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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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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竹上豬豬] 巨蟲屍巫 (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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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2 01:43:04 |只看該作者
五百七十章 過猶不及

在華國初次見面的朋友一起吃飯,酒是相互認識,攀交情、結友誼最​​好的'潤滑劑',張黎生一個大男人張口就要可樂未免有點可笑。

不過餐桌上都是'北師大'的教工、學生,和一般社會人士相比頗有素質,以往又都和大學裡的留學生或多或少有過接觸,見識過青年這種我行我素的西式飲食習慣,倒也沒人硬勸,只是祝酒的程序一省略,那融洽的氣氛不免差了很多。

好在友誼飯店的菜色的確不錯,經濟實惠口味還好,吃吃喝喝之間,聊著校園的趣事、繁重的課業、未來的暢想,場面漸漸又熱烈起來,只是張黎生的臉色卻不知為什麼越來越差。

“我以後要是能留校就好了,現在找個好工作不知道有多難。”

“李生你小子過分的謙虛可就算驕傲了啊,憑你的能力還愁找不到好工作,罰一杯酒。”

“這酒我不罰,我這真不是謙虛,這年頭能力頂個B用,多少在大學裡的風雲人物,畢業出了社會,混了幾年還一個月四、五千塊錢。

就說咱們上三屆的學生會主席劉濤學長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我入學的時候,開學典禮上他還發過言呢,那意氣風發的樣子我一輩子都記得,結果呢最近聽說為了前途,去屁都沒有的'崑崙世界'裡開荒了。 ”

“一個月掙四、五千塊錢你還不滿足,美死你,我我看你是真沒出過社會…”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酒精的作用下,眾人的講話越來越瑣碎、真實。

這時已經喝掉兩瓶啤酒,臉蛋紅撲撲的楚曉紅突然站起來朝張黎生舉起了酒杯,“黎生,大家都那麼高興,你本著臉幹什麼。

來,我是露露最好的朋友,認識你很高興,咱們走一個,你喝可樂,我喝啤酒,沒關係。 ”

“認識你我同樣很高興,楚小姐。”臉色陰沉的張黎生勉強笑笑,和女孩碰杯,喝了口可樂。

“可樂你都隨意,真'男人',我可干杯了。”楚曉紅將高腳杯裡黃橙橙的啤酒一​​飲而盡,微醺的說道:“你這人倒是和露露真配,平常看起來沒什麼,實際骨子裡都挺'傲'的,就是你比她還不合群。

我猜你在米國不是程序員,就是實驗室的研究員對不對? ”

在米國這樣直白的詢問別人的職業是很沒禮貌的一件事,張黎生愣了下回答說:“我讀博士期間的確主持過一個實驗室,不過確切的說我的主業應該是經商。 ”,既然是以企業家身份來的華國,他本能的在陌生人面前強調自己的商人身份

“你這樣的性格還能經商,”楚曉紅莫名其妙的瞪大眼睛嚷道:“那不賠死了…”

“曉紅你喝醉了,快喝點茶壓壓酒氣。”這話說的也太沒禮貌,坐在女孩身邊一個留著短髮,酒酣耳熱後仍然能看出幾分精乾氣質的年輕男子急忙站了起來,一邊半摟著楚曉紅向座位上按,一邊朝張黎生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張哥,她喝醉了…”

“李生,我沒醉,沒醉,你剛成我男朋友,吃個飯就不讓人說話呀,”楚曉紅指著張黎生不依不饒的說道:“那麼'獨'的性格就是不適合做生意嗎,就是不適合…”

喝醉的人越勸越鬧本來就是常事,李生見根本勸不住楚曉紅反而事得其反,只能無語的苦笑著坐了下去,把女友交給其他女孩來處理,就在這時,張黎生突然聳聳肩指了指遠處影壁牆上的電視說道:“楚小姐,我倒不覺得自己的性格有什麼問題。

而且和你預料的恐怕相反,我的生意非常、非常成功。 ”

飯局開始後,電視一直忘記關上,節目早已由米劇換成了重播的新聞,喧鬧時聲音根本聽不清,可當眾人全都不由自主的順著張黎生手指的方向望去,閉上嘴巴時,主播的播報變得清晰可聞,“馬旋總理最後強調…”

圖像一變,電視屏幕上氣質出眾的女主播變成了一處寬敞華麗,極具華國文化特色的大廳中,身穿得體的黑色西裝,倚在沙發靠背上,表情洋溢著一種'領導式'微笑的中年男人。

“中米合作,重中之重是經濟與貿易領域的合作,進一步深化這種合作是大勢所趨,也是實現兩國關係交流與發展'雙贏'的重要途徑。

這次華國企業家訪米後,回訪的米國企業家分量十足,其中有老相識,也有新朋友…”新聞中那男人侃侃而談,提起'老相識、新朋友'時,鏡頭又是一陣轉換,有兩三秒鐘,清晰顯露出一個留著黑色短髮,保持著從容微笑的青年臉龐。

餐桌上的眾人明顯一愣,在極短的時間內看看電視裡的青年,又瞧瞧張黎生,露出錯愕、驚訝之極的表情,還是學營銷的宋京沈首先回過神來,激動的站起身,“唉呀,張哥,您,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中央常委、政務院副總理都親自接見啊,您在米國哪的做下多大的事業呀,這,這是為國爭光,是咱們全體華人的驕傲啊,不行,我得給您端一個…”

說著宋京沈給自己倒了滿杯的白酒,端著酒杯離座小跑著幾步來到張黎生身邊,先把自己的白酒放到桌上,恭恭敬敬的端起了青年的可樂罐,捧到他的嘴邊,“您不喝酒,就以可樂帶酒,您隨意,隨意…”

對於這種華國酒桌上特有的表示敬意的方式雖然很不適應,但張黎生還是無奈的接受下來,而看他喝下可樂,宋京沈馬上從桌上端起自己的酒杯,將滿杯高度白酒,一飲而盡。

“京沈哥,別喝急酒對身體不好,快吃口菜。”一旁的李玉娟看到宋京沈臉上一閃而過的難受表情,心痛的說道。

“別勸,能認識張哥我榮幸,我高興,怎麼都喝不醉。”宋京沈滿臉通紅的說道:“張哥,您在米國做的啥生意,以後一定多關照、關照小弟我。”

“我在米國是經營屠宰工場的,希望能有機會合作。”覺得忍耐力已經到達極限的張黎生應付了一句,朝陶露露使了個眼色,站起身說:“抱歉,我下午還有事,要先走了,再見。”

“黎生等等,我下午也有事,咱們一起走吧。

大夥不好意思了啊,我也先走一步了。 ”陶露露也會意的站起來,兩人趁著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逃也似的離開了包廂。

出了飯店,看到青年長長鬆了口氣,女孩突然問道:“黎生,你是不是覺得我那些朋友、同學很市儈、現實,和他們吃飯覺得心裡不舒服?”

張黎生沉默了一會,沒有直接回答女孩的問題,而是苦笑著說道:“陶家阿妹,你知道嗎,最近這一年我受外星艦隊和米國政府雙重委託,在'海蝦二號世界'蒐集情報,以方便亞特蘭蒂斯人為其定級,結果遇到了太多的意外和不可思議。

'冬日騷亂'、'異世界'的遠古神靈悄然復活將外星人的光能戰艦摧毀、亞特蘭蒂斯將軍對潛移默化侵略地球的狡辯…這些意外和不可思議的事讓我覺得壓力重重,而米國人民不能體諒'白宮'妥協的政治策略,無休止的示威遊行和罷工又讓聯邦形勢日益混亂。

在這種情況下我回到了華國,想知道在強權政治領導下的祖國是不是能保持穩定和繁榮,結果短短幾天就突然發現,答案完美的大大超過了我的預期…”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黎生?”看到青年的笑容越來越苦澀,女孩問道。

張黎生嘆息著說:“米國人的毫不妥協,會讓國家實力在強大的外星文明壓迫下日益削弱;

華國人對'冬日騷亂'近乎麻木不仁的反應,則會讓他們根本產生不出反抗亞特蘭蒂斯人的動力和勇氣,這裡沒有示威遊行,沒有對外星人的聲討和襲擊,你那些朋友已經算是華國知識分子了,可還是彷彿一切都沒發生…”

“你錯了黎生,'冬日騷亂'時我們同胞的激烈反抗絲毫都不比西方人弱。”

“那現在呢,為什麼他們那麼'善忘'?”

聽到張黎生的質問,陶露露一愣,一時間無話可說。

兩人無聲的走出了小巷,青年漸漸平復的說道:“對不起啊陶家阿妹,可能是我想的太多,潛意識裡壓力太大,太神經質,雞蛋裡面挑骨頭了…”

“沒關係的黎生,你害怕'溫水煮青蛙'我能理解,可是因為你從小就去了米國,其實對華國社會認識不深,所以判斷的並不准確,而且有很多秘密的人和事是你不了解的。

我們華夏人的'骨頭'可沒那麼弱。 ”女孩打斷了張黎生的話,認真的說道。

“是嗎,聽你這樣一說我就放心了,”覺得自己情緒越來越大,以後應該特意克制的青年對陶露露隱藏深意的安慰沒有在意,隨口說道:“我根本就沒吃飽,你呢?”

“我倒是吃飽了,但可以陪你再吃點,走吧,前面有條巷子裡的雲南米線不錯,又麻又辣,我帶你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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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3 00:12:21 |只看該作者
五百七十一章 ‘不自知’

在一間狹小到只能容納四張桌子,塑料桌椅都已經陳舊的泛黃,卻十分干凈的小小米線店吃了一碗分量十足,有滋有味的過橋米線后沿著北平三環的胡同、街道兜著大圈,張黎生、陶露露說說笑笑談論著分別后生活中那些能講的趣事,不知不覺竟然聊到了傍晚時分。

天色轉暗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閃著瑩瑩黃光的路燈下青年說道:“天黑的好快,陶家阿妹,我聽人說北平城的簋街晚上很熱鬧有名,你帶我去那逛逛,隨便吃晚飯好嗎。”

“不行啊黎生,導師布置給我的‘課題’雖然僥幸完成了,但是收尾工作還沒做好,晚上八點鐘以前我要回學校。”女孩遺憾的搖搖頭說。

這樣的理由太過牽強,張黎生一愣,脫口而出道:“今天是周六,白天出來,晚上反而要回學校加班,這太奇怪了吧?”

陶露露欲言又止的張張嘴巴,強辯道:“我導師天黑才有工作的靈感,我也養成了‘夜貓子’的習慣,晚上加班效率才高。”

“我記得你是學歷史的,研究歷史也需要靈感嗎…”青年皺皺眉頭,“算了,我對人文科學也不是很懂,那我幫你打輛車送你回學校吧。”

“不用,我坐公交回去。”女孩見張黎生神情不渝,臉色陰晴不定的猶豫了一會,吞吞吐吐的說道:“黎生,我,我真的是有事必須回學校,其實咱們這麼久沒見,我也很想一起多呆一會,但真的,真的是沒有辦法。

我,我上研究生的這幾年遇到了一些事,現在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很難和你解釋,不過我相信通過努力,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很坦誠的告訴你一切…”

“噢,別說了,歷史、考古、文明遺跡…我的腦子真是太遲鈍了,既然米國政冇府都利用大學的科研力量研究‘異世界’和超自然力量,華國政冇府又怎麼可能不這麼做呢、

既然這樣我還是幫你打輛出租車,千萬不要遲到了。”張黎生恍然大悟的打斷了女孩的話,最后還特意壓低聲音說道:“為政冇府做這種‘活’一定要特別小心,我現在畢竟是米國企業家的身冇份,如果不方便見我的話,千萬不要勉強。”

“不是你想的那樣黎生,我和導師的確為政冇府…”陶露露一愣,說了半句話后閉上了嘴巴,想了想苦笑著道:“其實你這麼想也不錯,好了,過一段時間,希望過一段時間我能坦誠的和你解釋。

對了黎生,你要在華國呆多久,既然米國局面很不穩定,有沒有把事業重心遷回華國的打算,這里畢竟是你的祖國,不受歧視…”

“歧視,現在我不歧視別人就不錯了,”張黎生在路邊一面伸手攔車,一面低聲說道:“華國現在是比米國政局穩定的多,但這里的執政者權力實在太大,不容有任冇何反對的聲音,我恐怕不能適應這樣的生活,

不過這里畢竟是地球上被外星人滲透最少的兩個超級大國之一,我以后應該會常常回來。”

說話間,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青年的身邊,張黎生很紳士的打開后車門,扭頭望著女孩斜斜頭說道:“請上車吧陶家阿妹,再見了。”

陶露露一聲不響的坐進了出租車,臨走時前突然說道:“黎生,下次見面我希望你叫我露露,或者喜歡的話,直接喊‘阿妹’也行。”

張黎生一愣,笑著點點頭,這時他突然聽女孩聲音微微發顫的又說道:“還有,我問你個問題,你仔細想想,下次見面時再回答我,你以前是‘老漢’,那相信世界上有神仙嗎,想做神仙嗎?”

聽到這句話,青年莫名其妙就覺得心臟一揪,全身僵硬,腦海中靈光閃現,猛然間陶露露微黑的面孔之后,水中倒影般的浮現出了一處碧波蕩漾于山奚之間的壯麗畫卷。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回過神來,張黎生發現眼前的出租車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臉色驚疑的喃喃說道:“陶家阿妹怎麼會問這麼古怪的問題,在我直覺中她為什麼會和山水畫聯系在一起…

不會的,她身體中一丁點的法力波動都沒有,還和那麼多世俗之人結交,怎麼可能加入了道門,這根本就不可能,絕不可能…。”表情漸漸回復了平靜。

而在這時,出租車中,陶露露正一臉焦急的拿著手機,低聲通話,“師傅,我剛剛心境不穩,法力交融出了差子,又露了‘仙境’氣息。”

“怎會如此,”電話里傳出冷肅聲音,“你天資堪堪能夠修行,只‘靜氣’一項還算上佳,又為磨練心性自覺結交了許多凡俗、市儈之輩,怎麼會心境不穩。

莫不是因為機緣巧合取得‘瀛洲’化為法寶,起了自滿之心…”

“不是,不是,師傅,不是我自驕自傲,實在是,是另有原因…”女孩急切卻又吞吞吐吐說道。

“且住,沉心靜氣,現在不要再提,一切都等回來見過后再講不遲。”電話另一端,北平師范大學周六喧鬧的校園內,隱藏在幽靜樹林的角落一棟古舊矮樓的辦公室中,一個身穿古板的深藍色工裝的老太太沉聲打斷陶露露的話后,按死了手機。

同室中一位穿著合身的皮質獵裝,看起來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苦笑著說道:“師姐,你對尋常人都是和藹可親,不笑不開口,怎麼就對你這個最最滿意、關心的弟子一點都不加以顏色。

天資堪堪能夠修行,嘖嘖,她要是‘天資堪堪能夠修行’的話,我是什麼,茅廁里妄想得道成仙的臭石頭。

三大‘人仙’,上百‘有道之士’,數不清的修行了幾十年的道門弟子去撞仙緣,偏偏就你一個只練了不到三年道法的弟子得了‘瀛洲’,這氣運比傳說中的大能、道祖們也不差了…”

“所以她是真真正正有望修的‘道’之真髓的‘種子’,道門三支中除了蓮寶和洪君生、趙吉慶之外,全都不足以論。

我這樣好好磨練她,不使其生驕縱之心的話,未來就算是蓮寶等人說不定也比她遜色一籌,到那時看誰還不服我以‘天道’為名。”老太太雙眼一瞪,瞳孔中流光溢彩的說道。

“可是師姐你都已堪堪將破‘仙門’,還不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嗎,就因為香舟入了‘魔障’賭這口氣…”

“住嘴,我弟子雖不成器,但為替救她一命的同脈師兄報仇,怎麼就算入了‘魔障’,這事你不提還罷了,既然提起就替我告訴門內各位執冇法長老一聲,我陸天道踏破‘仙門’成就人仙之后,必要與他們理論理論。”

見引火上山,中年男人一時無言,苦笑著連連搖頭,良久過后說道:“師姐,那遠古‘巫’道傳人說起從未主動與我道門為難過,雖然手段毒辣也都只是反擊而已…”

“宋師弟,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他不為難我們,我們就不除魔衛道了?”老太太怒目圓睜道。

“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咱們的‘算計’未成之前,那遠古‘巫’道傳人卻是動不得的。

不過師姐放心,那人已走上了取死之道而不自知,我估算著他若是不知好歹,在京冇城多呆著日子,說不定冇便不用走了…”中年男子說著說著,望著窗外深沉夜色,臉上露出一絲叵測笑意。

而這時在同一片夜空之下,已經來到簋街,正四處亂轉的張黎生接到了一個熟悉號碼打來的電話。

“學姐,你不是這兩天沒時間理我嗎,怎麼突然打電話來?”接通電話后,青年詫異的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是剛加完班,問問你在干什麼?”手機里傳出郭采穎沙啞、低沉的聲音。

察覺女孩情緒似乎非常低落,張黎生關心的問道:“學姐,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吧?”

電話那頭沉默一會,女孩低聲回答道:“沒事,可能有點傷風了,不過不嚴重,你在哪呢學弟?”

饒有興致的看著街道兩邊制服筆挺,五官端正的年輕小伙和衣著大紅大紫,青春靚麗的女孩招呼客人,一旦顧客上門就用京味十足的口音高喊,“里面,給幾位爺、姑娘看座…”;

路上賣玫瑰花的小姑娘,賣煙賣光碟的小攤販,還有沿街等候的出租汽車司機,張黎生笑著說道“學姐,我在簋街,不是你早上建議我晚上可以來這里消磨時間嗎。

這里餐廳門前的服務生簡直就像是在演戲一樣,真是很有趣,你吃飯了嗎,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不了學弟,我有點不舒服,還是回家休息吧,提前說一聲晚安,再見。”

“再見,學姐。”青年回答一句,話筒里已經變成了忙音。

這通電話來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想到女人有時無法揣摩的心理,張黎生也沒太在意,選了一家看起來客人最多,規模最大的飯館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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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3 00:12:36 |只看該作者
五百七十二章 '新力量'

滋味濃郁的麻辣小龍蝦和羊肉燒烤再加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雜醬麵,張黎生獨自一人也吃的不亦樂乎,但正在他大快朵頤時,耳邊突然時有時無,縈繞起了讚美詩般的飄渺吟唱。

眉頭一皺,青年頓時沒有了繼續在簋街流連的興致,匆匆忙忙的趕回了酒店房間。

按照常理像'北平飯店'這樣的國際知名酒店絕不可能在客房安放監視設備,但青年深知世事無絕對,還是十分謹慎的躲進了浴室,關上燈,在一片漆黑中以神力掃蕩一遍,才安心的泡在了溫熱的浴池中,閉上眼睛,開始用心感受著億萬信徒來自'異世界'的祈禱。

他離開巫黎群島不過才一個月時間,按照之前的預想,此刻部落應該還沒有將整個火獄海域吞併。

但因為張黎生解放心靈,認清自我,不自不覺間影響的數十萬虔誠信徒轉化為祭司,獲得了操縱'水'與'土'以及由此延伸出的生命賦予、萬物修復和急速進化的力量,令巫黎部落的實力獲得了極大提升,竟比他預期中早了整整一個多月,完成了整個海域的征服。

這意外令曾經的'火獄',現在的'巫黎'整個種族的祈禱、讚美在張黎生身處地球時,於他耳邊天籟般的響起。

那含糊不清卻又令人不由自己感覺到迷醉的天籟之聲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曼妙、動聽,雖然恍惚中青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冥冥中他感覺自己力量再次質變的契機已經近在眼前,心情不由自主漸漸變得前所未有的愉快。

而伴隨著張黎生驚喜情緒的激盪,一股越來越蓬勃的信仰之力竟似乎要衝破世界的藩籬跨越無盡空間湧進他的身體。

在那信仰力量的衝擊之下,浴池上空慢慢扭曲變形,不一會便浮現出幾道頭髮絲一樣粗細的淺淺裂痕。

這股信仰之力若真的撕裂虛空投進張黎生的身體,雖然能使他瞬間完成蛻變,成為真正的神靈,但也必將產生不可預知的後果。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臉上帶著自負笑容的青年緩緩伸出手臂,朝那扭曲的虛空輕輕一按。

當他手掌離開浴池水​​面時,一股股涓涓細流像是縈繞著星體的隕石一樣輕盈的在張黎生手邊懸空流淌,臥室船頭背包裡的幾十顆純淨信仰之力也頃刻間燃燒殆盡。

乳白色的光芒閃耀中,客房幾株用來淨化空氣的綠樹瓷盆裡的泥土翻滾著撞破浴室的玻璃門和繞著青年手臂迴旋的水流混合在了一起,隨著張黎生輕柔一按將虛空上的裂痕塗抹的無影無蹤。

耳邊的天籟之聲一下停住,青年馬上回過神來,身體猛的一僵一動不動,無聲無息的在浴池中浸泡著直到池水變的冰涼。

天色濛濛發亮時,黑暗中的張黎生終於夢囈般的喃喃自語道:“彌補'世界'間的裂痕,我竟然彌補了即將破裂的'世界'藩籬…

女媧補天,女媧補天,看來上次'大千世界'真的是巫祖古神修補的了,可那樣的話,水神共工、火靈顓頊相爭帝位,共工不勝而以頭觸不周之山,致天柱折坍,九州崩裂的神話就是假的了…

不,不,還有一種可能性,說不定火靈和水神就是'亞特蘭蒂斯人'祖先中的最強者和'穆里亞人'祖先中的最強者。

'火'對應亞特蘭蒂斯,是這些外星人掌握的兩種超能力之一;

而有水才能有植物,傳說中掌握'植物能'的穆里亞文明最強者被曲解演繹成水神,也並非不能理解…”

青年沈思到正午時分,就連浴室中也已經大亮,卻還是想不出事情變化的全部'脈絡',最終只能任由真相繼續掩藏在歷史的迷霧之中。

往事已矣,現在最終要的是張老師無意間掌握了磨平世界藩籬裂痕的能力,雖然那裂痕和地球上出現的各各通往'異世界'的空間之門相比微不足道,但本質卻是一樣的,何況青年手中還有一塊女媧遺留的'補天之石',有了這種力量,未來便有了無數種的可能。

可惜以後的光輝前景卻不能讓眼前的狼狽變得更好,從涼水里站起身,看著泥濘的浴室,張黎生不禁搖頭苦笑。

這些濺在四面牆壁、浴室鏡子甚至浴袍上的泥點還好處理,青年伸手在胸前輕舞便將其凝聚成了一團泥球,臥室和套房小客廳裡一片狼藉的殘枝敗葉和空空如也的巨大青瓷花盆卻真是讓人無計可施。

“這麼多泥土消失的無影無蹤真是不好解釋,總不能創造一個類人的泥土造物,然後給他穿上衣服,帶他走回房間吧,這也太冒險了…”張黎生站在窗口發愁的自言自語著,眼睛無意間一瞥,突然發現窗外遠處一片灰沉沉的沙塵席捲而來。

在青年驚詫的目光中,漫天風揚的塵土將整個北平城緩緩吞沒,生活在這座大都會中的所有人都在咒罵著這突如其來,讓人窒息的塵埃,只有張黎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幾分鐘後,飛揚的霧靄匯聚成泥土,滿滿的填在瓷盆中。

無論它們能不能滋養植物成活,最起碼除了浴室裡滿地的碎玻璃,客廳、臥室地板上的幾隻樹枝,十幾片綠葉外一切都回復了原樣。

做好這些,無所事事的青年開始上網搜索世界各種或者流傳已久、盡人皆知,或者生僻古怪、無人相信的遠古神話傳說。

嘗試著把它們拼湊在一起理解,就連吃飯都是叫'客房服務'解決。

不知不覺十幾個小時過去了,太陽西斜、落山,第二天清晨,張黎生突然聽到房間外的走廊上響起了'嘭嘭嘭…'的敲門聲。

“我不需要打掃房間。”大吼一聲,張黎生盤坐在床上,繼續瀏覽著網頁,就聽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學弟是我。”

“學姐,你怎麼會一大清早就來找我?”青年急忙跳下床,打開房門,見正是郭採穎一臉疲倦的神情站在門外,詫異的說道。

部裡臨時決定開展各司室處級以上乾部機關作風教育活動,明天就開動員大會,還有我一個典型發言。

接下來直到週五我都脫不開身,今天特意請了一天的假帶你去見見農業部的羅部長。 ”

“我見華國農業部長干什麼?”張黎生側身讓開房門讓女孩進來,表情仍然疑惑的問道。

“你來華國的目的不就是打算在'崑崙世界'投資嗎,

現在那里基本都是實行半軍事化的農墾管理,能否接受你的投資,很大一部分主導權在農業部手中。

其實如果不是羅叔叔之前就曾提議中央、政務院接受了俄諾斯、馬來尼亞、星加坡等國聯合建造農場的計劃,有了外資在'崑崙'投資的先例,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不過星、馬是華國在亞洲地區的重要盟友,俄國掌握著強大的軍事實力…”郭採穎走進房間,坐在沙發上,長篇大論的詳細分析了青年註資'崑崙世界'的可能性,最後說道:“總之你現在趕緊去洗漱乾淨,我帶你到農業部堵羅叔叔。

見了面你就不斷唱高調,一口咬定賺了錢想要回國投資,在米國又一直是在經營畜牧業的下游產業,所有對在'異世界'投資農場很有興趣。

其他話都讓我來講,羅叔叔現在和我爸走的很近,由我直接求他,辦事能多點把握。 ”

張黎生來華國的真實目的是觀察執政者對待'亞特蘭蒂斯'的態度,看能否伺機挑起兩者矛盾,尋找到潛在的同盟軍,對於能否成功投資'崑崙世界'並不在意。

但看到女孩對他胡編亂造的謊言那麼認真對待,青年也只好故作欣喜的說道:“我明白了學姐,那事情就拜託給你了。”

“你這麼說我壓力很大,”郭採穎苦澀的一笑說:“我可從來沒有'走過後門',以前也最反感這樣的事,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這麼做。

哎,現在總算明白了那句'人不是活在真空中的'的名言是什麼意思了。 ”

看到女孩黯淡的表情,張黎生心中突然生出幾分真真切切的感激之情,張張嘴巴,最終卻什麼話都沒有說,沉默著走進了浴室。

梳洗過後在餐廳草草吃了一頓早餐,青年和郭採穎乘酒店禮車趕在八點鐘之前來到了農業部院門之外。

女孩下車拿工作證和門衛交涉了幾句,那年輕的警衛打了一個內線電話,就滿臉堆笑的放汽車駛進了大院。

朝陽下農業部主樓除了懸掛的赤紅色國徽熠熠生輝外一切顯得平淡無奇。

時間巧好是上班高峰,工作人員大部分或是開著私家車,或是騎著助力車、腳踏車,小部分步行著從周圍社區的各個角落匆忙匯聚進這座不到十層的矮樓中。

單憑這在街頭任何單位都隨處可見的匆忙、平凡景象,絲毫不令人覺得這裡是華國執掌最重要權力的決策機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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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3 00:12:52 |只看該作者
五百七十三章 '造訪'

在農業部工作的公職人員雖然穿戴打扮都顯得普普通通、其貌不揚,但駛進大院的加長奔馳汽車卻絲毫都沒有引起他們的主意。

就見那禮車停穩,後座的郭採穎摸出手機看看時間,朝坐身旁的張黎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沒有下車,直接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

幾秒鐘後電話接通,女孩聲音柔和的笑著說道:“羅叔叔早上好,我是郭採穎,沒打擾您工作吧?”

“郭採穎…”電話那端的聲音先是有些威嚴、冷淡和驚異,隨後恍然大悟似的一下熱情起來,閒話家常般笑呵呵的回答道:“你小姑娘在外交部可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從來不和羅叔叔這樣管著'土疙瘩'的部委聯繫,今天怎麼有心情打這個電話啊?”

“瞧您說的,農業生產歷來是國家穩定的重中之重,現在維穩壓倒一切,您的擔子可是各部委領導中最有分量的。

沒有您的支持,我們外交工作做起來也底氣不足啊。 ”郭採穎沒有直接回答羅部長的問題,轉彎抹角的稱讚道。

“哈哈哈…”電話那端傳來更加開朗的笑聲,很豪爽而直接的說道:“小姑娘不愧是搞外交工作的,講起話來先就給你羅叔叔灌上幾口'迷湯',行了,行了,有話儘管說,能辦的叔叔絕不推辭。”

“那我可就直說了,是這樣羅叔叔,前幾天我不是帶著經貿團去米國了嗎,結果和留學時候的一個學弟聯繫上了。

他從小在咱們華國長大,十六歲才去紐約定居,現在創辦了一家畜牧業相關公司,規模挺大的,這次跟著米國企業界的回訪團回國想尋找一下投資機會,也算報效祖國吧。

我覺得這是件好事,就打算給牽牽線,您看…”

“這當然是好事,小姑娘有水平,有見識,有能力啊,雖然現在經濟發展不是'黨'的首要任務了,但和米國這樣的超級大國進行各方面合作,仍然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這兩年為了購買它們的'航空旗艦'和'鋼鐵戰士'外匯儲備都下降到萬億米元以下的水準了”電話那端狠狠誇獎了郭採穎幾句,又表示了對華米經濟交流的重視,最後話鋒一轉說道:“可是涉外經貿合作歸商務部管啊。

這個,這個,要不我給成琥部長打個電話,請他關照一下怎麼樣? ”

“不用,不用,羅叔叔,怪我沒說清楚,我學弟這次回國是打算在'崑崙世界'投資農場,我們現在就在農業部的院裡,您要是在辦公室,方便的話咱們當面談談好嗎?”

“你已經在農業部了,怎麼替你老爸查羅叔叔的崗呀,”電話那端語氣一愣,隨即親切的說:“上來,上來,我讓劉秘書在大廳等著你們。”

“好的羅叔叔,那一會見。”女孩笑嘻嘻的掛斷了電話,朝青年說道:“下車吧黎生,咱們去找羅部長,記住我說的話,什麼要求都由我來提。 ”

“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小時候在老鴰村見過鎮長下鄉,那氣派一般人根本不敢近身,沒想到到了部長一級卻那麼平易近人。”張黎生點點頭,一邊下車,一邊玩笑的說道。

“別說風涼話了,華國社會的確不能算是完全的法制、民主的社會,但'黨'內民主和國家法制化進程正在加快,黨員幹部離老百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何況就算在米國,'第一小姐'也一定比普通人更容易見到內閣部長吧。 ”郭採穎本著臉回答了一句。

說話間兩人登上幾節台階,進到了農業部大廳,馬上就被大廳門口傳達室一名看起來年輕力壯的門衛攔了下來,“同志,進出辦公樓請簽名,寫清事由。”

“稍等一會,我等個人。”這種情況郭採穎當然不會動筆,笑著擺擺手說,那門衛既然在部委辦公樓執勤自然也有些素質,仔細瞧了瞧女孩和張黎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警惕的站在了兩人的身旁。

就在這時,一位三十多歲,氣質沉穩、可靠,帶著黑框眼鏡,穿著深藍色西裝的青年人大步從電梯裡小跑了下來,遠遠看到郭採穎就伸出手來,“您好郭處長,我是羅部長的秘書劉暢,請跟我來,部長在辦公室等你呢。”

“好的劉主任,咱們這就走,不過要先麻煩你和這位警衛同志說一聲。”女孩點點頭指著一旁已經在發呆的門衛說。

正在露出親切笑容向張黎生點頭示意的劉暢一愣,扭頭對警衛說道:“這是咱們外交部的同志,來找羅部長聯繫公務的,真是亂彈琴,其他部委的領導來,怎麼能不放行呢!”

“是,是,我工作失誤,我工作失誤…”門衛點頭如搗蒜的說道。

劉暢這才苦笑著解釋說:“深化農村土地改革,尤其是治理各省市地方的'小產權房'之後,來我們農業部上訪的人數是直線上升,不勝其擾,警衛工作就抓緊了一些… ”

“理解,理解,都一樣的,現在咱們華國人境外旅行、遊學的人數越來越多,糾紛自然而然也不斷增加,有時候駐外使領館解決不及時,回國之後他們一樣來外交部上訪。

換個角度看,這也是公民權利意識覺醒的象徵,也是件好事。 ”女孩含蓄的笑著說,這句話出口便無形中顯示出了一種疏遠與距離,劉暢馬上改變了剛才朋友般的口吻,連連點頭,“外交部的同志大局觀就是比我們強,請,請。 ”,引導著郭採穎和張黎生走上了電梯。

部長辦公室在七層,樓層看似普通,但華國有'七上八下'的成語,取其歧義'彩頭'卻是不錯。

這間辦公室面積不過五十平方米,緊貼牆壁的一排書櫃和擺滿文件的巨大辦公桌佔據了幾乎一半以上的空間,桌頭插在一面小小國旗的辦公桌後,一個五十歲左右,頭髮稍顯稀疏,神態和藹的男人正在翻看著一份紅頭文件。

見劉暢帶著兩人走進辦公室,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未語先笑的站起身,伸出手很正式的說道:“稀客、稀客,郭處長,請坐,劉秘書去倒杯茶來。 ”

“不用忙了羅部長,我們不渴,我也喝不慣茶葉,胃痛。”郭採穎恭恭敬敬的和羅長斌握了握手,笑著說。

“胃痛那喝點溫水好了。”羅長斌親自走到熱水器前倒了兩杯溫熱的純淨水,這時劉暢早已識趣的悄無聲息溜出了辦公室,他一離開,羅長斌對郭採穎的態度不知不覺又變得和藹可親起來,“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跟在郭書記身邊還沒一米高,蹦蹦跳跳的跑來跑去。

轉眼十幾年過去嘍,小姑娘也成了外交部的'頂樑柱',會為國家謀福祉了,你說的事情啊我剛才又仔細看了看文件,也不是不可以,但程序上有些繁瑣…”

“羅叔叔,需要怎麼走程序您說?”女孩笑著說。

“這就是你那位學弟吧,一看就是年少有為,看到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我就覺得老咯。”羅長斌沒有直接回答郭採穎的話,把目光轉到張黎生身上笑著說。

“羅部長您好,”按照女孩的叮囑,青年和羅長斌微笑著對視一下,很簡單的問候道:“我是張黎生。

“你好張先生,你在米國經營的公司是?”羅長斌問道。

“ls集團,主要是做牲畜屠宰業。”郭採穎代替張黎生回答說。

“Ls集團,全米最大的畜牧深加工巨頭?”羅長斌一愣露出吃驚的表情,再次打量了幾眼面前笑容可掬的黑髮青年。

顯然作為華國農業管理工作的高層決策者,對於西方涉及農牧業的知名公司他都了然於心,很清楚LS集團的規模與分量。

“是。”張黎生笑容不變的點點頭。

“那經濟實力方面倒是能保證了,”羅長斌恢復了平靜的表情,指點道:“不過這麼有名的公司,引起的關注也比小公司大的多。

最好先在東北、西北那些欠發達地區做點農牧產業的投資,等到受益的群眾多了,公司在華國的口碑和知名度打出來了,自然而然就可以謀求更大的投資機會…”

郭採穎露出認真的表情聽完羅長斌的長篇大論後,敬佩的說道:“是,是,還是羅叔叔您考慮的周到,我之前的想法太毛躁了。

不過如果要先在華國境內做農業投資的話,沒有概念性支撐,這麼低的回報率恐怕LS集團的董事會會有對我學弟的計劃產生異議…”

讓一家米國企業在華夏控制的'異世界'進行投資,想要尋得政策面的允許本來就不可能一蹴而就,女孩就這樣討價還價了一番,雖然最終也沒從羅長斌嘴巴里得到許可,但聽他語氣鬆動,便覺得達到了目的,見好就收的帶著張黎生告辭而去。

兩人走後,羅長斌笑容一斂,煩惱的眉頭深鎖,思來想去了很久,遲疑著拿起辦公桌上一部紅色電話,撥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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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3 00:13:06 |只看該作者
五百七十四章 '怒火灼人'

西方人很難理解在文化傳承中自古就有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華國,其高級官員身邊的秘書、子女等等親近之人,所擁有的隱形權力沉重的分量,而伴隨這種'桌面下權力'的規則中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疏不間親'。

再英明、睿智的領導者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保持著大公無私的態度,身邊人謀取私利時,秘書還好些,如果是子女的話,無論犯下多大的錯誤,都永遠還是他的子女。

下屬如果坦然指出錯處,即便他當時的的確確是心存感激,但實際還是留下一道無形陰霾,以後應景發作起來可謂後患無窮。

這種事和性格、道德無關,其實乃是人之天性和大權獨攬的政治制度作梗。

作為在中央部委領導中足以排在前三之列的羅長斌,能在十幾億華國人中脫穎而出自然是人中龍鳳,不僅能力、頭腦是頂尖人物,人情世故方面也一定照顧的滴水不漏。

作為即將上任的黨魁郭習平的愛將和一個父親,從以前偶爾見到過的不多的一些郭採穎與父親相處的片段裡,他完全能感受到郭習平對獨女已經可以稱得上溺愛的慈愛之情,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不會充當這個破壞父親心中完美女兒形象的'壞人角色'。

但不久前華夏政壇動盪,一位注定就任'常委',接掌重要國家權力的'封疆大吏',因為子女和外國人的密切交往導致一起陰謀毒殺離奇上演,竟然突兀的鋃鐺入獄。

要知道,那位'大人物'曾經以方面大員的身份導演過一出轟轟烈烈的全國運動,在華夏政壇的影響力一時間還蓋過已內定為下屆領袖的郭習平。

但就是這種已經幾乎不可動搖的威勢,卻因為一個外來不良因素的干擾,被對手四兩撥千斤的利用,連消帶打'塗抹'的干乾淨淨,最後把人都送進了監獄,這在華國紅色政權的歷史上還是首次。

派系鬥爭微妙、慘烈於斯,在還有不到半年,整個中央班子都要全面換屆的此時此刻,未來'班長'的獨生女兒為一個年輕的米國超級富豪不遺餘力的謀求在華國涉外關係中極為敏感的'崑崙世界'利益,實在是一件可以'大做文章'的事情。

這種情況下,思量再三,羅長斌還是決定要把事情報告給郭習平知道。

紅色電話響了十幾秒,被人接起,聽筒里傳出一個溫和的聲音,“餵,請問是那位?”

“是我書記,羅長斌。”

“哦,是長斌啊,有事嗎?”那聲音一笑,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這樣書記,我在關於'崑崙世界'的農墾開發上有了些新思路想向您匯報一下…”羅長斌說著將郭採穎對於LS集團如何注資'異世界'農場的想法潤色一番講了一遍,“目前單單憑我們的力量全面開發'崑崙'還很不實際。

有節制、有控制的開放歐米私人資金、人員、物力的注入,是我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說起來這個思路還是受了書記您'女公子'的啟發,採穎剛才帶了個朋友來找過我,很不錯的一個小伙子,是米國屠宰業巨頭LS集團的創始人,說起來還是個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

他有興趣在中西部偏遠山區和'崑崙世界'同時注資修建農場…”

“長斌啊,這件事還是再議吧,'崑崙'現在是我們國家存續、發展的最重要'資本',一舉一動都關係到根本利益。

還是再議吧…”電話那端一位體態微微發胖,渾圓面龐,年紀大約在五、六十歲之間的男人罕見的打斷了羅長斌的話,語氣暗藏無法掩飾的陰霾、憤怒氣息的說道。

知道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已經準確無誤的被未來領袖領會,羅長斌一句話都不多說的笑了笑,“是,是,我這人就是性子急,考慮問題不全面,打擾你工作了書記。 ”

“你可不是性子急,是腦子轉的快,不過工作嗎還是'適將物量放長遠'呀,長斌。”恢復了冷靜、平緩的語氣,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圓臉男人掛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臉色陰沉的像是要滴下水來。

他右手無意識的輕輕敲打著紅木桌面,沉思了一會,摸出手機像是要打電話,又憤憤的放下,打開電腦,點開一個隱藏文件夾,裡面的文檔竟是張黎生明面上所有可能暴露的情報。

“傳承古代巫術的巫者、疑似殺死米國情報人員的兇手…”看著一條條刺眼的訊息,郭習平拿鼠標的拳頭不由握緊,此刻他像是一名憤怒的父親還多過像地球兩大超級強國之一華夏的未來領導者。

幾分鐘後,一直以來累積的怒氣和焦慮似乎終於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圓臉男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的深呼吸了一口,站起身,走出了辦公室,而在這時,酒店禮車上,離開農業部的張黎生、郭採穎正向北平郊外的長城駛去。

華夏自古便有句名言叫做,'不到長城非好漢',知道青年來'北平'幾天竟然還沒去過長城,女孩便臨時決定帶他去瞧瞧這座華夏古代最為浩蕩、壯觀的防禦工事。

“等我這幾天開完會,再帶你去見見建設部的蔣部長。

'崑崙世界'雖然實行的是農墾制度,但基建完全是按照城市規劃進行的,蔣叔叔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這件事你不要急,慢慢辦,我估計大約要一兩個月才能有結果。 ”雖是閒暇,郭採穎也沒忘記張黎生的'正事',望著車窗外緩緩流逝的街景,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寞、疲倦的說道。

加長禮車中有咖啡機、冰箱和紅酒桶,張黎生給女孩倒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說:“學姐,我沒著急,倒是你的情緒這幾天一直給人感覺很低落,在電話裡都能聽得出來,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郭採穎沉默一會反問道:“學弟,你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嗎?”

“未來…”張黎生同樣無聲的沉默了片刻,在女孩憂鬱的目光下,竟然一時間無法說謊,誠實的回答道:“最好的結局是擊潰亞特蘭蒂斯人,統治上百個'世界'與文明,成為有史以來最強大神靈;

最壞的結局是戰敗後身首異處,陷入永恆的沉睡之中;

不好不壞的結局是和外星文明形成均衡的勢力,無休止的鬥爭下去。 ”

這種在平常人聽起來近似天方夜譚的說法自然不可能被郭採穎認可,女孩有些惱怒的說道:“學弟,我沒在跟你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學姐,那你呢,你有想過未來嗎,”張黎生聳聳肩笑著玩笑說道:“三十年後成為華夏紅色政權歷史上的第一個'女大公'嗎?”

西方社會,媒體常用duke(公爵)稱呼華國最高領導人,暗喻華夏相對封閉的政體,工作後對這種西方的政治歧視漸漸深感厭惡的女孩皺著眉頭說:“學弟,這玩笑並不可笑。”

“抱歉學姐,我還以為這是個美好的祝福。”青年聳聳肩說,兩人談話間,汽車已經駛出北平市區,來到了通達嶺長城腳下。

初秋天氣,野外清風習習,正是出遊的好時節,即便不是假期、週末,這處長城最著名的關卡也是遊人如織。

禮車緩緩停下,包車整整一天的張黎生吩咐了一句,“司機先生,請到停車場等我們。”,和郭採穎一起鑽出了汽車。

在遊客投來的關注目光中,他環視四周,驚嘆的說道:“學姐,我以前生活在川西時從來沒感覺到自己生活在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國家,可來北平還不到一周,已經覺得華國人滿為患了。

華夏有十四億人口,真應該把其中一大半遷徙到'異世界'去,那樣地球的負擔會減輕很多,而且'崑崙'開發程度越高,華國的實力也越強大…”

“現在可不是上世紀中葉的'建國年代',有帳篷、棉襖、槓子頭就能召集起大批人口去荒漠開墾。

'崑崙'雖然是農墾制度,但有電、有淨化水、有暖氣…現代化的生活條件一樣不少,所謂的半軍事化管理也僅僅是限制人員隨便外出農場而已。 ”女孩啞然失笑的搖搖頭,“好了,學弟,別再提什麼'異世界'了可以嗎。

接下來咱們不想別的,就是好好的爬爬山,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放鬆一下。 ”

“當然可以學姐,你看起來的確需要休息、放鬆、放鬆了。”張黎生點頭回答道,和女孩肩靠肩的融進了觀景遊玩的人流之中。

就這樣,兩人登完長城又逛胡同,一直玩到夜裡十一點多鐘,才盡興回到了酒店大廳。

分別時,精神放鬆的青年一時忘形,按照西式禮儀吻了吻郭採穎的面頰與其道別,目送女孩離開後,腳步輕快的走回了房間,絲毫都沒有註意到自己無意間的親暱舉動已經令一場大禍消彌的最後機會,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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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3 00:13:30 |只看該作者
五百七十五章 '失聯'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郭採穎在張黎生的生活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兩人唯一的聯繫就是晚上八、九點鐘的一通電話。

從通話中青年知道,在華國外交部在幹部機關作風教育活動期間,紀委竟突然揪出了部分'不作為'的駐外使領館人員,作為所謂'庸官、懶官、逍遙官'的典型做出了嚴厲處理,頓時本來只是應景的作風教育活動,調子一變,突然嚴肅認真起來。

外交部上下一時間人心惶惶,郭採穎雖然不受影響,但作為部委中堅層面的干部,也不得不整天參加部、司組織的'整風會議',會後還要在完成正常工作之餘,加班加點的向下屬傳達上級會議文件精神,忙的不可開交。

本來週五的見面一托再拖,兩週之後,女孩終於和張黎生匆匆見了一面,卻是臨行前的告別,原來她所在的米洲司主管中南米洲事務的副司長在作風教育活動中,不知怎麼被查出在以前擔任阿雅廷大使期間有過違紀行為,被暫時停職,其手頭工作被組織交給了郭採穎接管。

熟知華國官場規則的人都知道這其實只是一個'障眼法',被暫停職務之人這輩子也等不到復職的那一天。

臨時接管工作者之所以前面冠以'臨時'兩字多半是因為資歷不夠,只需要再累積一個說得過去的成績,很快就會順理成章的接掌前者的職位。

而在外交部這種司局級副職幹部'說得過去的成績',最簡單就莫過於組織一場規模不大不小的外事訪問活動。

於是前副司長已經把前期準備工作妥善完成,一切就緒的伯利茲、哥斯達黎、薩爾多、危地拉…米洲七國友好訪問團的領隊工作,自然而然就隨著工作的交接,被交到了郭採穎的手中。

清晨時分,晨曦撕開濛濛霧氣將陽光撒向大地,北京飯店寬敞、典雅的大廳休息區,一個看起來頂多二十歲出頭的靚麗女生焦​​急的看看手錶,猶豫了一下,快步走到一張舒適、寬大的圓沙發前,低聲說道:“郭廳,時間差不多了,您看…”

這句話說得頗為'藝術',司、廳雖然級別相同,唯一的不同就是一個是中央部委編制,一個是地方政府編制,但對普通百姓來說,'司長'卻是個相當陌生的名詞,而'廳長'卻代表著位高權重的職務。

只是一個稱呼的巧妙變動,周圍沙發的華國客人雖然也都可以算是各領域的成功人士,但下意識的看看圓沙發上那位穿著一身樸素的灰色職業套裝,留著普普通通的齊耳短髮,鼻樑上掛著一幅厚重的黑框眼鏡的年輕女人,臉色都不免露出幾分凜然、驚訝之色。

這樣的年紀,坐上這樣的'位置',即便是在藏龍臥虎的華夏首都,也必然是背景深厚之極的,少見的'崢嶸人物',望之心中敬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感受到四周氣氛的微妙變化,郭採穎皺皺眉頭,肅聲說道:“小李,我只是暫時接管一下劉司長的工作,你這個稱呼不好。”

“是,是,郭,郭處長,我一定改正錯誤。”耳濡目染的拍馬屁小秘訣沒有奏效,反倒起了反效果,剛剛大學畢業不到半年,幸運參加外交部工作還沒三個月的靚麗女孩面皮漲的通紅的說道:“可是飛機還有不到一小時就起飛了,您,您…”

“說一句就臉紅,掉眼淚,搞外交工作可不能臉皮這麼薄。

去給小宋師傅打個電話讓他把車開來吧,我馬上就走。 ”郭採穎看看剛配給自己的秘書垂淚欲滴的樣子,無奈的說道。

年紀小即是優勢也是劣勢,最起碼在用人方面很不'順手',這次雖然沒有正式公佈任命,但女孩的行政級別已經先微調了一級成了副廳,按照《黨政幹部條例》有了配備專職秘書的資格。

可郭採穎小時候父母就忙於工作,五歲不到便被送進了小學,此時年齡在外交部辦事員中都算小的,按照秘書年紀要小於官員的慣例,她的秘書人選只能在幾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里挑選,最後'瘸子裡面拔將軍'找了一個,用起來卻總是不能順心如意。

聽到領導的吩咐,靚麗女生強忍著眼淚,點頭說了聲,“是。”,轉身向外走去,張黎生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又瞧瞧十幾天不見,穿著打扮的風格突然完全變換的郭採穎調侃的笑著說:“學姐,才半個月不見,你怎麼一下就有了那麼大的'官威'?”

'縣處級'和'廳局級'在華國官僚體系中是普通官員和高級幹部的分水嶺,一步邁過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壤之別,尤其是在中央部委,'處幹'還是上傳下達的角色,司局級幹部卻已經可以算是總覽小小一份'國務'的人物,分量自是截然不同。

而地位改變後,在大環境潛移默化引導下,一個人方方面面不免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產生許多微妙變化,尤其是出身'紅色家庭'第三代的郭採穎更是耳濡目染自然而然便懂得拿捏其中的分寸。

“我現在已經主持華夏對整個中米洲的外交工作,當然不能想以前那樣…”聽了張黎生問話,郭採穎一哽,低聲回答說,見眼前穿著短褲、體恤的青年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女孩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算了說這些你也不懂,總之這是'體制'的規則,照著做就不錯。

我該走了學弟,這次去中南米洲訪問預計至少要十天才能結束,你'那件事'恐怕要耽誤一段時間了。 ”

“沒關係學姐,這次辦不好就下次再辦,不用著急。”

“你要離開華國嗎?”聽青年語氣中流露出去意,郭採穎一愣問道。

“我離開米國已經快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投資'崑崙'的事情一直沒什麼結果也該回去了,不過無論如何都等得急和你告別。”張黎生笑著回答說。

“學弟,中米洲那些小國的越洋電話很不安全,這幾天我們不要聯絡了。”既然還有再見的機會,女孩便不在意的點點頭,“十天后見,別送我了,我不喜歡那種最後告別的感覺,”,轉身大步離去。

目送郭採穎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門外,青年心中莫名其妙升起一種悵然感覺,用力甩甩腦袋陷入沉思之中。

這次華國之行至今為止所獲寥寥,本來以為很自然、容易和華夏未來領袖的會面現在看起來根本就是遙遙無期。

如果直接向郭採穎要求的話,和她父親見上一面倒也應該不難,但青年知道這種事如何刻意進行的話,效果往往適得其反,而且藉口也很難找到,所有始終沒有開口。

“看來我想製造那種無意間和華國領袖碰面的機會,比偶遇米國總統還難的多,事情還是要從其他方面突破。

對了,學姐曾經說過現在巫門受到政府重用,也許我應該嘗試和他們聯繫一下…”倚著沙發柔軟的靠背,張黎生出神的喃喃自語著,不過想到巫門弟子那不成氣候卻長於內鬥的羸弱、可惡樣子,他不由打消了這個念頭。

思來想去沒什麼結果,最終青年決定反正最長也就是兩週時間,既然現在凝神用心便可聽到虛空背後億萬信徒遠在'異世界'的祈禱,巫黎群島真有意外發生,自己頃刻間便能感應到,還不如就老老實實的留在北平飯店等女孩回來。

做出了決定,沒了心事的張黎生回過神來,想到還有兩週的空閒時間,猶豫了一下,摸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幾秒鐘之後,電話聽筒裡一如既往的傳出來'嘟嘟嘟…'的忙音,青年皺皺眉頭說了一句,“什麼'課題'收尾能收兩週時間…”,無奈的收起了電話。

他撥打的是陶露露的號碼,自​​從十幾天前在北平三環分別之後,女孩傳來一個信息說是'課題'的收尾工作比預想中要麻煩的多,導師要求最近一段時間要放下一切,全力以赴,所有隻能等收尾完成後再聯繫​​張黎生,然後就變得渺無音訊。

不過張黎生也是生​​物學家,知道優秀的學者無論專業哪種種領域,一旦進入到'重大課題'的研究狀態,長時間斷絕通訊並不足為奇,所有嘟囔過後也就沒在多想,接下來的日子甚至再也沒打過陶露露的電話。

時間緩緩流逝,米國企業界回訪團成員早已或帶著豐碩成果,或沮喪的兩手空空,一個個離開了華國,張黎生卻一直呆在北平飯店,白天樂此不疲的一次次前往郊外,登上長城,感受著華夏古人的不屈意志;

夜晚則在酒店房間的浴室中陶醉的傾聽著被'世界藩籬'隔開的巫黎部落數億信徒的祈禱、讚美,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十一天過去了。

這天上午九點左右,張黎生在餐廳吃過早餐,悠閒的乘觀景電梯來到酒店大堂,向門外走去,經過前台前時,突然被一個相貌清純的年輕女孩擋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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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13 00:13:39 |只看該作者
五百七十六章 ‘入局’

“張,張先生是嗎,”看著張黎生那妙齡女郎露出含蓄的笑容,略有些拘謹的說道:“您還記得我是誰嗎?”

“你是郭學姐的秘書李小冇姐吧,我們大約兩周前見過面,我還沒有那麼健忘,咦,你回國了,那學姐也回來了吧?”望著女郎白皙的面龐,青年腦海中浮現出十幾天前那個手足無措的倩影,笑了笑說。

“是的張先生,我來酒店找您就是郭處長的吩咐,她現在‘釣鰲臺國賓館’,請您過去一趟。”女郎恭恭敬敬的回答說。

釣鰲臺國賓館,坐落于北平市區西三環玉淵潭畔,奠基時間距今已有八百余年,傳說中華夏三朝帝王在此筑臺垂釣,修身養性,時人有詩贊曰,“堤柳四垂,水四面,一渚中冇央,渚置一榭,水置一舟,沙汀鳥閑,曲房入邃,藤花一架,水紫一方。”以靈秀之氣聞名于世。

及青代祁隆帝敕命疏浚玉淵潭建起行宮,興為皇家園林,更有了‘代宮’之稱。

到了上世紀中葉,華國紅色政權建立,釣鰲臺又迎來了新的輝煌,被禮定為國賓館,建十八棟設計風格迥異的亭臺樓榭,另有客房四百余套,室內網球場、游泳場、健身房等等現代化設施一樣俱全,專供國外元首和重要貴賓下榻;

同時也供華國領導人進行外事活動或周日短暫休憩。

現在雖然已經有限度的對外開放,但核心區域對普通大眾來說卻仍然顯得神秘無比,絕不是單單有身價、財富就能問津的所在。

“釣鰲臺國賓館…”對這個以前在新聞中常常出現的名詞,張黎生從小就像天平小長城一樣的耳熟能詳,自然知道其中代表的意味,微微一愣之后,不由浮想聯翩,“去那種地方學姐應該是要介紹華國高級官僚給我認識。

可以她的背景,有誰值得她這麼大費周折的特意安排呢,難道是…”

“張先生,張先生,郭處長還在等著您呢,您…”見面前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有些發愣,女郎開口說道。

“噢,那我們出發吧。”青年預感到今天也許會大有收獲,強壓住喜悅的心情,回過神來點點頭說。

兩人走出酒店大堂,女郎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便有一輛黑色‘帕薩特’行駛了過來,汽車檔次不高,但‘平A0022’的號牌倒是十分順眼。

幫張黎生打開車門坐進汽車后座后,女郎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汽車緩緩啟動后,她便再也不說一句話。

張黎生這時情緒冷靜下來,心里有點納悶,郭采穎為什麼回國不先給自己通個電話,就這麼派秘書直接去酒店接人,但看看女郎坐的端端正正,如對大賓的背影,張張嘴巴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心里既然沒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去的地方又勉強可以算是華國‘樞機重地’,根本不可能發生什冇麼意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問題,青年想想也就沒有多問。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城市寬敞的道路上,二、三十分鐘后,窗外變幻的街景一下由繁華的現代都會變成了恬靜的林間風光,經過一條兩邊布滿森森綠樹的私密車道,一座上書‘釣鰲臺國賓館’的巨冇大牌坊出現在張黎生的眼前。

“張先生,釣鰲臺到了,郭處長就在‘湖心島’等著你。”一路無言的女郎在汽車駛過牌坊后終于扭頭朝張黎生說了句話。

“真沒想到在北平城市中還有一座這麼幽靜、美麗,華、西合璧的園林。”透過車窗望著遠處一座座或是歐式古典城堡,或是中東圓頂可蘭式廟宇,或是琉璃鋪頂、畫棟雕梁的華式宮殿,或是充滿異國情趣的熱帶茅屋的建筑,張黎生點點頭后,忍不住低聲贊嘆道。

“這里是國家領導人接見外賓和短期修養的地方,講究的就是鬧中取靜。”女郎一邊回答,一邊落下了車窗。

這時汽車已經駛過國賓館開放區域,變得空曠的道路上開始有便衣警衛巡弋,不時可以見到有抱著獵奇心理四處亂逛的普通客人,被他們禮貌的勸退。

有幾名警衛也注意到了張黎生乘坐的車子,不過看清號牌和坐在副駕駛女郎的長相,他們卻沒有上前阻攔,任由汽車行駛進林蔭深處,停在一片雖然面積不大,但微風吹拂之下仍然顯得碧波飄渺的湖邊。

在車子停穩的同時,湖心小島一片亭臺樓榭中,幾名身穿青布道袍,腳蹬靸鞋,除此之外渾身上下再無他物的道士,依照先天八卦,乾一,兌二,離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方位盤腿端坐成陣。

此刻,他們面色如土的默念法咒,嘴巴每次蠕動,臉上泛起的黃氣便加深幾分,不久之后,面皮上又隱隱浮現出猶如鐵銹一般的暗紅色斑點。

“那賊子已經快上船了,幾位師兄再堅持片刻,再堅持片刻便大功告成了。”旁邊一個穿著裁剪合體的棕色休閑裝,風度出眾的中年人,望著面前懸空的一團顯現出湖水四周景致的透徹水球,雙拳握拳,緊張到發顫的低聲說道。

“還要堅持片刻,再堅持下去,洪師弟他們可就要精血枯竭而死了。”一個猴子般蹲坐在中年人右手邊一張紅木圓椅上的干瘦老人聽到這話,咬牙切齒的怒吼道:“我早就說現在是萬古未見的‘大變之世’,不要‘入世’太深,能不樹敵就不樹敵,你們偏偏不聽。

現在好了,八名‘有道之士’坐擁地形龍脈之力擾亂天機,迷惑那遠古‘巫’道傳人之心,竟然還得要耗盡本源之力才可成功。

這樣的強敵,實力絕不次于‘人仙’,萬一今日困不死他,那后患之大簡直不可想象,甚至成了‘劫數’也不一定,一個不好就是傾覆之禍。”

樓臺中的諸人聽了這話都是沉默,其中幾個年輕人露出惱怒的神色,攝于干瘦老者的威望卻也不敢貿然開口,只有外表看起來和那老人年紀相仿的一位面如冰霜的老太太沉聲說道:“劉師兄,那古‘巫’傳人實力之強的確遠遠超過了我們的預想。

但越是如此,今日設計殺他便越是對了,否則放任自流,日后成了大氣候,才真是我道家劫難,何況這次咱們乃是奉人皇之命將其除去,又有‘仙境’之力相助,可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萬沒有不成功的道理。

還有,師兄,大變之世便也是大爭之世,這時不入世和巫門爭奪‘氣數’,只怕門內基業會毀于一旦吶!”

“唉…”干瘦老人嘆息一聲,點點頭說:“陸師妹,事已至此我也只是牢騷兩句罷了。

好了,你去靜室中看看你那弟子吧,這地方不比尋常,一會動靜鬧大了便是天大的禍事。”

聽了這話,那老太太不做聲的點點頭,手中掐了個道訣,瞬間消失的不見了蹤影,在她消失無影的同時,圍成先天八卦陣法的幾名青衣道人突然一個個臉上異色盡去,皮膚變的如同羊脂白玉般的溫潤光澤,鼻孔緩緩流下兩根‘玉筋’。

看到這一幕,樓榭內的道門中人無不神色大變,露出難以置信的悲傷顏色。

“百年修行行‘真道’,一早坐化化枯灰。”在一片死一般的靜寂中,冇矮小老人突然悲愴的跳下木椅,朝著身體開始一點點散為灰燼的青衣道士深深稽首行禮,“劉世昌,送諸位師弟得享生化自然之妙。”

“我等送諸位師兄(師伯)得享生化自然之妙。”在老者周圍,數十名道門弟子齊齊稽首肅穆說道,話音落地,室外天空中風云突變,有密密麻麻的雨點緩緩飄落下來。

站在游船的帆布帳篷下,透過突然降下的綿綿細雨望著已經近在眼前的湖心小島,張黎生突兀覺得心情一陣莫名煩悶。

“李小冇姐,你說郭學姐就在江心島那幾座古典的矮樓里嗎?”青年皺皺眉頭,向身后的女郎問道。

“是的,張先生,處長在電話里就是說她在國賓館湖心島等您。”

“學姐不是當面吩咐你的嗎?”張黎生一愣又問道。

“不是,是我工作時接的電話…”女郎話才說了一半,游船已停靠在湖心島的小碼頭上,馬上就有幾名工作人員快步迎了上來,有的拉住纜繩,有的打傘,有的做出攙扶的樣子,態度熱情而有禮貌的說道:“下雨地面有些濕滑,請貴賓注意腳下。”

人多嘈雜,青年也沒法多問,只能跳上岸,就見女郎在船上卻不下來,站起身陪著笑臉說道:“張先生,處長只吩咐我送您到湖心島,我就在這止步了。”

私人會面秘書回避是很正常的事情,張黎生愣了一下,點點頭說:“好的,謝謝你送我過來,李小冇姐。”

“再見張先生。”女郎微微鞠躬,身影隨著飄蕩的游船緩緩遠去,而青年則從一名穿著制服的國賓館服務人員手中接過一把雨傘,漫步向不遠處的亭臺樓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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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七十七章 ‘甕中之鱉’

踏著濕漉漉的石板小路,聽著潺潺泉水涌動的聲響,穿過艷麗花叢,張黎生走進湖心島唯一那棟三層樓榭中。

見左右雕梁環繞,金玉交輝,家俬擺設皆是以紫檀木仿古精雕而成,又有落地宮燈分列四周,說不盡的雍容瑰麗,卻沒有任何服務人員出現在面前,青年不由微微一愣。

不過想到如果要進行私密聚會,無人服務也很正常,張黎生也沒有多疑,只是出于禮貌放大聲量輕咳了幾下,高喊道:“學姐,我來了,你在樓上嗎?”,邁步踩著棕紅色的木質樓梯走了上去。

來到二樓,一面用紅木精雕細刻,上配幾十米長的巨幅壯美水墨山水畫卷的落地大擋屏闖入了青年的眼簾,而就在他看見水墨畫的瞬間,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恨恨的嘶吼,“費盡心機,百般設計,終于入甕中也!”

這句叫嚷過后,樓榭中排成先天八卦陣法的青衣道士屍骸終于完全化為飛灰消散無痕,剎那間被擾亂的‘天機’重回正軌,張黎生就覺得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掌攥緊一捏,全身一陣冰涼,眼前巨大屏風扭曲幻化成萬花筒一樣眼花繚亂的旋轉了起來。

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團團圍住,身處一座浪濤洶涌的海島之中。

“你們這些道家中人三番四次找我麻煩,到底有完沒完。

上次的伏擊,如果不是看在大家同是地球人。面對外星文明侵蝕應該同仇敵愾的份上我早就不與你們罷休了。

沒想到寬宏大量卻換來了你們不依不饒的再次設計,是真想全都在我手上身死道消還是怎地?”環顧四周,見圍上來的眾人穿著各異,年老者卻大都長袍飄飄,古韻橫生,知道自己八成又中了道門的計,張黎生咬緊牙關,半是文言,半是白話的怒聲說道。

聽到他的話,周圍的道門之人一時竟都無語。畢竟幾個月青年才剛剛不計前嫌大開方便之門讓道家獲得了被米國控制的‘諾亞世界’玉礦。此刻‘道家’毫無緣故的再次陷害伏擊,實在是不占道義。

一片沉默里,道門弟子中一個面如冠玉,氣度高潔的年輕男子見師門長輩都不開口。忍不住怒氣勃發。恨聲說道:“你這惡賊陷入死地還這麼惺惺作態。

同仇敵愾。哼,你如果真有心和我們道門同仇敵愾,我天亮師兄就不會慘死了。”

“段蓮寶。繞來繞去設局為難我的道門弟子里總有你參一腳,上好的天資卻不好好清修,偏偏一味陷進陰謀詭計之中,我看你是入了‘魔障’了。”看著男子和氣度截然相反的扭曲的面龐,張黎生冰冷說道:“當初你師兄妹三人無緣無故設局為難我,我殺鄭天亮是理所當然。

算了,你現在根本就是迷了心竅,我也不再多講,待我破局而出便毀了‘諾亞世界’的玉礦,斷了道門強盛的契機,讓你們所有人都追悔莫及。”

“哈哈哈…就憑你也能斷了我道門大型的機緣,實話告訴你這賊子,那‘異世界’的玉礦已經被我道家尊長以陣法攝走了‘根源’就成了廢物,說起來還多虧了你的假仁假義才給了我們從容布置的機會。

不僅如此,我還有件趣事要說給你聽,你那洋鬼子的女朋友據說兩周前也莫名其妙的失了蹤…”

“你說什麼…

你們,你們…”聽到段蓮寶最后一句話,張黎生臉孔勃然變色,雙拳緊握之下島嶼四周千萬朵翻滾的浪花竟在瞬間被一股無形偉力抹平,島上本來隨著陣陣愜意清風在離地半尺的低空打著旋飛舞的細碎土石也沉寂了下來。

“我說什麼你聽不清嗎,你那洋鬼子的女朋友兩周前莫名其妙的失了蹤,生死不知,哈哈哈…”看到不遠處的黑發青年怒發沖冠的驚愕樣子,段蓮寶手捏訣竅,身后浮現出兩尊道人虛像,擋住煞氣,歡暢大笑道。

他的性子早已被磨礪的成熟沉穩,之所以此時會這麼多嘴多舌就是為看到仇敵的痛苦表情,目的達到自然覺得痛快。

而看到段蓮寶自以為得計的瘋魔樣子,一旁有心放縱他發泄以驅‘心魔’,兼用言語擾亂上古‘巫’道傳人之心的道家尊長中卻有幾人心神再難安寧,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須發雪白,面龐卻像嬰兒般細膩的老者朝張黎生開口說道:“賊子你卻不要把我道門中人想的那麼齷蹉。

雖然你意圖擾亂華夏‘人政’其罪當誅,但你那西洋婆娘卻是無辜,我們絕不會出手暗害,自己敗壞名頭。”

“那又是誰…”聽到老道自辯,張黎生咬牙說道,話剛出口,突然想到自己和翠茜的私情很可能已經被謝莉婭告訴蒂娜知道,女孩說不定就是因為此事傷心欲絕之下一時隱居了起來,不由一下哽住。

回憶起蒂娜此前對自己的幫助,腦海中勾勒出當她得知自己的摯愛和最好的姐妹私通時受到的可怕打擊,天性孤僻、涼薄,成‘巫’之后更是第一次感覺到內疚至無以復加的張黎生雙眼不覺赤紅。

愧疚無法發泄,轉而成為一股不可遏制的莫名憤怒,青年望著滿目道門中人惡意橫生,突然蠻橫的咆哮道:“廢話不要多說,事已至此,今日我就和你們這些偽君子分個死活,給我死來…”,揮拳擂在地上。

頓時島嶼四周平靜的海水突然間旋轉著沖天而起,化為一根根蓬勃水柱,彎曲咆哮著向岸上的道門弟子襲來。

沖擊之中,那些水柱頂端與空氣劇烈摩擦發散出一道道炙熱紅光,升騰化為蒸汽,隨后面團一般扭動著變成一只只獠牙霍霍的猙獰獸頭,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將道士們吞噬。

就在這時,只見段蓮寶身后兩尊虛像中那個端坐蒲團之上,身著灰青粗麻道衣,額下三縷長髯的清瘦老道虛影,緊閉的雙眼猛然一睜,抱在懷里的浮塵揚天一轉,散出一片青光,將海水化成的獸頭盡都擋住。

“好賊子,竟敢偷襲….”;

“在這‘仙境’之中靈氣無窮無盡,定叫你瞧瞧道爺的手段…”;

“這可真算是困獸猶斗,既然你已出手求死,便讓我超度了罷…”一旁道門尊長見張黎生不宣而戰,而且舉手之間就是威力強大的殺招,一個個怪叫著手捏法訣,嘴巴輕輕蠕動,或祭出法寶,或施展法術,爭先恐后的向青年攻去。

一時間飛劍、符刀,能噴火的寶葫蘆,射金光的玉如意漫天齊飛,更有黑煙變成的麒麟,白云化成的玄龜夾雜其中,從天而降,直欲將青年淹沒。

道門弟子諸般手段劈頭落下,張黎生卻不躲不避,眼中煞氣不減的冷一哼,身后泥土翻滾疊加,瞬間壘出了一個華蓋來,那華蓋神奇無比,最初只有兩米來高,但被術法消去一寸便長長一尺,竟然越受攻擊越是巨大。

道門中人已知青年實力強橫,並沒有寄希望于一擊奏效,可張黎生這樣看似輕松,毫不費力的化解了攻擊,還是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十幾秒鐘之后,在陰影下看著化為擎天‘巨傘’的泥土華蓋,崩潰之后凝聚成山岳形狀鎮壓下來,一個肥頭大耳的道士不禁驚呼道:“這,這根本就不像是巫法咒語,而且此地明明是仙靈之境,他一個‘巫’道傳人怎麼能比我們道家還自如的施展出五行之力。”

“天地予力,法兵臨世。”眼看土山墜落,任由底下的道士使盡渾身解數也不損分毫,站在肥胖道士身旁的一位清瘦矍鑠的老道臉色鐵青,面龐青筋暴露的凌空畫出一道符咒,高聲念到。

話音落地,天氣下沉,地氣升騰,兩者在半空中交合,化出一黑、一白兩條游魚,首尾悠閑擺動著形成太極之像,崩裂開來幻化成了百丈人影。

一個呼吸間,那人影由虛及實,變為一個長發披肩方鼻大口,身著華國古時鎧甲,看起來肌肉扎實、勇力無窮的巨人,剛一出現便將下壓的土山一肩扛住。

召喚出百丈巨人的道士在巨人扛山的一剎那臉色由青紅轉為慘白,幾秒鐘后,當巨人奮力將土山丟進海中時,他的面龐突然現出盈盈光澤。

“這,這古‘巫’傳人已經追溯出了上古血脈,得到了祖巫女媧大聖一絲神,神力,可以在任何情況下‘排它性’的驅動水與土的力量。

記住,五行術法相生相克,盡都,盡都不可使用,千萬,小,心…”他嘶吼著說出最后的警言,鼻孔垂下兩根‘玉筋’,生機漸漸泯滅,化為了一團飛灰,隨風散去。

見剛一交手上古‘巫’道的法術便累的一名‘有道之士’真元耗盡才堪堪擋住,又聽同門坐化之時竟說本來應該是甕中之鱉的敵人掌握了華夏傳奇古神女媧之力,許多意味追求法力精進,欠了養性功夫的道士都不自覺的內心一揪,捏著的手訣,念動的法咒頓時便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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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七十八章 ‘死戰’

窺得那些心神失守的道士們的破綻,張黎生咬破咬破舌尖朝著泥地噴出一口赤紅的鮮血。

那血水入地消失的無影無蹤,與此同時,道門中人身下的山地卻都不知不覺間變得松軟濕潤起來。

“小心腳下…”有機警的道門中人察覺道腳下有異,高聲喊道,話剛出口,一只只巨大的蛤蟆竟將山巒當作溪水般從地下長著大嘴一躍而出,瞬間吞掉了十幾個道士。

驚愕、悲憤之中看清那些磨坊大小的蛤蟆身上的瘢痕盡都是內圓外方的形狀,曾在張黎生落入陷阱之前唯一替他說過一句公道話的那個身形枯瘦、矮小,樣子好像猿猴的老道大聲吼道:“金蟾,那些蛤蟆是上古異種,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就在他說話時,幾只大蛤蟆或者背脊被利刃斬開,或者腹中隱隱閃現絢麗光華,整個身體猛然炸開的死于非命,從它們的屍骸中竄出了失陷的道門高手。

而更多的蛤蟆此刻卻咧開黑洞洞的大嘴,出一股股呼嘯的氣旋向道士們攻去,其中有七八只噴出的氣流中隱然可見血肉骨屑混雜其中,顯然是被吞掉道士的屍骸所化。

“好個兇殘的孽畜,出手竟這般肆無忌憚。”眼見連同自己在內數十道家弟子出手,竟被那古‘巫’傳人一人壓制落入下風,短短時間連殺數人,枯瘦老道深呼吸了一口,臉上閃過決然之色,從容說道:“陸師妹,這賊子之強已到了匪夷所思之境。

看來不做犧牲,施展‘殺招’是無論如何都制不住的了。

一會我將用《陰符經》‘三殺三要之術’暫時攝去他操控五行水、土的能力,我死后‘瀛洲’之上就是你的修為最高,千萬記住,一炷香的時間內無論如何都要將其殺死。”

“師兄,答應廟堂中人的要求,決意除去這上古‘巫’道傳人乃是我的主意,要犧牲也該是我…”一旁的陸天道沉聲回答道。

“我停滯二十年未破‘人仙之障’,成就人仙已經終身無望,你卻還有大把機會,自然是該我犧牲。

只望師妹在我形神俱滅后,稍稍照顧一下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兒,還有,若有空閑便給我衣冠塚上澆一杯水酒,說幾句,幾句…

去休,去休,死到臨頭還所求多多,毫不灑脫,難怪堪不破‘人仙之障’,倒讓師妹見笑了。”干瘦老者打斷了陸天道的話,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臉色轉而肅穆,鼓動周身法力,自顧自的高聲唱道:“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

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天人合發,萬化定基…在乎三要…知之修之,謂之聖人…”

這吟唱之聲剛起,氣旋的數十只蛤蟆便化為了一攤攤的泥水,而干瘦道士這時身形則舒展開來,本來其貌不揚的臉上漸漸透出一種說不出的靈秀之氣,舉手投足間自有種瀟灑韻味。

當其唱到‘天發殺機,移星易宿’時,仙島上空明媚陽光中突然有幾顆斗大的星辰閃耀起來,之后那星斗吸力開始不知不覺間干擾張黎生對海水的操縱;

隨后老道念到‘地發殺機,龍蛇起陸’,瞬間海島之上一條條地脈突顯出來,泥土的附著之力沉重了百倍不止;

緊接著干瘦道人又吟唱道‘人發殺機,天地反覆’,頓時天上、地下一個個仿佛從畫卷上走下來的蒼古人影轉瞬即逝的出現在眾人眼中。

那是曾經在瀛洲島上修行過的道家先賢的留影,每出現一個,道門中人的心境便純粹一分,最終就這樣念著唱著,老道漸漸融進了山巒之中。

“師兄,你且等著,待我殺賊之后與你飲酒談天。”望著老道化為虛影散入天地之間,陸天道面無表情的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低念了一句,突然抬手用指甲在額頭劃開一條血線,兩指撐裂傷口,挖出一顆眼珠般的骨頭珠子。

“人仙之基,陸師姐,你,你既‘天靈洞開,結珠生寶’,成就人仙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何至自毀根基。”旁邊一位挽住一頭長發梳出團團發髻的女道士本來在凝神施法與上古‘巫’道傳人作戰,受到骨珠莫名吸引,眼睛不由一瞥,大驚失色道。

“不自毀根基今日許多同門便可能白白死去,為了他們能夠瞑目,說不得拼了命我也要留下那古‘巫’傳人。”陸天道說著將骨珠攥在手里,念個法訣,平平淡淡的向遠處的仇敵丟去。

張黎生這時已經發現自己操縱泥土、海水時比以往困難了百倍,‘造物之術’更是再也使不出來。

他知道必然是吟唱著《陰符經》化于仙島的干瘦老道做的手腳,正想方設法的嘗試破解突然看到一道白光襲來,急忙謹慎的閃開。

卻沒想到那白光近身后一閃即逝,消失了蹤影,緊接著張黎生就覺得手腳一沉,幾乎跌倒在地上。

犧牲成就人仙的基石化為媒介,卻只向敵人施展出了最簡單的‘禁錮術’,面孔一時間變得毫無血色的陸天道看著遠處的仇敵腳步越來越踉蹌無力,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肅殺笑意。

而斗法之中最為活躍、勇猛,實力比絕大部分道門尊長都高出一大截的段蓮寶這時也看出了張黎生動作的遲緩,眼睛一亮,背后那尊濃眉大眼,肆意飄散的長發和顎下盈尺虯髯皆是雪白顏色,身披繡有日月齊暉圖案的道袍,凌空盤坐的虛影,突然站起身來,揮掌向下一拍。

剎那間,天空中明媚的陽光凝聚成一張單單手心就有百米長的巨掌,五指並攏,從天而降,‘轟’的一聲山崩地裂的響動后,將閃避不及的張黎生砸進山石中,入地足有數十米深。

一擊之后又是一捻,那光掌漸漸淡化為烏有,段蓮寶不顧身后兩尊道士虛影黯淡的同樣就要消失,喜不自勝的走向巨掌拍出的大坑。

見他大搖大擺的去探查仇敵情況,有僥幸逃過一劫的道門弟子心有余悸的說道:“蓮寶師兄慢著,那古‘巫’傳人非同凡響,還是謹慎些好。”

如果是半天之前,仰或是半小時前,那道門弟子這樣的小心翼翼都難免會被同門嘲笑,可這時親眼目睹、經歷了遠古‘巫’道弟子有多麼猙獰、強大,卻再沒幾人會質疑他的謹慎。

不過一樣米養百樣人,凡事總有例外,距離天坑最近的一個年輕道士,許是爭強好勝,又或者真是天生膽上生毛,見段蓮寶聞言停住腳步,反而走向大坑,還侃侃而談道:“瀛洲仙山的地殼比鋼鐵還硬,砸出這樣的大坑就是巫門的‘老神’都死了。

上古‘巫’道再強也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走到坑邊,探頭向里張望時突然間整個身體一僵,隨后如同發酵面團一樣不斷膨脹起來,撐破道袍后仍然不斷生長,尤其脖頸越伸越長,最后腦袋竟圓滾滾的垂在了胸前,眼睛鼓起,突出眼眶,瞳孔不斷擴散,占據了整個眼球。

“那上古‘巫’道傳人怕是沒死,大家小心戒備。”陸天道眼睜睜看著一名道門年輕一輩有數的精英弟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變成了怪物,咬緊牙關說道。

環顧四周見同門們都做出了戒備的樣子,她懷著一絲僥幸心理向那已經不成人形的年輕道士問道:“劉師侄,你怎麼了?”

聽到陸天道的呼喚,那變成一堆癱坐在地上的肉山的道人,肥嘟嘟的雙手微微顫抖的捧起腦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他神志像是早已喪失,卻又似保有一絲以前的回憶,左右張望時臉上露出痛苦至極的神色,惹得相熟的同門不由心生凄然之意。

就在這時,那年輕道士外鼓的黑黝黝巨大眼珠中一抹幽光閃過,射出兩道黯淡光線擊中了一名稍稍失神的老道,一下就洞穿了他的身體,將其性命奪去。

旁邊一個道士大驚失色之下見那被雙手捧著的肥大頭顱射殺那老道后向自己轉來,急忙側身讓開,因為心有顧及,甚至沒有還擊,在他身后的陸天道卻根本想也沒想就召喚幾道霹靂,將那‘肉山’化成了木炭。

“劉師侄已經被那古‘巫’傳人殺死,以惡靈填進軀殼,毀掉他的遺骸乃是幫他徹底解脫,絕非殺傷同門,以后你們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記得馬上還擊。”殺人之后,陸天道還不忘教訓后輩道。

她話音剛落,天坑中就飄出一陣嘲諷的聲音,“你們這些道門中人真是虛偽的無以復加,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本來是最正常的事情,卻偏偏還要胡編亂造一個‘惡靈填進軀殼’的理由,真是可笑之極。”

同時一個有著烏黑頭發,平淡無奇五官,呈現出黃金比例的身體除了銹紅色的雙手外,全身都覆蓋著密布江河湖海圖案鱗片的巨蛇,從天坑中探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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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七十九章 '遺澤'

看到只從上古典籍插圖,岩畫上才可能見到的人身蛇尾魔神真實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漫長的身體以合乎天韻的姿態扶搖上升,星辰般明亮的雙目俯視下來,一時間絕大部分道門中人的心神都被攝住,臉上露出驚駭、畏懼的表情。

見這情景,始終保持著冷靜的陸天道厲聲吼道:“這人首蛇尾的魔怪只是古'巫'傳人用來保命的化生之術。

他已經身受重傷,只在裝腔作勢意圖蓄力一擊挽回敗局而已,莫讓其將聲勢佔足,殺,殺,殺…”

經她提醒,周圍的其他道士這才瞧清從天坑里舒展著身形爬上來的那隻上身為人,下身為蛇的怪物全身龜裂著無數細碎傷痕,嘴角也有點點血跡,分明已經身受重傷。

一想到仇敵這般狼狽卻還是將自己震懾住,這些道人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慚愧。

“陸師姐所言甚是,那賊子不知曾用邪術化生了何種妖物,這時施展出來故弄玄虛,大家不用管它,施法轟殺過去就是。”有老道清醒過來後更是面皮漲的通紅,怪叫一句縱身飛向空中,雙手捏訣從丹田鼓盪出無量真火,張口向魔怪噴去。

“這一'注'真火就是師弟十年苦修之功,咱們兄弟並稱'梅紅竹青'已盈甲子,你既然拼了老命,師兄我也只能奉陪了…”那噴火老道身旁一個留著短鬚,容貌俊逸的道人見他使出殺招,灑然一笑,身形抖動著從三百六十五個'孔竅'中散出成千上萬的青色光點。

那點點青光入地化為種子,瞬間生髮出數不盡的窈窕細竹,須臾長到三尺三寸,齊齊破土而出,在空中化為漫天的竹劍洪流直向敵人刺去。

俯瞰著道家弟子一個兩個拼了性命,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招,張黎生淡淡一笑,嘴巴里冷冷吐出“水來。”兩字。

剎那間,本來被'三殺三要之術'禁​​錮的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海島之上水汽瀰漫,虛空凝聚出一道道粗大水流將漫天道法淹沒後,如同天河倒懸一般沖刷在青年身上。

藉著無窮水力,張黎生游動身軀衝進云霄,離地之時帶起無數泥土合著滾滾水流裹住全身,瞬間遍體千百道的傷痕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仇敵展現出來的力量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超越了道門弟子的想像。

當親眼目睹那古'巫'傳人演化成蛇身魔怪後,先是毫不費力的破開道家根本法典之一《陰符經》中'三殺三要之術'與藉由人仙之基施展的'禁錮術',緊接著轉眼又治癒了自己的遍體鱗傷,道士們無不心神大亂。

徬徨者有之,“這,這,這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是好…”;

驚疑者有之,“上古'巫'道之力怎麼,怎麼可能強悍如斯,不,不會,其中必有玄機,必有玄機…”;

坦然赴死者亦有之,“好賊子,好手段,今日死於遠古女媧大聖傳下的'真種子'手中,我也可算是死得其所了…”,他們卻不知道,此時遊蕩於天河之上的張黎生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當初青年未借成就'大巫'的機會,真正踏上成神之路前,四、五個'有道之士'布陣設伏便差點將其擒殺。

如今在天時、地利、人和更加惡劣十倍的情況下,卻是先是硬生生累死八名踏進'天門'的道人,後來逼得一位實力僅在'人仙'之下的道門高手選擇比死亡淒慘百倍的形神俱滅為代價施展禁法,又迫使道家百年之內最可能勘破'人仙之障'的人物廢掉根基。

除此之外還將圍攻的數十名道門精英格殺了一半,對比前後戰果,他的實力在短短數百天內增加的已不是一倍兩倍,而是幾十、上百倍的增長。

可越強大的力量便越需要深厚底蘊的累積,張黎生雖然解放心靈脫離了'土神'範疇,但他從成'巫'開始算起也不過十年不到的時間,根本就談不上'累積'二字,如果是在'海蝦二號世界'能夠自如調動信仰之力,殺掉剩下的伏擊者只是費力大小的問題。

可在道門先賢修行改造之地'瀛洲',體內力量幾乎耗盡的張黎生卻面臨著生死危急。

天上、地下,神靈、道士,雙方此時都是內心發怵,一兩名慷慨赴死的道人自顧自的施法衝上雲端,被青年裝作輕描淡寫的全力擊殺後,兩者陷入到了對峙之中。

“這孽畜怕了起了'貓戲耗子之心'想把咱們慢慢炮製而死,這卻是個機會。

我等暫且恢復一下法力,一會我與宋師弟、錦秋師妹…拼死把他留在'瀛洲'。

蓮寶、青玉你們藉機離開'仙境',發'三倫令符'將萬里之內能召來的道家中人盡數召來。

告訴他們,那上古'巫'道傳人已經快要修得'媧聖真神',今日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將其性命留下…”仰望天空,看著姿態悠閒的飛翔在雲海中的蛇身魔怪,陸天道突然雲淡風輕的傳音道。

看其表情,觀其神色,段蓮寶已經猜出這個自幼就最寵愛自己的姨母已經不抱生還之念,不由身體微微發顫道:“不,我不走,我絕不走!

大姨娘,我上次便逃了,上次便逃了,這次絕不會再”

“住口,除魔衛道時莫要喊我姨娘。

這次滅殺古'巫'傳人之事已經關係道門'人劫大禍',怎能容你置疑,難道你仗著得了天尊、道君的傳承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不成,還不凝神運氣,恢復法力。 ”陸天道頭也不轉的怒斥一聲,打斷了段蓮寶的話。

見她如此表現,段蓮寶咬的牙齒滲出血來卻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而其它道人覺得再過一會便要兇多吉少的拼命戰鬥,能多恢復一分實力便多一點保命的希望,都開始運氣恢復。

這一運功道士們卻驚駭的發現,本來仙島上四處瀰漫的靈氣不知不覺間減少了一大半,法力恢復的速度也因此緩慢了七、八成,頓時便有人低聲驚呼,“這,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那遠古'巫'道傳人還能禁錮'仙靈之氣'不成。

'聖人'都非無所不能,力量屬性不同,這樣的能力便連巫祖也不可能有吧? ”

這聲驚疑剛剛落地,一個半黑、半白的及肩長發鬆垮的箍在腦後,滿身都是書卷氣的老道掐動手指,突然驚喜說道:“大家莫要驚慌,這許是件大好事…”

“靈氣消彌大半怎麼會是好事…”他身旁一個清羅道袍已經被扯掉大半,衣不遮體的露出肥胖胸脯的道人脫口而出道。

“能量守恆,那靈氣也是能量的一種,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消失,”頭髮半黑半白的道人語氣神秘的傳聲解釋道:“再者說瀛洲仙境乃是上古之時我道家聖賢隱居之地,那時'巫'道力量可不弱小,為得清淨,島上怎麼會沒有防禦法陣…”

“嘶…”胖大道士倒抽了口涼氣,驚喜的說道:“你是說…”,而就在他張口的同時,仙島上空明晃晃的蒼穹中突然密密麻麻亮起千百顆的星辰;

地面上一道道'山筋地脈'緩緩隆起,情景和已經形神俱滅的枯瘦老道施展'三殺三要之術'時如出一轍,但聲勢卻雄壯百倍以上。

“哈哈哈…我所料不錯,所料不錯,這真可謂是仙人遺澤,哈哈這遠古'巫'道傳人今時今日竟能追溯血脈得'祖巫'之像,的的確確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天縱奇才。

可惜他自負無敵,竟在我道家上古賢者清修之境翻雲覆雨,耀武揚威,觸發了聖賢留下的'法陣',這下可是難逃一死了。 ”長發黑白相間的老道見異像已成,在無禁忌的大聲嚷道。

在他喜不自勝的喊叫聲中,天地間隱隱響起一陣古韻十足的吟唱,'天發殺機,移星易宿;

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天人合發,萬化定基…”

伴隨著《陰符經》中的歌訣唱起,天空上那千百顆斗大星辰九成漸漸黯淡,還有一成卻發散出越來越明亮的光芒。

那一縷縷星光垂射在雲端化為人蛇之像,避無可避的張黎生身上,突兀交錯著化為一道道半透明的鎖鏈,將其牢牢鎖住。

與此同時,海島上縱橫交錯的山地筋脈大半慢慢平復,還有幾十條卻演化出龍蛇之像,昂首沖向空中,撕咬起了張黎生的身軀。

鱗片撕裂,血肉淋漓,被光鏈鎖住,受到遠古仙人遺留法陣攻擊的青年不一會便身受重傷,怒吼著拼命掙扎,血水雨點一樣飄灑下來。

看到仇敵血雨落下,道門弟子們只覺得渾身舒暢,人人臉上都露出喜悅、輕鬆的表情。

可就在他們喜滋滋的相互對望,人人稱快時猛然聽到空中傳來一聲雷霆般響徹雲霄的咆哮,就見那本來已被困住的蛇尾魔怪在雲端尾巴豎直,人立而起,雙手竭盡全力拉起光鎖,插進虛空之中,就是一撕,竟攪動的空間扭曲變形,裂開一個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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