番商,辱罵大魏婦女為賤人,這般侮辱,他們怎么能忍。

驚堂木一拍。

許清宵眼神冷冽。

“在本官面前,你還敢撒謊!”

“而且更是出口不遜,此人無論如何,都是我大魏子民,你一口一口賤人,既是羞辱她,也是羞辱我大魏子民。”

“來人,掌嘴五十。”

許清宵開口,一聲令下,刑部官差直接上前,將其死死抓住。

“大人,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啊!”

番商還要狡辯,可卻被刑部官差抓住,用木令抽打嘴巴,每一下都有裂空之聲,力氣極大。

這些官差也看不順眼此人,自然掌刑嚴厲。

“許大人。”

“事情未曾調查清楚之前,你有些過了吧?”

此時,鎮西王開口,想要為番商出頭。

“閉嘴!”

許清宵冷冷看去,目光落在鎮西王身上,兩個字,一剎那間引得殺氣騰騰。

鎮西王目光冷漠,而他周圍的侍衛卻目光兇狠萬分,充滿著殺意。

許清宵居然讓鎮西王閉嘴?

這當真是大逆不道。

“鎮西王!許某稱你一句王爺,是尊重你一心為國,此人辱我大魏女子為賤人,你卻還幫她出言。”

“本官想問一問王爺!您到底是不是我大魏的王爺?”

許清宵開口,一番責問之下,引來百姓共鳴。

“是啊,你還是不是我們大魏的王爺?”

“還皇親國戚?狗屁的皇親國戚,幫外人欺負自己人?”

“王爺?狗屁王爺,人家番人辱罵我們大魏的女人是賤人,你還幫?你沒娘沒媳婦的嗎?”

“這狗屁王爺,看的都氣人,還是許大人一心為咱們大魏。”

百姓們大罵道,他們也氣,這番人作威作福慣了,人家被百般羞辱就算了,現在當著大魏高官面前,還敢一口一口賤人稱呼。

這是奇恥大辱啊。

一群異族之人,當真該殺。

而面對百姓的聲伐,鎮西王平靜下來了,他不蠢,反而很聰明,知道百姓已經怒了,也知道許清宵掌控民心,所以若是自己敢再說什么,只怕會引來麻煩。

故此鎮西王開口。

“各位誤會了,本王的意思是,事情要調查清楚些,免得不明不白,回過頭這些番邦還要說我們大魏欺負人。”

“許大人,本王雖然敬重你,可希望許大人慎言,否則憑方才之言,本王便可以向陛下參你一本。”

鎮西王換個方式,既替自己解釋,又警告許清宵一番。

別動不動拿國家大義來壓自己,真惹毛了自己,管你是誰。

“王爺是這個意思那就好。”

“本官還以為王爺與這幫番商有什么勾結呢。”

“不過想想也是,王爺貴為藩王,這幫番商算什么東西?不就是會賺點銀兩嗎?王爺如此尊貴,視金銀為糞土,要那么多銀兩做什么,又不造反。”

許清宵陰陽怪氣道。

“你!莫要胡言!”

聽到造反兩個字,鎮西王直接起身了,他怒視許清宵,情緒激動。

身為藩王,最想干和最不想碰的事情就是造反。

許清宵這話殺傷力太大了。

“王爺莫要激動,本官只是隨便說說。”

“行了,傳京兵證人。”

許清宵沒有理會鎮西王,而是緩緩開口,讓人傳京兵入內。

當下,四名京兵來到堂外,朝著許清宵一拜。

“我等見過許大人。”

四人朝著許清宵恭敬一拜。

“堂下民婦,爾等認識?”

許清宵沒有廢話,指著李氏問道。

“回大人,我等認識。”

四人只是看了一眼,便齊齊開口回答。

“如何認識的?”

許清宵平靜道。

“大人,屬下王陽晨,負責京都北街巡邏,六月十五日,有百姓舉報,永興鋪發生打架斗毆之事,屬下等人火速趕到,便發現永興鋪伙計正在毆打李氏。”

“我等第一時間阻攔,而后仔細盤問后才得知,李氏試戴了永興鋪的玉器手鐲,永興鋪掌柜認為,這手鐲乃神山摘取,擁有靈性,制成玉器之后,第一個觸碰者,將會沾染靈性。”

“這也是他們的賣點,可李氏佩戴之后,卻無銀兩支付,所以才發生矛盾。”

京兵實話實說,也不會說假話。

“明白了。”

許清宵看向永興鋪掌柜,只是對方還在被掌嘴,所以收回目光,等打完再問。

將目光重新放在王陽晨身上。

許清宵繼續開口道。

“那爾等可曾親眼看到,李氏被毆打?”

王陽晨四人不假思索道。

“回大人,看到了,而且李氏還有些衣衫不整,屬下將外套脫下,給李氏蓋上。”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后長吸一口氣。

他目光望向這些番商。

“好啊!當真是好啊!”

“我大魏子民,在京都之中,天子腳下,竟然受如此屈辱。”

“這還僅僅只是買賣不成罷了,這要是有些仇,是不是要當街殺人?”

許清宵看著這幫番商,這般說道。

“大人恕罪!”

“大人,我等冤枉啊。”

“大人,我們哪里敢啊。”

番商們紛紛開口,跪在地上大聲喊道。

“哼。”

許清宵冷哼一聲,也就在此時,永興鋪掌柜也被掌嘴完了。

他滿口是血,疼的眼淚鼻涕全出。

刑部官差力度拿捏的極好,既讓對方感到痛苦,又不讓對方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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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4:01:21 |只看該作者
“永興鋪掌柜,人證物證齊在,你還有什么要狡辯的?”

堂上,許清宵冷冷問道。

“大人,......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啊,那玉器的確價值連城,有靈性的,怎能說是強買強賣?大人,您冤枉小的了。”

永興鋪掌柜哭喊著說道,到了這一刻,還堅持說這只是一場誤會。

“好,好一個價值連城,好一個有靈性!”

“再價值連城,李氏只是佩戴一下,就要索取三千兩白銀。”

“再有靈性,觸之既沒,那你們平日里觸碰,難道就沒有吸收靈性?”

“而且,即便就算是你說的真,可就算李氏不買,大可報官?你們卻私自用刑,毆打李氏,當著光天化日之下,羞辱一名良家婦女。”

“這如何解釋?”

許清宵厲聲道。

“我.......這......”

永興鋪掌柜說不出來什么了,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將目光看向鎮西王。

而鎮西王也沉默了。

東西不買,是李氏的不對,你的確可以報官。

動用私刑,毆打他人,這也的確犯錯了,他即便是再如何,也不可能替其狡辯。

感受到鎮西王的沉默,后者知道,自己只能認栽了。

“小的認錯了。”

“大人,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低著頭,哭喪著說道。

“好!”

“既你認錯,那就簽字畫押。”

許清宵直接開口,當下將桌上白紙丟出,這是認罪狀。

后者看著飄來的認罪狀,知道今日要大出血了,可有什么辦法?遇到許清宵,他有什么好說的?

不過這份仇恨,他會記在心中,總有一天,他一定會狠狠報復回來的。

當下,后者畫押。

隨著畫押結束,刑部官差將認罪狀拿起,交給許清宵。

望了一眼上面的簽字畫押,許清宵點了點頭,語氣溫和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下輩子,不要這樣了。”

“來人,就地斬首。”

許清宵丟出斬令,語氣溫和道,希望對方下輩子不要這樣了。

“多謝大人,多謝.......”

永興鋪掌柜下意識感謝許清宵,以為只是小懲大誡,就這樣算了。

可當他明意之后,整個人就愣住了。

下輩子不要這樣了?

就地斬首?

我認錯也要殺頭?

有沒有搞錯?

他想要開口時,刑部官差已經將他抓住,帶到一旁,直接按在地上。

“許大人,許大人,小的知錯,小的知錯了,我罪不該死啊。”

“許大人,我即便是再怎么錯,也不至于殺頭啊。”

他哭喊著,大聲哭喊著,他沒想到一件這樣的小事,竟然要砍頭?

自己一直很配合的啊。

也就在此時,鎮西王坐不住了。

說實話,他也有點懵了,許清宵這哪里是殺伐果斷啊,這是殺人狂魔吧?

人家都認錯了,你還斬首?

再說了,即便他的確有錯在先,可罪不該死吧。

“住手!”

“許大人,這已經過了!”

“他雖有罪,但說來說去,無非是錢財之錯,大不了讓他賠償點銀兩。”

“你殺他,太過于嚴格了。”

“這不是大魏律法!”

鎮西王開口,怒聲制止。

而刑部官差有些猶豫了。

然而許清宵的怒聲響起。

“本官再說一遍,本官之令,誰要是再敢有任何猶豫,視為包庇,同罪懲治。”

他怒聲響起。

不是針對鎮西王,而是針對刑部官差。

此話一說,刑部官差徹底不敢猶豫了。

手起刀落。

又是一顆人頭.......滾滾落地。

這一刻。

一切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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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一石三鳥,女帝宣旨,許清宵掌兵權

隨著永興鋪掌柜的人頭落地。

許清宵的鐵血手腕,再一次讓大家安靜了。

這幫番商,的確是該死,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幫番商死不了。

因為他們沒有犯大錯,無非就是坑蒙拐騙罷了。

百姓是想讓他們死,可一切還是要按照大魏律法來的。

這一點鎮西王知道,三位尚書也知道,所有權貴都知道,甚至百姓都知道。

可許清宵在這種情況下,直接就地斬首,這已經不是鐵血手腕了。

這是一手遮天啊。

“許清宵!”

“你當真無法無天。”

鎮西王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原因無他,他這次過來的目的是什么?是調和!

并非是來打壓許清宵的,而是給這些番商撐場面的,告訴許清宵,這幫番商你動不得。

當然他也知道這幫番商所作所為,知道今日很難善后。

可許清宵這么鬧騰,他們也有所商議,認為許清宵無非就是想要訛一筆錢罷了。

所以他來之前,早就與其他人協商好了,只要不是非常過分,這筆錢給了就給了,大不了過幾年讓許清宵吐出來罷了。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許清宵真敢下手,而且還是下死手。

這殺的幾個人,與他們關系很大,每年不知道能為他們賺取多少銀兩。

更主要的是,許清宵殺人是在立威,這人一殺,這些番商一個個嚇得尿都快出來了。

到時候完全就是許清宵掌中玩物,他不允許的是這一點,而不是真殺了兩個人。

死了的人,他沒辦法挽救,可活著的人,他必須不能讓許清宵這般枉為了。

“王爺!”

“這是許某提醒你第二次了,今日堂審,許某一人做主。”

許清宵淡淡開口,無懼鎮西王的怒吼。

“今日堂審縱你一人做主,可本王也不允許你草菅人命,本王問你,他們犯了什么錯?需要這般懲戒?”

“縱然是當街毆打婦女,縱然是出言羞辱,縱然是強買強賣,你大可罰他銀兩,讓其致歉,甚至關他進牢都可以,然而你卻目無王法,過度執法,直接斬他。”

“大魏律例,死罪皆需刑部侍郎親自確定,否則不得下令。”

“本王想問一問,這大魏的律法,是你許清宵制定的嗎?”

鎮西王怒道。

他攻擊許清宵的點很簡單,律法上可沒有寫,毆打婦女,出言羞辱,強買強賣,是殺頭之罪,是死罪。

而且但凡涉及到死罪,都必須要又刑部侍郎品級親自審核,確定無疑后才能判其生死。

許清宵卻直接就地斬首,逾越了規矩。

“毆打婦女!出演羞辱!強買強賣!的確罪不至死。”

“可!太祖有訓,凡異族辱我大魏子民者,皆,殺無赦。”

“這一點,王爺難道忘記了嗎?”

許清宵冷冷開口,大魏律法中的確沒有說毆打婦女是死罪,可太祖說過這話啊。

當年大魏太祖,建立大魏王朝,就是靠鐵騎殺盡異族,平定動亂。

不然這幫異族憑什么尊大魏為主國?難道是被大魏太祖人格魅力征服了?

還不是靠鐵血手段,殺到異族膽顫,殺到番邦哭爹喊娘。

所以在那個時代,異族辱大魏者,的確是殺無赦。

只是這種東西不會被記在律例之中,但有明確記載,而許清宵拿出這一條太祖口訓,的的確確可以拿出來。

“許清宵,你混淆視聽,太祖的意思,是不服管教的異族,他們是大魏的商人,兩者完全不一樣。”

鎮西王否認道。

“大魏的商人?”

“好!”

“王爺,那許某就問一問你。”

“你說這些番商是我大魏的商人?他們可曾交過一文的稅?”

“你說這些番商是我大魏的商人?他們可曾為大魏做過一件事?”

“大魏先祖,見其可憐,讓其生存,免之稅收,彰顯我大魏之國威,大魏之鼎盛,孕育這些蠻夷番邦百年,不奢求他們回報大魏云云。”

“卻沒想到,這幫番商借助皇恩,在大魏橫行霸道,肆無忌憚,毆打我大魏子民,羞辱我大魏女子。”

“許某想問一問鎮西王!”

“大魏六百年前,中原番邦入侵,異族踐踏,多少百姓如同豬狗一般,在這些異族腳下,太祖拔刀而出,鐵騎鎮世,殺出大魏基業。”

“如今六百年后,上演著同樣的場景,你身為大魏藩王,理應銘記于心,卻沒想到你今日不但不支持本官嚴懲惡賊,反而支持這幫異族。”

“許某當著天下百姓面前,想問一問王爺。”

“您,到底是大魏的王,還是異族的王?”

許清宵一番話慷慨激昂,而且這一番話格外的可怕,將百姓的憤怒瞬間拉起,再加上這最后一句更是殺傷力無窮。

剎那間。

無數雙目光死死地落在鎮西王身上。

是啊,這些異族番商,如今在京都內所作所為,不正是如同六百年前,番邦異族入侵中原時的行為嗎?

六百年前是如此,六百年后也是如此。

你身為王爺,不但不幫自己人,反而幫外人,你還是不是人?你還是不是大魏的王爺?

百姓的目光如火炬一般,落在鎮西王身上。

氣勢并不可怕,但這一雙雙充滿憤怒的目光,卻是民意,是天下殺人最恐怖的民意。

“你!”

鎮西王指著許清宵,他深吸一口氣,平復著心中情緒,縱然怒氣沖天,可他的目光,不敢有任何一絲絲怒意。

因為民意太可怕了,他知道自己不能亂說什么了。

“王爺,若您還是大魏的王,就坐下吧。”

“若你覺得,你是他們異族的王,那索性不如讓你的侍衛出手,將這些番商救走。”

許清宵態度一變,他再次給對方挖了個坑。

而后者心情平復下后,繼續開口了。

“許清宵,你莫要污蔑本王。”

“本王自是大魏的王,本王自然向著大魏百姓。”

“可本王之所以出言,并非是幫他們,而是幫天下百姓,這些番商雖然有些過錯,可說到底他們是番商,如今大魏歷經北伐,需休養生息,若將他們殺了。”

“只怕會引來戰禍,尤其是這些番商背后的人,都是異族權貴,若他們真犯了十惡不赦之罪,殺了就殺了,本王絕對不會多說一句。”

“可就因為這種事情,卻害得他們人頭落地,無論如何,說不過去。”

鎮西王想到了如何回擊許清宵,他這般開口,站在大魏的角度上來反擊許清宵。

你要殺人,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人家并沒有犯下滔天大錯,再者他們是番商,我不讓你殺,不是害怕他們,也不是幫他們,而是他們代表的是一個又一個小國家。

大魏歷經了七次北伐,國本已經沒了,若是再招惹什么戰禍,對大魏百姓來說,除了痛苦就是痛苦。

他很聰明,站在大魏百姓的角度上來說,撇清自己的干系,一番話說出來,自己就如同圣人一般。

“笑話。”

許清宵冷笑一聲,他望向鎮西王,語氣依舊冷漠。

“按王爺的意思就是說,如今大魏國力不行,不能再起戰亂,所以我們這些大魏子民,面對這種蠻夷番邦,就應該低頭道歉。”

“即便我們大魏的子民,被番邦打了,我等也不能說什么?即便是我們大魏的女子,被當街羞辱,我等也只能沉默不語?即便我等被這些番邦當做豬狗,我等也不能說什么?”

“王爺,六百年前,我們站起來了!”

“六百年后,您的意思是說,讓我大魏子民,又跪下嗎?”

“還有!”

“大魏王朝,何時懼戰?這些異族蠻夷,當真敢犯,大魏鐵騎,將踏破一切山河。”

“我大魏子民!懼戰否?”

許清宵聲音不大,可字字珠璣,如同天下最鋒利的劍一般,每一個字都讓鎮西王臉色陰沉一分。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都被許清宵這番話給感染到了,當下百姓們發聲了。

“我等大魏子民,不懼!”

“大魏子民,從不懼戰。”

“他要戰,大魏便戰。”

“六百年前,我等站起來了,六百年后,我等不可能跪下。”

“大魏子民,死也是戰死的!”

那聲音一道又一道的響起,是百姓的聲音,紛紛大吼。

八門京兵們在這一刻,也熱血沸騰,他們是軍人,感受最深,許清宵這番話說的簡直是太好了。

六百年前站起來了,六百年后還想我們跪下?

而且,大魏什么時候怕過?七次北伐,打沒了的是國本,不是我們的骨氣!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吼一聲,剎那間所有不知該說什么,但卻被感染的百姓們,不由紛紛跟著喊起來了。

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京都,往后的百姓,雖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可再聽到這聲音后,也忍不住跟著齊齊喊了起來。

此時,八門京兵也徹底忍不住了,他們熱血沸騰,手握長槍,齊齊大吼道。

“許大人威武!大魏威武!”

氣勢可怕,這聲音,震動了天上的云,這氣勢如天地之間,最鋒芒之劍。

所有的氣勢加持在許清宵身上,這一刻,許清宵的氣勢,瞬間攀升。

“六百年前,大魏站起來了!六百年后,沒有人能夠讓大魏跪下!一切皆妄想。”

兵部尚書周嚴也在這一刻忍不住開口,他是尚書,可此時此刻,也被許清宵這番話給感染到了。

戶部的顧言尚書,刑部的張靖尚書皆沉默,可這沉默意味著他們無條件支持許清宵。

不說話,就是最大的支持。

面對萬眾一心,鎮西王臉色鐵青,他目光陰沉,可如此的民意,讓他實在是敢怒不敢言啊。

他也算是明白了,為什么許清宵要公開審訊了。

他就是想要借助民意,就是想要用民意壓自己,當真是好手段啊。

鎮西王落座下來,他沒有繼續說什么了,也不敢再繼續說什么了,再說下去,他只怕也會惹來麻煩。

可鎮西王不服!

他根本就不服!

“傳,長平鋪掌柜。”

見鎮南王落座下,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傳長平鋪掌柜前來。

長平鋪掌柜聽到許清宵的傳令,直接嚇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恐慌哭喊。

“許大人,許大人,我已知錯,我已知錯,我愿賠償他們三倍銀兩,也愿意去牢中受罰,許大人,我已知錯了。”

他跪在地上,朝著許清宵磕頭哭喊道。

而許清宵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刑部官差,聲音無比嚴厲道。

“本官最后重申一遍。”

“今日堂會,本官說什么,爾等就做什么,這已經是第三遍強調。”

“除陛下親臨,否則本官讓你們殺誰,爾等若還有半分猶豫,與其同罪,人頭落地,知曉嗎?”

許清宵暫時沒有理會長平鋪掌柜的哭喊,而是看向刑部的官差。

方才他們的表現,實在是太過于猶豫了,這是一種執法阻礙,他要殺,殺的干干凈凈,殺的明明白白,若是一直猶猶豫豫,只會讓這幫人有僥幸心理。

所以如果誰再敢猶猶豫豫,許清宵一起殺了。

雖然這有些過分,可為了明紀,必須如此。

“我等遵命!”

刑部官差開口,他們的確不敢亂來了。

“長平鋪掌柜,既已認罪,簽字畫押。”

許清宵丟出認罪狀,如此說道。

而后者依舊是惶恐不安,在地上磕頭求饒,死活就不敢簽這個認罪狀啊。

可刑部官差不管你那么多,直接抓著對方的手,朝著認罪狀上按上去。

你既然已經認罪了,就得簽字畫押。

“就地斬首!”

許清宵也沒有任何猶豫,又是斬令丟出。

長平鋪掌柜當場嚇的屎尿齊出,他恐慌大喊,看向鎮西王,嘴唇發白。

“王爺......王爺!”

人頭飛起,沾著鮮血,滾落在地。

有刑部捕快第一時間蓋上白布,雖然這殺的解憤,可還是要照顧百姓的情緒。

“長安鋪掌柜何在?”

許清宵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在此時此刻,就如同閻王索命之聲般,聲音響起,番商一個個嚇得渾身發抖。

被叫上名的掌柜,比之前兩位要鎮定無比。

“我不認罪!”

他跪在地上,知曉認罪就得死,所以他直接不認罪。

“傳人證物證!”

許清宵開口,可話一說完,后者目光兇惡無比道。

“你即便是傳了人證物證,我也不認罪,我就是不認,一切買賣,都是公平交易,許清宵,你為贏得大魏民心,不惜引來戰亂,你是罪人。”

“你才罪該萬死!”

長安鋪掌柜很有骨氣,他死活不認罪,管你人證物證,他知道鎮西王一直想要救他,可一旦認罪,鎮西王想要出手相救都不行。

因為民意可怕,所有百姓都支持許清宵,鎮西王不敢幫忙。

可他不認罪就行了,許清宵難不成敢直接殺了他?

“我也不認罪,許清宵,你為百姓民意,濫殺無辜,罪該萬死的人是你。”

“許清宵,你判案不公,草菅人命,我等都是無辜之人。”

“許清宵,你可知我兄長是誰嗎?他是圖國的大司,等于宰相,你若是殺了我,我兄長必會問責大魏,你擔不起這個責。”

“我父親好友,乃是平他族將軍,你要是殺了我,會引起兩國戰爭,到時候大魏至少有幾萬甚至是十幾萬的無辜百姓因此而喪命。”

不少番商開口了,他們也意識到直接認罪,下場說到底還是死,與其如此,不如死活不認罪,同時各種自報家門,讓許清宵無法正常執法,反正話已經說了,你要是真敢殺我等。

那帶來的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同時自己這般做,鎮西王就有機會出手,而不至于被許清宵這般牽制住。

的確。

隨著這幫番商死活不認罪,鎮西王眼神之中露出贊許之色,但很快恢復平靜。

他知道許清宵想要做什么,殺個四五人,立下兇威,到時候再拿捏這些番商,讓他們大出血。

可如若所有番商全部不認罪,你許清宵又能如何?

殺雞儆猴,你能做。

難不成你還想將這些番商全部殺光?你有那個膽嗎?

而堂上。

許清宵望著這幫叫囂的番商,沒有說話了。

一切顯得很安靜,這些番商看許清宵沉默不語,下意識以為自己的行為,的確讓許清宵感到忌憚,當下各種言語再次響起。

“你殺我一人,大魏要付出上萬性命,許清宵,我等并非犯下十惡不赦之大錯,你過度執法,到時天下異族都要來找你麻煩。”

“訛錢之說,本就是胡說八道,我等行商,從來都是堂堂正正,是你們大魏子民,污蔑我等。”

“對,對,就是你們大魏子民,污蔑我等,就是看我等賺的銀兩多了,你們恨我等,才會如此報復。”

“自己不想著好好賺錢,卻來嫉妒別人,這就是你們大魏嗎?”

他們的聲音,一道又一道,或許是因為有人帶頭壯聲,也或許是因為許清宵的沉默,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叫囂之聲也越來越大了。

堂上。

許清宵望著這些番商異族,他沉默的原因很簡單。

實在難以想象到,這幫番商異族,為何有如此之底氣,又為何會這般囂張啊。

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啊?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敢放出狠話,他們平日里是怎樣的囂張?

再看向哭泣的李氏。

    許清宵不知道,大魏有多少百姓被這些人欺負過,李氏的事情,雖然發生在六月十五,但六月十五之前,難道就沒有這樣的事情嗎?

    有,無非是官差出面了,這群番商沒有謳取錢財罷了。

    深深吸了口氣。

    許清宵將長桌上的令盒直接擲了出去,而後目光平靜。

    「將堂下三百九十一人,斬首示眾。」

    聲音響起,充滿著平靜。

    但這句話,不亞於驚天霹靂一般。

    將堂下三百九十一人,斬首示眾?

    全殺了?

    這回就連三位尚書都驚了。

    他們知道許清宵今日是要立威,殺個四五人,差不多立威就行了,然後再慢慢做事。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比他們想像中瘋狂太多了。

    三位尚書齊齊將目光看向許清宵,尤其是戶部尚書顧言,他第一時間想要勸阻,可看到已經有番商被抓去斬首了,便不知該說什麼。

    原因無他,刑部官差也震驚了,可下一刻沒有任何猶豫,抓人過去斬首,生怕同罪。

    噗!

    噗!

    噗!

    噗!

    刑部官差也有限,一共就四人,四顆人頭瞬間落地,血染京都,被斬首的四名番商,死不瞑目,眼神之中依舊是充滿著驚愕與不甘。

    驚愕,許清宵真敢下令。

    不甘,就因為謳人錢財便落個這般下場?

    「許清宵,你瘋了,你已經瘋了。」

    「許清宵,你不能殺我,你要是殺了我,大魏真的會有大麻煩。」

    「我爺爺是部落首領,我爺爺是部落首領,你殺了

    我,我爺爺會替我報仇的。

    番商們的哭喊聲接二連三響起,有人指著許清宵,大罵他是瘋子,也有人還在叫囂自己的父輩是誰,但大部分是恐慌,是害怕,哭喊著求饒。

    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許清宵真敢殺他們所有人。

    不要說他們了,百姓也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真的這麼狠。

    殺幾個不夠,要殺幾百個番商。

    這也太凶悍了吧?

    根本不給大家一點反應的機會。

    「都給本王住手。」

    這一刻,鎮西王徹底坐不住了。

    許清宵若是殺三五人立威,他也沒辦法,民意在此,他有什麼好說的?

    可許清宵要一口氣將所有番商殺乾淨,他哪裡允許?這三百九十一人,當真殺的乾淨,對他們來說,是巨大的災難。

    絕對不是小事,所以他寧可冒著百姓的怒意,也要出手製止。

    因為許清宵徹底撕破臉了,這不是什麼牽扯利益不利益這麼簡單,而是許清宵不讓他們活了。

    鎮西王的怒吼響起,強大的武者氣勢鎮壓,刑部官差頓時動彈不得了。

    「許清宵!」

    「你真的過分了。」

    「雖這群番商所作所為有些過分,可到頭來也不過是錢財之事。」

    「你殺幾人立威,本王允許了,就當做是讓百姓解恨,可你殺這麼多的番商,你當真不知道,他們背後的勢力嗎? 當真不知道這會引來多大的麻煩嗎?

    「王爺,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許某奉勸一句,王爺最好不要多管閒事,許某不想再惹是非了。」

    許清宵沒有把話說絕,但意思太明顯了,他不是沒有殺過王。

    三次擾亂自己審案,真要照規矩來,可不是一件小事。

    「好!」

    「許清宵,你有種。」

    「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本王也要看看,陛下到底管不管此事。」

    鎮西王開口,說話之間,他取出一張天旨,而後侍衛遞上毛筆,他直接落墨,顯然他知道如若在這裡與許清宵嘴炮,完全說不過許清宵。

    所以他要讓女帝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

    若是女帝親自前來,那麼這些番商無論如何命是保住了。

    可要是讓許清宵繼續在這裡待著,只會死更多的人。

    看著鎮西王在書寫天旨。

    許清宵的目光,則落在刑部官差身上,他取出大內龍符,剎那鎮西王的氣勢瞬間消失,而官差們也恢復平常。

    「斬。」

    許清宵開口,依舊是斬字。

    你寫你的,我殺我的。

    擺明一副要跟鎮西王作對到底的架勢。

    鎮西王筆速極快,他聽著人頭落地之聲,又怒又氣,剎那間他寫完奏章,手中凝聚一團火焰,直接將天旨焚燒乾淨。

    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來到許清宵身旁,是一名京兵統領,他壓著聲音,有大內龍符在,即便是鎮西王也聽不見他說了什麼。

    而許清宵再聽到對方之言後,眼中不由露出驚愕之色。

    是的。

    許清宵露出驚愕之色了。

    下一刻,許清宵也取出一張天旨,文筆凝聚在手,飛快落筆。

    寫完之後,天旨焚燒。

    許清宵又取出一張,又寫,又焚燒。

    京兵統領一邊說,許清宵一邊寫,足足一刻鐘的時間,許清宵已經寫了十四張天旨,對比鎮西王扣扣搜搜取出的一張天旨。

    高下立判。

    但所有人都好奇的是,這京兵統領到底在許清宵耳邊說了什麼話?為什麼許清宵會露出驚愕之色?為什麼許清宵不把天旨當作寶,一張又一張的寫?

    所有人都好奇了,就算是鎮西王也好奇了。

    但鎮西王好奇歸好奇,但看到這番商一個個人頭落地,心中是又急又氣。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行刑的刑部官差只有四人,四個四個殺,還有時間爭取,他現在已經不奢求全部保下了,七成,只要七成人活著,一切好說。

    超過七成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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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14:12:11 |只看該作者
    而此時此刻。

    大魏皇宮中。

    一道身影,速度極快來到養心殿內。

    一道道白煙飄入養心殿。

    而殿中,女帝手中也多了一張張的天旨。

    「老臣,李廣孝,見過陛下。」

    「願陛下,萬歲萬歲萬歲。」

    李廣孝顯得有些急促,他站在殿內,朝著女帝一拜道。

    「老師平身。」

    女帝出聲,她目光依舊落在天旨上,沒有看向李廣孝。

    而李廣孝的聲音也立刻響起。

    “陛下。”

    “許清宵如今在刑部之外,立威殺人,那番商的確兇惡滔天,也目無王法,殺幾人也是活該,可若是殺多了,只怕會引來麻煩。”

    「這些番商,先不說在京都內有一定勢力,他們也是各地異國異族的重要人員,若真直接殺的干淨,到時候只怕真會起戰亂。」

    「老臣建議,陛下應當出面了,也無需懲戒許清宵,但要及時制止,否則的話,會釀出大錯啊 。

    許清宵殺番商,他支持。

    這群番商也的確該教訓教訓了,殺幾個人,立一下威也不是不行。

    可許清宵殺過頭了。

    三百九十五名番商頭目,也算得上是大魏最頂尖的一批番商了,這要是全殺了,實實在在有些說不過去。

    雖然殺的爽,百姓們也叫好,但引來的後果,絕對不容小視。

    所以他第一時間趕來,希望女帝出面,差不多打個圓場,然後懲戒這群番商也就算了。

    「不!他們該死!」

    只是讓李廣孝沒有想到的是,女帝的回答,竟然如此直接,而且是毫無條件的支持許清宵。

    「陛下,這些番商的確該死,可若是以這個理由將他們處死,實實在在說不過去。」

    「再者,殺他們帶來的麻煩,對如今的大魏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啊。 「

    李廣孝沒有直接否決女帝的意思,而是認真解釋。

    番商可惡嗎?肯定可惡。

    該不該死?肯定該死。

    但問題是,用這種理由去殺他們,的確顯得有些刑嚴,再者他們一死,這些人背後的勢力,也絕對不會放過大魏。

    再過幾個月就是女帝壽誕,到時候萬國使者前來,一個個過來問責怎麼辦?

    就因為謳錢,人頭落地?

    就因為出言不遜,人頭落地?

    錯是有錯,可錯不至死,大魏畢竟不如從前了,而且即便是鼎盛的大魏,除非是太祖那一朝,否則都不能這樣幹。

    鼎盛時期的大魏,更是對異族優待極佳,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透過這種方式,來拉攏異族,同時讓天下人看到大魏的所作所為。

    這對王朝來說是件好事,犧牲錢財銀兩,換來的是大魏之國威。

    可現在不行,現在這樣做,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殺了這群人又沒什麼好處,而且還惹來一身騷,這又是何必呢?

    所以這群人不能殺,完全不能殺啊,殺幾個可以,殺這麼多,不行!堅決不行!

    「老師,你看看。」

    女帝沒有多說,而是將一張張天旨丟了出去。

    天旨漂浮在空中,隨後落於李廣孝手中。

    【大魏番商,永興鋪掌櫃,為非作歹,坑蒙拐騙,十惡不赦,臣已將其斬首示眾,以平百姓之恨,同,臣已派人抄其家當,充公國庫,用以償還百姓,然,永興鋪掌櫃,家當無窮,大魏寶鈔一百五十萬兩,黃金一萬兩,珍珠玉石價值一百萬兩,現銀二十萬兩,其中字畫古玩不計,府宅良田土地不計,望陛下明鑑】

    【大魏番商,長平鋪掌櫃,家當,大魏寶鈔二十萬兩,黃金五千兩,珍珠玉石價值六十萬兩,現銀十萬兩,其中字畫古玩不計,府宅良田土地不計,望陛下明鑑】

    【大魏番商,長安鋪掌櫃,家當,大魏寶鈔三十萬兩,黃金七千兩,珍珠玉石價值五十萬兩,現銀五萬兩,其中字畫古玩不計,府宅良田土地不計,望陛下明鑑】

    隨著一張張天旨出現在李廣孝眼中。

    後者眼神逐漸有了變化。

    一個小小永興鋪掌櫃,竟然有接近八百萬兩,這其中還不能算府宅良田,字畫古玩,真要算進來的話,等同於五百萬兩白銀啊。

    李廣孝愣在了。

    他知道這些番商在京都大肆斂財,為非作歹,可沒想到的是,他們的收入竟然如此恐怖。

    一個人的資產,就抵得上如今大魏一郡之地總稅收,甚至一些窮點的郡地,都沒有這麼多吧?

    這是斂了多少財啊?

    雖然後面兩個少了一些,但不差啊,也差不多有接近二百萬兩。

    三百九十五人,不說每個人都有三四百萬兩,就算每個人有一百萬兩白銀,這要是抄起來了,這就是三萬九千九百萬兩白銀啊。

    抵得上大魏接近四年的稅收,這一刀下去,大魏國庫可謂是吃了頓飽餐啊。

    這.他娘的。

    李廣孝懵住了。

    他徹底明白為何女帝說殺的好了。

    這肯定殺的好啊,四年稅收,而且還不需要支出,足夠大魏長長鬆口氣了。

    至於這些異族番邦要來殺?

    那就來殺啊。

    你一個番邦異族,會為了區區兩三百萬兩銀子與大魏宣戰?

    你這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嗎?

    真要來了,那就打啊,國庫有四萬萬兩白銀,北伐還是打不起,但小規模作戰怕什麼?

    朝廷武官們不是嗷嗷待哺嗎?天天嚷嚷著要打仗嗎?

    打啊。

    來啊。

    不會真有人覺得大魏懼戰吧?

    「老師,你如今是何意?」

    看著沉默的李廣孝,女帝平靜問道。

    隨著女帝聲音響起,李廣孝微微沉思,而後神色極為嚴肅。

    「陛下,老臣認為。」

    「如果許清宵有把握的話。」

    「呃可以多殺幾個。」

    李廣孝給予回答。

    這是他的答案。

    一群番商而已,殺了就殺了,之前顧忌的原因是,殺了這些番商,對大魏沒有任何好處啊。

    但哪裡曉得,許清宵自作主張,直接抄了人家的老底。

    這樣一來的話,那就不是沒有任何好處了,而是有大大的好處。

    試問一下,如果現在讓大魏去找這些異族給錢,女帝能答應嗎?

    女帝肯定不會答應。

    因為一旦開口了,天下人都要笑話大魏,突邪王朝,初元王朝更是會藉此羞辱大魏。

    堂堂大魏,萬國之上,八方共尊的存在,居然去找其他異國借錢?

    傳出去都是驚天大笑話。

    「陛下!」

    「許清宵,當真有驚世之大才啊!此等大才,陛下一定要重用!」

    「他,可稱麒麟之才,這一招一石三鳥,老臣服了。」

    此時,李廣孝跪在地上,朝著陛下一拜,他發自內心感慨,因為此時此刻,他總算明白許清宵到底在做什麼了。

    許清宵這一招,當真是妙的不可言喻啊。

    在常人看來,許清宵只是單純的為民鳴不平,然後一怒之下,斬殺這些番商。

    但實際上,許清宵這是一石三鳥啊。

    放任番商為非作歹,讓其喪失理智,增其貪欲,引得所有番商暴露本性。

    如此一來,讓百姓民怨四起,等到關鍵時刻,民怒最為鼎沸之時,許清宵立刻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番商一網打盡。

    而後明面上殺人立威,實際上為的是打破京都格局,嚴懲番商。

    並且暗中早就準備好人抄家,運至國庫當中,算是給大魏增加底氣。

    這些異族真敢鬧,那就真打,還真不怕你鬧,說不定打幾場仗下來,大魏國庫又多了銀兩。

    出手的一瞬間,就將退路想好了。

    這如何不讓他佩服。

    小小年紀,能將事情想得如此周全,說驚世奇才,也不足為奇。

    再聯想到第一天去守仁學堂,看到的那張白紙。

    李廣孝莫名覺得,那張白紙似乎真有可能,成真啊。

    「朕明白。」

    「朕,也是此意,不過老師,朕覺得此事絕非如此簡單。」

    女帝開口,她其實情緒也有些波動,這麼多錢啊,這得多少銀兩啊?

    她雖然知曉大魏京都發生的每一件事情,但也料到這些番商竟然如此會斂財。

    動輒一個便是百萬身家,當真是恐怖。

    「陛下的意思是」

    李廣孝瞬間明白女帝是什麼意思了,只是說到一半,他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恩。」

    女帝淡淡點了點頭,緊接著繼續說道。

    「不過是與不是,先放一放,等最終結果吧。」

    女帝開口,隨後她聲音響起,傳至殿外。

    「傳朕旨意!」

    「許清宵持朕龍符,見符如見朕!」

    「番商異族一切對錯,皆由許清宵置。」

    「任何人,膽敢阻礙許清宵辦案,一視同罪。」

    「且,兵部立即調遣神機營,麒麟軍各三萬大軍,由許清宵暫且執掌。

    「陛下旨意!」

    「一切對錯,番商異族,一切對錯,皆由許清宵處置。」

    「阻案者,一視同罪。」

    「兵部聽旨,立即前往神機營,麒麟軍,調遣三萬大軍,暫由許清宵執掌。

    大魏京都。

    刑部之外。

    鎮西王的臉色,徹底陰沉了。

    而百姓們,卻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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