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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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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軒] 笑問俠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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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07: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失 手

冷俊突覺得背後生風,當即側身躲過那官員的一劍,抽出寶劍與舒匯雙劍相交,無意間瞥見張嵐連連敗退,不由地大吃一驚。

舒匯捋著下巴上一小撮山羊鬍子得意地冷笑道:

“臭小子!別指望他能救你們啦!他的武功也不過如此,那裡敵的過我們三人?看招!”

說罷一招“青山隱隱”刺向冷俊小腹,冷俊咬緊牙關“唰唰”兩劍迫得他後退幾步,又順勢向他左肩砍去。

舒匯奸笑道:“好,有了長進!”說罷倏然一變招勢,衝冷俊肩頭直劈而下,冷俊大驚,突然記起師父的救命劍式,一招“顛倒陰陽”上下易位,疾刺舒匯小腹,隨著劍勢,劍訣一指,喝聲:“著!”只聽得“唰”的一聲,竟撲了個空,與此同時,那官員的劍已然斜刺劈到!

冷俊又是一驚,騰挪閃展之下,架開了官員的長劍,舒匯又提劍衝上,叫道:

“捉不了活的死得也行!”便率領黨羽,將冷俊圍得個風雨不透。

那官員和旁人已非庸手,舒匯武藝更是高強,眾人兩口長劍,幾口戒刀,互為呼應,叫冷俊無法施展寶劍之長,他被困在核心,圈子越縮越小,眼看便難擋欲敗,突然舒匯又一劍朝冷俊背後砍去!

沈秀琴大叫一聲:“阿俊哥哥,小心!”長劍一晃,一招“白虹貫日”刺向舒匯,冷俊聞聲轉身會劍擋於身前才險些未中招,化險為夷。

“小丫頭,可惡!”舒匯怒喝一聲,“招“雲裡乾坤”直衝沈秀琴而來,但聽得“當”

地一聲,雙劍相交。劍光四射。

沈秀琴那裡抵擋得住?手中的長劍險些被對方的勁力震飛!冷俊聽到聲音,也不知道沈秀琴是否受傷,心中很是擔憂,可又苦於被鄒劍飛緊緊纏住,分身乏術,一時間心中又急又怒。“

舒匯忽然一個轉身,長劍一抖,一招“金雁橫空”向冷俊右肩砍來。

冷俊揮劍欲擋,誰知他倏然變招,劍身一立,急刺冷俊小腹。

冷俊大吃一驚,還未及收劍,卻見沈秀琴一聲嬌叱,衝了過來,舒匯眉頭一皺,向後退了一步,冷俊這才脫開身來。

“可惡!”舒匯劍訣一領,“唰”地又是一劍,探身直取冷俊胸膛,待冷俊揮劍擋開,左手順勢朝沈秀琴右胸猛擊而去!

冷俊大吃一驚,欲上前相助,可是那裡還來得及?但見沈秀琴一下子被震地飛出幾十步遠,手中的劍也落於一旁。

沈秀琴只覺得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口中湧上一陣血腥,“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便再也無力起身。

冷俊大驚,連忙叫道:“琴兒,琴兒!你沒事麼?”說著便欲上前相扶。

舒匯搶先躍過,擋在他身前道:“接招!”驀地長劍一抖,又刺將過來。

冷俊一驚,縱劍相攔,二人再次殺做一團。舒匯冷不丁大喝-聲“著!”但聽得“啪”

地一聲,冷俊的寶劍競脫手飛去。

舒匯還未待他回過神來,立即交劍左手,右手變拳為掌,朝冷俊胸前狠狠地擊去,將冷俊打出幾丈遠,隨之一躍而上,抓住他的骼膊,冷笑道:“冷俊,這回我贏了!”

張嵐見狀,大驚失色,身形一起,便欲上前相救,誰知正中另二位政王下懷,二人雙劍齊下,迫得張嵐舉劍一擋使出畢生之力,但還是被振得後退好幾步,還未待站穩,白金政王許祖雲猛地從他身後一掌擊去,張嵐一個踉蹌,幾欲摔倒,昏暈中,慌忙扶住一棵大樹,這才勉強站穩。

他只覺喉頭一甜,“哇”地噴出一口血來,靠在大樹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鄒劍飛與許祖雲還欲上前將張嵐一舉擊斃。舒匯叫道:

“飛弟,雲弟,且慢!如今人已抓到,我們走吧,殺了八大高手裡的一個,會破壞教主的計劃,不可冒然。雲官人,走!”說完,一群人便挾著冷俊走了。

沈秀琴見狀急在心頭,大叫一聲“阿俊哥哥!”本欲起身,卻未站穩,一下於又昏了過去。冷俊大吃一驚,叫“琴兒!”可這群人那裡會管?強拉他走了。

冷俊剛走幾步,便被人迎面打來一拳,頓覺眼前金星飛舞,昏了過去。那群人將昏過去的冷俊帶到一處關起來,三個政王對官員道:

“雲兄,教主還有要事吩咐,冷俊這小子便交給你了,我們會等著你的好消息!”

官員陰陰一笑道:“放心吧!”三位政王微微額首,轉身出了大門,回去向教主覆命去了。

待冷俊甦醒過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他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似睡了十天八日一般,渾身毫無力氣,只記得似乎是有人打自己了一拳……

“吱”一聲,房門開了,一直跟隨三個政王的那個官吏出現在眼前,冷俊這才發覺自己是在一個牢獄中。

“冷公子,你醒了!”官吏笑道。

冷俊猛然記起了到這兒之前的事,想起那一場惡鬥和生死末卜的沈秀琴,驚叫道:

“你們把我帶到那兒了?琴兒呢?”

官吏捋了捋鬍子道:“別急別急,冷公子冷靜一下嘛!”說罷走上前來。

冷俊不理不採坐在身邊的椅子上,官吏哈哈一笑道:

“冷公予,這兒是我家,你呆的房間就是我家的大牢,只要你肯交出“霜雪奪命掌法”

我便立即放人。”

冷俊連他看都不看一眼,什麼也沒說,官吏又是呵呵一笑道:

“看樣子,冷公子是一個寧死不屈的硬漢子,在下十分佩服。你不交掌法密笈沒關係,來我這兒的人,沒有那一個,一個月後還是這樣子。”

冷俊一怔,見官吏面露陰笑,隱隱有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心下微寒。

官吏又道:

“冷公子,我給你十天時間,好好考慮一下,每天中午我都會為你送飯,來問你交不交。

十日之後,我可就不客氣動真格得了。”

冷俊冷冷一笑:“就算再過十年,我也不會交的!”

官吏又是一笑道;“冷公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麼嗎?你想逃,告訴你,我這兒裡三層外三層是不可能逃出獄的!即使僥倖出了此關,門外便是我家大院,僕人更多,你是要犯,我早以吩咐佈置好了。你還想大不了就死了了事,我再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我已經搜過你身了。

聽到這,冷俊略為一怔,擔心書被偷走,但隨即又安下心來,想到若是他們發現了書,自己的命早都沒了,慶幸書還來在自己身上搜到。

只聽那官吏接著道:“你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自盡的東西,即使扯下衣服上吊也不可能,我這兒大牢裡還未有一個人自盡而死,這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你撞牆欲盡,也會有人發現,再說我這兒還有最好的郎中呢!自斷經脈故然好,可人總不是無情無義的吧!總會有牽掛的人吧?實話告訴你,十日之後你再不答應,我就讓那個叫什麼琴兒的姑娘渾身鮮血淋漓的來見你,到時候看你交不交!”

說罷一晃袖子,消失在昏黃的地道之中,留下冷俊吃驚地站在那兒。

冷俊恨地咬牙切齒,如今沈秀琴在他心目中早以不再是那個黃毛丫頭、那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小姑娘,而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最關心最在意的人,即便自己再堅強也會在地面前心軟的,更何況將見到她傷痕累累的樣子?

“卑鄙!”冷俊憤憤地說,心裡真不知如何是好,沈秀琴能為自己不顧性命之憂、捨身相救,難道自己便這樣害她為自己身亡嗎?可是交了掌法秘笈,他父親的性命就這樣白白失去意義?

用鮮血和親情換來的書就這麼容易地物歸原主?自己欲奪天下第一的夢想就這麼破了?

更何況天地教的人早已喪失了人性,交了掌法密笈就一定會放過他們嗎?他心中煩悶,呆呆地望著一旁,眼前浮現沈秀琴的淺笑輕顰,重重地嘆了口氣。

※※※

之後的每天中午,那官吏總要來一次,每一次他手裡總提著飯菜,問冷俊要不要交掌法密笈,而冷俊對此置之不理,連飯也不吃,只顧自個兒運功打坐。

那官員只是冷笑道:“冷公子,我勸你有點自知之明,記住十天之後,我看你還這麼要強嗎?恐怕你無論見到什麼都想吃!”

說完“?!”一聲關上門走了,冷俊對此並不理會也沒有說什麼。

三日便這麼過去了,第四日中午,那官吏沒有來,冷俊有些納悶,直到下午申時,才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隨著一聲“小姐您來了,“自己牢房的門開了,露出一張美豔如花的面孔,只見她膚白如雪,唇若含丹,不是冷、沈二人相識的雲霜是誰?

冷俊吃了一驚,沒想到競在這碰到她。

雲霜也是頗為吃驚道:“冷公子,怎麼會是你?”

冷俊立刻明白過來,她一定也是天地教的人!想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轉了過去不理會她。

原來雲霜就是那官員的寶貝女兒,她也萬萬沒想到爹說的重要犯人,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冷俊。

雲霜見冷俊身旁放著未吃的飯,不由為他難過,擔心自己帶來的飯,他也會不吃。便將其飯菜都放在桌子上,道:

“冷公子,這裡是飯菜,今天我爹爹有事出去了,我替他送飯給你,給……”雲霜捧著小籃子走過來。

“啪”地一聲,冷俊一舉將籃子打翻在地,油水濺了雲霜一身,“怎麼啦?小姐?”外面衝進幾個人,吃驚地望著二人。

雲霜面上尷尬,揮揮手道:“沒你們的事,下去吧。”

那幾個人面上疑惑,又不好多說什麼便下去了。

雲霜輕輕地道:“冷公子,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我爹關你,聽爹說是為個什麼東西,我勸你最好還是還給我爹,否則他會動刑的,那我,我……那可不好受!”

雲霜低下頭,面泛紅暈,隨即她又抬頭道:

“不過,冷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會勸爹爹饒你的,我可不是什麼忘思負義的小人。”

雲霜又頓了頓道:

“冷公手,身體是最要緊的,你還是吃些東西吧!”冷俊依舊什麼也沒有說,雲霜咬住下嘴唇,欲出牢房,最後又道:

“冷公子,我一定會幫你的!”

說完人影一晃出了牢房,冷俊心中憤憤地想:我道她是個行俠仗義的女中豪傑,誰知竟也是心狠手辣的天地教弟子!

雲霜奔回房中,心思不定,又焦急又驚奇,獨自走在花園小徑上,心事重重。

原來雲霜的爹爹雲楓是朝庭的大丞相,名頭、勢力都很大,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雲楓家有萬貫,如今來江南休假一年,樂個耳根清靜,而云霜正是他命根子一樣的獨養愛女。她母親早逝,雲楓在世上,最親最愛的人,便數雲霜了,她簡直是千依百順,要什麼有什麼。

可這雲霜一點兒也不似她父親,她溫柔美麗、純潔善良,十分惹人喜愛。但云楓對女兒看管甚嚴,不許她獨自出門,可是雲霜畢竟年少好奇,偷偷溜地出去玩,卻險些喪命,幸虧遇到冷俊、沈秀琴二人,方才平安。

“霜兒。”不知何時,雲楓已站在雲霜身後了,“爹”雲霜回頭答道。“霜兒,你怎麼了?”雲楓跨上一步含笑問。

雲霜淡淡一笑,“我沒事啊。”

雲峰搖搖頭呵呵一笑,用手指著女兒眉心笑道:“小丫頭,還騙爹哪?爹怎麼會不知道你想什麼?女兒大了,有心事了!自從偷偷溜出去玩,回來後整日便痴痴呆呆,愣愣地出神,這不又是嗎?告訴爹,一定是碰上中意的人了吧?爹去提親!”

雲霜臉上一紅,羞澀地撒嬌:“爹,沒有嘛!”

雲楓哈哈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雲霜頓了頓道:“爹,那冷公子……究竟為何要關起來呢?”

雲楓沒有回答,雲霜又道:“不可以放他一回嗎?”

雲楓有些奇怪,女兒過去從不過問這些事啊?搖了搖頭道:“霜兒,怎麼啦?你問這幹什麼?”

雲霜道:“我看冷公子好可憐。”

雲楓沒有說什麼,只是道:“霜兒,你累了,早些休息吧!”

說完轉身欲走,雲霜一急叫道:“爹,等一等!”雲楓回過頭,雲霜道:

“爹,實話對你說吧!冷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別難為他。”

雲楓一愣,聽雲霜說完,點了點頭道:

“好,看在乖女兒的份上,我便多給他一點機會,不過他若是不要,那可不怪我嘍!”

雲霜甜甜一笑道:“爹!你真好!”

而冷俊獨自一人在牢中,心中是又憂又愁,十分不快。

第二日雲楓如往常般來了,雖然冷俊還是那樣冷眼無視,心中卻甚為不安。已經五天了,自己詼怎麼辦呢?雖然這五天來他什麼也沒吃,但還勉強維持的下來。晚上冷俊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一枚新月好像一朵白色的梨花,寧靜的開放在淺藍色的天空中,幽幽地嘆了口氣。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夜遙,竟夕起相思”

幾個月前,他還和沈秀琴望月亮呢!而今天呢?人在兩地,生死未卜!不知不覺中,竟昏昏沉沉地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朦朧中聽得一聲熟悉而甜美的聲音“阿俊哥哥!”睜開眼一看,道是吃了一驚!亮亮的視窗上,露出沈秀琴美玉般的面龐!不由失聲叫道:

“琴兒”沈秀琴用一個手指貼著嘴唇示意讓他小點兒聲,掀開窗子便一下跳了進來。

“琴兒!”冷俊一把抱住她,幾欲落淚,“琴兒,你沒事吧,那一掌受得嚴不嚴重?真讓人擔心!”

沈秀琴輕輕一笑道:“沒事……”

“什麼沒事,要不是我,小丫頭早死了!”

張嵐出現在沈秀琴身後微笑道,冷俊作了個揖道:“張前輩,太謝謝你了!”

張嵐哈哈一笑道:“怎麼樣?沒我還是不行吧?琴丫頭也真是,傷一好轉,便吵著鬧著要救你,真拿她沒辦法!”

冷俊看著沈秀琴單薄的身體,心中甚是憐惜。

沈秀琴頑皮一笑道:“師父,別說那些嘛!我那兒有事,不是好好嘛,叫阿俊哥哥擔心!”“看看,看看琴丫頭就是關心這小子!真體量他!”

張嵐意味深長的看了冷俊一眼,沈秀琴還是愛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一見到冷俊,便不停地與他一敘別來之情。

“不好!有人來了!”張嵐忽然驚叫起來。

冷、沈二人大吃一驚,頓時慌了手腳,未待張、沈二人離去,門便“吱”地一聲打開來,雲霜盈盈走了進來:“冷公子,沈姑娘。”沈秀琴吃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道:

“你、你、你,雲、雲……”

“沈姑娘,沒有想到吧!”雲霜淡淡地道。

沈秀琴驚道:“雲姑娘,你行俠仗義,好打抱不平,怎麼會是魔教的人!”

“你……什麼意思?”雲霜有些糊塗道:

“我不是魔教的人呀?魔教在哪兒?”

“別裝了!”冷俊冷冷笑道:

“你親口說你是他女兒!”“你指我爹?”雲霜驚道:

“爹也不是魔教的人,他是天地教的人呀!”

沈秀琴明白了道:“唉,雲姑娘你還不知道呀!真是讓人吃驚,難為你能出淤泥而不染!”雲霜越發奇怪了,不明白沈秀琴在說些什麼。

張嵐將魔教的惡毒略略一談,雲霜立即搖頭,道:“爹並不壞,他只不過奉命辦事罷了。”

“你爹只對你好!”沈秀琴叫道:“他對別人很壞,就像對阿俊哥哥一樣。”

雲霜看了一眼冷俊道:“放心吧。我已經和爹爹說過了,你們救過我,他不會為難你們的。”

冷俊冷冷地道:“多謝你的好意,我冷俊可不領領這個情。”

雲霜一愣,想到她放下架子替他說情,甘心讓爹爹疑惑自己,想不到卻換來這麼一句話!

她心中痛楚,緊緊地用牙齒咬住下唇,不讓眼淚流出來。

沈秀琴見狀道:

“阿俊哥哥,你別這麼說嘛!雲姑娘到底還是幫我們了嘛!雲姑娘,你不知道,魔……

不,天地教的人很壞,他們一定要殺阿俊哥哥奪掌法秘笈,就算你爹依你放過阿俊哥哥,別人也會來再追殺他的,反而會讓你爹落個叛教之名,再遭毒手。”

張嵐也點了點頭道:“雲姑娘,你爹的事你並不知道,不用對你爹白費口舌,我雖然對天地教了解不多,但還是知道天地教中,凡叛教偷經的人,必死無疑。若是本教未親自懲他,他便死了這災禍便會落到他的下一代,無可避免。”

雲霜聽得陣陣心寒,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怎知運江湖驚險?”

“咦,雲姑娘你三更半夜來這兒幹什麼?”沈秀琴突然問道。

雲霜含笑道:“你們兩真膽大,竟然獨自進來了,若不是我你們早就被捉了!只要在我家,你們無論藏在什麼地都會被人發現,這次是我看見了你們二個,料想是來找冷公子的,便偷偷支開看門的人,好讓你們進來。我只勸你們彆著急,搞不好,沈姑娘、張前輩也會被捉。”

張嵐點了點頭示意多謝:雲霜又道:“放心好了,我會幫你們的,既然你們來到我家,我就會讓你們安安全全出去,畢竟我是這兒的小姐呀!”

張、沈二人贊同,沈秀琴環顧四周,道:“阿俊哥哥,你就住這兒呀!冷麼?”

冷俊微微一笑道:“不冷,放心吧!”

突然沈秀琴瞥見地上放了一排竹藍,驚叫“這是什麼?”

雲霜道:“沈姑娘,快勸勸冷公子吧!他這幾天一口飯也未吃,這,這怎麼行呢?.沈秀琴吃了一驚道:“阿俊哥哥,你為什麼不吃呢?餓壞了嗎?”

張嵐呵呵笑道:“傻丫頭,冷俊關到牢房裡是茶飯不香,又憂又愁,心思都不知道飛到那兒去了,能吃得進去嗎?你一來,沒準便能吃下去了!”

沈秀琴並未出弦外之音,不知道冷俊是在為她擔憂,道:

“阿俊哥哥,你放心!琴兒一定會救你出去的!不用悲觀奧!你一定要吃飯哪,否則,怎麼會有力氣逃走?”

冷俊微微一笑道:“琴兒說吃我就吃!我會等著你來救我的!“沈秀琴聽見此言,甜甜一笑。

不知怎得雲霜見狀心裡酸酸地十分難受,從心裡隱隱地恨她……

“冷公子,挺開心嘛!”四人正在談話,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四人大驚失色轉過頭去,雲楓推門而進,面上猙獰,陰森森的奸笑著。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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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07: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負 心

雲楓的出現讓四個人吃驚不小,張嵐也不由一驚,自己怎的沒聽到?他武功怎麼會有那麼好?

雲楓向女兒望去,雲霜一臉的尷尬,輕聲道:“爹”。

雲楓淡淡地道:“霜兒,你也在這兒敘別來之情嗎?”

“爹……”雲霜欲開口說什麼,雲楓伸手示意無須道:“不用多言,我心裡清楚,今日你們都在,我便說個明白,免得日後後悔!”

沈、張二人聽他此言不由緊緊握住手中的劍。

雲楓淡淡一笑道:“沈姑娘,張公子,不用緊張嘛!你們在我家雖然是不安全的,但我來並不是要捉你們,是想讓你們聽清楚。冷公子的父親叛教偷經,是要碎屍萬段無可挽回。

而冷公子如今得經在手,見你並無反我教之心,又不是本教之人,便饒你一命。但必須交還經譜免得洩露出去,但有一點我會指明,倘若冷公子就是不肯交,或許我會將冷公子的朋友捉來。冷公子,我想你不是無情無義的人,該不會對此置之不理吧!也許這人便是沈姑娘,你們可要想好了,而且無論你們逃到哪裡,我也會將你們捉起來的!”

四人都是一怔,見他說得那般讓人心驚,真是不寒而粟。

雲楓接著道:“沈姑娘同冷公子也談夠了吧?你們能溜進來,這實在不易,現在,你二位快些走吧!本來你們來了,是沒可能出去的,而且我也不會告訴你我要如何逼迫冷公子,這一切都是為報女兒之恩。聽我女兒講,你們救過她,看在這份上,我對你們已經夠意思了。

下次,我可便不再饒你們了!請!”

說著,擺出一副有請的姿勢。

沈、張二入互望一眼,沈秀琴還是猶豫了一下道:“阿俊哥哥,保重!”收劍走出去,留下冷俊怨恨地站在那兒。

雲霜送沈、張二人離開自家分手時,道:“沈姑娘,張前輩,這幾日你們千萬別來,冷公子不會有事的。這兒有我,若是有什麼鉅變,我會去找你們的,你們先去住在鎮東的那家客棧。五日之後,等我答覆。”

沈秀琴有些猶豫,雲霜急道:“沈姑娘,我雲霜不會那麼負恩,難道我會害救命恩人嗎?

這五日冷公子一定沒事,你不相信我嗎?倘若我騙你們,五日後,我會自己去找你們的,甘受懲罰!”

張嵐早看出雲霜對冷俊有意,道:“琴丫頭,放心吧!我們走!”沈秀琴這才同張嵐走了。

雲霜回到家中,悶悶不樂,不知如何是好,怎麼去救冷俊呢?她明白爹已經饒過沈秀琴一回了,一定不會再聽她的要求,不由重重嘆了口氣,在她心目中,冷俊並不是單單的一個救命恩人,而是……她望著鏡中俊美的面龐,心中似喜似憂,真希望每日可以見到他,同他默默地相望……這麼一想,不由痴了。

之後的幾日中,雲霜繞著彎求爹讓步,可雲楓卻也鐵了心並不上當,每當雲霜懇求時,便睛轉多雲,怒上眉梢,嚇得雲霜不敢再說。

這麼四天一晃而過,可冷俊的事,雲楓卻一點兒也沒鬆口,怎麼辦呢?雲霜漫步於園中,痴痴地望著水塘。

“霜兒,你怎麼啦?”不知何時,雲楓已站在雲霜身後了,面上含笑屏風而立。

雲霜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什麼。”

雲楓早巳猜到女兒在想什麼,道:“霜兒,你又在為冷俊那小子傷腦筋了?!”

雲霜一怔道:“爹,你難道真的不能……。”

雲楓面色一沉道:“霜兒,你以前從來不這樣,即便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對他們也夠好了,本來那夜,我是完全可以捉起那兩個人的!”

雲霜還是不甘心,道:“爹,再……”

雲楓不耐煩了,一揮袖子道:“不用再講了!你每日對我不下十遍的講,我也煩了!別費心了,我還有事要做,回房休息吧!”

說完轉身欲走,雲霜叫道:“爹,你真的不依我這一回嗎?”

雲楓回過頭,見女兒兩眼含淚,可憐兮兮地,但還是硬下心腸道:

“不可以!霜兒,我早知你喜歡上冷俊那小子,爹是無論如何也成全不了你們的!誰叫我是天地教的人,而他爹又是天地教的叛徒呢?”

說完揚長而去,雲霜愣愣地呆在那兒,自己喜歡冷俊,將會像流水般付諸東流?在她心底湧起一股反叛之情,是對父親的怨恨與堵氣,就今夜,今夜什麼都要結束了!

夜裡,冷俊久久未眠,明日,明日期限便到了,自己該怎麼辦呢?倘若他們帶上了沈秀琴,自己該如何是好?

這麼幽幽地思索,不覺中已是半夜三更,可是他一點兒睡意也無。

“冷公子,冷公子!”從牢外傳來雲霜急切的呼喚,隨之門便開了,雲霜“嗖”地閃了進來。她身著夜行衣,手中提著劍,輕聲而急切地道:“冷公子,快走!”

“冷俊心中吃驚,竟不願接受她的好意,雲霜一怔,不由脫口而出:“快些,沈姑娘在外面等你呢!”

冷俊這才一怔,隨她出來,雲霜見狀心中泛起一股苦澀,但此時,不容她半點走神!

雲霜帶冷俊輕輕出了獄,對這兒她太熟悉了,避開所監視的地方,偷偷帶他來到家門口,眼看便可以飛身一躍逃出這兒,誰知,從身後傳來雲楓的聲音,“冷公子,可好嗎?”

二人回頭一看,竟沒嚇昏過去,雲楓微笑地看著二人。冷俊心想,今日不試待何日?反而失去了逃走的機會,便暗暗運氣。

雲楓“唰”地抽出劍,一聲怒喝。向冷俊刺去。

雲霜躍上前,擋在冷俊身前道:“爹,他是我放的,你不必怨他,你要殺他,使先殺我吧!”說完這句話,雲霜早以淚流滿面了,幾乎是在哀求。

雲楓冷冷道:“霜兒,你再不閃開,我便不客氣了!可別怪爹手下不留情!”

雲霜倔強地道:

“不!爹你來吧!”雲楓是氣得面色鐵青,一劍刷開雲霜,向冷俊刺去。

冷俊練“霜雪奪命掌法”倒也是頗有火候,一掌“霜林盡染”朝雲楓利劍擋去,欲化開他的來式。

這雲楓雖不及天地教政王的武功,卻也是天地教中的高手,冷俊又怎是他對手?況且雲楓又持劍招狠,讓冷俊不便接近,被動相抗。

冷俊又是一招“傲霜鬥雪”向雲楓左肩砍去,雲楓劍尖輕輕一挑,便擋開他的掌,反而險些刺傷冷俊,冷俊不由後退一步。

雲霜一聲嬌叱飛了上來,對父親“唰唰”便是幾劍,她知父親武功高強,自己相差甚遠,出手一點兒也不留情些,這下反而讓雲楓心中十分氣憤,女兒怎麼會如此向外?”為一個情郎,同父親相對而幹,下手卻也重了一些。

冷俊見狀,更是使出全力,他心中明白,若今夜不逃,日後便再也難料了。

三個人這麼打了數十回合,漸漸雲楓轉為上風,冷、雲二人十分被動,連連敗退。

雲楓冷笑道:“冷公子,你是逃不掉了!”一劍力刺“嘶”一聲將冷俊衣袖劃破,讓他心中一驚,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雲霜揮劍趕到,向雲楓左腹疾刺,雲楓劍尖一轉,反手向她右肩砍去。

冷俊從他身後,一掌向他背心推去,雲楓立刻扭身一刺,險些刺中冷俊左胸。

又是惡鬥數百回合,飛沙滾滾,劍影人衣,冷俊卻也是豁出命了,雲楓突然朝冷俊頭頂砍去,迫得他雙掌相迎,四臂一交,欲推出數丈。

雲霜連忙從雲楓身後砍去,雲楓聞聲反手一抓,“當”一聲,雲霜的劍飛了出去,而後又立即轉向冷俊,“唰!唰!唰!”連刺三劍,讓冷俊險些跌倒。

情急之下,雲霜向雲楓推掌而去,雲楓左手一掌將她打開,轉劍就朝冷俊迎面劈來,左手順勢劃出一道弧,向他左胸猛一推去。

冷俊是慌了手腳躲開劍招,胸口重重捱了一掌,未待他站穩,雲楓又連發三掌.冷俊與他雙掌相對,但畢竟內力懸殊太大,一下子飛去了幾丈之遠。

雲楓一聲怒喝“去死吧!”一劍向冷俊毫不留情地刺了過去!雲霜對冷俊那朦朦朧髒的愛意突然變得非常強烈,如利箭一般飛躍過去,擋在冷俊身前。

雲楓大吃一驚,那裡來得急收招?“啊!”一聲嬌喊,鮮血濺在了雲楓的衣上,那把劍,不偏不斜正好刺在雲霜的左胸口,從傷口中流出汨汨殷虹的鮮血。

雲楓驚呆了,大叫:“霜兒!”便不顧身地撲了過去!冷俊也一怔,她死了?為我?往日對她的厭煩之感頓時煙消雲散,只留下一串吃驚與心底的歉意,我錯怪她了。

“爹……”雲霜嘴角流出一道鮮血,期盼地望著父親道:“饒,饒了他……”

雲楓發瘋一般道:“霜兒,早知你對他如此情深,我怎會如此對你們?我饒!……霜兒,你死了,爹可怎麼活呀?!”

雲霜含笑道:“爹,你,你……真好,我,我不會恨……你的,你……永遠是……是我的……好,好……爹爹!”

說罷微微一笑,向冷俊望去最後一眼,無盡的愛意痴心盡顯於美目中,帶著心裡的安心,自慰與遺憾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

“霜兒!”從雲楓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喊聲,他那凌亂的頭髮披散下來,緊緊抱住雲霜的屍體,發瘋一般的向遠方奔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雲霜是他的生命之柱。對雲楓來說,沒有了她,這世上便毫無意義,還管什麼天地教,什麼政王,統統不過是虛無縹渺的,唯有女兒,才是自己真正的牽掛!

也從此之後,便再無人見到他,彷彿同女兒一般,消失了……

冷俊回過神,愣愣地走了。雲霜在他的心目中沒有一席之地,過去沒有,現在依然沒有,雖然自己被她感動過、震撼過,但還是如流星一般,一閃即失。

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記起她,彷彿陌路相識。冷俊走在大路上,不覺中來到鎮東,天已微亮。

遠遠地他便望見沈秀琴嬌美的身影孤痴痴地立望著這兒,不由迎了上去,“琴兒。”

“阿俊哥哥!”沈秀琴又驚又喜,奔上前來,道:“你回來了!回來了!”

二人正欲再言,傳來張嵐吃驚的聲音,“什麼?什麼?小丫頭,你說什麼?”

隨後,便見他從客棧裡奔出來,一見冷俊驚道:“你你……”而後道:

“琴兒每天一大早便到這兒等你,終究還是等到了。”

冷俊望著沈秀琴,心裡道:“琴兒,原來你一直在等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沈秀琴俏臉露出燦爛的笑容,道:“阿俊哥哥,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我們是不是快些走,免得那姓雲的壞蛋又將你捉去!”

冷俊微微搖頭道:“不用了,他走了。”

沈秀琴二丈摸不到頭腦,愣愣地道:“什麼?他到哪裡去了?對了,雲姑娘她還好嗎?”

冷俊雖然覺得雲霜對自己震撼不大,但必竟是有救命之恩,心裡還是有些惋惜、傷心,道:

“雲姑娘?她死了!”

“死……死……了?”張、沈二人大吃一驚。

冷俊道:“被她父親殺了。”

“為救你?”沈秀琴驚問。冷俊略略一說,三人沉默良久,無言以對。

良久,張嵐才打破沉寂道:“我隨你們這麼多日也該走了,今日我們便分手吧!”

沈秀琴道:“師父,再留幾日嘛!”

張嵐搖頭笑道:“不行,不行!本來十天前便要走了,我又多留了十日呢!今日一定得告辭啦!”

沈秀琴挽留不住張嵐,只好同他揮淚而別,心裡湧上一股酸楚和惆帳,不知何年何日,才能再見到這個對二人這麼好的師父。

冷、沈二人別過張嵐,便向洞庭湖的住處行去。

雖然沈秀琴對冷俊的脫險十分高興,但云霜之死這個陰影在她心頭久久不能揮去。

半響,沈秀琴開口道:“阿俊哥哥,琴兒雖然不是很聰明,但這一點還是看得出來了,雲姑娘十分喜歡你,你喜歡她嗎?”

冷俊一愣,沒想到,沈秀琴如此問他,輕輕搖了搖頭。

沈秀琴又道:“可是,可是她為你死了!”

冷俊心頭一震,隨即便又平靜下來,一反常態笑問道:“琴兒,你妒忌了!”

沈秀琴面上一紅,低下頭去,而後又立刻抬起頭認真地道:

“阿俊哥哥,我可是認真的!你從來不嘲笑我的!”

冷俊淡淡一笑道:“琴兒,你放心吧!我冷俊一生一世除了你從未遇過喜歡的女孩,至於雲姑娘,在心底也只有感激與謝意,因為我並沒有真正喜歡她。”

沈秀琴雖然替雲霜惋惜,但心底卻湧出一絲高興,不知為什麼,她喜歡聽到冷俊說的第一句話,她只覺得,同冷俊在一起十分快樂。

沈、冷二人回去後又恢復往日的生活,冷俊練功時,沈秀琴便在一旁看著,或者遞上一塊毛巾,給他擦擦汗,或者在休息的時候為他唱一支歌兒,十分高興。

又是幾日一過,沈秀琴貪玩之心再起,道:

“阿俊哥哥,今日你便別練劍了,陪我爬山好嗎?就一天!”冷俊見她十分懇求,也就答應了。

沈秀琴拍手歡呼道:“太好了!太好了!”而後便拉著冷俊走了。

清晨,洞庭湖畔的千山初醒,朝雲出蚺在青蒼蒼中,乳白色的雲紗飄遊在山腰,像仙娥在輕輕起舞,十分秀麗。

沈秀琴看準了一座直入雲霄的陡峭之山,一定要爬,冷俊又能說什麼?只好奉陪了。

這山路崎嶇,十分狹窄,但沈秀琴卻像一隻小鳥般“飛來飛去”,在山路上蹦蹦跳跳。

冷俊不由擔心道:“小心啊!”

沈秀琴那管這些,直奔了上去,到了半山腰時,山路開始險了。現在是初春,雪還未化淨,十分滑腳。前面是漫長的山路,左邊是陡壁,右邊是深淵,山路十分讓人心懸。

二人並肩而行,冷俊走在外側,生怕沈秀琴一不留神跌於崖下,可要遺憾終生了!

沈秀琴興頭正濃,道:“阿俊哥哥,我原來和我哥哥常常爬山,每次都是他贏,讓我好生氣,一生氣他就害怕啦!拿好多好多東西哄我,我就偏偏不聽,自個生氣讓他沒辦法!”

說到這兒,她抿嘴一笑,冷俊心裡想:琴兒,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待你千依百順,逗你開心的!

突然沈秀琴問:“阿俊哥哥,你待我真好,我們若是一直能這麼快樂,該多好呀!”

冷俊真想對她道:“是,我一定會陪你一世的!”但這話幾欲出口,但不知為什麼,又吞了回去。

沈秀琴可不知道,依舊笑道:“阿俊哥哥,我們比賽吧,看誰爬得快!”

不由分說.一個人立刻衝了出去,冷俊不由一驚,擔心地道:“琴兒,小心別跌下去!”

沈秀琴“咯咯”一笑,正欲開口,誰知腳下一滑,往前一溜險些掉下去。

冷俊一把拉住她,冒了一身冷汗,道:“琴兒,小心!多危險!”

沈秀琴直起身子,笑道:“放心啦!我怎麼會掉下去呢?”

冷俊道:“別嚇唬人嘛!”說完鬆開手,誰知這剛剛一鬆手,沈秀琴拾起腳正欲前走,卻向後一滑,一個踉蹌側到一旁。

冷俊大吃-驚伸手拉她,可是已晚了!沈秀琴一下子滑落山崖,冷俊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不顧一切“琴兒,琴兒!”叫著她跟隨著一躍而下……

待冷俊醒來,發現自己跌於一個湖中。四周是山,環裡抱著一譚春水,那又濃又翠的景色,簡直是一幅寧靜的水墨畫。

冷俊只是叫道:“琴兒,琴兒!”中無限焦急。

突然看見沈秀琴的衣角露出水面,一把抓在將她托出水面,不住地喚著她的名字。

沈秀琴緩緩睜開眼睛,覺得頭昏昏沉沉,胸口很悶。

冷俊大喜,舒口氣道:“琴兒,你沒事麼?可把我嚇死啦!”

沈秀琴“哇”地一聲吐出一口水,冷俊替她捶了背,方才沒事。

原來這裡也是個桃源般的世界,四周巍巍的山影倒映在水中,細濛濛,青黝黝,彷彿是個琉璃的世界,一個碧翠的夢境。

沈秀琴不由嘆道:“好美啊!”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對面的峭壁上,驚道:

“阿俊哥哥,你瞧,那是什麼?!寫了什麼字?”

冷俊回頭一看,不看倒罷,看了是大吃一驚!那石壁上分明寫著“太極心經”四個鋼勁有力的大字!原來這兒正是張舒恆幾年前學經之地!真是上天安排太湊巧了!沈、冷二人互望一眼,又驚又喜不在言中。

“阿俊哥哥,這是天意,哥哥曾經提起,舒恆哥哥也曾因落崖學了‘太極心經’。”

沈秀琴叫道:“你也學吧!”

冷俊心下甚喜道:“這是自然。”他心裡明白一但學成,將穩拿天下第一!於是二人便住在這兒,每日冷俊開始習‘太極心經’。

冷俊從小習陰派武功,因此也只得習‘太極心經’少陰真經部分。

‘太極心經’共分九層,入門是最難的,也就是一層練者多則五年,少則三年;二層多則三年,少則半年;三層多則二年,少則幾個月便可成。層別越高,相對而言便越容易,只是基礎一定得打好,點滴而來。那張舒恆正是從最簡單練起,五年後,雖然沒有全部習完,根基卻也十分紮實,而冷俊急於求成,內功又頗深,並不重視根基直上頂層,就因為這一點使他的內功頗有露洞。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沈、冷二人崖下的生活安靜、自在文無人打擾,真可謂十分愜意。

沈秀琴陪同冷俊,使他單調的習武生活不至於那麼枯燥,反而充滿柔情蜜意,快樂無比,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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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13:2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失 蹤

與此同時,張舒恆他們的偵察魔教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之中。且說那日武林大會一結束,各路武林豪傑紛紛而散,各就各位,張舒恆他們也稍加收拾,別過至親至信的恩師,父母、義兄下山上路了。

這嵩山道也頗大,眾人花了些時間才得以下山,靈吟風覺得如此“浩浩蕩蕩”的隊伍,去密探魔教未免也太顯眼,提議道:

“不如我們大家分批走吧,這樣成群結隊的,會被人懷疑的。”

林秋竹非常贊成,點頭道:“靈大哥的話一點兒也沒錯,我們這樣七個人走太容易被魔教發現,搞不好來個“一網打盡”就糟了。大家分幾路,萬一一路出事,另幾路便可以去迎救或者繼續前行。這樣比較合適,對嗎?”

聽了二人這一番話,七人都覺有理。

於峰間道:“那具體該如何分呢?”靈吟風環顧七人,沉吟片刻道:“依我看,三弟、林姑娘、王姑娘一組,於少俠、方姑娘一組,至於我,自然和小芸一組。”

靈吟風見大家多少有不解,便接著說道:“這一路的險阻可想而知,我們七個分三組最好,大家武功高低要達配合適,免得出了危險。”

林秋竹卻道:“我能不能換一組啊!”眾人-怔。

靈吟風笑道:“那你同舒恆、方姑娘一組也不錯啊!”

林秋竹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同你或於少俠,方姐姐,葉姑娘一組都好。”

靈吟風含笑道:“那可不行,你是不能同舒恆分開的,游龍飛鳳劍法一個人怎麼使得出來?”

“對呀,對呀!”於峰也道:“靈少俠言之有理,你倆要是分開,實力可就弱了!”

林秋竹不由笑道:“於少俠是怕同方姐姐分開吧!”

於峰不由立刻漲紅臉,連說幾個“不”字,靈吟風道:

“林姑娘,既然大家都這樣說了,你就別再推辭,難為大家了吧!”

林秋竹輕嘆一口氣,道:“既然靈大哥也如此說,秋竹就不好再強求了!”張舒恆聽了這一番話,心裡特別不是滋味,茫然若失。

靈吟風又道:“那就這麼定下來了,我們大家就在魔教總壇天山見面吧。”於是七人便決定到下一個城鎮伊川便分手。

七個人同行不到兩日,這日在一森林裡稍作休息,忽然從林中“沙沙”做響,出現兩個人影。

那二人互相攙扶,跌跌撞撞走來,還未到七人面前就“撲通”一下子跌倒在地。

七人吃了一驚,只見那二人身負重傷,衣上沾滿血跡。

於峰突然失聲叫道:“二師兄!”其中一人微微甦醒,正是劍神劉俊峰的二徒弟……陳輝。他於眼前昏花之時見到於峰,心中大喜,喘著粗氣,道:“小,小師弟……”

“發生了什麼事?師父呢!”於峰焦急地問:“你怎麼,怎麼會傷成這樣?”張、靈二人見狀立刻為那二人運功療傷。

陳輝搖搖頭神色甚為悽苦,道:

“晚了……師父、師父,還有……所有……高手、掌門……都、都被捉了……”

七人大吃一驚,靈吟風道:“四大劍王、八大高手,各派掌門都被魔教的捉住了?”

那二人點點頭,另一個人道:

“在下蜀山派弟子……”他將事情的大概經過緩緩道來,原來武林大會剛剛一散,大家都欲回去準備時,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被魔教的人捉住了,各路豪傑囚牢裡一見面都是甚為驚訝。但必竟因為高手很多,大家齊心協力拚命抵抗出逃,才讓陳輝和蜀山派一弟子饒幸逃了出來,但是卻也因此身負重傷,一路道他們追殺,眼看便要喪命。

靈吟風心道:魔教竟然捉住那麼多的武林高手,看來他們已經開始進攻中原了!怎麼會這麼快?難道……”

“如今、如今大家……難逃……”

陳輝道:“你們、你們……一定、一定要救出眾人……否則……”

張舒恆點頭道:“這個自然,他們在哪兒?”

陳輝吃力的搖搖頭道:“不……知……他們捉我、我……們時,用黑……布矇住了……

眼……”

張舒恆心想:這下可難辦了!那蜀山派弟子道:“他們……似去那兒……天……”話還未說完便垂首死了!靈吟風見陳輝的光景也知道時間不多了,問:“陳少俠,四大劍王、八大高手,你都見到了!”陳輝微微頓首。

靈吟風又問:“是朝西行麼?”

陳輝還是吃力地點點頭,卻似突然記起什麼,努力吸了口氣,使出最後一點力氣道:

“他們要我們……要我們……”話未說完,“哇!”,一聲,一口鮮血噴出,竟也死了!

“師兄,師兄!”於峰大叫,心中一酸失聲痛哭起來,畢竟是十幾年師門之情啊!大家匆匆就地埋了二人。

於峰不由恨地咬牙切齒:“魔教啊!魔教!你害的人太多了,讓我們師徒死的死,叛的叛,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我-定要為陳師兄報仇!”

張舒恆急道:“我們得快去救大家呀!否則晚了就來不及了!”

林秋竹咯咯笑道:“不用急嘛!他們暫時不會有事的!”張舒恆一怔,很不明白。

靈吟風笑道:“林姑娘說的對,他們暫時還不會有事,如果魔教想要傷害他們,早就動手了,絕不會千里迢迢地將他們帶回天山,這麼多武林高手,帶過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們定然另有所謀!”

“我們還是快些去好。”

葉小芸道:“萬一,萬一……”她說不下去了,露出一副擔憂的神色。

方婷道:“既然是西行,我想他們必然是要回天山,這一點無可非議。”

“對!”林秋竹點頭道:

“我們快些走,不出半個月,定然趕得上他們,“劫獄”該沒問題,因為只要能讓武林高手動手打起來,幾十個人是不可能輕易輸的。”

靈吟風沉吟片刻道:“既然有此變故,那大家就最好不再要分組行動。本來我們人數就少,這麼一分,每組只有兩三個人,力量過於分散,更不容易救人,我們還是一起去為好。

嗯,時候不早了,現在就行動吧!”於是七人匆忙前行。

這一路上自然也沒忘將如何營救細細想了一番,把可能發生的事也想了許多,以便救人時,遇到危險當機立斷。

當然,討論出來的方法,最主要的“功臣”莫過於靈吟風和林秋竹了,因為二人實在是聰穎異常,足智多謀,在眾人中脫穎而出。

未到幾日,七人行至山巒起伏的秦嶺一帶。

這一路上,靈吟風總覺得有些人似乎像影子一般,緊隨自己,心中疑惑卻又發現不到什麼,甚為不安。

七人剛進秦嶺山脈,便突聞萬馬奔騰之聲,聲如潮水般倏然湧至,隨即聽得響箭聲,吶喊聲震盪山谷。七人大驚失色,林秋竹悽然道:

“我們被包圍了,這山外不知有多少人,大概早有埋伏了吧!”

大家不由甚為慌亂,靈吟風朗聲道:

“大家不要慌!我們確實是被包圍了,但我想他們人數不會太多,一定是雷聲大,雨點小。上次武林大會,魔教的人見過我們,尤其是認得舒恆和林姑娘,知道我們可能去迎救武林人士,所以一直暗暗跟蹤。如今他們雖然有意要將我們捉去,但料想不會大動干戈。他們必須留下很大一部分的人看守人質和鎮守總壇。再說,我們只有七個人,他們也沒必要為我們輕易出擊,所大家一定要沉住氣,何況天地教中真正厲害的,也只有幾十個人,我們想要衝出重圍並非難事!”

眾人紛紛定下神來,連連稱是,方婷向道:“那我們該如何衝出去!”

靈吟風沉吟片刻道:“大家都要小心……”

話音未落,只見數人從山道上疾衝而下,隨後又有十幾人自各口魚貫而入。

靈吟風立刻回頭道:“倘若在衝散了,便要自行保重……”他話還未說完,對面衝下來的群人中,為首的一人冷笑道:

“哈哈,靈吟風、張舒恆、林秋竹,咱們又見面啦!武林大會上好威風啊!”此人正是天地教中一青龍堂堂主,大概他身後的那些人,便是他的手下青龍堂教眾吧!

張舒恆喝道:“魔教害人無數,今天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一個翻身“龍吟劍”向青龍堂堂主前胸刺去,拚殺數招。

靈吟風見林秋竹還在猶豫。推了她一把,急道:“秋竹,快去呀!這時候就別自個兒鬧彆扭了!”

張舒恆同青龍堂堂主交手幾招,並未見林秋竹迎上,心裡又氣又苦。如今林秋竹因往事不快不願出手,猶豫不決,直到靈吟風推她一把,這才驚醒過來,此時性命難保,還跟張舒恒生什麼氣呀!立即揮劍衝來,張舒恆正與青龍堂堂主商呼酣鬥,忽見金光一閃,林秋竹手持“鳳嗚劍”旋風般地飛奔前來,道:“張大哥,我來啦!”

張舒恆見林秋竹迎上,聽到她數日來第一次叫自個兒“張大哥”心中大喜,精神倍增,刷刷兩劍,同林秋竹的長劍,雙劍合壁,一招“潛龍入地”和林秋竹的“雛鳳還朝”配合得絲絲入扣,將青龍堂堂主逼得連連敗退。

幾個回合後,二人又“噎”地飛身而起,如箭離弦三起三伏,闖入魔教眾人中。長劍揮舞,雲湧風翻,如湯拔雷,手起劍落,連砍翻數人,當真如“游龍”、“飛鳳”。

※※※

而王靜嫻這邊則是險象環生,不知何人一箭射來,她寶劍拔得稍遲,竟給他一箭射中左臂,十分痛疼。

未待後退,又不知被何人一碰,猝然撲倒在地上,未及起立,身後的人發一聲喊,已是一擁而前,刀槍並戳。

王靜嫻單掌按地,陡地打了個圈圈,劍光掠處。有如平地上湧起一圈銀虹,只聽得片斷金戛之聲,戳到胸前的幾柄刀槍一齊折斷,心中稍緩。

與此同時靈吟風那邊卻是連連得手,未有危險。只見他白衣飄飄,揮劍自如,瀟灑自若。

那裡有半點吃力的樣子?但是七個人總是寡不敵眾,漸漸地處落下風。

那些人倒也十分聰明把七個人強行分開,小股包圍。

最糟糕的事是林、張二人因為一招失手,被分開各距一側,而且被魔教教徒向兩個不同方向逼退。

跟前這一番混天黑地的惡鬥,也不知過了多久,七人多多少少都受了傷,漸漸地擋不住了,跟見大家越隔越遠,都是暗暗著急。

不多時,竟然好些人都再互相看不見了!

張舒恆邊戰邊退。一眼瞥見王靜嫻前後中掌,吐了好幾口血,大吃一驚,飛身趕來,誰知青龍堂堂主一劍揮去,險些把張舒恆的“龍吟劍”震飛。

與此同時,一個不名的人一聲怒喝,朝王靜嫻右胸疾刺而來,眼見她便要喪命於俄傾之間!張舒恆再次揮劍飛身過去,但是,稍有誤差,張舒恆的劍道是刺著那人咽喉,但那人一的劍也刺到王靜嫻右肩。

未及多言,張舒恆拖著王靜嫻邊戰邊逃,殺開一條血路衝出重圍。但是量他內功再高、跑得再快帶了一個人,動作也是慢了許多,跟見便要被追上死於此地。

突然張舒恆只覺眼前一團白影晃過,身後便是一陣刀劍相碰之聲,正欲開口,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隨我來!”話音未落,一個白衣人便在張舒恆的前面了。

張舒恆不及多問,緊隨他身後,那人武功也很高,行動迅疾如風,張舒恆當下也加快腳步,緊緊隨後,絲毫不慢。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寒舍就在前面,少俠快快帶這位姑娘進去暫避一下風頭,這兒交給我好了!”

說完縱身一躍,從張舒恆的頭上翻了過去,穩穩當當地落在魔教眾教徒的面前。他清叱一聲,道:

“都給我撤劍!”說罷雙袖一拂,竟將十餘人的長劍盡數捲了過來!

張舒恆繼續前行,不多時,便到了一個鳥語花香的山林之中,那白衣人很快便趕了回來。

他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房子道:“請隨我來!”

待三人到房中後,張舒恆才長長地舒了曰氣,拱手道:“多謝你了!”突然又驚叫道:

“呀!靜嫻!”這才發現懷中的王靜嫻已失血過多,昏死過去了。

白衣人眉頭微皺,把了把她的脈道:“時間緊迫,這位少俠你先休息片刻,這位姑娘就交給我吧!”而後一手拖起王靜嫻,將她帶到隔壁間的靜室。

張舒恆見他久久也未出來,加之十分疲憊,伏在桌子上睡著了。

待張舒恆醒來,那位白衣人已含笑站在他面前。“靜嫻有事麼?”張舒恆急切地問。

白衣人道:“暫時沒有事,她身上受得傷道是不輕,現在正在昏迷中,最好不要打擾她,讓她休息一會兒。”

張舒恆這才舒口氣,此時,也才打量了那位白衣人。

那人不過二十三、四,眉清目秀,甚為俊俏,眉宇間隱露沉著。

張舒恆道:“在下張舒恆,多謝救命之思!”

白衣人微微搖頭笑道:“那裡,那裡,張少俠,你們二個怎麼會被人追殺?那些人又是何許人物?”

張舒恆便將此事前後道來,而後神色黯然地道:“其他幾位朋友,還不知下落哪!”

白衣人拍拍他肩道:“不要擔心,天無絕人之路,既然你沒有事,你的朋友也不會有事!”

張舒恆聽他這麼一說,覺得頗有道理,這也才放下心來。

張舒恆環顧四周,卻見屋裡房上一匾“白塵芝田”,兩旁一聯“睡起誦黃庭,一點道心秋月靜;興來吟白雪,滿腔詩恩洞雲閒”誰奈他天生蠢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便也不去深究,問道:“這位大哥,這兒是什麼地方呀?你又是何人呢?”

白衣人道:“這兒是莫愁谷,我便是這谷中的李若瑜,自號天涯道人。”

“天涯道人?”張舒恆微微一怔,隨即道:“李大哥,多謝了。”

張、李二人又談了許久,李若瑜見二人處境險惡,便留張、王二人在此養傷,並每日都為二人熬藥療傷。

這兩天內,王靜嫻一直在昏迷之中。這天晚上,張舒恆正在酣睡,卻被李若瑜搖醒。

“李大哥,怎麼了?”張舒恆揉揉睡意朦朧的眼睛問。

李若瑜急道:

“你快去看看王姑娘,她在昏迷中,一直說夢話叫你的名字呢!”

張舒恆立刻跳起身衝過去,見王靜嫻痛苦地呻吟著,並叫著自己的名字。

“靜嫻!靜嫻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張舒恆抱起她,有淚欲流。

王靜嫻只是不停地說道:“舒恒大哥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我怕,我怕……師父!

舒恒大哥……”

張舒恆默默地流著淚,望著渾身是傷的王靜嫻,心中無限憐愛。突然,王靜嫻驚醒了,見張舒恆神色焦急地望著自己,喜道:“舒恒大哥,真得是你麼?”

張舒恆道:“是我,是我,你總算醒了。”

王靜嫻回憶起前前後後的事情,又想到夢中魔教的人將她捉去之事,不由打了個寒顫,緊張地靠著張舒恆道:“舒恒大哥,你不要離開我,不要……”

張舒恆輕輕地道:“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的。”

王靜嫻這才定下神,不由輕輕問道:“永遠……永遠麼!”

張舒恆此時心中對她一邊憐憫,就要點頭的時候,忽然猶豫了,一個人影浮現到他的眼前,不是別人,正是美若天仙的林秋竹。

※※※

王靜嫻那期盼的雙眼中,露出無限失落,道:“我知道你一定還念著林姑娘……”

“不是,我……”張舒恆無言以對。

王靜嫻幽幽地道:“舒恒大哥。我知道你喜歡林姑娘,江湖上人人都道你二人是難得的金童玉女,可是,我真得很喜歡你……自從你那日救了我,以後的日子裡我就當你是我終身的依靠……我怕失去你,怕離開你……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掛唸的人,唯一依靠的人就是你了……”

張舒恆聽她那幽婉的聲音,如泣如訴,怦然心動,無限的憐惜為化愛意,他突然覺得,林秋竹從來未喜歡過他,從來沒有對他講過如此動情的話,他們之間是最純潔的友誼!至於“金童玉女”一說,全是前輩們講出來的,自己渾然不覺,再說而自己也根本配不上她!張舒恆現在更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林秋竹喜歡的是英俊瀟灑的靈吟風,對她眼露關懷、深情款款,而靈吟風也喜歡她,是唯一配得上她的人!就算負了林秋竹,也不能不顧靈吟風啊!不由溫言道:

“放心吧,靜嫻,我會陪著你的。”

王靜嫻一怔,驚喜交加:“真的?那,那林姑娘呢?你、她……”張舒恆嘆了口氣道:

“我那裡配得上她?再說她從來也沒有對我說過她喜歡我!我們之間是最純潔的友誼,到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王靜嫻不由心花怒放,她從來未有如此高興過,道:

“舒恒大哥,你答應我,待魔教的事一結束,我們就一同浪跡天涯,紅塵作伴!”

說罷,期盼地望著他。

張舒恆點點道:

“我答應你。”二人不由都是心情舒暢,無比甜美,而張舒恆更是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之感。

那李若瑜碰巧要進門,在外面將他們二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從心底湧起一股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楚酸。在不知不覺中他發覺天已經亮了。

李若瑜走進去,道:“天都亮啦!這一夜知心話說夠了麼?”

張、王二人不由紅了臉,李若瑜看了看王靜嫻的臉色,又把了把她的脈,道:

“呀!氣色好多了!看樣子是脫險了,不出十五日便可以離開這兒了!”

張、王二人互望一眼,心中無限欣慰,這日後幾天,在李若瑜的精心照顧下,王靜嫻的內外傷,很快就好了,而張、王二人更是常常對月談心,無比快樂,大概這要數王靜嫻一生中最幸福最高興的日子了吧!

眼見王靜嫻一天天好起來,二人便準備要離開此地了。一天晚上,王靜嫻正在獨自賞月觀花,李若瑜出現了。

“李大哥,還沒睡啊!”王靜嫻微笑道,李若瑜輕輕道:

“睡不著。”他抬頭看見王靜嫻在月光下顯行無限嬌美,竟痴了。

王靜嫻被他瞧得不好意思道:“李大哥,你……”

李若瑜痴痴地道:“你太像了,好像雨兒……”

王靜嫻一怔:雨兒?她是誰?李若瑜半晌才回過神,抱歉地道:

“王姑娘,對不起,我把你當成雨兒了。”

王靜嫻心中好奇,問道:“雨兒?她是……”提起她,李若瑜無限淒涼,道:

“她本叫做陳思雨,是個溫柔嫻靜的女孩,同你的模樣好像,好像……我們曾在一起踏遍江湖、消遙快活,誰知一場不幸的災難,奪去了她的生命,從此以後我便隱居在這兒了。”

王靜嫻聽他語氣悽婉,十分感人,心中一陣楚醒,十分同情起這個人來了,道:

“李大哥你若是不介意就把我當成雨兒吧!”

李若瑜一怔,心下十分感動,突然問道:

“靜嫻,其實,人生在世的生活中總會有不測的。”

王靜嫻一怔,怎麼會沒頭興臉冒出這麼一句話?不由笑道:

“傻哥哥又說傻話啦!”這回道是李若瑜怔住了,這何常不是陳思雨在三年前那個淒涼的雨夜對他臨死時說的一句話?

“雨兒,你死了我怎麼辦?……我跟你一起死!”陳思雨輕輕笑道:

“傻哥哥,又……又說…傻話了。”他的腦梅中浮現出那讓他一生一世都痛苦的一幕。

王靜嫻見李若瑜神色十分悽苦,不知又怎麼觸動了他的心事,甚為歉意,當下不由小心做每一件事、說每一句話,因為她明白自己長得像那位陳思雨姑娘,每幹一件事也許都會喚起李若瑜悽慘的回憶,心中為他的痴情而感動,小心地道:

“李大哥,你,你怎麼了?”

李若瑜定了定神道:“我說人總會有不測的,往往預計的、似乎會理所當然的事,總會事違所願,你該受得了這個打擊。”

王靜嫻奇道:“李大哥你究竟在說什麼呀?我、我怎麼聽不懂?”

李若瑜道:“我說的是張舒恆對你的承諾。”

王靜嫻驚道:“你說他會變卦?”

李若瑜搖搖頭,“我不知道……只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夠用理智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情,用理智的思維去考慮這件事情,希望你們所做出的決定是經過了反覆的考慮,而不是一時半會心的怦然心動,片刻之間的心血來潮。”

王靜嫻卻道:“不會的,不會的,舒恒大哥從來會說話算數的,你說他、他是一時半會兒的……”

李若瑜拾頭望了望皎潔的月亮,幽幽地道:

“我欲將心付明月,何耐明月照鴻溝!……靜嫻,“緣”之一事,不可強求。常言道:

“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手難牽。”有情無緣,恐怕是不能白頭到老的……”

王靜嫻睜大了眼睛,道:

“李大哥,你是說我和舒恒大哥無緣麼?可我們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在一起了麼?他也答應了我呀!”

李若瑜搖搖頭,道:

“緣是很特殊、很抽象的東西,難道從生到死,天天在一起,就叫做有緣麼?不!”

他嘆了一口氣,續道:

“由陌生到相識,由歡聚到離別,由相愛到相戀,都是緣!愈見悲歡離合,愈是牽扯不清,愈有錐心的痛,刻骨的思念,緣也就愈深!”

他用滿是幽怨的目光望了王靜嫻一眼,輕輕地吟道:

“浮生若夢杳無塵,離合悲歡總有因……不再恨,不再愛,不再要求……這一切,只是水流般,在你生命中流過的一段歲月……”

王靜嫻不由怔住了,心裡湧起莫名的恐懼,不敢想下去。

“人難免會不守諾言,也許對於舒恆,就只有這一次。”

李若瑜道:“我從你們的談話中得知“林姑娘”這個人,在我看來,她一定是個十分美麗動人的姑娘。”

王靜嫻低下頭去,道:“沒錯,她是很美,我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李若瑜道:“那就是了,張舒恆怎會不被她的貌顏所戀?我感到他似乎並沒有忘記那位姑娘。”

王靜嫻搖了搖頭道:“李大哥,那你就錯了,即使舒大哥喜歡林姑娘,是決不因為她好看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李若瑜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道:“說了這麼多,最重要的是想告訴你,倘若張舒恆負心於你,你可以再回來找我,我對你會對像對待雨兒一樣盡心……”

王靜嫻沉思良久微微點了點頭,心道:“也許,也許我會的……”

待王靜嫻傷勢一好,二人便要告別了,張舒恆心中十分感激,道:

“李大哥,太謝謝你了,若日後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報達你的恩情,相信我們以後有緣。

會再見面的。”

李若瑜點頭道:“珍重。”

張、王二人便一步三回頭,揮淚別過李若瑜走了。

李若瑜望著二人的身影不由痴了……誰知這一別,張舒恆同他便再無見面之緣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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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13:5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營 救

且說那日混戰之時,林秋竹、靈吟風那邊也頗為驚險。

林秋竹除了能同張舒恆“游龍飛鳳”劍法合作十分厲害之外,幾乎便再無任何長處,至於日後滅魔時武功大增,那是因為從劍魔、劍仙那兒將未學完的兩套劍法‘落英劍法’、‘玉虛劍法’用心學完了,以及得到武林高人的指點,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此時,林秋竹是處處佔下風,眼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卻是無能為力,激戰中,瞥見大家都是重重被圍,心下甚為急切。

突然,身後一陣疾風,未待她來得及轉身相迎,一掌便推到她背心!林秋竹一個踉蹌前跌幾步,覺得口中一陣血腥,不由捂住胸口。

突然間,見一利劍從面門砍來,只得用“鳳鳴劍”擋去,雙劍相交竟給震退了一步,加之那群人暗箭傷人、行為卑劣,林秋竹是連連中招、步步後退。

突然,她的腿上被一劍劃過,一下子跪在地下,這可好,只聽一人一聲呼喚,群撲而攻!

林秋竹覺得胸口難受,渾身痛疼,眼前有些天眩地轉,使出最後一點兒力氣將袖中的銀針一揮而出,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林秋竹看見張舒恆渾身是血地站在不遠處,魔教的人不知從何而來,將二人包圍起來,末待二人把劍相迎,便一刀給分開了,然後,她看見一個人一劍向張舒恆刺去……

“張大哥,張大哥……”林秋竹大叫道,卻所見有人喚道:

“秋竹,秋竹,你怎麼了?醒醒,醒醒!”

林秋竹只道那人是張舒恆,一把抓住他的手,叫“張大哥!”驚醒了。

當她睜開眼睛時,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山洞的一堆稻草中,臉上滿是汗水,靈吟風正在她身旁,而自己正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不由臉上一紅,鬆開手道:“是靈大哥,我,我以為你是張大哥……”

靈吟風面帶微笑道:“你總算醒了,怎麼樣,傷還疼麼?”

林秋竹此時才覺得渾身上下十分痛楚,點點頭。

原來就是在她剛昏倒過去的時候,靈吟風救走了她,抱著她逃出來,來到此地。

林秋竹不由驚叫道道:“那張大哥,張大哥他們呢?”

靈吟風神色黯然道:“我也不知道,帶你走的時候周圍除了敵人,只有我們兩個了。”

林秋竹心裡一酸,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滑落,心中無限悽楚。

靈吟風拍拍她的肩膀道:“秋竹,別難過了。我們既然沒有事,他們也就不會有事,舒恆的武功你難道還不放心麼?”

林秋竹經他如此一提醒,反而放下心來,十分贊同。

靈吟風又道:“你傷得不輕,好好休息幾天,待傷勢一好,我就去找他們,我相信,大家現在一定都脫險了。”

林秋竹點了點頭,這幾日便同靈吟風待在一起了。

本來林秋竹是不想同張舒恆在一起,但經此變故不與他在一起,反而十分掛念他,恨不得立刻見到他,整日裡憂愁擔心。

靈吟風不由笑道:“想舒恆了!”

林秋竹臉上一紅,低下頭去。

靈吟風道:“不知道前幾天發生了什麼事,你怎的一直在同舒恆做對?”

林秋竹一怔,嘆了口氣道:“誰知道張大哥怎麼突然多心起來,沒頭沒腦對我說了一番莫名奇妙的話,讓我生氣了!”

靈吟風見林秋竹似怨似悔並未想說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不欲再去追問,見二人光景也猜得一、二,但畢竟此事多少同他有關係,這一點靈吟風是無法想到的。

十幾天後,林秋竹傷勢漸漸好轉,她便急道:“靈大哥,我們去找大家吧!”

靈吟風略略點頭:“好,可是……”

未待他說下去,林秋竹便說道:“我們回大家分手的地方。”

靈吟風一怔,不由問道:“為什麼?你覺得他們、他們還會呆在那兒嗎?”

林秋竹搖了搖頭,輕輕道:“我不知道,雖然我很清楚到那兒去能再見到大家,可能性很小,但是……”林秋竹望著靈吟風道:

“但是,我覺得張大哥一定在那兒等著我們!我們還是去吧!”

靈吟風見她十分可求,道:“那好吧,去看看也好!”

“太好了!”林秋竹一陣歡呼,靈吟風見地高興的樣子,心中甚慰,二人便回七人被打散的地方去了。

誰知,遠遠的,林秋竹真真切切地看到舒恆站在那兒!他深情的望著遠方,似乎是在等自己,心中又驚又疑,揉了揉眼睛,不錯!那真是張舒恆!

林秋竹奔上前去含淚叫道:“張大哥!”張舒恆聞聲回過頭,見到林秋竹向他奔來,也是驚喜交加上前幾步。

林秋竹握住他的手,動情地道:“太好了!我們又見面了,我還以為我們,我們再也見不了面了呢?”

張舒恆也是激動地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是望著林秋竹傻笑。

王靜嫻站在一旁若有所思,良久,她才十分不悅地道:

“林姑娘,真是難得大家又平安見面了。”

張舒恆側過頭,見王靜嫻雖如此說,但卻並不高興,心下歉意,鬆開林秋竹的手道:

“總之大家能平安見面就好了。”

林秋竹不由微微一怔,當下並不多言,問道:

“你們有遇到葉姑娘、於少俠和方姑娘麼?”

張舒恆搖了搖頭,將遇李若瑜之事大概說了一下,原來那日張、王二人從“莫愁谷”出來,便來找其他五人,但是卻毫無蹤跡,不覺中,竟又來到此,意外地遇到靈吟風與林秋竹。

林秋竹道:“這回我們可不能在此等了,我們四人能在此相遇,可能性幾乎本是沒有的,而這相逢是很大的巧合,我想,以後不會有這麼幸運了。”

靈吟風也點頭道:“對,我覺得我們還是朝天山走,也許一路上會碰到他們。”於是四人便向西行。

此時,林秋竹見到張舒恆便再不怨他什麼,每日同他講話談笑,十分快樂,張舒恆見她如今對自己那般好,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常常瞥見王靜嫻神色古怪,不知如何是好,似乎見到林秋竹的一笑一顰,對王靜嫻的誓言卻動搖了起來。

最後,他終於狠了心,不光為了王靜嫻,也為了靈吟風,自己同林秋竹的一切一切,該到此為止了!於是在夜裡,便獨自去找林秋竹。

當他瞧見林秋竹站在月光下,孤身而立,便叫道:“秋竹……”

張舒恆緩緩地走過去,林秋竹回過頭,莞爾一笑,道:“張大哥,還沒睡啊!”

張舒恆點點頭,一見到林秋竹,滿腹之言不知從何說起。不由地怔在那兒。

林秋竹笑道:“張大哥,你一定有話要說,那就快些講吧!明天大家還要趕路呢!”

張舒恆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秋竹,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講,今夫……不得不開口了!”

林秋竹的心莫名奇妙的一跳,像是意識到什麼,顫聲道:“張大哥,莫非,莫非你……”

張舒恆低下頭去,道:“秋竹,我希望你能原諒我,你不應該為了我,為我負出你、你的年華。”

林秋竹悽然一笑道:“張大哥,你難道到現在還未了解我嗎?秋竹何時怨恨過你?”

張舒恆心中一酸道:“秋竹,你那麼漂亮,那麼聰明能幹,同我這個人又笨又蠢的人在一起,你會後悔的,我……也會永遠因此不安……我們大家可以做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只是永遠相伴,太……”

※※※

林秋竹從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痛苦,不由大叫道:“夠了!夠了!你不要再講了!我道你為何莫名奇妙說了那一番話,原來是因為你喜歡王靜嫻!如果是這樣,那你一直都在騙我,你不就是想說:我要娶王靜嫻嗎?今天我總算看清楚了!我林秋竹以往是如何待你,如何對你,你還不清楚麼?難道我的一片真心換來的,就是你這些無情無義的話麼?張舒恆,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負心人!”

說著說著,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張舒恆聽得心中無限酸楚,他幾乎要脫口而出:“秋竹,我跟你走!”

但在他眼前,浮現出王靜嫻的身影,他感到王靜嫻無親無故,正是最需要他的照顧,自己怎麼能有負於她呢?

不由堅定了信念,道:“秋竹,你……該去找靈二哥的,我知道靈二哥喜歡你,他也是這世間唯一能配得上你的人,你若是答應,靈二哥是一定不會不接受的,忘掉我吧!你該去找你理想中、真正的伴侶。”

林秋竹心裡十分悲痛,大叫道:“又是來為你的選擇找藉口,你以為,我這一生一世,還會再嫁他人嗎?”說完一回頭跑掉了。

張舒恆被她那最後一句話,深深地打動,不由痴了,半響才回過神來,心中矛盾之極,但最終還是被自己的誓言壓了回去。

張舒恆擔心林秋竹一時衝動,做出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不由立刻追上去。

林秋竹聽了張舒恆這一番絕情的話,當真是悲痛欲絕,在夜幕中狂奔不止,不知何時,竟到了一波光粼粼的湖水旁,再也無法前行。

林秋竹的手觸到了“鳳鳴劍”,心中湧起一股怨恨、煩惡的感覺,她揮劍砍斷湖邊的小樹,邊砍邊叫道:“什麼‘我會後悔’,什麼‘靈二哥’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你自己的私心,而編造出的冠冕堂皇的藉口罷了!你,你……太可惡了!我恨你、恨你……”

映著月光,林秋竹突然瞥見劍把上的“鳳鳴”二字,冷笑道:

“什麼‘游龍飛鳳’、‘金童玉女’,見鬼去吧!”說著舉劍就要朝湖裡扔去。

“秋竹!”張舒恆驚叫道:“你幹什麼?”

林秋竹回頭見是張舒恆,怒道:“不是要去陪王靜嫻嗎?還來找我幹什麼?我幹什麼事你管得著麼?”

張舒恆心中一酸道:“你要哭就哭吧!要對我發脾氣,就打我好了!何苦跟那劍過不去?

好歹,那也是師父師孃的一片心意啊!”

林秋竹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停下手,怨恨地望著他,想說什麼,但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半響才輕嘆了口氣,溫言道:“張大哥,我們回去吧!”

這一聲“張大哥”,雖然十分輕柔,對張舒恆來說,卻當真如“晴天霹靂”,他聽在耳裡,比林秋竹罵他打他還難受十倍,幾欲衝口而出“我錯了!”但理智制止他這麼做,同他一前一後,沈默一路回去了。

回到客棧林秋竹待也待不住,越想越傷心,走到屋外,禁不住又嗚嗚的哭了起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她衣袖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耳邊想起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秋竹,你沒事麼?”

林秋竹轉過頭去,只見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月光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霜華,更顯得他玉樹臨風,瀟灑動人。

“……靈大哥!……”林秋竹叫了出來。

靈吟風緩緩走了過來,溫言道:“怎麼?又跟舒恆鬧彆扭了?”

林秋竹拓泣道:“他變了,真的變了,我覺得他離我好遙遠,不再像以前一樣親切了……

他說他心裡……只有……王靜嫻,我,我只不過……是他的一個普通……朋友……”

她越說越傷感,猛然間?跟望見靈吟風那如水般的雙眸,心中一酸,滿腹的委屈登時湧上心頭,她再也忍耐不住,一頭撲入靈吟風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靈吟風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道:“哭吧,哭吧!哭出來會好過一些的……”

林秋竹哭了好一會兒,心中好像的確好過了許多。

靈吟風道:“你有什麼委屈就跟我說吧!把我當作你的親哥哥吧,誰要是欺負你了就告訴我,哥哥一定替你討回公道!”

林秋竹泣道:“張大哥不理我啦!他說了好多好多莫名其妙的話,什麼配不上我……什麼我們有緣無份……什麼你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反正他喜歡的是靜嫻,嫌我是個包袱,我看他恨不得早早把我甩開……”

靈吟風本來仔仔細細地聽著,當聽到“你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時,豁然一驚,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糟了!這下誤會可大了!”

他急忙推開林秋竹,道:“林姑娘,你放心,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會找舒恆解釋清楚……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快快回去吧!”

林秋竹見他忽然改口,心下雪亮,道:“靈大哥,你我情同兄妹,如你不嫌棄,以後還是叫我秋竹吧!大哥是個超塵脫俗的彬彬君子,難道也會拘泥於這些世俗禮教麼?再說‘身正不怕影子斜’讓他們說去好了。”

靈吟風微微一笑,道:“承妹妹美言,吟風愧不敢當!……只不過舒恆他……”

林秋竹淡淡一笑,道:“順其自然吧!”靈吟風見她心意已決,便不再說什麼了,二人一同回到了客棧中。

此後,林秋竹好像變了一個人,整日沈默寡言,鬱鬱不樂,表面上,對張舒恆還是“張大哥,張大哥”地叫個不停,但實際上,二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很遠很遠了。

張舒恆第一次感到心中的空虛,彷彿一下於失去了很多很多……

靈吟風瞧在眼裡,心中也是鬱悶非常。

四個人走了不久,竟然在路上巧遇到方婷、於峰和葉小芸!七人見面,不由感慨良多,想到大家都平安無事,心中皆是欣喜無比。

三人也是被那群人衝散後逃出來的。

但大家愉悅的心情,很快就又被解救人質這巨大的陰影代替了,七人小聚片刻之後,便匆匆忙忙地向前趕路。

七人一路西行,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靈吟風越想越奇怪:“魔教帶了那多人回總壇,怎麼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難道我們都估計錯了,他們……根本就沒有回去!”

六人一聽,也都覺得事有蹺蹊。

林秋竹心裡明白,兒女私情,應該暫放一邊,迎救武林高手,才是當務之及。自己這般失魂落魄,實在不應該,不由暗道一聲“慚愧”,朗聲道:“事情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靈吟風道:“這一路也太讓人摸不著了,他們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方婷不由問道:“他們會不會走另一條路?”

靈吟風搖了搖頭道:“不會的,這條路是通往天山最近的路,帶那麼多高手,對他們來說,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路線行往天山。”

林秋竹點頭稱是,“那這群人該不會失蹤了吧!”

於峰道:“這十幾天,是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靈吟風沈吟片刻道:“線索似乎只有頭幾天才有,突然之間就不明顯了!”

林秋竹點頭道:“那時我便覺得奇怪,難道他們停止前行了?”

“武林高手會不會已經逃走了”葉小芸問道。

靈嶺風搖了搖頭道:“可能性不大,若是逃出來了,江湖上定會有什麼風聲才是。”

林秋竹道:“也許他們不是去天山?”

靈吟風點點頭,道:“秋竹所言極是,我也曾經這樣設想過……但是…他們又會到那兒去呢?除了天山,對魔教人來說,那兒才是最安全的呢?只要我們能找到這個地方,救人應該不是大問題。”

林秋竹想了想,道:“大哥分析的十分中肯,他們會不會是去了某些內湖的島中?這樣,武林高手想逃出來,也是很不容易的。”

靈吟風沈吟片刻,道:“這也只是也許,但我還是覺得把握不大。”

林、靈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層層推進,似乎忘記周圍的人存在,只顧和對方一人說話,但卻又互不打叉,顯得十分默契。

於峰有些洩氣,隨口怨道:“那他們不是為了疑惑我們,繞了個圈,去了我們才走過的地方了吧!”

靈、林二人一怔,說者無意,聽者有意“我們才走過的地方!”

靈、林二人腦海迅速思索著,忽然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道: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嵩山!”

另外五人,除張舒恆也都是很聰明的人,經兩人提醒不由同時驚歎起來。沒錯!他們也許就在嵩山!大家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十分大。

靈吟風道:“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確定他們沒有迴天山,那麼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大家剛剛離開,認為呆那兒等於自投羅網的地方……嵩山了!”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快走吧!”

於峰跳將起來,大家紛紛點頭讚許,匆忙趕了回去。

可是這嵩山東西南北綿延數十里,這些人會躲在那兒呢?即然順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走了第一步,那也就應該走第二步。

大家來到開武林大會的御寨峰下,仔仔細細察看了一番,果真發現了些端倪。

畢竟那麼多人藏在這兒,怎麼可能不吃飯,不睡覺?七人發現周圍的草叢中有些米粒、飯渣,都十分高興。但這高興,立刻又被陰影蓋住,新的問題出現了!人呢?具體的隱藏點在那兒?

七人在附近的山林中找了一遍又一遍,能進的山洞,不能進的山洞,密密的森林中,懸崖下……只要人能到的地方,他們都找遍了,可是一個人影也沒有,整整三天,一無所獲,這就奇怪了。

靈吟風眉頭微皺,沈吟片刻,堅定地說道:“我們大家都要一起努力找!如果人真在這兒,就不可能找不到!”

大家鼓起了勇氣,在山中走了一遍又一遍,可依然毫無收穫。

葉小芸望著靈吟風,道:“師兄,他們真在這兒麼?我,我怎麼覺得我們……”

靈吟風微微一笑,拍了拍葉小芸的肩膀,道:“小芸,還記得我們在聚傑山莊裡密道入口的事麼?那可比今天困難許多!可最後還不是讓我們找到了?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相信,一切的問題最終都會解決的!”

葉小芸點點頭,陽光又回到了她那美豔如花的臉龐上:“師兄,我相信你!”

“大家小心啊!”林秋竹忽然驚呼道。

而後便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一塊幾丈高寬的巨石,從山頂滾落!七人大驚失色,紛紛閃開,幸而大家輕功都頗有火候,並未曾受傷,只是虛驚一場。

伴著一聲“?”的久久迴盪,石頭便再也沒有動。

靈吟風怔住了,細細看著地面,耳中迴盪著石頭落地的聲音,忽然驚喜道:

“我知道了,他們就在這裡!”說罷便俯下身子,用耳朵貼著地面,靜靜聆聽。他內功修為已然逾越一流境界,隱隱約約聽見下面傳來一群人說話的聲音。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愣愣地不知道靈吟風在幹什麼。

林秋竹喜道:“大哥,聽見了麼?真是在下面麼?”

靈吟風站起身來:“沒錯!就在下面!”見大家一陣疑惑,這才說了緣由,原來那巨石落地之後,迴音久久不絕,引起了靈吟風的思索,並由此判斷出地下是空的!

靈吟風轉過身對張舒恆道:“舒恆,我們七人之中,數你內功最佳,你過來再聽聽。”

張舒恆俯身聆聽,真真切切聽見有人談話,道,“我聽見蕭大哥在說話啦!”七人不由都是又驚又喜,總算找到了!

靈吟風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憑著他的經驗,道:

“大概,入口便在那兒吧!”於是七人走過去一起推開石頭。

王靜嫻“呀!”地叫了一聲,七人面前奔出幾個人,那幾人目光驚怒,瞪著七人,右臂上紛紛繪有“太極八卦圖”,正是魔教教徒。為首的竟是已過古稀之年、白髮蒼蒼的白火政王蕭宇翔。

蕭宇翔冷冷笑道:“你們好聰明呀!既然來了,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身後幾個人便撲了上來,大家立即拔出配劍,雙方便打了起來。林秋竹怕夜長夢多,魔教的人越來越多,心思一動,乘混戰之時,悄悄溜出來,直奔洞口,靈吟風瞥見,心下雪亮,一個翻身躍到張舒恆身旁,低聲道:“舒恆,這裡交給我們,你隨秋竹趕快去救人。”

張舒恆顧不得許多,在靈吟風的掩護下,隨林秋竹下了洞口,裡面確實是空蕩蕩的地下室。

二人環顧四周,不知該往何處走,正在猶豫,忽然又有一群人奔了出來,少說也有二三十個。

張、林二人閃到一旁,聽那為首之人說道:

“我聽見有刀劍之聲,莫非白火政王他們出事了……呀!入口怎麼開了!”

那群人慌忙衝上去,張、林二人大驚,恐怕靈吟風他們難以抵擋了!但此時此刻,時間緊迫,不容多想,張、林二人理智地衝進去!

這地下室當真如迷宮一般,張、林二人繞來繞去,什麼也沒有發現,雖然沒有回到原處,但面對的似乎都是沒有盡頭的路,二人額頭上不由滲出了豆大般的汗珠。不知過了多久,後面隱隱傳來聲音:“快把入道內的兩個毛孩子捉住!”

張、林二人更是驚得魂都快飛上天了,怎麼辦?

量林秋竹有多聰穎,此時也六神無主,什麼也想不到,二人只有一個念頭,拚命也要將大家救出!當即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轉過一個又一個圈,就在遠遠拋開後面追擊的人時,二人怔住了,前面是一堵牆便再無去路!

張舒恆急道:“這下該怎麼辦?”

林秋竹心道:“難道我們走錯了?”

但這個念頭剛一閃出,便打消了,因為她看見牆口隱隱似乎是個活動的機關,林秋竹用手拍了拍牆,可以感覺到是很厚的,而裡面也隱隱傳來武林豪傑的聲音。

林秋竹對張舒恆道:

“張大哥,你叫一叫,看看裡面的人能否聽得見?”

張舒恆使出內家功力,叫道:“蕭大哥,林前輩……”

這聲音雖然不大,卻是從牆壁內穿進,裡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張舒恆的內功修為當真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了。

“舒恆,是你麼?”裡面傳來蕭逸俊的聲音,張舒恆喜道:“是我,蕭大哥,我們來救你了!”

蕭逸俊喜道:“舒恆,這兒是進牢的入口,這附近定有什麼機關,你仔細地找一找!”

張、林二人環顧四周,細細找來,但不一會兒,遠處便傳來魔教其他人的聲音:“兩個人在這兒!快捉住他們!”

二人一聽,更是急得慌了手腳,林秋竹顧不得細想道:“張大哥,這裡就拜託你了!”

說罷,提著“鳳鳴劍”頭也不回地衝前去,不見了。隨後便聽她朗聲道:

“我在這兒!有本事你們就過來吧!”而後便是刀劍相碰的聲音。

張舒恆心裡明白得很,外面少說也有二十幾人,林秋竹一個人同他們單打獨鬥,怎是對手?可是為爭取時間,他不得不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張舒恆沈思片刻,還是留下來繼續找開關。

可愈是這樣他愈是慌亂,更是找不到開關了,聽著林秋竹聲的嬌叱,眼看著她用生命換來的時間白白逝去。

張舒恆急得滿頭大汗,痛心疾首,心下一橫,道:

“蕭大哥,我找不到開關!那些人馬上就要來了,我們一起把門推開吧!”

蕭逸俊心中也明白,倘若張舒恆他們遇險,這裡邊的人能出去的可能性便小了,於是道:

“好,我同四大劍王,八大高手,一起在裡面發力,你在外面發力,我們同心協力將此門震開!”

原來這些武林高手也曾經試過,可若是武功內力相差太大,一起發功,內功弱的就會被別人的內力震飛,只有四大劍王,八大高手一起聯手才可能保證自身安全,但是,以他們的功力並不夠,差得似乎很遠,如今加上一個張舒恆,也頗為冒險,但事到如今,不得不冒險一試了!

四大劍王、七大高手在裡面擺好姿勢,蕭逸俊道:

“舒恆,我說一、二、三,我們大家便一起發力!好……一、二、三!”

十一人同時發力,而張舒恆聽見林秋竹陣陣痛楚的聲音,想到武林的生死攸關,渾身爆發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動力,十幾年的武功修為,超長髮揮,竭盡而出,那石牆漸漸動搖了。

外面的喊殺聲也漸漸近了。

張舒恆額上汗如雨下,空氣彷彿都凝結了,地下室中的豪傑靜靜地期盼著,都為他們捏著一把冷汗,隨著林秋竹的一聲慘叫,張舒恒大吃一驚,翣時間熱血沸騰,一股平生從未有過的力量如火山爆發一般,爆湧出來!

“?!’一聲震盪山谷的巨響,石牆被十二人的功力震開了!“舒恆!”蕭逸俊他們衝了出來,對張舒恆不勝感激。

而此時,張舒恆面色慘白,上氣不接下氣,什麼也說不出來,忽然,他拔出“龍吟劍”

衝了出去,叫道:“秋竹!我來了!”

此時,林秋竹已是精疲力盡,再也支援不住了,恍惚中,看見張舒恆和中原武林豪傑都平安出來,心下甚慰,只覺眼冒金星,面前一黑“鳳鳴劍”“當”地一聲掉在地上,昏了過去。

張舒恆殺開一條血路,直奔向林秋竹。

劍勢若游龍驚雲,排山倒海,威力無比,一般人那裡擋得住?非死即傷。

張舒恆衝進重圍,一把抱起林秋竹,欲哭無淚,不知何時,林振揚也趕到,他望著心力交瘁的女兒,心下痛惜。

張舒恆將林秋竹遞給林振揚道:“快點,靈二哥他們還在上面同那一群人拚命呢!”說罷,一馬當先衝了上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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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14: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情 緣

中原武林豪傑脫險後都異常氣憤,恨不得將那些囚禁他們的魔教之人殺個片甲不留,各個人爭先恐後地同魔教之人廝殺起來。

而白火政王蕭宇翔方才一直被靈吟風拖住,待他醒悟過來時,張舒恆、林秋竹他們已快將眾人救出來了,真是後悔莫及,這正是“圍魏救趙”之策。

蕭宇翔見群人一起而上,不由恨地咬牙切齒,對靈吟風下手更狠,雖說他年邁體弱,但武功卻也是少有的,迫的靈吟風甚為吃力。

張舒恆見靈吟風連遇險招,一步跨過來叫道:“靈二哥,我來!”

話音剛落“龍吟劍”已與蕭宇翔的長劍相交。

適才張舒恆因迎救眾人,內功耗了不少,幾十回合一過後,竟再也討不到蕭宇翔半點兒便宜,加之又要應付其他的兵刃,竟是險象環生。

幾十回後,張舒恆忽見王靜嫻遇險,心中大急,驀然一個轉身,反手一劍,敵著蕭宇翔的單劍,左手一抓,將一名魔教小卒的衣領抓著,一把舉將起來。

這一招用得實是險極、若然差了毫釐。身上怕早被圍攻的人戳十個八個透明窟窿!而張舒恆拿捏時候,妙到毫巔,一擊成功,膽氣頓壯。

蕭宇翔趁著他轉身之際,長劍橫砍過來,卻不料他已抓起一人,大喝一聲回身便擋。

蕭宇翔急縮長劍,張舒恆右手揮劍,左手就將抓著的人質作為兵器一陣旋風急舞,擋者辟易。

霎忽之間,衝出重圍直奔王靜嫻,危機中替她連擋數招。王靜嫻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回眸笑道:“舒恒大哥,多謝啦!”

那群豪傑因曾受辱,如今力增百倍,同魔教之人殺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當真不可開交。

而那些小卒又豈是他們的對手?幾劍揮去,人頭紛紛落地,心下十分痛快。

蕭宇翔見大勢已去,無可挽回,又見中原武林人人橫眉豎眼,殺氣騰騰,心中一寒,帶領手下或傷或殘的十幾人殺出一條血路,溜了。

眾人怒氣不散還要再追,被張宇攔道:

“且慢,大家別太沖動了,他們膽量再大也不敢再回來了!如今,我們要以大事為重!”

眾人這才靜下心來,為出了這口惡氣,感到大快人心。

而此時張舒恆他們這才瞭解到,這幾天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那日眾人各回各派時,在路上或被毒藥迷倒,或中陷阱,或受埋伏,或被偷兵器,都是被魔教高人所制,捉了起來。

共有三十多人,幾乎全是中原武林武功最強的高手和他們的一兩位徒弟,大家被蒙上眼睛,關在車中帶往遠處。

開始眾人還奮力反抗過一次,但是失敗了,只有陳輝他二人被眾人掩護、協助才逃出去,但卻也身負重傷。

而其他人經幾番折騰還是被帶到此,關於地下室中。

到這後眾人還曾試圖逃走,但是也沒有成功,少林寺方丈卻認出此處正是嵩山山下,眾人幾乎絕望了,因為他們認為,不會有人想到他們被關在這兒。

張宇憤憤地道:“魔教的人也太可惡、太卑鄙!不滅了他們,世不為人!”

大家深有同感,古人云:“竹死不變節,花落有餘香”,這些人都是曾經叱吒江湖的豪俠志土,關在地下室的日子雖有吃有住,但受盡魔教小卒的凌辱,怎會如此甘心?對月起誓,對劍立志,更有滅魔的慾望了。

張宇拍了拍張舒恆肩膀讚許道:“張少俠,這次多虧你了!真沒有想到你能找到我們,並救我們出去。”

張舒恆知道這那是他一人的功勞?靈吟風、林秋竹……自己只不過衝在前面罷了。

不由漲紅了臉:“我,我,我……”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除了蕭逸俊、林振揚含笑望著他,其餘之人都紛紛誇讚。張舒恆一著急:“其實,其實……”更是說不出口,只好用眼睛望著靈吟風,向他“求助”,而靈吟風只是朝他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情急之下張舒恆的話終於衝出了口:“這次,不光是我的功勞,大家、大家……”

張字“哈哈”一笑道:“張少俠,別謙虛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在下佩服!佩服!”

誰奈張舒恒生性不善言辯,什麼也說不清,此時林秋竹還未甦醒不在此,不能再替他說個所以然,而靈吟風又何嘗計較這些?這個名譽,便自然而然地落在張舒恆的頭上。

大家上了嵩山,在少林寺略歇數日,便欲分手。

臨行前,司馬無憂問道:“風兒,你們打算如何探魔教?”

靈吟風便把初步分組之事說了出來,而後道:“至於具體之策,打算到那兒看情況來。”

司馬無憂點了點頭道:“你們且記,千萬不要貪心,得到重要消息便立即趕回來,不要抱以僥倖心理多留數日,有一點你們要時刻記牢,那裡是天山,不是中原!”

靈吟風點了點頭道:“多謝師父叮嚀,徒兒記住了!”

他頓了頓突道:“師父,倘若我們在二個月之內不能順利趕回,你們就行動吧!”

眾人一片沈靜,不能順利趕回,這將意味著什麼呢?最後大家道了珍重,便分手了。

一下山,張舒恆七人也分組西行。

※※※

且說方婷因為在武林大會上,將張舒恆根本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看得清清楚楚,她深知張舒恆不光對林秋竹,對王靜嫻也是念念不忘,心下甚為悽苦,整日憂憂鬱鬱,本來她就少言寡語,此時,更是整日幽怨深嘆、愁眉不展。

其實,方婷本不會如此傷感,因為她不過同張舒恆見過二次面,那裡會愛他到至不渝的地步?只是她看到林秋竹、王靜嫻都受張舒恆的關愛、憐護,怨恨為什麼在三個女孩中,只有自己那張舒恆是從來沒有注意過呢?

她素來孤傲自負,雖然論才論貌不如林秋竹,但也決對比王靜嫻美貌多才,更何況比林秋竹也不會差很遠呀!孤芳自賞的方婷自然忍不下這口氣?

兩種怨恨加在一起,便欲哭無淚、傷心難言了!而她的變化,又怎能逃得過於峰的跟睛?

於峰是何等聰明,從方婷的一言一行中,早以察覺一些隱隱約釣的情況,雖然於峰同她相識不久,卻因相識產生了種朦朧的感覺,無法制止,心中也便有股從未有過的楚酸,但於峰決定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要讓方婷重新笑起來!

這一日,方、於二人走到一處森林,坐下來休息。

日頭落盡,雲影無光時,淡淡的暮色很快便降下來,兩人烤著火面對面地坐著。不知道方婷又想到了什麼,痴痴地望著火堆,眼神無限傷怨。

於峰笑道:“方姑娘,你怎麼了?”

方婷回過神,莞爾笑道:“怎麼了?我,我沒事,沒想什麼。”

於峰“哈哈”地笑了一聲,扮個鬼臉道:“我又沒說你想什麼,是你自己不打自招啊!”

方婷發覺自己方才失態,臉上一紅,無言以對。

於峰起身走到她跟前坐下道:“那麼坐著挺無聊,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方婷點了點頭,示意讓他講。

於峰便道:“從前啊!有一個書生,正準備出門遊玩,卻發現鄰家著火了,鄰家的女主人急奔過來對他道:‘仁兄,快去叫你大哥回來,他在樹下下棋呢!’書生一聽便慌慌張張向村頭樹下跑去,剛到跟前,發現鄰家男主人正在同一個人下棋,自己便一直站在他身後等。

一盤棋下完,鄰家男主人發現他時有些奇怪了,因為他深知,這個人除了讀書,什麼也不大關心,怎會有這個閒心看別人下棋?問到:‘賢弟啊!你在這兒幹什麼呀?’書生做了個揖道:‘小弟受兄嫂之命來告大哥……你家著火了!’那男主人一聽大驚失色又驚又氣,喝道‘你為什麼不早說?’書生文質彬彬地又行了個禮道‘書上說“觀棋不語真君子,舉手無悔大丈夫嘛!”’”

方婷不由露齒一笑,於峰見狀喜道:“感謝老天,你終於笑了!”

方婷微微一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於峰認真地道:“自從第一次同你見面,你笑過一次,我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你笑了。”

方婷若有所思,似乎自言自語道:“這些日子來,我真的再也沒有笑過?”

於峰笑道:“方姑娘,其實你該多笑一笑,你笑起來很好看的!”方婷一聽,面上不由紅了道:“於少俠取笑了。”

於峰坦然笑道:“沒有啊,我這人最直爽了,好看就是好看嘛!”方婷自出世以來,聽到第一個男孩如此明言自己美貌,芳心大慰,對於峰無限感激。

於峰又問道:“你平日在家中幹什麼呢?”

方婷道:“練劍、彈琴,也讀讀書。”

於峰問:“那你不會寂寞麼?”

方婷搖搖頭道:“習慣了。”

於峰頓了頓笑道:“我再給你猜個迷語吧!你說十支蠟燭吹滅了三支還有幾支?”

方婷隨口答道:“七支嘛!”

於峰起身搖頭晃腦地道:“不對,還有十支。”

方婷一怔,這才發覺自己被騙了。“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又在捉弄我了!”

於峰朝她又扮了個鬼臉道:“小才女被我難住了!我的圈套你可要小心喲!嗯……我再給你講些笑話吧!”於峰見方婷開口笑了,心下甚喜,將他知道所有好笑的故事都講出來,方婷聽了時不時地“咯略”笑幾聲,幾天來的不快皆盡煙消雲散、不見蹤影。

※※※

於峰剛講了幾個迷語,方婷便嚷著她也來講,二人你一個我一個猜得興致甚高,最後於峰再也想不到什麼來難住方婷,在火堆前走來走去,鎖眉深思。

突然他眼睛一亮道:“哈,我想到了!這回你是決對猜不到了!”說罷將手背在身後,一臉得意地道:“你說蜀山派有多少人呢?”

方婷一怔道:“少說也有五百人。”

於峰點了點頭道:“沒錯,那你說這五百人會有多少個姓呢?”

方婷又好笑又無奈道:“大概有一百多個吧!”

於峰也點頭道:“方姑娘果真不簡單。”而後他又認真地道:

“那你知道蜀山派上下五百多人都叫什麼名字麼?”

方婷“噗哧”一下於笑了道:“你又來捉弄我!”

於峰洋洋得意地望著天空向前走著道:“怎麼樣,你認輸……”

話還未說完,腳下卻被什麼樹根一絆,一下子栽到了地上!誰知竟那麼不巧又跌在一灘泥水上!搞的他一臉的淤泥。

方婷見狀,雖然知道此時笑他很不禮貌,但於峰的狼狽之樣,同方才的得意樣子真是鮮明對比,實在太好笑了,不由笑地前仰後合,大概她還從未如此開懷一笑呢!

於峰心裡本是甚為惱怒,好端端地咋摔地這麼狼狽?見方婷笑得那般燦爛,竟轉怒為喜,也呵呵地笑了。

方婷走上前來,扶起他用手帕替他擦去臉上的汙泥笑道:“於大哥真是運氣不好!”

於峰一怔,喜道:“你叫我於大哥了?”

方婷一楞道:“怎麼不對麼?你比我大,我應該叫你大哥的。”

於峰心中無比舒暢道:“好妹子,乖妹子!”

這一夜,兩個人似乎從遙遙相望的天際,走到了很近很近的地方,一切遙遠不可接近的,似乎都在一伸手間就可以抓到的地方……

以後的日子裡,於峰同方婷常常談天說地,做詩賞月。

直到有一次,於峰終於說出了他在心中放置了很久很久的一句話,他看著方婷的眼睛,鼓起勇氣道:“婷兒,我,我喜歡你!”

方婷怔住了,好久才道:“於大哥,我也喜歡你,我希望你永遠做我心目中的大哥……”

於峰一聽如雷貫耳,像紅火炭上潑了一瓢水,心一下子涼了,方婷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於峰可以做她以心相交的“大哥哥”卻不可以做她長相廝守的“情哥哥”。

於峰嘆了口氣道:“婷兒,你也許會道我們之間的故事太倉促、太突然,的確,我們相識只有兩個月,但自從我見到你,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婷兒,無論天涯海角,無論千年萬世,我會永遠等著你的……”

方婷芳心忐忑道:“於大哥,倘若今生有緣,我們一定會浪跡天涯的!只是,只是……”

方婷低下頭去無言以對。

之後,二人雖還是談笑風聲,溫言俏語,心中卻另是一種感覺……

就在方、於二人柔情密意,兩心相印的時候,張舒恆、林秋竹、王靜嫻三人之間的故事卻是無頭無尾,亂七八糟。

林秋竹自從聽張舒恆說了那番話之後,自己便再也不願見到二人了,但是,要不是林秋竹擔心父親見到張舒恆變心,一氣之下將張舒恆殺了,早就嚷著要跟張舒恆分開走了。

林秋竹本是林振揚千依百順的寶貝女兒,又是武林上人人愛慕的俏人兒,幸運之神幾乎從未離開過她,怎麼受得了如此打擊?整日無言以對,又氣又恨。

但是,她的心慢慢地軟了,她看到王靜嫻的可憐,看到王靜嫻需要張舒恆,心中不忍,只把所有的怨恨發洩在自己身上,對自己過不去,為此人也憔悴了許多,瘦了一圈,顯得身體更單薄了。

張舒恆見她鬱鬱寡歡,一天天瘦下去,心中十分難受,無時無刻不在心裡對林秋竹說:

“對不起!”要不是因為答應了王靜嫻,他早就……而王靜嫻,見二人光景,心中不知是喜是憂,三人都是默然無語。

十幾天後,很快便要到天山,卻發生了一場生死難卜的變故。就在三人剛剛到阿爾金山時,黑月使以及白水政王趕到!

黑月使韓志海冷笑道:“好哇,你們是來偵察魔教的吧!我黑月使要好好教訓一下你們!”

說罷,揮劍砍來,不知怎的,林秋竹十分不願使出雙劍合璧之術。

張舒恆急道:“秋竹!你已後打我、罵我都行,現在為了武林,你不應該這樣啊!”

林秋竹心中一酸,抽出“鳳鳴劍”道:

“好,就這最後一次。”說罷同張舒恆雙劍合壁,猛殺而去。

張舒恆“龍吟劍”一抖,一招“龍戰於野”向黑月使肩頭砍去,林秋竹長劍劃虹一招“鳳舞碧空”於之相輔向他小腹揮去,韓志海不知二人來頭和利害,但見二人出手不凡,心中也不敢大意,當下小心迎戰。

但是這次林秋竹出手慢了很多,有些和張舒恆配不上,張舒恆心裡明白,高手比武,那能容半點分神?

此時林秋竹心神不定又怎能將黑月使制服?心中這麼一想,稍一分神,險些讓韓志海刺到二人。

三人大戰數百回合,勝負難分,本來以二人的武功修為,完全可以勝韓志海,但這次二人竟然漸漸支援不住了!

韓志海哈哈一笑道:“你們的死期到了,接招!”

說罷,劍勢如翻江倒海地壓了下來,張舒恆一招“青龍騰天”從韓志海面門劈下,林秋竹一招“追鳳朝雲”護住他胸口要穴,誰知一個配合失誤,韓志海一劍刺向張舒恆右胸上側,張舒恒大驚失色,急中生智,腳下使出一招“龍上九霄”躲開劍勢。

但韓志海豈是等閒之輩?雖然沒有刺到張舒恆右胸,但也一劍砍到他的右臂,張舒恆手中的劍頓時“當”一聲落在地上。

林秋竹心下甚為懊悔,惟自己沒有護好張舒恆,使出‘七彩劍法’一招‘虹銷雨霽’朝韓志海迎去。

但是,她那裡是韓志海的對手?一百回合未到,手中長劍便險些飛出,突聽張舒恆一聲怒喝,加著疾風,左手推出‘降龍十八掌’、‘伏虎神拳’才為二人漸漸擺平。

林秋竹心中明白,這麼打下去定是凶多吉少,眼見張舒恆受了傷,一定疼痛難忍,下手毫無力氣,心中又著急又無奈。

突然,王靜嫻一聲慘叫,滿天飄落桃花瓣,她手中的長劍飛出幾丈之外!白水政王李依婷正欲一劍揮刺去!

張舒恆一眼望見大吃一驚,奔過去一把抓住長茅。

而韓志海卻大叫一聲一劍從張舒恆背後刺去!

“別傷他!”林秋竹大叫道:“我有話要說!”

韓志海的劍微微一側,停在空中,他用劍指著張舒恆背心道:“有什麼話,快說!”

林秋竹道:“你們一定要捉人質吧!我是劍魔林振揚的女兒林秋竹,你將我捉去,饒了他們倆吧!”

“秋竹!”張舒恆轉過身,又驚又急,韓志海細細打量一下林秋竹道:“有何證據?”

林秋竹從頭上取下一枚玉釵道:“這是我十六歲那年爹爹送我的禮物,上面有我的名字。”

韓志海見上面寫著“贈林秋竹,父振揚。”但還是有些猶豫。

李依婷十分同情地道:“韓大哥,就依他們吧!”

韓志海望著美豔驚人的李依婷一副惋惜的樣子,笑道:

“好,還是依婷心地善良,同情這對情侶,大哥我就依了婷兒!梨花仙子我便饒了他二人,你休想耍花招!”

說罷走過來將林秋竹雙手捆住,對張、王二人道:“你們快走,省得我又改變了主意!”

張舒恆流淚道:“秋竹,你……”

林秋竹怡然笑道:“張大哥,保重……”然後,頭也不回地隨黑月使走了……”

張舒恆只覺渾身一陣巨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秋竹!秋竹!等等我!等等我!……”

張舒恆在昏迷中大叫,一臉的驚恐與不安,王靜嫻握住他的手急切地叫道:

“舒恒大哥!舒恒大哥你醒醒,醒醒啊!”

張舒恆“霍’地坐起來,神色十分可怕,背上也被汗溼了一大塊。

王靜嫻柔聲道:“舒恒大哥,你可醒了……”

張舒恆有些神智不清問道:“秋竹呢?秋竹呢?她在哪兒?”

王靜嫻心中“喀?”一下,溫言道:“舒恒大哥,你忘了?林姑娘被黑月使捉去了。”

張舒恆定下神來,細細回憶,林秋竹被黑月使帶走的那個場景深深地印在他腦海中,久久也抹不去,怔怔地竟流下了淚,喃喃地道:“秋竹,你、你好傻呀……”

王靜嫻端了藥湯遞上來道:“舒恒大哥,來……喝藥。”

好半天張舒恆才回過神點頭道:“靜嫻,謝謝你!”

與此同時,他這才發覺右肩十分痛疼,手不由地搭在肩上。

王靜嫻驚道:“怎麼樣,很疼麼?”

張舒恆微微搖搖頭。

王靜嫻鬆口氣淺淺一笑道:“舒恒大哥,你且歇一會兒,我去找些藥材。”

張舒恆點點頭,目送她遠去。

此時此刻,心中不知是何許滋味,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失落、傷心、悔恨……眼望晴空,林秋竹的一笑一顰,歷歷在目,一切是那麼清晰明瞭,林秋竹的句句音言震盪心胸,是那般感人無悔,可如今她在何方?

大概林秋竹這個人,張舒恆是永遠也不會將她忘記了。

“秋竹,我對不起你……”張舒恆心下悽苦,頭靠在床頭邊默默地流淚,道:

“秋竹,我求你原諒我,別離開我……我後悔了……”

而王靜嫻出了房門,心中也是波濤翻滾,見張舒恆這般狀況,自己難道還不清楚麼?她明白張舒恆還是唸唸不忘林秋竹!

這麼一想心中一酸,眼淚幾乎就要掉了出來。

“王姑娘!”王靜嫻來到近處集市買了藥,勿匆回去,剛走不久時,便聽見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正是靈吟風與葉小芸!他們身旁還站著沈劍華與畢月星。

王靜嫻立刻興奮起來,未及靈吟風再開口便道:“你們快來!”不容分說,扭頭便向上山跑去。

四人互望一眼,見她神色似喜似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當下並不多問,匆匆跟上去。

五人來到山間的小木房中,見張舒恆受傷臥床,而林秋竹又是不見人影,大吃一驚。

靈吟風不由急道:“秋竹呢?”

張舒恆心下黯然道:“她、她、她……”竟一句話未出“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咳嗽不止。

五人七手八腳地幫他拍了拍背,才讓他緩過氣來。

沈劍華小聲對靈吟風道:“靈二哥,你不用那麼急嘛,你見張舒恆這樣子,難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靈吟風沒有說話,道是葉小芸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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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痴 心

正當林秋竹被黑月使捉去時,自己心中十分明白,此次落入魔教手中將必死無疑。

她因張舒恆的無故變心早已心灰意冷,將性命置之度外無意再活,所以並不尋思如何逃脫,當下順其自然地由黑月使帶進魔教總部……天山。

他們矇住林秋竹的眼睛將她一路帶進。

林秋竹只覺得此處似乎在山上的牢洞中,而那牢洞十分大,黑月使收去了她的“鳳鳴劍”

冷笑道:

“林姑娘,進去吧!”

說罷,一把將她推進牢中,她眼睛上的黑布也因這一推掉落了。

林秋竹只覺渾身痛楚,隱約見前面有一個人影,大吃一驚,本能地抓起一把銀針,喝道:

“誰?”並硬支撐起身體。

那人影步步向林秋竹靠近,,自不由驚道:

“別過來!再過來,我便不客氣啦?”

“這位姐姐,我不是壞人!”在林秋竹身旁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我也是他們抓來的。”

林秋竹?頭細看那人影,此人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美貌如花的小姑娘。十分關切地望著她。這才鬆口氣,手一軟,支撐身體的骼膊便又倒了下去。

“這位姐姐,你沒事麼?”少女一把扶住林秋竹問道。

林秋竹略略搖搖頭,少女便扶她靠在牆邊休息。

林秋竹見張舒恆負心於自己,而現在自己又落入此地,獨自嘆道: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張大哥,我如此惦記著你,可是你又何嘗如此思念著我呢?……唉……”

她只恨自己命苦,自埋自怨,並不在意那個少女,誰知目光偶然相遇,才發覺少女一直吃驚地望著自己,心下甚奇問道:“小妹妹,你……你怎麼了?”

少女微微-笑道:“這位姐姐,你長得好美呀!你叫什麼名子呢?怎麼那麼眼熟啊?”

林秋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叫林秋竹。”

“哇!你是林秋竹?!”少女吃了一驚,仔細端祥她道:

“是了,沒錯!一年前我見過你。”林秋竹仔細打量她有些奇怪,見那少女怎地有幾份像沈劍華?問道: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秀琴。”少女道。

原來,她正是被魔教捉去的沈秀琴。

“我哥哥是沈劍華,是舒恆哥哥的義兄弟。”沈秀琴道。

林秋竹心道果真是沈劍華的妹妹,可是怎麼會在此遇見她呢?未待細問,沈秀琴便笑道:

“我早就知道你是武林第一大美女,也曾經見過你一面,你長得真的好漂亮啊!用閉月羞花、沈魚落雁、如花似玉這類詞語形容一點也不過分!秋竹姐姐,想不到我們竟能在這兒見面!你一定也是被他們捉起來,威脅舒恆哥哥的吧!”

林秋竹悽然一笑,沒有說什麼。

沈秀琴又道:“舒恆哥哥能娶到你這樣好的妻子,真是有福氣啊!”

林秋竹一怔道:“什麼?張大哥什麼……什麼時候說要娶我啊?”

沈秀琴燦爛地笑道:“別害羞啦!我哥常常談到你,我知道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舒恆哥哥要娶你是一定的!”

林秋竹心裡一酸,我喜歡張大哥是真的,可你那裡知,張大哥喜歡的卻是靜嫻姐姐呀!

沈秀琴只道她害羞不語,便也不再多說此事,溫言道:

“秋竹姐姐,你一定很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睡一會兒好麼!”

林秋竹點點頭道:“我是很累了……”便扭過頭,不多時便睡著了,直到半夜。

睡夢中,她夢見張舒恆笑咪咪地向她走來,眼看便要到她跟前時,王靜嫻突然間出現了,張舒恆便不再看她,伸手拉著王靜嫻同她頭也不回地攜手而行,而自己卻又被人捉去欲砍頭。

可張、王二人對此視而不見,始終未再回頭,向遠方行去,空蕩蕩的世界上,只有自己在大叫張舒恆的名字……

夢醒了,林秋竹早以是淚痕滿面,難道張舒恆就那麼無情無義?自己的一片痴心就這麼隨水而逝。

“鄉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她心中怨恨王靜嫻,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傷心悽苦充滿她的心間,什麼“游龍飛鳳”、什麼“金童玉女”都再也不能挽留二人、使其白頭偕老。

她想到了死,這樣痛苦的活在塵世又有何意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愛的人同別人逍遙快活,還不住從這世界上消失,免去這一切的苦惱。

想著,她的手不由地握住了銀針。可是她的手在顫抖著,難以刺下,眼睛望著明光閃閃的銀針,想到了很多很多,曾經她同張舒恆相遇客棧、盪舟洪湖,曾經在洪湖島中拜方氏夫婦為師,整日習武練劍,曾經同他遊山玩水、踏遍江湖……

這一想,思緒便再也收不回來,林秋竹想起張舒恆那親切的笑容,同他在一起那快樂的日子,嘴角邊泛出一絲微笑。

說實話,無論別人如何看待張舒恆,她卻從未覺得他很笨,從未覺得他很傻,相反覺得他笨得可愛,傻的誠心老實忠厚,覺得他是很可靠、很重感情的人,一直對他情深意重,只盼能與他長相廝守,浪跡天涯,可如今……林秋竹重重地嘆了口氣。

“唉,痴情一場落個如此下場!往事如煙夢如,隨風而逝,難道我同張大哥真得沒有緣分嗎?花落水流苦自寒,相逢恩怨天未憐,從何心事終虛話,一笑痴心魂歸天!”吟完這首詩,林秋竹伸手欲針刺咽喉了斷性命。

“啊,秋竹蛆姐,你幹什麼?”熟錘中的沈秀琴突然驚醒,映著月光,看到那明晃晃的銀針,見林秋竹要自尋死路,一把抓住她的手驚道。

林秋竹的美目裡,滑落出晶瑩的淚珠,低聲道:“讓我去吧……”

“秋竹姐姐,你好傻!怎麼連這一點委屈也受不了?到底為什麼想不開?”沈秀琴急問。

林秋竹想這種愛恨情愁的情,肝腸寸斷的念,怎能同她這種純潔的小姑娘講?

搖搖頭道:“琴兒.你還小,不懂……”

“不會的!”沈秀琴急道:

“要勇於面對現實嘛!再大的事也要挺住!這兒不是還有我嗎?”

林秋竹垂下眼簾道:

“我是劍魔的女兒,又會同張大哥雙劍合壁,他們會拿我向全武林交換很多十分重要的東西啊!為了我一個人質,難道要中原武林有那麼大損失?若是大家不救我,誰見著我爹都過意不去。”

林秋竹頓了頓又道:“因為我的存在,反而讓大家更增負擔!還是讓我去吧!”

沈秀琴一怔,事情有這麼嚴重?她一反往日的活潑,嚴肅地道:

“可是,死這條路是不能隨便選的!秋竹姐姐,你又用語面對現實!雖然一時的痛苦、失意難免,但我沒一定會迎來雨後晴天的。秋竹姐姐,勇敢些,死可是最後一策呀!相信我,一定會有人能安全救我們出去的!若是救不出,最危險的時候,再自刎也不遲呀!或許那時,還能多殺幾個壞人再逃走哪!如果你現在便自刎,他們還會再抓人質,豈不是又要損失人?

不但自己死了,還要讓別人白白送命?”

林秋竹聽她一說心想不錯,點點頭道:“琴兒講得不錯,我是太魯莽了。”

沈秀琴有露出笑臉道:

“秋竹姐蛆,若是你真得死了,舒恆哥哥可怎麼活呢?……咦?秋竹姐姐,我剛才似乎聽到你說什麼‘恩怨’‘心事’還有什麼‘痴心’該不會是說舒恆哥哥對你痴心一片,你不忍負他而去吧!”

林秋竹心中一笑,沈秀琴是全理解反了!當下並沒有說什麼。

而沈秀琴卻突然驚道:“呀,秋竹姐姐,莫不是你同舒恆哥哥吵架,自個兒想不開要自盡?”

林秋竹被她一語說中低下頭去。

沈秀琴急道:“秋竹姐姐!你怎麼能這麼想不開?舒恆哥哥不是那種拈花惹草的花心之人,你一定誤會他了!要麼他便有難言之隱,你可千萬別怪他呀!你若是從此恨他,可太對不起他了,我相信待我們出去後,舒恆哥哥便會向你賠不是啦!秋竹姐姐,我還等著你與舒恆哥哥的喜酒呢!可別忘了請我嘍!”

林秋竹苦笑一下,只道她太天真,什麼也說不出“不行嗎?”

沈秀琴俏臉-驚而後又笑道:“放心吧!你一定會和他成親的,難道你不歡迎我?”

林秋竹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不,我的喜酒你當然要喝!”

可沈秀琴卻那裡聽出弦外之音只是“我”的?嘻笑道:

“太好了!什麼時候呢?我都等不及啦!”

“小丫頭,還不知我倆的死活呢?”林秋竹笑道。

不覺中天亮了,外面傳來陣陣腳步聲,二人一陣驚恐不語。門開了,兩個滿臉冷漠,陰惡的人走了進來,衣著一黑一白,正是黑月使和白月使。

“雲兄,這便是我捉到的一個女子,是劍魔的女兒林秋竹。”韓志海道。

江雲細看了一下林秋竹,突然驚道:

“是她!果真是她!武林大會上同張舒恆那小子雙劍合壁,打得我夠嗆!……她身後是否還有人!”

“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韓志海道。

江雲急問:“那個男孩是不是張舒恆?是不是看似很笨?”

韓志海點點頭道:“我本是捉他的,這丫頭自報姓名,我見她爹名頭不小,便將她捉來了,而且依婷也替她……”

江雲急地直跺腳:“海弟啊海弟!林秋竹、張舒恆便是我說得十分厲害的人!張舒恆那小子武功十分厲害,我們同他打還未必能勝得過他,有機會捉他才是,你不知婷妹太善良嗎!

糊塗啊糊塗?”

韓志海一聽真是後悔寞及,沈、林二人對視一眼,暗暗高興。

但韓志海突然又露出一絲奸笑,道:

“張舒恆,看他那樣子老實巴交的,定十分重情重義,他同林秋竹乃是一對兒壁人、愛侶,用林秋竹威脅他,比親手抓他來逼迫更好,效果一定會出乎意料!”

江雲一聽不由打了個寒戰,心下不忍,好狠心哪!

臨走前,韓志海道:“林姑娘,委屈了!哈哈哈……多謝!”而後“當”一聲,關上牢門,揚長而去。

林秋竹聞此恨地咬牙切齒,“可惡!”而後又嘆了口氣道:

“這下要害慘張大哥了,我該怎麼辦呢?”

沈秀琴自信地看著林秋竹道:“秋竹姐姐,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會贏的!李白的詩裡寫道:‘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秋竹姐姐,堅強些!勇敢些!我相信舒恆哥哥一定會來救你出去的,只是死是萬萬不得。”

林秋竹點點頭道:“放心,我會堅持的!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菇自天涯!”

之後的幾天中,道也平安無事,林秋竹明白自己並不可以輕易選擇死,為了自己,也為了武林。

至於王靜嫻與張舒恆,她慢慢地也看得很開了,過盡千帆,才發覺與自己最般配,似乎就要成姻緣的人,永遠是個難以兌現的夢,偶爾的心動偶爾的激情,也只是因為夢幻,因為現在沒有完滿。

男女相悅相伴,能夠有一份惺惺相惜的情誼,歡樂與共的友誼,能夠有一線互諒互助的勇氣,可信可賴的真誠,以心而交的友誼,就已是人間幸事。

林秋竹覺得,也許張舒恆從來就未真正喜歡過她,因為那時大家還小,弄不清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友情,不明不白便定下終身,日後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便終會離她而去。即使自己喜歡他,倒不如將這有河埋在心頭,遠遠地注視、悄悄地注視,悄悄的地關懷。而夢,就讓它留在心底,獨自低迴獨自追憶,生活依舊陰晴圓缺。

這一夜,林秋竹同沈秀琴正在休息,突然聽到有人輕輕喚道:

“秋竹……琴兒……”

二人不由一怔,互望一眼,聽此聲不是張舒恆是誰?

怔怔的,林秋竹竟流下淚,不知是去見還是不去見。

而沈秀琴一陣歡悅道:“舒恆哥哥,我們在這兒!”

然後,便聽見門開之聲,張舒恆、王靜嫻與沈氏夫婦出現在眼前“哥,嫂!”

沈秀琴撲上去,喜道:“你們總算來了!我們倆都還好!”

張舒恆只是痴痴地望著林秋竹、滿腹之言難以說出。

林秋竹見狀心裡一酸,當下並不多言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話音剛落便聽得白日使一聲獰笑“哈!想不到你們來得這麼快!要不是我出來查獄,大魚就溜了!”

說罷,便傳來雙劍碰撞之聲。自然是留在外面望風的靈吟風與韓志海打了起來。

六人顧不得再說什麼,衝了出去,韓志海瞥見六人叫道:

“好,你們好大的膽子!來到這兒就別想出去了!”

話音末落四面八方便衝來無數魔教之人,大家心中一寒欲聯手同衝重圍。可是此時林秋竹手中的“鳳鳴劍”已被魔教之人收去,赤手空拳怎同張舒恆雙劍合璧?竟是迫得連連後退。

慌忙中,林秋竹只見沈秀琴連連遇險,大吃一驚,翻身躍去擋在她身前伸手一招“百花凋寒”扔出針雨,讓人無法接近,沈秀琴這才化險為夷。

誰乃她手中無劍,比林秋竹處境更糟?

張舒恆見林秋竹難保自身也是大驚失色,直護林秋竹。

但是林秋竹並不領情,避開他的目光自護自身,張舒恆心中一片悽苦,心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涼意。

這麼混戰半天,勝負難料,眼見敵人越來越多,七人可怎易逃脫?

而林秋竹在激戰中竟然無心戀戰,欲死了斷。

突然間,她看見沈秀琴期待的目光,不由自責起來,大家為救自己闖此險關,自己死了還罷,難道要讓他們白白送死嗎?不由又振作起來。

八個人中武功最弱的,要數沈秀琴了,此時大家都是處處遇險,怎還顧及到她?

突然白日使飛劍刺向沈秀琴,“嘶”一聲劃爛了她的衣袖,未待她回過神,白日使便笑道:

“去死吧!”便一掌打向沈秀琴胸前要穴。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林秋竹飛身躍起跳過來,落在沈秀琴身旁迎他這一掌,可是她那裡能頂得住?

林秋竹心裡明白,閉上眼睛只等他那一掌推來,一剎那間覺得十分輕鬆,也許這是一種很好的解脫吧!但是迎面而來的,不是韓志海的攻擊。

當她睜開眼睛時,看見張舒恆一劍凌空刺向韓志海背心,韓志海不得不收掌發劍,無暇擊她,不由愣住了。

“秋竹姐姐,太謝謝你了!”沈秀琴舒口氣道:“你待我真好。”

林秋竹這才回過神。

與此同時,靈吟風從沈、林二人身後行來,將“追雲劍”遞給林秋竹道:

“快去!”林秋竹接過劍不由飛身衝去!

就在張舒恆同韓志海勝負難分、相持不下的時候,林秋竹一聲嬌叱趕來,“追雲劍”

“龍吟劍”雙劍合壁向韓志海面門襲來。

張舒恆見狀心中一喜,精神倍增無以形容,“金”“青”雙光合成一道光束,立刻將韓志海罩在其中,劍光忽東忽散,扇若掠鴻,宛如游龍,揮若飛鳳,當真凌利無比,迫得韓志海連連後退,長劍險些脫手而飛。

待行勢稍穩,張舒恆輕聲問道:“秋竹,你、你……沒事麼?”

林秋竹笑道:“當然沒有。”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張舒恆道。

林秋竹調皮笑道:“放心吧!我命可大了!不會輕易死的!”

說話間,二人以連擋韓志海三招。

而此時,王靜嫻不經意地瞥見張、林二人互相關心,互相問候,心中甚為不悅,越聽心中醋意越大,又氣又恨,狠狠地揮動長劍,以解心中之苦。

她本不是韓志海的對手,不知怎得,竟一聲嬌此,手中之劍化做一道銀光,直向韓志海背心刺去。

韓志海聞身後有風,立刻跳出張、林二人的劍圈,轉身去擋王靜嫻,順手左一招“萬里飛霜”右一招“千山落葉”直刺王靜嫻小腹天樞穴。

王靜嫻陡覺微風颯然,敵人卻似已到身後!立即反手一劍,這一回卻是親見韓志海的身影從自己側邊掠過,可是韓志海只是輕輕的一飄一閃,踏上兩步,王靜嫻的劍便又是一招落了個空。

韓志海冷笑數聲揮劍迎來,若林秋竹同他單打獨鬥也未必能順利取勝,更何況王靜嫻武功同她相差甚遠?

韓志海那排山倒海般的劍勢朝她壓來,迫得王靜嫻連連後退,可此時她早以氣恨交加,將所有的怨恨集在韓志海身上,怎肯輕易後退?

瞅空一劍向韓志海胸前膻中穴刺去!但她卻又怎能傷到韓志海?

黑月使輕輕一側身,長劍順勢向她右肩砍去。

“危險!”張、林二人幾乎同時驚叫,直衝過來欲將她教出,可是韓志海出手更快。

說時遲,那時快,空中一片耀眼的劍光,四把長封似碰到一起,待劍光一逝,才看清楚韓志海衣袖劃破狼狽不堪,神色甚為古怪,張舒恆的右手腕卻是鮮血滴下,而王靜嫻右肩竟被黑月使長劍刺中!

原來這一剎那間張、林二人趕到此揮劍同上,誰知韓志海陡然轉劍疾攻林秋竹,慌亂中,張舒恆揮劍擋去,卻因時間之差傷到手腕,王靜嫻的長劍也於此時順勢揮去。

誰知,韓志海又立即抽劍向王靜嫻右肩砍去,速度之快無可形容。

但張舒恆反應更快,左手又一打推去,雖然韓志海刺中了王靜嫻,但也受了張舒恆這一掌。

與此同時他的衣袖也被林秋竹的長劍掛破,使出現了這一幕。

※※※

眾人大吃一驚紛紛趕過來相助,靈吟風一把扶住王靜嫻叫道:

“快走!”而後便殺出一條血路,挾著王靜嫻衝了出去。

張、林等人也隨後衝了出來,大家最終還是逃離天山,化險為夷,此時此刻,王靜嫻早以面色慘白、疼痛難忍。

大家都擔憂地問:“怎麼樣?還好嗎?”

王靜嫻只是點頭不語,淚水流出,大家還道她傷痛,並不知其實多半是“心痛”。

靈吟風道:“舒恆、王姑娘都受了傷,得趕快治一治,其餘之人便休息一下,準備趕路吧。”大家便住進家客店,匆匆而散。

張舒恆包上手腕上的傷口,便坐不住了,方才大家都在一起,不方便對林秋竹說話。可如今滿腹言語怎可不說?便悄悄去找林秋竹。

來到她房中時那裡還有她的人影?終於,繞了幾圈後,在客家店後花園中看到林秋竹呆呆地站在那兒。

“秋竹……”張舒恆走上前去,林秋竹回過頭見是張舒恆不由問道:“張大哥,你的傷勢重麼!”

張舒恆搖搖頭道:“秋竹,我想對你說,其實……”

林秋竹悽然一笑道:“大哥,你什麼也不用說,我心明白的很!”

“不是!”張舒恆不由拉住她的手,焦急地叫道,還未等開口,便傳來“呀!”的一聲,回頭望去不是王靜嫻是誰?

她見二人雙手相握,溫言柔語般的交談,心中十分怨恨,一回頭含著淚跑掉了。

“靜嫻!”張舒恆驚叫道,欲追欲止,林秋竹鬆開他的手苦笑道:

“大哥,你還不去追靜嫻姐姐?她見你同我這個樣子一定生氣了……”

張舒恆本是想去追她,但見林秋竹這麼一說,反道狠下心來,道:

“秋竹,我今天是不得不對你說明白了!我現在才知道,我是喜歡你的,自從那一日你被黑月使捉去,這個喜歡才變得很明顯起來!……原來,我根本沒有覺得喜歡你。遇到你後只是覺得同你在一起很高興、很快樂。不久,你回家後,我很想你,希望見到你,能以至與你在一起,但直到你被黑月使捉去的那一刻起,我才明白,什麼都明白了!我不能失去你,否則,我、我也不想活了!”

林秋竹一怔,幽幽地道:“那你就能失去王靜嫻?”

張舒恆誠懇地道:“不,我也不能失靜嫻,因為她是我們的朋友。但是,同你就不一樣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她,但那隻不過是憐愛,同情,對於你才是刻骨銘心的喜歡!”

林秋竹聽得他這一番話,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酸甜苦辣無可形容。

張舒恆又道:“秋竹,靜嫻雖不如你美麗,不如你聰明,不如你好,沒有什麼超過你,在我眼中,你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女孩,這也就是我為何不願娶你的原因。秋竹,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這個人又笨又傻也不漂亮,娶了你,我的心裡會不安的,會委屈你的!而王靜嫻身世同我一般可憐,對自己最好的師父都被魔教的人殺了,在世上一個人孤零零的,我反而覺得應該娶她?”

“真的?”林秋竹問。

張舒恆點頭道:“當然!”

林秋竹眼圈一紅,心中十分歡喜道:“大哥,我錯怪了你,我只道你移情別戀,誰知你待我是真心實意的。”

而後她頓了頓道:“其實,感情是沒有界線的、不論是窮人還是富人,不論是善人還是惡人,不論是笨人還是聰明人,只要有情有緣,便可以結為眷屬。你不見有的人很醜,卻又有美麗如花的妻子?有的人很壞,卻又有善良慈仁的妻子?但他們互敬互愛?互相照顧,不也是人間幸福眷侶?而美麗瀟灑、風流倜儻的般配夫妻,人間又能遇幾?蘿蔔青菜各人有所愛嘛,我只不過漂亮一些,聰明一點兒罷了,你也只不過有點老實,但你人也很好呀!我這個人也未必十全十美,十個指頭還有長有短呢!再說,我若是嫁給一個英俊瀟灑、聰明無比,但又十分壞的人,我才不高興呢!”

張舒恆聽她這一番肺腑之言,心境豁然開朗,不由拉起她的手道:“秋竹,這次道是我多心了!只要你不嫌我,我……”

林秋竹几日來的不快,皆盡消失,欣喜地道:“張大哥,能遇見你是我秋竹一生的幸運,我覺得我真得很幸福……”

張、林二幸福相望,一切不在言中,只盼可以一直如此站著,直到永遠……

半響,林秋竹才道:“張大哥,去看看靜嫻姐姐吧!她一定很傷心。”

張舒恆一拍腦門道:“呀!我給忘了!”

而後便別過林秋竹,來到王靜嫻房中。

王靜嫻的房門沒有關上,張舒恆輕輕推門而進,見她伏在桌子上,似在哭泣,心裡一酸道:“靜嫻……”

王靜嫻站起身,只見她頭髮凌亂、眼圈微紅道:“你來幹什麼?!”

張舒恆正欲開口,王靜嫻便冷笑道:“你不是正同林秋竹談得入興嗎?怎麼想起了我?”

“靜嫻,我……”張舒恆急道。

“哼!”王靜嫻冷冷地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我是沒人要的孤女,她是劍魔的千金女兒!我人長得又醜,她是美貌如花的美女,我笨得什麼做不好,她是冰雪聰穎的才女!

我那點比得上她?不過你欺侮的玩偶罷了!”王靜嫻說著說著流下淚來。

張舒恆“不,不……”什麼也說不出,王靜嫻一臉淚水地喝道:“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

張舒恆拉住她的袖子道:“靜嫻,你聽我講完!我……”

王靜嫻一把推開他,豎起眉毛道:“你還要說什麼,我不聽!你走!”

張舒恆不由後退二步,嘆了口氣道:“好,我走,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幾句話……我原本是喜歡秋竹的,只是原來自己不明白……倘若我是先遇到你再遇到秋竹,便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但是無論如何,我是先遇到她的……”

張舒恆說完便轉身欲走,腳剛踏出門又回頭道:“靜嫻,如今我說什麼你也不能原諒我,我這一世是要負你的,對不起你啦?”而後一狠心走了,只留下王靜嫻呆呆的站在那兒,任淚水從面頰滑落……

下午大家聚在一起,看張、林二人的光景便知所有不快都解開了,心中甚慰。

靈吟風道:“明天我們便回去吧!”大家都是一愣,未待開口,靈吟風又道:

“林姑娘,‘鳳鳴劍’該不會不要了吧?”

“呀!”張、林二人同時一驚,這道給忘了!

靈吟風笑道:“別急,你們歇著,我去取那把劍。”

“不行。”張舒恆道:“那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靈吟風調皮笑道:

“你還是留下來陪林姑娘多說句知心話吧!”

張舒恆、林秋竹臉頓時漲的通紅,本欲說什麼,還是靈吟風先開口了,“什麼也別說。

我去!不光是取劍,我再看看天山地形,以及總壇內部情況,若是遇到什麼危險我會想辦法脫身的,大家放心好了……”

“可是,可是……”張舒恆還想說什麼,被靈吟風打斷道:

“不用多說,我是去定了,一個人去最安全,放心吧!”

眾人見靈吟風心意已決,又知他素日聰明有心機,說得那麼肯定自然有十分把握,便不再勸說,只讓他多加小心。於是這一夜,靈吟風便獨自偷偷潛入魔教總壇天山。

夜,很寧靜,暮色蒼茫,星斗陳列,萬籟俱寂。靈吟風不敢有思毫馬虎,提著劍小心潛入總壇,一躍而進來到那日林秋竹被關的牢房口。

那裡除了看守沒有任何的人,靈吟風環顧四周尋思那劍會放那兒,不由地向前走了幾步,這麼又思又走好半天

卻是-無所獲,正自苦惱,卻聞聲而來,當即輕輕一躍,跳到房頂上,有兩個人提著一把明光閃閃妁劍走來。

映著月光,靈吟風分明看見劍把上寫著“鳳鳴”二字,這不是林秋竹的“鳳鳴劍”是何物?靈吟風心下甚喜。他正欲奪劍,卻聽見二人談話,心思一動,靜靜地聽了起來。

“光弟,你說我們的頭兒黑月使想些什麼,一把劍,非說什麼,那群人會回來偷,讓我們藏到機關密佈的暗室,這不是多此一舉嘛!”其中一人道。

另-人也隨之附和道:“就是嘛!能從這兒進出去就不錯了,還取什麼劍?這不是白白送死麼?世上哪有這麼傻的人!”

起先說話的人又道:“不明白,不明白,他讓幹什麼咱們就幹吧!免得問罪。”

另一點頭道:“沒錯!哎,老哥,你知道嗎?教主說要準備攻中原了!”

“知道。”那人又道:“具體為何時呢?”

靈吟風心中一跳,細細聽道,另一人環顧四周,小聲道:

“八月十五日!噓!別說出去,只有白日使手下的人才知道,傳出去可不是好玩的!這是我白日使手下的一個兄弟無意間說的。”

那人笑道:“太好了,準備了十幾年終於要開始了,也是我們大顯身手的好機會了!”

“怎麼樣?我消息還算靈通吧!”

另一個人笑道:“我那朋友……”二人越說越遠竟談到了私事,靈吟風覺得此地不宜再久留,是時候了,便如利箭般從二人身後衝下去,以閃電般的速度順手點了點二人的穴道。

剎那間,二人知覺微風一陣便動彈不得了。靈吟風從二人手中拿過“鳳鳴劍”笑道:

“兩個傻瓜!好好呆者吧?”然後飛身一躍,出了總部,迅速的回去了。

遠遠的,靈吟風便看見眾人焦急期盼的身影,腳下生風,“飛”了過去。“靈二哥!”

張舒恆驚喜叫道跑上來,十分激動。

靈吟風笑道:“我說沒事就沒事吧!秋竹,劍在這兒!”

靈吟風將劍遞給林秋竹,林秋竹不知說什麼好,道:“靈大哥,謝謝你!讓你冒險了,真是過意不去。”

靈吟風笑道:“沒什麼,只要拿到劍就好。”不知怎的張舒恆心裡隱隱有一股酸意……

靈吟風又道:“這次我得知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而後,將那二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說了,大家不由大驚失色。

“所以,我們明天必須趕回去!”靈吟風神色莊重道。

張舒恆急道:

“那於少俠,方姑娘呢?大家還未碰面呀!”

靈吟風搖頭道:“只有在路上碰面了,總之我們必須趕回去通知中原武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日,大家便火速趕回。也許是天意,大家在途中竟然碰到了於峰與方婷,便一起趕回,但王靜嫻是因為身上傷勢不輕,不得不行於眾人之後,所以靈吟風便讓葉小芸隨後照顧王靜嫻,眾人先行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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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15: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滅 魔

且說張舒恆、林秋竹他們得知魔教攻中原的消息,立刻趕回,直找武林盟主,便又召開了一次武林大會。

這次的武林大會,開得頗為及時,四大劍王,七大高手也都陸續趕到,張舒恆見到蕭逸俊,更是感慨良多,滿腹之言不知從何說起,蕭逸俊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賢弟,你的功勞可不小哇!”

張舒恆只是愣楞地傻笑,怪不好意思。而林振揚看著久別的女兒,一脫稚氣更顯成熟,心中也十分歡喜,又見張舒恆少年有為,暗歎自己沒選錯女婿。

劍神劍聖以及七大高手笑著走過來,滿口美言直誇張舒恆武功不凡、足智多謀,是難得的少年英雄。

張嵐呵呵笑道:“劍魔老兒,你女兒可許了人家嗎?我道是看上了一個。”

張、林二人不由同時一愣,幾乎異口同聲問:“是誰?”

眾人哈哈一笑,張嵐則道:“看來,不用再介紹了嘛!”

張、林二人都是面上一紅,林秋竹嗔道:“你們怎麼都來取笑我嘛!”

“誰叫你又美貌又多才,叫我們這些同你爹一輩的人,羨慕你爹有你這個寶貝女兒呢!”

方若飛朗聲笑道,“原來還道像你這樣少有的女孩,難有意中人,誰料,竟是一個無一如你的小子!”

林秋竹面上一紅,偷偷瞥了一眼張舒恆,而張舒恆則什麼也不明白,愣在那兒。

林振揚大搖其頭道:“話怎能這麼說呢?各人有各人的緣份,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嘛!再說恆兒雖然不大聰明,但對秋兒,還是真心實意的!”

蕭逸俊面露笑容道:“哈,劍魔老兒,你總算是答應了,替你女婿講話啦!”張舒恆只聽林振揚第一次稱他“恆兒”,又見武林高手談到他頭上來,才紅了臉,低下頭去。

這時沈秀琴突然跑了過來,驚喜地叫道:“師父!”

張嵐回頭一看,喜道:“琴丫頭,是你?冷俊那小手呢?”

“冷俊?”張舒恆一怔,莫不是半年前,同他比武立誓的人?沈秀琴略略一笑,並未提落崖學武之事,只道冷俊自在一處等她。

眾人奇道:“嵐兄,你也收徒弟啦!”

張嵐哈哈一笑道:“哪裡,哪裡,只不過偶然相遇。琴丫頭和冷俊那小於遇到魔教的人,險些喪命,我這‘管盡天下不平事的人’怎能袖手旁觀?一瞥這事,便多出很多事來,我怕他們再受魔教的追殺,便傳了點武功罷了!”此時林秋竹也記起冷俊這個人,心中不由一怔,但又不好相問,便不了而了之。

待武林各派人士到齊,武林大會便開始了。武林盟主張宇道:

“現在武林正在十分危急之中,自從上次武林大會之前,江湖上便連連血案,上次武林大會上,中原武林又是傷亡慘重,而且眾高手也被他們抓了起來,險些讓魔教他們得逞,現在,張舒恆張少俠及他的朋友們又從魔教那兒得知,八月十五日那一日,他們便要來攻擊中原了!現在是六月初,也就是兩個月後,中原武林便要慘遭正面攻擊,這是刻不容緩的!”

眾人稍稍一驚,張宇又接著道:“如今我們大家已佈置有序,做好了準備,我們不如先攻魔教,搶先下手為強吧!”

眾人紛紛點頭,欲聽如何佈置,張宇卻突然轉道:“眾英雄,老夫年歲已大,十分糊塗,竟讓中原武林一次次陷入危機之中,而老夫的武功也遠遠不如眾人,當初當武林盟主是諸位再三相讓,老夫真是慚愧啊!而今,武林面對一個生死攸關的轉折點,實怕不能掌握局勢,讓武林再陷困境,無法勝天地教,所以。老夫請求退位。”眾人一愣,未想到張宇說出這一翻話。

司馬無憂道:“盟主言重了。”

張宇悽然笑道:“哪裡,我真為武林擔憂啊!希望諸位乘此機會選一個新武林盟主,代我之位,領大家齊攻魔教!”

大家深知張宇平日為人,說一不二,又見他異常堅定只得照辦,可是由誰來當武林盟主?

底下一陣騷動,四大劍王、七大高手各有千秋,不相上下,選誰好呢?更何況這十一人中大多數不重名利,無心做盟主,怎能全心全意為武林?

張宇頓了頓道:“以老夫看,如今少年英雄倒也不少,不如讓個有志少年當如何?再說少年雄心有為,定能以謀治魔教的人。”

眾人表示贊同,可江湖數人選誰最好呢?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武功高強、為人忠厚的張舒恆。

張宇朗聲道:“我道有個人選不知諸位可曾同意。張舒恆張少俠是個合適人選、他武功高強,恐怕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就是眾十一高手與他單打獨鬥也未必可以勝他,更何況他與

劍魔的女兒林姑娘雙劍合壁,‘游龍飛鳳’劍法,天下無敵,百戰百勝,而且他為人忠厚、誠懇,每次武林遇險時,總是由他和他的朋友力挽狂瀾,才讓中原武林化險為夷,張少俠對武林的幫助可不少哪!”

眾人點了點頭,不約而同向張舒恆望去,張舒恆一愣,不由耳紅到根,十分不好意思,而林秋竹只是抿嘴朝他微笑,張宇又道:

“張少俠人雖然不能說足智多謀,但為人很講義氣,諸位高手中認識他、瞭解他的也不少,老夫想他一定會將武林管理好的!”

四大劍王對張舒恆瞭解都頗深,蕭逸俊、林振揚更是希望他能做武林盟主,七大高手除了方氏夫婦,對他了解雖然都不多,但經過中原武林這幾次大的變故,對他也頗為讚許,而各大門派也不敢小瞧他,自愧武功相差甚遠,紛紛贊同。

張宇喜道:“若是大家都贊同,這武林盟主之位便讓他了,還有誰不同意,有另外合適人選呢?”

全場一片寂靜,紛紛默認,張宇哈哈一笑,撩著鬍子道:

“張少俠,我該下台了,該你上啦!”

張舒恆一怔,頓時不知所措,林秋竹推他上去,小聲道:“張大哥。快上去呀!”

張舒恆只得前去,紅著臉道:“我、我、我……不行吧?”

“唉”張宇笑道:

“張少俠不必謙虛,你的武功,你的功勞,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嘛!何必推託!”

“可是,可是……”張舒恆道:

“我做的事是同朋友們一起商直的呀!再說,再說,我……”

張宇有些不高興道:“張少俠這麼說,是看不起武林盟主之位了?”

“不,不,不是……”張舒恆頓時急得說不出話,只得點頭道:“那、那……我便先當盟主,待攻魔教勝利之後還是另選人吧!”

張宇這才呵呵一笑道:“張少俠還是同意了,那麼,張少俠你說說該如何滅魔教呢?”

張舒恆一怔,不知如何做答,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道:“攻魔教,我、我也沒什麼具體打算……還請、還請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眾人聽他此言,立刻七嘴八舌地出起主意來。有人說明爭暗鬥,公開挑戰,有人說暗派人打入敵方,兩頭相接,還有人道高手帶頭,眾門派隨後……真是計謀多多,聽得張舒恆不知如何是好,大家爭論一日,還未想出具體方案,不由將希望寄託張舒恆身上。

而張舒恆哪裡知道該如何是好?臉漲地通紅,無言以對。

蕭逸俊見狀道:“諸位還是先去休息吧!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草草便了,張少俠對此事還得三思考慮一番,是麼?”張舒恆連連稱是,這才免去那尷尬的場面。

第一天的武林大會,便匆匆而散。

晚上,張舒恆在房間中愁地什麼也想不出,他這種人怎麼會有領袖才能?

正在發愁,門“吱”一聲開了,林秋竹進來了。

“秋竹!”張舒恆如看到救星般喜道:

“你快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你知道我很笨很笨,這攻魔教的計劃該怎麼辦呀!”

林秋竹笑道:“張大哥,彆著急嘛,你是武林盟主,應該是你自己決定才是呀?”

張舒恆急道:“秋竹,你、你怎麼不幫我,我……”

林秋竹見狀“噗哧”一笑道:“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啦!我早就想好了!”

說著在張舒恆耳畔低語好久,張舒恆不由大喜:“這樣安排真好,秋竹,你好聰明!”

林秋竹嫣然一笑道:“其實這不光是我想得呀!靈大哥也幫我了好多忙哪!”

張舒恆心中一怔:靈吟風,是他?……林秋竹可沒注意到張舒恆心中的微妙變化,又同他說了一會兒話,就回房去了。

第二日武林大會上,張舒恆便講了攻魔教的計劃,道:

“魔教本叫做天地教,在很遠的西域天山,教派十分龐大,教主手下有二人掌管大權,是白日使和黑月使,兩人手下分別又有金、木、水、火、土五個政王,這十位政王,分別管十個堂,為紫微堂、青龍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而十堂又有十個堂主,這二十三個人武功很厲害,那十個政王可與各大高手相提並論,十個堂主可以與各派掌門爭位,而二位黑白使恐怕與四大劍王不相上下,至於教主上官無敵,武功更是深不可測,難以把握。魔教中,每個堂有一千來人,共一萬人左右,還有些西域附屬小教派,而上次武林大會,雙方傷慘重,大概也只剩六、七千人了吧!而且他們遠離中原,武功怪異,定不好對付大家要格外小心才是,嗯……他們還會使毒,鶴頂紅、孔雀膽等的解藥必不可少。”

張舒恆頓了頓道:“攻滅魔教,我想分成三路,各路一千到二千人,中間實力最強,敵方看見後一定會加緊對付正面攻擊,而對左右路暗攻準備就不多了,我們乘機大攻一定可以成功的。對了,魔教有很多奸細,混在中原,此事千萬不可洩露,這次一個門派最多隻能有百餘人,只怕攻擊他們時反而讓他們在中原反擊。而我們這三路之分,並不能讓中原武林的大勢力全走了,也要留下一些人鎮守中原。分三路而行,為了安全,還是一百來人、一百來人前行,中間保持一定距離,以防敵人捉住我們不至一次傷亡過重。”

眾人一聽,心裡暗暗佩服張舒恆竟安排如此的周到、細心,真是後生可畏,大出意料,十分敬許。

張舒恆又道:“這次武林行動,凶多吉少,十分危險,我們大家一定要團結。嗯……你們還有什麼好主意,再修改修改我的計劃?”

眾人紛紛發言,又將原來的計劃稍加修改,改得天衣無縫,十分妥當。

緊接著當即分了組,中路以張舒恆為首,以及劍仙、劍魔、方若飛、任靜雯、張嵐、韓亞輝和嵩山派、泰山派、華山派、武當派、廬山派、太行派等一些大門派,左路以原武林盟主張宇和蜀山派掌門為首,有劍聖、楚合飛和武夷派、九華派、峨嵋振、無量派、岷山派、秦嶺派等一些門派,右路以少林寺長老為首,有李志遠和劍神及青城振、峒崆派、崑崙派、黃山派、蓮花派、曲陽振、雪花派等。

靈吟風隨張舒恆他們一行,方婷與於峰隨右路,留守中原的是張玉秋為首的衡山派、恆山派、五台派、普陀派幾個大門派,一切安排就序,大家便分頭準備了。

只是張舒恆有些擔心,擔心自己同林秋竹能不能取勝上官無敵,蕭逸俊看出他的憂慮笑道:

“舒恆,你放心吧!‘游龍飛鳳’劍還從未失手過哪!再說,你那‘降龍十八掌’‘伏虎神拳’的威力,不也是天下少有嗎?再加上小竹這個機靈鬼,吃不了虧的!”

張舒恆對這個義兄是敬若天神,見他這般說才放下心來,蕭逸俊又問道:“舒恆,你同小竹配合得還好嗎?怎的上一次見你二人使時,有一些不合?”

張舒恆低下頭去,江著臉道:“都怪我那時糊塗,讓秋竹生氣啦!”

蕭逸俊猜得一二。笑道:

“小兩口吵架是很平常的事,不過,你可要讓著小竹啊!”張舒恆連連點頭。

※※※

不幾日,葉小芸同王靜嫻也趕了回來,張、林二人見正靜嫻傷勢好轉,心中欣慰,關心地問:“靜嫻,身體可好?”

可王靜嫻同林秋竹、張舒恆心中有病,十分怨恨,只是談淡地道:

“還好,未半途死掉,讓你們牽掛了!”

林秋竹-怔,聽出她的不滿,心中十分理解道:

“靜嫻姐姐,你心裡難受我很清楚,只是,只是……”說著望一眼張舒恆,又道:

“不可強求啊!”

張舒恆愣楞地不知二人在說什麼,還道尋問王靜嫻的病情,連連稱是道:

“是呵!是呵!若是你去不了魔教便守中原吧!我同秋竹一定會為你師父報仇的!”

王靜嫻急道: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我要親手殺了我們派的大仇人!”

張舒恆見她焦急萬分,知道自己又說錯話道:

“不、不……那那你隨我們走吧!”

王靜嫻知道了攻魔教的計劃後,問道:“舒恒大哥,林姑娘你們是第一批走嗎?”

二人點了點頭,王靜嫻幽幽地道:“那我就在第二批吧!”

“為什麼?”張舒恆很吃驚,“同我們一起走不行麼?”

王靜嫻什麼也沒說,微微搖了搖頭,便轉身走了,張舒恆本欲追問個明白,被林秋竹攔住道:“大哥,既然靜嫻姐姐要同我們分開,便分開吧,免得在一起更增哀愁。”

張舒恆一怔明白了,心頭一酸:靜嫻啊!靜嫻!只可惜你舒恒大哥,今生今世無可報答你了!

王靜嫻眼見張、林二人互相小心呵護、關愛、照顧早是以情深意重,自己同張舒恆可怎比?不由暗自傷神。

不久她自己也漸漸醒悟,何必因為愛而傷害了三個人之間深厚的友誼?怎樣驚天動地地尋死覓活終是一場遲到,只徒然灼痛了自己,傷害了別人,也毀壞了那份因朦朧而產生的美意,不如為了他二人的幸福美滿遠遠地祝福。

男、女相愛,相互以心而待,未必一定要結為夫妻,做摯友不是不可以的,為了自己,也為了他二人,不如融一腔深情於沈靜、悠長之中,為自己營造一個溫馨、純潔的聖壇,心底的愛,因為無私無慾,因為淡泊憂傷,才會是真正的永恆。

幾天後,大家便要出發了,離行前,每一個人心中都明白,不知自己是否還能活著回來,沈秀琴拉著林秋竹的手,十分擔心地道:

“秋竹蛆姐,你們可一定要小心啊,唉,真想同你們一起去,可是……”

原來沈秀琴因要趕快回去找冷俊,怕他著急才不得不走的。而沈劍華早以看出妹妹對冷俊情有獨鍾,才不願讓沈秀琴一直跟著他,任她自由。

林秋竹笑道:“放心吧!我們會平安回來的!”

沈秀琴點點頭,笑嘻嘻地道:“好!我等著喝你的喜酒!”

林秋竹面上一紅,瞥一眼張舒恆,見他正同沈劍華他們告別才舒口氣,笑道:

“小丫頭!還不知你的喜酒我什麼時候喝呢!”

眾人鄭重分別,但大家的心境卻是相同的,於是中原武林一場空前未有過的決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

且說那魔教得知中原武林要滅本教,道也頗為吃驚,沒想到他們先下手為強。

白日使聽說舒恆當了武林盟主十分生氣,又悔又恨“唉,當初就不該放過他!現在他竟然領導中原武林!”

上官無敵卻異常冷靜,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但聲音卻是鎮定自若,道:

“他們來得正好!免得要我們去中原將他們一網打盡,黑、白二使,你二位準備好本教的計劃嗎?”

“準備好了?”二人齊道,

上官無敵冷冷一笑道:

“好!就等我稱雄中原了!”黑、白二使對望一眼,見教主如此有把握,將此不當回事,心中擔憂道:

“教主,一事不慎,即貽四海之憂,一念不慎,即貽百年之患。還請三思而後行。這些年來,我們常去中原,他們的武功也當真了得,只怕、只怕我教難免會遇險。再說,武林上又有兩個人物,武功還當真不弱,一個叫做張舒恆,一個叫做林秋竹,他二人雙劍合璧‘游龍飛鳳’十分厲害,在下均不是對手,還請教主小心!”

“呦?”二人雖然看不見上官無敵神態如何,但想必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放心吧!我上官無敵是可傲視武林同四大劍王爭個高低,還怕兩個剛剛出道兒的小娃娃?那是你們鬥不過那兩個的小陰謀罷了!”黑、白二使見上官無敵如此自負,怕教主生氣,不敢多說退下了。

魔教,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在張舒恆一行西行的路上佈下天羅地網,就等張舒恆他們上鉤了,這一路的艱險,將是難以預料的。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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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16: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偵 察

以張舒恆為首的中路武林高手幾百餘人,做了最後謀劃。

張舒恆道:“攻滅魔教是很危險的,我領幾位高手走在前面,替大家察看道路,若是有什麼不測或前面有危險,我們會留下一個小記號,是一個星花‘h’,請大家留神了。”

大家明白了點點頭,葉小芸忽然站了出來,道:“師兄,我也要去!”

張舒恆一怔,看了一眼靈吟風,遲疑道:“葉姑娘,這……恐怕……”

靈吟風笑道:“師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就留下來好好陪著師父吧!”

葉小芸急道:“師兄!你就讓我跟著你去嘛!師父他老人家武功蓋世,又怎需我陪?”

司馬無憂微微一笑,心道:“徒兒們都長大了,嗯,是該考慮他們的終身大事了。”他望了望靈、葉二人,點了點頭。

張舒恆左右為難,只得向靈吟風求助。靈吟風笑嘻嘻地將葉小芸拉至一邊,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葉小芸喜上眉梢,低聲道:“那咱們可說定了,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靈吟風笑道:“放心吧!”

張舒恆道:“那葉姑娘還去嗎?”

靈吟風微微笑道:“不去啦!”

眾人怔了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相視而笑,緊張的氣氛登時緩和了下來。

只有張舒恆仍然不知所以,奇道:“不去了?”

靈吟風笑道:“好了,快走吧!”張舒恆這才向靈吟風、林秋竹、張嵐一馬當先,先行一步。

待四人走得遠了,張嵐忍不住向道:“我說靈少俠,你到底跟你師妹說了什麼?她怎麼一下於就改了主意?”靈吟風笑而不語。

林秋竹笑道:“靈大哥,你該不會是和小芸妹妹海誓山盟了吧?”靈吟風意味深長地望了林秋竹一眼,道:

“別亂想,才不是呢!海誓山盟的話我可說不來,你說得怕是你自己吧!”

林秋竹小嘴一撅:“你反倒來取笑我啦!”

這一路上雖然十分艱辛,但卻是笑語不斷。張嵐這個人當真知足常樂。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經,林秋竹笑著道:

“張前輩,這一路艱辛,我們還得小心,你這‘管盡天下不平事’,最好改名為‘暫觀天下不平事’省得給大家添麻煩。”

張嵐哈哈一笑道:

“小姑娘講得有理,只怕還未到魔教,我便因無事可做愁死啦!”眾人是哈哈一笑。

張舒恆見林秋竹如今整日無憂無慮、笑容滿面,甚是自慰,能每日見到她的花容月貌,聽她甜甜地叫幾聲“大哥”就心滿意足了。

這一夜,張舒恆久久難眠,自出來散步,真擔心到魔教將一去無還。

仰望碧空,他不由地想到了王靜嫻以及她那親切的笑容,是她的出現擾亂了一切,也因為她的出現,才使得自己發現竟是如此深愛著林秋竹。

“大哥。”從他身後傳來林秋竹甜美的聲音。

“秋竹。”張舒恆轉過身,見林秋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她莞爾笑道:“大哥,還不睡嗎?半夜出來,會著涼的。”

張舒恆低聲道:“睡不著,出來走一走。”

林秋竹跨上一步道:“大哥,你定有什麼心事,怎麼了?”

張舒恆素來老實,加之又是對林秋竹說話,自然直言相告:“我想靜嫻了。”

林秋竹怔住心裡一酸,垂下眼簾低聲道:

“大哥,你後悔了?我不怪你,我是希望你快樂的,待魔教的事一結束,我便同你一起去找靜嫻姐姐……”

說到這兒,林秋竹?起頭道:

“大哥,你放心,秋竹我一定會為你高興的,若是你後悔了,我會一直等你的,等你來找我……”說著說著,聲音又低了下去,幾欲流淚。

張舒恆一怔,急地說不出話:“我、我、我,秋竹你……你別誤、誤會,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我……”

張舒恆半天也說不下去,好久突然股起勇氣衝出口“秋竹,我張舒恆不是負心之人,我是很喜歡你的,倘若你不嫌棄我,等滅了魔教我便娶你為妻,你我隱居辟世快樂生括!”

“真的?”林秋竹喜道,張舒恆點了點頭,林秋竹含淚望著他,心道:

“張大哥,這一句話,我等了你很久了。”這一番腑肺之言,是自從林秋竹見張舒恆一來,聽他講的最明白、最真誠的話語,在二人聽來,真如山盟海誓般別有一種意義。

林秋竹握住他的手道:“張大哥,但願你全講得,是可以成為現實的,我林秋竹一生一世,至此無怨無悔,不枉活一世。”

他二人雖然面臨著刀光劍影、血雨腥風,而此時,卻是柔情蜜意、溫馨之極。

半響張舒恆才微微笑道:“秋竹,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還未教我變錢呢!”林秋竹見他說得認真,嫣然一笑道:

“以後再說,以後我一定教你!”

幾日之後,四個人行至四川、甘肅交界之處,也離天山地越來越近了。這一路道也平安,四個人都有些奇怪,隱隱覺得不安。

四個人來到岷山,可這岷山脈也當真長,沒幾天幾夜,是不可能過去的。夜裡大家露宿山中,都十分小心。

又是一日,四人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又累又餓,實在走不動,便坐了下來。“餓死啦!這樣下去,怎麼能走到天地教呢?”林秋竹嚷道。

張嵐插道:“小丫頭!你少說兩句吧,大家都很累!天色暗了,我們還是先生火吧!”

待生起火後,靈吟風沈吟片刻道:“張前輩、舒恆、秋竹,我去找些吃的東西,你們先歇著,如何?”

張舒恆立刻起身道:“靈二哥,我隨你一同去。”

靈吟風還未開口,林秋竹便著急著道:“靈大哥,張大哥,我也去!”張嵐嘻嘻笑道:

“小丫頭,怕你大哥會被老虎吃掉啊!”

林秋竹頓時紅了臉,拉著張舒恆的衣袖道:“張大哥,張大哥,我也去嘛!”

靈吟風見狀笑道:“不用了,我自個兒去便是,你們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張舒恆十分擔憂道:“靈二哥,這深山老林中,晚上很不安全……”

“對呀!”林秋竹搶著說道:“還是我們三個去比較好,致於張前輩嘛,一定不怕什麼老虎,獨自留下好了!我們可不能一天不吃飯哪!”

靈吟風微微一笑道:“既然林姑娘也這麼說,那我們三個便一起去吧!張前輩,只好委屈你獨自待一會了。”

張嵐點點頭,小聲嘀咕:“真倒楣!誰都幫這個嘴巴伶俐的小丫頭!”張舒恆恰恰聽到,心中一怔。滿不是滋味,當下並未言行於色,三個人便前去找東西吃了。

天很快便黑了,夜色蒼茫,大家點起一個火把,在山林中行走,空蕩蕩的山谷十分寂靜,林秋竹很害怕,只是緊緊地拉著張舒恆。

三個人走了一會,便發現野果,十分高興,立刻摘採了很多,豈知正待回去時卻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道耀眼的閃光衝破了黑暗,在空中劃開一條裂口,接著一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滂沱大雨從天而降。

三個人又驚又急,那火把也被雨水弄溼了,這一下子,三個人竟迷路了!不知該往何處去。不多時衣服也便溼透了,涼風冷冷地吹在身上,冷颼颼地,三個人不得不找到一個山洞衝了進去。

現在雖然正是盛夏,但經過這一翻折騰,夜間淋了雨也不是好受得,拎得渾身發抖。靈吟風點上堆火,對二人道:

“把外衣脫下來,烤烤火吧!”張、林二人依他吩咐坐在火堆旁。

林秋竹覺得嗓子難受:“咳、咳”咳嗽幾聲,張舒恆不由關切的問道:“秋竹,你冷麼?”

林秋竹搖搖頭道:

“沒事沒事,一會兒便好了。”而那雨卻是下個不停,不多時林秋竹便打起了盹,張舒恆輕輕地道:“秋竹,秋竹!你先睡一會兒覺,若是雨停了我再叫你吧!”

林秋竹點點頭道:“那我就睡一會兒。”而後,她找了些稻草,鋪在地上湊合躺上去,因為太累一下子便睡著了。

張、靈二人也靠在石壁上休息。不知什麼時候,張舒恆突然驚醒,自己竟然睡著了!

“舒恆,你醒了。”靈吟風微笑道。

張舒恆揉一揉眼睛問:“我睡著了?”

靈吟風點點頭:“雨還沒停,看來只能明天早上再走了。”

張舒恆起身走到林秋竹身旁,見她還在熟睡。模樣無限嬌美,十分讓人憐愛,但身子冷得微有發抖,憐惜地將自己的衣服給她蓋上,而後又走到洞口坐了下來,望著那堆火發愣。

“秋竹好幸運。”靈吟風突然道,張舒恆一怔,半天才明白過來,不由羞紅了臉道:

“靈二哥取笑了。”

靈吟風含笑道:“秋竹是很幸運,有你疼她,你們一定快要成親了吧!”

張舒恆低下頭,微微點了點,他對靈吟風十分敬佩,當他是最知心地人,此時此刻,不由道:“靈二哥,你說我這麼笨,秋竹不會討厭我嗎?”

靈吟風笑道:“舒恆,你好傻,秋竹對你愛意深濃,怎麼會討厭你呢?別自己瞧不起自己嘛!”

張舒恆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不指望秋竹能嫁給我、我挺希望她嫁給比我好十倍的人,只要我能天天見到她,聽她每天叫我幾聲‘大哥’我便也滿足了。”

靈吟風見他講得如此痴情,十分感動,想到自己的故事不由地嘆了口氣,張舒恆一怔,才怯聲聲地問:“靈二哥,你,你怎麼了?”

靈吟風悽然一笑,搖搖頭什麼也沒有說,張舒恆心中奇怪,隱隱覺得不安:“莫非、莫非,靈二哥、秋竹,他?……”他沒有敢往下想。

不多時,天便亮了,雨也停了,陽光透過樹葉,斜射向大地,十分耀眼。張舒恆起身起到林秋竹跟前,笑著叫道:

“秋竹,秋竹,起來啦!太陽已升得老高老高了。”

林秋竹被他嚷醒,揉揉惺忪的雙眼,道:“天亮了?”

張舒恆點點頭道:“雨停了,我們得趕快回去,否則張前輩會急壞的。”

林秋竹見身上蓋著張舒恆的衣服心中頗為溫暖,柔聲道:

“張大哥,多謝了,你昨晚沒睡覺麼?”

張舒恆笑著說道:“我也不知怎得,竟然睡了一覺,道是靈二哥一夜沒睡。”

林秋竹望了一眼靈吟風,見他精神百倍,毫不見睏倦之意,心下佩服。三個人正在說話,很遠的地方傳來張嵐內勁雄厚,擔心急切的聲音:“張舒恆,靈吟風,林秋竹,你們在那兒……”

三個人對望-眼衝了出去,林秋竹叫道:“張前輩,我們在這兒呢?”張嵐心下一喜,順聲尋來,不多時三人終於見到他的身影出現於樹叢中。

“你們在這兒呀?”張嵐又驚又喜,而後面色一沈厲聲埋怨道:

“你們三個小娃娃想嚇死我呀!一夜未歸,我的魂都飛到十萬八千里之外了。”

三個人互相望著不太好意思,靈吟風拱手道:“讓前輩擔憂了。”

張嵐氣呼呼地道:“不是一般的擔心,是快擔心死了!你們若有個三長兩短,中原武林豈不是群龍無首了嗎?有力也使不出!”

張舒恆心中過意不去道:“張前輩,下次下次一定不會這麼晚才回去了。”

張嵐瞪起眼睛:“下次?還有下次!想氣死我呀!我可不要等著擔心了。要去我們一起去!”三個人又說了幾句,大家方才繼續西行了。

一個月之後,終於進入魔教的勢力範圍,四個人心中明自得很,每踏進一步,便是難多一糟,難以想像,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還是靈吟風先道:“大家還是快些趕路吧!”四個人並肩而行,向天山靠近。

幾天後,終於望見一個小村莊,四人心中甚喜:“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然後走到村裡,住進了一家客棧。

張嵐坐在一張桌子前,招呼三個人過去,並笑眯眯地叫道:

“哇,好久沒有吃好吃的啦!小二,上菜!”四個人是好好填飽了肚子,這一路爬山之苦是難以想像的。

靈吟風吃了一點東西,問那小二:“小二,這裡是什麼地方?”小二一邊抹桌子,一邊道:

“你們是外地人吧!也不似這帶人,這兒是冷湖鎮的一個小村子,前面便是冷湖鎮了。”

靈吟風沈吟片刻道:“那這周圍一帶……是個什麼狀況!”

小二停下手中的活,稍打量了一翻靈吟風:“客官,您要去哪兒!”

靈吟風忙道:“不,隨便問問……我們要去西方。”

那小二神色有些異常,道:“從冷湖鎮向南走,便是沙漠,向東走是蘇幹湖,向西走也是沙漠,這向北走是阿爾金山,若是客官要去西方,最好是翻過阿爾金山,不遠便是玉門關,然後……就是天山了。”

靈吟風心中略略有底道:

“還多謝這位小二了。”那小二微微一笑,轉身走了。

靈吟風對三人輕聲道:“我們在這兒小地方歇一天,然後就走,不要再在冷湖鎮停留,免得讓他們發現。”

三個人點點頭便又繼續吃東西,靈吟風雖然安排妥當,但心裡仍是隱隱不安,怪就怪在那小二……

※※※

晚上,四個人各睡一間房,靈吟風一路費心,此時躺在床上覺得十分睏乏。片刻間便睡著了。猛然間,他聽見隔壁間傳來刀劍相碰的聲音,大吃一驚,一把握住“追雲劍”衝了出去。

那聲音正是從林秋竹的房間傳來。他一腳踹開門,衝了進去,只見有三個黑衣蒙面人,手中各拿刀劍向林秋竹劈來,張舒恆也隨後沖人,急忙奔向林秋竹。

“嗖”一聲,一個黑衣人向張舒恆扔來一把小力,張舒恆迅速抽劍“當、當”兩聲,將小刀反彈回去,那人向旁邊一閃又是一刀扔了過來。

而靈吟風揮劍迎上將林秋竹周身護住,順勢反劈。林秋竹是一聲嬌叱,指劍向一人背心刺去,那人道也不是平庸之輩,立刻轉身相迎。

靈吟風這才看清那三個蒙面人臂間都有魔教標誌“太極八卦圖”正是魔教之人。這決不是偶然路遇,而是他們事先都安排好的了!

張嵐也於傾刻之間趕到與三人共同夾擊三個蒙面人,那三個人本欺林秋竹是個弱女子,先拿她下手,誰料驚動這三個人。

四人武功都是天下難敵之高手,這三人你怎是他們的對手?互相一個照應,腳下生風溜了,四個人這才稍微緩了口氣。

張舒恆急切地問:“秋竹,你有事麼?”原來林秋竹正在熟睡,突聞一把匕首飛進自己的房間直衝她來,待她看見時已根本來不及抽劍,幸而那些人技術頗差,竟從林秋竹肩頭飛過,恰好未傷到她。

林秋竹的反應是何等靈敏?立刻抽出劍,那三個人便衝了進來,剛交手幾個回合,靈、張三個人便進來了。

靈吟風眉頭微皺道:“看來,魔教的人已認出我們了!”

張嵐笑道:

“依我看,他們也太容易認出來啦!張舒恆、林秋竹二個人是一個英俊瀟灑,一個美若天仙,在大街上一站,誰都會注意二人的,更可況靈公子更是風流俊逸,誰不會注意我們呢?”

林秋竹俏臉一皺道:“這時候了還講笑?怎麼能看人長得好壞來斷定嘛!”

靈吟風沈默良久,道:“我看魔教的人本認不出我們,是那個小二,我問他這周圍環境如何,讓他起了疑心。早就知道魔教心狠手辣,寧殺無辜也不肯放走一個人,無論是還是不是,都要將我們至於死地。我們最好先不要驚動那小二明晨便走,一路上儘量少去城鎮,少同外人講話,看來,魔教的人遍佈任何有人的地方?”三人點頭稱是,匆匆收拾了東西,明晨一早,便準備出發。

四個人來到樓下,那小二早巳不知去向,如此更是肯定靈吟風的看法,四人加快腳步,向天山行去。

歷盡千幸萬苦,大家終於看到魔教所在的天山就在不遠處。心中是喜是憂,一言難盡。

剛行數丈,卻見前方正是一個森林,只好停下腳步。

眼見這森林樹林密佈,十分陰暗,透著冷冷寒氣,不由有些猶豫。林秋竹道:

“不知還有其他路可行嗎?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靈吟風望了望道:“這森林很大,看樣子,天山周圍盡是河流森林,無可避免要穿過此地,再說走森林要比在河裡受他們攻擊強……”

“行啦,行啦!”張嵐嚷道:

“穿森林就穿森林,靈公子言之有理,我們快走吧!省得天黑了,走這兒更恐怖!”處於無奈於緊迫,大家只好走進了森林。

這個森林陰森森地,幾乎將太陽光全擋住了,林秋竹緊緊地靠著張舒恆,神色甚為恐懼。

張嵐則大笑道:“秋竹,你也太膽小了吧?”

林秋竹不太高興地噘起小口道:“我覺得這地方很奇怪,有種很強的不祥預感。”

靈吟風也道:“我也有同感,大家還是小心為妙。”張嵐卻是笑容滿面,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走在三人前面。仰頭笑道:

“你們也太多心了!放心,沒……”

話音未落,張嵐便覺得似乎踩到了一個圈裡,連忙提起腳,可那裡來得及?一剎那間雙腳一緊,將他正好從地上提起、吊在樹上了。

“張前輩?”三個人一驚,張舒恆前走了兩步,叫道:“你沒事麼?”

張嵐心中確實也吃了一嚇,這會明白過來笑道:

“這點圈套能難倒我嗎?”而後一個翻身,順勢抽出劍,將捆住腳的繩子砍斷,跳落下來。

三個人還未舒口氣,那張嵐腳尖剛著地便“彭!”一聲,地面竟陷了下去!他一個踉倉,掉到裡面,張舒恒大吃一驚,奔過去欲拉他上來,誰知三步未行,竟也是一腳踩空,跌到另一個坑中了。“張大哥!”林秋竹見狀擔心不已,欲衝上去,靈吟風一把拉住她道:“小心?”

林秋竹一怔,明白過來,迅速跳了回來,問道:“怎麼啦?”

靈吟風用劍將地上一根很細很細的線挑開“吱吱”幾聲,從地面飛出幾個長茅,林秋竹不由是嚇得一身冷汗,倘若剛才她踩了下去,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破了機關二人這才奔過去問他們“怎麼樣?”

張嵐揉揉腦袋道:“怎麼搞地,嚇死人了!”

張舒恆也回過神,從坑中一躍而出,急切地問:“沒事麼?沒事麼?”

靈吟風道:“看樣子,這個森林早以由魔教佈置下了陷阱,就等我們來呢!”

“那怎麼辦?”張舒恆向道。

林秋竹想了想道:“既然這裡已佈置下了陷阱,所有通向天山的地方也一定有陷阱,所以這一關是一定要闖的。”

靈吟風點點頭道:“沒錯,大家一定要小心,不要碰這森林裡的任何東西。”

“我們不如在這留個記號吧!讓武林俠客也留神些,如何?”張舒恆問,靈吟風點頭道:

“也好”。

張舒恆便欲用劍刻一個標記於樹上。靈吟風攔住他道:“小心,這些樹碰不得。”

林秋竹手中閃出銀針道:

“還是我來吧?”而後看準離四人幾丈遠的一棵蒼天大樹“嗖”一聲,飛去一把銀針,那一把銀針正好寫下一個“h”,與此同時,樹前裂開了一個洞穴,讓人吃驚不小,若是人站在那兒,早就跌下去了。

四個人轉身向前走,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誰料,空中正前方正有一條細若紋絲的線,張舒恆只注意腳下沒有看見,正好碰到了,一張大網便從天而降,靈吟風“唰、喇”幾劍將大網弄破,輕舒口氣,而後道:“小心,看清楚了。”

四個人不由懸起心,弄得心驚膽顫。往前走了一陣兒,竟見許多樹木都枯了,一片肅殺的景象,要走過去甚為不易。

林秋竹見面前一個枯樹枝攔住去路,輕輕一扶,誰料剛剛一動,又是幾個長茅直衝四人飛來,張舒恆眼疾手快一把將林秋竹推開,自己也閃置一旁滾於地上,突見前方有一條線忙欲停下,可是怎奈身不由已一下子碰到了?一張大網從他身下收起,將他吊到了空中,“龍吟劍”也跌落一旁。

而張嵐向前方時,腳上卻也被一個樹根絆住,落下滿天的石頭,迫得他連連後退險些砸到自己,靈吟風更是一腳踩空,險些要跌落進一個很深很窄的坑裡,一剎那間卻一眼瞥見滿坑的竹尖,大吃一驚,將兩腳迅速橫跨內坑兩側,輕輕一點,跳了出來,不知何時身上已被冷汗溼透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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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1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恩 仇

“張大哥,你沒事麼?”林秋竹回頭驚叫道,張嵐驚魂未定大聲嚷道:

“林丫頭,想害死我們呀?!”

林秋竹心下歉意道:

“張大哥,我將繩子弄斷,你自個兒小心下來呀!”而後一把銀針飛上去,將懸吊張舒恆的繩子割斷了。

張舒恆施展輕功一躍而下,雙腳穩穩著地,林秋竹奔過來,擔心地問:“大哥,還好麼?”

張舒恆微微一笑道:“沒事。”

林秋竹這才綻開笑臉道:“沒事便好。”

張嵐見狀氣地哇哇大叫:“林丫頭,你就只關心姓張的那個小子!不管我死活!太氣人啦!”

林秋竹朝他扮個鬼臉道:

“誰叫你老同我吵架呢?”而後轉身又問靈吟風:“靈大哥,你有事麼?”靈吟風笑著搖了搖頭。

張舒恆徑直走過去拿劍,誰料“龍吟劍”剛剛離地,手不知觸到了何物,從樹上飛下無數毒鏢!張舒恆急中生智,蜷起身子連連在地上打滾,翻出老遠,而那毒鏢從他身後到劍落於地的地方排成一行插進土地,三人長舒口氣,方才看得人真是驚心動魄,若不是張舒恆武功甚高,早以亡命於毒鏢了。

四人又提心掉膽地往前走過無數陷阱,幾個時辰後,終於看到森林的盡頭,心中大喜:

大家早以累壞了!

張嵐哈哈-笑道:

“哈!哈,那魔教的人想至我們於死地,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就要平安出來氣死他們!”

說著十分得意地將手中的劍向地上一插,鬼知道又碰到什麼機關,滿天飛下小石子。

四人大驚失色,各人一躍跳上樹,腳還未站穩,從枝頭“嗖”地飛來幾個長茅,四個人又是各閃一邊,險些刺中。可怎奈張舒恆踩到一個有機關的枝頭,迎面飛來一把匕首!

他大吃-驚,慌忙一閃,但還是“嘶”地一聲,那匕首將他的衣袖劃破了,幸好卻未刺中身體。而林秋竹,一個沒踩穩,一頭栽了下去。

張舒恆腳剛站穩便瞥見這一幕,驚慌失措地飛身過去,將她穩穩接住,落到地下。他正待將林秋住放下,忽聽靈吟風急切地叫道:

“小心!”抬頭一看,一塊巨石正向二人砸來。

張舒恆立刻撲倒在地,緊抱著林秋竹滾至一旁,才化險為夷鬆了口氣。張舒恆雖然對林秋竹鍾情以久,但此時同她緊緊相抱,卻也甚為不好意思,立即跳起身紅著臉伸手將她拉起,問道:

“秋竹,沒事麼?”

林秋竹莞爾一笑搖搖頭,柔聲道:

“大哥,多謝了!”靈、張二人也隨即從樹上跳下,還好,又是有驚無險。

四人終於出了這恐怖的森林,心中都是無限欣喜。

張嵐道:“我還以為大家要嚇死在裡面了呢!”但這個短暫的欣慰又速被滅魔的陰影罩上,眼看天山便在跟前,心中卻是無底。

靈吟風道:

“我們不要立刻行動,在這周圍逛一逛,等中原武林到齊了,再攻為妙,哎!也不知道他們一路可曾順風。”於是,四個人便暫時在這兒察看,等待眾人的到來。

終於,大家久別相逢了,心裡都別是一翻滋味。四個人這才知道,中原武林這一路的艱辛是他們無可體會的,因為大家人很多,很易引起魔教的注意,魔教附屬的小門派一路阻擋,幾乎天天開戰。有時戰鬥力太強難以前進,只好等到下一批來了,一起才衝過去,而這一路上,也死傷了很多人。

張舒恆見到左路的蜀山派掌門與右路的少林寺長老,唯獨不見武林盟主張宇不由驚問道:

“武林盟主呢?”

蜀山派掌門神色黯然道:“張大俠一路奮力抗敵,受了重傷,不能再前行,所以,我們只好把他留在路途之中。”

張舒恆怔一怔,心下敬重,道:“但願他早日康復。”

群豪傑會師後又稍稍休息一下,做出最後決定,四大劍王與七大高手首先殺敵,去對付天地教中較為厲害的政王、堂主以及黑、白二使。

張、林二人聯手對付上官無敵。其餘的人士除了有能力幫十一高手的人去幫他們外,都去對付那些小兵、小將。

一切妥當後,蕭逸俊拍拍張舒恆的肩膀道:

“賢弟、小竹,你二人雖是雙劍合壁,互相護攻,但還是要千萬小心,我覺得那上官無敵人心陰惡兇殘無比,若是打不過就趕快回來,性命重要啊!待我們一對付完那些人,便立刻去幫你們!一定不可輕敵。”

張舒恆自認識自逸俊以來,第一次見他如此鄭重的叮嚀,也知事情的危險,點頭銘記,但卻突然道:“蕭大哥,其實魔教裡面也有好人,我們、我們不該將他們殺光啊!你不是教育我要善良嗎!”

蕭逸俊哈哈笑道:

“舒恆,這個自然,只要他們肯改邪歸正。我看魔教教主,未必肯棄惡從善!”聽了此言,張舒恆才放下心來。

那林振揚對林秋竹也是另一番擔憂道:“秋兒,多加小心!”

林秋竹嫣然笑道:“爹,你放心好了!秋兒不會有事的!”

終於萬事俱備,剩下的便是與天地教決一死戰了!

※※※

而此時,黑、白二使漸感事情不妙,急急地趕去向教主報告。二人打開通向教主住處習武的大門,卻見頭上蓋著黑紗布的上官無敵,從容不迫地站在蓮花池旁,幽幽地觀望著蓮花。

突然,他手上閃出一塊小石子,未待二人看清楚“嗖”地一聲擲入蓮池中,將蓮花、蓮葉片片震飛濺出無數水花,頓時滿池上空的花、葉、水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令人目瞪口呆,這等震池的內功與高超的技藝,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在紛紛飄落的花、葉、水珠中,閃出上官無敵那張從來沒有人見過的蒙面臉,他那洪鐘般地聲音響起道:“怎麼了?”

黑、白二使互望一眼,白日使道:

“教主,中原武林的人衝破我們的陷阱攻過來了,看樣子,幾天之後便要打進此地了。”

上官無敵不可一世地道:

“放心吧!讓他們進來就是,只要你們能頂住,並殲滅中原武林大部分人,其餘的我來對付好了,你們不必擔心,不用打擾我,回去準備吧!”然後轉過身,一甩袖子向此地盡頭那一扇黑洞洞的門裡,揚長而去。

“可是……。”黑、白二使十分無奈,只得退了出來,見上官無敵那般自信便不好再說什麼了。

※※※

隨著張舒恆一聲令下,武林豪傑一齊攻進天地教的總壇!天地教的人傾巢出擊一起出來迎戰,展開了一場天昏地暗、你死我活的大仗。

蕭逸俊、林振揚同張、林二人首當其先衝了進去,圍攻的人欺負林秋竹是個柔弱少女,五人中倒有三個人先撲向她。

只見林秋竹的“鳳鳴劍”輕輕一劃,信手發招,倏地飛起-片金光。說時遲,那時快,張舒恆劍招後發先至,倏地又飛起一片青光,金光、青光互相交織,幻成異彩,劍花錯落,如緊星點點,紛紛灑下來。

雙劍合璧當真是威力絕倫,竟在一招之內連刺了五個人的穴道,這五名好手一句話未發,便紛紛倒地,滾下山坡了。

蕭逸俊朗聲道:“舒恆、秋竹,你們快走,別耽誤時間了!”二人聽到此言,慌忙衝出重圍,直奔上官無敵。

“哪裡走!”二人剛剛進房中不久,迎面跳下來兩個人,二人身著黑、白色衣,不是黑、白二使是誰?

二人哈哈一笑道:“臭小子!想不到又見面了。”張、林二人什麼也未說,拔劍相迎。

這次的雙劍合壁,又怎可同他二人昔日所見之比?此時,這“游龍飛鳳劍法”早以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二使單打獨鬥還怎是他們的對手?

張、林二人剛一出手,黑、白二使就被他們翻江倒海般的劍招迫得連連後退。

二人正在此前進不得,蕭逸俊同林振揚揮劍趕上,道:

“這二人交給我們,你們快走吧?”林、張二人撤欲走,黑、白二使上前擋住他們的去路,蕭、林二人那會讓他們得手?“當、當”幾聲,四劍相交,劍光四射,殺個不可開交。

張舒恆乍見師伯的仇人白日使,雖然早已不準備報仇,但心中仍是老大不舒服,總想同他打一打,難以自制,他卻也明白,不能在此耗去太多精力,恨地咬牙切齒,叫道:

“蕭大哥、林伯伯。白日使是殺我師伯的大仇人,上次、上次”……便交給你們啦!不過、不過他若是若是……你們就別傷他。我去了。”說罷便同林秋竹直奔前去。

蕭逸俊邊揮劍邊道:“劍魔老兒,聽見你女婿的話了嗎?都快是一家人了,他的仇人便是你的仇人,你去對付黑月使,我嘛,就來對付白日使!”

江雲一見是蕭逸俊,心中登時涼了半截,可蕭逸俊話到人也到,江雲雖然無甚把握,卻也只得硬著頭皮與蕭逸俊鬥劍。

林振揚雖然從未與韓志海交過手,但他博學多見,經驗豐富,兀自與韓志海打了個平手,十招之中到有五六招進攻。

※※※

張玉秋則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個令她夢繫魂牽的身影,忽然迎面一個俊秀少年挺劍刺來,張玉秋心中一陣狂喜,叫道:“曉峰!是我!”

虞曉峰笑道:“我知道是你!”

他話雖如此,手中仍是不慢,劍鋒一領,“唰”地一劍直指張玉秋的心口要穴。

張玉秋吃了一驚,閃身躲過,道:“曉峰,你這是幹嗎?”

虞曉峰仍是笑嘻喀地道:“如今,你我可是死敵呢!”

張玉秋嗔道:“亂講!我怎麼會與你為敵?”

虞曉峰道:“可你的那些同僚卻要至我於死地呢!”

張玉秋道:“誰叫你是天地教的人?”

虞曉峰眼珠一轉,道:“玉秋,不如你也加入天地教吧,白土政王一職目前仍是空缺,以你的才幹和武功一定可以勝任的……”

張玉秋搖頭道:“胡說,我才不會加入你們的什麼教呢,你不必多費唇舌,曉峰,我勸你也別再做什麼政王了,我們可以一齊退隱江湖,過一些平靜的生活……”

虞曉峰打斷她道:“這麼說,你是無論如何不肯與我為伍的了?”

張玉秋道:“曉峰,只要你改邪歸正,他們是不會難為你的!”

虞曉峰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也就實話跟你說了,我以前千方百計的接近你,不是喜歡你,而是要從你身上套出中原武林的動向,是工作需要!其實我對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他說著說著,竟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氣急敗壞地道:

“我為了要取得你的信任,不惜一切代價,在你面前忍氣吞聲,裝模作樣!今天,我要跟你好好算筆帳!”

張玉秋聽的呆了,顫聲道:“這麼說,你一直在欺騙我,一直把我當作你的一步棋子,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是不是?”

虞曉峰冷冷地道:“那要怪你自己有眼無珠!不妨告訴你,我這一輩子只愛一個女人,她比你美一千倍,比你溫柔一萬倍,你在我眼中根本算不了什麼!”

張玉秋心中一痛,霎時間覺得萬念俱灰,滿腔的憤怒與絕望全部化成了仇恨道:

“虞曉峰!你簡直是不折不如的混蛋!我殺了你!”說罷揮劍疾刺,招招狠辣無比,形同拚命。

虞曉峰見她目光渙散,神志不清,又死命纏著自己,心中暗暗叫苦,只得舉劍招架,一面想著脫身之計。可張玉秋卻似瘋了一般,亂砍亂刺,身上中了劍也毫不退卻,一步步地逼將過來。

虞曉峰心中害怕,叫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不客氣了……”

張玉秋充耳不聞,驀地雙手一揚,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暗器全都飛了出來,虞曉峰大吃一驚,想要躲避卻為時已晚,忽然心口一涼,竟被-把飛刀穿膛而過!

他驚駭之極,身子慢慢地倒了下去,指著張玉秋道:

“你…你…真的殺了……我…你,你好狠的心啊!”說著說著,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

張玉秋猛然驚醒過來,過去的情景再次湧上心頭,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虞曉峰……她一生當中唯一愛過的人,心中一片茫然,忽然,她縱身撲了過去,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叫道:

“不,不,這不會是真的……曉峰,曉峰…我愛你……你知道麼……虞曉峰悽然一笑,慢慢閉上了眼睛,就此氣絕而亡。

“曉峰,曉峰!”張玉秋髮瘋似地搖著虞曉峰“你醒醒啊……我是玉秋啊……曉峰!”

她忽然杏眼圓睜,“曉峰,我這就去陪你!”說完長劍一橫,竟就此自刎在虞曉峰身旁!

待蕭逸俊同白日使大戰之後,環顧四周,見魔教中教徒死傷過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他望著遍地的屍首,心中忽然不安起來,她怎麼樣了?

蕭逸俊顧不得身邊的危險,在一片血雨腥風的混戰中尋覓著她的身影“她到哪兒去了呢?

她會不會與中原武林的高手們盡力廝殺呢?為什麼我總有股不詳的預感?難道她已經……”

蕭逸俊不敢再往下想“但願她平安無事!”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

蕭逸俊突然想起張舒恆和林秋竹,跟著林振揚跑了進去。就在他將要踏進大廳門檻的那一瞬間,他忽然之間有一種很強烈的心靈感應,他分明感到有一道目光正注視著自己,他忍不住回過頭去。

果然,就在昏暗的長廊的盡頭,他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看到了她眼中淡淡柔情,和嘴角邊友善的微笑。這一刻,他真正地感到了溫馨,安慰。為什麼過去的二十七年中從來沒有這種感受呢?

她呢?她是多麼地希望能夠永遠地像現在一樣,遠遠地瞧著他,為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而茶飯不思,神魂顛倒。

她也看到了他眼中一閃過的柔情,也就在這一刻,她感到自己不再孤獨,不再寂寞,因為至少,有這一霎那的心意相通,心心相映,她已經很滿足了。終於,他猶豫片刻之後,頭也不回的追進了大廳。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起,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風蕭聲動,玉壺光轉,一在魚龍舞。

娥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縱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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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盟 主

且說那張、林二人孤身衝了進去,外面是刀光劍影、喊聲振天,總壇裡面卻異常安靜,二人見到上官無敵所下令的大廳,“?”地一聲推開門,只見空蕩蕩的大廳盡頭擺著一把椅子背對二人,而椅子上正坐著天地教教主上官無敵。

張、林二人互望一眼,心中隱隱有一種恐懼之感。從上官無敵那兒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你們終於來了。”二人一聽,心中道有些奇怪了,那聲音雖然壓低了許多,但卻仍是十分耳熟。

林秋竹朗聲道:“上官無敵,你做的壞事太多,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哈,哈,哈……”。上官無敵陰沈沈地狂笑,而後慢慢地將石椅轉過來,露出一張摘去面紗、孤高自許的臉。這不看到不要緊,一看是驚得如寒蟬般啞然無聲,說話聲音都顫抖了:“你,你,你……”

二人指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這上官無敵不是別人,正是那和藹可親的武林盟主張宇!

真好像什麼尖銳的東西,猛一下刺穿了心窩,張、林二人真是驚呆了。

“張、張、張……。”張舒恆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哈,哈”上官無敵陰森森的奸笑道:

“沒有想到吧!你們要殺的魔教教主,就是你們敬重的武林盟主!”

林秋竹心頭升起一串串問號與不敢相信,陡然間她卻又全明白了!為什麼召開第一次武林大會時,魔教會得到如此精確的時間,並於傾刻間反擊中原武林!為什麼那會兒激戰時張宇似乎突然失蹤一般,待打完後又突然出現!為什麼居中原十萬八千里的魔教如此瞭解中原武林的一切行動,為什麼那次同張舒恆、王靜嫻、方婷、於峰、靈吟風等偷偷偵察魔教,被黑月使見面第一句話說中!為什麼張宇會如此牽強地重選武林盟主,而且十分要求交給不精明、不多謀的張舒恆!為什麼滅魔的路上他要裝做打架受傷,離開蜀山派掌們!為什麼張宇對魔教攻中原這件事上,一直顯得很無知沒用!

一切全明白了!因為武林盟主就是魔教教主,他手中瞭如指掌中原武林各派的密笈,選張舒恆做盟主是為了方便自己脫身回總壇!而這一切,他的真面目,包括黑、白二使誰也不知道!

林秋竹沒想到面似和藹善良的武林盟主竟是如此險惡詭詐的人!冷笑道:

“上官無敵,你欺騙了武林二十年,我們都是嚇眼了!”

張舒恆心中奇怪,張宇武功那麼差,怎麼會是魔教教主?不由問道:

“當武林盟主不就是你的目標嗎?你幹嗎還要殺人呢?”

上官無敵猙獰笑道:

“傻小子!我要的是獨裁武林!武林盟主不過是一個召集眾人商量事情的人罷了!怎同我在天地教裡說一無二,愛殺愛罰手下相比?”

“卑鄙!”林秋竹啐了一口道:

“張大哥,別同他再費口舌,殺了他這個無惡不作的惡人!”說罷二人提劍衝上前去。

不知何時,上官無敵手中已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劍,他將那寶劍一抖,霎時間房中四面八方都是他的身影。黑髮飄拂,衣袖揮舞,威力煞是驚人。

二人吃了一驚,這哪是那張宇可以比得上的!越發覺此人的陰險狠辣。當下並不慌忙,雙足釘在地面,將“游龍飛鳳劍式”一一使開。

張舒恆一劍刺向上官無敵胸前的天池穴,自左至右劃下一道圓弧,林秋竹“鳳吟劍”凌空一揚,自右至左劃了一道圓弧,雙劍相合,化成一道光圈,緊緊朝張宇逼去,正是一招“龍躍鳳鳴”。

上官無敵一聲冷笑,劍鋒一晃,偏離一引,竟從二人絕對料不到的方位疾剌張舒恆小腹。

林秋竹吃了一驚,“鳳鳴劍”在空中挽了一道劍花,一招‘七彩劍法’的‘橋架長空’才將上官無敵的劍招從上至下化開。上官無敵右手再起,劍光一閃,又是一劍揮來,張、林二人劍勢越發催緊,雙劍忽分忽合,猶如雙龍戲水,劍勢如虹,變化奇幻,頓時將上官無敵裹在劍光之中。

但上官無敵的武功甚強,表面看來雖似被雙劍所困,其實卻是暗施妙手,著著反擊,片刻之間,三人就鬥了五六十招。

上官無敵詭異地笑道:“雙劍合壁威力果是不凡,我可要動真格的,小心了!”說罷一劍直衝林秋竹右胸前的膻中穴劈來。

林秋竹長劍一揮,護住胸前,“當”一聲雙劍相交,林秋竹頓覺虎口有些發麻,足見內功相差之遠。

上官無敵劍峰一顫,使出一招“雷電交轟”雖是一口普通的長劍,經他一抖,也自嗡嗡有聲,劍花耀眼,一口劍就如同化了十數口一般。

張、林二人雙劍一掠而過,二人一招“龍蟠鳳逸”虛虛實實,變化甚多,竟然在他的利劍之下脫身閃過。

說時遲,那時快,林秋竹刷的一劍刺向上官無敵單肩,張舒恆劍花一僥卻截下盤,雙劍一合宛如一著光環,把上官無敵箍在當中,上官無敵振劍下迎,只覺有股勁風,衝面而來。

林秋竹輕輕一閃,寶劍刺出正似換招,上官無敵騰身一躍橫掌一抹,攻勢飄忽猛下殺手。

張舒恆急忙一劍刺出,雙劍一合,分刺他的左右肩井穴。上官無敵一聲怒喝,一劍揮空,振開二人長劍後退一步。

三個人這般昏天黑地的打了數百回合,難分勝負,漸漸地上官無敵已不能總保持上風。

時而他贏我劣,時而他敗我勝。上官無敵心中但卻覺十分費力,甚為驚奇。

而張、林二人自學此劍術以來,還未遇到如此強的對手,同他拚命廝殺才能打個平手,心下吃驚,看來這上官無敵果真武功過人,天下第一的稱號,非他莫屬。

只可惜此人野心太大,殺人如麻,終究落個武林上人人為敵的下場。

他之所以能讓天地教上下無人不聽他命令,是因為他的手段高超、兇殘,上官無敵對手下黑、白二使,使出“迫魂大法”,以束住二人心思,讓他二人永遠衷心服他,而後再由二人去管理手下之人。

此時,上官無敵本不欲使出鎮教四法,但恐夜長夢多讓這兩個人得勝。於是左手在空手劃一個圓弧,將“銷魂大法”溶於劍中剌向張、林二人。

上官無敵內功深厚,張、林二是有所不及的,雖然“太極心經”習練使二人內功大增,但畢竟習練時間不長,根基沒有厚過上官無敵,這一下中招頗感胸中沈悶,頭有些懸暈,但二人立刻運功療傷,並無大礙。

那上官無敵又立即將長劍溶入“攝魂大法”向林秋竹逼近,林秋竹躲閃未及正中此法,頓覺胸口憋悶,跟前忽明忽暗。張舒恆吃了一驚,一把扶起林秋竹急切地問道:

“秋竹,怎麼樣?”林秋竹輕輕一笑,還未說話,上官無敵一招便朝二人劈來,只得各閃一旁。

本來這一法是擾亂人思維聽他指揮,但林秋竹本是心清如水。剛才一急才中計,這會兒歇過來,便沒什麼大事。

上官無敵哈哈一笑道:“張舒恆,二十午前我救過你父母,又派人將他們殺死,終究沒有奪到‘般若拳經’,我道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而後掌劍兼施,時而凌空飛撲,時而卷地擒拿氣定神閒,衣袂飄飄,劍勢輕靈翔動,輕悠之極。

他長劍所發之招,劍光四射,忽取忽散,有如流水行雲,處處制著機關,林、張二人實是摸不著他這究竟是何許武功,當真是從未見到過的凌厲無比,也許是融合了天下所有劍術的精華所在吧!幸而這“游龍飛鳳劍法”能以不變制萬變。“龍鳳”互相迎合補露,才不至於立刻敗北。

但是終究因為以二對一,又何況張、林二人武功早以在武林中是難得厲害,量上官無敵有多大的本事,武功有多高,也是難以抵擋,心下不由一絲慌亂,手上卻連發狠招,步步不讓。

突然他大喝一聲道:“看招!”左掌便向林秋竹右胸猛打而來。

張、林二人劍光一合,護胸敵去,上官無敵右手將劍猛一揮,將二人雙劍盪開振到一旁,又於頃刻之間,左掌一掌推到林秋竹背心!林秋竹“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看樣子這一掌推得實為不輕。

張舒恒大吃一驚,奔了過來,叫道:“秋竹,秋竹,你沒事麼!”幸而林秋竹如今內力頗有功底,才不至於斃命於斯,喘了口氣搖搖頭。

張舒恆道:

“秋竹,你且歇著,待我去先對付他一下!”而後飛身躍了過去,他心中明白,若鬥劍術自己恐怕無十分把握,便右手使劍,左手用掌一招‘降龍十八掌’的“見龍在田”若勁風擊來,猛發而去。

別看這‘降龍十八掌’只有十八掌,但卻是招招精妙無比,張舒恆自學此掌法來還未碰見過能敵得過其中四掌的人,他總是不用新招,便將敵人打敗了。

此時,他深知上官無敵武功強大,手下思毫不留情,從“見龍在田”到“飛龍在天”十八掌一一使過,迫得上官無敵連連後退,劍都險些振飛。

上官無敵當初見張舒恆每次使招時,總未使完,如今見他招招連續發出,這下也才領悟其中之妙,不由一陣寒心,不敢輕視一個小動作。

張舒恆為了不讓上官無敵想出破法,又緊接著使出‘伏虎神拳’從“猛虎下山”到“伏虎為落”三十六拳,拳拳相出,又夾雜‘般若拳經’巧妙融合,令上官無敵在短時間之內,道也無法將張舒恆攻勢破除。

但畢竟是武功有所不及,張舒恆連連轉入下風。上官無敵衣袂飄飄,身形不定,劍勢如排山倒海般地壓了下來,迫得張舒恆劍光只能守住心胸要害,並覺得口中一絲血腥,胸中憋悶難受,壓得透不過氣來。

“當”一聲雙劍相交,長劍險些脫手而飛!

“張大哥,我來啦!”就在二人勝負難定的時候,林秋竹舉劍飛躍而來,上官無敵吃了一驚,心下越為不安,張舒恆一個人都讓他敵得夠嗆,兩個人還怎麼辦?

那林秋竹休息片刻,精力已十分充沛,二人雙劍合璧又立刻把局勢挽了回去!

這大廳裡三人是打得天昏地暗,勝負難分,外面武林豪傑與魔教教徒打得也是讓人驚心動魄。

那廝殺的聲音越來越近,上官無敵聞聲漸漸逼近更是心神大亂。林秋竹見狀笑道:

“上官無敵,今日你死期一到,即使你殺了我們也難逃出去了!你的黑、白二使,早已被我爹和張大哥的義兄蕭大哥殺了吧!瞧!他們馬上就攻進來啦!”

上官無敵惡狠狠地朝林秋竹刷了一劍,喝道:“住口!”

他雖然面似平靜,但還是有些亂了方陣。上官無敵深知無論自己有多麼厲害,武林那麼多人怎會制不了他一個人?

而且現在他與張、林二人打了不下千百回合,那裡還有力氣?見二人在他面前左穿右繞,儼如蜻蜒點水,彩蝶穿花、雙劍揮舞。

劍光繚繞之中只見四面八方都張、林二人的身影,那青金二色劍光,翩若驚鴻之鳥,宛如游龍,忽東忽西,忽聚忽散,上官無敵的陣守雖然是嚴密難入、十分緊慎,這青金二色的劍光滾來滾去,卻如水銀蕩地,緊迫而來!

上官無敵心中氣憤,難道就要這麼葬身於二人手下?單劍疾劈,猛攻而來。

張舒恆反手一劍,空中一道長弧,林秋竹也迎合一道圓弧,合成一道光圈,緊緊逼來。

與此同時,只聽那門“匡”一聲被人踢開傳來蕭逸俊的聲音:“舒恆、秋竹!我們來了!”

上官無敵大驚失色,手下一慢。

高手相敵哪能分神?張、林二人夾緊攻擊,將他死死纏住。

眾武林豪傑衝進來時不由大吃一驚,見張、林二人正同“張宇”拚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愣到那兒了。上官無敵心下甚為悽苦,明白自己死期一到,手下漸漸無力。

而張、林二人瞅準時機,張舒恆一劍飛出,向右手邊伸展,劃了半個弧形,林秋竹也一劍飛出,向左手邊伸展劃了半個弧形,雙劍一合,使出“游龍飛鳳劍法”中的絕招“龍飛鳳舞”,成了一道寒光耀目的光圈!

這雙劍下去,上官無敵不死也要落個殘廢,心下道:“我就是自盡也不能受這個恥辱!”

而後一聲怒喝利劍疾擋,身形驟起,在空中揚起一團銀虹!

此景,看得眾人心寒目驚,似乎三個人慾同歸於盡,不忍再看!誰知睜眼看時,三個人以是相距一丈開外,那上官無敵神色狼狽與張、林二人各自直立,張、林二人的嘴角也流出殷紅的血跡,三人都是無言以對。

原來適才那一招,上官無敵處在下風,豁出性命用了他的最後救急絕招“極目滄波”一劍削出。

若是張、林二人硬是前來傷他,上官無敵這一劍也要自二人身前戳傷,故此雙方都挪動身形,手法變換。

這個場景若是武功不高的人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的,眾人都是觸目驚心,心下佩服。

上官無敵無限淒涼,真如同浪頭撞在礁石上變成了水沫一般,所有的憧憬、希望都破碎了。

他內心輾轉纏綿,像轆轤一般,自己曾經叱吒風雲,威風凜凜領統正邪兩方,如今竟要葬身於兩個毛孩子手下,心中不知是惋惜還是悲涼,腦海中閃出輝煌的一幕又一幕……

佳麗地,南朝盛世誰記?山圍故國饒清江,髫鬟對起。

怒濤寂寞打孤成,風牆進度天際。

斷崖樹,尤倒倚,莫愁艇千曾系。

空餘舊際鬱蒼蒼,霧沈半壘。

夜深月過女牆來,傷心東望淮水。

酒旗戲鼓甚遠市?想依稀、王寫鄰里。

燕子不知何世,向尋常、巷陌人家,相對說興亡,斜陽裡。

上官無敵慘然一笑道:“張舒恆,林秋竹,我認輸!”

然後露出一副猙獰的笑容,他恨,恨上天的不公、歲月的無情,瞪著那雙仇恨的眼睛,雙眼中閃出綠色的光芒,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天地教是不會滅亡,我上官無敵是天下無敵的!”

然後發出歇斯底里的狂笑!突然間笑聲停止了,大廳裡寂靜的讓人毛骨悚然。上官無敵-臉的陰森森,如定格住了一般。

“怎麼了?”張舒恆吃了一驚,提起“龍吟劍”便欲過去刺他-劍,林秋竹一把擋住他道:“小心!”

而後一把抓起銀針,朝上官無敵一擲而去,這一擲到罷,嚇得人魂飛魄散!上官無敵的人體竟“砰”地一聲炸開隨之化作灰燼,飄落在空中!

也不知他用何辦法自盡而亡了。眾人驚得目瞪口呆,無話可說。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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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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