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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忘語] 凡人修仙傳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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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5-1 22:18: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卷 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五十三章 遺言與贈物


韓立輕輕展開手中畫軸,一副數尺長畫面展現在面前。

    一位青衫男子栩栩如生,含笑相望,正是韓立本人的模樣。

    望著畫卷半響,韓立輕歎一聲,將畫軸合上。

    他沉吟了一下後,盯著婦人緩緩問道:

    「不知韓某能問一下嗎,令祖母為何要留下在下的真容圖?難得另有什麼深意?」

    婦人聽了這話,臉上露出躊躇之色,想了想後,還是小心的回道。

    「韓前輩,晚輩在回答此問題前,能否問一下當初前輩對辛小姐的承諾,還記得嗎?」

    「自然記得,此事你也知道?」韓立臉上訝色閃過,有點意外起來。

    「其實晚輩一家人會住在此地,全是小婦人一力堅持的,而其中的原因就和前輩有些關係。不過,在前輩沒有履行對辛小姐的承諾前,請恕晚輩先不能直言相告了。」婦人偷瞅了韓立一眼,心裡點忐忑不安的委婉說道。

    「砰」的一聲,一個四方木盒,被韓立不動聲色的從儲物袋中掏出,直接扔到了桌上。

    「這……」婦人見此情形嚇了一跳,一時不知韓立是何用意。

    「道友不用驚慌!裡面是付家老祖的首級,付家嫡系滿門已被我殺光了。剩下的一些付家外系弟子,絕無法在讓付家在元武國立足了。不知這樣算不算完成了當初的承諾。」韓立神色淡淡的說道。

    「什麼,付家老祖被前輩滅掉了。」婦人滿臉的震驚。

    她看了看木盒,一咬牙後,還是將盒蓋打開。====

    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真的是付家老祖,昔年我曾偷偷的在遠處望過此賊子一眼。」婦人面色有些發白,但還是辨認出了付家老祖的面容。驚喜交加地說道。

    「因為我是幾天前動的手,消息應該已傳開了。夫人只要找一些相熟之人或坊市之處,稍一打聽,就知道此事不假了。韓立微微一笑,說道。

    「那前輩帶首級到此處。是……」婦人恍然大悟起來。

    「不錯,我是專程來舊地祭奠一下辛小姐和齊道友的。畢竟韓某平生朋友不多,如今替他們報了大仇,總要盡下心意的。」韓立聲音有些低沉下來,臉上神色顯得頗為誠懇。

    「辛小姐和齊公子九泉之下之地此事,一定欣慰之極。前輩,稍等片刻。我再去去就來。」這婦人同樣神色一黯,但隨後又想起什麼倉促說道。

    韓立有點奇怪的點點頭,那婦人再次匆匆地離開了屋子。

    這一次婦人走到一處閣樓後面,在一棵大樹下一陣挖刨。取出了一個淡綠色玉盒出來。然後小心的抱回了屋子,將玉盒往韓立桌前一放。

    「這個是?」韓立眼睛微瞇。準備聽對方說些什麼。

    「韓前輩。其實當年齊小姐病逝前,還留下一個遺言。說要將盒中之物另外交予前輩,不過必須在前輩履行了承諾,將付家滅掉情況下才可以如此做。而家祖母當年是齊小姐的貼很丫鬟,自然此事就交予了祖母。祖母因此一直留守此地,沒有另搬他處。若還有機會見到前輩的話。.自然也只有這裡了。而數十年過去,前輩還沒有回來過,祖母只有將此事另傳於小婦人了。並且還親手留下了前輩的畫像,以防錯過了前輩。如今前輩親臨並履行了當初的承諾。晚輩自然要按照齊小姐的遺言,將此物交予前輩。晚輩也總算了一件心事。」婦人平靜的說道,臉上露出幾分輕鬆之色。

    看來這事一直擱在其心頭,給其壓力不小的樣子。

    韓立有些動容。望了一眼桌上之物後,神識往其內一掃,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但隨後不加思索的將玉盒抓到手中,並從容打開了蓋子。

    一個塊淡青色玉簡,平穩地擺在盒內,上面還貼著一張黃色符。銀色的禁制符文若有若無地浮現在盒子表面。

    這時。對面的婦人同樣凝望著玉簡,一臉的好奇之色。

    「怎麼。道友從未看過此物。」韓立抬首問道。

    「不瞞前輩,因為辛小姐並未留言,我等看守此物人不可觀看此玉簡。所以祖母好奇之下,倒也看過一眼簡中內容。但僅僅瞅了片刻,便吐血三口,隨後昏迷一日一夜後才得以甦醒。隨後祖母就立刻找來一道高價禁制符,將此玉簡封印住不准我等後人再去翻看。晚輩雖然心裡好奇,但是自己修為還遠及祖母,更不敢由此心思了。」

    聽了婦人之言,韓立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沖玉簡上一吹,一抹青霞從口中噴出,將那符一卷而下,不費吹灰之力的樣子。

    一旁的婦人見到此幕,心裡大為驚駭。

    要知道此符,她無事時倒也好奇的嘗試打開過,但根本如同搬山一樣地,紋絲不同。

    而這位韓前輩單憑一口靈氣就將符吹開,神通修為真是深不可測。

    聽說這位前輩當年就是築基期修為,現在能滅殺了付家滿門,擊殺了付家老祖,其修為最起碼也要是結丹後期才可,甚至是元嬰期修士也大有可能的。

    婦人心裡大生敬畏之心!

    韓立已不動聲色的將手中玉簡過目了一遍,青光一閃,手中玉簡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錯,簡中的東西,的確對我大有幫助。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不過單為此事,道友就苦侯韓某如此多年。在下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這裡就是道友一人居住嗎?」韓立將玉簡收好,從容地問道。

    「自然不是,在下夫君也是修仙者,不過資質不太好。和妾身修為差不多。到是犬子年幼,並且靈根資質尚可,只是一直沒有高人指點,更無緣進修仙宗派。前……前輩能否……」婦人一聽韓立此問,心中一動之下,不由得怦怦直跳起來。

    她夫婦二人也就算了,但若兒子能拜在眼前這位神通廣大之人門下,豈不是一步登天了。於是言語上,有些吞吞吐吐的起來。

    更不知此言是否會得罪眼前的高人

    「不用多說了。我知道夫人的意思!」韓立只聽了一點,就神色淡淡的一擺手,不讓婦人再說下去。

    頓時婦人心中一涼。但這時韓立卻神色不變的又道:

    「道友既然是小梅地後人,又為在下保存此物如此之久。我雖然不會收徒。但是卻可以給他一個築基地機會。我這裡有一粒築基丹和兩瓶對煉氣期大有用處的丹藥。能否築基成功,就看令郎地造化了。只要築基成功,想必進入修仙大派或修仙大族,應該大有希望的。」韓立一邊說著,一邊從懷內掏出了三個小瓶,推給了婦人。

    「築基丹?」婦人一聽這話,心裡大喜。口中連聲稱謝,看著丹藥的剎那間,剛才的失望全都不翼而飛。

    「對了,這次滅付家時,我順手也殺掉魔焰門的兩位修士。雖然不懼怕魔焰門,我也不想招惹什麼麻煩。想問道友一句。有關我昔年之事,尊夫是否也知道。」韓立話音一轉,忽想起什麼的問道。

    「前輩,請放心。祖母臨終前交待過,此事不可外傳第二人耳中,就是怕會給前輩造成什麼麻煩。妾身一直謹守此事,沒有向夫君和犬子說過分毫。」「婦人似乎知道韓立在擔心什麼,急忙開口解釋起來。

    「嗯!在下也知道夫人不亂說此事的。那韓某就先去祭奠下辛小姐二人的靈位,然後就告辭了。」韓立點點頭,滿意的站起身來。

    「啊!前輩這就要走,不如多呆一會兒,在下夫君和犬子不久就……「

    婦人同樣起身,口中說著挽留的言語。但「噗通」一聲,身後白光一閃,她就人事不知的翻身栽倒。韓立似乎早有防備,衣袖一甩,一邊霞光從袖中噴出,正好將此女輕輕托住。

    這時,在婦人身後的白光一斂,白影閃動,銀月化身的小狐驀然出現在了那裡。

    它兩隻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幾圈,露出一副笑嘻嘻神情。

    「主人,為何讓我突然出手弄昏此女。莫非這女子有什麼不妥,還是主人看上了這婦人?」銀月似笑非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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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5-1 22:19: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五十四章 玄牡化嬰大法

「哼!胡說什麼。此女沒有什麼不妥。和我也算是有些淵源了。但今日見過我們的一些記憶,還是要悄悄抹去的好。否則無意中走漏了什麼風聲,不但我會麻煩,她自己也會招惹殺身之禍的。」韓立冷哼一聲後,沒有好氣的說道。

    隨後他不再多說什麼,臉上青氣一閃,單手五指張開的按在了婦人頭上,開始施展一種玄陰經上記載的夢引術」秘功,將相關的一些記憶加以封印和篡改。讓此女只以為今日遇見了一位大方的前輩高人,得以僥倖賜予築基丹和一些丹藥。和韓立相關的記憶,全都被封印了起來。

    這改動他人神識的秘術,自然遠非「控神術」和當初的無憂針、忘塵丹可比的。除非是修為遠在韓立之上的修士,親自施法解術,否則根本無術可解的。

    不過此法術也只有在兩者修為間相差太大情況下,才能施展,否則一個不好,受術人就會神識受損。

    韓立也是看婦人修為太低,才放心的施展此術。

    足足過了一刻鐘後,韓立才施展完畢,婦人仍昏睡不醒著。

    將婦人完好放到椅子上,韓立就趁此機會,到有辛如音、齊雲霄靈位的閣樓上,好好拜祭了一番二人,將付家老祖的首級化為灰燼後,才悄悄的離開了這裡。東西。主人似乎對此很看重啊。」銀月重新化為器靈,在韓立腦中好奇的問道。

    「是一本蠻荒時期的陣法典籍書,裡面記有幾種上古時期的深奧大陣。以我現在的陣法造詣,短時間內無法領悟的。但除了陣法外,最後還記載了一種非常奇特的秘功,我看了覺得很有意思。」韓立在高空中飛遁前進。口中慢悠悠地說道。

    「秘功?以主人現在的見識和那全本的玄陰經,還能有什麼秘功,讓主人也感興趣的。」銀月嬌笑著,但話裡的好奇之意更濃了三分。

    「赫赫有名地神通「一氣化三清」你有沒有聽說過。」韓立微微一笑,不慌不的說道:

    「什麼。裡面記載的難道是這道門第一玄功!」銀月輕笑聲嘎然而止,聲音有些興奮的顫抖起來。

    「當然不是?」韓立一口否認道。

    「啊?那主人為何提及此道門神通。難道故意戲耍銀月。我說這如此逆天的秘術,道門怎會輕易的外流呢!就是道門自己都不知道失傳沒有?」銀月洩氣了起來。

    「玉簡記載的秘功,雖然不是一氣化三清的玄功。但是卻也是一種類似的魔道神通,叫做玄牧化嬰大法。」韓立原本淡然的神情顯得有些古怪,目中隱露出興奮地神色。

    「玄牡化嬰大法!這是什麼功法,好像從未聽說過。」銀月一愣,有些驚疑道。

    「我也從未聽說過此功法,但是這功法卻是貨真價實的培養第二元神秘術,甚至可以催育出第二元嬰出來。」韓立說到這裡時。聲音鄭重了起來。

    「第二元嬰!真地假的?此功法真能做到此事,那即使不如一氣化三清。也是差不多級別的大神通功法了!」銀月聞言重新振奮起來。韓立的神通越大,離她的目標也越近一些。

    「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必須回到落雲宗仔細鑽研一番。不過玉簡前面記載地法陣,卻是貨真價實的上古大陣。和它們複製在同一玉簡內,應該不假才是。」韓立心情略一激盪之後,聲音重新恢復了冷靜。

    「嘖嘖。竟有人將此功法直接送到主人面前,看來主人的機緣造化,還真是不錯。不過,魔道秘功雖然威力不下於道門秘術,也較好修煉一些。但總帶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急功好利性質,留有不少的弊端。神通越大的功法,就越明顯。主人回去可要好好看看此功法有什麼不妥之處。」銀月想起了什麼。出言提醒道。

    「這個我也知道,自然會小心的。若是真有不當之處,我也不會去修煉地。」韓立非常清醒的答道。

    銀月聽了韓立此話,頓時安心了下來。但隨後她又有點奇怪的問道:

    「主人,現在飛遁的方向似乎不是溪國。現在不打算回落雲宗嗎?」

    「暫時不回溪國。既然都到了這裡,我打算去越國看看。畢竟我當年就出身此國。有些塵緣俗世還是要做一個了斷的。否則心境上總有一絲牽掛。不利於我以後的修為精進。」韓立歎了一口氣後,坦然地說道。

    「這樣做也好。到了主人此境界,只有徹底斬斷了俗世中地牽掛,才能真正追求無上大道。」銀月默然了一會兒後,贊同說道。

    「好了,廢話少說了。我要全力趕路了。」韓立冷冷說完這話,就不打算和銀月說下去了,身形徒然化為一道青虹,以比先前快數倍的遁速破空而去,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韓立並不知道,就在離他萬里之外地地方,幾名綠衫修士正在一處樹林中秘密商量著什麼,人人臉帶惶恐之色。

    「怎麼辦,又是好幾天過去了。還是一點靈嬰的消息都沒有。若三個月內真找不回靈嬰,宗內恐怕要派執法使來了。」一名看似威猛的漢子,此刻焦慮之極的向其他幾人說道。

    「哼!那邊讓我們三個月找回元嬰的話語,應該是師祖氣話罷了。畢竟誰都知道,那至木靈嬰一旦擺脫了禁制,根本不是我們這幾個築基期修士可以重新禁制的。但若是連靈嬰下落,都一絲線索沒有的話。我們恐怕真要大禍臨頭了。」另一名面目陰寒的中年儒生,臉沉似水的同樣說道。

    「可靈嬰逃脫之事,根本不管我等幾人之事。是那負責看守靈嬰的寧師叔,把我們幾個晚輩都支開,妄自抗命想私自融合靈嬰,才被反噬而死的。我們幾個趕到時,靈嬰早已不見了蹤影。我們手中雖然有克制和追蹤它的法器,但是靈嬰遁速太快,我們無法追上啊。況且現在靈嬰被禁制隔離了。我們更是絲毫感應都沒有了。」一位相貌普通的綠衫女子,有些惶恐的分辨道。

    「這話,師妹留給到來的執法使說好了。不過,好在聽說菡師叔和柳師叔會來支援我們。以這兩位師叔的木靈根和修為,即使靈嬰被禁應該也有辦法尋到的。不過,我倒有些好奇了。至木靈嬰如此凶悍的東西,怎有人在沒有特製法器克制情況下,也能禁制此凶物。真是不可思議了。儒生哼了一聲後,又大感不解道。

    「好了,不管什麼任禁制的靈嬰。我們現在只要能找此人的下落,就可以保住小命了。沒聽那邊傳音過來,鄺師祖會親自出手嗎?」最後一名兩眉微黃的老者,冷冷的說道。

    「二師兄說的對,我們現在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錯了。但是偏偏中途的一處傳送陣壞了。兩位師叔必須憑空飛行兩日路程,才能到下一個本宗控制的傳送陣,傳送到我們這裡來。算算時間,應該就在這一兩日吧。在這期間,那禁制靈嬰的修士會不會離開了元武國,到其他國家去。畢竟,我們對此人是哪一國人,還絲毫不知啊。」大漢眉頭一皺,露出擔心之色。

    「嘿嘿!幾位師弟不知道了吧。菡、柳兩位師叔才是定下的、融合靈嬰的候選之人。她們許多年前,就專門修煉一種專為此準備的秘功,即使離的再遠。也能感應靈嬰所在的方向,那禁制了靈嬰修士,決逃不出兩位師叔的感應的。」老者陰沉的說道,似乎對此很有信

    一聽老者此言,其他三人神色一緩,都略鬆了一口氣。但是儒生目中精光光閃動後,有些不肯定的疑惑道:

    「不過,禁制至木靈嬰之人會不會和滅殺了付家滿門那名修士,是同一人!否則怎麼如此湊巧。靈嬰消失的地方,就在付家附近。幾天後付家就被滅族了。害的我們借助付家力量的計劃,也泡湯了。不會那人也知道我們和付家有點關係,故意下此狠手吧。」

    「九師弟,你想的太多了。對方怎會如此神通廣大,知道我們御靈宗和付家的那點關係。十有八九巧合而已。不過,在一個地方同時出現兩個元嬰期老怪物,的確有點不大可能,說不定真是同一修士所為。」女子先是搖搖頭,但隨後分析一下後,也有點將信將疑起來。

    「哦,什麼同一人所為。能否說給我二人聽聽。」一句嬌柔的年輕女子話語聲,懶洋洋的從一顆大樹後傳出。接著白影閃動,兩名身材妙曼的白衣女子,肩並肩的出現在了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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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5-1 22:22: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五十五章 故居靈泉

    “柳師叔,菡師叔!”這四名綠衫修士,一見兩名白衣女子一驚,隨後面帶恭敬之色的齊聲躬身施禮。

    “算了,不用多禮了。你們剛才的談話,我和柳師妹聽到了些許,給我二人重新講一遍,越細些越好!”其中眼睛大大,面容蒼白瘦弱的女子輕柔說道,聲音帶一絲煙火之氣。

    此女正是韓立昔年有過數面之緣的菡雲芝。雖然面容和以前一般無,但是身材遠非以前的單薄瘦弱,而變得豐滿凹凸起來,完全成為一名風姿迷人的美貌女修,修為更是突飛猛進,已到了結丹初期的樣子。

    “多謝菡師叔,師侄謹遵師叔之命。”老者是這四名綠衫修士的為首之人,代表其他三人恭謹的說道。

    菡雲芝微笑著點點頭,幾步上前,隨意找了一處乾淨之處,盤膝坐下了。

    “你們幾個的罪責可不輕啊。真找不回靈嬰,恐怕你們師傅也不好為你們求情的!”另一位柳眉鳳眸、幾分慵懶模樣的妙齡女子,則輕笑道。

    她正是一開始說話,驚醒這幾名禦靈宗弟子的女子。

    “師侄也知道此次罪責難逃,不過這一次,我等幾個還真的有些冤枉的。還望兩位師叔能向師祖美言幾句。”老者苦笑一聲後,帶有幾分懇求之色的說道。“哦!那就兩件事情,一齊說吧。那禁制靈嬰之人,現在遠在萬里之外,我們一時半刻,是無法追上對方的,倒也不急於這一時。”那女子伸了伸妙曼誘人的身子,紅唇閃亮的說道。

    “是,這要從甯師叔和我等幾人帶著靈嬰經過昆木山時說起。當時甯師叔藉口……”老者恭敬的詳細的講起靈嬰逃脫、靈嬰被禁,和付家滿門被滅之事。

    菡雲芝靜靜的聽著,臉上沒有異常之色,仿佛心中早有定奪。

    倒是另一名柳姓女子,目光閃動不定,臉上不時露出好奇之色,對老者所說頗感興趣的樣子國和越國地交界之處,青色遁光一閃而過的進入了越國境內。

    現在的越國按照他得到的消息。已經完全是鬼靈門的天下,而鬼靈門在此的總壇,就是當年掩月宗的宗門所在。

    而黃楓穀昔日所在的太嶽山脈,也成了鬼靈門的一處分壇而已。

    韓立進入越國之後,馬上認准了方向直奔太嶽山脈而去。

    “一切都沒變啊!”韓立站在一處巨大地亂石堆前,神色有些寂寥索然。

    當日為了怕洞府被魔道修士發現。他特意整座山峰都搗毀了。如今多年過去了,此處看起來完全成了一處荒涼之地。自然沒人想到,這巨大的亂石堆下,還另有一處被掩蓋的修士洞府。

    韓立口中喃喃自語幾句,就一抬手。眼前白光閃動。幾隻巨猿傀儡被其放了出來。

    在他神念操縱之下,這些巨猿開始飛快的清理眼前的亂石堆。

    不過說清理,不過是幾隻傀儡十指不停洞射出各色光柱,將擋路的巨大石塊擊地粉碎,好開出一條能通向深埋其下洞府的道路出來。

    僅僅片刻的功夫,一條筆直的通道,就被打通了。

    韓立命令傀儡守在洞口處,自己則化為一道青虹飛入其內。

    洞府內的佈置和他匆匆撤離時一模一樣,可以看出沒有任何人進入過此地。這讓韓立稍微煩心一些。

    他專門來這裏可不是為了懷舊地,直接奔向了靈眼之泉所在地密室。

    此次前來,他就是想將此靈泉帶走的。

    雖然韓立手中已經有了靈眼之石所化靈玉,靈眼之物中的最高存在,靈眼之樹。但是誰也不會嫌手中靈眼之物太多的。

    這個靈眼之泉雖然小些,但既然回道到了越國,自然也要帶在的。

    那口靈泉在密室中完好不損的存在著,冒著絲絲的白色靈氣。韓立面帶複雜之色的望著泉眼。腦中不由得回想起昔年剛剛築基成功。初次開闢洞府就發現此靈泉的種種往事。

    這一切仿若才是昨日之事,讓他一時各種滋味湧上心頭。

    怔怔地看了半晌後。韓立才歎息一聲,兩手一掐訣,從手間射出數道各色法決,打在了泉眼之中。

    頓時靈泉之上光芒大放,附近的地面隨之微微顫抖起來。

    韓立神色不變的盤膝坐下,兩手結出一個古怪的手印,雙目盯著靈泉,口中念出低沉的咒語聲。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泉眼的水面開始無端的起來,仿佛有一隻無形巨手,在不停地撥轉地泉水,讓其水面漸漸旋轉高漲,形成一股深不見底的深邃黑洞。

    隨後一股驚人地白靈氣,一閃即逝的從洞中噴射而出,直接穿透屋頂不知飛往了何處。

    韓立見此,臉色微變。顯然這種靈氣外射的情形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但一呆之後,他就神色如常的不再理會,反而加快了施法速度。

    此刻,附近地面顫抖的越發厲害,泉眼四周出現了一圈刺目異常的黃芒。

    黃芒縮小變形,圈內的泉眼也同樣的隨之變小。

    光芒高漲,將整只泉眼都籠罩其內,耀眼萬分。

    片刻後韓立一聲低喝,光芒一斂,一顆拳頭大小的深黃圓珠,輕輕漂浮在那裏。

    而其下面的則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坑洞,裏面空空如也,靈眼之泉不見了蹤影。

    韓立見此微然一笑,但忽然間臉色一變,一歪頭的神色陰沉起來。

    他明顯感到,自己放置門口的幾隻巨猿傀儡受到了攻擊。雖然還未立即被毀,但也明顯處在了下風,馬上就不支了。

    韓立不假思索的飛快取出一個玉匣,將圓珠放入其內小心收好,然後化為一道青虹,從原路直接遁出。

    結果一飛出通道,就見幾名黑衫修士,正圍著幾隻巨猿傀儡猛攻個不停。而在這幾人二三十丈外的地方,有一名三十餘歲,面目陰厲的灰衣漢子,正臉帶疑惑的望著場中的情形。

    韓立所化青虹一遁出,頓時讓這些修士都是一驚,灰衣漢子口中一聲“住手”後,幾名黑衫修士急忙停下了進攻,退回到了漢子身邊。

    青虹飛到了半空中,韓立身形驀然現出的停下,然後雙目毫無感情的盯著這幾人不語。但身上氣勢一點點的放出,將元嬰期的修為顯露無疑。

    “前輩別誤會!晚輩沒有惡意的,只是無意和門下幾名弟子,發現了此地靈氣的異常,所以好奇之下才過來看看的。在下鬼靈門于洪,家師是鬼靈門的碎魂真人,絕沒有和前輩為敵的意思。”灰衣漢子目光一掃過韓立,心裏咯噔一下,頓時臉露駭然之色的陪笑道。

    “碎魂真人!”韓立眉頭一皺,覺得有點耳熟。但略一細思量,就想起了此人。

    這不是鬼靈門元嬰期老怪中的一位嗎。好像此人心狠手辣、極為護短不好惹的樣子。落雲宗的白髮老者,還為此提過此人一句,讓他多注意一下的。

    韓立正思量著,灰衣漢子看出了韓立聽過其師名頭的模樣,心離安心了不少,但仍然忐忑不安的強笑道:

    “前輩也認識家師,莫非是家師的故交!那晚輩更是冒失了。實在不知前輩要在此地辦事,否則決不敢騷擾前輩雅興的。有什麼事情要晚輩效勞的。前輩儘管吩咐就是。要不,在下這就告退。前輩自行方便也可。”灰衣漢子雖然長得面目嚇人,但卻圓滑之極,試探著說出這幾句話後,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畢竟獨身一人面對一位來歷不明的元嬰期修士,實在讓這位於大修士背後冷汗直冒。

    韓立面無表情的盯著灰衣漢子,沒有回答對方話語的意思,但神識放四下一放,方圓百里內並沒有其他修士的氣息。

    看來對方一行人真的是無意中發現此地動靜,獨自而來的樣子。這樣的話……

    韓立心中殺機頓起。

    無論初身為黃楓谷修士,還是現在的落雲宗長老身份,對這些鬼靈門修士,似乎都沒有放過去的理由。當初那位鬼靈門少主,更是差點取過他小命之人,讓他心中對此一直暗憋一口悶氣。

    況且此行偷偷潛入越國,可不希望那些鬼靈門老怪從這幾人口中得知,另有陌生元嬰期修士出現在越國。若被這些老怪物盯上了自己,可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他可不想被數名同階元嬰修士,一路追殺的趕出越國。

    “咦!這人是……”就在韓立已經準備一聲不吭的出手時,那幾名黑衫修士中的一位老者,忽然望著韓立輕“咦”,滿臉的驚愕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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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五十六章 碎魂門人

    “怎麼,你認得我?”韓立目中異光閃動,望著黑衫老者淡淡問道。

    “不是,在下認錯人了。晚輩怎麼可能認得前輩!”黑衫老者被韓立冰寒目光盯的機靈打個冷戰,結結巴巴的急忙否認道。

    “認錯人!”韓立不置可否的摸摸下巴,目光從老者身上移開,反而在其他幾人身上掃了一下,仿佛真信了老者此言一般。

    灰衣漢子有點納悶的望了了老者一眼,雖然同樣心感到詫異,但現在身處險境,也顧不得其它之事,只想再沖韓立說些好听的言語,就趁機溜之大吉。

    韓立卻未等他再開口,就緩緩說道︰

    “既然你們是鬼靈門修士,還發現了韓某蹤跡,那就自認倒霉吧。你們的性命,在下收下了!”此話一出口,韓立神色一下陰寒下來,大袖一甩,從袖口中涌出十余道青色劍光。這些劍光一出袖口,迎風一晃,竟化為了三四十道之多,向對方幾人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去。

    灰衣修士听到韓立聲音一寒,就已知道事情不妙。等見韓立出手的驚人聲勢,臉色更是蒼白無血,。

    他自然不會束手待斃,想都不想的身形滴溜溜一轉,無數的黑氣驀然冒出,將其身形護在其中,隨後一金一銀兩桿飛叉從黑氣沖飛出,化為兩只金銀怪蟒,擋在了黑氣之前。同時灰衣修士拼命的催動遁法,化為一道黑煙,向後飛逃遁去,根本不顧黑衫老者幾名修士的死活了。

    那些鬼靈門修士大驚。除了老者外其余之人都在青色劍氣縱橫披靡一斬之下,紛紛身首異處,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老者正驚恐萬分之時,韓立隨後一彈,一道縴細青絲夾在劍氣之中,瞬間射入老者體內。對方立刻翻身栽倒在地。

    韓立見此,不再注意老者,目光一轉之下,望向了已逃到了百余丈外的灰衣修士,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他沖那些劍光從容地一點指,頓時百余道青光聚到一起。轉眼間凝為一柄巨大的青色巨劍,然後韓立口中輕吐一個“去”。

    巨劍發出低沉的嗡鳴聲,一抖之下,化為一道十丈長的青虹,以不可思議的遁速。瞬息追到黑煙之後,刺目耀眼的青芒爆射開來。

    灰衣修士慘叫一聲,無論飛叉所化金銀怪蟒,還是功法所化地護身黑氣,都在巨劍一擊之下。灰飛煙滅。就連灰衣修士本人,也化為了滿天血雨。

    韓立這才神色不變的召回了法寶,目光一沉之下,重新回到了昏迷不醒的老者身上。

    略想了想,韓立不假思索的單手一抬,老者枯瘦的身軀“嗖”的一聲,被吸到了手上,青光閃動,另一只手毫不客氣地按在了老者頭顱之上。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後,韓立手中火光一起。老者在火焰中化為一團飛灰,憑空消失不見。

    “竟是合歡宗的棄徒。董璇兒!想不到她也結丹了,不過為何會派人找我,還真是有點古怪了。”韓立雙手倒背的漂浮在空中,臉上現出一絲詫異之色。

    黑衫老者的來歷,還真有點復雜。原先是合歡宗門下一名弟子,因為犯了大錯觸犯了門規,生怕被抽魂煉魄。就改頭換姓地潛逃進了鬼靈門下。一直隱藏至今。

    這些事情韓立自然不會關心。讓韓立驚訝的是,老者以前竟在董璇兒手下效力過一段時間。那時董璇兒已經結成了金丹,竟派他和其他一些合歡宗弟子,到處瘋狂的尋覓過韓立一段時間。甚至不惜讓老者等人冒險潛入九國盟中,暗中尋找韓立的蹤跡。

    那時韓立早到了亂星海,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老者就在那時,曾見過韓立的畫像,故而現在驚愕地認出他來。

    現在韓立心中百般不解。他可沒自戀到,董璇兒此女會喜歡自己,所以念念不忘的派人尋他的,其中多半有些什麼古怪在里面。

    可惜黑衫老者地位不高,對此一點消息也沒有。

    想了一會兒,韓立還是無法想出董璇兒尋找自己的緣由,就一搖頭後,將之放置了腦後。

    不管董璇兒當初為何派人尋自己,有什麼企圖,但現在事隔多年,多半早已沒什麼關系了。而以他現在的元嬰期修士身份,更無須將之當一回事了。

    想到這里,韓將這些鬼靈門修士的尸體略一處理,向黃楓谷原來的宗門方向看了一眼,就的離開了太岳山脈

    韓立不知,就在他滅殺于洪的同時,掩月宗舊址之處的一處隱秘地閉關室內,一位面容枯瘦清奇,正閉目修煉的皂袍修士,忽然眉頭一皺的長嘆一聲,往懷內一摸索後,掏出了一面黯淡無光的骨牌出來。

    皂袍修士把玩著骨牌,片刻後微眯起了雙目,臉上隱有陰厲之色閃過。

    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來,走出了閉關之地。

    穿過一個長長的走廊,皂袍修士來到了一間大廳之內,面無表情的往大廳中間的石椅上一坐,隨後手中白光閃動,不知何時多出一面青銅小鐘出來。

    “當”的一聲巨響,皂袍修士隨意地晃動一下此鐘,嗡鳴地鐘聲低沉悠揚,不知傳出了多遠。

    隨後此人就將小鐘一收,木然的坐在椅子上,默不做聲起來。

    但片刻後,從大廳地幾個偏門中,匆匆跑出來三名結丹修士來,兩男一女,神情肅然往老者下首一站,個個面帶敬畏之色。

    “剛才,你們六師弟本命牌上的靈光熄滅了。看來是遭了什麼人毒手了。雖然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但是我碎魂門下弟子,怎麼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你們幾個將那凶手找出來,生擒到我面前來。我倒看看是何方神聖!”皂袍修士不動聲色的說道,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遵命,弟子三人立刻去辦。”這三名男女修士先是一驚,但隨即垂手齊聲答道。

    “嗯!希望下次召見你們幾個的時候,凶手已經押在了困仙牢中。”皂袍修士,也就是鬼靈門的碎魂真人點點頭,不再多說一句的起身走出大廳。

    廳內只剩下了三名結丹期碎魂門人。

    “五師妹,立刻給太岳分壇的人發傳音符,看看是否知道了;六師弟出事之事。若是不知,讓他們立刻派出人手追查凶手下落。闕師弟!你和其他幾處分壇的壇主關系不錯。看他們能否派人查查,最近越國有沒有陌生的高階修士出現。至于我們幾個,也分別派出門下得力弟子,追查下六師弟最後出現的地方,看看有什麼線索沒有?一等有消息傳回,我們三個再一齊出馬,將那人拿下。畢竟對方能殺害了六師弟,修為應該不低,還是小心點的好。”三人中一身烏衣的精悍修士,只是思量了一會兒,就條理分明的說道。

    另外兩人,一名是風韻猶存的三十余歲婦人,一名是渾身陰氣的錦衣書生。

    婦人聞听此言,淡淡一笑的答應道。錦衣書生卻眉頭微皺,略顯幾分為難之色,片刻後才勉強的點點頭。

    “闕師弟,我知道你和六師弟關系一般,甚至還有些不和。不過,此事可是師尊親口吩咐下來的。若是辦不成此事,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厲害的。不要忘了當初二師兄和七師弟辦事不利,所受的處罰。”烏衣漢子似乎有些不放心,雙目盯著錦衣書生,冷冷道。

    “怎麼會呢!我和六師弟雖然不和。但他如今已經身死了,而且又是師傅交待下的事情,我怎麼也會盡心盡力的。三師兄放心就是了。”姓闕的書生聞言,臉色大變,強笑的打了個哈哈。

    “師弟知道利害就好。我們分頭行事吧。”烏衣漢子稍緩的說道。

    于是二男一女也離開了大廳,各自行事去了。

    數日後,鬼靈門的修士還真沿著那幾人消失的蹤跡找到了韓立滅殺幾人之處。經過一番的查探,韓立原先的洞府暴露出來。

    那三名碎魂門人聞信,親自帶了一批弟子趕到了太岳山脈,他們三人出現在了韓立的舊日洞府內,站在韓立遷移走靈眼之泉所遺留的大坑跟前。三人一陣的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另一處地方。

    菡雲芝和那柳姓女子也帶著那幾名御靈宗弟子,出現在了一段重山峻嶺之上,匆匆的穿過這片區域,進入了越國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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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五十七章 昔日小鎮

    鏡州位於越國西北部,因為地處偏僻之地,大型城市寥寥無幾,鄉鎮小城卻屢見不鮮。境內多為小山丘陵,荒涼不見人煙之地更是大有存在。

    也就因此,鏡州盜匪毛賊遠比其餘各州多出甚多,也是江湖武林人物最混雜之地。一直沒有什麼大的江湖勢力,可以一統此區域。

    不過這也造成了此地民風彪悍,鏢局馬幫之類的湧現不止,和鏡州的盜匪數量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日,在一處荒郊野外的土路邊上,一場在鏡州各地經常見到的一幕又在上演了。

    足足上百名身穿粗布衣衫的彪悍男子,個個頭紮黑巾,揮舞著五花八門的兵器,正圍攻著三十多名青衣人。而在青衣人的簇擁之下,數輛高蓬馬車被團團護在其中。正是一副盜匪大戰鏢局的激烈場面。

    這些盜匪的後面,另有三名面目相似的黑衣人,冷冷望著這一幕,臉上不時現狠辣之色。

    而在馬車附近,有幾名身著家丁服飾模樣的青年壯漢也各持棍棒的守在那裡,面色微微有些緊張。

    後面三四輛車內,坐著幾名身著華美服飾的婦孺,最前面最大的一輛馬車上,則一位面色不驚的中年儒生端坐其內。

    此人三縷長髯烏黑發亮,雖然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卻另有一種久居上位的莫名氣勢,讓人不敢等閒視之。

    中年儒生對面,有一位藍色錦衣的虯鬚大漢背靠車壁的盤坐在那。

    此人兩手粗大,目射精光,竟是一位罕見江湖絕頂高手。

    這二人身份顯然非同一般,神情都鎮定自如。而如此大的一輛馬車,只有這二人而已,沒有第三人和他們同車。

    這兩人此刻默不做聲,但是通過馬車上半掩的窗戶。仍能將外面地情形看的真真切切。外面的殺聲、慘叫聲不時的傳入車內。

    頭紮黑巾地盜匪人多勢眾,而青色勁衣的鏢局鏢師夥計,則身手較高,一時間雙方僵持了起來,難以分出勝負。

    見此情形,儒生微然一笑,忽然沖對面的虯鬚大漢說道。

    「看來不用辛苦厲兄出手,天武鏢局也可足以應付過去了!」

    「嘿嘿!若是這些黑巾盜的那三位當家人不出手,天武鏢局自然可以對付這些雜魚。若三人出手的話。這些鏢師、夥計可就抵擋不了了。畢竟黑巾盜的三位首領,也是鏡州道上赫赫有名的狠角色。聽說三人是同胞兄弟,非常擅長聯手之術。普通好手遇到遠非敵手的」大漢說著,臉上竟隱隱露出興奮之色,同時伸出粗厚手指微微一屈,發出了「嘎嘣」「嘎嘣」的爆響聲,分明是外門武功登峰造極所致。

    「厲兄啊!一說起和人動手之事。就是這般心癢難耐地樣子。簡直和以前的厲伯父一般無二。」儒生見了大漢這般模樣,啞然失笑起來,一副拿大漢沒有辦法的樣子。

    「韓賢弟,這個是自然之事。我們厲家可是以武傳家,遇到一些感興趣的對手。自然想要伸量一下了。這就和你們韓家世代書香門第,總會有一兩人入朝為官是一樣道理。不過讓我納悶的是,我們韓、厲兩家如此南轅北轍,當初怎麼會成了世交的?而且延續如此多年,代代都能如此交好如初!」大漢兩手一抱,有點納悶的說道。

    「呵呵!前些日子,我無意中翻過一些手札,倒也知道一些昔年地往事。厲兄若想知道的話,我倒可以給你說一二的,不過其中有幾分真的。我就不知道了。」儒生輕笑的說道。

    「真地!惜我們厲家可沒有記錄先祖之事的習慣,除了留下了幾套精絕的武學外,對我們韓、厲兩家當年如何交往的,可一點都沒有提到。」厲姓大漢聞言,露出好奇之色。看來頗感興趣的樣子。

    「不好,那三個傢伙果然出手了。賢弟稍候,我將那三人大發了,回來和我說下此事。」虯鬚大漢目光朝外面一掃之下。臉色微變的說道。

    然後「嗖」的一聲。人已如同強弩一般的勁射出了馬車。

    隨後外面傳來大漢的狂笑之聲,打鬥慘叫聲大起。

    儒生歎了一口氣。輕搖頭的將車簾放下,不再向外看去。似乎對大漢信心十足地樣子。

    一盞茶的工夫後,外滿的聲音終於漸止。

    篷車門簾一動,大漢風塵僕僕的閃進了車內,肩頭上略有些殷紅,似乎負了點輕傷的樣子。但其卻衝著儒生哈哈大笑的說道:

    「這三個傢伙,還真有些手段,讓我還多花了些手腳。不過這三人也被我擊斃了。從此黑巾盜在鏡州算是消失了。」虯鬚大漢一副盡興的樣子。

    儒生見此,卻面露歉然之色。

    「這一次若不是厲兄跟來,恐怕返鄉的祭祖之路,早成了我韓瑞地送死之途。看來那幾位對頭真地對我恨之入骨啊!不過,因此倒連累了厲兄。」

    「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厲家能在江湖上安然立足至今,不也是你們韓家數次出手相助嗎!你我兩家互相扶持,本就是份內之事。」厲姓大漢不在意地說道。

    「說的也是,倒是韓某矯情了。」儒生一笑,神色回復了正常,倒也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不過,韓賢弟!不要忘了給我說下兩家的往事,我可對此好奇的很啊!」大漢一邊掏出一瓶金瘡藥抹在肩上,一邊忽然想起此事的追問道。

    「這個自然。說起來,你我兩家結成世交的過程,還真有些不可思議。你還記得,數十年前一時雄霸鏡州城的七玄門嗎?我們兩家先人,竟曾經在此江湖幫派門內做過師兄弟。據那手札上說,我們韓家的一位叔祖和你們厲家的先祖,在七玄門內就親如兄弟,互相扶持。從那開始,我們兩家才開始結交的。而我們這位叔祖更是了不得之人。據說當年……」

    在中年儒生淡淡的說話聲中,青衣人將雙方的屍體就地掩埋之後,幾輛馬車重新行駛前進,漸漸遠去,從這荒涼之地不見了蹤影。

    「青牛鎮?」

    韓立渾身青光的浮在高空數百丈之處,看著足下的小城,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之意。

    這小城雖然小的可憐,只有數里大小的樣子,但是和他印象中的只有區區一條街道的小鎮相比,卻找不出一絲相似之處。

    可是按他記憶中的位置,這裡的確是當年的青牛鎮沒有錯。

    看來一百多年沒有回來過,當年的小鎮已經繁華成了一個真正的城鎮韓立在空中怔怔的望了一會兒,躊躇了一下後,忽然施展了隱匿法術,身形一沉的出現在一個無人注意到的小巷中。然後才大搖大擺的走出巷口,沿著不寬的街道慢慢向前。

    「真的不同了!」韓立看著街道兩旁一個個陌生之極的房屋、閣樓,心裡喃喃的自語道。

    不知為何,明知道只要再向西邊飛行一點路程,就可見到生養自己的小山村和那座黝黑的大青山。但他卻遲疑起來,不由自主的就在這已大變樣的青牛鎮落了下來。

    此刻,韓立表面從容不迫,但心裡卻極希望從兩側找到一絲記憶中的熟悉影子。

    但到目前為止,他都處於失望之中。

    突然韓立的腳步一緩,在一三叉路口處停了下來。

    他凝望著路口邊的一座破舊的小酒樓,在原地一動不動。

    此酒樓又矮又舊,只有兩層大小,在酒樓門上懸掛著「春香」二字的深黃牌匾。正是韓立曾經住過兩日的舊地,韓立三叔,那位「韓胖子」執掌過的春香酒樓。

    望著此酒樓,韓立往昔模糊的記憶一下打開了閘門。

    圓臉胖乎乎的三叔,酒樓後狹小無比的院子,光線灰暗的廂房,噴香可口的飯菜,插著七玄門小旗的烏黑髮馬車……,這等等的一切,清晰無比的浮現在了韓立眼前。

    韓立望著酒樓,滿臉的複雜之色,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黯然之色。

    他再看了酒樓一會兒,忽然發現一旁的路人用古怪的神情望向他。這也難怪,一個青年動也不動的緊盯著一個破舊酒樓。的確是有些古怪了點。

    韓立略一思量,神色恢復了常色,雙手一背後,慢慢向酒樓踱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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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五十八章 韓家祠


一進小酒樓大門,一位打扮利索的小二將韓立讓到了裡面。

韓立也沒有往二樓去,就在一樓隨便找了一處偏僻些的角落坐下,點了幾個小菜,在那裡不言不語的打量著酒樓內的一切。

一樓的客人三教九流眾多,和韓立以前見過的其他酒樓差不了多少。無論是腳伕苦力,還是進城做小生意的商販,應有盡有。

唯一有些惹眼的,是在一桌一身勁裝的彪形大漢。

這些人有五六人多,個個帶著數尺長的條形布囊,放在身側順手之處。韓立不用神識掃視,也立刻猜的出,裡面都是些刀劍之類的兵刃。看這些人統一的服飾,多半是哪個幫會中人。

不過,這也讓韓立大生一絲親切之感,想起了當日在七玄門的種種情形。

神識往這幾人身上一轉,這些人的淡話聲清楚的入耳,果然淡的都是一些幫會的打殺之事。韓立聽了一會兒就沒有興趣了,目光一轉,打算將注意力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就在這時,從酒樓外面走進來兩名年輕儒生。兩人一邊眉飛色舞的說著話,一邊緩步向前。

「聽說這一次韓侍郎回鄉祭祖,不但州令大人會親自前來拜會,就是范、李兩家也會派人前來。看來韓家這一次真要大大操辦一回,無法低調了。「

「可不是!聽說為了此次祭祖。韓家廣發信函,將各地無論遠近的分支族人紛紛召回。就是鏡州稍有些名氣的鄉紳,也都紛紛派人前來觀禮。我看韓家很快就和范、李兩家並列鏡州三大世家了。」

「嘖嘖!據說韓家崛起才不過百餘年地時間。竟然就有這般聲勢了。真是不可思議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韓家從不知哪一代出了個解元的外戚後,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後輩子孫連連有人考取了功名,如此一來數代積累下來,有此風光倒也不是奇怪之事。不如。我們到時也去……」

兩名儒生,隨意的在韓立附近地一張桌旁坐下。

「韓家!」韓立一聽此話一怔,急忙想繼續聽下去。但是那兩人卻話鋒一轉。談論起一些詩經之類的東西來。讓韓立大感鬱悶。

不過,他心思轉了一圈後。忽然起身向那兩名儒生走去。

「兩位兄台,在下韓立。不知剛才所說的韓家,是哪家韓家。在下此處前來,也是接信回本家祭祖地。只是在下從小早外地長大,對本家陌生之極,尚不知祭祖所在。請兩位兄台指點一兒。」韓立走到儒生面前,含笑的問道。「原來兄台是韓家弟子,我等失敬了。不過本地地韓家還能有哪一家。自然是五里溝韓家了。」這兩名儒生先是一怔,但隨後看對方也是儒生打扮,說話斯文之極的模樣,絲毫疑心沒有的回道。

「五里溝!」這個地方,正是韓家當年居住的山邊小村。因為整個村子都處於一個五六里大小的山溝內,才取的這般土裡土氣的名稱。

看來儒生剛才談論的韓家,十有八九和他大有關係了。

「若是五里溝地話,這韓家真是小弟的本家。兩位能否詳細講下大概情況,小弟從未參加過本家祭祖,可別鬧什麼笑話來。」韓立臉上神色如常。溫和的說道。

「這……,只是說下大概情況,自然沒什麼關係。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兩位儒生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位重新打量下韓立,覺得實在不像歹人,也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多謝兩位了!」韓立微笑著再次稱謝。

而那位儒生開口說道了:

「兄台若是參加祭祖的話,還是先不要去五里溝的好。因為韓家早在數十年前,就將本家遷至了數十里遠的韓家堡。只有到祭祖那日。才會所有族人回到五里溝舊居的。而韓家……」

韓立靜靜聽著儒生的言語,臉上表情沒變。但心裡翻滾不已。

兩個時辰後,韓立出現在了昔日的青山之上,只是這次並沒有落下來,而是靜靜地望著下面,默默無語。

這還是昔日的小村嗎?

黃土小路,矮牆草屋,小孩村人,全都不見。代替這些的,是大院瓦房,卵石小路和一些穿戴整齊的僕人。舊日影子,一絲不在。

看了一會兒,韓立搖了搖頭,本想立即離開,但是目光忽然落到了這片宅院最中間處的一間樓閣。

此樓閣算不上如何巨大,但是地除了此樓外,其餘的房屋一律平房單層,讓其顯得格外惹眼。

而閣樓大門緊閉,上面掛著一個漆黑的牌匾,用銀粉書寫著「韓家祠」等幾個大字。

韓立面上升起一絲異色,想了想後,身形驀然不見,下一刻卻出現在了閣樓之前。

閣樓前站著幾名膀大腰圓的守祠僕從,但是施展了隱形術地韓立自然不可能被他們發現。

只隨意掃了他們一眼後,韓立就直接施展遁術,穿門而入。

一進門內,一排排靈位進入眼簾之內,這些足有數百之多地靈位木牌,分列四周的長桌之上,形成一條長長地通道。單稍後些的桌子上卻空空如也,似乎是給後來之人備用的。

目光一掃,這些牌位上雖然寫著各種各樣的韓氏名諱,但是對他來說陌生之極。

韓立沒有多待,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同樣也有一些靈位,但明顯隆重鄭重了許多。不但多了香爐、檀香,還有一口巨大銅鼎擺在正中間,鼎內盛滿了香油和一根粗大棉芯,燭火通明著。讓人不禁肅然。

對這一切,韓立視若未睹,只是呆呆的望著擺在正中間的幾個靈牌,身形一動不動。

「韓鑄、韓鐵、韓天生、

這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冷冰冰的寫在漆黑的木牌之上,韓立心中一疼,驀然有一絲喘不過氣的沉悶。

俗話說的好,大道無情!但這只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話語罷了。

即使韓立這般已是陸地神仙中的人物,也無法做到斷情絕欲,所能做的只是將這份感情儘量的深埋心底而已。

韓立終於動了,緩緩走到中間的靈牌前,又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靈位,但一幅幅和這些親人相處的溫馨畫面,卻在腦海中不斷的浮現。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

閣門開啟的沉重聲音,將韓立從往日的思緒中驚醒,但人站在原地,並沒有任何舉動。

這時樓下傳來了腳步聲和兩名中年男子交談的話語聲。

「厲兄,你太性急了。不是說了在祭祖後,將那手札借你一閱的嗎,何必如此心急火燎的。」一名男子有些無奈的說道。

「嘿嘿!韓賢弟,誰讓你最後忽然提到,手札後面記載了家祖自創的一套無名步法。我倒有些奇怪了。既然是厲家祖先自創的武學,為何我們厲家從來不知道此事,自然想要早一日看到了。不過,好好的手札為何要供奉在這宗祠內,要是被人偷去了豈不糟糕透頂!」另一人不好意思之餘,卻有點擔心的說道。

「咳!一般人誰會跑別人家的祠堂偷東西?再說,我們寒假祠雖然不是龍潭虎穴,但也是日夜有精通武藝的家僕看守,一般人絕對無法靠近的。就是能得手,不怕我們韓家報復追究嗎?」首先說話的男子十分自信的說道。

「說的也是!」另一男子贊同道。

「噔噔」的上樓聲音,清晰的傳來。一名儒生和一名虯鬚大漢,一前一後的出現在了樓梯口處。

這二人原本含笑說話的模樣,但是一眼看見靈牌前、雙手倒背韓立時,神情頓時凝固了。

但那名虯鬚大漢一怔之後,立即上前一步,擋在了中年儒生前面,鬚髮皆張的低吼一聲。「好賊子,竟追殺到這裡來了。那就小命留下再說。」一說完這話,大漢兩手一握拳,人已躍到了空中,直奔韓立猛然撲來。

人還未到,一股氣勢驚人的狂風就先壓下。

韓立背對著兩人,仍一動不動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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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四叔祖

“砰”的一聲悶響,巨拳狠狠擊在了韓立背上。。

    大漢先是一喜,但立刻臉色大變起來。

    青光一閃,大漢如同被巨錘重擊一般,整個人驀然倒飛而回。

    中年儒生,臉色大變,隨即又露出愕然之色。

    因為大漢龐大身軀剛射到其面前,身形卻驟然一緩,竟輕飄飄的雙足落地,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厲兄,沒事吧!有沒有受暗傷!”儒生雖然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但經常和厲姓大漢接觸,倒也知道江湖中人有許多功夫可以傷人於無形的。故而擔心的問道。

    “沒事,我沒受傷。對方身手深不可測,但看來不像有惡意的樣子。”厲姓大漢深吸看一口氣,察覺身體毫髮無損,不禁驚疑不定的小聲說道。

    儒生一聽此話,心裡稍寬,點點頭後轉臉望向韓立。

    “這位壯士,在下韓家之主韓天嘯,不知壯士前來,是否專門等韓某的!”儒生平靜說道,神色竟絲毫不亂。

    “韓家之主!”

    韓立終於緩緩回過身來。

    “啊,你……”

    “不可能!”

    “哼!閣下是什麼意思?”

    未等韓立說什麼,儒生和大漢一看清韓立的相貌,同時失聲起來。但隨後儒生想起了什麼,面色一下陰沉了下來。

    大漢一驚之後,同樣恍然的面露不善之色。

    “你們認得我?”韓立眉頭一皺,問道。目光在這兩人身上掃了一下,想從二人身上找到一些熟悉之人的影子。但暗自苦笑後並沒有成功。

    “閣下明知故問嗎?既然照畫像,易容成我們韓家四叔祖的模樣,為何不敢親口承認。”儒生盯著韓立一字字的說道。

    “四叔祖?”韓立聞言,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出來。當年他在家中排行第四。這個四叔祖自然是指他了。

    只是不明白的是,自從他成年後就一直未和幾位親人面對面的照過面。這些韓家後人如何知道他相貌地。

    “哦!我什麼時候說過是你們四叔祖了。難道我天生如此相貌,不可以?”韓立微然一笑的說道。

    “世間容貌相似之人的確眾多,但是容貌酷似先祖,又出現在我韓家祠堂的,可只有閣下一位了。”儒生臉上怒氣迅速下去,冷漠的說道。

    “應對不錯!不愧為在朝為官之人。韓家能今天的興旺,你們這些後輩的確功不可沒!”韓立神色一緩,口中稱讚了一句。

    “怎麼,閣下真打算冒充先祖了。”儒生聞言。目中陰厲之色一閃,又有點動怒的說道。

    “冒充,我自己就是,為何要冒充。你們先說說,為何知道我容顏的。記得我自小離家,家人應該不知道我相貌才是。難道是七玄門之人給你們繪製的?咦,你姓厲。和當年地厲飛雨是什麼關係?”韓立目光一轉。落在了虯須大漢身上,微眯起了雙目。終於覺得對方眉宇間有一絲相熟的模樣。

    “你……你怎麼知道家祖的名諱。原來你們連我們厲家之事,都知道的這般清楚。”大漢一怔之後。同樣面露驚怒表情。

    韓立聽了這話,卻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

    “閣下既然口口聲聲,自稱先叔祖。肯定也知道我們這位韓家叔祖自小離家,後來下落不明。但如此多年過去了。這麼說,閣下二百余歲了。韓某怎麼看不出你有如此高齡的樣子。”儒生聽韓立脫口說出“七玄門”和“厲飛雨”之事,心裡也是一驚,有點驚疑的問道。

    要知道,有關韓家和厲家昔日之事。他也是最近從一個手劄上得知地。對方知道的如此清楚。難道已經看了那個手劄?

    想到這裡,儒生目光不禁往供奉靈牌的桌子望去,那裡有一個夾層。他就將那本手劄供奉在其內地。

    韓立見儒生目光有些古怪,神識順著其目光往那靈桌一掃,夾層內的手劄落入眼內。

    韓立毫不客氣的一抬手,沖那桌子招了招。

    頓時讓大漢二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靈桌上光芒一閃,一團青的柔和之光托著一本枯黃手冊,浮出桌面,輕飄飄的向韓立直接飛去。

    韓立一把將手冊抓住。微微一抖。光芒潰散不見,然後才從容的翻看手劄起來。

    儒生雖然久經官場。早已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但此時也不禁乾咽了一下口水,驚惶的望了一眼大漢。

    大漢地神情同樣好不到哪裡去,只是臉色大變之中,另帶有一種不知是喜是懼的異樣之色。

    儒生正覺得有些奇怪時,虯須大漢卻雙手一抱拳,沖韓立躬身深施了一禮,遲疑的說道

    “請問,閣下莫非是傳說中地修仙者?若是這樣的話,以閣下的仙家身份的確不至於圖謀我等凡夫俗子什麼的。不知前輩可有信物能證實身份,畢竟事關重大。我和韓賢弟不可能光憑口說,就輕易信人的。”

    儒生聞聽大漢此言一呆,隨後腦中也想起了一些傳聞中的事情,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也用一絲敬畏之色地望向了韓立。“哦!沒想到你知道修仙者。還真不容易!從這手劄上看來,你真是厲飛雨地後人,真是不可思議。厲飛雨的子女竟和我們韓家結成了世家之好。當初我說什麼也沒想到地。你要信物,這就難了。我當時一心求道,匆匆告辭離開的家鄉。哪有什麼信物帶身。就是對當年的厲兄都是不辭而別的。唯一留下的,就只一張紙條和幾瓶丹藥而已。”韓立口中隨意的說道。

    “丹藥。難道我們厲家,那幾個一直供奉在宗祠的藥瓶,是前輩留下的。”厲姓大漢有點愕然的恍然說道。

    “當年你家先祖為了武功大成,竟不惜服用那抽髓丸。即使我留下了丹藥,恐怕他也無法做到壽終正寢的。”韓立歎了一口氣,黯然的說道。

    “前輩說的這些事情,厲某並不知道。不過家父尚還在世,或許他知道一些先祖之事。畢竟有些秘事,只能歷代家主才能知道。若前輩允許的話,在下這就發信前去詢問此事真假。”虯須大漢躊躇了一下,小心的說道。

    他此刻已經信了一大半。厲家當初留下偌大基業的先祖,的確壽命不長,英年早逝的樣子。

    “不用。我這次回來,原本沒打算驚動什麼人的。只想看看塵俗間的最後一點掛心之事,就此了卻塵緣的。現在看到韓家、摯友的後人,都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韓立一擺手,蕭索的說道。

    聽了這話虯須大漢反而急了起來,沖儒生狂施眼色。

    畢竟真多了一位修仙者的先祖,對韓厲兩家意味著什麼,他可都知道的很清楚。

    大漢都能想到此事的利弊,儒生自然更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沉吟一下後,也恭敬的說道:

    “若閣下真是在下四叔祖,在下倒另有一法可以馬上驗出來閣下身份真假。我們韓家宗祠內,保留了一些當年幾位先祖用過和使用的舊物。前輩若是能將這些東西一一分辨出來。晚輩自然就相信前輩之言了。這些東西的歸屬,也只有歷代韓家之主有資格親手擦拭供奉,其他人決無法分辨的。”

    “舊物。拿出來看看吧。我當年離家較早,也不知道能分辨出幾件來”韓立淡然的說道。

    若是不太麻煩,他自倒不會拒絕韓家後人的相認。

    “這請前輩放心。這些東西不少都是當年先祖們窮困潦倒時,從小保留的懷舊之物。前輩應該認識才是。,我這就將東西取出來。”儒生朝韓立施禮後,就下樓去了。

    樓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片刻工夫後,儒生手捧一個紅布蓋著的託盤走了上來,往韓立身前恭敬的一送。

    韓立將紅布一扯,眼前多了幾樣破舊的小東西來。

    “咦!原來是這幾樣東西啊。真沒想到此生還能見到它們。”韓立露出一絲意外之色,有點驚喜的說道。

    “這些東西,前輩都認得?”儒生謹慎的問道,神情略有些緊張。

    “大半都是舊物,自然都是知道。另有兩三件是我離家之後,才添加的東西吧。就不知是何人之物了。這只彈弓和小弓,是二哥韓鑄之物,他小時候最喜歡擺弄這些東西。而這木釵是家母最喜愛之物。旱煙袋則是……”韓立每拿起一件東西,就口中喃喃的低語幾句,如數家珍一般。

    只聽韓立說到了一半。儒生就心中確信無疑起來。

    於是不等韓立說完,他就立刻一拉大漢,恭敬的大禮參拜起來。

    “不孝子孫韓天嘯拜見四叔祖。先前若有不孝舉動,還望叔祖千萬恕罪。”說完這話,儒生不敢目視韓立,滿臉的慚愧和不安。

    而大漢也同樣的恭謹異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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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風起海外 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六十章 噬金靈劍  

  韓立見兩人認了自己,心中有一絲說不出的莫名感概,默然了一會兒後,口中才悠悠說道:

    “當年我離鄉求道時,也沒想到韓家竟也會成了世家大族,可見世事難料這句話的確不假啊!你二人起來吧,我這個叔祖這麼多年都沒有回鄉一次,對現在的韓家來說和一個外人也差不了多少。無須如此多禮了!”

    “叔祖說的哪裡話。這是我等子孫不孝,不知叔祖仍存活於世,否則一定在叔祖前派人盡孝。”中年儒生起身,畢恭畢敬說道。

    “盡孝!這倒不用。我這次來只是看看就走,不會在此多留的。我已是求仙尋道之人,這塵世俗緣還是少牽扯的好。”韓立一擺手,淡然的說道。

    “叔祖,你老人家這就要走?這也太匆忙了點。還是隨天嘯到堡中看過其他韓姓子弟,再走不遲啊!”儒生吃了一驚道。

    “不用了。剛才來此地時,我從韓家堡上飛掠而過。堡內之人都用神識掃過。可惜韓家族人雖然眾多,但並沒有人身居靈根。和我沒有什麼機緣可言了。否則,我倒不介意帶一兩名本族弟子前去修煉的。”韓立嘆了口氣,有點惋惜道。

    “看來我們這些後人福薄,沒有辦法跟叔祖得求仙緣了。”儒生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苦笑講道。

    “擁有修仙者才有的靈根,本來就是萬中無一之事。數百韓家族人沒有此資質,也是正常之事。況且按照我本意。韓厲兩家子弟還是不要踏入修仙界的好。畢竟。現在地修仙界並不太平。整族整派被滅門之事時有發生。萬一牽連了整個韓家反而大不妙了。”韓立搖搖頭,說道。

    “一切都聽四叔祖吩咐。”聽韓立都如此一說,儒生先是一愣,但隨後老實的回道。

    “你是厲飛雨的第幾代子孫,叫什麼名字。”韓立目光一轉。忽然盯著虯須大漢問道。

    大漢聞言。急忙垂首回道:

    “晚輩厲風,是飛羽先祖第十一代後人,見過韓叔祖。”

    “我和厲飛雨當年兄弟相稱,你叫我一聲叔祖,我倒也受的起。剛才看你對天嘯庇護甚多,看來厲家這些年來,對我們韓家的確多由有照顧。我這個韓家叔祖,自然不能虧待了厲家之人。這裡有一些丹藥。對練武之人大有助力,可以讓你們厲家子弟,省卻大半苦修內力地工夫,你姑且收下。”韓立單手往儲物袋上一拍,白光一閃,七八個各色小瓶驀然出現在手心中,遞給了大漢。

    大漢聞言大喜,口中稱謝地急忙接過這些小瓶。

    要知道江湖中人修煉內力雖然不像修仙者動則數十年之久,但若有所小成也要耗費不少年月之事。有了這些丹藥,自然可讓厲家從此高手倍出。

    中年儒生見此。心中為好友高興之餘,望向韓立的目光不覺也帶有一分期盼之色。

    韓立見此,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從腰間摘下一隻靈獸袋,衝其輕輕一拍。

    頓時,上千隻三色噬金蟲從袋中狂涌而出,在嗡鳴聲中形成了一團丈許大的三色蟲雲,閃閃奪目,如同萬點星光白日現身。

    儒生和大漢目瞪口呆,暗自稱奇不已。

    韓立沒有多言,衝著頭頂蟲雲一點指。

    這千餘隻噬金蟲忽然往中間一聚。瞬間化為一根三色寶劍憑空漂浮不動,韓立伸手一招,寶劍發出一聲清鳴,自行掉落到了其手上。

    這詭異的情景,直看得儒生二人更加的張目結舌。

    韓立單手持劍,另一手輕撫了下寶劍劍刃,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但半晌後,他還是嘆了一口氣。一張口一團青色靈氣脫口而出。正好噴在寶劍之上。頓時青光一閃,一個綠的古樸劍鞘浮現在了劍刃表面。

    韓立練劍帶鞘的橫在了身前。“此劍是我煉化靈蟲凝聚而成。可自行殺人滅敵,我將其留在這宗祠之內。若有一天,韓家真有滅門之災,可讓族人物躲到這宗祠之內。憑藉此劍可以暫避一劫。不過你們切記住。此劍並非我親自操縱,靈劍一出鞘,除了宗祠內地人外,會殺盡方圓十里之內的所有人畜。所以千萬慎重使用。這裡有塊含有我一絲精氣的玉佩。只有佩戴此玉才能拔劍出鞘,否則一介凡人是無法使此劍出鞘的。以後這塊領玉佩,就交予歷代韓家家主掌管吧。”韓立又取出了一塊晶瑩透明的美玉,向儒生告誡道。

    “侄孫謹記叔祖教誨!”儒生見了韓立先前的不可思議手段,已對韓立再無半分懷疑。此刻聽了這番言語,驚喜非常的急忙答道。

    韓立見此淡淡一笑,沒有馬上將寶劍和玉佩交予對方,反而口中又告誡的說道。

    “另外一點,你還要記住。因為是靈氣化鞘封印的此劍,所以這把噬金劍只能使用三次而已。每動用一次,靈鞘就會淡薄一分,三次用完,劍鞘就會潰散無形。靈劍則重新化為靈蟲,消失不見。我想有三次解救韓家大難的機會,我這位叔祖也算對得起韓家了。畢竟世上哪有永世不滅地富貴。但為了防止後人取巧,反想藉助此劍做一些為非作歹之事。這把噬金劍在出鞘前,是無法離開這間祠堂的。一離開此地,同樣會化為無有,不復存在。儘管如此。妥善用好此劍,讓韓家再連綿數百年的風光,應該足夠了。此後讓韓家重新回歸平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韓立說完這些話,才將兩件東西遞了過去。”

    儒生口中連連稱是,躬身接下此劍,小心的供奉在最中間靈桌上,才又回到韓立面前侍立,聽候下面的吩咐。

    韓立對儒生的恭謹態度比較滿意,想了想後,又掏出兩個淡黃小瓶出來,分別扔給了儒生和大漢,在二人有點愕然的目光中笑著說道:

    “剛才之物,是留給給韓、厲兩家的。你二人怎麼說也是我的後輩,這次親眼見到我這位叔祖,也算是和我有點機緣,我怎麼也要給你們點好處的。這兩個瓶中地丹藥,雖然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了。但是對世俗間凡人來說,還是能起到一點延年益壽、強身健體的奇效。你二人收下吧。足可保你二人活過百歲大壽。”

    “多謝四叔祖!”

    “多謝韓叔祖!”

    儒生和大漢聞言,手拿小瓶的同聲謝道,一臉的喜出望外之色。看來這件禮物,

    韓立點點頭手,再次打量了下四周後,忽露一絲好奇之色的問道:

    “你二人一開始就能認出我。看來還真保留我的畫像了。若是在這宗祠的話,拿給我看看,我倒很好奇是何人繪製的。”

    “畫像地確在閣樓裡。請叔祖稍候。”儒生聽了此話一怔,但立刻答道。

    走到閣樓一邊,往看似普通地墻壁上一按。

    “嘎■”之聲發出。

    墻壁的一部分翻轉了過來,露出了內層懸掛地五六副錦帛圖像。

    韓立幾步向前,站在一副圖像前不動。上面畫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含笑青年,臉上猶帶一絲稚氣,正是韓立昔日的容顏。

    “這幅圖畫,據說是從厲家先祖轉交給我們韓家的,至於是誰所繪,就不得而知了。”中年儒生站在韓立身後,輕聲的解說道。

    但韓立猶如未聞,目光閃動了幾下後,反而落在了另外一幅上。上面是韓父身著員外服飾的畫像,容顏比昔日回小村偷看時蒼老了許多,但滿臉的欣喜之色。

    韓立臉上黯然之色閃過。隨後目光一掃,其他幾幅也一一落入眼中。

    另幾副畫像上,也都是白髮鬢鬢的老者,韓立費了老大勁才從中辨出幾位兄長的昔日相貌,心中千般滋味一時涌上,竟怔在了那裡。

    此刻,儒生和虯須大漢非常識趣的沒開口打擾韓立。

    可是這時,韓立反而喃喃的自語了幾句。但聲音太低,有些含糊聽不甚清。

    儒生二人正想凝神細聽一些時,韓立周身卻爆發出刺目耀眼的青光,兩人一驚之下下意識的一閉眼,等再睜開雙目時,眼前的韓立早已蹤影全無,但是二人耳中同時傳來韓立的話語聲。

    “我雖然已有一些陸地神仙之能,但是也有一些厲害仇家。今日和你們相見之事,切勿再傳他人之口。只要不走漏了風聲,那柄噬金靈劍,不要讓外人看見,修仙界的修士不會注意到你們凡人俗子的,定可安枕無憂的。而我從今要專心追求仙業大道,輕易不會再和韓家有什麼牽連。你們好自為之吧!”

    一說完這些話,韓立的聲音嘎然而止,仿佛人已裊裊遠去。

    大漢和中年儒生互望了一眼後,卻不禁面面相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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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名震一方 第六百六十一章 行跡暴露

韓立的確已經飛離了五里溝,並且早已遁出了十幾里外之遠,在傳聲最後幾句話後,就頭也不回的化為一道青虹而去。

現在的韓家之人,說起來和他有點關係,但他心目中的真正家人,始終都是父母和兄長小妹幾人。

儒生和大漢雖然始終對他恭敬之極,韓立還是無法生出過於親近的感覺,畢竟如此多代的隔膜,再加上青牛鎮、五里溝之地的改變,讓韓立有一種難以融入、十分陌生的感覺。

不過回過了家鄉一趟,心中的最後一點牽掛總算淡化了下來,相信再經過一些歲月的消磨,最終這點聯繫也會變得無足輕重起來。

韓立默默的想著,認準了方向後,加快了遁速。

數日後,韓立在途中經過了嵐州,心中一動之下特意繞道看了一下嘉元城。

結果進城後才發現,此城同樣的物是人非。

不但孫二狗和四平幫早已煙消雲散,就連曾威震整個嵐州的五色門,同樣早在百餘年前就不復存在,而被一個新崛起的「天一會」所代替。

他沒記錯的話,五色門當年背後似乎有靈獸山的影子,而靈獸山在和魔道決戰前,又突然倒戈回歸到了御靈宗。

而現在越國已經控制在了鬼靈門手中,如此說來五色門的沒落,也是很正常之事了。

就不知當初的墨玉珠和其女纓寧沒出什麼意外吧。可惜當年之事相隔太遠,韓立即使稍打聽了一二,仍沒有什麼消息。

韓立只能歎息了一番。也就匆匆離去了。

至於孫二狗,雖說過孫家說過奉他為主,但他從未真正要求孫家做過什麼。反而前後給孫二狗不少好處,打聽不到孫家的消息後,也沒有理由太往心中記掂。

於是。韓立離開了嘉元城,心中再無牽掛地直往元武國二去。準備穿過元武國,就此返回落雲宗。

但是在他剛離開嘉元城半日,,忽然間神色一怔,人在高空停了下來。

他一扭頭顱,人往一側的遠處跳望了幾眼,雙目不禁半瞇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遠在二百里之外的一行人,同樣停了下遁光。其中兩名白衣女子更是躊躇的互望了一眼,玉容上升起了一絲凝重之色。

「兩位師叔!出什麼事了,難道有什麼不妥?」兩名白衣女子身後的一名老者,見二女表情,有些緊張地問道。

「嗯。剛才我們感應了下對方地位置,可靈嬰忽然停止前進,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是否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其中柳眉鳳眸的白衣女子,眉宇間的慵懶之色蕩然無存。相反的,整個人露出一種刀鋒般銳利氣勢……

「不可能吧。就是元嬰期修士,也不能感應到如此遠的距離。難道剛才兩位師叔施展秘功,驚動了禁制中的靈嬰,所以對方才察覺到了不妥。」另一位看似威猛的漢子,臉色一變地猜道。

「不可能,我們的功法是你們師祖親自傳下來的。只是單方面感應至木靈嬰的位置。對方只要法力未修煉至元嬰後期,是察覺不到什麼異常的。畢竟我們和對方可相隔數百里之遙,普通元嬰修士,就算神識再強大異常。一般也頂多能觀察到方圓百里的動靜,就算可怕之極。難道我們追的禁制靈嬰的修士,真是哪位後期的老怪物不成。」柳姓女子搖搖頭,斷然的否認道。

「可是,柳師叔。那對方為何會……」四名築基期修士地綠衫女修,還是擔心的想說些什麼。

但是猛然間,一旁掐訣不做聲的菡雲芝,神色一驚的開口了。

「不好。靈嬰的位置動了。正向我們這邊飛來。」

「什麼。向我們這邊過來。真的發現我們了?」柳姓女子花容失色。急忙也掐訣感應著什麼。

「那禁制靈嬰之人真的帶著靈嬰過來了,而且速度快的出奇。肯定是元嬰期修士無疑。」結果片刻後。此女臉色一寒的肯定道。

「快跑,決不能和此人動手,否則我們必死無疑。我記得嵐州鬼靈門分壇就設在附近。我們幾個就往那裡逃。雖然兩家有些不合,但畢竟同屬魔道一體,面對這不知名的元嬰期修士,也只有借助那裡地陣法自保了。況且,對方還不一定真敢明目張膽的攻擊鬼靈門分壇,我們逃掉的機會很大。」菡雲芝略沉吟了一下,緩緩的說道。

「菡師叔所說沒錯,我們快走吧!否則就來不及了。」綠衫大漢聽到有元嬰期修士過來,不由得乾嚥了下口水,有點驚慌起來。

「哼!慌什麼慌!這還用你說。我們六人施展靈合決,將六人法力聯成一體,這樣足可以讓遁速提高近半。快點施法吧!」柳姓女子一挑雙眉,神情冰冷掃了大漢一眼,說道。

大漢嚇了一跳,不敢再多嘴了。

隨後以菡雲芝和柳姓女子為主,六人立刻開始施法,各自祭出法寶法器,竟憑空將靈氣連成一氣,仿若一人般化為一道黃光,向來路破空飛遁。速度奇快無比!

而這時韓立已在另一頭,臉色陰沉的全力飛來。

神識現在有多強,就連韓立自己也不太清楚。

只知存心施法之下,憑借第四層的大衍決,神識足可以將百里之內籠罩其內。而過了百里後,雖然無法事無鉅細的全部探測個究竟,二三百里內的大概動靜,也能感應到個**不離十。

剛才他就在途中,突然感受到週身多出一道隱蔽地古怪靈力,並徘徊身邊不散去。這讓韓立吃了一驚。

此靈力微弱詭異之極,若不是他神識強大如斯,普通元嬰期修士還真不易發覺地。

雖然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韓立知道麻煩上門了。

據他猜測,不是在元武國滅殺付家滿門之事暴露了,就是在太岳山脈隨手收拾的那些鬼靈門修士起了什麼事端。

於是他想也不想地將神識四下散開,果然在身後二百里外的地方,僥倖發現了幾名修士正在鬼鬼祟祟的跟著自己。

雖然因為太遠,還未查明這幾人是誰,但是韓立已動了殺心,毫不遲疑的飛遁而去。

對有能力循跡找到自己的修士,他絕不會讓他們吊在自己身後,還是找點剷除,以免後患無窮。

畢竟對方看起來只有兩三名結丹修士,滅殺對方,應該不費吹灰之力才是!

頓時一道粗大的黃芒在前面拚命飛遁,遠遠的另一端,一道長約十餘丈的耀眼青虹,發出陣陣清鳴的在後面急追。

但只短短的一小會兒工夫,韓立所化遁光,就已經接近了百里之內。這讓前面不時施法感應韓立位置的柳姓女子,不禁面容蒼白,終露出一絲驚懼之色。

因為照這樣的追逐速度看來,他們六人尚未逃出一半距離,就會被後面的元嬰期修士追上,根本來不及逃進鬼靈門分壇之內。

心急之下,此女一扭玉頸,想和身旁的菡雲芝在商量些逃命的對策時,菡師姐卻先面容一喜的低聲道:

「快看,前面有一隊鬼靈門的修士,好像正迎向我們過來。」

「鬼靈門修士?」

菡雲芝這不大的一聲低呼,不但讓柳姓女子精神一振,也讓老者等四名御靈宗修士同樣心中一喜。雖然不敢期望對方能有夠有實力對元嬰期修士,但是能幫他們稍擋一下,拖延下時間也是好的。」

果然剎那間工夫,其他人也看到了對面隱隱約約的多出了十幾個黑點出來。

看到這裡,柳姓女子心中稍安之餘,暗瞅了一眼菡雲芝,對自己這位菡師姐居然比自己要早的多的發現鬼修門修士,暗自一凜。

至木靈嬰只有一個,她和菡雲芝表面上是師姐妹,實際上卻存在了二者擇一的關係。平常師姐師妹的叫得親熱,暗地裡卻競爭的極其激烈,都希望能讓自己有機會和至木靈嬰融合。畢竟這種一步登天的機會,誰捨得放手。

這時六人所驅使的黃芒瞬間到了那隊鬼靈門修士之前,結果靈氣一散,六人各自光華一斂,再次分開的顯露在了這些修士之前。

而這些鬼靈門修士也早發現了御靈宗這幾人,雖然沒有馬上作出什麼不善的舉動,但也人群一散,做出了戒備的姿勢。

「咦!這不是玉御靈宗的菡師妹和柳師妹嗎?兩位師妹竟到越國來,可真是稀客啊!」一聲有點意外的話語傳來,這隊黑衣的鬼靈門修士中,走出了三名結丹期修士出來,二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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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聞風而逃

    這三人,一名面容沉穩、身著烏衣,一名錦衣錦袍、目光輕浮,最後則是一名三十許歲、風韻猶存的婦人。

    「原來是碎魂前輩門下的詢師兄啊。這可真是巧啊。」柳姓女子一見這三名碎魂真人的門下弟子,立刻嫣然一笑的說道。

    但對面的烏衣修士三人聽了這話,卻冷冷打量了她們幾眼,臉色顯得有些陰沉。

    其中那婦人,更是面帶不善之色的問道:

    「巧合?兩位御靈宗師妹,不好好待在元武國,為何要偷偷跑進越國來!難道對我們鬼靈門這般輕視嗎?」

    「林師姐有些誤會了。我和菡師姐此次到越國,客是奉了家師命令才來的。因為事情緊急,耽誤不得,所以沒來及通知貴門此事。而且我們在越國只要待短短幾日就要離去的,絕沒有怠慢貴門之意。」柳姓女子輕笑一聲,解釋道。

    「不管兩位師妹為何到越國來,詢某不想多問此事。我現在只想問一句,兩位幾天前有去過太岳山脈,取什麼東西嗎?」那烏衣修士雙目盯著柳姓女子,毫無感情的問道。

    「太岳山!詢師兄說的是原來越國七派黃楓谷所在的太岳山脈?」菡雲芝眉頭一皺,臉帶一絲古怪之色的問道。

    「怎麼,兩位師妹真的去過那裡了。」詢姓面上修士不動聲色,目中卻隱有目中寒光閃過。

    聽了這話,旁邊的錦衣書生和婦人神色同時一緊,臉上露出了些許敵意。

    菡雲芝和柳姓女子見此,兩人下意識的交換了下目光。

    兩人都不是愚蠢之人。對方話裡的不善之意都聽出了幾分來。

    不過,她們一行人根本沒去過什麼太岳山。倒是因為一直用功法遙遙探測靈嬰的位置。知道禁制靈嬰地修士,似乎在太岳山那片地方停留過小半日。

    於是柳姓女子眼珠微微一轉後,杏唇一張的開口探道:

    「太岳山,我們姐妹是沒有去過。但是我們身後百里之外,卻有一名修士在太岳山滯留過,時間也和師兄說的差不多。詢師兄莫非在找此人?」

    「身後百里處。柳師妹不是在信口雌黃吧?你們如何知道對方在太岳山停留過的。難道也是貴宗的修士不成?」錦衣儒生兩眼肆無忌憚的在兩女妙曼的身上轉了幾圈之後。忽然笑嘻嘻地說道。

    「闕師兄說笑了。我二人身在越國。怎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欺騙幾位師兄。不信的話,師妹可以對天發誓。而師兄過去一問,就知此事真假!那人我們可不認識,至於為何知道此事,說起來有點複雜了。現在小妹還有急事需要趕路,改日再向師兄仔細解釋一下如何。」柳姓女子雙腮微紅,眼似秋波的說道。整個人顯得分外顯得分外嬌媚動人,讓那錦衣書生看的兩眼彷彿發直起來。

    見柳姓女子如此神情。烏衣修士眉頭一皺,心中有些半信半疑。

    於是他沉吟了一下後。神色一緩的說道:

    「若是一般的事情。詢某對柳師妹之言,自然深信不疑。但是這一次,我們六師弟和他的一些門人在太岳山脈中遇害了,連屍骨都沒有留下一星半點,惹的家師已經勃然大怒起來。而我查過近期進入越國地高階修士,好像也只有師妹一行人了的行蹤過於詭異。既然柳師妹指認身後之人曾經在太岳山停留過,不如和我們前去對質一番如何。在下正想看看那人是何方神聖,若那人真是殺害六師弟地兇手,詢某一定事後重謝兩位。」烏衣修士不動聲色地說完這話。就禁盯著御靈宗一行人。

    「對質?」柳姓女子一怔之後。露出為難之色。

    「怎麼,兩位師妹這點幫都不肯幫嗎?」烏衣修士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問。其身後的那一群御靈宗修士,卻不約而同的半圍了上來。大有不同意就要立即動手的意思。

    一見著種情形出現,柳姓女子臉色微變,正想再說些什麼時,忽然神色一驚的驀然回首望去。

    不止是此女,在場所有修士都感到一股強大而冰冷的神識,肆無忌憚的從天而降,一下將他們一行人全罩在了其內。

    雖然未見到人,但那種冷冽刺骨的不善之意,任誰都能清楚地感應到。

    「是元嬰期修士,你們說地那人竟然是元嬰期老怪物,想騙我等送死不成?」風韻猶存的婦人感受到神識地可怕,驚怒之下,不禁大聲喝斥。

    「廢話少說,馬上分頭逃走,能走一個是一個。」詢姓修士雖然同樣心中大怒,但卻很清楚現在根本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沉聲的說完此話後,就立刻化為一道烏光率先遁走了。

    「那人不一定是殺害六師弟的兇手,我們也許用不著如此害怕。」錦衣儒心驚之下,卻躊躇的說道。

    「哼!師兄若想將小命交予別人,那請恕師妹不奉陪了!」婦人沒有好氣的冷冷道,化為一道紅光朝另一個方向破空而去。

    儒生面色難看至之極。恨恨的望了眼對面的鬼靈門之人,也一跺腳的飛離此地。

    御靈宗的其他低階修士見此,自然也一哄而散的各自逃命。

    元嬰期休士的可怕,讓這些修士根本生不出絲毫對抗之心。

    「這群傢伙真沒用。不但沒幫上忙,反而白耽誤了我們逃命的時間。」柳姓女子秀眉一挑,非常氣惱的低聲道。

    「不對!現在情形好多了。有這些人給我們掩護,逃脫的機會大增了不少。我們也各安天命吧。」菡雲芝卻顯得非常鎮定,纖纖素手往腰間靈獸袋上一拍,一直雪白的大鳥浮現在了空中。

    柳姓女子和其他御靈宗修士動作不慢,要麼方向一改的直接御器逃走,要麼也放出飛行靈獸和菡雲芝一樣御獸而遁。

    唯一相同之處,就是這些人全都單身逃命,沒有任何一人走和其他人相同的方向。生怕因為人多,而被後面的煞星盯上了。

    轉眼間,此處人影全無。

    按照他們的想法,就算那元嬰期修士遁速再快,也不可能將全部人一一都追到的,足可讓大多數人都逃的性命。

    而這時韓立已在百里之內。

    剛才他神識一掃之下,發現了又多出了一波魔道修士出來,微感愕然。

    但當兩波人竟然一下四散逃離後,他不禁眉頭一皺,略感有些棘手。

    臉上一絲陰厲之色閃過,韓立深吸了一口氣,身後雷鳴聲一響,銀弧跳動,兩隻銀白色翅膀憑空浮現在了身後。體內辟邪神雷略往風雷翅輕輕注入,韓立在電弧中瞬間消失,下一刻,身形出現在了數里之外的地方。

    如此雷遁神術接施展,韓立身影由近及遠的閃動不已。一小會兒的工夫後,他就出現在了那些修士剛才分手的地方。

    韓立面無表情,但神識不動聲色的略一感應,就立刻找到了所有逃命的魔道修士。

    此刻最遠的一名,已經逃遁出了四五十里之遠,最近的一名,才只不過剛剛逃離十里之外。

    韓立冷笑一聲,立刻鎖定住了最遠的那名結丹期修士,然後電光一閃,消失不見。

    跑的最遠之人並非最開始逃走的詢姓修士,而是那名三十許歲的還有幾分姿色的婦人。

    這婦人不知修煉的什麼古怪功法,雖然修為只有結丹初期樣子,但是此刻紅光罩體,靈火跳動,竟仿若火中妖靈一般,整個人化為一團巨大火球,風馳電掣。

    而在火球之外,另有數條長短不一的光帶從婦人身上直接伸出,青光閃閃,每一下的划動,都讓著婦人瞬間遁出十餘丈遠,速度之快,實在駭人聽聞。

    而婦人本身也正在暗自得意中。

    她的功法也許在對敵時比其它頂階功法遜色不少,但是在遁術上卻是極罕見的風火之遁。再加上她自身修煉的又是一件風屬性法寶「飄靈帶」。更讓其在遁法上如虎添翼。

    她相信自己如今的遁速,就是比元嬰初期修士,也不見得遜色哪裡去。

    若是說這些逃命的修士中,誰最有可能安然無恙,自然非她莫屬了。

    婦人正暗自思量之際,耳中忽然聽到了「轟隆隆」的聲音,雖然此聲不大,並且距離很遠的樣子。但也讓此婦人為之一呆,不禁在紅光中回首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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