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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八駿穆天子】仁心聖手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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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裝病

    問這句話的時候,萬年春的眼中隱隱有一絲絲的覬覦之色流露出來,就仿佛是要騙小紅帽開門的大灰狼,雖然他偽裝得很好,但是卻沒有瞞過寒心的眼睛。

    回想起當初在一醫的時候,寒心冒險救了那幾十個染了天花病毒的嬰兒,萬年春這個當衛生局局長的人非但不感激自己,反而將自己一腳踢開,然後強占功勞,如今再看到萬年春眼中流露出來的貪婪和覬覦的神色,寒心只感覺自己的胸中有怒火在燃燒。

    “嘿嘿……”

    刻意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寒心邪邪一笑,然後看向身旁跟著的楊秋,說:“小秋,你和萬局說說我剛才是如何為你們治病的!”

    聽了寒心的話,萬年春趕緊看向楊秋,用迫不及待的語氣說:“對啊對啊!快告訴我!”

    因為太覬覦寒心治療禽流感的醫術,所以,萬年春對楊秋說這話的時候忘了掩飾眼中透露出來的貪婪,楊秋雖然單純沒有心機,但依然看到了萬年春雙眼中湧動的火熱,她被嚇得直接後退半步,就仿佛萬年春是半夜摸上她家意圖欺辱她的流氓一般。

    強壓著心頭的恐懼,楊秋朝著寒心投去征求的目光,在看到寒心沖著自己微微點頭後,楊秋這才怯生生地對萬年春說:“萬局,剛才心哥只用了一包藥散就把我們的病給治好了!”

    “只用了一包藥散……”

    聽了楊秋這話,萬年春激動得直接驚呼出聲!跟在萬年春身後的幾個衛生局的人也都紛紛驚呼。

    也無怪他們會這麼驚駭,畢竟禽流感是傳播性和死亡率都高得離譜的一種傳染病,即便是今時今日,醫學界也沒有一種可以完全根治禽流感的藥物!

    可以想象,寒心的那包藥散都多高的價值!

    萬年春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寒心僅憑一包藥散就能治好禽流感,一時之間,他對那個藥散更是覬覦得不行,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多半已經直接撲上去追問楊秋了。

    強壓著心頭的貪婪,萬年春又問楊秋,說:“那個藥散叫什麼?”

    楊秋苦笑著微微搖頭,因為寒心並沒有告訴她和李大貴那個綠色的藥散叫什麼,無奈,她只得朝著寒心投去求助的目光。

    “嘿嘿……”

    見萬年春的好奇心和貪念都已經被自己激?出來,寒心心中冷笑,臉上卻始終帶著微笑,他說:“萬局,那個藥散是我配制的獨家秘方,我起名叫‘清心潤肺散’,莫非萬局對我配制的藥有興趣?要不我送你一包?”

    萬年春幾乎就要點頭答應了,不過,他不傻,不會暴露出自己的狐貍尾巴,強壓著心頭的貪念,他趕緊搖頭,說:“這不能!這不能的!清心潤肺散能夠根治禽流感,價值太大,而且是寒醫生你的獨家配方,我哪能要啊?”

    “呵呵……”

    聽了萬年春這表里不一的話,寒心淡淡一笑,然後就坐到沙?上自顧自地抽煙。

    很快的,院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很雜亂,顯然來人不少。

    再然後,門外傳來胡寶虎的聲音:“心哥,我把村里的男女老幼全都請來了,哈哈!”

    胡寶虎很高興,也很激動,因為他這次竟然把全村的人都召集來了,號召力可謂空前!

    要知道,在寒心沒有來桂花村之前,林溫柔每次要召集村民開會也都讓胡寶虎去喊人,胡寶虎作為村里的首富,自然有號召力,但村里人多,總有幾個不買他賬的,這讓胡寶虎頗為憤慨。

    這一次,胡寶虎每進一家村民的門就直接說:“哥哥,嫂子,心哥讓我來叫你們去我家一趟!說是要給大家看病!”

    胡寶虎這話一出,村民們便全都一個不落地跟著胡寶虎來了。

    聽到動靜,寒心當即迎出門去。

    院子里,以胡寶虎為首,全都是人,董薔薇、王翠花、陳嬌鳳……全村男女老少,只要不是出門打工不在家的,全都來了!

    胡寶虎家的院子雖大,但卻無法站全村人,所以,院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也全都是人影。

    村民們雖然還不知道自己患了禽流感,但是,全村有近半的村民感冒了卻是事實,很多人甚至今天白天一直都去找寒心抓藥,只是寒心家的門一直是鎖著的。

    所以,這時候看到寒心,全村的人就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全都七嘴八舌地對寒心訴說著自己的病癥。

    任何一個人,都想著沖開人群,然後靠近寒心一些。

    所以,很快的,場面就失控了。

    寒心見勢不對,當即轉身將屋里的一張八仙桌?到院子里,然後一個縱欲跳到了桌上,高聲說:“鄉親們,安靜!”

    寒心這一嗓門隱隱用上了真氣,所以,聲音雖然不怎麼大,但卻有極強的穿透力,仿佛他這話是在每個人的耳邊說的一般。

    聽了寒心的話,原本鬧哄哄的村民們全都安靜下來,然後一個個都?眼仰望站在八仙桌上的寒心。

    為了不至於引起恐慌,寒心並不打算將全村染了禽流感的事情說出去,他站在八仙桌上,一邊抽煙一邊說:“昨晚那一場大雨把山里的瘴氣給激?出來了,所以你們當中有很多人都因此而感冒,就連咱們的林村長也感冒了,這會兒正在家里吃藥養病呢,我為了統一給大家治病,這才讓虎哥把大家召集起來!”

    “現在,大家都聽我的,已經?現自己感冒了的人就全都站成一排,還沒有?現自己有感冒癥狀的站在另一排!”

    寒心在桂花村的威信很高,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的威望比林溫柔這個能幹的美女村長還高!

    所以,聽了寒心的話,村民們就開始動起來,一個個有條不紊地排隊,只片刻的功夫就把隊伍排好了,因為人太多,隊伍的末尾直接排到了院門外幾十步開外。

    從隊伍的長短來看,已經?病的村民和還沒?病的村民各占一半。

    寒心之前招呼胡寶虎出門召集村民的同時已經偷偷讓胡寶虎把他家里的一大袋清心潤肺散帶來,這會兒正被胡寶虎扛在肩上呢。

    全村大概有三百多口人,寒心煉制的清心潤肺散足夠用了。

    見隊伍排好後,寒心又說:“大家不要擔心,今晚每個人都能拿到治療感冒的藥,咱們一步一步來,先讓已經?病的人吃藥!每十個人一組,現在開始吧!第一組人跟我進來!”

    寒心說著,已經從八仙桌上跳下來,然後接過胡寶虎肩上扛著的用麻布口袋裝的清心潤肺散,當先進了胡寶虎家,來到之前關李大貴和楊秋的房間。

    按照隊伍的前後順序,已經?病的前十個人隨即跟著寒心進門,董薔薇是桂花村村小學的老師,受人敬重,所以就拍在第一個。

    董薔薇等十個人走進屋里的時候,在寒心的指揮下,楊秋和索方蜜已經泡好十杯清心潤肺散。

    “董老師,你們把這杯藥喝了吧!”

    見董薔薇等人進門,寒心便將房門反鎖上,一是為了吊萬年春的胃口,二是為了防止新鮮空氣的進入。

    “謝謝!”

    董薔薇等眾人一邊道謝一邊端起藥來喝。

    房間狹窄,僅能容納十多個人,而全村有三百多人,十個人一組那就是三十多組,每一組吃藥到康覆需要半個小時,三十個組那就需要十多個小時,寒心當然不會傻到這麼瞎嚎下去,要是中途的時候有村民像李大貴那樣突然病情惡化就慘了。

    所以,董薔薇等人在屋里養病的同時,寒心便出門和胡寶虎商量,把胡寶虎家樓上的房間全都給征用了。

    胡寶虎當然不會拒絕。

    於是乎,三百來號村民便全都有條不紊地走進胡寶虎家的二樓,小的房間十個人一組,大的房間二三十個人一組,把門窗關死,然後就在屋里喝藥、養病。

    見全村人都已經開始吃藥,寒心時不時會擰著自己的麻布口袋在自己的勉強晃悠,萬年春終於是按耐不住了,於是就沖著助手打了個眼色。

    萬年春的助手就如同他肚子里的蛔蟲一般,見萬年春向自己打眼色,助手當即心領神會。

    “咳咳……咳咳咳……”

    助手故意憋氣,憋得面紅耳赤後就開始咳嗽,一個勁地咳,就仿佛要將苦膽水一塊兒咳出來一般。

    頓了頓,萬年春忙拉住寒心的手,刻意用慌慌張張的語氣說:“寒心,我的助手似乎也已經染了禽流感病毒!”

    “嗯?”

    聽了萬年春的話,寒心心中狐疑,當即迎到那個助手的面前,然後為助手把脈。

    為了讓自己演得像模像樣一點,被寒心抓住手腕後,助手更是用力憋氣、用力咳嗽,哭得眼淚嘩嘩流的那種。

    外行人看的話,一定會以為這個助手患了禽流感,不然怎麼可能會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呢?

    不過寒心卻不是外行,作為中醫聖手,寒心的把脈的功力當然是爐火純青的,稍稍為助手把脈後他就?現助手沒有絲毫咳嗽的病癥,也就是說,這個助手之所以咳嗽是裝的。

    寒心也不點破,當即從自己的麻布口袋里掏出一包清心潤肺散遞給萬年春的助手,然後又對楊秋說:“小秋,你帶領導去屋里喝藥吧!”

    接過寒心遞來的清心潤肺散,助手大喜,但卻不表現出來,而是繼續用力咳嗽,然後跟著楊秋進了一間全是村村民的屋子。

    楊秋很善良,即使之前被助手用麻繩綁了雙手雙腳關在屋子里,但她絲毫不記恨,進屋後,楊秋便對助手說:“領導,把要給我,我幫你沖泡吧?”

    “不用!不用不用!”

    助手將手中的清心潤肺散攥緊,唯恐被楊秋搶了一般,頓了頓,他說:“你去忙你的吧,其他村民還等著你照看呢,我自己來就行了!”

    “那……好吧……”

    見助手說得堅決,楊秋也沒多想,稍稍猶豫就出門了。

    “嘿嘿……”

    見楊秋出門,助手露出一個陰謀詭計得逞的奸笑,他偷偷將清心潤肺散藏到兜里,然後趁著屋里的村民不注意,倒了一杯溫水就開始喝。

    為了不被人?現他水杯里的水是透明的而別人的是綠色的,所以,他喝得很快,咕咚咕咚就把水杯里的水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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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狗急跳墻

    “咳咳……咳咳咳……”

    或許是喝得太快的緣故,助手剛把被子里的水喝完,頓時咳嗽出聲,就仿佛是被嗆到了一般:“咳咳……咳咳咳……”

    這一咳,竟是咳了差不多半分鐘才終於歇下來。

    “難道我也感染了……”

    腦子里突然閃過這個念頭,助手大吃一驚,仿佛這個念頭就是一個魔鬼,念頭一起他就用力搖晃腦袋,狠狠將這個念頭從自己的腦子里甩出去。

    隨後,助手就在房間里待了半個小時,然後才走出房間。

    此刻,寒心正與萬年春坐在客廳的沙?上閑聊,當然,絕大對數時間都是萬年春自己在那滔滔不絕地說,很有點巴結寒心的意思,而寒心則始終叼著一支煙,偶爾點頭或者“嗯”或“哦”上幾聲。

    助手來到萬年春的身後,他先是沖著萬年春很隱晦地點了點頭,然後用激動不已的語氣含笑對寒心說:“寒醫生,我已經感覺自己康覆了!你的藥真是神奇,太感謝了……”

    “真的好了?”

    聽了助手的話,寒心饒有深意地上上下下打量助手,頓了頓,他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希望你是真的好了!”

    助手似是從寒心那雙幹凈到近乎純粹的眼眸中看到了猜疑,於是就趕緊心虛地說:“寒神醫的藥非常神奇,我一定已經好了!”

    一旁,萬年春怕自己的計謀被寒心識破,趕緊站起來,說:“寒心,既然大家都已經沒事,那我也該回去了!”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村民們吃過寒心的清心潤肺散,絕大多數的人已經回去,禽流感在桂花村造成的恐慌算是已經遏制了。

    寒心僅僅只說了兩個字:“好的!”

    於是,萬年春帶著衛生局的幾個人匆匆離去,在村頭停車的地方,萬年春看到了正抱團蹲在車旁的楊洪,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個之前被禽流感嚇得逃跑的人。

    此刻的楊洪,渾身上下都是淤泥,就仿佛是剛剛從泥潭里打過滾的水牛,除了那雙眼睛之外,楊洪渾身都是淤泥的顏色,仿佛是泥土摶的塑像一般。

    楊洪早就從泥潭里爬起來了,但是礙於面子,他哪能再回胡寶虎家?如果不是桂花村距離百花鎮太遠,他估計都已經徒步逃回去換衣服了。

    “哼!”

    先是狠狠瞪了一眼當“逃兵”的幾個人,接著萬年春瞪向楊洪,他冷哼一聲,然後質問道:“怎麼回事?”

    “我……我……”

    為了面子,楊洪當然不會說自己是被寒心嚇唬,然後自個兒栽倒在了水溝里,慌亂地避開萬年春的目光,楊洪趕緊說:“萬局,我之前去叫寒心的時候不小心摔到了水溝里……”

    “啊嚏……”

    似是被淤泥凍感冒了,楊洪說完話的同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哼!”

    萬年春又冷哼了一聲,然後鉆進了轎車里。其他人也跟著紛紛上車,楊洪和那幾個之前當“逃兵”的人害怕被萬年春拋棄,趕緊鉆進去。

    萬年春這次來桂花村,總共帶了十多個人,除了楊洪以及那幾個被禽流感嚇得逃跑的外,全都是他的親信。走出胡寶虎家的時候,萬年春已經對自己的親信們敲了警鐘,他告訴自己的親信,說無論任何人問起都要否定桂花村出現過禽流感的事實。

    以萬年春坐的車打頭,十多個人、三輛車開出桂花村後就緩緩朝著百花鎮的方向駛去。

    目光落在坐在後座的楊洪的臉上,萬年春想了想,突然說:“楊洪,之前是誰告訴你桂花村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

    “啊?”

    冷不防聽到萬年春這麼問自己,楊洪的心不由得咯?了一下,心里藏不住事的他差點脫口就要把楊明供出來,不過他終究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嘴巴,頓了頓,他心虛地說:“就是桂花村的一個村民啊!萬局,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那個村民也不確定村子里是不是真的染了禽流感,他並不敢直接告訴衛生局,於是就偷偷告訴我的!”

    “這樣啊……”

    透過後視鏡看到楊洪說這話的時候眉宇間盡是驚惶,萬年春哪能不知道楊洪是在撒謊?

    頓了頓,萬年春突然回頭看向楊洪,說:“小楊,你說的那個村民應該是逗你的吧?桂花村根本就沒有感染禽流感病毒呢!”

    “什麼?”

    聽了萬年春這話,楊洪猛地一驚,然後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萬局,你沒有騙我吧?”

    萬年春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有奸計得逞的冷笑,為了掩飾,他急忙用手擋住自己的臉,說:“我騙你幹什麼?”

    “這……”

    聽了萬年春的話,楊洪更加模糊了,於是就忍不住看向車上的其他人。

    車上的所有人都是萬年春的親信,見楊洪眼中盡是猜疑,一個個就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訴楊洪,明確表示桂花村並沒有感染禽流感,而只是因為昨晚下大雨而絕大多數人患了普通的流行性感冒而已。

    聽了眾人的話,楊洪是真信了,所以,趁著眾人不注意,他趕緊偷偷掏出手機,以和美女網聊為借口,趁機?了一條信息給楊明:“哥,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桂花村根本就沒有感染禽流感!”

    此刻,楊明正因為醫院里的十多個患了禽流感的病人而頭疼呢!

    十多個病患已經被安排進了隔離室,但是為了配合蔡學文,他用院長的身份把消息壓住了,即便是那十多個病患都還不知道他們患的是禽流感。

    為了不讓消息走漏出去,隔離室里用的醫生護士全都是楊明的親信。

    院長辦公室里,一名身著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用緊張的語氣問楊明,說:“院長,那十多個患者的病情一直在惡化,這可怎麼辦啊?”

    坐在辦公桌前的楊明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咬了咬牙,他說:“一定要想辦法把患者的病情穩定住,我們只需要堅持到明天早上就行了!”

    中年男醫生一臉的為難,支支吾吾地說:“可是……可是有一個病人的情況非常嚴重……我……我擔心他有可能撐不過今晚……”

    “這麼嚴重?”

    楊明被嚇了一跳,拿在手中把玩的手機因此而摔在桌上,?出?的一聲響。

    中年男醫生又說:“那個病人姓張,已經是七十歲的高齡,抵抗力本來就差……”

    就在這時候,突然,楊明的手機響了一下。

    “叮咚……”

    這是有新消息來的提示音。

    楊明趕緊點開手機屏幕來看,看到楊洪?來的文字信息,楊明的臉瞬間就綠了,他甚至忍不住罵了一句:“混蛋!桂花村可是禽流感的傳播源,怎麼可能沒有被禽流感病毒感染?”

    一時之間,楊明只感覺頭頂有大大的陰霾壓來,他終於意識到這件事即將帶來的嚴重後果。

    不由分說,楊明趕緊先將中年男醫生打?出門,然後將院長辦公室的大門反鎖上,這才匆匆打電話給蔡學文。

    電話響了好半天蔡學文那邊才接聽,楊明趕緊對蔡學文說:“蔡哥,慘了,咱們的情報有誤,桂花村壓根就沒有感染禽流感病毒!”

    “什……什麼……”

    冷不防聽了楊明的話,電話那頭的蔡學文嚇得差點沒直接叫出聲來。

    此時的蔡學文正和紅辣椒在一家豪華的ktv唱歌,他聽了楊明這話後,趕緊如老鼠一般逃出包間門,找了個安靜點的角落,蔡學文忙追問電話里的楊明,說:“到底怎麼回事?”

    楊明趕緊把楊洪?來的短信內容告訴蔡學文,然後又說:“蔡哥,我表弟絕不敢對我撒謊的,他已經和萬年春去過桂花村!”

    “不可能!”

    電話那頭,蔡學文用激動的語氣說:“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桂花村就是禽流感傳播到青城市的地方,這絕對不可能有問題!”

    蔡學文說得很堅決,但是楊明卻能夠從他堅決的語氣中聽到心虛,於是,楊明又說:“可是我表弟說萬年春這會兒已經從桂花村回百花鎮了,如果桂花村真感染了禽流感,他怎麼可能膽大到不打電話給市衛生局?”

    “這……”

    聽了楊明這話,蔡學文是真的慌了,他一直在等萬年春的電話,就等萬年春打電話給自己後就把第一責任人這頂帽子扣在萬年春的頭上,k歌的途中他還幾次打電話給市衛生局值班的人詢問是否有百花鎮的電話。

    但是,這都晚上十點多了,他始終沒有接到萬年春的電話。

    “紅辣椒明明已經說了是從桂花村買的土雞和土雞蛋,桂花村為什麼沒有感染禽流感?”蔡學文實在是想不通,怎麼也想不通,拿著耳邊的手機,他開始六神無主了。

    始終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蔡學文說話,楊明急了,忙用弱弱的語氣說:“蔡哥,咱不能再拖延了,要不我立刻就公開一醫接到禽流感患者的消息吧?”

    “這……”

    聽了楊明的話,蔡學文陷入了進退兩難的死局。

    如果現在向上級公開青城市感染了禽流感的消息,他絕對是第一責任人!可如果不公布,如果再這麼拖延下去,如果死了人,他同樣也是第一責任人!

    聽到蔡學文猶豫,楊明繼續催促,他說:“蔡哥,真的不能再拖了,我這邊有一個年邁的病人極有可能堅持不過今晚,要是死了人,咱們就慘了!”

    “可是……可是……”

    聽了楊明這話,蔡學文更是猶豫不決,他好不容易才坐上現在這把椅子,他實在舍不得就這麼從椅子上摔下去。

    猶豫又猶豫,蔡學文終於是大著膽子做了決定,他咬著牙對電話那頭的楊明說:“繼續把禽流感的消息壓著!”

    楊明嚇壞了,張口就要勸說:“蔡哥……”

    但是,蔡學文這時候卻已經掛斷了電話。

    此刻的蔡學文已經是狗急跳墻,他知道自己絕難逃脫責任,索性就暗暗道:“既然遲早都要當這個第一責任人,老子今晚幹脆就好好玩一把,把紅辣椒給幹了!”

    這麼一想,他當即將手機關機,然後搖搖晃晃地回到ktv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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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狗咬狗的把戲

    也是在蔡學文進門的同時,紅辣椒突然匆匆起身,然後拿著手中正響個不停的手機沖出了包間。

    紅辣椒速度飛快,就仿佛打電話給她的人是她的意中人一般,在與蔡學文擦肩而過的時候,蔡學文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她,但卻被她巧妙地躲開了。

    “蔡哥,您先坐著,人家接個電話就回來陪你哦!”

    拋給蔡學文一個嫵媚已極的媚眼,紅辣椒已經沖出了包間,已經消失在了蔡學文的視線里。

    “媽的!”

    伸手撲了個空,蔡學文顯然是非常生氣,他今晚喝了不少酒,腦子?熱,白日里的風度已完全被浮躁所取代,沖著包間門外肆無忌憚地罵了一句後,蔡學文搖搖晃晃地走進包間,如螃蟹一般仰面坐在沙?上。

    包間里,除了他之外,全是女人,而且每一個都是極品美女,這些美女是紅辣椒找來招呼蔡學文的,她們衣著清涼,超短的裙子或者短褲絲毫難掩修長、渾圓、結實的美腿,深v的領口難掩胸前的波濤。

    她們或在唱歌,或在跳舞,或在劃拳喝酒。

    不過,在蔡學文坐到沙?上後,所有的女人就全都圍到了蔡學文的身旁,她們嬌滴滴的,或輕撫蔡學文的胸膛,或輕捏蔡學文的肩膀,又輕柔蔡學文的大腿。

    她們的聲音非常動聽,溫柔,纏綿,婉轉,嬌媚。

    只片刻的功夫,蔡學文的臉上已經留下了好幾個紅唇印子。

    “媽的,全都給老子滾!”

    即使身在花叢中,蔡學文依然怒了,因為在他看來,膩在他身上的女人雖然都很漂亮,但卻全都是庸脂俗粉,他要的,是紅辣椒!

    破口大罵的同時,蔡學文?手就是一耳光抽打在其中一名美女的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在鶯鶯燕燕的豪華包間里,頓時,偌大的房間里就安靜下來,死寂一般。

    那個被扇了一耳光的女人非常委屈,因為前一秒蔡學文的手還在她的衣服里亂摸,委屈化為晶瑩的眼淚,顆顆如白玉,順著美女的臉頰滑落。

    “滾!全都他媽給老子滾!”

    蔡學文是真怒了,所以,在打了那個美女一耳光後,他一腳就踹在了面前的玻璃桌上,滿桌的果盤、水果、酒杯、酒瓶就摔在了地上。

    “啊……”

    眾女嚇壞了,全都抱著頭逃跑,只片刻的功夫,包間里就只剩下蔡學文一個人。

    “紅辣椒,你就等著被我幹吧!”

    蔡學文雙目充血,他當即從懷里掏出一包藥散,白色的藥散,他倒了兩杯啤酒,一杯擺在自己的面前,另一杯則擺在他的對面,白色的藥粉倒入對面的酒杯里,藥粉遇水即溶,瞬間與滿杯的啤酒融合,無色,無味。

    ……

    此刻,紅辣椒已經拿著手機匆匆跑到了衛生間里。

    仿佛是害怕對方會掛斷電話一般,紅辣椒沖進衛生間的瞬間,趕緊按了接聽鍵,然後用上氣不接下氣的語氣說:“喂?寒心!”

    穿高跟鞋的紅辣椒從包間跑到衛生間,對她而言,這無異於是最耗費體力的劇烈運動,所以,她說話的時候呼吸非常急促,就仿佛是在婉轉輕吟一般,急促的呼吸讓她的胸脯不由自主地上下起伏。

    電話里,寒心此刻正站在自家的後院里。

    月中,月夜,明月高懸,即便寒心沒有開燈,但後院依然明晃晃的,耳邊有陣陣蛙聲、蟲鳴、鳥叫傳來,尤其是藥田里那只蛐蛐叫得最歡。

    聽到紅辣椒說話,寒心微微皺眉,然後問道:“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我……我……”

    紅辣椒原本是一個伶牙俐齒的女人,但是此刻卻忽然有些慌亂,就仿佛是偷偷跑出來玩卻被家長抓了現形的小孩一般,她慌慌張張地說:“我……我在外面有事……”

    雖然紅辣椒是在衛生間,雖然寒心的耳邊全是蛐蛐的叫聲,可他還是隱約聽到了嘈雜如噪音的音樂聲,於是就說:“是在陪領導唱k吧?”

    “嗯!”

    被寒心點破自己的處境,紅辣椒尷尬地點了點頭,鼻息中?出“嗯”的一聲。

    女人用鼻孔說話的時候遠比用嘴巴說話的時候要誘人,聽到紅辣椒的這一聲並不怎麼情願的“嗯”,寒心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此刻的紅辣椒是多?的身不由己。

    頓了頓,寒心說:“紅老板,你的酒店應該已經被衛生局的人檢查了吧?他們查出來出什麼問題了沒有?”

    “唉!”

    聽了寒心的話,紅辣椒不禁嘆了一口氣,然後幽幽地說:“衛生局的人說得模棱兩可的,只說我的酒店出了很大的問題,但卻不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紅辣椒經商多年,她當然不是傻子,她知道蔡學文的目的是什麼,只是,她卻不想讓寒心知道蔡文學想“潛”她。

    寒心當然知道,只是紅辣椒不說,他當然也不會問。

    頓了頓,寒心又問:“那些染病的客人們?他們應該在醫院吧?他們的病情現在怎麼樣了?”

    紅辣椒又一次苦笑著搖頭,說:“我只知道那十多個客人進了一醫,至於情況如何,我不知道,我總感覺一醫那邊有意封鎖消息!”

    聽了紅辣椒這話,寒心不由得微微皺眉,作為紅辣椒的朋友以及合作夥伴,他關心的是紅辣椒是否會受到傷害,作為醫生,他擔心的是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患者是否已經得到了治療,至於其他的勾心鬥角,他沒興趣。

    想了想,寒心將實情告訴了紅辣椒,他相信以紅辣椒的頭腦一定會知道怎麼做。

    “紅老板,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胡寶虎的養雞場染了禽流感病毒,而你前天用貨車運到酒店的土雞、土雞蛋也都是禽流感病毒的感染體!”

    “什麼?禽流感?”

    聽了寒心的話,紅辣椒大驚失色,在陪蔡學文吃飯、唱歌的過程中,她無數次想過酒店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但唯獨就沒有想過會是禽流感。

    似是被嚇壞了,本來如一株花一般佇立在衛生間的紅辣椒在聽了寒心的話後就感覺到雙腿?軟,然後踉踉蹌蹌地靠在了墻壁上。

    頓了頓,紅辣椒用急促的語氣問寒心,說:“寒心,真的是禽流感嗎?為什麼衛生局的人在我的酒店後廚查了一天也沒有查出來?為什麼一醫里半點消息也沒有傳出來?你不會搞錯了吧?”

    “呵呵……”

    聽了紅辣椒的話,寒心冷冷一笑,說:“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患者,癥狀非常明顯,以衛生局和一醫的設備設施和醫學界的濟濟人才,怎麼可能沒有查出來?”

    紅辣椒冰雪聰明,聽了寒心的話後就已經想通了,忙說:“你是說他們明明已經查出來是禽流感了,但是卻故意隱瞞?”

    “對!”

    電話里,寒心說話的語氣更冷了,他說:“我猜測那些人是害怕承擔責任,所以才故意把消息壓下來,然後趁機找替罪羊,說白了,這就是狗咬狗的把戲!”

    寒心原本也不知道這其中的道道的,但是萬年春來桂花村的種種舉動讓他猜到了。

    萬年春當時離開桂花村的時候,寒心還盯著他的背影暗嘆:“看樣子這個老烏龜又要上台了呢!”

    聽了寒心的分析,紅辣椒嚇得臉都白了,她支支吾吾地說:“他們狗咬狗關我屁事啊?我怎麼辦啊?我該不會成為替罪羊吧?”

    “嘿嘿……”

    聽了紅辣椒的話,寒心邪邪一笑,然後說:“紅老板,我都已經把你的酒店染了禽流感的事情告訴你了,這麼重要的信息掌控在你的手中,以你的智商還不知道怎麼辦?我猜你只需要一招就可以把那些互相對咬的狗幹掉!”

    說罷,寒心掛斷了電話,然後想了想,轉身出門,徑自去了隔壁的林溫柔家。

    ……

    和寒心通過電話後,紅辣椒就這麼怔怔地站在衛生間里,她的腦子在飛速旋轉,腦海里盤旋著寒心之前說的那句話:“我猜你只需要一招就可以把那些互相對咬的狗幹掉!”

    大概過去了兩分鐘,紅辣椒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她狡黠一笑,說:“果然只需要一招就能將那些互相撕咬的狗幹掉呢,嘻嘻……”

    再不遲疑,紅辣椒當即撥通了一串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接電話的是一個渾厚的男低音。

    聽到對方說話,紅辣椒趕緊說:“龍哥,慘了啦,小妹的酒店感染了禽流感病毒……”

    兩分鐘不到,紅辣椒就已經打好了電話,這才踩著高跟鞋重新回到包間里。

    “哎喲,蔡哥,您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啊?那些美女呢?”

    推開包間門,見包間里僅有蔡學文一個人,紅辣椒心中咯?,於是就故意用非常擔心的語氣問了一句。

    蔡學文故作深沈,並沒有看紅辣椒一眼,然是直接伸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沙?,那意思是讓紅辣椒坐下說話。

    紅辣椒也不多問,甚至還翻身將包間門鎖上,這才落落大方地坐到蔡學文對面的沙?上,然後翹起二郎腿。

    之前紅辣椒一直不確定自己的酒店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處處被蔡學文牽制,所以顯得非常局促,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已經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紅辣椒穿的是女式小西服套裝,下身的那條黑色小西褲非常合身,將她的美腿包裹得異常渾圓,她翹起二郎腿的時候,渾圓的輪廓清晰可見。

    見紅辣椒展現出傲嬌的一面,蔡學文更覺喉嚨?幹,當即,他端起手中的酒杯,然後說:“辣椒,來,陪蔡哥喝一杯!”

    “好呀!”紅辣椒甜甜一笑,?手就將蔡學文事先準備好的酒杯端起。

    蔡學文見狀,大喜,當即仰頭喝酒,不過,就在這時候,突然,紅辣椒杯中的啤酒全都一股腦兒潑在了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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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龍王!

    “啪!”

    滿杯的啤酒如巴掌一般結結實實地砸在蔡學文的臉上,如打耳光一般,清脆響亮。

    此時的蔡學文正仰面準備把杯中酒一口喝光呢,冷不防被紅辣椒用啤酒潑,如石化了一般,整個人完全就楞住了。

    他雙目呆滯,眼中先是木訥,繼而有怒氣洶湧,憤怒讓他的眼珠子充血、龜裂,蜘蛛網一般的血絲縱橫交錯,兇狠如虎狼。

    如果說蔡學文的眼神是拳頭的話,他一定會狠狠地往紅辣椒的臉上砸上七八拳,哪怕紅辣椒是女人。

    頓了頓,蔡學文從呆楞中回過神來,他怒視著紅辣椒,一字一頓地質問:“你敢打我?”

    說話的同時,他突然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來,作勢就要朝著紅辣椒的腦門砸去,他表情陰毒,動作兇悍,整個人就仿佛是猛鬼一般。

    “哼!”

    不等蔡學文手中的酒杯拍向自己,紅辣椒突然冷哼一聲,她直視蔡學文,往日里,她的這雙大眼睛總是顧盼生輝,總是含情脈脈,但是此刻,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神采,如同死魚眼一般,但卻又讓人看不透,深邃、悠遠,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蔡學文,你一定很好奇我剛才是和誰在打電話!”

    “嗯?”

    聽了紅辣椒這話,蔡學文只感覺自己的心咯?了一下,此刻,他想到了萬年春,因為萬年春在青城市任職的時候和紅辣椒的關系一直不錯。

    難道紅辣椒已經從萬年春口中得知她的酒店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事情?

    想到這種可能,蔡學文的臉色更加難看,頓了頓,他問:“和誰?”

    “嘻嘻……”

    注意到蔡學文眉宇間的不安,紅辣椒甜甜一笑,本來站在蔡學文面前的她突然又坐回了沙?上,翹起二郎腿,任由自己那雙性感而且修長的美腿弧線展露在蔡學文的眼中,她笑著說:“之前打電話給我的人姓鐵,圈子里和他熟悉的人都習慣於尊稱他為龍王!蔡局,您一定知道這個人是誰!對吧?”

    “什……什麼……龍……龍王……”

    聽了紅辣椒這話,蔡學文大驚失色,坐在沙?上的他再也無法淡定了,騰一下站起來,然後用驚駭的眼神看向紅辣椒,驚道:“不!不可能!你一個酒店的老板怎麼可能認識龍王?龍王又怎麼可能會打電話給你?”

    兩人口中的“龍王”就是鐵飛龍,鐵無情的兒子,林溫柔的舅舅,青城市的市長,圈子里,和他熟悉的人一般都稱呼他為“龍王”!

    “蔡局,據我所知,您應該是龍王的親信,莫非您不知道我和龍王走得很近嗎?”

    紅辣椒盯著驚慌失措的蔡學文,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實話告訴你吧,龍王打電話給我,就是告訴我青城市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龍王是盡職盡責的好領導,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找你的哦!”

    “啊?這……這……這……”

    聽了紅辣椒這話,蔡學文更急了,他慌慌張張將兜里的手機掏出來。

    之前他在和楊明通過電話後他就下定決心要先睡紅辣椒,未免被打擾,索性將手機關機了。

    此刻,他掏出手機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機,趕緊開機。

    但是,讓蔡學文急得滿頭大汗的是,他的手機沒電了,剛開機沒多久就自動關機了,而更讓他驚得魂飛魄散的是,在手機自動關機的前一秒,鐵飛龍的電話居然打了進來!

    “媽呀……”

    見自己的手機直接自動關機,蔡學文嚇得直接就叫娘了,忙不?從隨身的辦公包里掏出充電器,然後就蹲在包間角落處的插頭處充電。

    紅辣椒繼續傲嬌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沙?上,現在的她顯然無比地愜意,自斟自飲,一邊輕啜啤酒一邊吃水果,甚至還輕輕哼起了小曲兒。

    在紅辣椒看來,蔡學文忙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狼狽動作就是自作自受,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蹲在墻角的蔡學文一邊充電一邊瘋狂地按開機鍵,可是不管怎麼按都無效,手機要?是因為電量不足而無法開機要?就是剛剛來得及開機又再次自動關機。

    蔡學文急得都快哭了,滿頭大汗的他索性向紅辣椒投去求助的目光。

    如果說在不知道鐵飛龍給紅辣椒打過電話之前蔡學文是爺爺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就是孫子,徹頭徹尾的孫子,他看向紅辣椒的眼神非常可憐,眼眶里甚至噙滿了朦朧的淚花。

    “妹……妹……紅……紅老板……不……不不不……紅姐……”

    支支吾吾了半天,蔡學文總算是將紅辣椒的稱呼捋順,然後他就用要哭要哭的語氣對紅辣椒說:“紅姐,能不能麻煩您把您的手機借給我用一下?”

    紅辣椒媚眼如絲,用玩味的語氣說:“蔡局,您該不會是想借我的手機打給龍王吧?”

    “是……是啊……”蔡學文早沒了之前的高大上,說話的語氣唯唯諾諾的,因為他壓根就不確定紅辣椒和鐵飛龍到底是什麼關系。

    不過蔡學文不是傻子,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關系很輕易就會被聯想到的,畢竟紅辣椒太漂亮了,而且還是單身貴族。

    至於鐵飛龍,雖然早年結過婚,雖然有一個讀初中的女兒,但是他已經在幾年前離婚了,現在的他同樣是黃金單身,有錢有權還有勢!

    鐵飛龍和紅辣椒是什麼關系?

    蔡學文覺得自己用腳趾頭都能想得明白!

    如果紅辣椒真和鐵飛龍是那種親密到不可言說的關系,作為鐵飛龍的親信,蔡學文當然忌憚紅辣椒,也因此,他才會在紅辣椒面前表現得這麼唯唯諾諾。

    “紅……紅姐……剛才……剛才龍王打過電話給我……但是我的手機沒電了……所以……所以我想借您的手機……”

    “你最好不要這麼做!”

    不等蔡學文把話說完,紅辣椒便將他的話打斷,頓了頓,她說:“蔡局,您應該知道現在已經是夜深了,如果您拿我的手機打電話給他,這真的合適嗎?我是不在乎的,畢竟酒店出了問題我得陪領導喝酒唱歌啊,至於龍王會怎麼腦補我和你在一起會?生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

    “這……”

    聽了紅辣椒這話,蔡學文語塞了,眉宇間的驚恐之色更盛。

    將蔡學文擔憂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神色看在眼里,紅辣椒心中好笑,但臉上卻不表現出來,她先是優雅無比地將杯中的啤酒喝完,然後又從包包里掏出厚厚一沓軟妹幣放在玻璃桌上,說:“蔡局,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睡覺了,錢我放在這兒,結賬是管夠的,您多坐會吧!”

    說完這話,紅辣椒便走了,她走起路來就仿佛是在t台上走秀一般,腳步輕盈,步履生煙,裊娜娉婷,如一陣煙雲,很快就到了包間門口。

    蹲在墻角等手機充電的蔡學文將紅辣椒漸行漸遠的綽約倩影看在眼里,悔得腸子都綠了,如果他早知道紅辣椒和鐵飛龍有關系,他一定不會把歪心思動到紅辣椒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不想承擔第一責任,他一定不會將禽流感的消息生生壓下來,導致禽流感病毒在青城市的傳播越來越廣,疫情越來越可怕。

    可惜,沒有如果!

    紅辣椒走後三分鐘左右,蔡學文的手機總算是能開機了。

    他是開了來電提醒的,所以,手機剛一開機就接到了十多個未接來電的提醒短信,而這其中打得最多的電話就是楊明,其次是局里加夜班的同事,除此之外,鐵飛龍打了一個電話。

    不過,即便鐵飛龍只打了一個電話,但蔡學文還是想都沒想就準備回撥,至於楊明和局里同事的電話,哪怕打了一百個未接他也一定會先放在一邊。

    然而,讓蔡學文郁悶不已的是,他正準備撥鐵飛龍的電話時,楊明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只有蔡學文一個人的包間里非常安靜,死寂一般,楊明的電話一打進來,手機鈴聲立時炸響,嚇得蔡學文差點魂飛魄散。

    蔡學文氣得想要直接掐斷楊明的電話,但想想還是按了接聽鍵。

    寒著臉,蔡學文用非常不客氣的語氣問楊明,說:“怎麼回事?”

    “蔡……蔡……蔡哥……”

    電話里,楊明說話直打哆嗦,就仿佛舌頭僵硬了一般,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他楞是用了幾秒鐘才完整地說出來。

    蔡學文冷冷地反問:“哥?誰是你哥?”

    聽了蔡學文這話,楊明的心猛地咯?了一下,他意識到不對,趕緊改口,說:“蔡局,不好了,已經有病人死了!”

    “啊?”

    冷不防聽了楊明這話,蔡學文大驚,忙不?脫口而出:“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小時之前!”

    楊明忙在電話里說:“蔡局,死的那個人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他對禽流感的抵抗力差,半個小時前就斷氣了,我一直打你的電話,但打不通!”

    “這……”

    從楊明的口中得到確切的死亡消息,蔡學文只感覺背心處陣陣?涼,這事已經鬧大了,一想到這件事會帶來的後果,他的額頭上就突然冒起了冷汗,黃豆一般大的汗珠一顆又一顆地從他的額前流淌而下。

    電話里,楊明又說:“蔡局,現在青城市的幾家公立醫院已經被炸開鍋了,無數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病人被送往各大醫院,據不完全統計,全青城至少有上百人感染了禽流感病毒……這事已經驚動了上頭……”

    “蔡局,我之前是按照您的吩咐才將一醫感染了禽流感的消息壓制住的,您得幫我……嗚嗚……”

    楊明越說越急,說到最後竟已經是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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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清肺怡神散

    聽了楊明的話,蔡學文只感覺滿腦子都是漿糊,他頹然坐倒在墻角,仿佛這一瞬間就蒼老了幾十歲。

    楊明還在電話里一邊哭一邊說,但是至於說了什麼,蔡學文一個字也沒有聽清楚,因為現在的他似乎已經被嚇得三魂七魄都丟了。

    再然後,之前負責檢查紅辣椒大酒店的“小張”打電話給蔡學文。

    早在白天的時候小張就已經確認紅辣椒大酒店是感染了禽流感,但是蔡學文卻讓小張暫時把消息壓住,蔡學文是小張的領導,而且還允諾之後會提拔小張坐上市衛生局副局的椅子,所以,小張照做了。

    “蔡……蔡局……不好了……不好了……”

    電話里,小張說話的語氣同樣驚慌,慌得牙關打顫?出的咯咯聲都清晰可聞,他對電話這頭的蔡學文說:“蔡局,上頭的領導已經查出來是紅辣椒大酒店傳播的禽流感病毒……”

    “唉……”

    和小張結束通話後,蔡學文已經完全頹廢,他就這麼呆呆地坐在墻根角,不言不語,癡了,傻了。

    遲疑了好幾分鐘,蔡學文再次想到了鐵飛龍,在他看來,現在也只有鐵飛龍能夠救他了,仿佛是瀕死之人終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趕緊回撥鐵飛龍的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鐵飛龍的手機已經關機了,不過這無可厚非,因為現在是夜深,是休息時間,他當然有關機的理由。

    蔡學文嚇壞了,趕緊又撥另一個號碼,這個號碼是鐵飛龍的私人號碼,據鐵飛龍說,這個號碼是專門聯絡他的親信的,連他的親戚、好友都不知道。

    很榮幸,蔡學文就知道這個號碼,因為他是鐵飛龍的親信之一。但凡遇到緊急的事情,蔡學文從來都是打這個電話的。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正後再撥……”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非常機械化的女聲,蔡學文只感覺自己的心仿佛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塊大石頭,這塊大石頭一下子就塞到他的嗓子眼,他吞不下,也吐不出來。

    蔡學文當然不會打錯電話,因為這個電話他深深地記在腦子里,既然是空號,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鐵飛龍已經把這個號碼注銷了,說得更直白一點,鐵飛龍已經放棄了蔡學文,從此以後,蔡學文在也不是鐵飛龍的親信……

    一時之間,蔡學文想一頭撞死,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所承擔的責任一定不會小。

    他也想過要逃跑,直接坐飛機連夜逃到國外。

    不過,他不能走,他有家室,有兒有女,他不能拋下自己的家人。

    說到底,蔡學文沒有畏罪潛逃的勇氣,他怕死!怕死得很難看!

    這時候,衛生局上夜班的人已經打電話給他了。

    “蔡局,不好了,青城市幾大醫院同時向我們?來消息,說市里染了禽流感病毒,您快來主持大局吧……”

    局里上夜班的人當然不知道蔡學文早就知道這個消息,更不會知道蔡學文竟然是讓禽流感在青城急速傳播的幕後真兇。

    “好的!我馬上就到!”

    用非常懶散的語氣回了局里上夜班的同事後,蔡學文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出ktv的豪華包間。

    在經過一樓大廳的時候,電視上正在播放“青城晚間新聞”,十幾個記者此刻就在一醫,這些記者將楊明的院長室堵得水泄不通,不停地報道著禽流感疫情的可怕。

    看到這條直播的新聞,蔡學文嚇得滿頭是汗,而大廳里舞池中正在扭動身體的年輕男女們也都嚇得臉色蒼白,一個個唯恐被禽流感病毒感染,人心惶惶,全都一哄而散,逃出ktv。

    ……

    禽流感病毒就仿佛是突然降臨青城市的惡魔,它一出現就將整個青城市攪動得天翻地覆,仿佛末世降臨!

    繼一醫有一位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老人死亡之後,後半夜,又有一名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患者死亡,她是一個孕婦,年輕的孕婦。

    青城市電視台當晚就開辟了名為“抗擊禽流感,全民大行動”的專題直播欄目!

    電視上,電視台的記者晝夜不停,輪番直播著疫情的擴散狀況,全市大亂。

    次日一早,不少學校、工廠相繼宣布臨時緊急放假,甚至連軍隊都被驚動了,由莊重的軍人負責維持全市的秩序。

    早上六點,鐵飛龍公開出現在電視屏幕上,他動員全民大行動,共同對抗病魔,鼓勵患者要相信醫學,相信他們,同時,他還公開批評了蔡學文、楊明、小張等人,並宣布衛生局的局長暫由萬年春接替,一醫的院長由張龍井接替,由以萬年春、張龍井為首的一幹領導、專家組成抗災小組,以一醫為戰場,專門對抗可怕的禽流感病毒。

    早上八點,一醫宣布,又有一名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患者死亡,使得全市徹底陷入恐慌!

    早上十點,一醫再次宣布,又有一名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患者死亡,至此,已經有四人死於禽流感病毒。

    萬年春和張龍井再次上馬,而且還是鐵飛龍公開宣布的,自然,兩人非常賣力,這會兒正組織全市的醫學專家在會診,商討治療禽流感的方法。

    張龍井屬於淡泊名利的人,當初他是主動辭職的,辭職後就在家里研究中醫,如果不是因為禽流感病毒,他絕不會再次出任一醫的院長,哪怕是鐵飛龍親自邀請。

    萬年春則是屬於隕落過一次的人,這種人一旦找準了向上爬的機會,一定不會放過,而這次禽流感危機無疑就是他向上爬的樓梯,為了能夠穩坐市衛生局局長這把椅子,他當然會殫精竭慮。

    因此,這一次的會診討論,不管是張龍井還是萬年春都非常的盡力,會議也非常和諧。

    在張龍井的任職生涯里,他從沒有經手過禽流感患者,不止他,在座包括萬年春在座的十幾個專家也都從沒有接觸過禽流感病毒患者。

    不過,在座所有人都非常清楚禽流感的可怕,所以,面對禽流感,所有人都顯得那麼謹慎,能不說話的盡量不說,即便是被張龍井、萬年春點名的,?表的看法也都是模棱兩可的那種,不會有人傻到自告奮勇地說自己能夠保證治療禽流感病毒患者。

    眾人足足討論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張龍井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自然就是寒心!

    “各位!我想推薦一個中醫聖手!”

    張龍井環視一眼會議桌前坐著的所有人,然後賣了個關子,說:“想必大家都記得幾個月前一醫剛剛出生的嬰兒集體感染了天花病毒的事情,而我所要推薦的這個人就是當時化解了天花病毒危機的年輕人!”

    寒心當初治好了感染天花病毒的幾十個嬰兒,雖然最後功勞全都讓萬年春和楊明搶去了,但是在座的都是專家,眼線多耳目廣,自然都或多或少聽說過這件事情。

    所以,頓了頓,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專家便問張龍井,說:“張院長,您說的中醫聖手可是叫寒心?”

    “沒錯,正是他!”

    張龍井一直非常佩服寒心的醫術,尤其是那手“北鬥七星針”,所以,他得意一笑,說:“或許你們或多或少的知道寒心,但是你們絕對不知道寒心是北鬥七星針的傳人!我當初親眼看到他施展那遺失了幾千年幾萬年的神針!”

    “我相信,如果把寒心叫來,一定能夠化解這場禽流感危機!”

    “什麼?寒心竟然會北鬥七星針!”

    在座的都是醫學界的高人,當然聽過北鬥七星針,一想到傳說中那幾乎能夠讓人起死回生、能夠和閻王爺抗衡的神針絕技,在座眾人全都驚得目瞪口呆。

    “張院長,這不可能吧?據我所知,北鬥七星針屬於上古時期的針灸術,我們雖然聽說過,但卻連見都沒見過,您怎麼可以那麼肯定寒心施展的針法是北鬥七星針?”

    “是啊,張院長,您也應該知道,上古時期是沒有文字的,哪怕有文字也絕對是現代人看不懂的符號,北鬥七星針怎麼可能流傳到現代?”

    張龍井是青城市醫學界德高望重的人物,他說的話自然是有分量的,可唯獨寒心會“北鬥七星針”這件事在座的人不信。

    一時之間,各種質疑之聲傳出來。

    見眾人?出質疑聲,溫文爾雅的張龍井淡淡一笑,然後看向一旁坐著的萬年春。

    此刻的萬年春和張龍井是合作關系,是夥伴關系,見張龍井朝著自己看來,他當然知道張龍井是有意栽培寒心,於是就對在座的人說:“各位,你們還別不相信,寒心那個年輕人我是見過的,他的確精通‘北鬥七星針’這門失傳了幾千幾萬年的針灸絕技!”

    “啊?”聽了萬年春這話,眾人駭然。

    頓了頓,萬年春話鋒一轉,又說:“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件事不用麻煩寒心!畢竟誰也不知道寒心是否真能對抗禽流感!”

    聽了萬年春的話,張龍井微微皺眉,說:“這麼說來,萬局一定有對抗禽流感的辦法?”

    眾人也全都將目光投向萬年春。

    “嘿嘿……”

    萬年春得意一笑,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包包裝非常精致的藥散,然後說:“諸位,這味藥散是我幾年前配制出來的,我將之命名為‘清肺怡神散’,我可以保證,這個藥散就足以破解禽流感病毒!”

    “什麼?”

    冷不防聽了萬年春這話,眾人大驚,尤其是張龍井,當即一把將萬年春手中那包包裝精美的藥散“清肺怡神散”奪過來,然後追問:“萬局,你敢保證這個藥真能破解禽流感病毒?”

    萬年春非常得意,他微微頷首,說:“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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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命懸一線!毒藥!

    聽了萬年春這話,張龍井不由得微微皺眉。

    不得不說,萬年春太自信了,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都如此自信,自信到近乎妖異!

    頓了頓,張龍井忍不住皺著眉頭問萬年春,他用極不確定的語氣說:“如果不能治呢?”

    “對啊!對啊!”

    其他在座的醫學專家們也都忍不住紛紛附和,一個個都是非常不確定的語氣,他們紛紛表示說:“萬局,禽流感病毒非常可怕呢,目前為止,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種藥物可以治療禽流感病毒!就如同張院長所說,如果清肺怡神散不能治療禽流感病毒呢?那會不會導致患者的病情惡化?”

    “沒有如果!”

    聽到眾人的質疑,萬年春絲毫不以為然,依舊自信滿滿,也只有他知道,他所謂的“清肺怡神散”是抄襲寒心煉制的“清心潤肺散”的配方。

    昨晚在桂花村的時候,萬年春讓自己的助手假裝患了禽流感,然後從寒心的手中輕易騙來一副“清心潤肺散”,當晚回到百花鎮,他立刻就秘密聯系了一家當地的制藥公司研究清心潤肺散的配方。

    清心潤肺散是非常簡單的藥散,所用的藥材也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藥,用制藥機械將中藥研磨成粉末,然後融合在一起就行。

    昨晚連夜,萬年春一次性配制出了上千副“清心潤肺散”,不過,他不會傻到繼續用“清心潤肺散”這個藥名,所以就換名為“清肺怡神散”!

    萬年春親眼目睹寒心以這種藥散將全桂花村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病人治好,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對自己的“清肺怡神散”有著絕對的信心!

    自信心爆棚,萬年春孤注一擲,他環視一眼在座眾人,然後直視張龍井,說:“張院長,我可以當著你的面向大家保證,我以我的人格保證,清肺怡神散絕對能夠根治禽流感!如果出了任何的意外,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這……”

    萬年春的話太堅決了,也太自信了!

    包括張龍井在內,在座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反駁他的話,所以,大家就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好半天過去,張龍井這才對萬年春說:“萬局,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咱們就姑且一試吧!不過在此之前,我依然還是想勸你一句,畢竟這是人命,是不能有一點馬虎的,我建議咱們先把寒心找來,他的醫術你是最清楚不過的!”

    “張院長!”

    聽了張龍井左一句右一句地稱讚寒心的醫術,萬年春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沈著臉說:“寒心的醫術固然了不起,但是他畢竟不是咱們這個圈子里的人,他沒有權限參與這次會診!另外,我已經說得很明確了,我配制的‘清肺怡神散’絕對可以根治禽流感病毒!”

    “那……好吧……”

    張龍井見萬年春說得這麼堅決,索性也不勸說了,他想了想,對在座眾人說:“我始終覺得這事很懸乎,所以關於采用萬局配制的‘清肺怡神散’治療病人的意見我保留性意見,如果出了問題,我不會承擔責任,而如果這事成功了,我也不會分一絲一毫的功勞!”

    聽了張龍井這話,萬年春更加生氣了,似是怒極,他不怒反笑,他說:“張龍井,你應該知道如果我配制的這個‘清肺怡神散’如果真能治療禽流感病毒的話,這是天大的功勞,你真的不願意分一杯羹嗎?”

    萬年春這話是對張龍井說的,當然也是對在座所有人說的。

    正如萬年春所說,如果清肺怡神散真能根治禽流感,那麼,這絕對是天大的功勞!不僅如此,這也是現在醫學界的重大創舉,“清肺怡神散”甚至有可能遠銷海外,創造無窮無盡的價值、財富!

    聽了萬年春的話,一時之間,在座很多人都動心了,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膽大的人選擇支持萬年春,而膽小的、保守的人則站在了張龍井那邊,兩方的人數各占一半。

    當即,以萬年春為首,膽子大的人就開始行動了!

    萬年春早有準備,所以這才來會診帶了五百多包清肺怡神散,足夠讓一醫所有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患者服用。

    ……

    此刻,寒心正坐在仁聖堂的椅子上看直播。

    早上六點多的時候他就已經坐林溫柔的車來青城市了,林溫柔忙著去注冊“清心潤肺散”的商標,而他左右無事,便在仁聖堂看禽流感疫情的傳播。

    “各位觀眾,您現在看到的是青城市第一公立醫院的禽流感搶救現場……”

    “據專家會診討論結果表示,咱們的萬局長自主研?的中藥‘清肺怡神散’具有根治禽流感病毒的神效!現在就讓我們跟隨鏡頭去見證這奇跡的時刻吧……”

    跟隨著記者的鏡頭,電視畫面切換到了禽流感患者的隔離室。

    每間隔離室總共住著三位禽流感病人,此刻正在護士的照料下準備服用“清肺怡神散”。

    萬年春配制的“清肺怡神散”抄襲寒心的“清心潤肺散”,因此,用溫水沖泡後,水杯中的藥散同樣呈現出綠色,如獼猴桃果汁一般。

    “清肺怡神散?這只老烏龜果然偷竊我的配方呢!呵呵……”

    通過電視直播看到那杯清肺怡神散,寒心不禁冷冷一笑,不過,當看到隔離室里竟然開著空調的時候,他的臉就黑了。

    現在是六月天,氣候炎熱,隔離室是封閉式的,更是熱得不行,蒸籠一般,而且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患者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都會?高燒,因此更覺悶熱。

    因此,隔離室里是安裝了空調的,而且還是大功率的空調。

    空調不停地制造冷空氣,並將外界的新鮮空氣導入隔離室里,使得原本非常燥熱的隔離室變得異常清涼。

    可惜,萬年春怎麼也不會想到,服用“清心潤肺散”的過程是不能接觸大面積的新鮮空氣的,因為這反而會加劇病情的惡化,說得簡單一點,只要有新鮮空氣的導入,清心潤肺散就變成了“毒藥”!

    萬年春的“清肺怡神散”是覆制清心潤肺散的,自然也不能讓患者在服藥的過程中大面積接觸新鮮空氣。

    “萬年春這只老烏龜千辛萬苦費盡心機,這下慘了!”

    透過電視屏幕看到患者們已經在護士的照料下服用“清肺怡神散”,寒心不由得冷笑連連:“媽的,天花病毒的時候你搶我的功勞也就算了,這次又偷盜我的配方,看你如何收場!”

    果然,在服食了清肺怡神散後,病人們非但沒有好轉,病情反而加重,一個個躺在病床上哀嚎不已。

    照料病人喝藥的護士們嚇壞了,負責直播的記者們也都嚇壞了,為了不造成恐慌,電視直播趕緊切換鏡頭,由主持人普及一些預防禽流感的常識,不痛不癢的話題。

    雖然再不能通過電視直播看到隔離室的狀況,但寒心卻可以想象得到此刻的一醫一定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事實也的確如此!

    此刻,萬年春、張龍井等十多名青城市醫學界的專家、教授依舊坐在會議室里,除了萬年春依然自信滿滿、談笑風生之外,其他人全都是一副坐立不安的緊張神情,尤其是張龍井,他急得不行,在會議室里不停地來回走動,好幾次他都想去隔離室看看病人的情況,但看到萬年春一臉的自信他又憋不住了。

    “萬年春為什麼會這麼自信呢?”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張龍井的心頭,這個問題讓張龍井覺得心神不寧。

    “張院長,你別走來走去的嘛,你要相信,我的清肺怡神散絕對是禽流感病毒的最大克星!我相信,再過十幾分鐘就會有醫生來告訴大家禽流感的危機已經化解了!”

    見張龍井來來回回地走動,萬年春心中好笑,他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表,距離病人們喝下“清肺怡神散”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他相信,只要半個小時病人們就會痊愈。

    萬年春話音剛落,突然,三名傳染病方面的主治醫生已經急匆匆地闖進會議室。

    “嗯?”

    看到三名主治醫生,萬年春心中一緊,暗道,時間才過去十多分鐘而已,這些醫生怎麼來了?難道我的“清肺怡神散”的藥效比寒心配制的“清心潤肺散”還要厲害?

    想到這種可能,萬年春大喜,趕緊問那三名滿頭大汗的醫生,說:“怎樣?那些病人是不是已經康覆了?”

    聽了萬年春這話,三名急得滿頭大汗的醫生下意識地埋頭。

    會議室里開著空調,氣溫不過十八度,可以說清爽不已,但是,此刻這三名醫生額頭上的汗珠卻有黃豆那麼大,就仿佛之前他們在烈日下暴曬了很久很久一般。

    豆大的汗珠順著三名醫生的雙頰滑落,顆顆滴打在他們的腳下。

    張龍井將三名醫生眉宇間的恐慌看在眼里,急忙沈聲追問:“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快說!”

    張龍井雖然離職幾個月,但他在一醫的威信猶勝楊明,加上他說這話的時候聲色俱厲,可謂雷神?威,因此,聽了張龍井的問話,三名急得滿頭大汗的醫生更是嚇得暗暗後退幾步。

    頓了頓,其中一個醫生大著膽子說:“萬局,張院長,不好了,病人們吃了清肺怡神散後非但沒有得到任何緩解,病情反而突然加重!”

    又一名醫生急匆匆地說:“眼下已經有二十多名患者病危,恐怕活不過三個小時!”

    第三個醫生忙說:“整個一醫收納了全市兩百多名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患者,他們吃了清肺怡神散後,沒有一個人的病情得到緩解……”

    “這……”

    聽了三名醫生的話,萬年春只感覺一陣頭重腳輕,站在辦公椅旁的他雙腿一軟,眼前一黑,當即癱坐到椅子上,頓了頓,他驚呼:“不……不可能的……我昨晚親眼看到寒心用這個藥將全桂花村的村民治好……怎麼到了我這兒就變成催化禽流感病毒惡化的毒藥了呢……不……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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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偽君子的嘴臉

    “嗯?”

    聽了萬年春這話,張龍井心中猛地一緊,急忙追問萬年春:“你剛才說你親眼看到寒心把桂花村全村的村名都治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清肺怡神散是寒心煉制出來的?”

    “我……我……我……”

    見張龍井等十多個人全都看向自己,頹然坐在椅子上的萬年春更急,他咬了咬牙,幹脆照實說了,他說:“事實上,我配制的這個清肺怡神散是剽竊寒心的‘清心潤肺散’,我昨晚在桂花村親眼看到寒心用清心潤肺散將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村民們治好,一時之間起了貪念,所以……所以……”

    “萬局你……你……你……”

    聽了萬年春這話,張龍井氣得臉都綠了,頓了頓,他也不顧萬年春的官位了,直接指著萬年春的鼻梁臭罵:“你這個剽竊者!你當初盜取寒心搶救那幾十個嬰兒的勞動成果已經惹了天怒人怨,你甚至還把寒心這個桂花村的村醫給罷免了,如今怎麼又幹出這種事情呢?寒心是醫學界不世出的奇才,是北鬥七星針的傳人,咱們是長輩,是前輩,難道不應該為後來人鋪路嗎?你不給寒心創造施展拳腳的平台也就罷了,怎麼還能剽竊他的配方呢?不像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說罷這話,張龍井當即看向那三名滿頭大汗的主治醫生,沈聲說:“趕緊去看看!”

    他首當其沖,剎那之間已經沖出會議室的大門,速度之快,竟一點也不像是上了年歲的老人,只怕在場的年輕人也沒有他的速度。

    其他一眾專家、教授見狀,也都紛紛奔出會議室,片刻的功夫,會議室里就只剩下了萬年春一人!

    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空曠的會議室,萬年春的臉色難看極了。

    他瘋了一般,喃喃自語:“不!絕不可能的!為什麼我按照清心潤肺散的用藥、用量配制出來的清肺怡神散會是毒藥呢……”

    腦子里猶自回蕩著張龍井剛才說的那番話,此刻的萬年春就仿佛是吃了屎一般,臉色難看至極。

    他現在很後悔自己偷竊寒心的配方,悔得腸子都青了的那種,可是,如果再來一次,他絕對也會這麼做,畢竟清心潤肺散所能創造的價值太大了,他又如何能抵得過這樣的誘惑?

    想著那些服用了清肺怡神散的病人此刻正在病床上痛苦地掙紮,想著那些人痛苦的神色,萬年春恨不得一頭撞死。

    呆呆地在辦公椅上坐了好一會,萬年春急忙掏出手機,咬了咬牙,他硬著頭皮撥通了寒心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只響了三聲,然後萬年春就聽到了這樣的提示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很顯然,寒心直接掐斷了萬年春的電話。

    直接吃了閉門羹,若是換作平時,依著萬年春的脾氣一定會破口大罵,甚至對寒心懷恨在心,但是此時此刻,萬年春不敢,他絲毫不敢生寒心的氣,就仿佛寒心是他的祖宗一般。

    當即,萬年春再次回撥寒心的電話。

    “嘟……”

    這一次,電話只響了一聲,寒心那邊便直接再次掛斷了電話:“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爺爺,你就接電話吧,再不接就出人命了!”

    萬年春更急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流下,他只感覺自己的背脊真真?涼,腳底板冰寒徹骨,一顆心也隨之跳到了嗓子眼。

    頓了頓,他再次撥打寒心的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這一次,寒心幹脆直接關機了。

    “我……”

    聽著電話里傳來的絲毫沒有感情色彩的女聲提示音,萬年春渾身一僵,坐在椅子上的他直接一頭歪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萬局……萬局……”

    恰好在這時候,又有兩名醫生沖進會議室,看到萬年春直接一頭歪倒,兩人急忙上去將他扶起來。

    萬年春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他神色暗淡,老態龍鐘,看到兩名醫生,他趕緊追問:“病人們怎麼樣了?脫離危險沒有?”

    聽了萬年春的話,其中一名醫生頹然搖頭,頓了頓,他說:“萬局,張院長讓我來告訴你一聲,那二十多個病情加重的患者已經送到了搶救室搶救,但是其他患者的病情也都在加重,我們人手不夠,希望您能夠穿上白大褂去幫忙!”

    聽了醫生的話,萬年春的心更慌了,他害怕死亡,因為一旦有人死亡,那責任就全都在他的身上了,他的結局,已定比蔡學文、楊明、小張還要慘。

    所以,頓了頓,他趕緊說:“好!”

    強壓住心頭的慌亂,萬年春當即跟隨兩名醫生走出會議室,疾步朝著搶救室的方向小跑而去。

    因為跑得太急,走廊里,萬年春一不小心和一個身著白色襯衣、黑色長褲的男人撞上。

    “哎喲……”

    萬年春這會兒正急得不行,神志模糊,如果不是硬撐著,只怕早就暈厥了,哪能撞得過對方?

    幾乎是和男人撞上的瞬間,他驚呼一聲,整個人踉蹌著朝後倒退,???連退三步,也虧得有身後的兩名醫生扶著,不然他該被撞得摔地上了。

    “混蛋,你……”

    萬年春羞憤難當,加上心中有火,所以,被兩名醫生扶住後,他當即惡狠狠地朝著那名撞上他的男人瞪去,同時張口大罵。

    不過,當萬年春看清男人的長相後,他堵在嗓子眼的臟話就再也不能罵出來了,因為不小心和他撞上的男人正是寒心!

    要知道,現在的一醫因為要接納禽流感病毒患者,因此整個醫院都已經被封鎖了,普通病人全都轉院,偌大的醫院里只有禽流感患者。

    醫院的正大門外,有軍人充當保安守門,不管是患者家屬還是非醫務人員,只要是沒有工作證件的,全都不能進入一醫。

    所以,看到寒心一身普通人的打扮,而且還撞了萬年春,兩名扶住萬年春的人立馬就怒了。

    其中一名醫生怒視寒心,說:“先生,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你也太不小心了吧?知不知道你剛才撞到的人是萬局長?麻煩你向他道歉……”

    “住口!”

    不等醫生把話說完,萬年春當即沈聲罵了一句,然後用極其討好的眼神看向寒心,他甚至點頭哈腰,如老太監一般。

    “寒……寒心……您……您怎麼來了……快……快隨我去救人……”萬年春說話的語氣是那麼緊張,緊張得聲音都是顫抖的。

    他說話的同時,伸手就要去拉寒心的手。

    輕易避開萬年春伸來的手,寒心冷冷一笑,說:“有人剽竊我清心潤肺散的配方,我難道不應該來嗎?”

    “我……”

    聽了寒心這話,萬年春的臉色頓時就僵住了,他臉上的歡喜瞬間被尷尬、緊張所取代,他口齒模糊,支支吾吾了半天楞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就仿佛是做錯事了的小孩被假裝抓住了把柄一般。

    見萬年春竟然在寒心這個陌生人的面前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兩個醫生面面相覷,心中一陣慌亂。

    雖然這兩個醫生沒有聽說過寒心的名字,更不認識寒心,但是,將萬年春的神色看在眼里,兩人多少能夠猜出一點端倪,他們以為寒心的身份不簡單,嚇得目瞪口呆,那名之前對寒心說話不客氣的人更是雙臉?黑,臉上盡是悔恨。

    遲疑了好半天,萬年春終究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他雙腿微微顫抖,尤其雙膝更是抖動得厲害,他咬牙,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寒心的腳下。

    “啊?萬局……”

    冷不防看到萬年春居然下跪,而且是跪在寒心這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小青年面前,兩個醫生驚得目瞪口呆,他們作勢就要去攙扶萬年春,卻被萬年春狠狠一眼瞪了回來。

    跪在地上的萬年春含淚看向寒心,他用帶著哭腔的語氣說:“寒心,我之前被豬油蒙了心,我有罪,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偷竊清心潤肺散的配方!但是,病人是無罪的,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那些病人!他們要是死了,我這輩子也會不安的!我求求你……”

    “哼!”

    見萬年春直接跪在自己的腳下,寒心冷哼一聲,他絕不會同情萬年春,因為萬年春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對他了。

    說到底,寒心壓根就不在意那些能夠誘惑萬年春的東西。

    如幾個月前一醫的幾十個嬰兒集體感染了天花病毒那次,寒心只是想治好孩子們而已,至於治好了孩子們會得到什麼獎勵他絲毫不在意,他身懷神農鼎,無論名還是利,只要他願意,唾手可得!因此,萬年春搶奪了他的功勞,他絲毫不在乎!

    如昨晚,寒心明明知道萬年春讓那個助手騙去清心潤肺散,可他依然還是給了萬年春,他當時的想法非常簡單,如果能夠通過萬年春的手使得清心潤肺散解決青城市民,那就夠了。

    可是,萬年春太過分了!

    第一次,萬年春不僅搶了拯救孩子們的功勞,而且還懷恨寒心搶他的風頭、懷恨寒心不聽他的管教,直接將寒心的村醫職務罷免!

    第二次,也就是現在,萬年春竟然說他要求寒心救人,他擺出聖母的姿態,這種姿態最讓寒心惡心。

    冷哼一聲的同時,寒心恨恨地瞪向腳下的萬年春,一字一頓地說:“老烏龜,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偽君子的嘴臉,明明是小人,何必要裝出聖母的姿態?你口口聲聲說要我救那些病人,口口聲聲說一切的責任你都願意承擔,可說到底,你不過就是害怕承擔責任而已!”

    “我寒心當然要救人,不過卻不是為了你萬年春而救!”

    “我寒心救人,只為醫德,只為作為醫生的責任!”

    “你算哪根蔥?用得著你當偽君子替那些病人求我?媽的!”拋下這些話,寒心當即轉身朝著隔離室、搶救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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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占著茅坑不拉屎

    看著寒心那略顯消瘦的背影匆匆遠去,腦子里回蕩著寒心剛才說的那些話,一時之間,本就跪倒在地的萬年春只感覺身體一軟,渾身的精氣神仿佛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他精神萎靡,頹然癱坐在地。

    “老烏龜,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偽君子的嘴臉,明明是小人,何必要裝出聖母的姿態?”

    “你口口聲聲說要我救那些病人,口口聲聲說一切的責任你都願意承擔,可說到底,你不過就是害怕承擔責任而已!”

    “我寒心當然要救人,不過卻不是為了你萬年春而救!”

    “我寒心救人,只為醫德,只為作為醫生的責任!”

    “你算哪根蔥?用得著你當偽君子替那些病人求我?媽的!”

    寒心的話,字字句句都像是尖銳的銀針,針針紮在萬年春的心頭,那種痛,只有萬年春才會懂。

    這時候,寒心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可萬年春依然呆呆地看著寒心離去的地方,他的臉上滿是羞愧,他喃喃自語:“對啊,我就是偽君子,你說的是對的,唉!”

    深深的嘆息從這個已經不再年輕的中年男人的口中?出,嘆息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里,滄桑而且沈重。

    “萬局……”

    見萬年春的情緒非常低落,那兩名醫生急忙彎腰,作勢要將萬年春扶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爬起來吧!唉!”

    萬年春再次嘆了一口氣,然後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時之間,讓仿佛蒼老了十幾歲,變得那麼老態龍鐘。

    ……

    另一邊,寒心匆匆來到隔離室的搶救室門口。

    禽流感是人類史上傳染性最厲害的幾大可怕病癥之一,它所帶來的災難和恐慌都是空前的,為了保證禽流感病毒不從一醫擴散出去,也為了不讓無辜的人受到感染,所以,隔離室和搶救室都是重點看護區,走廊的進口處,有十多名身著迷彩服、帶著防毒面具的士兵把守,任何想要進入隔離室和搶救室的人都必須出示證件。

    寒心當然不會傻到和這些威武的軍人?生沖撞,所以,他選擇打電話給張龍井。

    此刻,張龍井正在搶救室里搶救重癥病人,接到寒心的電話,他又驚又喜,當即沖出搶救室,頃刻之間就到了走廊的進口處。

    “寒心!”

    在看到寒心的一剎那,張龍井竟是激動得眼中噙滿淚水,就仿佛是瀕死之人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張龍井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拯救那些隔離室里、搶救室里保守病魔折磨的人,那這個人絕對是寒心!

    張龍井對於寒心的崇拜已經到了近乎盲從的地步。

    作為青城市第一公立醫院的院長,而且還是鐵飛龍親自公開委任的,張龍井在一醫有著絕對的說話權。

    聽了張龍井對寒心的介紹,那十多名軍人當即放行,在寒心從他們身旁經過的時候,他們甚至還敬禮,以軍人的禮儀對待寒心,可以看得出來,軍人們也非常尊敬他。

    見寒心進入通往搶救室和隔離室的入口,張龍井趕緊將他的手抓住,然後淚眼婆娑地說:“寒心,這次又要麻煩你了!”

    寒心之前看過記者報道的直播視頻,他當然知道萬年春配制的“清肺怡神散”出了什麼問題,所以,聽了張龍井的話,寒心便說:“張老,你現在就立刻命令你手下的醫生護士,把所有隔離室的空調、電扇全都關閉!”

    聽了寒心的話,張龍井微微一怔,忍不住疑惑道:“把空調、電扇關上後那些病情加重的患者就能康覆?”

    寒心並沒有回答張龍井的問題,而是又說:“另外,我已經聯系了一家藥商,待會她會到一醫來談一筆關於能夠根治禽流感病毒的藥物的生意,我希望張老能夠派人接洽!”

    張龍井問的第一個問題沒有得到寒心的解答,此刻又聽了寒心的第二個吩咐,更是疑惑,但是他學乖了,索性就不問了,而是重重點頭,說:“我立刻照辦!”

    說著,張龍井已經掏出手機安排。

    匆匆打過電話後,張龍井忙又用慌亂的語氣問寒心,說:“心哥,搶救室里現在有二十多名重癥患者,生命岌岌可危,您……”

    張龍井最起碼也要比寒心大三四十歲,但是在說這話的時候卻不自覺地稱呼寒心為“心哥”,而且還用上了“您”這個表示尊敬的稱呼,可以看得出來,張龍井非常敬重寒心。

    聽了張龍井對自己的稱呼,寒心尷尬一笑,然後說:“張老,您是長輩,叫我名字就好!”

    張龍井趕緊搖頭,用非常認真的語氣說:“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在年齡上我大你不少,但是在醫術上,你卻是宗師!”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到了搶救室的門口。

    見張龍井如此堅持,寒心也不再多說什麼了,頓了頓,他說:“張老,咱們分頭行動,我現在先去搶救那些重癥的病人,你則帶著人去檢查每一個隔離室病房,切記,一定要關閉空調和電扇,絕不能讓新鮮空氣流入隔離室里!”

    “好!”

    張龍井重重點頭,然後親自為寒心推開搶救室的大門。

    這間搶救室是為了對付禽流感病毒而臨時配制的,搶救室很大,能夠同時容納四五十名重癥患者。

    此刻,二十多張病床都已經躺上了病人,三五名身著白大褂的醫生以及身著粉色護士裙的護士圍一張床,將本來非常空曠的搶救室擠得水泄不通。

    帶著寒心走進病房後,張龍井當即拍了拍手,等所有人全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的時候,他便對大家說:“各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站在我身旁的這位是寒心寒神醫,中醫聖手!現在,搶救室就交給寒神醫,大家都隨我出去吧!”

    聽了張龍井的話,在場幾十名醫生護士全都將視線投向寒心。

    白襯衣、黑褲子,寒心的衣著普普通通,絲毫沒有半點神醫的風範和氣質!

    加上寒心瘦弱,個子也不高,而且看起來是那麼的年輕,一時之間,在場的醫生護士全都?出了質疑聲。

    在場的醫生護士,除了一醫的之外,還有其他幾個醫院的,除了為數不多的幾個一醫的醫生和護士之外,在場沒有一個人認識寒心。

    “張院長,有沒有搞錯啊?怎麼派一個這麼年輕的人來接手搶救工作?萬一出了事,責任算誰的?”

    “寒心?寒神醫?我從醫二十多年,怎麼從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的名號?該不會是騙子吧?”

    “張院長,現在病人的情況岌岌可危,我們在場的無一不是從業多年的老醫生,我們尚且沒有辦法拯救這些病人,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子憑什麼可以?難道他比我們這些人都厲害?”

    質疑聲越來越大,最後,一名身著白大褂、年齡在四十七八歲左右的男人越眾而出,他先是將橡膠手套以及口罩摘掉,然後站在寒心的面前,頗為不屑地說:“小同志,麻煩您別添亂了成不?這里是搶救室,是戰場,不是嘩眾取寵、博人眼球的地方,也不是你該來的地兒,麻煩你出去!”

    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直接很不客氣地伸手指向搶救室的大門。

    男人長得很瘦,皮包骨頭的那種,但卻很高,足有一米八幾,比寒心高了半個頭。

    戴著一副眼鏡,男人的臉色看起來非常陰郁,尤其是鏡片後面那雙眼睛,如狼眼一般兇神惡煞。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不客氣,甚至不給張龍井面子。

    聽了男人的話,張龍井急忙挺身護在寒心的面前,就仿佛是長輩保護晚輩一般,雖說張龍井比男人要蒼老,但氣勢卻不弱,他瞪視著男人,然後大聲咆哮:“黃建功,麻煩你說話的時候給我客氣點!”

    黃建功,青城市第二公立醫院的醫學專家、主任。

    “呵呵!客氣?”

    聽了張龍井的話,黃建功冷冷一笑,說:“張龍井,別以為你資歷老就可以倚老賣老!別以為這次的會診你是老大就可以胡來!我再說一遍,這里是戰場,是抗擊禽流感的戰場,搞不好是要死人的!我不管你帶來的這個年輕小子是誰,總之不能讓他打攪我們搶救病人!若是出了半點差錯,我黃建功第一個不願意!”

    黃建功這話一出,在場其他幾個二醫的人便紛紛點頭附和,說寒心是無名之輩,說寒心沒有資歷,總之各種不信任,紛紛要求寒心立刻滾出搶救室。

    見自己如此不受歡迎,寒心納悶了,於是就忍不住?腳從張龍井的身後邁出來,他含笑看向黃建功,然後用溫和的語氣說:“黃建功?聽你說話的語氣似乎很厲害的樣子,看來一定是神醫在世了!那我請問你,你可有把握把病床上的病人們治好?”

    “這……”

    冷不防聽了寒心這話,黃建功微微一怔,其他附和他的人也都隨即閉嘴,一個個的臉上全都掛著不自然的表情,就仿佛是吃屎了一般。

    頓了頓,黃建功硬著頭皮說:“禽流感病毒非同小可,至今為止也沒有一種藥物可以根治禽流感,即便之前萬局拿來的‘清肺怡神散’也不行!作為醫生,我們能做的當然是對癥下藥,病人出現什麼病癥咱們就用什麼藥!以此來抑制病情的惡化……”

    “抱歉,我打斷你一下!”

    聽黃建功說得頭頭是道的,不過全都是廢話,寒心於是就打斷了他的話,前一秒他臉上的笑是溫和的,這一秒卻變成了冰冷的,冰冷的表情,冰冷的眼神,偏偏臉上卻依然掛著笑,看起來非常邪魅,直視黃建功,寒心冷笑道:“我只想問您,您有把握根治禽流感嗎?”

    “我……”

    再次面對寒心這個犀利的問題,黃建功尷尬得臉都綠了,他下意識地扶了扶鏡框,然後說:“禽流感病毒非常可怕,我們當然會竭盡全……力……”

    “少他媽廢話!當這是搞臭屁一般難聞的學術報告呢?這是戰場!”

    不等黃建功把話說完,寒心便直接爆粗了,臉上那僅存的一絲冷笑瞬間便被不屑所取代,他直視黃建功,一字一頓地說:“黃神醫,如果你明確告訴我你可以根治禽流感,我二話不說立馬麻溜滾蛋!如果你不能,麻煩你立刻滾一邊去,別占著茅坑不拉屎還瞎逼逼,次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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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半個小時的生命

    “你……你……你你你……”

    聽了寒心那一字一頓的話,黃建功那個氣啊,氣得臉紅脖子粗,氣得渾身汗毛乍起。

    瘦如吸血鬼的他,因為憤怒,雙目充血,那神色看起來非常恐怖,他憋了半天,終於惱羞成怒,忍不住怒罵寒心,說:“混蛋,你算哪根蔥啊?難道你就可以保證根治禽流感病毒?在場所有人誰不是盡人事聽天命?誰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夠治好病情惡化的禽流感病人?”

    黃建功說的是實話,他敢肯定,在場所有人都不過是在做樣子而已,要知道,病人們已經是病入膏肓,高燒不退,咳嗽不止,任誰也沒有辦法搶救病人。所有在場的醫生,無一不是在盡人事聽天命,無一不是在混日子等病人死亡。

    可是,實話往往是任何人都不願意聽的,所以,黃建功的話雖然是對寒心說的,可無疑,他犯了眾怒!

    所以,幾乎是黃建功話音剛落的瞬間,所有人都開始嘀咕了,如果不是因為黃建功的身份是二醫的專家,是整個青城市醫學界的前輩,他們早該沖上去咒罵黃建功“胡說八道”了。

    “呵呵……”

    不過,和那些憤怒的醫生不同,寒心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他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得意一笑,頓了頓,他說:“黃神醫,別以為自己是垃圾別人就活該是垃圾!你醫術不精不代表別人也不行!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黃建功絲毫不示弱,他怒視著寒心,一字一頓地說:“這麼說來,寒神醫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救活這些病人了?”

    “廢話!”聽了黃建功的話,寒心淡淡一笑,說,“我可不像某些人,占著茅坑不拉屎!”

    說罷,他直視黃建功,似笑非笑:“黃神醫,麻煩您老閃一邊去,要是耽誤了治療,老子第一個不饒你!”

    “呵呵……”

    聽了寒心這話,黃建功那雙如吸血鬼一般的眼睛里不禁閃過一道淩厲的寒芒,就如同毒蛇的眼睛一般,他不怒反笑,轉而看向張龍井,說:“張院長,如果你執意要這個不禮貌的小子來搗亂,我無話可說,但是我需要一個保證,如果這小子惹出了大禍,如果因為他的胡鬧而使病人死亡,請問這個責任誰擔當?”

    黃建功的確夠歹毒,臉皮也夠厚,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根治禽流感,也知道在場所有醫學專家都對禽流感病毒束手無策,索性便將這燙手的山芋丟給張龍井和寒心。

    這一幕,像極了當初張龍井執意堅持讓寒心為那幾十名感染了天花病毒的嬰兒診治,當時楊明也問過張龍井同樣的問題,責任誰擔?

    當時張龍井和寒心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異口同聲地將責任攬了下來,這一次也一樣,張龍井和寒心再次一口同時地說:“我承擔!”

    “嘿嘿……”

    聽了張龍井和寒心這話,黃建功樂了,很多在場沒有勇氣承擔責任的醫學專家、教授也都樂了。

    對黃建功等人而言,他們是否能夠將那些躺在病床上瀕死的病人搶救過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他們現在的地位。

    “張院長,寒神醫,你們剛才說的話在場眾人全都能夠作證,希望你們不要食言!”

    說罷這話,黃建功滿意地?腳準備出門。其他好幾名心花怒放的醫生、護士也是如此,紛紛出門。

    “唉!”

    注意到眾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自己,寒心忍不住暗暗嘆了一口氣,為了病人的生命,他又一次做了傻子。

    此時此刻,寒心真的很想把這個擔子扔下,然後揚長而去,畢竟他完全可以不必承擔這個責任的。可轉念一想,這個世界上總需要一個人來充當傻子,總需要一個人來做一些別人看來是傻子行為的事情。

    張龍井或許也是同樣的想法,看著黃建功等眾人一個個魚貫而出,表面上看來他們一個個都是面露擔憂之色,擔憂病人,擔憂他這個一醫的院長,可暗地里,他們不知道有多高興,畢竟又有人替他們承擔責任他們有落了個清閑,不僅如此,如果張龍井再次下馬,這些人都有機會角逐一醫院長之位!

    張龍井當初主動提出離職,一來是覺得自己之前太膽小,沒有完全信任寒心,於是對自己做出懲罰,二來,他也實在是厭倦了這種爾虞我詐的職場生活,作為醫生,他更願意躲在書房里參研醫學典籍,他更願意用自己的手段去診治那些飽受病魔折磨的病人。

    只半分鐘的時間不到,原本滿是醫生護士的搶救室就變得空曠起來,百分之九十九的醫生、護士、專家、教授都選擇了離開,因為只有不在場才能真正不用承擔責任。

    當然,有一個例外,一名身著粉紅色護士裙的年輕護士,林玲,她此刻正站在一個病床旁邊,她正用非常柔和的目光注視著寒心。

    林玲那雙大眼睛看起來就仿佛是黑色的寶石一般,眼眸里似乎蒙著一層薄而透明的水霧,這讓她的眼神看起來非常溫柔。

    林玲,一醫的實習護士生,幾個月前曾與寒心配合救治那幾十名染了天花病毒的嬰兒,也因為這事,她晉升為一醫的正式護士,而且還是一名護士長。

    看到林玲,寒心不禁眼前一亮,他微微一笑,然後用半開玩笑的口吻問林玲,說:“林護士,你怎麼不走?”

    林玲想了想,說:“寒神醫,我想幫你打下手!”

    寒心又問:“禽流感可是比天花還要可怕的病毒!而且病床上這些病人的情況非常不樂觀,你難道不怕承擔責任?”

    “怕!”

    林玲想了想,然後輕咬著貝齒說:“但是總需要有人來承擔責任的,我願意陪寒神醫以及張院長當這個傻子!”

    聽了林玲這話,寒心和張龍井不禁對視了一眼,張龍井的眼中似有光芒在閃爍,就如同?現了上好的璞玉一般。頓了頓,寒心說:“張老,這位美女很不錯,就留下來幫我吧!你先帶著其他醫生護士去看看隔離室那些病人的情況,搶救室這里就交給我了!”

    “好!”

    聽了寒心的話,張龍井重重點頭,轉身就朝著搶救室的大門外走去,臨到門口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頓了頓,他說:“心哥,那一次的天花病毒,我因為膽小,所以懷疑過你,這一次絕不會再?生那種事情!無論怎樣,我始終相信你的實力!”

    張龍井覺得,自從那次的天花病毒事件後,他一直欠寒心這句話,所以,這時候鼓足了勇氣突然說出來,整個人頓時就舒服了不少,他甚至覺得自己變年輕了,有膽量,有擔當!

    聽了張龍井這話,寒心笑了笑,然後朝著林玲看了一眼。

    林玲畢竟是和寒心搭檔過的,所以,見寒心朝著自己看來,她當即去將搶救室的大門關上。

    關上門口,林玲開始為寒心詳細介紹搶救室里這些病人的狀況,按照林玲所說,搶救室里一共有二十八個重癥病人,這些病人多以老弱婦孺為主,有八名病人持續高燒,高燒不退,導致腦部神經除了問題,有十一名病人因為咳嗽不止而導致肺出血,又有九名病人因為呼吸不暢而導致間歇性暈厥……

    之前幾十名青城市的醫學專家、教授合力,想盡一切辦法,始終無法讓這二十八名病人的病癥得到緩解,更無法根治。

    若是身體免疫力好的年輕人,即便在服食“清心潤肺散”的過程中不停地呼入新鮮空氣而導致病情惡化,但只需要及時將病人安排到空間密閉、空氣不流通的地方就能治愈禽流感病毒。

    但這二十八名重癥病人卻不一樣,因為他們都是老弱婦孺,是免疫力最差的群體,不僅如此,因為耽誤了治療,所以病情急劇惡化,如果單純地將他們轉移到空間密閉、空氣不流通的地方也無法治愈。

    “林護士,你先把搶救室里所有的空調、風扇關閉!”

    了解了病人們的情況後,寒心當即來到其中一名情況非常不樂觀的病人面前,他先是安排林玲將空調、風扇關上,畢竟只要空氣不流通是可以稍稍遏制病情的惡化的。

    安排林玲關空調、電扇的同時,寒心將目光投向病床上的病人。

    病人是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最起碼也有八十歲,隨著年齡的增長,免疫力下降,導致這名老人的病情非常棘手,他從送進搶救室開始就一直高燒不退,而且還持續升溫!

    高燒不退,導致老人神志模糊、腦部神經近乎混亂,肺部、心臟等等全都瀕臨癱瘓。

    此刻,老人微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渾身上下就如同一塊滾燙的炭火,因為高燒不止,他的表情近乎凝固,雙唇幹涸,一層又一層白色的角質層附著在他的嘴邊,就仿佛他之前吃了面粉一般。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再不遏制高燒,這個老人最多還能活半個小時!

    想到這種可能,寒心當即掏出懷里的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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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一心求死!

    不由分說,寒心單手拇指、食指捏針,然後朝著老人的眉心處印堂穴刺去。

    印堂穴又叫曲眉穴,位於兩眉頭連線的中點,主治頭痛疾病,如頭暈目眩、神志不清等,古《針灸大成》一書記載:“印堂一穴,在兩眉中陷中是穴。針一分,灸五壯,治驚風。”

    寒心這次所用的是“滿天星針法”!

    他紮針的速度奇快無比,就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針尖每一次都會精準無比地刺中老人的印堂穴。

    每一次刺穴,老人的眉心處就會出現七顆象征北鬥七星的白色光點,光點有米粒般大小,但卻熠熠生輝,灼灼其華,炫人眼目。

    如果不是因為與神農鼎結合,以寒心目前的真氣修為來看,絕不能輕松施展“滿天星針法”。

    滿天星針法,顧名思義,被紮針的患者的身上會出現滿天的星辰,這套近乎能夠起死回生的針灸絕技由七七四十九針“北鬥七星針”組合而成,對真氣的消耗能力,可謂駭人聽聞。

    但是,因為有神農鼎在寒心的識海中源源不斷地供應真氣,所以,寒心的真氣修為雖然不足,但卻足夠支撐他施展“滿天星針法”!

    寒心每施展一次北鬥七星針,從紮針刺穴到真氣湧入老人的印堂穴、再到印堂穴四周出現“北鬥七星”以及快速收針,消耗的時間不過兩秒鐘。

    當然,這是剛開始的時候,伴著他施針的動作越來越快,他每次施展出北鬥七星針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最後竟到了半秒鐘就施展出一整套的北鬥七星針。

    每一次施針,老人印堂穴四周都會出現七顆米粒般大小的光點,這些光點依照星辰之巔北鬥七星的排布而排布,浩瀚玄妙,仿佛寒心就是創造星空的主宰,仙靈!

    “好漂亮!”

    看著老人眉心處越來越多的白色光點,一旁的林玲驚呆了,她完全理解不了為什麼針灸術可以這麼神奇、這麼漂亮、這麼令人驚嘆。

    看著老人眉心處越來越多的白色光點,林玲只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了浩瀚的星空之中,那種感覺,何止是驚艷?那完全就是超脫了人間、超脫了世界的震撼!

    老人因為高燒不退,神志模糊不說,臉色也非常難看,蒼白無血,不過,在寒心的北鬥七星針一次又一次刺激他的印堂穴的過程中,他的臉色就漸漸好轉過來,紅潤的臉色如充滿了朝氣的嬰兒一般。

    眉心處的白光熠熠生輝,白茫茫如烈陽、如皓月,將老人紅潤的皮膚照得晶瑩剔透,那皮膚看起來就如同藍田美玉一般。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寒心便已經將由七七四十九針北鬥七星針組合而成的“滿天星針法”施展開來,當第四十九針收針的時候,老人眉心處那看似毫無章法的光點們突然各自?出一條白色的絲線,每七顆光點連為一線,形如勺子,四十九個勺子彼此交錯,光芒更盛,令得老人的頭部、臉部完全籠罩在煌煌白光中,恍若烈日?出的萬丈光芒。

    “咳咳……咳咳咳……”

    這萬丈的光芒一閃而逝,伴著一聲咳嗽,神志模糊、近乎昏迷的老人突然醒轉過來。

    “林護士,老人家已經脫離了危險,你照顧一下他!”

    寒心說完這話,整個人已經如閃電一般撲到了另一張病床前。

    病床上躺著的是一名懷胎五個月的孕婦,她的癥狀是咳嗽不止,每一次咳嗽都會牽動腹中的胎兒,導致她的下身時不時流血,不僅如此,她自己也會咳出血來,這是肺葉受到了很大的傷害而導致的肺出血!

    孕婦的精神狀態比老人要好一些,但也僅僅只是好一些而已,她止不住地咳嗽,嘴角盡是鮮血。

    “醫生,救救我的孩子……”

    孕婦看到寒心,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她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抓住寒心的手央求。

    “不要緊張,讓我幫你把脈!”

    反手扣住孕婦的手腕,以食指搭在孕婦手腕處的脈搏上,寒心注視著孕婦,用非常溫和的語氣安慰說:“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話音未落,寒心的臉突然就變了。

    在中醫學里,懷孕的女人有兩個脈搏,一個脈搏是她本人的脈象,另一個脈搏則是孩子的脈象,又叫喜脈。當然,喜脈的脈搏非常小,小到細不可查,所以,能夠單以脈搏來確定女人是否懷孕的醫生都是非常高明的。

    寒心身懷真氣,可以用真氣來感知喜脈的存在,因此,他的把脈手法比婦產科專門用來檢驗是否懷孕的醫療儀器都要精確。

    此刻的寒心非常緊張,緊張得想要叫出聲來,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

    他可以真切地感覺得到,孕婦的喜脈已經停止跳動了,換句話說,孕婦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死亡!

    之所以孕婦肚子里的孩子會死亡,這是非常好理解的,一來,孕婦咳嗽不止,每一次咳嗽都會牽動腹部、宮腔等,使得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停地顛簸,胎氣大亂。

    二來,孕婦肚子里的孩子需要通過母體的呼吸來汲取氧氣,孕婦咳嗽不止,肺葉受損,導致呼吸不暢,肚子里的孩子供氧不足,因此窒息。

    從脈象來看,孕婦肚子里的孩子最起碼已經死亡了三分鐘以上!

    人一旦死亡,哪怕神醫在世也無法令人起死回生,畢竟生命循環是天道,從沒有人可以與天道抗衡,即便是傳說中的修仙之人,能夠超脫生死也不過是神話。

    起死回生,這完全是沒可能的事情,哪怕神農在世,哪怕華佗重生。所以,寒心即便身懷神農鼎,可依然無法扭轉生死。

    “醫生,怎麼樣了?我的孩子是不是……”

    母子連心,孕婦雖然沒有寒心的醫術,雖然無法確定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亡,但是她卻可以感覺得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停止了呼吸,只是,她並不敢確定,或許,即便確定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亡但她卻不願意承認、不敢承認。

    所以,在看到寒心臉色變化的時候,孕婦忍不住用力抓緊寒心的手,她的眼中,盡是婆娑的淚花。

    “你的孩子很好!很健康!”

    感受到女人抓自己的手勁特別大,寒心不由得鼻子一酸,他決心將這個謊撒下去,因為他可以感覺得到孕婦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如果得知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亡,她未必還有活下去的念想。

    孕婦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有淡淡的妊娠斑,她雖說比不上林溫柔、董薔薇這些終極大美女,但卻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讓人想要親近。

    寒心覺得,只要能夠讓女人堅持活下去的信念,只要把女人救活,那她就會重新懷孕、生產,而如果她死了,那生命就真的結束了。

    孩子胎死腹中,必須要趕緊做手術,將孩子從女人的腹中拿出來,否則女人就會被孩子死亡而產生的瘴氣傷害,導致母子一起死亡。

    將一只手的食指搭在女人的手腕上,任由女人死死抓住自己的另一只手,寒心安慰說:“姐姐,你的孩子非常頑強,我能夠感覺得到他在鼓勵媽媽燃燒起抗衡病魔的勇氣!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會讓你們盡快擺脫病魔……”

    “真……真的嗎……”

    聽了寒心的話,女人的眼中不禁閃過一道亮光,她下意識地松開拽住寒心的手,然後用非常堅決的語氣說:“醫生,我和孩子的命就交給你了,我們相信你!”

    說完這話,女人微微閉目,她靜靜地平躺在病床上,神態非常安詳。

    “姐姐!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見女人的求生念頭非常強大,寒心重重點頭,然後掏出懷里的銀針。

    在施針之前,他湊到林玲的耳邊小聲地說:“趕緊安排婦產科的醫生準備流產手術!”

    “什……什麼……”

    林玲也正因為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沒事而暗暗開心呢,冷不防聽了寒心這話,不由驚呼出聲,不過,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孩,幾乎是驚呼出聲的剎那她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頓了頓,她趕緊拿著手機奔出搶救室打電話。

    寒心回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神態一如既往的安詳,只是,她的眼角竟是有淡淡的淚痕,淚痕很新,很顯然女人剛才哭過。

    “嗯?”

    看到女人眼角的淚痕以及枕邊的濕潤,寒心不由微微一怔,忍不住暗暗道:“難道她聽到了我剛才對林玲說的悄悄話嗎?”

    想到這種可能,寒心的心再次不由自主地提到嗓子眼。

    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想,寒心忍不住用弱弱的語氣對女人說:“姐姐,我準備為你紮針了,你準備好了嗎?”

    女人微微點頭,口鼻中?出一聲夢囈般的呢喃:“嗯!”

    伴著她的呢喃,她的眼角再次有眼淚滾落。

    寒心微微皺眉,不過卻並沒有多想,當即?手將手中的銀針朝著女人中指指尖處的穴位中沖穴!

    中沖穴主治心絞痛、頭痛、休克、耳鳴等,但同時也對咳嗽有著很好的抑制作用。

    因為女人始終止不住咳嗽,生命岌岌可危,因此,寒心這次用的,同樣是滿天星針法。

    銀針剎那之間就刺入女人的中沖穴,然後又飛快提起,頓時,女人的中指指尖處出現七顆象征北鬥七星的白色光點。

    只是,這七顆白色光點的光亮明顯比寒心之前任何一次施展北鬥七星針?出的光點都要微弱,就仿佛是真氣不足一般。

    “嗯?”

    寒心一針施展完,正準備繼續提針刺穴,不禁微微一楞,因為他能夠感覺得到,女人的中沖穴明顯在抗拒他注入針頭的真氣。

    所得簡單一點,女人的中沖穴里有一股氣,一股和真氣截然相反的氣,這股氣一直阻礙著真氣的進入。

    而之所以會出現這股無形無狀的氣,那是因為女人的信念,她想死,她求死,所以才會產生這種氣,而這種氣在中醫學里有一個非常玄乎的名字——“怨氣”!

    如果病人一心求死,生念全無,那麼病人的體內就會產生這種怨氣。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醫生也無法治好病人的病,因為這是心病。

    “她果然已經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死了!”

    想到這種可能,寒心不禁微微皺眉,額頭上也因此而冒出了黃豆般大小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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