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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hun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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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軒] 笑問俠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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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18: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斷 痴

“賢弟、小竹,你們沒事吧?”蕭逸俊如陣疾風般衝了過來。

大家也都圍上來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上官無敵同張宇……”

林秋竹簡略敘此經過,眾人聽後都驚疑萬分,自己所敬重的武林盟主竟是要害自己的魔教教主!

嘆自己被狡詐的上官無敵欺騙了二十多年!想起已是隱隱後怕,恨得咬牙切齒。

張、林二人這會兒才覺得筋疲力盡幾欲跌倒。

蕭逸俊道:“現在上官無敵已亡,魔教教眾是群龍無首烏合之眾,就好辦多了,我同劍魔留下來照顧張舒恆同林秋竹,大家繼續攻滅魔教吧!”而後眾人又立刻各做各事了。

林振楊心疼地看著愛女林秋竹,輕聲道:“秋兒,讓你受苦了。”

林秋竹淺淺一笑道:“沒什麼,我沒什麼……”

蕭逸俊突然驚叫:“小竹,你是否中了上官無敵的一掌?”

張、林二人一驚,點點頭。

蕭逸俊道:“他震動你背後背心穴,肝臟移位,你修練的內家勁氣鬱積不能發散,所以心頭燥熱,面紅耳赤,脈弦而勁。這種內傷,表面似乎症狀輕微,實是極為厲害,若不及早醫治元氣必然大損,不死也要變為殘廢!”二人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麼嚴重。

林振揚聽蕭逸俊這麼一講,也發現林秋竹面色有異道:

“秋兒!來,好在你內功已有根底,爹再以自身功力助你,把三陽‘太陽、少陽、厥最’的經脈貫湧,五臟六腑之氣,便自然能循環不息,精神活潑了。”

林秋竹連連點頭,卻又有些害怕道:“爹,疼麼?”

林振揚笑道:“放心吧!不痛。”

便俯身脫去她右足小鞋,手指按住足大趾趾尖端,在大趾內側,過大趾本節後的半圓骨,輕輕推拿。

這是足部太陽經脈的循環部位,上行足內踝前方,再上腿肚沿脛骨內側後方,直抵腹內肩腹髒,而後又慢慢打通其他經脈,林秋竹氣色終於漸漸好轉了,她不由嘆道:

“上官無敵真是太可怕了!”

張舒恆問:“蕭大哥、林伯伯,黑白二使人呢?”

蕭逸俊道:“舒恆,這回不能怪蕭大哥,那魔教二使,對上官無敵忠貞不屈,眼見難以活命自盡了。看來,上官無敵治教的手段是十分殘忍,一旦叛教格殺勿論!只是那黑白二使道也可以聯手奪位,但上官無敵卻給他們使下內心大法,若是二人叛救立刻將死得悽然無比啊!”

張舒恆朝林振揚做了個揖道:“林伯伯,還是要多謝了!”

蕭逸俊敲了一下張舒恆的腦殼,似喜似怨地道:“傻賢弟!還稱他什麼伯伯?”

張舒恆一怔,半響才回過神來,眼裡放出異樣的光彩,望著兒笑眯眯的林振揚,說不出話“你、你……當真?”

林振揚此些日子來,早已見女兒對張舒恆情有獨鍾,二人也當真是情深意重,心中哪裡還記得張舒恆有些呆笨、琴棋書畫樣樣不懂?

他點頭道:“沒錯!我同意你娶我秋兒了!”

張舒恆驚喜交加,他原本最怕林振揚不同意這門婚事,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真是喜從天降,屈膝跪道:

“舒恆見過岳父大人!”

蕭逸俊心中一寬,林振揚總算同意了!林秋竹心中也別是一翻感慨,能贏得爹這一句話,是多麼不容易啊!

“你們選個好日子,便成親吧!”蕭逸俊笑著道。

林秋竹經他這麼一講,心中道不好意思起來,漲紅了臉,小聲道:

“彆著急嘛!等回到中原再說啊!”

蕭逸俊哈哈一笑道:

“小竹害羞了!也罷,也罷,總之婚禮我可是一定要參加的喲!”張舒恆見狀,只是愣愣地傻笑。

而此時中原武林已攻入魔教總壇,許多人見大勢已去紛紛投降,中原武林以大勝而終。

那些政王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只剩下四個人:黑金政王、白木政王、白水政王及白土政王,而且白土政王也早於不久前失去蹤影。

這身下三位政王平日都是奉命辦事,雖然不免傷了好些人,但心腸並不壞,都表示不願再為非作歹,中原武林便放了他們一條生路。

蕭逸俊的目光停留在李依婷身上,只是靜靜的望著她,替她高興。

李依婷面上帶著淡淡的表情,望著蕭逸俊。臨行前,如花似玉的臉上閃出燦爛的笑容,朝蕭逸惶甜甜一笑,飄然遠去……

諸位中原武林豪傑稍稍休息調整,便決定先回中原武林。

六大高手不由嘆道:

“看來我們的位置,該由新輩的高人代替啦!”張舒恆做為代理武林盟主,建議大家先休息幾天,再回去為好,大家紛紛表示贊同。

夜裡,張、林二人攜手賞月心中十分愜意,張舒恆心中憋了滿肚子的話在此時一一說來,“秋竹,你真得不會後悔跟、跟我走嗎?”

林秋竹似喜似怨道:“張大哥,這時候了,你還不瞭解我麼!”

張舒恆低下頭去道:“我只念你美若天仙,聰穎機智,我這個呆子,怎能同你般配?”

林秋竹道:“大哥還記得,我被你從魔教那兒救出來一夜的長談嗎?我不會後悔的。”

張舒恆心下甚慰,但卻想起日間靈吟風獨自望著林秋竹嘆息的樣子道:

“秋竹,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告訴你,我覺得二哥很喜歡你。”

“靈大哥!”林秋竹一怔,她這些日子來一心一意地放在張舒恆身上,哪裡注意過其他人?再說那次、那次靈吟風對她不是……張舒恆點了點頭道:

“我很瞭解靈二哥,他每次見你時神色都甚為悽苦,好可憐的。”

“是嗎?”林秋竹一愣,心中不知有何感覺。

張舒恆低下頭輕輕地道:

“秋竹,靈二哥是個好人,而且又英俊瀟灑,聰穎過人與你一樣,其實你二人才是,才是真是一對……”

林秋竹急道:“張大哥,你究竟要說什麼,怎麼又向我說這些話,難道,難道靜嫻姐姐……”

張舒恆一驚連忙搖頭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意思!你知道我素來蠢鈍,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又讓你生氣了!你這一提起靜嫻,我又心裡對她過意不去了。我們早應該去看看她,但我真不知同她說些什麼好,我還是對不起她的。”

林秋竹不由問道:“你可以娶我們兩個呀!”

張舒恒大搖其頭:“秋竹,你在開玩笑?我張舒恆雖是個蠢笨之人,但人一生中最喜歡的人只有一個,我還是知道的。秋竹,你知道我不是那種見一個喜歡一個的人,只因為心中不明白究竟喜歡誰,而又見靜嫻如此可憐,才做了一個負心之人。秋竹,倘若我娶了你們兩個,在我的心中反而更加負擔,對不起她,也更對不起你,在這世上,我喜歡的只是你一個人!”

林秋竹心中甚喜,道:“那你又提靈大哥幹什麼?讓我生氣嗎?”

“我只替靈二哥擔憂!”張舒恆嘆道。

“舒恆。”不知何時,靈吟風已含笑站在二人面前了。

“靈二哥!”張林二人對望眼道是吃了一驚。

“舒恆、秋竹,我全都聽見了。”

靈吟風淡淡地道,不知他心裡是喜是憂,靈吟風接著道:

“你們多心了.我哪裡有喜歡秋竹?”

張舒恆不太明白,輕輕問道:“那靈二哥你為什麼有時會望著……秋竹嘆氣?”

“我有嗎?”靈吟風問道,似問二人也似自言自語,二人更莫明其妙了。

林秋竹突然意識到什麼,不由問道:“靈大哥,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靈吟風示意讓她講下去,林秋竹咬了咬嘴皮問“你、你有意中人嗎!”

這一問道也突然,怎的無端端地問出這句話?靈吟風更是用一種平淡的語氣,看著遠處淡淡地道:“曾經有過……不過,她已經死了……”

林秋竹頓時感到失言道:“靈大哥,我、我不知道,失禮了……”

靈吟風淺淺一笑道:“即使你不說,我又怎會忘記她呢?否則我為什麼會看著你二人傷感?”

林秋竹是何等聰明,立刻明白靈吟風是看見自己同張舒恆情深意重,互相關心,想到自己同那女孩曾經不何嘗有過?勾起了曾經的往事。

靈吟風本來早就將此事深駐心底,默默埋藏,誰知被他們之事記了起來,之後便不由自主地觸景生情,悽然一笑。

林秋竹知道靈吟風是個重義氣的漢子,而又是世間少有才貌雙全的男子,意中之人定然美貌絕後才智過人,心裡覺得可惜,也很好奇,忍不住問道:

“靈大哥你難道要為她獨守一世?”

靈吟風沒有明確地回答她,只是平視遠方道: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人不應該生活在過去,驀然回首,所有的失落與無知,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未來,總有許多不期而遇的驚喜。我同她相親相許,真如一場夢,夢醒了,什麼都該結束了……”

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歲月經不起太長的等待;春花最愛向風中搖擺,黃沙偏要將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聰明,情願糊塗,一生的遭遇,向誰傾訴?

聚到終須散,繁華過後成一夢。

海水用不幹,天地望不穿。紅塵一笑,和你共徘徊。

※※※

靈吟風這一翻似自省之言,對張、林二人都是震撼不小,金錢、地位、名利、愛情,靈吟風全都看開了,在世上,他還有什麼仇恨呢?

世間有多少人能像他這樣看破一切,如此樂觀?

心下十分敬佩與惋惜,多好的一對壁人!林秋竹怕靈吟風因此增加憂傷,便不再迫問關於那個女孩的故事,這事便不了而了之。

與此同時,王靜嫻正在離三人不遠的地方傾聽三人的談話,她聽見張舒恆那一句:“只因為心中不明白究竟喜歡誰,而又見靜嫻如此可憐,才做了一個負心之人。”心中一片悽苦,原來張舒恆竟沒有一點兒正真喜歡過自己!

此時此刻她心意早以轉變,見三人人影漸漸消失在遠方,便也獨自回房了。

房中王靜嫻終於覺得是該離開二人了,她不想因為自己使二人原本幸福美滿的婚姻籠上陰影,為自己背上沈重的包袱,他二人該快樂才是。

雖然王靜嫻並不曉得該去何方,這茫茫大千世界自己歸宿何在,望著鏡子裡那略帶衰愁的雙眼,使整個人看似都十分憂傷與悽苦,她終於提出起筆寫下了一封信。

寫著寫著,她的眼中充滿淚花,為自己的命運哀嘆,不由想起了一年前,張舒恆林秋竹同她算命的事情,相起了算命之人揚長而去吟唱的那一段話“莫問痴,雨打花落問花可有憂,莫問恨,刀光劍影問劍幾曾愁。莫問情,怕一夜白了少年頭,莫問劍俠情緣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就這一段,這一段何嘗不是對她而吟?憂愁,苦澀何嘗不是她的感受?

待王靜嫻寫完這封信,未及同張、林二人告別,便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偶爾回頭,不知是喜是憂,一切情緣恩怨便從此了斷。

也許她孤身一人浪跡天涯,也許回到了“莫愁谷”與那位隱士相伴。也許……總之她這一走,便再無音。

綠楊方草長亭路,少年拋人容易去。

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無情不似多情苦,一過還成千萬縷。

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靜嫻!”第二日一早,張、林二便心事重重地來見王靜嫻,但房中只有一封信,哪裡還有她的人影?

他們大吃一驚。撕開她留給二人的信函,更是無言以對。

信中講了她不願再拖累二人,也說了男女相識未必一定要成為夫妻,大家相識一場以心而待,結下純真、深厚的友誼,她已經很滿足了,如今她別過二人,是獨自謀生了。

最後還道:“但願二十年後,我們還能再次相逢。那時你們的兒女也一定有十八、九了……”

張舒恆心中一顫,欲衝出去找王靜嫻,林秋竹一把拉住他,道:

“張大哥,你冷靜些!”

張舒恆只怨恨自己,早點來見她便沒事了,道:“靜嫻孤苦伶仃,一個弱女子該怎麼辦呀!”

林秋竹道:“張大哥!即使你去找她,她會回來嗎?靜嫻姐姐很傷心,若是見到我們、我們……豈不更傷心?她自己既然決定了,便由她吧!”

張舒恆一怔,細細想來林秋竹的話一點沒錯,不由嘆道:

“靜嫻啊!靜嫻,對不起啦!”

※※※

武林十年一次的英雄大會,這次是在梨花島舉行,自然是由張舒恆這個代理武林盟主主持。

大會上,武林各位高手都來了,還有各個門派,因為這次不同於往年,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重選武林盟主。

大會上,張舒恆道:“我們大家齊心協力滅了天地教,前後有半年之久,終於十分徹底地將他們消滅乾淨,但我方也死傷不輕。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武林各派恢復勢力,一一調整。

你們大家都知道,我張舒恆愚鈍幹不了大事,非常不適合當武林盟主,至於攻魔教的計劃也是同朋友一起商量的,以後我可能會辦錯很多事,所以還是另選取高人替我之位吧!”

大家稍稍議論片刻,便一至推選劍聖司馬無憂,因為數天下武功之強莫過於四大劍王、八大高手與張、林二人,而更強一些的便屬四大劍王了,可是劍魔、劍仙都是淡泊名利追求自由,不願意做武林盟主,而劍神又是年歲已大,心力不足,這個盟主之位,便讓劍聖做了,到也十分合適,無人反對。

劍聖司馬無憂接過這個任務朗聲道:

“承蒙諸位信任,老夫司馬無憂便當此命了!下面我們便進行高手比武吧!”

而後新老高人各顯其能,經過幾日的決鬥與排名,終於重選高手。

四大劍王那四人依舊當之無愧,八大高手則有所改變,除了原有的方若飛,任靜雯,張嵐,李志遠外還加上了張舒恆、林秋竹與靈吟風、於峰。

於峰本是劍神的徒兒,武功道也不弱,只是他覺得自己同別人戰時雖然贏了,但受這個名譽心中卻十分不安,道:

“我這個名譽來的太……其實、其實我那裡夠呀!我……”

的確,於峰武功雖然高於他人,但同四大劍王及另七高手,還是相差甚遠,只是武林上再無高人了,只好先掛此名,待有合格人選被大家發現便可替他了。

待“英雄大會”主要內容一完,劍聖又笑嘻嘻地道:

“今天呀!還有個特別的消息,我從劍仙、劍魔那裡知道,我們的金童玉女張舒恆和林秋竹就要成親啦!”

眾人一陣喝彩紛紛表示祝賀,司馬無憂道:

“那麼,選個良辰佳日二位便結為鴛鴦,請各位豪傑恭候梨花島喲!”

張、林二人面上頓時漲得通紅,十分不好意思低下頭去,劍魔林振揚將手中玉扇一收笑道:

“那請諸位在三個月以後的今日再光臨寒舍吧!”

會後,張、林二人同林振揚同送武林豪傑,方婷那亭亭玉立的身形出現在二人面前,她面容有些淡淡的憂傷,呆呆地望著張、林二人。

“婷兒。”張舒恆叫道:“自從攻魔教以來,我們便未說過幾句話,近來你還好嗎?”

方婷卻未回答,問“舒恆哥,你真得要娶秋竹麼?”

張舒恆微微一怔,點了點頭道:“別忘了在我們成親那日來啊!”

方婷是幽幽嘆了口氣道:“恭喜!”

林秋竹何等冰雪聰明,知道方婷對張舒恆有點意思,不僅替她惋惜,但也更為自己感到幸福與滿足。

“恆兒,秋兒!”方氏夫婦走了過來。

張,林二人喜道:“師父、師孃!”

方氏夫婦笑道:“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你們也當上八大高手,難得呀難得!你們的婚姻也真是非常美滿,真讓人刮目相看!”

二人對望一眼紅了臉,方婷輕輕做了個揖道:

“舒恆哥,秋竹姑娘告辭,多保重。”…而後便回頭走了,方氏夫婦怔住互望一眼,對二人道:“那我們也告辭了,三個月後再見吧!”便勿勿追上女兒。

張舒恆十分奇怪道:“婷兒似乎有些不高興,怎麼了?”

林秋竹笑道:“何必理會這些?各人有各人的緣份嘛!”

張舒恆點了點頭,突然道:“秋竹,我想在成親之前,去看看師伯和我父母。”

林秋竹心中一怔,立刻點頭道:

“沒錯,是該看看他們啦!”於是二人別過林振揚,動身欲回洞庭湖。

臨行前那一日,張舒恆正在收拾東西,突聞一聲清脆悅耳之聲“張大哥!”回頭一看,不由驚呆了。

眼前的少女一身淡青色寬袖長裙亭亭玉立,她明眸紅唇,那雙眼睛如秋水、寒星、寶珠脈脈含情,當真如花似玉美若天仙,不是林秋竹是誰?

只是換去了惜日的武裝,如瀑布般的黑髮用一根銀色的絲帶輕挽一撮,其餘順肩披下,嫻靜美麗,像一朵初開的出水芙蓉,映在清澈的溪水田中,是越發俊俏,好像煙霞淋浴的風前楊柳一樣窈窕,自個兒竟是看呆了,愣愣地就不出話來。

林秋竹見狀嫣然一笑道:

“張大哥,你不是講過人說話耍算數嗎?我答應過你日後要穿同方姐姐一般的衣服,不是麼!”

而後她又輕輕頓了頓,輕輕問道:“我這樣子好看麼?”

張舒恆連連點頭道:“太好看了,比天上的仙女還美!”

林秋竹甜甜一笑。※※※

張、林二人來到洞庭湖,張舒恆看到昔日的家鄉心裡一陣楚酸,眼圈紅了。

兩個人向前走數里,不多時便到了家門口。一切依然如故。

張舒恆推開門,房中還是那張床、椅子、書桌,上面還有厚厚一層的灰塵,張舒恆怔怔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垂下,曾幾何時,這兒留下他兒時的歡笑,曾幾何時,這兒留下他美好的回憶,曾幾何時……

良久,張舒恆才忍住淚,同林秋竹來到屋外山坡的三座墳前。

墳頭的那株槐樹開花了,花瓣紛紛落在墳上,張舒恆跪在地下,任淚水順面頰滑落道:

“爹、娘、師伯,恆兒來看你們了……不知你們……還好麼?恆兒對不起你們,沒有為你們報仇……其實,人生在世不應該為仇所困,如果每個人都要報仇,豈不是沒有止盡、貽害後人?所以我……爹、娘、師伯,你們還好麼?如今恆兒以是二十多歲的大孩子了,你們又在哪兒?怎能知道孩兒如今的模樣?……”

張舒恆說得崔人淚下,林秋竹的眼睛也哭得溼的,心道:

“婆婆,公公,媳兒林秋竹也隨張大哥來看你們了,雖然你們沒有見過我,也不知我是誰,我想你們一定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你們在九泉下安息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張大哥,與他患難與共同生共死!”

兩個人待立良久,林秋竹道:“張大哥,我們走吧!”

張舒恆微微點點了點頭,才同林秋竹走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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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19:0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決 戰

且說張舒恆同林秋竹欲回梨花島,心情格外舒暢,加之林秋竹素來好玩,二人便是遊山玩水一路趕回,十分愜意。

這一日!兩人來到洞庭湖,將這洞庭湖上下游了個遍,並歇到一家客棧。

林秋竹經這一路風塵,感到十分疲備,便道:

“張大哥,我好累啊!今日我便不玩了,想好好睡一覺。你若是覺得自個兒待著很無聊,就一個人出去逛一逛吧!”張舒恆點了點頭,林秋竹便回房休息了。

張舒恆在房中於坐著很悶,本來他就無倦意,便打算提劍出去走一走。

而那林秋竹一覺醒來竟是末時,下樓一看,哪裡有張舒恆的人影?

等了有半個時辰還是沒見他回來,心裡著急了,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提著劍自個兒去找他了。

剛走不久,突聞二人叫道:“林姑娘!”回頭一看。正是沈劍華和畢月星。

只見他二急步流星、面色枯槁,一副十分焦急的樣子。

林秋竹知二人素來樂觀,再大的事給他們遇上,也是笑臉相迎,這麼一副表情,看來定是有什麼大事不妙了。

問道:“沈公子,畢姑娘,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似乎……很著急呀!”

沈劍華垂頭喪氣地道:

“哎,你說說,琴兒離開我們有半年了,也不知到哪兒去了。竟一直沒回家,怎麼能不著急?”

林秋竹一怔,半年前,也就是她被黑月使捉去初次與沈秀琴相逢,便再無她的音迅?

實在是令人不安與焦急,道:

“我記得琴兒是說同一個姓冷的公子在一起呀!”

“沒錯。”沈劍華道:

“可他們究竟下落如何?這半年中我們未見她還罷,因為大家去了天山,可她竟連家也沒回去,是不是二人都有不測呀?”說著急地直跺腳。

林秋竹笑著安慰道:

“琴兒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你們別太著急,放心吧!”

沈劍華嘆了口氣道:“但願如你所言,一切平安。”

林秋竹又道:“我若是見她一定讓她快去找你們。”

沈氏夫婦連連道謝。最後又道:“那拜託了,咦,張兄呢?”

林秋竹搖搖頭道:

“不知道,我同他本是回洞庭湖掃他父母之墓,現在要回梨花島,張大哥出去好久也沒有回來,我就出來找他了。”

沈氏夫婦互望一眼道:“那我們也就不多說了,告辭。”

三個人互相別過,沈氏夫婦便匆匆走了。

而此時,沈秀琴與冷俊正在離這兒不遠的一個客棧裡呢!

原來,冷俊在崖底學‘太極心經’,一晃便是大半年。

他曾經對張舒恆說過,一年之後二人再決勝負,又從沈秀琴那裡得知,張舒恆做為代理武林盟主去滅天地教了,估計此時應該順利滅完魔教,便對沈秀琴道:

“琴兒,我內功修練已成,我們上山吧!你哥哥嫂嫂一定很擔心你呢!”沈秀琴自然是十分贊同,連連拍手。

而冷俊並未把同張舒恆決戰的事告訴沈秀琴,是怕她為此提心掉膽,想事後再讓她知道,便閉口不提武功之事,只是陪她一路遊玩,並暗中向梨花島方向行走,這日正好是到此鎮。

沈秀琴本是想在此鎮玩耍,可冷俊覺得十分煩悶,未隨她去,所以,只有她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但依舊是興高采烈,非常愉快。

她剛行不遠,便見別過她哥嫂不久的林秋竹正在找什麼人,叫道:“秋竹姐姐!”

林秋竹聞聲,一眼望到沈秀琴,驚道:“琴兒,怎麼是你?”

沈秀琴噘起小嘴道:“世界那麼大,路這麼寬,難道就只能你走麼?”

林秋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

“竟然和我鬥嘴啦!”而後擔憂地道:

“琴兒,這些日子你去那兒了,你哥哥嫂嫂都快急死了,從滅完天地教,他們便一直在找你,連武林十年一次的‘英雄大會’都未參加!”

沈秀琴一驚道:“你見他們了?”

林秋竹點頭道:“當然了,就是剛剛才見,這會兒他們一定又走遠了!”

沈秀琴心下頗為歉意。

林秋竹道:“琴兒,同我去找張舒恆張大哥吧,而後我們送你回去,免得你有什麼麻煩。”

沈秀琴道:“那多謝了,只不過我想去同冷俊哥哥告別?這半年來,我一直同他在一起,他待我可好啦!呀……他出來了。秋竹姐姐,你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沈秀琴見冷俊從客棧裡出來,飛奔了過去,林秋竹正欲說什麼,沈秀琴已經跑遠了。

沈秀琴跑到冷俊跟前道:“阿俊哥哥,我要回家一下。”

冷俊一怔:“回家?怎麼突然想起回家了?”

沈秀琴點點頭道:“我見到秋竹姐姐了,瞧,在那兒。”

冷俊順她指點望去,只見一位淡青衣小姐般服飾的少女遠遠地站在一旁,她膚白盛雪,眼若一潭秋水般明亮脈脈含情,當真如仙子下凡一般,但又好像在那兒見過。

的確,正是一年多前在少年英雄大會上比武所見的美貌少女。此時她早以無當年孩子般的天真活潑,更顯得穩重與嫵媚。

林秋竹從沈秀琴那次短暫的相遇,已得知她同冷俊關係不同常人,如今又是小兒女般的分別不好去打招呼。所以只是遠遠地含笑望著二人。

沈秀琴道:“阿俊哥哥,你不隨我去見我哥哥、嫂嫂嗎?”冷俊聽秀琴要回家,心中卻是暗喜,可以乘此分離之時去找張舒恆比武,剛好避開沈秀琴,便道:

“我便不同你去了。”沈秀琴一愣道:“為什麼?”

冷俊道:“那次同你哥哥第一次見面便大吵一架,如今他一定不歡迎我。”

“不會,不會的。”沈秀琴叫道:“我會讓哥哥歡迎你的。”

冷俊淡淡一笑道:“那你就先勸勸他吧!免得他沒什麼準備,大家見面又是不歡而散,至於以後反而更不歡迎我了,搞不好,連你的面都也再也見不到了。”

沈秀琴一怔道:“有這麼嚴重麼?”

冷俊含笑點了點頭,沈秀琴只好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一定不會讓哥哥再說你不好了……可是我真捨不得離開你……”

冷俊心中一顫道:“琴兒,你放心吧,我們這又不是什麼生死離別。大家日後還會再見面呀!等你哥哥同意讓你隨我的時候,我便帶你玩啊!”

沈秀琴喜道:“真的?”

冷俊點點頭,沈秀琴滿臉含笑道:“好,你要帶我遊遍天下,長城、西湖、五嶽……。”

冷俊心下甚喜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待你下次見我,我便同你拋開世間的一切一切,浪跡天崖。”

沈秀琴道是一怔問:“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怎麼?不高興嗎?”冷俊問。

“當然高興。”沈秀琴叫道,在她心裡正是希望能與冷俊一同待久些,長些……

“那阿俊哥哥,我走了。”沈秀琴道,對他確是戀戀不捨。

冷俊道:“去吧!林姑娘在等你呢!”沈秀琴欲說什麼,但終還是未開口。

冷俊朝她揮揮手道:“琴兒,一個月後,我會在這等你回來……”

沈秀琴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走到林秋竹身旁。

遠遠地還見冷俊站在客棧旁。

林秋竹不由“哧哧”笑道:“琴兒她就是你阿俊哥哥呀!”

沈秀琴點點頭,林秋竹又道:“真是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

沈秀琴面上一紅,低下頭去。

林秋竹有些擔心這“冷俊”會不會是那個“冷俊”問道:

“琴兒,他這個人是不是對人很冷漠、好勝心很強、十分自負?”

沈秀琴搖頭道:

“沒有哇,他人可好了,對我千依百順,和藹溫柔,哪裡有冷漠?”

林秋竹心裡一喜:“看來他並不是那個‘冷俊’”,而後又自我安慰道:“一定是那人見張大哥做了武林盟主,帶領中原武林攻滅魔教今又當了八大高手,膽怯了,要不然為何遲遲不來找他比武?”而後是抿嘴一笑,她可不希望張舒恆同他打架。

※※※

但這回林秋竹是猜錯了,她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美好,把事情看得太簡單。

冷俊別過沈秀琴,立刻去到梨花島。

他乍一離開沈秀琴覺得十分寂寞,走在大街上心裡空蕩蕩的,只盼同張舒恆一決勝負,而後便隨她永遠在一起,逍遙自在,因為他心裡十分有把握勝張舒恆。

冷俊剛行不久,突然那個他一年多無時不想、無時不恨的人出現在他眼前,正是張舒恆。

原來,那張舒恆從客棧裡出來,徑直在大街上游玩,竟是碰見了卓一凡夫婦!老朋友見面自然是一番暢談。

那卓一凡知道天地教被他所滅,心裡道也失落,因為他畢竟是在那兒被人扶養而大,無論如何,他同天地教還是有不解之緣。

但他心裡也明白,是便是是、非梗是非,不能因為個人恩怨便違背了是非之念,心下甚慰。

張、卓二人飲酒暢談,若不是張舒恆惦記林秋竹在客店裡等他,早就同卓一凡談個一天-夜了。

他見中午已過,怕林秋竹等不著他為自己著急,便同卓一凡夫婦告別,匆匆回客棧了,這不正巧碰到了冷俊。

冷俊嘴角泛出一絲冷笑,縱身一躍,落到張舒恆身後。

張舒恆聞聲回頭一看,大吃一驚道:“冷冷兄弟。”

冷俊冷冰冰地道:“張舒恆,想不到吧!一年多過去了,我們又相逢了。”張舒恆很是驚訝,怎的會在此遇到他,冷俊笑道:

“一年前,我們定下誓言,如今要一決勝負,你準備好了嗎?”

張舒恆道:“你,你真得要同我比?”

冷俊眉毛一豎:“那還有假?怎麼你瞧不起我?”

“不、不、不……”張舒恆連連搖頭。

冷俊陰陰冷笑道:

“這一年你是又當盟主又領導豪傑,叱吒江湖好不威風啊!哪還將我一個無名小輩放在眼裡?”

張舒恆道:

“冷兄弟,我沒有瞧不起你呀!我只是不想同你打,不想問別人打架,若是你一定要同我比,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但能不能……再再……等幾天……”

“大丈夫囉囉唆唆幹什麼?”冷俊一臉的不悅道:

“就此時又有何不好?”

張舒恆道:“冷兄弟,那就等一會兒吧,我去到客棧告訴秋竹,我這一日出來未回去,她一定很著急。”

冷俊一聽,一年了張、林二人還在一起,難道真如沈秀琴所講,當真是一對情侶?

這簡直就是一朵好好的鮮花被遭踏掉了,那麼美貌多才的女子竟要嫁給一個呆子。

冷俊怕他這一回去,見到林、沈二人,那就遭了,道:

“她怎麼會不放心呢?既然已經晚了,不如再晚一會兒也沒事呀!”

張舒恆搖頭道:“不行,不行,秋竹一定很著急,再說,我這麼著急怎能靜下心來?”

冷俊道:“放心吧!琴兒,沈秀琴是同我在一起的,剛剛才被林姑娘帶走,她們正是要去找琴兒的哥哥、嫂嫂呢,就算你趕回去,也未必見得到她!還是待比完武后,我們一起去找二人吧!”

張舒恆一怔,半信半凝道:“當真?”

“當然。”冷俊道。

若是換作別人,自然不會相信冷俊之言,可張舒恆並無疑心,相信此言,道:

“那那好吧!我們到這邊無人之處開始吧。”

張、冷二人行至路旁的小林子中,擺好陣勢,冷俊那寒星冷目般的目光,在張舒恆面上掃過,拱手作一揖,不由分說,冰冷無情地推來一掌,張舒恆上前相迎。

數招一過,張舒恆心下甚是吃驚,怎的一年不見,他的武功竟有如此大的飛躍,自己本念他武功不強,用了七分之力,沒想到竟被他完全收回,照這般打下去,真是勝負難料,而且更驚奇的是,冷俊掌內源源不斷來的內功,竟同與林秋竹在一起對掌時的感覺不差一、二,自己同他的兩路內功竟似一路。

不由收掌問道:“冷兄弟,可是學了‘太極心經’?”

冷俊哈哈冷笑道:“沒想到吧?”

張舒恆道是吃了一驚,怎麼可能呢?他從何而學的呢?而這又是事實,不能不信,便問道:“你是從那兒學的,誰教你的?”

冷俊道:“當然是你師父了。”若是稍微聰明一點兒的人或許還會明白,可張舒恆又怎反應的過來?喃喃道:

“我師父,我師父是誰?太多了,方氏夫婦,蕭大哥……我只把它教給秋竹,他怎麼會?

奇怪,奇怪……。”

“張舒恆,接招吧!”冷俊大喝一聲,迎面打來一掌,張舒恆輕化雙弧一閃而避開.冷俊出招十分狠辣,將‘冰雪寒霜掌’一一使出,本來那掌法就是何等陰毒、厲害,再加上冷俊深厚的內功,掌勁是有多強?如排山倒海般地向張舒恆壓來,讓他有些透不過氣。

張舒恆原本不打算出狠招,但幾冷俊掌掌若游龍驚鴻,勁風駭極,猛迫而來,自己若不使出最厲害的掌法,恐怕要葬身子他的手下道:“冷兄弟,小心了。”

他使出‘降龍十八掌’猛劈而去,宛若青龍猛虎,急迫而來。

如今張舒恆的武功,怎能同昔日相比?不僅掌法嫻熟招招到位,加上那舉世無雙的深厚內力是何等厲害?

冷俊原本掌法不差於張舒恆,是因為內力懸殊太大才敗下陣來,如今內力大增,怎會輕易輸掉,當真若雙龍爭霸,打得飛沙四起,天昏地暗,世間罕見。

張舒恆雙掌在左胸前劃出一道長弧,輕輕一躍,一掌“飛龍在天”向冷俊面門劈來,冷俊思毫不甘落後,一掌“傲霜鬥雷”直取他肩頭。

二人身形嬌健,衣袂飄飄,互相環繞,都是思毫碰不到對方的衣袖,爭執不下。兩個人表面雖都是鎮定自若。豪不懼怕,心裡卻是暗暗驚讚。

一個驚奇對方內力武功飛躍之大,一個讚歎對方掌法之妙,冷俊心下不由焦躁起來,當下更是將姓命置之度外,飛身直取,迫得張舒恆欲前又不敢前,欲怕傷他又怕自身難保,連連後退。

突然冷俊掌法一變,四面八方竟都是他身形,將張舒恆圍個水洩不通,而後一聲“看招”

一掌向他面上擊來。

張舒恆一驚,左掌化出一道半圓,右掌運力一迎,雙掌相交,“砰”一聲二人後退數步,冷俊只覺得口中一絲血腥竟吐出一口血,張舒恆吃了一驚,自己這一招是很險的,為了躲開他正面之攻不得不全力以攻,雙方均傷內力,冷俊更是嚴重。

張舒恆道:“冷兄弟。有事麼?”冷俊見他思毫未傷,心下惱怒。

其實張舒恆頭也有些頭昏,只是定力較強才未顯現出來,冷俊喝道:“再來!”

而後又是迎面一舉,下手越發猛了。

時間過得飛快二人整整戰了一個多時辰,打了幾百餘招,都是勝負難料,這樣下去,二人早已累的大汗淋漓,漸漸無力。

張舒恆學‘太極心經’是從頭到尾一字一功,踏踏實實五年學成的,而冷俊卻是憑天資聰穎,低層未練一年練成的,比拚時間一長方才明顯了。

冷俊的掌力不如張舒恆,張舒恆明白他這是急於求成,不踏實練的表現,心道:

“冷兄弟呀冷兄弟,你非要同我爭天下第一,急於求成,不認真踏實練習,可惜、可惜,當年創‘太極心經’的歐陽前輩創陰陽二派的功力,定然相差無異,不分勝負,可你卻不好好練又欲敗在我手下,可惜呀可惜。”

而冷俊漸漸地也明白此因,心中又是傷心,又是後悔,又是慚愧,無言以對,鬥志也一點點的失去,手下無力了。

張舒恆深知高手比武哪能溶半點分神,他自己都心中不願,自己一不留神一掌打去讓他受了重傷可怎好,便收回掌道:“冷兄弟,你武功大有長進,我真是佩服。”

冷俊神色甚為沮喪,嘆道:“想不到苦練一年,卻還是敗在你手下……”

張舒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冷兄弟,其實你天資很高,比我聰明百倍,而且悟性又高,完全可以在武功上超過我,只是你野心太大,急於求成,太可惜了。”

冷俊呆呆地望著遠方,心裡的感覺是無法形容,十幾年來,自己爭強好勝,為爭天下第一付出了太多太多,到頭來不光自己變得孤傲自負,而且換取的還是空空如也。為天下第一值麼?

張舒恆道:“冷兄弟,人活著不一定就一定要爭天下第一呀?當天下第一固然好,不當天下第一也不壞,倘若為了天下第一殺人成性,妻離子叛,便得無情無義何苦呢?即使當了天下第一,成了武林至尊,但卻無人同你做朋友,你不會很孤獨嗎?再說人也不能野心太大呀!魔教的教主上官無敵就是武林盟主張宇,他本已是人人敬重的武林盟主,就是因為要獨栽武林,稱雄中原才落個如此可恥的下場,可見人該知足常樂。人不能沒有良心,亂殺無辜,而且習武之人更要有俠義之心。在世上,心胸寬闊,不計小事,大義不畏,豈不是勝過斤斤計較,煩惱一世百倍?冷兄弟我勸你三思而行,莫要為此變得無情無義什麼都不顧,十年後,你可以再找我比武,就一定會贏的。或者天下第一這個名號我可以給你,但你達到真得高興幸福嗎?”

張舒恆這一番肺腑之言深深地振怒了他,使他的內心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做了天下第一自己真得快樂嗎?他想到了父親為爭天下第一,付出了一生,還陪上了自己、母親的性命,難道還要琴兒……

不由打了個寒戰,他還想到了同沈劍華吵架時說的話,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有良心嗎?自己這二十年來,因此快樂過嗎?

冷俊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幕一幕,習武練劍,同沈秀琴遊山玩水,哪一個是他真正快樂?

搖搖頭嘆道:“是啊,天下第一有什麼好。”

張舒恆見他皺頭漸展很是高興道:“冷兄弟,你……”

冷俊哈哈一笑道:“張兄你這誘導太好了,我冷俊真是佩服。”

張舒恆心下甚慰,他素來想到什麼說什麼,真因為發自內心,才感化了冷俊這個冰冷無情的人。

冷俊又道:“張兄,多虧你這番話。我終於是想開了,為人永立高山氣魄,度人常懷人海胸懷,胸闊如海,堅若岩石為做人之本,天下第一要不要都是無關緊要,不應該為此付出太多,你願意一生一世都會為爭天下第一而付出過高的代價。”

此時此刻冷俊從來未如此開朗,如此心寬,彷彿放下一個沈重的包袱,張舒恆了也是心花怒放。

冷俊見天色慾晚道:“張兄,我們一起去找林、沈二位姑娘吧!”

張舒恆一拍後腦內道:“唉呀!差點給忘了!對了,冷兄弟,你在比武前說琴兒隨秋竹走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冷俊笑道:“似乎林姑娘遇見琴兒的哥嫂,他們正在找琴兒呢?林姑娘便幫二人找正巧碰見她了。”

張舒恆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張大哥,張大哥……”張舒恆話音剛落,不遠處跌跌撞撞走來一對年輕夫婦,焦急地喚著張舒恆道:

“張、張大哥,快……快,再遲便來不及了,琴兒,秋、秋竹姑娘……她們……她們……”

冷俊一眼認出此人正是沈劍華夫婦,預料到什麼,心中一顫,張、冷二人都不及再細問,施展輕功,並肩順沈劍華指的方向飛奔而去……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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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8-19 14:20: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紅 顏   (精彩大結局)

原來林秋竹同沈秀琴別過冷俊向客棧行去。路上卻又碰巧迎面遇到了沈劍華夫婦。

遠遠地,沈秀琴便一臉歡悅地叫道:“哥哥!嫂嫂!”

那沈氏夫婦自是驚喜交加衝了過來,沈劍華心痛地道:“琴兒,你到哪去了?還好麼?”

沈秀琴甜甜地笑道:“哥哥,你放心!我都十七歲了,再不是那個小娃娃了!”

“再大你也是我妹妹!”沈劍華怨道,“琴兒,你也不回家看看,我以為你不要我這個哥哥呢了!”

沈秀琴拉著沈劍華的衣袖撒嬌道:“哪裡,哪裡!琴兒怎麼會不要哥哥了呢?哥哥,這半年我玩的可開心了,我一直同阿俊哥哥在一起。”

沈、畢二人怔住互望一眼,心中別是一種感覺。

沈秀琴又道:“哥哥,阿俊哥哥已答應我陪我遊遍天下了,你再別怪他啦!好嗎?”

沈劍華哈哈一笑道:“我怪他做什麼?!歡迎他還來不及呢!”

沈秀琴一聽自然是十分高興,心裡舒了一口氣。

沈氏夫婦轉向林秋竹道:“秋竹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

誰知,這一聲“秋竹”卻害慘了沈家。

“秋竹?”突然路邊的樹林一陣風吹草動,一箇中年男子跳了出來。

他四十有八、目光兇狠,手上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劍問道,“是林秋竹?劍魔的女兒?”

四人很奇怪互望一眼,不由點了點頭。

那男子突然發出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二十三年了!二十三年了!這一天我終於等到了!哈哈哈……”

林秋竹見此人似瘋似傻十分可怕,覺得事情暖蹺,不由握緊了“鳳鳴劍”,也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那男子停止了狂笑.將惡狠狠的目光投向四人,這目光使林秋竹想起了上官無敵臨死前的兇狠面容。

那男於將劍一抖,一聲怒喝“接招!”向四人迎面劈來。

四人同時抽劍,霎時便將男子籠罩在劍光當中。只是那人如瘋了一般,天不怕地不怕,在劍雨中沒命地砍向四人,數招一過,四人無不駭然。

那人的劍術當真怪異,明明這一招本該這麼打,卻突然將劍法一變從人沒有想到的地方刺來。

那劍勢若翻江倒海般壓下來,竟迫地四人連連後退。

林秋竹江湖出行這麼久還從未見過武功如此厲害的人!而且又是衝著她來,自然覺得隱隱不妙。

幾次交手不由大吃一驚,那人的內力竟那般強,一個不留神,左肩被那人重重推來一掌。

林秋竹是頓時覺得頭昏眼花,眼前灰黑。

她心裡明白,即使同那人拚命也未必可以得勝,便對沈氏夫婦叫道:“沈兄,畢姑娘!

快……快走……去、去找張大哥……”

話音未落,那人又是一劍砍下來,沈劍華一驚叫道:“那怎麼行……?”

沈秀琴卻也急了,對沈劍華大叫:“快走呀!”

沈劍華眼見那人將林、沈二人逼的連連後退,一咬牙道:“琴兒,秋竹姑娘,你們、你們千萬要挺住!”而後沈、畢二人轉身便向遠處奔去。

林秋竹怕那男子追他們,一把銀針“天花亂墜”撒去。

那人從嘴角擠出一絲冷笑,將劍在身前一晃,“噹噹”幾聲銀針紛紛落地,而後揮劍疾攻二人。

林沈二人雖然聯手對敵,可這畢竟同林張二人聯手差遠了。而林秋竹不但要保全自己,還要照顧沈秀琴,不由又驚又急,香汗淋漓。

又是好些回合,林秋竹的劍光只能罩住心胸要穴,根本無法去攻那男子,當下將銀針一把把扔出。一招“爭芳鬥豔”,一招“白卉含英”滿天的針雨向那人襲去。

但是那男子冷冷一笑,將劍在周身迴旋竟一一擋住!

突然他一聲:“看招!”便一劍疾刺林秋竹右胸,林秋竹揮劍一擋,那人又是反手一刺,另一手順手點了她的穴道,一切在瞬間完成,快的無法形容。

林秋竹一下子是動不得也語不得。那人喝道:

“你且好好待著!待我收拾了這個丫頭再說!”而後揮劍轉向早已驚呆了的沈秀琴。

沈秀琴雖然得張嵐的指點,劍術也是繁花似錦十分繚亂,但內在功夫,還是同那人相差甚遠,幾招未過,手中的長劍以是脫手而飛!那人哈哈一笑,將劍插回劍鞘道:

“乖乖站這兒!”

林秋竹自個兒暗暗運氣欲解穴道,雖然他內力頗高,可那男子的內力卻也是高的出奇,十分不易解開,心下甚為驚奇,不知此人來頭如何,自己同他又有何過節。

那男子著看林秋竹又看看沈秀琴,目光來回不定,二人十分奇怪。

沈秀琴不由東拉西扯起來:“這位伯伯,你是誰呀?從哪裡來?嗯……你的鬍子好可愛……”

“住嘴!”那人怒吼道。沈秀琴嚇了一大跳,不敢再說什麼。

那男子愣了好半天才突然問道:

“這位姑娘,誰是林秋竹!”沈、林二人同時一愣。

原來此人只知道林秋竹十分美貌、劍術頗精,究竟是誰他也不知道。

而沈、林二人都是美若天仙、相貌不凡,且沈秀琴所學的劍術是變化多端,看的人眼花繚亂,似乎同林秋竹相差不多,所以就搞不清楚誰是誰了。

沈秀琴見那人面露殺機、瘋怒異常,不由脫口而出:“當然是我啦!”

林秋竹大吃一驚,她早已知道那人尋她不會有什麼好事,沈秀琴是在救他呀!只苦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呆呆地望著二人。

“好、好……”那人狂笑道:

“林振揚啊林振揚!我雖然打不過你,但終還是可以報仇了!二十三年前你殺我愛子,二十三年後我就殺了你這個女兒!”

說完,猛地一運氣,將畢生的功力寄予雙掌上,向沈秀琴猛推一掌!“琴兒!”情急之下,林秋竹竟衝開穴道撲了上去!

可是,晚了。

沈秀琴立刻飛出幾十丈外,“畦!”地一聲吐出一大口血。若是換作林秋竹也許便不至於死去,可是沈秀琴,她哪裡受得了?

“琴兒!琴兒!”林秋竹大叫著撲了上去,淚水奪眶而出,一把抱住沈秀琴道:

“琴兒,你何苦呢?”那男子道是一愣,半響不動。

林秋竹心如刀絞無言以對。

沈秀琴那俊俏的臉顯得蒼白無血色,嘴角邊還流出一道殷紅的血。

她緩緩睜開眼睛、努力地想微微一笑,可是沒有成功。

林秋竹慌忙為她運起內功,以維持她的生命。

沈秀琴淺淺一笑道:“我……不行了,……沒用了……”

“琴兒!你……”林秋竹心中悲痛難言失聲痛哭。

沈秀琴道:“秋竹姐姐,……你……快要做……新娘了……怎麼可以死?”說著調皮一笑“再……再說……琴兒是個孤兒……哥嫂成親了……哪裡……哪裡還需要我!”

林秋竹見她奄奄一息,含淚道:“琴兒你不能死!你答應過我,要喝喜酒,怎麼可以死呢?”

沈秀琴微微笑道:“喜酒是……喝不了……了……”

她閉上眼睛覺得胸口很痛,自己也很累,只想睡覺,而腦悔中卻清晰地映出一個少年的模樣,卻是冷俊.直到此時,她方才明白,自己真正最掛念的人,是冷俊!原來她以為自己一直是喜歡張舒恆,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琴兒!”突然,冷俊從遠處奔了過來,撲上前將沈秀琴抱住大叫道。

沈秀琴艱難地睜開眼睛,見眼前正是她所希望見到的人!笑了,道:

“阿俊哥哥……我……我不行了……”

“不!”冷俊流淚道:

“胡說八道!你會好起來的!”

沈秀琴微微搖了搖頭道:“晚了。”

冷俊哭道:

“你不會死的!不會……我答應過你,還要帶你遊長城、去西湖……”說著便哽咽了。

沈秀琴道:

“長城、西湖是去不了了……阿俊哥哥……原來我……我不明白……只覺得……同你……

你在一起……好快樂……現在……我才真正……明白……明白……我……是喜歡你的……大概……這便是……情……吧!”

冷俊也不由道:“琴兒,我待你也是-樣,我從來未喜歡過任何一個女孩子,直到遇見你。我才被你改變了。”

冷俊真希望這不是事實,多希望這是一場夢啊!“你、你這一死,叫我可怎麼辦呀?”

沈秀琴聽他如此之言心中一片幸福,突然記起冷俊曾經對她說過:“是生是死我與你同在。”

不由一怔道:“阿俊哥哥……求……求……你答應……答應……我一件事。”

冷俊點頭道:“一定,一百件也依!”

沈秀琴道:“我死了……之後……你……你要好好……活著……千萬別……太……牽掛……我……別為……我傷心……”

冷俊心如刀絞只想隨她一死了之,但見沈秀琴用期待的目光望著他,不由點了點頭道:

“琴兒,你放心吧,阿俊哥哥會永遠等著你,等你回來的……”

沈秀琴似突然想到什麼,艱難的從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個玉佩,正是張舒恆和冷俊送給她的,道:

“阿俊哥哥,這、這……是舒恆哥哥給我的匕首……現在我要還給他,而……你送我的玉佩,就、就……一直陪伴我身邊……隨、隨……我入葬……”

冷俊強忍著淚,使勁點著頭,沈秀琴甜甜一笑道:

“今生今世……真幸運……能遇……到你,……倘若……人……有來生的……話……我們、我們還做朋友……那時……你再帶……我帶我遊遍天下……阿俊……哥、哥……我、我……真不想、想離開……開……你,……真希望……能、能……同……同……你、你……

你……永遠……在……在……一……一起……”

漸漸地沈秀琴的聲音低了下去,終於消失了,她的嘴邊掛著笑容,帶著幸福和惋惜,走了……

※※※

冷俊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難以相信這是事實,覺著自己心口有一把鋒利無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著、剮著,血也在一滴滴地流著。

突然,他那憤怒的情緒像地底下騷動的熔岩亂頂亂撞,要找到火山口噴薄而出,心頭同火一樣燃燒,血都沸騰了!他的臉上陰森可怕,用“寒光劍”指著殺掉沈秀琴的男子。

怒吼道:“你殺了琴兒!我要親手殺了你,”他的聲音讓大地震撼,振的樹葉片片飛落,一劍向那人揮去!

那人卻是呆了一般,突然大叫道:“兒啊!”淚水竟奪眶而出,跪在了地上。

冷俊心中憤怒,毫不留情一劍揮下,可那男子竟是不躲不閃,冷俊舉劍的手正要落下,卻是停在了空中,喝道:

“你胡說什麼?!誰是你兒!”那人淚流滿面地叫道,“俊兒,俊兒,你是冷俊,-定是……”

冷俊雖然恨不得一劍將他殺掉,但還是隱隱覺得不該如此輕率,叫道:

“冷俊這名字也是你叫得的嗎?我爹二十年前便死了!”

那男子哭喊道:“俊兒,我是你爹,是冷思頡……那封遺書,是我用血寫的,你一定還記得,若是你不信,我可一字不落的背下來!”

而後未等冷俊開口,那人便將遺書從頭到尾背了下來。

冷俊記憶力好,加之那是爹爹的遺書,早巳銘記於心,聽他思毫不差的流利背出,見到爹爹的喜悅,早已被沈秀琴之死衝得煙消雲散,手中的劍“當”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此仇怎報?

冷思頡落淚道:“俊兒,爹以為你死了……看到你手中的‘寒光劍’以及依稀可辨當年的模樣才認出來!兒啊兒二十三年來,爹無時不想為你報仇,誰知,竟然失手錯殺了你心愛的姑娘,爹對不起你啊!……心愛的姑娘!心愛的姑娘!……”天長與地久,此恨極千古!

冷俊覺得天昏地暗、一片茫然,神智大亂一般,發瘋般地掩面飛奔,消失在叢林中,張舒恆本想攔他,竟被他一把推開,那裡還攔得住?

原來,那冷思頡同林振揚決鬥時,心地善良的林振揚不忍殺他,見他有悔過之心,便將他放了。

可是這冷思頡家的兒子冷俊同他卻失散了,並謠傳被林振揚所害,這使冷思頡心裡十分憎恨,上一代的恩怨,何嘗要延續到下一代?從此他便深居簡陋、苦練武功,為報此仇。

因為勝不了林振揚,便欲殺他女兒林秋竹,誰知……

不知何時沈氏夫婦已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一切,四人都是滿面淚痕。

林秋竹道:“沈兄、沈嫂我的命是琴兒救的,我們欠你們太多太多,我真的對不起琴兒……”

沈劍華悽然一笑道:“我們大家都是好朋友,若是換作我,我也會去救的。琴兒是我妹妹,十幾年來同我吃了好多苦,命中註定便是個苦命的孩子……哎!琴兒,你跟哥哥在一起受苦了,可

哥哥就要讓你幸福生活的時侯,你卻又離開了我……”

淚水順著沈劍華的臉頰流下,流進嘴裡,苦苦的……四人默默無語,無聲的流淚,多好的姑娘!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經張、林二人一致要求,將沈秀琴的屍體,埋葬在梨花島上一株美麗的梨樹下……

※※※

一個多月後,微風和煦,綠柳含煙,正是初春,也是張舒恆、林秋竹二人成親的大喜日子。

整個梨花島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張舒恆同林振揚滿面笑容地在門前迎候,各界武林朋友都來賀喜了。

蕭逸俊滿面含笑,朗聲道:

“碧海雲生龍對舞,凡心日出鳳歡飛。恭喜!恭喜!劍魔老兒,有舒恆這個女婿還是不錯吧!”

林振揚微微笑道:“罷了!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分!”

司馬無憂卻道:“哎,劍魔,誰不說這門親事不美滿呢?滄海日明珠獻彩,藍天日暖玉生香,劍魔,該恭喜呀!恭喜呀!”

靈吟風也對林振揚作了個揖,道:

“林前輩,人間錦繡繞金屬,天上旌歌送玉麟,晚生有禮了!”

而後又對張舒恆笑道:“舒恆,恭喜!”

方若飛則道:“玉鏡人間佳合壁,銀河天上渡雙星。恆兒是傻小子有福氣,有緣嘛!”

眾人一起哈哈大笑。

張嵐笑道:

“蕭兄,看你賢弟成親把你樂得合不攏嘴!瞧瞧,你都是二十七、八的人了,還沒有妻室,到是讓你賢弟搶先了一步,你的喜酒哦什麼時候才能喝呢?”

蕭逸俊含笑不語,突然似想到了什麼,道:

“清風拂柳兩面搖,遙遙天際路迢迢,但求情深緣也深,紅塵一笑共徘徊。”

眾人同是一愣,都有些莫名其妙,靈吟風聽他這些話也怔主了,難道……莫非……

眾人卻並不在意蕭逸俊的話,張嵐環顧四周未見沈秀琴與冷俊,不由悄悄問張舒恆道:

“琴丫頭和冷俊那小子呢?”

張舒恆神色黯然道:“琴兒死了……”

“死了?”張嵐大吃一驚,見張舒恆面上痛苦才不由不相信。知此時不該談論此事,便不再追問。

婚禮上,八大高手、三大劍王、沈氏夫婦、卓一凡夫婦、靈吟風、方婷大家都來了,整個大廳一片歡悅的氣氛。

拜天地時,新娘林秋竹身著紅衣,被方婷相攙姍姍而來,而方婷含笑的臉上顯出一種不易被人察覺的隱隱憂愁。

拜堂之後,張舒恆欲為眾人敬酒。他先舉起一杯道:

“今日乃是我同秋竹大喜的日子,而秋竹的命是沈秀琴姑娘救的,這第一杯酒便敬她於地下。”說罷將酒倒在了地下。

張舒恆分明看見,沈氏夫婦眼中含著淚花……

林秋竹獨自蓋著頭巾坐在房中,心中無限幸福快樂,突然她想到了那一日二人同王靜嫻一同算命的事,記起算命人走時吟唱的話:

莫問痴,雨打花落問花可有憂,

莫問恨,刀光劍影問劍幾曾愁,

莫問情,怕一夜白了少年頭,

莫問劍俠情緣是否不堪回首不堪留。

我笑風,踏步江山江山在我手,

我笑雲,浪跡天涯天涯在小樓,

我笑君,是一生不死地等候,

我笑英雄彎弓射鵰有淚欲流淚滿首。

莫問痴,痴心不曾休,

莫問恨,恨時愛憂憂,

我笑風,風起水會流,

我笑雲,雲做我心舟。

莫問生死相許為情為緣來相守。

在林秋竹看來,如今是豁然開朗,這些話看似“笑問情緣”,其實這三段何常不分別體現了王靜嫻、張舒恆與自己的感覺?

到此時她也才明白那“莫問生死相許為情為緣來相守”一句話的份量。

外面,客人們慢慢散了,張舒恆進了洞房,掩上門,呆呆地望著蓋頭巾的林秋竹,心中波瀾起伏。

他走上前去,輕輕去掉林秋竹頭上的蓋巾,露出一張如花似玉般美麗的臉龐,見她柳眉櫻唇,膚白勝雪,臉頰微微泛起紅暈,明若秋水般的眼睛脈脈含情地望著地下,當真是若仙女下凡-般美麗,竟自個兒痴了。

林秋竹不由杏臉飛霞輕輕喚道:“舒恆哥哥……”

張舒恆回過神立刻紅了臉,痴痴地道:“秋竹,你真漂亮,就像仙女一樣!”

林秋竹垂下眼簾,面上發熱,心噗噗亂跳。

張舒恆又嘆道:“秋竹,等到今天是多麼不容易啊!”

二人思朝翻滾,從店中的相逢到攻魔教的幾番同生同死,從劍魔反對這門婚事,到王靜嫻的出現,從感情轉折到龍鳳合璧,歷盡了多少艱辛,才有今日這洞房花燭之夜。

林秋竹心底十分滿足,她想到王靜嫻、方婷,比起她們自己幸福多了,不知道日後,二人又是何樣?

那王靜嫻道是從那日消失後,便再無音訊,而方婷卻是帶著淡淡的哀怨隨著方氏夫婦回太湖島上生活。幾年後,終於嫁給於峰,退隱江湖了卻餘生。

林秋竹輕輕笑道:“張大哥,你還記得我女扮男裝同你在一起的日子麼!”

“記得,怎麼會忘呢?”張舒恆點頭道:“我那時也忒蠢,竟不知你是個女子,你幹嘛騙我數日呢?”

林秋竹莞爾笑道:

“我知道,我長得不難看,又是劍魔的女兒,誰對我都好。那麼打扮,是想看看,有誰是真心真意對我好,誰料,就碰上了你這個冤家!”

張舒恆不由傻傻地笑了,怪不好意思。突然他似記起什麼道:

“你還沒教我變錢呢!”

林秋竹一怔想起初識之言,笑道:“傻大哥,你是當真不知,還是來取笑我?那時,我是在騙你哪!我身上本來就有很多錢!”

張舒恆一愣似在自言自語:“原來是這樣啊……”

他頓了頓問:“秋竹,你當真不會後悔嫁給我嗎?”

林杖竹怨道:“當然,你怕我婚後一後悔走了?”

張舒低下頭輕聲道:“你我相差太遠,我怕,我怕……”

林秋竹笑道:“天地都拜過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張大哥,秋竹雖是愚蠢女子,但定下的婚約,怎能不守?倘若將來我對你三心二意,你一劍殺了我便是。”

“不行!不行!”張舒恒大叫,“我不會殺你的!”而後又低頭道:

“秋竹,其實我真怕你不再理我走了,這樣我會很難受很難受的,若是你死了,我,我也不活了……”

林秋竹捂住他的嘴理怨道:“大喜的日子,說什麼死呀活呀的,多不吉利!”而後又輕輕一笑。

張舒恆打了打自己的嘴巴道:

“我這個人不會說話就是笨!”林秋竹不由嫣然一笑,心中無比甜密。

※※※

三個月後,張舒恆、林秋竹夫婦二人攜手行於梨花島上。

林秋竹望著滿島盛開的梨花紛紛飄落,不由想到幾個月前,那一段驚心動魄的情景。

“秋竹,你怎麼啦?”張舒恆望著美貌如花的妻子,見她神色甚為悽苦問道。

林秋竹搖搖頭輕輕地道:“我想去看看琴兒。”

張舒恆心中不由一怔,隨即點了點,二人便徑直朝島中的那座孤墳走去。

如今墳頭的那株梨樹也開了花,片片飛落,顯得孤墳前一片淒涼。

遠遠地.張、林二人望見一個人影站在那梨樹下。

二人怔住互望一眼,不知是何許人。

近了才看見,原來是一個身著灰衣道袍的道人,痴痴地望著沈秀琴的墳頭,口中喃喃地說著什麼。

待他回過頭時,二人不由大吃一驚,道人不過二十出頭,眉清目秀,滿面的失落與悽苦,不是幾個月前神色自負的冷俊是誰?

“冷,冷兄弟,你……”張舒恆吃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秋竹則全明白了,心中十分歉意,道:“冷公子,我們欠你真得太多了,琴兒她……”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們不必再提了。”冷俊淡淡地道。

林秋竹心中明白,冷俊怎會將沈秀琴忘記?恐怕他的一生中,沈秀琴的影子是要永遠伴隨他了。

“冷兄弟,你,你為什麼……出家了?”張舒恆問,大概他還未明白冷、沈之間的故事。

冷俊悽然一笑道:“琴兒已離開塵世,我還在這兒幹什麼?只不過為了我們之間的誓言罷了。”

張舒恆一愣,明白他是為了沈秀琴。

而林秋竹不由在腦海中,浮出現沈秀琴臨死前,那一幕悽慘的景象,無言以對。

張舒恆又道:

“冷兄弟,現在八大高手重新選人,你不是想武功過人、出人頭地麼?你武功與我差不多,可以與於峰少俠爭一爭,若是不介意便去吧。”

冷俊淡淡一笑,如今在他看來,一切得失成敗,終不過是過眼煙雲,一切功名利祿不過是薄紙箭穿。曾經自負、野心、刻苦去爭天下第一,到頭來武功是練得異常之高,可這麼高的武功連琴兒也救不了,也無法去報仇,又有何用?

道是因為自己的野心,離開了琴兒,去爭天下第一,才讓沈秀琴喪命於自己父親的手下!

“如今我已了卻塵緣出家為道,不再為名利爭奪,八大高手之名還是讓給於少俠吧!”

冷俊緩緩道來。

因此日後於峰知此事本欲自動退出,道是靈吟風自己退出隨師父浪進天涯,並於十年之後繼承了師父司馬無憂之名。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冷俊又接著道:

“什麼天下第一,什麼八大高手,這一切名利終將隨風而逝,我要那些並沒什麼用,只不過是得了個名頭罷了。我原痴心爭名什麼也不顧,待人冷若冰霜、無情無義,直到遇見了琴兒。可是就因為自己的野心,害得她也離我而去,我要天下第一,連琴兒也救不了,反害她離開塵世,又有何用!”

冷俊雙眼平視前方,充滿了悔恨、失落,他接著又道:

“其實人生在世未必要爭奪天下第一,嚮往春光,春色顧然好,嚮往出名,亦是無可指責的人生追求,但一味地執著於出名,到頭來你將傷心一世。平平淡淡一生平安,將是最快樂的事情。”

張、林二人互望一眼,他終於明白過來!可這明白,負出了多少代價?痛苦?二人想到自己能夠挽著手走在梨花群中是幸福的,不由相視一笑,無比欣慰。

“持而盈之,不知其已。揣而銳之,不可常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下道。”冷俊長嘆口氣,淡淡地道:

“從此以後,你們不必再來找我,省得大家見面反而徒增憂傷。”

說完便轉過身去,腦海中的思緒像霧、像屢屢輕煙似的連接而又不連接倏忽地從腦海閃過。

他望著片片梨花飄落,彷彿看到沈秀琴在遠遠地方,微笑地望著他漸漸遠去,心中無限悽楚,漫漫的長路我們曾經一起走過,多少歲月中,有歡笑,有哭泣,有和睦,有爭吵,有這永駐心間的記憶。

可現在,琴兒,你在那兒?茫茫人海為什麼我們偏偏相逢?芸芸眾生為什麼你我能夠相知?倘若為緣,那為什麼所有的心事,從此隨風而逝?隨水而流?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攔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笑問蒼天,又何人,看破世間塵緣?

【全書完】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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