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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全部脫光。」
義雄開口。
那男人話中有股難以抵抗的霸力,不管現場還站著其他小弟,幾乎同一時間,在場二十一個女孩全都將身上的衣服解了下來。
一下子,幾個妙齡女子赤裸裸站在包廂裡,像是一場獅子的肉食秀。
冷氣很強,每個女孩都站得很不自在。
「妳出來。」義雄看著最左邊的女孩。
女孩有點發抖地向前一步。
「叫什麼?」義雄的眼睛低沉,看著女孩們的腿。
「張佳露。」
「做幾年了?」
「兩年多。。。。。。」
「之前在哪裡上過班?」
「在大地春風酒店。」
「那裡是情義門看的場,妳跳槽來這裡,不怕嗎?」
「我想。。。。。。這裡應該可以。。。。。。幫我解決。。。。。。」
義雄沒有反應,眼睛瞥向一個看起來年紀最輕的女孩。
「妳叫什麼?」
「陳茵如。」
「高中念哪?」
「沒有念完。」
「用左腳跳三下。」
女孩沒有多想,立刻惦起左腳,僵硬地跳了三下。
義雄的眼睛看著女孩旁的女孩。
「打她兩個耳光。」
女孩愣了一下,旁邊的女孩也不知所以然地呆著。
義雄的眼皮似是跳了一下,女孩立刻閃電般摔了隔壁女孩一記熱辣耳光。
氣氛詭譎,沒有一個女孩有多餘的心神做真正的思考。
「會不會唱歌?」義雄看著微微喘氣的女孩。
「。。。。。。一點點。」
「唱幾句。」
女孩唱了幾句,全部都是抖音。
「有沒有男朋友?」
「有。。。。。。」
「男朋友做什麼的?」
「還是學生。」
「妳今天來,是想殺我嗎?」
這個突兀至極的問題,讓所有在場的女孩都愣住了。
彷彿連令冷氣孔都結露的低溫,又驟降了好幾度。
「啊?不。。。。。。沒有。」女孩回答得很慌亂。
在剛剛那一瞬間,只有一個人的腳趾忽然往裡揪了起來。
義雄的眼睛早就不在那女孩身上,而是輕描淡寫瞥在小恩臉上。
小恩腦子一片空白。
「叫什麼?」
「小恩。」
「本名?」
「李。。。。。。李映彤。」
「之前在哪裡工作?」
「在天哥的公司當過傳播妹,還沒做滿半年。」
小恩想移開與義雄的四目相接,卻一點也辦不到。
「怎麼不當傳播妹要來酒店?」
「想。。。。。。收入更固定一些。」
「要妳做什麼都可以嗎?」
「不。。。。。。不知道。」
義雄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冰冷。
「妳今天,是來殺我的嗎?」
------
「不是!」
小恩突然有點激動,全身繃成了一張弓。
久久,義雄不發一語,現場也沒有一點聲音。
「一個人在一群人面前一絲不掛的時候,最不會說謊。」
義雄的瞳孔像是兩個深邃的黑洞,在那裡面,好像什麼都不存在。
小恩第一次,對自己出現在這裡感到後悔。
「丟她。」
義雄說完,立刻有四個幫派小弟從黑暗裡走出,抓住小恩的雙手雙腳。
小恩驚恐不已,拼命想掙扎卻一點用處也沒有。
四個沒有表情的男人在半空中乾搖了她兩下,便猛力將她拋摔向左邊的牆上。
!
她重重撞在牆上。
激烈的衝撞力摔得她連尖叫都走音,內臟好像一口氣挨了好幾拳。
然後又重重落下。
她側躺不起,頭髮蓋住了半張臉,骨盆好像受傷了。
只有一個強烈到想哭出來的感覺:痛。
好痛。
「繼續。」
於是四個男人再度撿起了驚慌失措的小恩,搖了搖,繼續將她往牆上丟。
!
不正常的撞擊聲,摔得小恩頭都快裂了。
不等義雄開口,四個男人自動走上前,將摔得鼻青臉腫的小恩拉起,牢牢抓住四肢,像丟沙包一樣將她摔牆。
!
!
!
!
小恩被摔了好幾次,害怕的情緒越來越混亂,尖叫聲越來越失去力氣。
越來越痛,越來越痛。。。。。。
讓人不寒而慄的是,沒有一個女孩敢尖叫、逃走,或甚至連發抖都很含蓄。
「繼續丟,丟到她想講話為止。」
沒有人知道義雄的眼睛在看哪裡,因為沒有人敢看向他。
於是小恩又被丟了十七次。
丟到,全身都軟了。
水泥牆上、地上,有好幾處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紅漬。
「。。。。。。好痛喔。。。。。。好痛。。。。。。真的好痛喔。。。。。。」小恩沒有力氣縮起身子,指尖發顫。
數不清的痛苦像鑽子一樣刺進她的身體,好幾處都骨折了,斷裂了。
皮開肉綻的,每一處都在痛,都想獨立逃離。
剛剛一直抓著她丟來摔去的四個壯漢,手也痠了,汗也出了。
「這個女人妳們以後不會再看到了。」
義雄掃視每個女孩的眼睛,將她們牢牢壓在視線之下。
「妳們全部都被錄取,兩個禮拜以後準時上班。」
這算是好消息嗎?
「走。沒把握忘記這件事的人,可以繼續留在這裡。」
話一說完,每個女孩都像大夢初醒般抓起地上的衣服,來不及穿就逃出房間。
走得乾乾淨淨。
第六十七章
義雄冷冽殘酷的第六感,讓他全身上下散發出比平常更尖銳的氣息。
那氣息不是殺氣。
他不需要。
從警方那裡得來的資料全都說明同一件事,有一個年輕女孩在殺他的人。
在警方眼中所不知道的共同點就是,那些被凌虐致死的人全是當天對暗殺老大的那個殺手處刑時,在場,或有份的人。
義雄有點滿意。
他的手下死得好,他們用恐怖的死亡告訴了義雄,那女人一點也不足懼。
只要給她一點機會,她就會像飛蛾撲火,迫不及待過來尋死。
「妳為那個殺手報仇?」義雄微微向前。
「。。。。。。」她很痛,真的很痛。
「丟她。」義雄微微向後。
四個幫派小弟踏出一步,身子就要彎下。
小恩大哭,著急地說:「對!我在幫他報仇。。。。。。不要丟我。。。。。。」
但四個幫派小弟見義雄沒有反應,只好又將她撈起,大風車般往牆上掄去。
奇怪的巨大聲響,小恩完全沒有做出防禦姿勢的力氣,就這麼黏著牆跌下。
一直直接受到撞擊的左手已經整個變形,鼻子斷了,血腥味讓她呼吸困難。
左邊的膝蓋完全沒有感覺了。
「黃雞、火山、洨鱉都是妳殺的吧。」義雄冷眼睥睨。
「對。。。。。。」小恩含糊地說。
真的不應該來的。
真的好痛喔鐵塊,小恩真的好痛好痛喔。。。。。。
連指甲也在痛,真的,鐵塊,你快點帶我走好不好,這裡比死還要可怕。。。。。。
「還有沒有別人?」
「沒有。。。。。。」
「今天本來打算用什麼方法殺我?」
「。。。。。。剪刀。」
義雄看著地上的皮包。
他沒有叫人打開,但想必一定只是把磨利了的剪刀吧。
真的是太蠢了。
用這種方式,應該沒想過要活著離開吧?所以。。。。。。
「今天,妳是一定要我死了?」義雄淡淡地說。
「我要報仇。。。。。。他對我很好。。。。。。」小恩牙齒斷了好幾根。
「如果我放妳走,妳還會回來殺我嗎?」義雄看著她。
小恩彷彿看到一線生機。
儘管她心知肚明,今天是一定要死在這裡的。
只是,她真的好痛,好痛好痛,她撐不下去了。
手還可以恢復嗎?骨頭好像快穿出來了。。。。。。不敢看。
做到這種地步,受了這麼多痛,鐵塊在旁邊看了一定會理解的吧?
就算被騙,也想。。。。。。
「求求你。。。。。。放我走。。。。。。放我走。。。。。。我以後。。。。。。以後再也不敢了。。。。。。」
小恩哭著,無盡的委屈與恐懼都湧上了心頭。
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再也見不到鐵塊了。
義雄站起來,整理一下儀容。
沙發殘留的凹痕慢慢回填後,義雄隨口:「想不想玩她?」
四個幫派小弟你看我,我看你。
大家進了幫派是想搞點錢,再怎麼變態也有個限度,但誰也不敢答腔。
「不玩的話,就把她帶去那裡。」
義雄離開房間時,丟下一句:「每個人都得丟一下。」便真的走了。
每個人都得丟一下?
小恩呆呆地任四個幫派混混將她四肢抓住,像提屍體一樣將她提出了房。
進了電梯,出了電梯。
小恩被扔進了早就準備好了的六人座的廂型車,後座還鋪了層讓人很不舒服的透明塑膠墊子。車發動,不知要往哪裡去,問了也沒人說。
車上的氣氛實在稱不上愉快,不像要放她走。
顛顛簸簸的路上,她想睡一下,可是全身都太痛了無法闔眼。
血一直流,頭很昏,但骨折才真的讓小恩痛到沒停止過呻吟。
「我會死對不對。。。。。。」小恩一直重複,聲音越來越低。
沒有人理。
「可不可以偷偷放我下去。。。。。。我保證不會出現了。。。。。。」小恩慢慢地哭。
沒有人理。
過了很久,廂型車才在一間廢棄空屋前停下。
那裡,聽得見海。
車門打開,四個男人合力將越來越重的小恩連同塑膠墊子抬出。
四個人看起來都心事重重的,跟許久前唯命是從的冷酷模樣完全不一樣。
小恩被一鼓作氣抬到廢棄空屋的二樓。
她茫茫然,在這個聞得到死亡的地方,竟有種讓人心安的感覺。
為什麼?
為什麼會突然心安了起來呢?
四個幫派小弟突然討論起她無法理解的事。
「真的要這樣丟嗎?」
「又沒人看到,隨便處理一下就好了。」
「幹,二當家叫我們丟就丟,還想什麼?越想就越不敢。」
「說真的我還真的有點不敢,我沒想過要幹這種事。」
「二當家讓我們做,就是要讓我們升了,還不懂嗎?」
「這有點過火了。」
「其他人只是跑跑腿,賣點粉,二當家讓我們幹拋刑,是給我們機會。」
「也對,不敢幹,要是讓二當家知道了。。。。。。」
但小恩已經沒有力氣去關心。
她很痛,很痛,但更委屈。
這份委屈只有一個人在意。
然後,她在恍惚之間失去了重量。
一下子就來到了地面。
剛剛好像聽見了什麼,就在很近很近的地方啊。
側著左臉趴在地上,好像有黏黏的東西一直從她的耳朵跟鼻子裡一直跑出來。。。。。。
好嗆喔。
!
突然,小恩全身都劇烈痛了起來,好像什麼都不對勁了。
完全沒辦法思考,這種瘋狂的疼痛是怎麼回事!
吐了一大口血,胃快速收縮著,想吐出更多東西。
眼睛快睜不開了,但還是可以感覺到自己被抬了起來,搖搖晃晃往上面去。
是樓梯。
是剛剛的樓梯嗎?
「等一下換你了。」
「不,換我!先換我!」
「每個人都要丟一次,急什麼?」
「一起丟,算兩次吧?」
「二當家要是知道了。。。。。。」
「廢話不要這麼多,一個人都一次,一下子就結束了。」
小恩這才發現自己被抱了起來,眼角微微睜開。
自己正靠著空蕩蕩的窗。
大概是二樓的高度吧?剛剛就是從這裡被丟下去的嗎?
不算太高,剛剛好死不了、也活不下去的高度。
有點聲音。
好像是海。
風吹來的時候,有點。。。。。。
「小姐,對不起,這是妳的命,別怨我們。」
「囉唆什麼?快啦!」
再度失去重量。
躺在地上時,好像有一股微弱的電流在身體裡扯來揪去,小恩的手指一直抽搐跳動著,呼吸也變得抽抽斷斷。
眼睛睜著,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閉起來。
「還有氣。」
「當然還有氣,還不快點。」
於是又上去。
然後又下來。
下來後再上去。
一眨眼忽溜溜下來。
最後一次高高落下時,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她確實感覺到了飛行。
短暫的飛行裡,聽見了樓梯響。
鑰匙的喀喀聲。
有點潮溼。
一根繩子。
牆的後面好像有什麼,一直想穿走過來。
是一首歌。
有點想不起來,但歌還是一直唱一直唱。。。。。。
一陣巨大的撞擊聲結束了她的飛行。
貼著地。
不曉得現在是什麼姿勢。
但已經沒有差別,痛苦也就只剩最後一點點時間。
只是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不是死。
而是死的時候,身邊,沒有人。
小恩沒有哭了。
她不想帶著眼淚到下一世。
躺了很久。
沒有人再丟她。大概是想等她確確實實死掉後再處理吧。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痛一陣不痛一陣的,大概是某種預兆。
好寂寞。
好寂寞喔。
盡力了喔。
不可以罵我喔。。。。。。雖然最後還是偷偷求饒了,但已經很勇敢了。
對不對?
小恩有點累了。
嗆嗆的感覺。
什麼東西燒焦了嗎?
遠處好像有人在走動。
那氣味越來越近,人影越晃越清晰。
小恩的鼻子酸了。
那人輕輕蹲了下來,摸摸她的頭。
她沒辦法動,但確實聞到了來自指尖上那股灼熱的煙硝味。
鐵塊,你來了。
你還記得喔,真好。
真的是有一點高興。
「辛苦妳了。。。。。。呢。」那人的聲音有點彆扭。
小恩的眼淚流進了嘴角的微笑。
「你說。。。。。。呢!」小恩用破裂的嘴唇拼出了這句話。
真的是,好開心喔。
「我帶妳走,好不好。。。。。。啊?」
「好啊!」
海的這頭。
海的那頭。
一朵花。
終於靠了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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