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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Phoenix Y] 【作弊藝術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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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3:31:57 |只看該作者
Quiz 110 黑色魔術(上)



  司馬曜一的魔術,竟然是完全的臨場發揮!
  
  ──我什麼都可以變,請各位把不需要的東西隨意扔上來吧。
  這是他考慮了一小會兒後說出來的話。看來他一開始並沒有準備好要表演什麼。
  
  剛開始沒有人敢照做,畢竟往舞台上扔垃圾是極不禮貌的做法。但是司馬曜一揮起手杖,把前排一名觀眾懷裡的空零食袋給帶了起來!零食袋就和剛才的吉他一樣,緩緩飄向了舞台中心。然後司馬曜一把手杖晃了晃,朝半空中的零食袋一指,袋子瞬間如煙花般爆發,化成了一片又一片美麗的白羽,反灑向觀眾席。
  
  驚呼聲四起。有些人立刻興奮地起身,往舞台上扔出紙巾、名片、草稿本。司馬曜一行了個禮,揚起斗篷,再次舞動手杖。好幾聲爆裂聲響起,他把扔來的紙片變成綻放的禮花,回贈給各位觀眾!
  
  越來越多人提起勁頭了,接二連三地開始扔。有糖果、水果、空的礦泉水瓶。大家都能參與,導致情緒自然而然被帶動了,舞台上空甚至出現了帽子、布娃娃、足球!
  
  接踵而來的物品,到了舞台上全都被化成了大量綵帶、焰火、鮮花、甚至白鴿!舞台中央的司馬曜一步伐翩翩,姿勢很有節奏,與四周亮麗的色彩疊在一起,形成了華麗的舞台效果!
  
  他一點也不像傳統的只顧在台上自己悶頭表演的魔術師。他把整個會場,全部觀眾都調動起來,配合他一起魔術。
  
  音樂高潮迭起,場面宏大壯觀!大家邊往台上扔東西,邊歡呼喝彩。
  
  在下面看呆了的夢明和郭淀,連一句揭穿他魔術的話也說不出來。
  「直接變東西?他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世道!?大家一邊拿垃圾砸他,還一邊叫好?」
  
  黃巧依插了句:「你們倆不是要說出他的手法嗎?」
  
  「當然了!」夢明結巴地說,「這種手法……這種手法是……」
  
  「是黑色魔術。」
  
  幾人回頭一看,那是一直站在後邊沈默不語的齊天傲說的話。
  
  大家問他那是什麼意思,齊天傲不緊不慢地告訴他們,說自己也只是稍有聽聞而已。所謂黑色魔術,它和一般的魔術表演不大一樣。傳統魔術大都是運用人類智慧,佈置舞台機關、使用障眼法,而且必須在特定的環境條件下才能表演的魔術。而台上的司馬曜一,他的魔術並沒有事先動任何手腳,而是完全在臨場表演。那肯定不是傳統的魔術,必是黑色魔術。
  「黑色魔術,是一種以魔術師技巧佔主導的魔術。說它是障眼法也許並不合適,因為直到現在,他都只是在用自己的技能就做出了這一切效果。當然,並不是說他不會使用創意和機關,而是他根本還沒有使用。他的浮空術並沒有使用高吊線,是他靠自己把物品飛起來的。他的發言也絕對不是『假唱』,而是他真正在說話。」
  
  「怎麼可能!」
  夢明他們都不信。
  
  一點魔術機關都不使用,如何能做到這種程度!
  
  見觀眾們還在瘋狂地往台上扔出最後可扔的東西,夢明也盯著司馬曜一,從兜裡掏出一支鉛筆。
  
  「就看看他有多大能耐吧。」陸霄用姆指彈起硬幣,「能量彈。」
  
  「你們倆住手。」
  郭淀走前一步,攔住他們說:「用舌頭想也知道,你們手裡的東西顯然沒有任何用處。」他舉起手掌,掌心早已捏出了一顆水球。
  
  他想,即便司馬曜一能把丟過去的物品瞬間藏匿,同時換成彩花,但飛去的水是絕對不可能一滴不漏地消失的。從液滴裡,一定可以看出破綻!
  
  郭淀讓各位站開一邊,自己做出投球的姿勢,定睛瞄準,將這團液體一下扔向舞台上的司馬曜一。
  
  水球接近了。
  
  在散花之餘,司馬曜一當然發現了這顆水球。他用手杖一指它,再柔軟地輕輕往上方一撩,這水球便聽隨手杖的指揮,跟著杖頭滑動的路徑在空中挪移。司馬曜一舞動手杖,讓水球變得柔順平整,像一條晶瑩剔透的絲帶,繞著自己旋轉飄動。
  
  燈光照射,讓這條水的絲帶更顯色彩斑斕,把觀眾們驚得目瞪口呆。突然手杖被高舉,絲帶飛速旋轉跟上,彙集在杖頭的頂點,活像一顆水鑽。頓時一聲爆裂,水鑽粉碎炸開,如雨霧般四面八方飛灑!
  
  水霧瀰漫,白光射來。
  
  舞台上,竟然出現了一道彩虹!
  
  誰也沒有見過這樣的舞台效果,喝彩聲更加熱烈了。表演只進行了不到10分鍾而已,竟渲出了比搖滾樂更高的氣氛!
  
  司馬曜一張開雙手,向各位致謝。但觀眾們都還嫌沒有看夠,要求司馬曜一再來一個。
  
  正好司馬曜一原本就沒準備退場,他微笑著向各位說:「下面,讓我來表演紙牌魔術如何?」
  
  「好!!!」
  全體異口同聲叫好。看來不論司馬曜一說要表演什麼都沒問題!
  
  陸霄說:「哼,終於也黔驢技窮,改表演普通魔術了嗎。紙牌魔術、硬幣魔術這些都是低幼級的東西。」他看了一眼郭淀,可郭淀沒有說話。估計是因為剛才的水球被人那樣利用,郭淀擺出的是一個十分不爽的臉色。
  
  司馬曜一繼續用他那飽含磁性的聲音說:「我想先請一名觀眾上台,來協助我完成魔術……」他向台下微笑著伸出手掌。可是,他的眼神卻沒有左顧右盼,而是徑直地望著前排的某個人。
  
  黃巧依發現,司馬曜一那眼神,正是在看著自己這邊!她立刻扭頭:「夢明哥!?」
  
  夢明也盯著舞台。
  
  沒錯,司馬曜一正用他那無比醉人的微笑和無比神秘的眼神凝望著夢明!彷彿在說──
  你一定很想揭開我的魔術吧?快,上來吧。
  
  ……
  
  紙牌魔術。
  
  夢明當然感興趣,更何況,司馬曜一都明示了請自己上台。
  
  夢明一咬牙,起身往前踏出一步。
  
  「喂,你真的去?」陸霄眉頭一皺,問。
  
  「當然。」
  
  「你想上去擾亂他的魔術嗎?」郭淀冷冷地對夢明說,「你會像我剛才那樣吃憋。」
  
  「不。」夢明說,「我還不知道他的黑色魔術到底是什麼。不過,如果他真的一直都只是在使用技巧的話,那我想,至少要逼他使出些技巧以外的東西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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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3:32:14 |只看該作者
Quiz 110 黑色魔術(下)



  同學們沒有阻止,夢明單獨踏上了舞台。
  
  觀眾們也都漸漸安靜下來,等待新魔術開演。
  
  司馬曜一恭敬地伸出手掌,歡迎夢明上前。而夢明卻早已丟開之前看演出時的輕鬆玩樂的心態了。他越接近司馬曜一,身心都感到越緊張。光是往台上走幾步,額頭已經冒出汗滴。他心裡亂亂的:『紙牌……?紙牌的話,我一定能看穿的!何況讓我站在這麼近的位置……黑色魔術,是嗎?』
  
  終於,夢明堅持走到了司馬曜一身邊,他轉身面向觀眾。有些觀眾也給予了他一點掌聲,零零星星的。
  
  舞台上並排站著兩個人。
  
  夢明用側光看了司馬曜一一眼,見司馬曜一的神情還是如同剛才那樣神秘。夢明更焦慮了。
  
  『該死,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快說吧,這個紙牌魔術,到底要我協助你做什麼!』
  
  首先,司馬曜一拿出一盒紙牌遞給夢明,讓他做檢查。
  
  夢明便接過來,掂量了一下後,把紙牌從盒子裡抽出。
  
  這疊紙牌是嶄新的正規用牌,大小也適中。夢明雖然疑惑,採用這麼小的牌,觀眾看不清楚怎麼辦,但他還是按規矩檢查了一番。
  
  他的目光把每張牌面一掃而過,確認牌數和牌圖沒有不妥。然後轉而看牌背,也是標準的菱格印刷,沒有可疑的圖案。每張牌的重量也相等,紙的厚度、質感也一樣。當然夢明知道,即使檢查合格,但如果有人用心做手腳的話,總是不容易發現的。
  
  『但這麼小的牌能表演什麼魔術……』夢明困惑著,剛想把紙牌原封還給司馬曜一,卻突然猶豫了一下──
  『等下!雖然我還不知道他要表演什麼……可現在,紙牌在我的手裡啊!也就是說,主動權,在我的手上!』夢明握緊紙牌,認真琢磨著,『如果還給了他,說不定他就不再讓我碰牌了……沒錯,現在並不是我做檢查的時候,而是我動手腳的絕佳機會!』
  
  夢明突然發現了這麼一個機會,他絕對不能就這麼把牌還了!可是他並不知道這場魔術會如何發展,即使自己動了手腳,若被司馬曜一看穿、轉而換另一個安全的魔術表演法,那樣就失去意義了。
  
  『該怎麼做……』
  雖然夢明把握主動,但司馬曜一也仍留有大量的餘地。
  
  最後,夢明決定幹脆用最通常的辦法──切一張,燒一張。這麼做,不但能限制大部分魔術變法,還可能成為判斷司馬曜一魔術技巧的依據,更為自己的下一步手腳好做準備。
  
  夢明問司馬曜一:「我可以洗牌嗎?」
  
  「請便。」司馬曜一笑著回答。
  
  於是夢明刷拉拉地用群眾洗牌法把牌洗了兩次,最後打理整齊。
  
  ──手腳完成。
  
  夢明把洗好的牌遞給司馬曜一。這一疊牌中,紅桃Ace被切成了兩片,梅花Queen被燒掉了。但夢明相信,司馬曜一應該能夠發現的。『那麼,你的魔術準備怎麼變呢?』
  
  司馬曜一單手接過這疊紙牌,同時看了一眼牌背,還用手指輕輕捏了捏厚度。
  
  過後,他微笑的嘴角翹得更高了:「哦……謝謝。」
  
  於是,司馬曜一將這疊牌陽光地在大家面前展示出來:他單手把牌堆切了幾下,用五指把牌全部張開成扇形,讓所有觀眾過目。
  
  觀眾們看到的,是大量不同紙牌雜亂無章地排列。這時,牌背朝著夢明。
  
  司馬曜一對夢明說:「同學,請你抽一張牌。」
  
  夢明便靠了過去,伸出手心想:『牌背對著我,但牌面面對觀眾……就是說,這疊牌依然是雜亂排列的。而且司馬曜一也應該無法預知我會抽哪張才是……』
  
  夢明用食指稍稍碰觸了扇形的頂部。
  
  『抽哪張好……』
  
  夢明知道,牌堆裡是沒有梅花Queen的。那麼該不該抽紅桃Ace呢?
  
  紅桃Ace已被自己切分成了上下兩層。如果只把上層抽出來,那麼它的牌底必定是紙的白色,而非格子圖案。但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他也看清了司馬曜一剛才的切牌,早已計算出了紅桃Ace的準確位置。但他手指停在紅桃Ace的上方,依然沒能抽它出來。
  『真的搞不清他要變什麼。好吧……我只要現在把紅桃Ace的上層抽出,然後立刻假裝發現司馬曜一在牌上動了手腳,那麼他就沒戲可以演了!沒錯!』
  
  夢明決定,抽出紅桃Ace,看司馬曜一怎麼辦。
  
  他用姆指和食指捏住了紅桃Ace,輕輕地左右搓了一下,想把上下兩層分開。
  
  又搓了第二下。
  
  『哎?』
  夢明已經搓了三四下了,但……搓不動!
  
  按理說,一張牌被抽刀斷水切開,那應該很容易把上下兩層分離才對。夢明又加大力度搓了幾下,上下層依然沒有動靜。
  
  奇怪了。他的兩根手指感覺到,這張牌的上下兩層……並沒有分開啊!
  
  『我明明用了抽刀斷水──怎麼會!』夢明懷疑自己是否弄錯了紅桃Ace的位置,便把左右的幾張牌都搓了搓。可是,他依然沒發現能上下分開的紙牌!
  
  夢明心急了。
  
  明明就對紅桃Ace做了手腳,它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夢明的手依舊停在紅桃Ace的上方,但他的大腦卻已經不能確定,這張牌是否紅桃Ace了。
  
  不清楚狀況的觀眾們在台下紛紛議論:「隨便抽吧,這有什麼好猶豫的……」
  
  舞台上不便亂拖時間,必須抽了。夢明想:『算了,就抽它!如果真是紅桃Ace,說不定也能發現什麼破綻。』
  
  夢明抽了這張!
  
  他拿過紙牌轉手一看。沒錯,就是紅桃Ace!
  
  他又仔細看著牌面觀察了一番。這張紅桃Ace並沒有任何不妥,就是剛才那張被自己切開的牌沒錯……而且在舞台的照明下,整個牌面還微微映出了自己的指紋!──夢明之前使用抽刀斷水時,留下的指紋!
  
  夢明不信邪,又一搓。但紙牌的上下,根本就完好無損!
  
  他盯著牌面,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現在再使用抽刀斷水已經來不及了,會被觀眾們認為是夢明在搗亂。……
  
  邊上的司馬曜一早已看透了夢明的神情,微笑著對他說:「哦,你選了紅桃Ace呢。下面請你給這張牌做個記號。比如寫個字、撕個角。」
  
  夢明便拿出鉛筆,在這張完整的紅桃Ace的空白位置上畫了一個黑桃,亮給大家看。
  
  在大家確認過後,司馬曜一繼續說:「下面請你來把它藏起來。」
  
  「藏起來?」夢明問,「怎麼藏都可以嗎?」
  
  「當然可以,」司馬曜一退後幾步,回答說,「你藏起來之後,我會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把它變出來。」
  
  夢明心想:『原來如此,這次的魔術是變出有記號的牌嗎。不過只要牌在我手裡,你要變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把手和紅桃Ace一同藏進褲袋,迅速又做了一個手腳──
  他把紅桃Ace上畫的鉛筆黑桃的黑桃柄,用手指擦掉了!
  
  現在留在牌面上的鉛筆圖案,只剩下一個不帶柄的黑桃,也就是紅桃了!
  
  『嘿嘿,看你怎麼變回來。』
  
  夢明把手從褲袋裡抽出,同時用腿部肌肉感覺到,紙牌仍在褲兜裡。
  
  「好了。」夢明說。
  
  於是,司馬曜一揮起手杖。
  
  夢明自信地想:『不管你怎麼變都沒用。只要我感覺到這張牌有離開口袋的跡象,我就會立刻伸手抓住。就算你不是從我口袋裡掏出牌,而是使用另一張做替身的話,那麼等你完成後,我就把我這裡的牌掏出口袋,再畫回黑桃。這樣你的魔術也暴露了。』
  
  夢明的腿依然能感到口袋裡有張紙牌。他只是站著不動,一言不發地看司馬曜一表演。
  
  他認為,司馬曜一現在在台上的動作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紙牌都還在自己的口袋裡呢,怎可能突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可是,司馬曜一卻沒有露出一絲擔憂的表情。他的微笑,就像在表達自己的魔術正在順利進行一樣。
  
  夢明確認般地,偷偷用手輕輕碰了碰褲袋。沒錯,牌的確還在啊。
  
  可是看司馬曜一那神態,魔術彷彿就要完成了!
  
  夢明越來越擔憂。自己的腿部明明仍感覺到有張紙牌在的!他有點心急,伸手進口袋一摸。
  
  確實,兜裡有張紙牌。
  
  可是,這張紙牌的厚度……
  
  『只有一半?難道說……』夢明把兜裡的紙牌使勁一搓,馬上驚訝地明白──這張牌早被分成了上下兩半!留在褲帶裡的,是牌背的格子圖案,而表面的紅桃Ace圖,早已不翼而飛了!
  
  『司馬曜一他……把牌面偷走了,只留下牌背轉移我注意力!?』
  
  夢明一直錯認為牌仍好好地在口袋裡兜著,更忘記了這張紅桃Ace,自己曾對它使用過抽刀斷水……
  
  原來,這張紅桃Ace的上下層仍然是分開的!
  
  這一招抽刀斷水,反倒被司馬曜一給利用了!!??
  
  『糟了,只要他把牌面粘在隨便一張牌上,就能夠完成魔術!』夢明心想,『不……現在的問題不是如此。關鍵是鉛筆畫的黑桃被我擦成了紅桃,他一定發現了,所以他至今為止的動作,是在把黑桃重新畫回來!』
  
  他再次仔細觀察司馬曜一的手指動作。
  ──沒錯,他正在畫!觀眾們都沒發現,這張紅桃Ace牌面,正繞著司馬曜一的手杖呢!
  
  『不行,不能讓他完成這幅黑桃!』夢明把手伸進另一個口袋,拿出剛才的鉛筆,迅速削細。他要破壞司馬曜一的計劃,直接毀掉紅桃Ace!
  
  『新諸葛流千術──小火焰箭!』
  
  台下的黃巧依一直沒看明白台上的事,只有郭淀他們弄懂了不少細節。他們見紅桃Ace的變化進入了關鍵時刻,都看得更仔細了。
  
  夢明運用指法,偷偷將幾支小火焰箭瞄準紅桃Ace射出,這些短箭在燈光的照明下幾乎看不見。司馬曜一見到偷襲,只是一扭手杖,用杖身就把火焰箭和牌面擋開了。隨後,幾隻小風火輪從上下連續繞來,司馬曜一便將手杖旋轉,擋開了所有風火輪。──這一切動作在觀眾們看來,只覺得魔術師正在進行流暢的表演!
  
  【僅如此而已?】司馬曜一再沒感到什麼快速飛來的殺意了,不過他不大相信夢明只有剛才這麼點點本事,仍舊對夢明保持著專注。不久,司馬曜一猛然發現,身邊正圍繞著一些未知生物,飛翔著偷偷靠近了!
  
  那是點了火的蝴蝶,正從上下四面飛向司馬曜一!
  
  司馬曜一退後兩步,火焰蝶也跟隨而來。
  
  夢明的新技巧:新諸葛流千術──火焰蝶。只要準確預計目標的閃躲路徑和時間,據此設定火焰蝶的整個飛行路徑,就絕對不會打偏!
  
  司馬曜一旋轉手杖,可火焰蝶們靈活地躲閃開來。
  
  【哦,全都算計好了的嗎?】他大致看明白了火焰蝶的原理,偷偷一樂,【不錯,這一招還有點水平。】
  
  該如何化解這火焰蝶呢?
  
  觀眾們都在等待表演後續,讓蝶慢慢燒完是不可能。必須主動破壞它們!
  
  【既然是預計了路徑的東西,那就讓你預計不到好了。】司馬曜一心想,【一個小同學,應該預計不出我的力氣吧!】
  
  他揮起斗篷,用力朝四週一扇,造成了風!
  
  空氣從中間開始,往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快速流動,沒有空隙!風來,所有火焰蝶都被吹退。這股風的大小,夢明的確無法計算!
  
  火焰蝶的軌道被破壞了。
  
  突然,一支小火焰箭從司馬曜一正上方垂直落下,點燃了杖上的紅桃Ace。
  
  牌被瞬間燒著,即使能撲滅也殘缺了。
  
  【哦?……】司馬曜一有些吃驚。
  
  他剛才扇出的一陣風把火焰蝶全部趕走,卻沒想到,正上方的一隻火焰蝶身上,居然抱著這麼一枚炸彈!
  
  只要上方的火焰蝶被風吹開,火焰箭就會脫離母體,垂直下落!這是雙重機關!
  
  「結束了。」台下的同學們判斷。
  
  剛才那一連串,不過是在十幾秒內發生的事情。
  
  【我有點大意了呢。】
  
  『哼,你的魔術到此為止了。』夢明嘴角揚起,自信地盯著司馬曜一。
  
  可司馬曜一還是保持著微笑。他示意夢明摸摸口袋。
  
  夢明趕緊伸手把口袋一摸,猛然發現──剛才的牌還在兜裡。但牌的厚度,竟然……變回來了!
  
  『難道是……紅桃Ace!?』夢明抽出它來一看。
  
  沒錯,就是剛才的紅桃Ace,面上還畫了一個完整的黑桃!
  
  夢明緊繃著臉:『他,他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畫好了又放回來的!?剛才我燒掉的……是假牌!?』
  
  「我預告過,」司馬曜一說,「這張牌,會出現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他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舉起手杖,朝側面一指,「請看。」
  
  夢明連忙抬頭,順著司馬曜一指的方向看去。司馬曜一所指的,竟然是觀眾席!
  
  觀眾席上燈光照耀,東邊座位竟出現了大片紅色──一顆大紅桃,和一個大的A符號落在了東邊觀眾席上!
  
  觀眾們順著司馬曜一的指示望去,目瞪口呆!
  
  那是衣服,觀眾的衣服顏色!許多穿紅衣服的觀眾,有序地坐在觀眾席上,排成了一個極大的紅桃A。
  
  而且,那顆紅桃的中心,被一些深色衣服形成的黑桃,挖開了!
  
  場內的靜默被突然打破,頓時驚呼聲四起!
  
  居然在那種地方,出現了這麼大的一個紅桃Ace!?
  
  這是有預謀的嗎?不可能,魔術師絕不可能知道那個小同學會選擇哪一張牌,也不可能知道他會在紙牌上畫入什麼圖案,而且,更不可能知道成千上萬觀眾們今天的服裝!這不是巧合,又不像是一個策劃……這是什麼?這是魔術變出來的嗎!?
  
  然而,東邊紅桃A裡的紅衣服觀眾也同時都在喝彩!
  
  這些人……不是同謀!
  
  他們正看著西邊的觀眾席。
  
  西邊的觀眾席上,出現了同樣的場景!
  
  第二個被黑桃挖空了的紅桃A,出現在西邊觀眾席!!
  
  觀眾席沸騰了,沸騰地瘋狂,一個勁地向司馬曜一叫好!
  
  他們一生中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魔術──藏起來的牌並沒有被找到,而是牌藏起來的十幾秒後,牌上的符號竟出乎意料地出現在觀眾們自己的身上。
  
  夢明更是吃驚,他東看看西看看。
  
  剛才的他,只是一味在考慮紙牌的細節,而司馬曜一考慮的,是整個會場!剛才的魔術,在紙牌上動手腳根本就毫無用處。
  
  夢明的那幾下干擾,和司馬曜一的大型魔術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觀眾們的情緒已被帶動地比之前的搖滾樂時更高亢了。
  
  夢明默默走下舞台,回到座位。
  
  他緊緊攥著手裡這張牌:畫著完整的鉛筆黑桃的紅桃Ace。
  
  只有夢明知道,這張牌確確實實出現在真正意想不到的地方了。那就是──自己的口袋裡。
  
  
  
  黃巧依遞給夢明手帕,以擦他那一頭的汗。
  
  夢明心不在焉地擦臉。他還在想,司馬曜一是如何用這張紅桃Ace騙過自己的。
  
  一開始,自己明明就使出了抽刀斷水。拿牌時,拿回來的卻是一張完整的牌。之後,這張牌的表層居然不翼而飛。最後,表層又出現在自己的口袋裡,黑桃還被涂回原狀了!
  
  他又一搓它。果然,這張紙牌的上下層分開了。
  
  它確實是一開始就被自己撕開的紅桃Ace啊!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為什麼我抽到的時候,這張紅桃Ace是張完好的牌!?」
  夢明根本想不透。
  
  郭淀說:「諸葛夢明,那家夥很強。但是你放心,你已經逼他使出了機關。」
  
  「機關?」夢明不解。
  
  「你拖延了他很多的時間,他不得不放棄變出紙牌。最後他只好讓紙牌出現在觀眾席上,借此分散觀眾的注意力。」郭淀說,「兩邊觀眾席上形成的紅桃Ace,這種手法,你看不破綻出來嗎?」
  
  夢明抬頭看了看觀眾席。直到燈光逐漸熄滅後,夢明說:「那是,光線錯覺?」
  
  「沒錯。」郭淀說,「他來不及變出真正的紅桃Ace了,所以乾脆使用舞台的燈光,造成了那種效果。」
  
  夢明明白了。
  
  幾人都沒太在意觀眾們歡呼的餘韻,因為他們都已看穿了這個燈光魔術。
  
  唯獨夢明,他被司馬曜一的這個魔術震懾了。
  
  對夢明來說,真正的魔術絕對不是觀眾席上的錯覺,而是他口袋裡再度出現的,畫著一個黑桃的紅桃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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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發表於 2010-2-4 13:32:41 |只看該作者
Quiz 111 隕落





  表演結束了。
  
  觀眾們大飽眼福,滿足地散場,還評論紛紛。
  
  聊起剛才的演出,沒有人不提及最後那絢麗無比的魔術表演。葵苑搖滾樂團的精彩演奏,早已被人們拋諸腦後。
  
  陸霄跑去找導演問罪,導演早已杳無蹤影。問及相關的工作人員,他們都說對這場演出不大瞭解。
  
  會場裡已沒剩下什麼人了,黃巧依站在出口,對身後正低頭慢步行走的夢明說:「夢明哥,快點啦,遲了趕不上晚飯哦!」
  
  夢明心不在焉地稍稍加快了兩步,然後又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停下步伐。
  
  他兩手插在兜裡沈默著,過了好一會兒,說:「小巧,你先回去吧。」
  
  「啊?」
  黃巧依一愣。雖然她知道夢明剛才一直都悶悶不樂地,但沒想到他居然會讓自己先回家。還有什麼事情想留在這嗎?她心想,夢明是不是想再去找那個魔術師。
  
  「夢明哥,都結束了你還想去找他?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夢明點點頭,說:「嗯。我要自己去,所以抱歉了,小巧先回家吧。」
  
  黃巧依更搞不懂了,幹嘛他非要自己一個人亂跑,到底有什麼事?但既然夢明都如此說了,似乎還說得很堅決,她也只好答應道:「那夢明哥自己搭公共汽車回去咯……我先走啦。」她掏出車鑰匙一晃便走離了會場,臨走前笑著說,「晚飯會給你留的!」
  
  夢明又點點頭。
  
  黃巧依走遠了,夢明獨自站在會場的走道里。
  
  四周已經沒有觀眾了,只有些整理工程的人和清潔工。清潔工們在討論為什麼會場內居然出奇地干淨,幾乎沒有垃圾。夢明告訴他們說,垃圾大都被丟去舞台上了,還變成了花。
  
  寂靜的會場中,夢明再次從口袋裡摸出剛才的紙牌。
  
  紅桃Ace,上面還畫著一個鉛筆黑桃。
  
  他輕輕一搓,把上下層分開了。兩層中間,有一段文字顯示出來──
  落仙街東側南數第五棵樹
  
  
  
  太陽還沒有下山,夢明隻身來到落仙街。
  
  落仙街是從會場後門出來,直面的一條街。夢明從北邊走來,踏在街道西側,眼睛隨意地數著東側的樹木。
  
  這條街修得寬敞,而且比較幽靜。沒有汽車,路人也寥寥無幾,每過幾米,就有一棵綠樹擦身而過。往西只有高聳的路燈、乾淨的白藍色建築和伸向遠方的岔路。再往路的東側看去,是一片湖。湖邊有供路人坐歇的長椅,還有幾處圍欄。
  
  整條街,美的像公園。
  
  「到了。」
  夢明停下腳步。
  
  前方就是路的盡頭,很寬敞的大片水泥地。從南側數過來,靠湖岸的第五棵樹就在眼前。
  
  沒錯,正是司馬曜一。他正背靠著那棵樹,欣賞著湖面,等待夢明的到來。
  
  雖然他身上仍穿著剛才演出時的斗篷,但因為他是司馬曜一,在舞台之外披著斗篷也挺自然。
  
  發現夢明走來,他便也轉身走前幾步,面對夢明說:「你果真來了,諸葛夢明。」
  
  夢明對司馬曜一知道自己的名字並不感到驚奇,他想說的是:「剛才最後的演出,是你故意增加的節目吧。」夢明說得很肯定,「你想讓我感到奇妙,然後來找你問個清楚。是不是?」
  
  雖然不在舞台上,司馬曜一的聲音仍然滿富磁性:「可以這麼說。但我當然不會告訴你魔術的奧秘的。因為魔術一旦被揭穿,那就不能稱之為魔術了。」
  
  「那麼你有何貴幹?」夢明直截了當地問。
  
  風沿著街道吹來,司馬曜一的斗篷隨風揚起。他說:「我聽說了,你贏了睡美人。」
  
  「那又怎樣?」夢明想:『他也知道睡美人?』
  
  「剛才的演出,就算是送給你的見面禮吧。但你在舞台上的表現,讓我很驚奇呢。」司馬曜一從斗篷中伸出一隻手,微笑著示意道,「諸葛夢明,我想拉你過來,加入我們。」
  
  「加入?」夢明一驚,「加入,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加入我們,黑森林雜技團了。」
  
  夢明完全沒有想到,司馬曜一居然安的是這種奇怪的心。叫自己過來,不為其它的什麼事,而是要自己加入……黑森林雜技團?
  
  這是不是有點可笑。夢明幹嘛要加入雜技團。
  
  司馬曜一說:「因為我看好你。我就和你說實話吧,剛才你那支從上往下的火箭,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所以諸葛夢明,請你放棄學業,不要做學生了。跟我一起,能讓你得到更好的成長……」
  
  「別開玩笑啦!」夢明打斷道,「現在的我很好,我才不會離開學校!」
  
  聽了這話,司馬曜一閉上了嘴。他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便嗤笑幾聲,接著說:「我知道你過得很好,但是你別忘了這件事。我想你一定不會不知道吧,『GUARDIONS'。」
  
  『Guardions!?』
  
  「這是……!」夢明一聽到這個詞,渾身的肌肉繃緊了。
  
  Guardions,中文名字叫天獅守護。
  
  「你是!?」夢明一慌,趕忙後退兩步,伸手準備拿鉛筆。
  
  Guardions,世界上最大的賭徒聯盟。夢明知道,在菲律賓追殺諸葛家的賭場人,就是來自於那個賭徒聯盟的!
  
  司馬曜一說:「放心,我不是成員,別緊張。我是來誠意邀請你的。」
  
  夢明才慢慢冷靜下來。
  
  司馬曜一把夢明叫來這,卻突然提及Guardions!?夢明心想:『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司馬曜一說:「你的才能,和你的諸葛流千術結合,是一份強大的武器。你不會希望諸葛流千術就這麼被他們銷毀,被埋沒吧。」
  
  夢明當然不希望如此。
  
  「可是你卻呆在學校裡,現在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司馬曜一說,「你這樣能提高自己嗎?能將諸葛流千術的潛力發揮出來嗎?像你這樣,怎麼可能戰勝Guardions。」
  
  「我……!」聽到這話,夢明突然語塞。
  
  他記得,自己的父親是被他們陷害的!自己來到大陸的目的,就是一定要考回去,把Guardions全部解決。他說:「我,我一定會戰勝他們的!」
  
  「諸葛夢明,你未免也太輕敵了吧。你以為Guardions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是賭徒聯盟,世界最大的賭徒聯盟。你呆在那麼一個區重點學校,那裡的考試根本不足以磨礪。等你高考,別說復仇了,也許連國外的大學都考不上。」
  
  比區重點學校更高級的,還有省重點學校。
  
  「看看你現在的成績吧,在學校裡排多少名?」司馬曜一提醒他。
  
  夢明記得,自己上次期中考試,首期和二期平均,在學校依然排在第四名的位置。
  
  「這樣的成績也想戰勝Guardions?痴人說夢了。你知不知道大陸還有多少強者,多少成績比你好的人。你想要考出國外,成績起碼要進入全省前十名。」
  
  「全省,前十!?」
  
  夢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數字,因為他並不知道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麼。
  
  司馬曜一像是早已做好了發言準備一般,說:「依你目前的狀況,怎麼可能考進全省前十?你雖然有不錯的才能,但是被一所區重點學校埋沒了。來吧,離開學校,加入我們吧。」司馬曜一繼續伸出手掌,「黑森林裡可沒有區重點學校這麼輕鬆,你想要多難的訓練都有,你將會成一流賭徒。讓你把諸葛流千術的潛力完全發揮出來,必定能在兩年內把Guardions推垮。」
  
  推垮?
  
  兩年內,把Guardions推垮!?
  
  不錯,這的確是夢明想要的。他想要回家,想要找到自己的父母、姐姐,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勝過那些人!
  
  加入……黑森林?
  
  夢明有點猶豫了,問:「這個雜技團……到底是干什麼的?不會是單純的演出吧!?」
  
  「當然不是。」見到夢明有所動搖,司馬曜一說,「不過現在不能告訴你。必須等你加入以後。」
  
  「我……」夢明說。
  
  「如何?」
  
  夢明認真地看著司馬曜一,默默地站著。
  
  他回想起最初發生的事情。母親的囑託,讓自己進入學校讀書……之後有黃巧依的幫助,還結識了不少新同學、新朋友。後來靠各位的指點,加上多次的鍛鍊、考試,自己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學生。
  可是自己做這一切的目的,不還是為了考上大學,考出國外,找Guardions復仇嗎!?
  
  「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司馬曜一說。
  
  「我不要。」
  
  「嗯?」
  司馬曜一沒想到夢明竟會斷然拒絕。
  
  「不要。」夢明說,「我來到學校,本身就是為了考大學、考出國。所以我沒必要跟你走。我能靠自己的力量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
  
  「你,其實根本就是捨不得吧。」看著夢明的神情,司馬曜一還是保持著微笑,判斷說,「當學生,考大學,這些對你來說,其實根本都不重要。學生,不過是考試機器,而你的使命絕非如此。」
  
  夢明又沈默了。
  
  雖然他的確曾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卻根本找不到答案!
  
  「不要忘了,你是賭徒。你沒有義務呆在學校,你要做的是不停地磨礪,不停地提高。學校會埋沒你……」
  
  「不用再說了。」夢明再度打斷司馬曜一的話,「我不會去加入一個毫不瞭解的雜技團的。我自己能夠戰勝對手。」
  
  司馬曜一隻好一笑,把手收回了,說:「好吧,你的意願,我當然不會強求。不過我可以確定,依你目前的實力,是根本無法戰勝對手的啊。」
  
  「你小看我……」夢明說,「還小看諸葛流千術!?你一定知道諸葛流千術的吧。諸葛流千術,是任何情況下都有可能獲勝的千術!」
  
  「問題是,使用諸葛流千術的人,是現在的你啊。你,無法勝過Guardions。」
  
  「你不就是為了騙我加入你們嘛!」夢明不信,他不願意信。
  
  司馬曜一便說:「那,和我賭一把如何?」他的笑容更加神秘了,「你應該好好看看,諸葛流千術在你的手裡,變得多麼脆弱無力。」
  
  「脆弱?哼……」被人這樣一說,夢明惱了,「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我的諸葛流千術,甚至被我改進過了!來賭就來賭!」
  
  雖然之前的魔術,夢明見識過司馬曜一的超強實力,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他。
  
  諸葛流千術的精髓,在於任何局面下都有勝機!哪怕對手實力再高,也可以以少勝多,以弱勝強。
  
  「我就讓你見識一下諸葛流千術的能耐。」夢明說,「你要是輸了,就收回剛才的話,趕緊走人吧!」
  
  「沒問題。」司馬曜一說,「那如果你輸了,就代表你確實實力不足,乖乖地跟我走,加入黑森林如何?」
  
  「呃……!」夢明一愣。
  
  「不敢?」司馬曜一又是一笑,「哦,原來你的諸葛流千術僅此而已啊,我也說了,不會強求你……」
  
  「當然敢!!」夢明大聲說,「開始賭吧!」
  
  這時,司馬曜一伸出一隻手指:「一招。」
  
  「嗯?」
  
  他笑著說:「一招,你就會輸了。」
  
  囂張。
  
  司馬曜一從懷裡掏出一副紙牌,和表演時用的是同一款:「來賭簡單點的吧,一張比大小。」
  
  他把所有牌面扇形張開,展示給夢明看。
  
  夢明一數,牌數是50張。
  
  沒錯,就是剛才的那副牌!缺了兩張:紅桃Ace和梅花Queen。
  
  「抽到牌面大的那方贏。」司馬曜一話畢,把整副牌用力向上拋起,50張牌散到半空中,開始紛紛下落。
  
  夢明眼疾手快,抽出削尖的鉛筆,瞄準半空中飛舞的黑桃Ace射去!
  
  那張牌被刺中了。
  
  「嚓」一下,鉛筆帶著牌刺到了樹幹上。牌面被埋住,牌背朝外。
  
  「哦,黑桃Ace嗎?」司馬曜一笑了笑。
  
  夢明先選擇了黑桃Ace,那麼司馬曜一就不能再選它了。
  
  一副牌裡面,最大的就是這張黑桃王牌!
  
  夢明的嘴角揚起,自信地想看司馬曜一怎麼辦。
  
  直到紙牌飄落,包圍了司馬曜一時,司馬曜一隻是隨意地伸手接起了其中一張牌。
  
  他看了看牌面,面無表情。
  
  『不露聲色?』夢明心想,『沒有鬼牌,不管什麼牌都大不過黑桃Ace的。這樣還說我會輸?』
  
  司馬曜一手持紙牌回過頭,看著樹上的那張牌說:「開牌吧?」
  
  「哼!」
  
  司馬曜一伸出手指,稍稍動了動,樹上的鉛筆就脫落了。樹上那張紙牌輕輕飄蕩下來,在兩人之間擺出。
  
  「什麼……!?」
  
  原以為牌是黑桃Ace的夢明,驚訝地看著這張牌面。
  
  牌面,並不是黑桃Ace!……只剩下一團烏黑的焚燬痕跡。
  
  被……燒掉了?
  
  不,夢明確信自己沒有點火。剛才射出的鉛筆,根本就沒有燃燒!
  
  可是好好的黑桃Ace,怎麼會被燒光了!?
  
  『難道是……!司馬曜一,他做了手腳!?』
  
  他能憑空把牌面烤掉!?
  
  現在牌面已經看不清任何字跡,所以這張牌,是廢牌!
  
  司馬曜一說:「諸葛夢明,你選的是一張廢牌哦。」
  
  『糟了……』
  
  這下子,無論司馬曜一選了什麼牌,都是他贏!
  
  「好了,看我的牌吧。」
  司馬曜一邊說,邊想把手上的牌亮出。
  
  完蛋了。
  
  夢明距離司馬曜一足足五六米!該出什麼招!?
  
  火焰箭!?舞台上用過了,他會擋開!風火輪!?同樣效果……
  
  火焰蝶呢?不行,太慢了!
  
  必須在司馬曜一亮牌前,直接毀掉他的牌!
  
  『不會輸的,不會輸的!』
  
  夢明還有絕招!一上來就要使用這招嗎!?
  
  必須使用了。
  
  一隻角型大鳥被瞬間折出,一團烈火被點起!
  
  它的迅猛攻擊,它的靈活閃動,是任誰也絕對無法破解的!
  
  「新諸葛流千術──火焰紙鳶!」
  夢明把這張大鳥架起,他的動作也被司馬曜一看在眼裡。
  
  司馬曜一說:「哦,這就是你的看家本領吧。不過……似乎有點遺憾呢。」
  
  夢明要爭取平局,爭取把司馬曜一選的牌也燒成一團糊!
  
  火焰紙鳶翅膀揚起,飛了起來。它身體燃燒,氣勢逼人!
  
  但之後不過一秒,它突然開始倒栽了。它飛離了預定的軌道!?
  
  火焰紙鳶往地面俯衝,讓夢明大驚失色。
  
  它胡亂地跌落在夢明跟前的地上。
  
  「怎麼!!」
  
  夢明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會……」
  
  怎麼會飛不起來!?
  
  火焰紙鳶……上次明明飛得很漂亮啊!
  
  可是這次它隕落了。它直接倒栽在地上,繼續焚燒著自己。
  
  「不,不可能……」夢明望著它,說不出話。
  
  他覺得這隻鳥折得很好,計算也應該沒有任何差錯才是!
  
  可是它,今天為什麼飛不動!?
  
  夢明彎下身子,伸手想挽救它,可是它已經燒成那樣……
  
  「諸葛夢明,我說過了,只要一招。」
  
  「不會的!」
  夢明不相信,這招火焰紙鳶明明成功過,今天不可能突然不行!
  
  司馬曜一卻說:「我並不是說我一招有多強,而是說,你會被你自己的招害死。」
  
  『什麼!?』
  夢明抬頭望著司馬曜一。只見司馬曜一的雙眼裡,有更多說不出的神秘。
  
  被自己,害死?
  
  頓時,夢明的身體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難受。
  
  那是一種胸悶,隨之而來是大腦的眩暈,雙眼迷濛。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上身彎下,雙手支撐住地面。可是,他雙手也已經沒有力氣了。
  
  夢明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火焰紙鳶不停地燃燒,最後化成了灰。
  
  司馬曜一靜靜地站著,亮出了手裡的牌──梅花Queen。
  
  他微微一笑,對昏死過去的夢明念道:「諸葛夢明,只要你把口袋裡的紅桃Ace拿出來,你就贏了。黑桃Ace和紅桃Ace,兩張最大的牌,分明全在你的手裡呵,諸葛夢明。」
  
  這樣都沒能贏。
  
  司馬曜一用事實證明了,夢明的實力有待提高。
  
  他走到夢明身旁,仔細望著地上的灰燼,說:「以你的能力還不足以操作這麼大、這麼沈的東西。看樣子,你使用了『不完全燃燒』呢。但你一定要知道,紙是有機物,在空氣中不完全燃燒的話,燃燒後產生的並不是二氧化碳……」他把手中的梅花Queen輕輕拋在夢明身上,「而是一氧化碳呵。」
  
  終究,夢明還是敗了。
  
  司馬曜一拿出手機按了幾個鈕,發送了一條短信。然後他低頭對夢明說:「你輸了,按約定跟我走吧。」之後神秘一笑,「我必須帶你去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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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3:32:53 |只看該作者
Quiz 112 雙月與水晶球



 

 黃巧依獨自開車回家。
  
  一個又一個的十字路口,總是冒出一盞接一盞的紅燈,讓她感到很不耐煩。
  
  看看時間,也許要六點才能到家了。
  
  她已經和夢明分開了近一小時,不知夢明現在有沒有搭車往回走,有些擔心。她在紅燈時撥了夢明的手機,可惜無人接聽。
  
  『夢明哥怎樣了……』
  即使現在折回去也找不到夢明,所以黃巧依只得往好處想。她希望是不是公車上太吵,所以夢明聽不見鈴聲。
  
  她相信夢明不會有事。畢竟那一帶地方,夢明以前曾經去過。
  
  『不知道等他要等到幾點呢。總之給他留著晚飯吧……』
  
  燈變綠了,黃巧依繼續往家的方向駛去。
  
  
  
  然而,在公園般的街道這邊……
  
  司馬曜一確認夢明已經不省人事,見四周也沒有人影,想趁這個時候把夢明托起,送到路南側的水泥平台去。
  
  他心想,他並不是沒給夢明機會,而是夢明自己這麼匆匆想離開。也許從今往後,夢明不會再出現在他的同學們面前了。
  
  既然是賭徒,那麼願賭服輸天經地義。現在抓走夢明,也並不算是違背夢明的意志。
  
  司馬曜一剛彎下身子,忽見眼前炫光一閃。
  
  【嗯?】
  附近應該沒有人才對。
  
  這一道光,是錯覺嗎?
  
  司馬曜一抬起頭,左右看了看,仔細地感受了好一陣子。
  
  在他往右面的建築望去的那一刻,雙眼被窗戶玻璃突然反射出的強光猛力照射!
  
  他立刻揮起斗篷,遮住光線。
  
  【是誰……】
  這讓他的雙眼一時不能恢復視覺。
  
  直到司馬曜一稍稍感到眼部舒服了,才掀開斗篷,回顧剛才的路邊。
  
  不料,諸葛夢明的身體已經不再在自己腳下了,而是被移動到距離自己二十米開外的遠處!同時,一名身穿校服、戴著大眼鏡的女生,正站在夢明前方!
  
  她用一雙大眼牢牢盯著司馬曜一,不讓他碰夢明分毫。
  
  「哦……」
  司馬曜一看懂了。那是臨仙中學的校服!這個女生,是諸葛夢明的同學。
  
  司馬曜一自嘲說:「原來我和他的對話,還有第三者在偷窺啊。」
  
  金奈奈手裡提著書包,她是在補習回家的路上。她不被司馬曜一的話打動,用自己一貫的風格說:「我不讓你帶他走。」
  
  「嗯?」
  這話讓司馬曜一有點驚訝。
  
  一個小女生,說要阻止自己?口出狂言嗎,還是真的有點本事。
  
  他琢磨了一下剛才傷到自己的光線,又再次神秘地笑了。
  
  
  
  「姐姐!」
  
  這時,從金奈奈身後匆匆跑來一名男子,邊跑邊嚷嚷說:「姐姐,幹嘛要在這兒呆那麼久啊!還有兩條街才到家呢,回家晚了媽媽會罵啊!……哎?」
  
  這人是金奈奈的弟弟,名叫陳斐。他跑過來,才突然發現這裡的氣氛很不對勁!
  
  金奈奈的面前,正站著一個身披斗篷的男子,而她身後是……倒地的諸葛夢明!?
  
  「帶他去醫院,然後找光頭大叔。」金奈奈頭也不回地對陳斐說。
  
  「啊?」陳斐站在後邊,一時沒能理解到底發生什麼了,只好像聽說金奈奈要他把夢明背走,「怎麼了姐姐?」
  
  「帶他去醫院,然後找光頭大叔。」
  
  金奈奈重複了一遍。她依然盯著司馬曜一,表情和姿勢與剛才沒有任何變化。她是在提醒陳斐:沒時間磨蹭了!沒功夫管你了!你趕緊照做!!
  
  看來她深深地知道,眼前的人,很強。
  
  陳斐趕忙三兩下背起夢明,轉身就跑!
  
  司馬曜一冷冷一笑。忽然一根長狀物體從陳斐的正前方瞄準了陳斐和夢明,直射而來!
  
  那是司馬曜一的手杖。它一直都藏在後方,隨時準備發動偷襲的。
  
  然後重重的「噹」一聲響,那支手杖被彈開了。是一個看不見的物體,把手杖彈到了半空中!
  
  直到手杖呈拋物線下落,司馬曜一輕輕接住它時,陳斐已經安全逃了,逃遠了。
  
  金奈奈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早已發現了司馬曜一藏匿的手杖,所以在那裡安置了水晶球做為盾牌。
  
  司馬曜一併沒有想到這附近會有夢明的同學,所以毫無準備,一不小心讓夢明給跑了。
  
  「是我的失策呢。」司馬曜一說。
  
  但金奈奈沒有和他對話。
  
  她明確地知道,現在只有唯一一件要做的事情──
  逃跑。
  
  沒錯。讓夢明安全逃離後,自己逃!
  
  司馬曜一笑道:「小妹妹,你從我的手底下把人弄走了,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嗎?」
  
  司馬曜一顯然是想抓走她來代替。因為她是諸葛夢明的同學,只要抓住她,那麼諸葛夢明自然就會來自投羅網。
  
  他把手裡的手杖旋轉了一下,橫著擺在身前。
  
  「小妹妹,剛才我連紙牌都沒怎麼碰,就把諸葛夢明搞定了。但是你好像不一樣。你能晃傷我的眼,還擋住了我的手杖,看來不花點功夫不行呵……」司馬曜一鬆開了握著手杖的手。
  
  這根手杖,竟然懸浮在半空中!
  
  「這是黑色魔術的基本技巧──大氣沈浮。」
  
  大氣沈浮,在空氣中也能隔空主宰物體的運動。
  
  但……這並不是舞台,這違背常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是司馬曜一做到了。就連金奈奈的眼中,也沒發現這個黑色魔術藏有任何騙局!
  
  當中究竟有什麼奧秘!?
  
  「很遺憾,我不會告訴你。魔術一旦被揭穿,就不能稱之為魔術了。」
  
  手杖旋轉升起,繞到半空,從金奈奈後方平移而來。彷彿想把金奈奈的身體強行拉到司馬曜一身邊一樣。
  
  那不是假象,是真正的手杖。那絕對不是魔術,是真實!
  
  金奈奈雙眼一亮,趕忙把手裡的書包丟地上,輕輕念道:「天使的海市蜃樓。」
  
  結果,司馬曜一的手杖穿過了金奈奈的身體,最終回到了他手中。
  
  司馬曜一揮起手杖心想:【假象?那果然是……鏡?】他立刻把西側街區的一棵樹用力一砍。
  
  樹倒了,樹的後面……
  
  什麼也沒有!!
  
  【不對……她一定在這裡。】司馬曜一確信。他又操起手杖,直接朝那個位置射去。只聽見「!磅」的玻璃碎裂聲,大量玻璃屑灑落,終於,金奈奈的身體在玻璃後方出現。
  
  隱身術!?
  
  司馬曜一拿回手杖,微笑著說:「你逃不掉的,因為你有腳步聲。這種魔術伎倆太嫩了,和我的魔術比起來……」
  
  「不。」金奈奈打斷了他。
  
  「你那個已經不是魔術了。」
  
  「嗯?」司馬曜一不解,「什麼意思……」
  
  金奈奈指著他說:「你說過,被揭穿了的魔術,就不是魔術了吧。」
  
  司馬曜一聽了,心裡忍不住大笑出來。但外表依然是伸出手掌,微笑著請金奈奈說話:「那麼請你說說,我的魔術手段。」
  
  金奈奈牢牢地盯著司馬曜一,一動不動。她感到了更大的危機。面前的人超乎想像地厲害,連自己的天使之眼,都很難騙得倒他!
  
  「你那招,大氣沈浮,並不是在變戲法。你使用了一種自然力。」
  
  「是什麼?」
  
  「你那根手杖,是磁石。」金奈奈睜著大眼,認真地說,「你使用的是──引力。」
  
  「呵呵……」
  司馬曜一的笑意更濃了。
  
  金奈奈認為,對方能夠靈活地操作「引力」。
  
  世間任何物體,小至毛髮、大至山海,它們都有引力。
  
  「想要憑空移動物體,就要變化物體間的引力。但引力是死的。所以想要變化物體間的引力,就必須掌握它們各自的磁場。」金奈奈說,「這是常識。」
  
  沒錯,萬有引力只是一個基本,更重要的是物體中的磁場!萬有引力,萬有磁場。就連大地本身,都有著地磁場,宇宙間的每個星球更是如此。
  
  用到這種自然力的魔術,絕不是一般的伎倆,這是可怕的黑色魔術,稍一不慎足以致命!
  
  「不錯。黑色魔術,代表宇宙本身就是一片混沌。」司馬曜一答道,「我的手杖之所以靈活,是因為它的體內,有好多個南北極。」
  
  他再次捧起手杖,讓它懸浮在空中──
  「它的名字叫:雙月。」
  
  雙月升起,嗖一下繞到金奈奈的身後。它很迅猛,迅猛地讓人措手不及;它又很飄逸,飄逸地讓人無所適從。
  
  雙月嚴絲合縫地監管著金奈奈,不讓她有一絲能離開的機會!這樣下去,她根本無法逃走。
  
  但是金奈奈表情依然十分鎮定。
  
  司馬曜一見狀,對她說:「你很冷靜呢,小妹妹。也請讓我說說我對你的看法吧。」
  
  ?
  
  金奈奈的神情沒有變化,司馬曜一便接著說:「你的儀態,和一個故人很像。哦,連長相也有點神似呢。」
  
  有長得像自己的人?
  
  聽了這話,金奈奈心中一動。
  
  「誰要聽了那人的綽號,也會覺得和你有關。」
  
  「是什麼?」金奈奈問。
  
  司馬曜一說:「你聽說過嗎?那人的綽號是,鏡魔鬼。」
  
  鏡魔鬼?
  
  鏡?
  
  這,和金奈奈一模一樣啊!
  
  但她發現了不同:「我是天使。」
  
  司馬曜一笑道:「所以說你們只是相似,我想告訴你而已。」
  
  可是總覺得,現在的金奈奈彷彿有所遲疑了。
  
  她手裡捧著一顆水晶球。司馬曜一也看見了那個,微笑一聲。
  
  那是天使的水晶球,她準備怎麼用!?
  
  還是說,她被司馬曜一的話所動搖,以致於再也無法出手了?
  
  不可以,現在要做的是逃跑。金奈奈的思路,絕不會輕易亂掉!
  
  眼看雙月要開始行動了,金奈奈立即下定決心,必須心無旁物!她瞬間拋起了水晶球。
  
  「天使……」
  水晶球拋到半空,金奈奈一彈手指,水晶球瞬間爆裂!「──萬花筒!」
  
  唰一下,司馬曜一眼前突然冒出了幾十個金奈奈!
  
  她們一個個站在街上,擠滿了每條道路,那百餘雙大眼睛全都盯著司馬曜一。
  
  司馬曜一的手杖再次打偏了,又飛回他自己手裡。
  
  「哦,隱身術不行,就改用分身術嗎?……唔,哪個是真的。」
  
  司馬曜一拿手杖指向剛才那棵倒塌的樹:【抑或是全都是假象?】
  
  手杖揮起,就像一陣風駛來,樹上的樹葉全被拔起,分別吹向每一個金奈奈!
  
  樹葉穿透了她,又穿透了……一個接一個全都是假象!
  
  【這次她沒有腳步聲……】司馬曜一琢磨著,【怎麼會都是假象?】
  
  看著滿地的玻璃碎屑,他突然想到!──她……是不是在玻璃落地發出輕響的同時,踏出腳步逃走!?
  
  金奈奈用水晶球破裂形成的「天使的萬花筒」,並不是單純為了製造分身。她還用玻璃屑的落地聲,掩蓋住自己的腳步聲!
  
  【不,即使這樣也不可能逃開多遠……她應該還在方圓三十米內。】司馬曜一計算了玻璃落地的總時間,和剛才金奈奈腳步的速度後,下此判斷。
  
  不錯,現在的金奈奈,只是躲在了三十米內的建築後方。
  
  四周又完全安靜下來了。金奈奈僵硬地不能動,她只要稍走一步就會被司馬曜一聽見,位置就會暴露了!
  
  司馬曜一也是原地不動。他並不是放棄,而是在搜索著什麼。
  
  他知道金奈奈正看著自己!
  
  從哪個位置看過來的?
  
  建築上有大量的玻璃窗,地面滿是樹葉和玻璃屑……這樣一味尋找,似乎無法找到金奈奈視線的來路。
  
  【這個捉迷藏遊戲還真有趣,比和諸葛夢明的賭牌要有意思呢……】
  
  司馬曜一豎起耳朵,往前踏出腳步。
  
  金奈奈緊張了,緊張地冒出汗滴。她雖然能從反射中清楚地看見司馬曜一逼近,但為了隱藏自己,她只能乖乖不動!
  
  但是若不逃跑,司馬曜一的搜索又遲早會發現自己!
  
  連天使的萬花筒也無法幫助自己逃走嗎?
  
  突然,她聽見遠處出現了難聽的噪音。
  
  噗噗、噗噗……
  
  聲音由遠及進,越來越響。
  
  好像是,直升飛機?它好像……正在附近降落!無論如何,這個聲音是自己的救星!!
  
  司馬曜一聞聲抬起頭來,看著即將降落在那片空水泥地上的直升飛機。他對飛機上的人埋怨道:「你來的不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
  
  直升機還沒完全停下,或許它乾脆不停了,只是懸浮在半空中。螺旋槳往下吹的風,把司馬曜一的斗篷揚得像一面黑色旗幟。從飛機體裡探出一名女性的頭,對司馬曜一說:「你不是發短信給我說拉到諸葛夢明了嗎?你還讓我快帶氧氣來。喂,諸葛夢明呢?」
  
  「哈……」司馬曜一隻能苦笑了。
  
  「哦?」那女性好像明白了,事情是:司馬曜一失手了。她笑道:「哈哈!你也有被人鬱悶到的時候呀。諸葛夢明有這麼強嗎?」
  
  「不,不是……」司馬曜一被憋地說不出什麼話,只好說,「瓦內薩,這次的責任都在你頭上。」
  
  「我??」瓦內薩不知他為什麼要怪自己,「我可是聽你的指示,才給你開飛機過來呢!好了快上來吧!燃料費很貴的!」
  
  「不,還有個小妹妹藏著。」司馬曜一說。
  
  「小妹妹?哈哈!」瓦內薩樂著說,「你居然被小妹妹整成這樣啊!快點,給你一分鍾,否則我自己走了。」
  
  「一分鍾?」
  
  「不夠?」
  
  「不,足夠了。」司馬曜一便轉過身子,面向著剛才的大街。
  
  他高舉手杖,嘴裡默唸著什麼。
  
  那是黑色魔術──生命雷達。一個能夠探測生命體的技巧!除了物體外,生命也有著特定的磁場。司馬曜一要用這支手杖,感受方圓內的生命運動!
  
  好一會兒……
  
  「唔……」司馬曜一無言。
  
  瓦內薩說:「人家早逃跑了吧。剛才你和我廢了那麼多話,還不如早點使出這招!」
  
  「呵,真是不錯。」司馬曜一面向那空曠的街道笑了,對瓦內薩說,「好了,我們走吧。」
  
  「你就這麼放棄諸葛夢明了!?」
  
  司馬曜一記得之前夢明的神態和內心表露。他踏上飛機慢慢說道:「放心吧,他已經動搖了。」
  
  直升機升起,他回頭望著那一條南北走向的大道,慢慢說──
  「即使他再不情願,身為賭徒也必須願賭服輸。這一點,他是不會違背的。」
  
  
  
  直升機飛遠了。
  
  躲在牆後的金奈奈屏足了氣,現在終於得以喘息。
  
  「哈……哈……呼……」
  
  她癱軟地跪倒在地上,兩手還支撐著身體,滿臉的汗滴落個不停,好像剛剛完成幾萬米的長跑一樣,全身乏力了。
  
  剛才實在是太危險。
  
  手裡的一顆水晶滾落地面。她就是用這顆天然水晶的磁場,干擾了生命磁場的探測。
  
  「啊……」
  
  她一個不支,倒在地上躺下。
  
  其實她身體並不累,而是心理的壓力太大了。
  
  漸漸地,她回想起剛才,司馬曜一說的話。
  
  鏡魔鬼?
  
  與自己神似的人?
  
  ……
  
  那句話,在金奈奈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側過臉,望著逐漸下落的夕陽,金奈奈心想──
  一定,一定要把夢明搶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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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113 王牌





  「諸葛夢明也病了?」
  
  辦公室裡,王老師接過黃巧依遞上的醫院證明,憂愁中帶著無奈地說:「唉,你們怎麼一個接一個生病。」
  
  黃巧依糾正道:「夢明哥不是生病啦,是受傷……」
  
  自從陳斐把夢明送到醫院那時起,到現在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了。今天是週一上課,黃巧依只得幫忙請病假,因為夢明仍然不省人事。
  
  醫院檢查說,夢明吸入的一氧化碳濃度並不高,他全身細胞狀態完好,只是腦細胞一時缺氧而導致的昏闋而已。現在只要等他大腦自動修復後,醒來便可,並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我去探病吧?」雖然王老師手上還有一堆工作要做,但她還是這麼說了,「再幾個星期就要期末考試了,現在可病不得啊……」
  
  其實探病根本沒用,因為病人沒有任何知覺。不過黃巧依還是讓王老師隨意,她想,說不定夢明聽到王老師的怪笑聲後會突然驚醒過來也說不定。
  
  放學後,黃巧依回家照例做好飯,然後去了臨仙醫院的住院部。
  
  剛一踏上台階,就聽到一陣可愛的叫聲:「囁~」
  
  零從過道那邊跑來,撲到黃巧依懷裡,好像它老遠就嗅到黃巧依的味道了。
  
  「零,辛苦啦。」黃巧依把它抱起說。
  
  「囁!」聽到慰勞的話,零開心地又叫了一聲。
  
  是黃巧依讓零在她上學期間儘量照看著夢明的。比起剛接回家時,零的身體已經長大了一些,所以它蹭黃巧依的力氣也變大了。
  
  當然除了零以外,也有在照看著夢明的人類。
  
  在夢明的病房門口,有兩個人在爭執不下。具體說就是一個男孩使命抱著一個光頭大叔,死活不讓他離開──
  「喂,大叔你不要走啊!!」
  「你放過我啦拜託你我在這裡呆著實在很悶讓我回工作室。」
  「不行!姐姐說有你在才安全!」
  「你那個姐姐到底怎麼認識我的啊,還有為什麼非要聽你姐姐的啊……」
  
  見了他倆,黃巧依想就算夢明即使沒醒,也應該不會覺得寂寞了。
  
  她走過去說:「大叔你就留下嘛,準備了你的飯。」她晃了晃手裡的袋子。
  
  「哦哦哦!?」卡榮聞到香氣,頓時墨鏡發光,不想走了。
  
  見到卡榮站了住腳,陳斐也終於鬆了口氣。
  
  進入病房,可以看見夢明依然靜靜地躺在床上,套著毫無實際用途的氧氣面罩。
  
  他能夠自主呼吸,只是沒有意識,像睡著了一樣。
  
  「沒辦法,我已經揍了他很多拳了,他就是不醒。」卡榮邊吃飯邊說。
  
  「不是光揍就能醒的吧……」陳斐說。
  
  零跳到夢明枕邊,輕輕舔了舔夢明的臉。
  
  雖然醫生說過夢明自動會醒,但沒人知道夢明還要沈睡多少天。
  
  金奈奈曾經告訴他們,夢明中毒是因為使用了不完全燃燒的火焰產生的一氧化碳,卡榮才明白了自己的疏忽。當時卡榮在看到火焰紙鳶那招時,見火鳥飛行迅猛,以為那招應該沒事。但他沒有注意到,其實當時有雨露、有樹木,產生了更高濃度的氧氣支援它。
  
  「也就是說,在氧氣不足的情況下,夢明哥不能使用那個火鳥吧……」
  
  經過這次遇險,他們知道了,如果在一般的大氣狀況下,這招火焰紙鳶根本飛不起來,相對還會給本人造成傷害。
  
  卡榮說:「說了讓他在缺氧狀態下練習技巧,他卻搞出了相反的東西。現在他的發饅頭練得怎樣了?」
  
  「夢明哥一直在練的。」黃巧依說,「最近他做的饅頭挺好嚼的。」
  
  發饅頭是為了練習火焰的第三行──溫度掌控。
  
  自打夢明從鄉下回來後,連續幾個星期他都每天按時練習,從不間斷。也許是因為察覺到自己的不足,他那恆心讓黃巧依都感到吃驚。黃巧依清楚,夢明雖然嘴上總是埋怨這個那個的,但如果他真覺得事情有意義,只要一旦進入狀態就會一直努力下去。
  
  「唔,等他醒來,讓他練到完美吧。溫度一度都不能差。」
  
  可卡榮還是覺得,即使把發饅頭練完美,也不足以駕馭火焰紙鳶那種複雜的技術。就算能夠駕馭好,考場上放那麼大火也實在不可行。所以還是想勸夢明把那招封印住了,要作弊,最好依靠其它的技巧。
  
  「他的火焰蝶確實是個不錯的想法……等他把第三行練好,說不定還會有所突破。」卡榮吃飽飯說,「好了我走了。」
  
  「囁!」零跳下床鋪。
  
  「大叔,起碼呆到凌晨啊!」陳斐又想攔他。
  
  「不要啦在這裡太悶了有你們不是足夠了嗎不要再提你姐姐你姐姐又不知道我要走。」卡榮不由分說地走了。他覺得只要有零啊陳斐在,有危險就能隨時察覺,根本不需要自己在這發悶地呆著。
  
  「呼……」陳斐和零只好嘆口氣。
  
  黃巧依勸說:「沒事吧,大叔都呆了這麼久了,讓他回去休息啦。」
  
  「囁……」
  
  「太危險了!」陳斐說,「現在突然冒出個什麼壞人來強抓夢明,我一個瞎子可應付不了!」
  
  「囁!」零也表示肯定。
  
  「呃……」黃巧依雖然明白,但就這樣一直守著夢明等他醒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可能總讓大叔他們廢太多心。
  
  「謝謝你們。」黃巧依認真地說。
  
  陳斐客氣地擺擺手:「不用謝的啦,是我很聽姐姐的話。」
  
  也正因為是金奈奈拼了命救下的夢明,若讓陳斐一時的疏忽讓夢明被人擄走,她肯定會不高興了。
  
  黃巧依聊道:「金奈奈現在怎樣?」
  
  陳斐說:「姐姐還是老樣子,每天都在家學習。那天她全身髒兮兮回到家,給媽媽罵了好半天,說她怎麼這麼遲,補習時間都過了。」
  
  黃巧依是由衷的感謝。因為如果沒有他們,或許就再也見不到夢明了。
  
  「真是,太感謝了……」
  
  「囁!」
  
  「不,不用啦……」陳斐還是連連搖手。
  
  
  
  深夜裡的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電腦屏幕發出的螢光往屋內射入。
  
  屋內傳出鍵盤被連續敲打的響聲。
  
  這是段荷在與網絡另一頭的某人對話。
  
  電腦窗口裡的內容正不斷地刷新著:
  ──老兄,如果你真的知道,請你務必告訴我!
  ──我當然知道。不過這是個很值錢的情報,你拿什麼和我交換?
  ──那你想知道什麼?儘管說。
  過了好一會兒,傳來:
  ──唔,我們也聊過很多次了,不過我還從來沒有聽你說過……你們臨仙中學的事情。
  
  段荷微微一驚。
  
  對方居然想知道臨仙中學的情報!?
  
  這有點奇怪。
  
  臨仙中學,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區重點學校,在省內也只是小有名氣,但絕不算熱門。對方是專門收集名校學生資料的人,他會突然提起臨仙中學!?
  
  ──你很驚訝嗎?告訴你無妨。其實是有人看好臨仙中學,拜託我,我才專門來找你。我知道你不願意暴露自己的學校太多,所以我也不會輕易交出我手上的東西。
  
  有人看好臨仙中學?想知道情報?
  
  怪事。
  
  對於繁華的大城市來說,臨仙不過是郊區;對於省級名校來說,臨仙的升重點率只是一般。
  
  ──你確定用紹庭中學的情報,交換我臨仙的?
  ──對的。便宜算你啦。
  
  紹庭中學。
  
  這是升學率全省第一的學校!對方說,他手上有紹庭中學高一年級的王牌學生的詳細資料!
  
  有這麼好的交易?
  
  丁墨,便是紹庭高一年級的王牌。他初中每次參加省統考,都是全省的第一名!今年他的區統考成績,依然保持他們區的第一。而丁墨這個學期的目標,是在期末的省統考裡繼續考出全省第一。段荷從來沒有機會瞭解這個學生,現在……對方居然說有詳細的資料!
  
  ──怎樣?丁墨是紹庭的王牌。只要有他在,紹庭中學高一年級就會立於不敗之地。當然紹庭中學並不止丁墨一個強者,你想知道其他人的也行。
  
  能得到紹庭中學的情報,得到丁墨的情報?……機會難得,決不能放過啊!
  
  可是……對方要的是臨仙中學的情報……
  
  要交換嗎?
  
  ──你到底在猶豫什麼?連丁墨是C類生這件事,都沒幾個活人知道呢。
  ──好吧。你想知道臨仙的誰?
  段荷把這段話打了過去。
  
  ──啊?當然是你手上的全部東西啊。我手上的資料,可是王牌丁墨的C類情報耶!
  ──不行,頂多一個。
  ──多賣幾個同學給我而已,能怎麼。
  ──我不隨便賣同學。
  ──只賣一個不也是賣嗎!?
  ──所以我問你想知道誰?如果是個無關緊要的學生的話,我就告訴你。
  ──算,懶得跟你廢話。唉!反正要調查臨仙中學,我的手段太多了。
  ──那也別想著通過我。我保證,臨仙的很多事情你查不出來。
  
  於是交易就這麼中止了。
  
  雖然紹庭中學和丁墨的情報很誘人,但段荷認為,反正臨仙和紹庭不在同個區,臨仙不會有機會接觸上紹庭中學。那種情報就算到了自己手上,也沒太大用途。
  
  『可還是很想知道……』
  她單純是好奇心作祟。
  
  翻閱了這屆學生近年來的省統考成績單,丁墨都名列榜首。
  
  丁墨,全省第一的C類生。
  
  取得那種成績,絕對不是鬧著玩的。
  
  他到底有什麼樣的作弊技巧?能力有多強?
  
  ……
  
  還有,是什麼人這麼無聊想瞭解臨仙?
  
  臨仙的高一年級也就那麼幾個厲害的C類生,他們的實力程度,也早該傳開了才對。
  
  不過人是會進步的。
  
  是想調查他們目前的實力嗎。
  
  臨仙這個區重點學校,值得這麼在意嗎……
  
  ──我想還是應該提醒你一下,段荷,這些天你要小心。
  ──嗯!?我?
  ──對,就是你。你的事情略有傳聞,但不知是不是真的。那是有關你最初入學時的。
  
  『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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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114 三年差距(上)



  雖然段荷被紹庭中學的情報吊了一下胃口,但當她聽到自己的事情後,卻變得有些擔心和在意。她一晚上睡不好覺,並不是惋惜沒有拿到丁墨的資料,而是在考慮自己該怎麼辦。
  
  現在,她正坐在教務處主任的辦公室裡。
  
  眼前就是那身形高大的主任的後背,這個男人的外形總能讓學生感到壓迫。
  
  段荷猜想,自己被叫來一定是因為「那件事」。
  
  她一直都沒有在意那件事,以為自己成功地矇混過關了,卻沒想到現在會被抓到。
  
  她想先聽聽教務處主任說什麼,所以一直沒有開口。
  
  不久,主任轉過身子,發話了。
  
  「高一B班的段荷同學,曾經搞惡作劇,在我的辦公室裡放竊聽器。」
  
  就是這件事而已……?
  
  「但今天的主題不是這個。主題是局裡核對檔案時,發現你的檔案有問題了。」
  
  果然……
  
  段荷只能沈下心,讓教務處主任把事情說出。
  
  「局裡和校裡,你的學籍檔案是──段荷,年齡:今年17歲。可是核對時發現,你的戶籍檔案和學籍檔案不同啊。戶籍檔案上寫的卻是──段荷,年齡:今年14歲……」
  
  果然被發現了。
  
  良久的沈默後,主任說:「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相差了三歲,那是怎麼回事!?」
  
  段荷無言以對。
  
  她當然知道,17歲並非自己的真實年齡。戶籍檔案上的才是正確的!
  
  可是,這該怎麼解釋?
  
  段荷想繼續聽聽主任的說法。
  
  「段荷,你現在被局裡懷疑是:為了提早入學而偽造年齡。這是作弊,要受到相當嚴重的處分的。」
  
  緣由是:在以前,很多家長為了讓孩子早點接受應試教育,便讓孩子學齡前入學,這樣可以早一兩年參加高考。有的不滿五歲,四歲出頭,甚至有三歲的小孩都報讀小學一年級!結果,如此多人來報名讀書,不但讓教育難以統一進行,也讓小學校位置不足了。於是上面嚴格規定,孩子必須滿五週歲後才能入讀小學一年級。
  
  而按照段荷的真實年齡來算……她是四週歲時就入校了。
  
  在大陸,為了統一校紀,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的。主任說的沒錯,段荷確實是作弊了!
  
  「段荷,你是怎樣偽造年齡入學的?還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主任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襲來,讓段荷不知所措。
  
  四週歲入學?……那是個還很小的年齡,段荷記不太清當時的事了。她只記得她並不是為了提前入學,提前高考。
  
  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和老師學習催眠術了。她的童年,也是每天的學習、訓練。
  
  當她四歲時,老師不知怎麼突然消失了。沒人帶她,讓段荷變得無依無靠。她只能靠自己的修煉來進步,但她更想能早點找到自己的老師。她知道,學生入學後便能接觸更廣大的世界,於是她開始報名上學,希望能再次碰見老師。
  
  可是報名時,教職人員看了她戶籍上的年齡,才四歲,不能讓她入學。
  
  但段荷見老師心切,於是她使用了催眠術。
  
  她讓教職人員允許、通過了她的報名,然後在學籍檔案上填入比自己真實年齡要大三年的歲數。
  
  就這樣,段荷入學了。可她的年齡,比其他同年級學生都要小。
  
  她知道,自己並不是為了提早高考,她單純只是為了能早點見到自己的老師而已。
  
  可惜,從入學起至今,已經十年了,她都未能再次見到自己的老師。每天忙碌的學習生活,這件事也被她逐漸淡忘。
  
  如今她才想起來,原來自己還有這麼一段往事。
  
  這話她沒有告訴教務處主任,她只能沈默,等候處分。
  
  一般來說,犯了這樣的事情,處分輕則降低年級,重則開除學籍!
  
  段荷的事件,並不是教職人員的疏忽,而是段荷主觀上的作弊。這,得以重論處。
  
  主任對她說:「現在局裡正在找人核實……無論怎樣都好,你的事情一旦傳出,肯定會影響到我們臨仙中學的聲譽。」
  
  如果他們還能找到段荷使用催眠術的證據,那麼段荷必將被開除學籍。
  
  段荷點頭表示知道。可是,這有什麼辦法嗎?
  
  「你去主動認錯的話,可能處分會輕一點。就說你當時年齡小,不懂事。千萬別讓他們知道你是C類生。」主任說。
  
  那麼小就使用催眠術,而且還用淡妝來掩飾自己的年齡……不是C類生是什麼!
  
  想來想去,主任也知道這個方法不大可取。
  
  ……
  
  「總之,寫著你14歲的戶籍檔案正在局裡存著,和你的學籍檔案一起……」主任意味深長地說著,同時點燃了煙。
  
  他彷彿不希望段荷看見他此刻的表情一般,邊說邊轉過身去,背對段荷。
  
  『是嗎?……』
  
  段荷聽懂了,立刻用力點頭。
  
  「……別忘了,還有電腦資料。」主任緩緩吐出煙圈,說。
  
  
  
  「什……麼?」
  
  課間,周綸羽語氣疑惑,和段荷在走道邊說話。雖然臉上表情不夠明顯,但他內心其實是很吃驚的,想再次確認般地指著段荷追問:「你……14歲?」
  
  那口氣像在說:不要騙我……
  
  「噓!!」段荷讓他小點聲,「現在有麻煩,幫忙啦……」
  
  周綸羽有點感到,段荷她整個人的感覺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一直以來,段荷辦事俐落,很能獨立自主,根本不用擔心她出現什麼問題。結果她今天卻突然變得很無助一樣。
  
  在段荷把剛才的事情說完以後,周綸羽便說:「那個主任肯定是暗示你去修改戶籍資料吧。」
  
  「我也是這麼想。可是……我怕我做不到。」
  
  周綸羽真覺得奇怪了。
  
  竊取情報、修改資料,段荷應該比較拿手才是。她是怎麼搞的,這麼沒自信?
  
  「又不是讓你偷高考試題,更不是偽造文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戶籍資料……這有什麼難的?」
  
  一般而言,關於高考試題、文憑信息資料的犯罪有很多很多,那些東西的管理是絕對嚴格的。而戶籍資料頂多是鎖在保險櫃裡,根本就沒有難度。
  
  「你……」周綸羽看著段荷畏畏縮縮的樣子問,「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
  段荷自己也搞不懂,她怎麼會一下子變成這樣。平時在同學們面前,她都保持著十分能幹的大姐形象,就連夢明都稱呼她為「姐」,顯然是個靠得住的人。
  
  結果現在她自己一出事,卻……
  
  是不是……這十年來,她自己幾乎忘了自己的年齡!?段荷真以為自己是17歲了!
  
  「原來我才14歲……」←段荷。
  「……」←周綸羽。
  
  段荷變得迷迷糊糊的。
  
  周綸羽也大致明白了。
  
  這也許是催眠術的後遺症。段荷在學籍資料上寫入虛假的年齡,卻連帶把自己也騙了。她掛著假年齡過了這麼久,早已習慣了。現在突然知道真相,發覺自己並不是靠得住的大姐,而是一個違規入校的小妹妹,導致一時難以接受……
  
  她不知以現在的形象,該如何面對同學,如何和朋友們提起這件事。如果大家知道了,也一定會改變對她的看法吧。
  
  原來如此……
  
  「喂,要我幫你是沒問題……但你也得……」周綸羽還沒說完,段荷突然兩眼發光,開心地說:「你答應啦!?」
  
  「呃……」
  周綸羽實在是納悶,段荷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段荷曾幫過周綸羽不少忙,現在周綸羽當然不能拒絕她。更有力的理由,則是周綸羽根本不希望看到段荷這個樣子。現在的她,整一個弱弱的小妹妹!
  
  周綸羽心想:『搞不懂……她到底是被自己催眠了,還是現在才是真正清醒……還是說她完全是在裝蒜!?』
  
  總之,只要去把戶籍資料改過來,段荷也就不用接受任何處分,還能以17歲的年齡繼續上學。順利的話,她也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吧。
  
  「你醒一醒!是不是搞錯了,你的14歲才是假的,17歲才是真的!」周綸羽勸她道。
  
  段荷完全沒有聽進去。她見周綸羽已經答應幫忙,便樂呵呵地拿手機撥打電話,找黑客幫忙修改電腦戶籍資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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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114 三年差距(下)





  幾天了,夢明一直在病床上躺著,沒有甦醒的跡象。
  
  這些天零一直都呆在醫院陪著夢明,黃巧依也會每當下課後就來照顧他。陳斐屬於比較有空的人,偶爾也來看看,黃巧依的媽媽也常來,還有王老師也來過一次。而卡榮就再沒有來過了,說夢明都沒醒,坐在那裡悶死。
  
  黃巧依倒是沒有覺得悶。她可以一邊等夢明醒來,一邊在這裡寫作業,和零一起一直守到晚上。
  
  每當黃巧依走進病房,零只要醒著,都會興奮地叫喚,跑去蹭她。
  
  「囁~」
  
  黃巧依抱起它,說不用擔心:「我又找醫生聊過了,夢明哥一定會醒的。」
  
  夢明的安危已經不是重點了。黃巧依算過日子,見期末考試已經臨近了,如果在那之前他還醒不來,參加不了考試才真叫麻煩。畢竟這學期的期末考試,將是全省統考。
  
  「囁?」
  而今天零彷彿嗅到了其他來客的氣味,蜷在黃巧依懷裡不老實地瞪大眼往門外瞅。
  
  黃巧依沒覺得有人在後頭,回頭一看,卻見零迅速跳下地跑出門外,對著病房走廊上的人大叫:「囁!」
  
  走廊上的四個人嚇了一跳。
  
  「喂,麻雀老大,那是什麼東西……」其中一個指著零說。
  「那狗一定是師父家的寵物吧。」黃雀聰明地說道,「只是師父家怎麼搬到這裡來了?」
  「你們兩個笨蛋,一看就知道是師父住院了!」只有麻雀老大這次很清醒。
  
  可是零卻對著他們大吼,不讓他們進來。
  
  「麻雀老大!它好像很凶!」
  
  「它一定不認識我們。」麻雀老大高傲地說,「給它點顏色瞧瞧,讓它知道我們是師父的得意弟子!」
  
  「哦!!」
  
  然後四個人在病房過道上擺出一個華麗無比的造型,對零大吼道:「我們是宇宙正義霹靂無敵三缺一四人組!」
  
  很厲害,零果然被那動作嚇傻了。
  
  三缺一四人組發現黃巧依無語地站在病房門口,趕緊湊上去問:「師父呢!?他是不是真的病啦!?」
  
  黃巧依嘆了口氣,說:「是受傷……不過你們怎麼知道的?跟蹤我來的?」
  
  黃雀說:「其實是這樣,我們幾天沒見到師父了,不知怎麼回事,所以放學後就一直偷窺你啦!」
  白雀說:「想不到你居然來了病院……原來師父他……」
  麻雀老大說:「師父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金絲雀說:「師父,你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你個笨蛋,師父還沒死呢!」
  「就是,死了能呆在病房嗎!?」
  「死了應該在太平間!」
  「你們有完沒完!!」黃巧依揮起書包砸他們。
  
  
  
  這下可熱鬧了。
  
  三缺一四人組在病房裡圍著夢明七嘴八舌,擾得黃巧依沒法寫作業。
  
  「既然醫生說師父會醒來,那就好啦!」
  
  「師父是不是遇到了厲害的敵人?」
  
  黃巧依說是的,可其實夢明根本就是被他自己的招式所傷。
  
  「這麼厲害的招!?」←白雀。
  「師父醒來後,要他教我們!」←麻雀老大。
  「喂,那種東西不學比較好吧。」←黃雀。
  「我們大聲點說話,師父就會被我們吵醒了!」←金絲雀。
  「我被你們吵煩啦……」←黃巧依。
  
  隨後進來的陳斐見到病房裡這個樣子,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黃巧依剛想對陳斐介紹這四個笨蛋,結果那四位卻先聲奪人,主動地擺架勢進行自我介紹。可陳斐又看不見,只能感覺他們的姿勢,還以為他們的姿勢也許很美。
  
  陳斐把提來的一籃子水果放下,黃巧依說:「哇,謝謝!不過你應該知道夢明哥沒醒,他沒法自己吃的啊。」
  
  陳斐說是金奈奈讓帶的。她認為陳斐老空著手來玩不好,她自己又沒空來,便送水果代替。就算這水果夢明吃不了,也能給來探病的人吃。
  
  「哦,那大家別客氣了!」黃巧依剛回頭想翻果籃……「你們已經吃了啊!?」只見三缺一四人組已經拆開包裝啃上了。
  
  「囁!」
  
  黃雀好像也覺得四人兩手空空來探病,不大對,便說:「好了,為了表達我們對師父探病的誠意,我們也帶來了禮物哦!」
  
  「禮物?」麻雀老大糊塗了。
  
  「就是那個,那個哦!送給師父吧?」
  
  「黃雀你說的是那個?──三缺一四人組新發明的無敵出千骰子!?」
  
  「沒錯!」
  
  無敵出千骰子?
  
  黃巧依和陳斐,還有零都愣了一下。三缺一四人組的新發明?而且聽名字好像很神奇、很強啊。
  
  麻雀老大來勁了,介紹說:「這骰子很厲害的哦。想丟出幾點,就一定能丟出幾點!而且任何人都能隨意使用!」
  
  這麼強大!?
  
  聽了這話,黃巧依和陳斐也想一睹實物。
  
  於是麻雀老大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包,打開後,裡頭有六顆骰子。
  
  這些骰子一看就與普通的骰子不同!
  
  它們的特點是──第一顆,全六個面都是一點;第二顆,六個面都是二點………………第六顆,六個面都是六點!
  
  「哈哈哈哈!怎樣!嚇到了吧!」←麻雀老大。
  「想要投出幾點,就拿出相應的骰子投!怎麼投都不會錯!」←黃雀。
  「六件一套!如果你想投出十八點,就拿出三顆六號骰子!!」←白雀。
  「你們才是笨蛋!只要拿出兩顆投九點的骰子不就夠了嗎!」←金絲雀。
  
  之後三缺一四人組擺出一個六面體造型,期待觀眾們的鼓掌讚嘆。
  
  ……
  
  「陳斐,金奈奈每天都沒空嗎?」黃巧依問。
  
  「是啊,今天媽媽讓她必須在家看電視。」陳斐答道。
  
  「看電視?」
  黃巧依疑惑了。看電視?按理說金奈奈應該被逼著學習才是。
  
  陳斐說,今晚有個採訪名校學生的節目,媽媽想讓金奈奈看看,向人家學習。說著,陳斐也打開了病房裡的電視機。
  
  也就是說三缺一四人組被完全無視了。誰要他們發明那種傻瓜都能看穿出千的破骰子呢……
  
  
  
  一打開電視機就是那個頻道了,那是一套專訪節目。
  
  舉著麥克風面向鏡頭的記者熱情地說:「我們萬分幸運!他願意在繁忙的學業中抽空接受我們的採訪!台上的這位,就是紹庭中學的丁墨同學!」
  
  之後鏡頭對準了演講台。
  
  地點是一間寬敞的教室,坐著一大堆新聞記者,後面則是滿屋子的男女學生,紛紛向台上那位同學投以仰慕的目光!
  
  台上是丁墨。
  
  黃巧依看著電視,恍然大悟:「原來金奈奈看的是這個節目啊。竟然是丁墨!他……他很有名的!」
  
  「是紹庭中學高一年級的王牌吧。」陳斐對他也有所瞭解,「姐姐肯定不樂意看,是媽媽逼的。這個節目好像是採訪丁墨如何如何努力,如何如何每次都取得全省第一名的。」
  
  說著,就連三缺一四人組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了。
  
  這是黃巧依第一次見到丁墨的樣貌。
  
  丁墨長著一張頗有氣質的臉蛋,即使在電視屏幕裡,也露出一副充滿自信的表情。他坐在台上,算不出他身高,但能看出他身材勻稱。身上穿的紹庭中學校服,顯得頗為穩重。
  
  「請問你最尊敬的啟蒙老師是誰?能大致介紹一下嗎?」
  「能否透露一些你個人的預習方法給大家參考呢?」
  「期末考試的複習計劃?時間怎麼安排?」
  「慣用哪一套參考書?哪個出版社的?哪位老師編寫的?」
  ……
  
  丁墨認真地把這些問題一一回答了。
  
  黃巧依只顧聽,覺得丁墨說的頭頭是道,只是那些學習方法根本就不合適自己,聽了也是白聽。她問陳斐:「丁墨說了這麼多……他比金奈奈的學習還要累嗎?」
  
  「應該差不多吧……」陳斐回答。他也搞不太懂,只覺得既然這個王牌能說出這麼多的學習方法,那麼他唸書一定很勤奮了。
  
  黃巧依心裡明白,她自己付出的努力是他們的一半都不到,成績當然一直都超不過他們。
  
  電視裡又傳來:「面對即將到來的期末全省統考,丁墨同學,請問你的目標是!?」
  
  鏡頭轉向丁墨,丁墨理所當然地回答:「第一名。」
  
  後面擁擠的學生堆裡猛然傳出大量的吶喊聲,他們在歡呼喝彩!
  
  直到維持秩序的人費勁心機讓後邊安靜下來後,才有記者繼續發問:「那麼,請問你覺得本屆紹庭中學高一年級,能拿到省統考的第一名嗎?我們有消息得知,本次省統考的校排名,是直接取每所學校成績前五名學生的分數進行排名!如果丁墨同學你能考得第一,那麼還需要另外四名同學一起取得高分。」
  
  丁墨說:「我對我們學校的實力和同學的實力都很有自信。我相信紹庭中學能考得第一。」
  
  「那麼請問丁墨,你認為對紹庭中學最具威脅的對手是哪所學校?或者,你心目中的競爭對手,是哪位學生呢?」
  
  丁墨想了想才回答:「最具威脅的對手,我想應該是雲豐中學。」
  
  紹庭中學是全省第一的學校,雲豐中學則緊隨其後。雲豐中學整體實力也十分強勁,領頭有兩位學生,成績都在全省前十名以內。
  
  看著這節目,黃巧依只能惋惜:「……都是些全省前列的學校,和我們根本不挨邊。」
  
  她自己的成績在區裡也只能算個五十,要弄到省裡,根本不知排到哪去了。而且紹庭、雲豐兩所都是名校,可以說他們全校都是菁英……
  
  『我不和他們比……』黃巧依越想越不舒服,想自己怎麼就努力不起來呢!
  
  電視裡又開始介紹丁墨的學習瑣事。
  
  黃巧依回頭發現自己的作業本還攤開著,剛才被那四人組吵得沒法寫。
  
  她覺得光看著那些遙不可及的學校和學生,還不如踏踏實實做好眼前的功課。乾脆最後努一把力,說不定能和電視裡的那些人有一比!
  
  「你們別吵了,我要寫作業啦。」黃巧依說。
  
  「對哦!麻雀老大,今天的作業怎麼辦?」
  「來來一起寫一起寫!我們也在這裡寫!」
  「可是我們都不會做啊。」
  「亂做吧,寫完了就行!反正老師都怕管我們。」
  「喂,那本是我的!」
  ……
  
  「我趕不上他們,肯定不是因為我不努力,而是我所處的環境實在太差……」
  黃巧依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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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115 糾纏的千絲





  到了夜裡,沒什麼人跡的建築都會顯得格外陰森。
  
  正面的鐵門緊閉,有門衛把守。而四面圍牆高五、六米,上部還有防盜電網,把整棟樓和樓外的庭院、停車場圍得嚴嚴實實。
  
  不過這種防禦難不倒周綸羽。他抬頭仰望著這堵牆。
  
  牆外牆裡都漆黑一片,所以沒人能夠發現他,而他卻能靈活地摸清四處地形。
  
  段荷突然變成那樣,諸葛夢明又沒醒來,今晚的事情周綸羽必須認真對待,否則臨仙的期末考試將會受到嚴重影響。
  
  『只要潛進去,把戶籍檔案的出生年份推前三年就行了吧。』
  
  段荷的電腦檔案資料都已經讓人弄好了,她的心情已經恢復了一些。現在只剩下這棟樓裡的文件資料沒有修改。
  
  把文件也改了後,段荷就會變成真正的17歲了。
  
  周綸羽握拳準備行動。
  
  牆裡頭沒有光線,也就是說一般的監視器不可能發現他。不過若有更高科技的警報器,比如熱傳感器或者外線接收器就不太好辦。
  
  但僅僅只是一個庭院,應該不會有那種東西。就算萬一翻牆進入觸動了警報,他也可以迅速翻出來逃跑。
  
  時間是二十三點整。
  
  『異次元真空鞭!』
  
  一手揮出真空鞭掛在電網之上,然後像風般迅速攀爬上去,再一使勁翻身跳過電網區,另一隻手揮出第二條真空鞭,纏在院內的一棵大樹枝上!
  
  成功安全進入。
  
  看樣子沒有監視器,也沒觸動什麼機關。
  
  周綸羽便開始探測四周狀況。這裡是大樓的庭院,很寬敞,門口有大雕塑,四周種著樹木。停車場裡有幾輛車,但樓內沒有一絲燈光,應該沒有人在。
  
  他一邊用紅絲探路,一邊走到大樓牆邊。他絕對不會直闖大門的,他想從窗口進入。
  
  雖然他從沒來過這裡踩點,但段荷之前給了他一份盜來的地圖,使他早已研究好了潛入路線。
  
  沿著路線,走到大樓後方的一個窗口下,他左右摸索了一番。
  
  就是這兒了。只要從這裡進去,就能以最短的路線抵達檔案室!
  
  周綸羽掂起腳,輕輕敲了敲這扇一樓的窗戶。
  
  被反鎖了。
  
  他抽出一條紅絲,用指頭把它盡力捏直,讓它變得韌翹。之後把這條紅絲套個圈,仔細地從窗戶的縫隙中深入進去。
  
  紅絲圈一點一點被送入室內,同時因為韌性往上方翹。直到這個圈圈對準了窗戶把手後,周綸羽將紅絲一扭,使它側面擺動,套在了把手之上!
  
  最後畜力一拉。
  
  窗開了。
  
  周綸羽爬進屋去,把窗重新鎖好。這裡只是普通的辦公室,多呆無益,他趕緊找到房門。
  
  從屋裡打開門後,他突然聽見走道上隱約有聲音。
  
  是巡查的保安的腳步!?
  
  他立刻把門輕輕關上,想等待保安遠離後再出發。
  
  不對。
  
  真是保安嗎?
  
  如果是保安,應該帶著手電筒或探照燈。可是剛才開門時,並沒有發現光亮透入。
  
  他警惕地再次打開房門。
  
  聲音已經消失了,樓道里依然沒有見到任何亮光。
  
  他想是否自己聽錯了。
  
  即使真有保安,那麼在黑夜中,周綸羽必定會在對方發現自己之前,先發現對方。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門,腦子裡回憶著地圖路線,無聲息地踏進漆黑的走道。
  
  
  
  檔案室的門口。
  
  這裡整個樓道完全相通,一路走來,連一扇鐵門都沒有。
  
  也許因為外部把守看似嚴密,裡頭就鬆懈了吧。
  
  檔案室的門是一扇大鐵門。
  
  周綸羽的原計劃是走進檔案室隔壁的普通房間,從窗戶爬出去到內庭,然後再從內庭翻進檔案室。這樣應該比撬鐵門輕鬆的多。
  
  可是來到這鐵門邊,他卻吃了一驚。
  
  檔案室的鐵門貌似……半開著!?
  
  這是怎麼回事?沒有鎖門!?
  
  周綸羽謹慎地推了推這鐵門。果然,鬆鬆垮垮的,感覺隨時可以拉開。
  
  這麼說,能從鐵門直接進去了?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檔案室這種地方能允許出現這麼大的漏洞嗎?難道是……
  
  『陷阱!?……』
  
  如果是陷阱,那麼又是誰布下的?有誰知道周綸羽今天會來這裡呢。
  
  這純粹是一個巧合嗎。
  
  周綸羽退後幾步,揮出真空鞭,纏繞住鐵門的門桿,往後輕輕拉。
  
  不要緊,周綸羽身邊早已布好了防護網,就算附近有什麼動靜,他也會立刻察覺!
  
  鐵門被徐徐拉開。
  
  雖然不信這是什麼巧合,但周綸羽覺得還是小心為妙。他像是在誘導陷阱發動一般,一點一點拉開鐵門。
  
  突然,他停下了動作。
  
  他指尖感覺到,鐵門正被另一個很微弱的力拖住!
  
  是一條細線!一條細線綁在了鐵門上,已經繃直了。
  
  那不是自己的線。
  
  如果再拉下去,那條細線會斷。
  
  『這不像是防盜設施。到底,到底是誰!?』
  周綸羽一時難以理解。
  
  現在鐵門的開敞程度,是擠不進一個人身的。如果繼續拉,讓細線斷掉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還是說應該放棄這扇鐵門,轉而從原定路線進入嗎?
  
  可如果這是一個陷阱,那麼即使換路走,一定也還有其他陷阱吧。
  
  沒錯。
  
  拉斷它試試!反正自己遠離鐵門,只是用鞭子拉的,應該不會有危險。
  
  周綸羽立即拉開了門。
  
  就在這時,周綸羽周圍布下的紅絲,被四面八方突如其來的飛物切斷!
  
  飛物的速度、韌性,在碰觸到紅絲的一剎那,他就全部感受到了。
  
  『是線圈!』
  
  八面彈過來的旋轉線圈像利刃一般划來,即使周綸羽遠離了鐵門,所站的位置身後也飛來了線圈!
  
  走廊裡,沒有地方可閃!
  
  周綸羽立刻往前跨步,因為能躲的地方只有一個──檔案室裡面!
  
  檔案室的鐵門已經被打開,周綸羽衝過去迅速推開木門,翻身就把木門倒關。
  
  線圈陷阱被擋在了外頭。
  
  『木門也沒鎖!?』周綸羽本來是想撞開門的,想不到自己直接就進來了。他旋即明白──檔案室裡,有人!
  
  剛才的響聲一定也是這個人造成的。
  
  『什麼人……!』
  周綸羽站在門口巡視左右。
  
  室中心被一排排高高的鐵櫃阻擋,有不少通路,但卻是一片灰暗,沒有聲音。
  
  周綸羽猛然發現自己的右側碰觸到了某些東西。
  
  『又是線!?』
  
  他往左跨出一步,不料左邊也有!
  
  很明顯,這些線正要向周綸羽進攻。
  
  幸好周綸羽剛才的真空鞭還在手中,同時早已分成了多條紅絲纏在各處。他使出異次元真空刃,把他身邊的線條全部切斷!
  
  他匆匆跑進檔案室中央,想找出藏身在房裡的那個家夥。
  
  他邊前進,邊在室內可以纏繞的地方布上紅絲,同時緊挨著高高的鐵櫃,這樣便不容易受到對方的攻擊了。
  
  『到底是什麼人……』
  
  周綸羽摸索著,在鐵櫃與鐵櫃之間穿梭。一排又一排的鐵櫃,周綸羽探了又探,仍然沒能發現對方的蹤跡。
  
  因為對方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周綸羽認為那人並沒有移動。
  
  『這就不敢動了?膽小鬼。再這樣下去我總會抓住你的。』
  
  周綸羽又繞過一個鐵櫃,轉身一看。眼前照樣是空路。就在這時,他感到之前布下的大量紅絲被瞬間斬斷!
  
  『出現了!在後面!』
  
  周綸羽回過頭,可他身子前方卻驟然出現一隻黑影揮舞著大繩朝他襲來。
  
  早已料到了。周綸羽一個動作,讓黑影手裡的大繩被真空刃切成多截!
  
  『哼,用這點把戲就想坑我?』
  
  周綸羽轉回頭,手上用力揮出真空鞭,想纏住那個黑影!不料黑影發現不對,又嗖地躲進了鐵櫃之間。
  
  乘勝追擊,周綸羽往側面踏過一步,相信那黑影就在眼前──這麼短時間那人絕對來不及逃跑!
  
  果然,那黑影就站在前方鐵櫃與鐵櫃的通路里,距離周綸羽不過七、八米。可周綸羽萬萬沒想到,只見黑影兩手一拉,自己的一隻腳被突然捆住!
  
  他踩進了陷阱!
  
  往前跑。對,只要往前奔跑就不至於被撂倒!
  
  周綸羽立即前進,邊使出:「異次元真空鞭!」
  
  對方後退閃避,同時拉起捆住周綸羽腳上的那根繩。
  
  真空鞭撲空了,可是卻迅速纏住了捆住自己的腳部的繩!
  
  周綸羽的目的正是如此。這是異次元──枷鎖!
  
  只要纏住這根繩,對方反而跑不了了!
  
  之後他一道真空刃劃開自己腳上的捆綁,一條真空鞭牢牢纏住那根做為陷阱的繩!
  
  雙繩緊緊相纏,周綸羽和對方一人拉著一頭。
  
  「你是誰。」
  周綸羽問。
  
  而對方只是笑了一聲,冷冷的,聽不太清。
  
  「你不像是這裡的人。」周綸羽有點預感,那人莫非是和自已有著相同目的的人!?
  
  那何必相互糾纏呢。
  
  但並不瞭解那個人到底是什麼,周綸羽只能警惕。
  
  「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那你呢?」
  對方回話。
  
  『這口音……!』周綸羽似曾相識!
  
  那口音讓他短暫地猶豫了一下。不料就在這一瞬間,對方把兩條繩子的纏繞鬆開了!
  
  「不要走!」周綸羽立刻抽出紅絲,「異次元,天龍卷!」
  
  動作飛快,猛烈的紅絲螺旋線朝前方旋轉飛出!對方往側面一閃,要拐進另外的通路躲避,可是動作慢了一步,手臂被周綸羽的天龍卷擦中。
  
  他的衣袖被撕破了,皮膚還中了輕度刃傷。
  
  周綸羽繼續往前追去,原以為這樣能把對方逼進死角,卻沒想到拐角裡卻傳來讓周綸羽驚愕的一招!──「異次元,風龍卷。」
  
  風龍卷!?
  
  周綸羽一驚,不能再前進了!他立刻回退。
  
  可那風龍卷和自己的天龍卷一樣迅猛,螺旋線從拐角處拐了個彎,朝周綸羽飛來!
  
  來不及退了。
  
  「異次元真空網!」
  
  密密麻麻的紅絲網張開,像一堵柔軟的彈簧床,擋在周綸羽面前。
  
  可是風龍卷的刃力同樣很高,真空網被迅速切碎!但真空網仍舊把風龍卷的主要威力擋住了。
  
  周綸羽中了風龍卷,還好只是稍稍被劃傷了一些。
  
  這人好強。
  
  『哼,異次元風龍卷……』終於,周綸羽緊繃的神經放鬆了,『竟然是這家夥……』
  
  對方從拐角處走出來說:「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兒再見呢,周綸羽。」
  
  周綸羽也說:「哼,你嚇了我一跳。」
  
  「你才嚇到我了。我見到有人來,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就布下陷阱想抓住他,結果居然是你。」
  
  「我也說怎麼回事,原來是你這個家夥。」周綸羽確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舊相識,「莊翼然,你居然掌握了風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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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116 久遠的記憶(上)





  一切都完成了。
  
  開櫃鎖,修改檔案,放回原位。乾淨利落。
  
  段荷的年齡變成了17歲。
  
  把事情解決後,周綸羽問一旁默默看著的莊翼然:「你呢?」
  
  莊翼然兩手插在胸前,隨意地答道:「我早就辦好準備走了。」
  
  周綸羽並沒有問他辦的是什麼事。是因為想不到這麼巧會碰見他,才無暇問那種問題吧。
  
  莊翼然是周綸羽在清昕的舊識,是小學同學了。他父母是干旅行藝人的,莊翼然經常跟著他們四處搬家走動,所以無法在一個地方常時間居住。
  
  結果想不到,這兩人在上高一年級時,居然在這種地方相會!
  
  「你果然一直在努力。」
  
  漆黑的檔案室裡,周綸羽把地面的紅絲也清理好,走向莊翼然說:「這麼說,你一定還記得吧,當時說過的話。」
  
  莊翼然嘴角微微一翹。
  
  周綸羽不知道他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但既然莊翼然連風龍卷都掌握了,就代表他一定有在認真修煉。
  
  風龍卷,是可以拐彎的螺旋線技。與天龍卷一樣是第三行的技巧,威力雖不及天龍卷,但是絕對靈活。
  
  『莊翼然,居然已經這麼強了……』
  
  「你在哪裡上高中?」周綸羽接著問。
  
  莊翼然頓了一下,答道:「……平闌中學。」
  
  平闌中學?
  
  周綸羽從沒聽說過這所學校。這麼說,是一所平凡到不起眼的學校了?
  
  莊翼然怎麼會去這樣的學校,是否因為居無定所的關係,使他根本沒的選擇?
  
  還有,周綸羽對莊翼然那一下停頓感到有些莫名。總覺得莊翼然身上,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你在小瞧這個學校?」莊翼然似乎看穿了周綸羽的心思。
  
  周綸羽回答說他真的沒聽說過。
  
  「呵呵,期末省統考。」莊翼然說,「周綸羽,我還是事先告訴你,讓你做好準備。高一年級的期末統考,平闌中學會和你們臨仙中學在同一個考區,一起考試。」
  
  「你說……?」周綸羽吃了一驚。
  
  期末全省統考的事情?
  
  現在距離統考還有一段時間,連老師們都還沒提起考試安排,為什麼莊翼然會事先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周綸羽忙問,「你還知道些什麼?同一個考區,應該不止兩所學校吧。」
  
  「沒錯,是七所。」莊翼然說,「這麼多年沒見了,想不到剛重逢,就要和周綸羽你一較高下了。」
  
  他還是沒有回答他怎麼得知那個情報的。
  
  莊翼然見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便動身說:「不宜久留,快離開吧。」
  
  平闌中學,一個完全沒有耳聞的學校,能有多少實力呢?
  
  就學校而論,臨仙中學是一所重點中學,而平闌中學絕對不是。周綸羽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看好一個普通中學的學生。
  
  可是剛才見識過莊翼然的實力。無論是真空刃,真空鞭,還有枷鎖都使用得絕對不俗。他甚至能夠使出風龍卷。
  
  周綸羽連天龍卷都還沒能練熟。
  
  莊翼然嘴上說和周綸羽一較高下,可是周綸羽心裡清楚,莊翼然現在的實力比較強。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去讀那樣的學校!?』
  
  「待會兒有時間嗎?」周綸羽邊走邊問。難得重逢,他希望今晚能和莊翼然多聊聊。
  
  「抱歉。」
  莊翼然回答。然後他說他還有事情要做,近期也不會有什麼空。
  
  他們一起翻牆離開了這裡後,莊翼然只說:「考場上見了。」就走了。
  
  兩人在空曠的馬路上分別。
  
  這麼多年沒見,就這個樣子?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望著莊翼然離開,周綸羽有點不爽。不過他相信,莊翼然一定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只是現在的他,怎麼這麼神秘兮兮的。
  
  『總覺得,不太對勁……』
  
  周綸羽也往家走去,順便發短信把完成了的消息告訴段荷。
  
  『期末統考嗎……』
  
  「哼。」周綸羽回想起剛才莊翼然的話。
  
  ──想不到剛重逢,就要和周綸羽你一較高下了。
  
  「有意思,我不會輸給你的。」周綸羽念道,「考場上見吧。」
  
  他也沿著馬路,一步步走遠了。
  
  
  
  「平闌中學?」
  
  放課後的茶館,段荷聽了也感到奇怪,想周綸羽怎麼會突然提起一所默默無聞的普通學校。
  
  現在的段荷是17歲,在教務處主任那裡也把事情說通了。其實段荷當前最想瞭解的是紹庭中學的丁墨,她還在為那天沒有成功交易而感到有些懊悔。
  
  不過現在,周綸羽卻提及期末統考了。
  
  期末省統考,連段荷自己都還不瞭解,她估計這場考試才籌備到一半,怎麼會這麼快就有消息?
  
  「分配學校進入考場,這是最後才抽籤決定的吧!你說的那個朋友,他怎麼會現在就知道分配。」
  
  胡說、唬弄。段荷認為如此。
  
  可周綸羽並不覺得莊翼然在騙人。
  
  如果莊翼然說的是真的,那麼他一定……
  
  兩人腦中同時閃出了一個詞。
  
  作弊。
  
  ……
  
  如果是作弊,也表露得太明顯了吧。為什麼莊翼然要把自己的作弊告訴周綸羽,他就這麼相信周綸羽嗎?
  
  還是說,自信。
  
  相信自己絕對能成功,不會被人發現。
  
  周綸羽記起昨晚,莊翼然並沒有說出他去檔案室做什麼!
  
  「難道說……!」
  
  「不是的。」段荷告訴他,「檔案室只管理附近幾個區的學生學籍檔案,和考試安排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那他去檔案室幹嘛。
  
  太可疑了。
  
  無法確定這是怎麼回事,但至少莊翼然曾說過,要和周綸羽在省統考上一較高下。
  
  這不是正好嗎。
  
  不管他們怎麼做,只要接受這個挑戰就行了!
  
  後來,他們倆又聊了聊手頭上的事。
  
  「你說的那個丁墨,好像在電視上出現過。」周綸羽聊道。
  
  段荷點頭回答:「是個C類生。他還說過一件事,就是這次省統考的校排名,是直接取每所學校成績前五名的學生來進行排名。」
  
  校排名,即是每所學校的排名前後。雖然校排名在人們心裡都有個大概預估,但畢竟各校的高一年級都有部分新進學生,所以高一年級的排名肯定會與實際預料的不同。每年的高一年級校排名非常重要。
  
  「校排名我沒興趣。只是那個全省第一名,紹庭中學的王牌……」周綸羽說,「有點想和他比劃比劃,不過也許沒這個機會。」
  
  他知道,自己所在的臨仙中學雖然也是重點,但也許沒機會和全省第一名的紹庭中學抽到一起考試。
  
  而且,臨仙中學高一年級近來的狀態也不大對勁。
  
  段荷現在是好了,可諸葛夢明還一直沒有醒來。
  
  「去不去看看他?」段荷也有一個星期沒去過夢明那裡了,起身想現在就走。
  
  而周綸羽卻沒有露出想走的意思。
  
  他在思考期末統考……
  
  『必須加倍努力。』
  
  那一晚的行動,讓他覺得自己的實力還不足。
  
  他不知期末統考會遇到什麼樣的對手,別說丁墨這類勁敵了,現在連普通中學的莊翼然都比自己要強!
  
  「你去吧。」周綸羽望著窗外說。
  
  已經確定會和莊翼然在考場上見了。
  
  『還有不到一個月,我一定要超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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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4 13:34:17 |只看該作者
Quiz 116 久遠的記憶(下)



  裝潢精美的大房間,三面是頗具古典韻味的牆與門,另一面是落地窗,窗簾半開。
  
  窗外是馬尼拉的城市夜景。
  
  這裡是賭場,典雅、安靜的賭場。房間裡的賭桌都偏大,玩家與玩家之間的距離能拉得很開。
  
  一張賭桌前坐著兩個人,他們穿戴工整。
  
  一位是四十來歲的美洲男人,黃髮,褐眼,身穿黑色西裝,嘴裡叼著雪茄,悠然自得的樣子。他面前擺有籌碼:五百萬美金。
  
  另一位是不到四十歲的亞洲男人,一頭黑髮,黑眼睛,同樣穿著黑色西裝,卻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他面前也擺有籌碼:五百萬美金。
  
  兩人坐在對位,發牌員則站在東位。其他一些旁觀的人站在他們周圍,但旁觀者的長相都模糊不清。
  
  比賽還沒有開始。
  
  這個亞洲男人十指相插,擺在桌上,貌似隨時可以開戰。但他並沒有細看對手一眼,而是往賭場其它各處張望。
  
  這時,一個小男孩從門口跑進來,手裡提著一大袋東西來到亞洲男人身邊,開心地說:「爸爸,材料都買好了!我們趕快回家,和姐姐媽媽一起做包子!」
  
  這個約莫八、九歲的小男孩,就是亞洲男人四處觀望尋找的人。
  
  而對面那個美洲男人則用英文說道:「我不懂你們說的什麼,不過Mr.諸葛東明,你今天將會輸掉賭局,我勸你不要往你兒子身上分心。」
  
  這名亞洲男人就是諸葛東明。他完全無視對方的挑釁,摸了摸走過來的小男孩的頭,笑著說:「夢明,又要跟爸爸比誰包得快嗎?等我玩完這局就走。很快的,因為爸爸一局就會贏了。」
  
  「當然!我一定要超過爸爸!」小夢明點了點頭,願意等待。
  
  見諸葛東明完全無視對手,站在對方那邊的圍觀者都感到十分不滿。但坐在桌前的美洲男人卻揮手示意他們冷靜,說:「他很快就囂張不起來了。」
  
  「你們聽著,」諸葛東明轉過臉對對方說,「我就要回家了,能不能快點開始呢?」
  
  在發牌員確認雙方沒意見後,便宣佈開始了。
  
  夢明手裡提著一袋東西觀戰。
  
  桌子很大,發牌員距離雙方兩米左右,對戰雙方也相距三米以上。發牌員俐落地洗牌,切牌,讓公證人檢查動作準確無誤。
  
  對戰雙方下了底註:一萬。
  
  然後,發牌員從牌堆頂部分別遞給兩位第一張紙牌,背面朝上。
  
  這張便是兩人的底牌。
  
  發牌員再依序遞給兩位第二張紙牌,正面朝上。
  
  這張是明牌。
  
  現在,雙方手中總共兩張牌。諸葛東明的明牌是:黑桃King。
  
  而對方美洲男人的明牌是:黑桃9。
  
  美洲男人把明牌黑桃9插到底牌底部,再把兩張牌一同拿起,準備暗自觀察自己的底牌。
  
  而諸葛東明拿好手底的兩張牌,抬都不抬起來看一眼,直接伸手推出籌碼:「五十萬。」
  
  「你!」
  身後又有人激動地叫。
  
  諸葛東明囂張地連底牌都不看!?
  
  而美洲男人依然舉起手讓圍觀者們冷靜,不屑地說:「無所謂。」他只管慢慢張開自己的底牌,看了一眼。
  
  諸葛東明一開始就下注五十萬?這已是全部籌碼的十分之一了。一上來就賭這麼大,對方如果猶豫,或是不跟,那氣勢必挫!
  
  賭博不但講究戰術,也是講究狀態的。
  
  「跟。」
  對方說,同時推出籌碼。
  
  目前雙方下注共五十一萬。
  
  夢明也有些擔心,問:「爸爸,不看底牌行嗎?」
  
  「當然行。」諸葛東明說,「不管底牌是什麼,爸爸都能贏。」
  
  既然父親已經這麼說了,夢明也只好暫時放心。僅是剛剛兩張牌而已,勝負應該還看不出什麼端倪。
  
  不過夢明知道,雙方都還沒有做手腳,也沒能做手腳。
  
  發牌員距離很遠,手臂搆不著牌堆,所以不可能在牌堆上動手。
  
  兩人的位置也距離很遠,伸手是無法碰到對方的牌的。
  
  不過這並不要緊。Show Hand和麻將不同,並不是牌型越大就贏的越多,它賭的只是大小,牌型大就算贏一局。所以一般來說,都是在劣勢的局面下才需要出千,如果直接能贏,就儘量不出。而且出千的次數也要儘可能少,時間儘可能短。
  
  發牌員給雙方發下第三張牌。
  
  諸葛東明得到的是黑桃Queen。
  
  對方得到的是紅桃9。
  
  「一百萬。」諸葛東明推出籌碼。
  
  「加注,五十萬。」
  對方果斷地在推出一百萬後,又加推出五十萬!
  
  諸葛東明一想,跟了。
  
  押上的籌碼是二百零一萬,雙方手中還有二百九十九萬。
  
  不過看來雙方對於一次下這麼大的注,早已經很老練了,都面不改色。
  
  諸葛東明依然沒有看底牌一眼。
  
  夢明湊了過去,他想知道父親的底牌是什麼。
  
  『不用擔心,夢明。』諸葛東明示意他,『我已經知道對方的底牌了。』
  
  『真的?』
  
  『你仔細想想,他跟注的速度,還有那毫不帶猶豫地加注。』
  
  夢明只看見桌上的四張明牌,兩張底牌。他一時分析不出什麼。
  
  『夢明,不管我的底牌是什麼牌,我都能贏的。』諸葛東明用一個安然的眼神告訴夢明。
  
  底牌、黑桃King、黑桃Queen……
  底牌、黑桃9、紅桃9……
  
  夢明看了看,對方是一個對子,父親是同花連張。
  
  難道對方的底牌是個9?
  
  這麼一來,對方起碼三張9──但這並不足以讓他毫無顧慮的下注。
  
  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發牌員發下第四張牌。
  
  諸葛東明拿到黑桃Jack;對方拿到梅花9。
  
  對方已經至少有三個9了!
  
  這輪還是由諸葛東明先下注。
  
  諸葛東明推出籌碼:「一百五十萬。」
  
  「再加五十萬。」
  對方毫不猶豫。
  
  對方的手牌確實很好,三連9,底牌也許是最後一個9!
  
  牌型至少是三張,最多是四張。
  
  而諸葛東明的牌型,最大是同花順,但萬一湊不出同花順,就什麼也不是了。
  
  還得看最後一張牌。
  
  諸葛東明跟注了。
  
  押上的籌碼是四百零一萬,手裡的只有九十九萬了。
  
  籌碼都快上完了。
  
  這其實是諸葛東明早已預料到的局勢。
  
  他希望能一局就結束,所以一開始就下注了五十萬,讓整個籌碼基調變大!之後增加到一百萬、一百五十萬,都沒人在意。而對方若要加注,也不好意思加很少籌碼,至少也會加個五十萬。
  
  這樣,想必很快就能把籌碼全部押上,早點結束回家了。
  
  「你真的不看底牌?」
  
  「不必了。」
  
  「我已經看穿你了,」對方悠然地說,「你想早點結束,不是嗎?所以我一直都很配合你,跟著你的思路押籌碼。不過,你贏也是結束,輸也是結束。我想你是老早就放棄了這一局,想乾脆輸光,溜回家算了。」
  
  這是什麼意思?
  
  見諸葛東明心不在焉,沒有好好考慮牌局的樣子,就認定他是放棄了?
  
  夢明當然知道,父親是不會做放棄賭局這種事的。父親能夠這樣,是相信一定能贏!
  
  沒錯,諸葛流千術怎麼會輸呢。
  
  底牌、黑桃King、黑桃Queen、黑桃Jack……
  底牌、黑桃9、紅桃9、梅花9……
  
  對方指著桌上的三張牌對諸葛東明說:「你看見了我的牌吧。我告訴你,我的底牌很可能是方塊9,不然我不會連續加注。現在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贏我。」
  
  只見諸葛東明毫無顧慮,輕鬆地說:「要不要繼續?」
  
  他說底牌是方塊9?
  
  夢明想,這樣一來,就是四張9!
  
  這麼說,父親必須要得到同花順才能贏他。而且唯一可行的同花順,只有黑桃Ace,King,Queen,Jack,10。
  
  夢明焦急地抬頭張望,他想知道父親的底牌。可是諸葛東明依然讓他放心:『他底牌不是方塊9。第二次下注時我就看出來了。』
  
  最後一張牌了。
  
  發牌員把牌發下,諸葛東明得到黑桃10,對方得到的是──
  方塊9。
  
  「Liar!」夢明指著他說。
  
  「哈哈哈。」對方對夢明大笑,「騙你們又如何?就算我只有三張9,我也鐵定能贏你老爸!更何況現在……」他把四張9擺在檯面,牌型已經決定了。無論他底牌是什麼,他都是四張9。
  
  而諸葛東明是連續黑桃King,Queen,Jack,10……
  
  『該看看底牌了吧?』夢明想。
  
  可是諸葛東明依然沒有看底牌,他選擇了下註:
  「一萬。」
  
  諸葛東明推出籌碼。
  
  才一萬?
  
  「哈哈哈哈!」對方笑得更大聲了,「一萬??你是害怕了吧?你不如直接放棄好了!留下手上的九十九萬,也許還能撐一陣子。」
  
  見諸葛東明押了一萬,對方毫不猶豫地丟出全部籌碼:「跟了,再加九十八萬!」
  
  他把最後的九十九萬籌碼推出。
  
  這下是全押了。
  
  「夢明,看見了吧。」諸葛東明對夢明說,「表面看來他的牌型大,但每張單牌是我比較大,每輪都能由我先下注。因此,整個局勢是被我控制住的。」
  
  夢明點了點頭。
  
  但這並不意味著諸葛東明最後能贏,因為最後比的是牌型整體。
  
  諸葛東明接著說:「我的下注是在引導他,讓他不停跟注,最後願意毫不猶豫地把籌碼全押上。最後一輪下注,如果我全押,對方便有可能猶豫半天,雖然我知道他肯定會跟注。但我只押上一萬,他絕對會想都不想地把籌碼都加上。這樣,他就更快地跌進了坑裡。」
  
  「Mr.諸葛東明,你不要一個勁地在那說什麼黃種人的語言!跟還是不跟!」
  
  「跟。」
  諸葛東明推出最後的九十八萬。
  
  只要諸葛東明的底牌是黑桃Ace,那就穩贏,可如果不是……
  
  要開牌了。
  
  「夢明,看看我的底牌是什麼。」諸葛東明把底牌單獨抽到一邊,讓夢明看。
  
  夢明便朝牌桌上短促地吹了一口氣,旋即那張底牌被吹起一點點,又落回桌面蓋住。這樣,全場只有身高不足150釐米的小夢明能看一眼牌面。
  
  『不是黑桃Ace!』夢明看了一驚。
  
  他偷偷耳語告訴諸葛東明:『是……紅桃Ace。』
  
  『哦。』
  
  這麼說,諸葛東明的牌型只是個普通的順子了,絕對比不過對方的四張9!
  
  『怎麼辦?』夢明問。
  『其實我早知道我的底牌不是黑桃Ace了。』←諸葛東明。
  『那為什麼要下這麼多注啊!』←諸葛夢明。
  『我說了,不論底牌是什麼都能贏。』
  
  坐在對面的美洲男人早已胸有成竹了。「亮出底牌吧。」他說。他心想,自己是四張9,諸葛東明在想走同花順路線?
  
  沒門!
  
  他偷偷在笑。
  
  ──諸葛東明,你的牌絕對不可能是同花順。因為你要的黑桃Ace……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
  
  ──在我手裡啊!哈哈!
  
  他的底牌,竟是諸葛東明必需得到的黑桃Ace!
  
  黑桃Ace和黑桃9都握在他手裡,因此他早已知道諸葛東明無法完成同花順,所以才大膽下注。
  
  他認為現在諸葛東明只有出千了。可是自己手裡緊緊握著黑桃Ace,是絕對不會讓諸葛東明偷換到的!就算諸葛東明要出千,只要自己出招應對,封住他便可。
  
  穩贏了。
  
  「快亮牌!敢嗎!?」
  
  「當然。」
  
  諸葛東明把自己的黑桃King,Queen,Jack,10排列好,準備掀開底牌。
  
  『爸爸,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
  
  夢明嚥下一口唾沫,緊張地等待父親底牌的亮出。
  
  對方已經是鐵打的四張9了,必須是黑桃Ace才行啊!
  
  能把紅桃Ace換成黑桃Ace嗎?
  
  夢明看出父親的手裡並沒有藏牌,父親位置又離對方和發牌員都很遠,無法換到牌!
  
  這種情況,也能贏!?
  
  諸葛東明亮出底牌。
  
  一張黑桃Ace被擺上桌面。
  
  全場驚愕了,諸葛東明贏了!
  
  「!」對方大吃一驚,想趕緊出千動手腳。可是已經亮底了,諸葛東明的牌是最大的!
  
  現在動手已經來不及了。
  
  連一招都沒有出,就讓諸葛東明贏了!?
  
  這名美洲男人急切地再看自己的底牌,心想手裡的黑桃Ace究竟怎麼會被換走!
  
  他一看,手中的底牌是……
  
  還是黑桃Ace!
  
  根本就沒被換掉!?
  
  這樣的話……
  
  只要亮出自己的黑桃Ace,那麼就說明諸葛東明出千了!自己的黑桃Ace才是真的!
  
  不,等一下!
  
  有什麼證據證明嗎!?證明自己的黑桃Ace才是真的。
  
  或者說,一開始就被諸葛東明換了個假的黑桃Ace給自己做底牌,為的是讓自己掉以輕心,分析錯誤!?
  
  如果亮出自己的底牌,鑑定後卻發現是一張假牌……這麼說出千的是……
  
  自己!
  
  死罪。
  
  出千是死罪。
  
  這名美洲男人氣極敗壞地攥著自己的黑桃Ace,亮出來也不是,不亮出來也不是……
  
  他已失去冷靜了。
  
  亮什麼黑桃Ace!亮點別的吧!
  
  只見夢明驚訝地看著同花順,全場的氣氛也變得輕鬆了。諸葛東明拉起夢明的手說:「好啦,贏了,回家吧,不要讓媽媽和姐姐等久。我們做包子,要用祖傳的做法哦。」
  
  「是說那個橫渡瀘水的故事吧?」夢明提著材料說。那個故事,是父親曾對他講述的包子的來歷:孔明征討孟獲,橫渡瀘水……
  
  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的那一刻,美洲男人從懷裡掏出了手槍。
  
  他毫無聲息,瞄準了諸葛東明的後背。全場沒有一個人發覺!
  
  而夢明好像突然記起了什麼。他回過頭來,想拿走剛才那張黑桃Ace回去研究。
  
  他猛然看見,一支槍口指著自己的父親!
  
  !
  
  ──不要!
  
  夢明來不及驚叫。
  
  槍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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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2-23 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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