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enix Y] 【作弊藝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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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42－ 夜訪赤龍潭
　　
　　剛才的偶遇，讓黃巧依很快駕車找到了清修堂。
　　
　　清修堂前行人不多，停在街邊的也只有一兩輛機動車。因為沒有停車場，車子一時不知往哪擺。正巧這時從堂裡出來了一名老掌櫃，給他們打了招呼後，示意把車縱著停在一個小拐道中。
　　
　　三人下車後，那位掌櫃馬上說話了：「是周綸羽的同學嗎？歡迎你們，呵呵。」他傻笑著自我介紹說，「我姓鍾，是清修堂藥鋪的掌櫃。」
　　
　　「哦，鐘掌櫃，嘿嘿……」夢明笑得有點陰森，「有個問題一直想問問的，只是周綸羽一直不肯告訴我們。」
　　
　　「請問。」
　　
　　「他用的什麼洗髮水？」
　　
　　……
　　
　　還沒進廳堂，夢明就開始惡搞，讓這位鐘掌櫃不知怎麼回答。只好說：「啊哈哈，你這小鬼，挺敏銳嘛。來吧，請進。」
　　
　　無厘頭的對話，很順手地就把麻煩事推開了。
　　
　　
　　
　　廳堂頗大，裡面雖擺設了夜燈，但還是顯得昏暗。鐘掌櫃抱歉說，這裡夜間一般沒什麼人來訪，只好請三位在廳裡稍事歇息，先等周綸羽回來。之後，掌櫃親自去櫃檯前給各位沏上這裡的名茶。
　　
　　沒多久，三杯黑燈籠端上茶几。夢明忽然想起他們車上聊的內容，觀察了這些茶一番，問道：「……這裡的茶壺、茶葉都很普通的樣子嘛。鐘掌櫃，赤龍潭您知道吧？」
　　
　　鐘掌櫃說知道。
　　
　　夢明接著問：「那您知道『要平息赤龍之怒，必須取走堵住茶壺口的黑燈籠，讓它倒出舒筋緩神、益氣活血的茶來』，這個是什麼意思嗎？」
　　
　　鐘掌櫃搖了搖頭，把茶壺端出來給大家看。
　　
　　他說：「這個我就不知道呢。我曾經嘗試過，用黑燈籠堵滿茶壺口，甚至塞滿整個茶壺，好像都……無濟於事。」
　　
　　夢明接過茶壺，仔細端詳了一番，沒發現什麼特別的。茶葉也都很普通，不帶什麼特殊效果。
　　
　　段荷嘗了一口杯中的茶，閉上眼睛，再次認真感受了好一陣子，說：「舒筋緩神、益氣活血……喝下去，的確是非常舒服，但，我不覺得它能讓身體充滿活力。」本以為到了清昕後，嘗到的黑燈籠會與臨仙的有所不同，但事實並非如此。她有點失望。
　　
　　「哼，我就說了吧，古人的話沒什麼可信的。你們還當真了？」周綸羽步入廳內，「在這裡磨蹭，有興趣不如去龍潭看看。——那兩個所謂的赤龍眼奇觀。」
　　
　　清修堂藥鋪也算是周綸羽的家了，地方雖大，人氣卻一點不旺。天色還不算太晚，周綸羽向鐘掌櫃招呼一聲，請他去裡面幫忙準備房間什麼的，自己說要帶這幾個同學夜訪赤龍潭。
　　
　　清修山也不遠，但赤龍潭海拔不低，在半山腰。
　　
　　幾人上了一天的課，跑了一個半小時車，也夠累的。但幾個月沒去了，周綸羽還是想儘早再上去看看有沒什麼發現：「你們不想來可以不來。」
　　
　　「去。」夢明放下茶杯，「我對那個傳說中的眼睛很感興趣！」
　　
　　「可是……」段荷指著身邊的黃巧依。黃巧依已手握茶杯，趴茶几上睡著了。「這茶喝了就是放鬆，想睡覺。如果有益氣活血的作用，小巧就不會這麼容易困了……」
　　
　　「鐘爺爺會送她進去休息，想來的就跟上。」周綸羽說著，便轉身出了清修堂大門。
　　
　　夢明站起身：「段荷姐也去嗎？」
　　
　　「當然去。」段荷說。
　　
　　
　　
　　約摸九點，清修山的狹長山路上出現了三隻身影。
　　
　　這是清昕剛入冬的季節，側面吹來的風帶有孤寒。時陡時緩的石階，路旁各種各樣的雜草，還有經過多次修繕的生鏽鎖鏈扶手斷續出現在眼前。月光逐漸明朗，愈往高處，樹木愈顯得頹喪，石階漸漸被落葉鋪滿。如果沒有樹林的荒廢感，這裡還真像一個觀光景點。
　　
　　「清修堂藥鋪，」段荷忽然說道，「也是你家？」
　　
　　周綸羽點點頭。
　　
　　自從進入清昕起，段荷就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勁。可是周綸羽一路上並沒有把事情跟大家明說。
　　
　　她剛想開口，夢明卻先插道：「不僅是因為無法採藥，而讓藥鋪趨於關門的事情吧。周綸羽，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夢明幫她問了。
　　
　　周綸羽知道總得把事情說出來，他見現在正好是個不錯的時機。過了一小會兒便說：「清修堂，一直是遠近有名的藥鋪，因為有它在，整個清昕連公立醫院都沒有開。我父母那一輩的，都各自去外地做藥了，留下我的一位兄長，他一人留守著清修堂，借用家裡人的身份替人看病。這位哥哥，他的醫術已經可以獨當一面。」
　　
　　夢明又插了一句：「那麼你也是？」
　　
　　「我只懂些基本的人體經絡，不大懂醫。」周綸羽對打斷他的人感到不滿，接著說，「這哥哥叫喬順之，已經高三了，明年就要參加高考。可是在今年年初，他卻生病了，直到現在。」
　　
　　「是什麼病，連清修堂也治不好？」
　　
　　「他的面部皮膚不能接觸紫外線，也就是說他不能見陽光。這樣一來，就不能讀書學習了。」周綸羽說，「這病我們曾經見過，能治，不過需要清修山上的名貴藥材——倚嵐芝。」
　　
　　說到這，周綸羽的話語中帶有點喘息：「別處都沒有這種藥，只有這裡有。但當時剛好缺貨，我們必須渡潭上山去采。也就是那段時間，有人開始傳言說，潭中的赤龍憤怒了，讓我們千萬不能渡潭。我當然不信這種事，就從臨仙回到清昕，結果，我也看見……」
　　
　　「龍？」
　　
　　「嗯。不斷游動的兩隻紅眼。」
　　
　　越來越感到寒氣。
　　
　　周綸羽說：「就算看見了，我也仍然不信。可是，那時已經沒人願意載我渡潭了。我很清楚，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喬順之，故意製造出這件事情，還讓市人慌亂。」
　　
　　夢明又插一句：「害他？想搞跨清修堂嗎？」
　　
　　一旦沒了藥材，清修堂藥鋪就無法正常工作，半年多了，許多患者無法得到醫治，只好轉到別處求醫。如果真是這樣，夢明和段荷第一反應，就是剛才遇到的一傢俬立診所——伯斯曼診所。
　　
　　「未必如此，因為清修堂不會這麼容易跨掉。當時我去了喬順之所就讀的清昕第一中學進行查證，得知這個想害喬順之的人，一定是C類生。我想他的真正目的……」周綸羽低下頭，緩緩吐出，「是為了省醫藥大學在清昕招生的唯一一個名額。」
　　
　　
　　
　　隨著登山的深入，植物開始有所減少，但明亮度並未增加。月光逐漸被清修山上的雲霧遮蔽，映在地上，露出土質的濕軟。
　　
　　「快到了，看右邊，」周綸羽提醒說，「這是清修山瀑布。」
　　
　　他們發現自己立在一片小池塘邊，塘那邊的石壁直升往高處，岩石平整，角落里長有不少綠色苔蘚植物。
　　
　　「瀑布？」夢明很奇怪。一路上來，連水聲都沒聽到，現在突然說瀑布，卻看不到有水落下。
　　
　　「這瀑布高一百多米，流出來的是赤龍潭的水。我們再往上走就到赤龍潭了。」周綸羽告訴大家。
　　
　　「水到底在哪裡啊？」夢明糾纏不休。
　　
　　段荷解釋說：「現在是戌月，赤龍潭水面降低，瀑布就停流了。」
　　
　　帶路的周綸羽說：「快到了。赤龍？哼……」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來到人工粗製濫造的水泥平台。抬頭望去，眼前出現一片廣闊的大型水潭，遠處的潭水被兩側的高聳山崖夾著，直通清修山頂峰。抬頭看不到月亮，但是月色能從雲層中射出，悠然的夜光瀰漫整個潭面。
　　這片就是清修山的赤龍潭。雖然是夜間，兩位客人也被這裡的綺麗景色所深深吸引。
　　
　　前方有往下走的台階。周綸羽先一步跨過平台，往下方走去。
　　
　　他說：「平時只要往下走幾步，就到潭邊了。現在潭水下降，得往下再走個幾十米才行。碼頭也修在下面。」
　　
　　這裡的海拔不低，大家身上的寒意增加了。四周的樹木稀稀拉拉，碼頭邊用粗繩栓著幾條快艇，私人的。站在碼頭上，平視著這片月下潭水，可以看見遠方朦朦朧朧的霧氣。
　　
　　周綸羽一直望著前方，許久沒有說話。他盯著兩側山崖之間，大霧瀰漫的水的上方。
　　
　　「看吧，」他說，「還有……這種自然現象，到底是什麼……！」
　　
　　夢明和段荷站在他身後，也徑直往那個方向望去。
　　
　　他們突然發現，遙遠的水那邊，山崖之間，果真有一條龍在游移！——那霧中擺動著兩點閃爍的紅光，模模糊糊，不斷地在水面上緩慢地滑翔。雖然看不清龍的身體，但它明炫的雙眼，從這邊的崖，飛到那邊的崖，偶爾繞一個來回，兩隻眼睛從來沒有分開過。可以確定的是，水面上沒有任何類似船的東西。
　　
　　「這到底是……」夢明也不敢相信，竟然真的看見了兩隻不停遊走的紅眼！
　　
　　是自然現象，還是人為的！？
　　
　　「只有在晚上才能看到，天亮的時候沒有嗎？」段荷問。
　　
　　「當然。白天有陽光，霧裡的光怎麼看得見。」
　　
　　夢明脫出一句：「對岸有人在搞鬼吧。」
　　
　　「那是不可能的。」周綸羽走到那幾條船邊，數了數，共六隻，「總共六隻快艇，都是有主人的。沒有船就無法渡潭。千萬別想著游泳，雖然潭中沒有魚，但潭底的泥……」他指著碼頭邊上，潭水變淺後露出的淤泥，「只要一踩下去，就會下陷，誰都救不了你。而且潭那邊非常危險，霧也濃，不能隨便亂呆。」
　　
　　沒想到，赤龍潭竟是這種可怕的潭。
　　
　　「這麼說……那個茶？」
　　
　　「就長在對岸的淤泥上，」周綸羽說，「人不能下去采，一定要使用紅絲或別的工具。」
　　
　　盯著紅光看，幾人愈發覺得不可思議。他們來到這裡，要解決的竟是這個迷信嗎？周綸羽提過，只要讓人相信這是假的，那就可以渡潭了。段荷問：「周綸羽，你剛才說，省醫藥大學只在清昕收一個名額，這麼說，喬順之是準備報考這所大學？」
　　
　　周綸羽點頭說：「沒錯。他的成績在清昕是數一數二的，只要去考，必定考上。而且報考那所大學的人並不多，所以我們只要去調查他那些為數不多的對手……」
　　
　　「等下。」夢明又打斷，「剛才不是說他的醫術可以獨當一面了嗎？為什麼還要去考大學？」
　　
　　聽了這話，周綸羽和段荷立刻鄙夷地看著夢明，看了很久。夢明愣愣地，隱約發覺他們的目光裡帶有輕視……
　　
　　「你傻了？沒有大學畢業，誰會找你看病？」←段荷。
　　
　　「一直以來，喬順之的出診，都是其它人在外陪病人，自己躲在房裡利用紅絲，以懸絲把脈診斷。」周綸羽解釋說，「病人們都以為是外面的人在給他看病……」
　　
　　身後一道樹枝折壞聲，打破了夜間的寧靜。
　　
　　「有人！？」三人立即回頭望去，在一顆不粗的樹幹後，確確實實站著個身影！
　　
　　被尾隨！？
　　
　　「跟蹤我們來的……？」
　　
　　太可疑了！夢明和周綸羽已經起身沖上。那黑影見行蹤敗露，趕緊往樹叢中逃竄。
　　
　　雙方距離不近，加上這種天色，速度要再不快些，很容易讓他跑掉！
　　
　　「真空鞭！」周綸羽右手揮出武器，想一把纏住那人的腳。黑影很靈巧，閃身躲到了另一顆樹背後，讓真空鞭纏在這棵樹上。『就是現在！』周綸羽突然把鞭子猛地一拉，整棵樹被鋸折！
　　「火焰箭！」
　　黑影還沒反應過來，樹就倒了，樹後竟突然飛來一支燃燒的枯枝，直接點燃了他的衣服！
　　
　　默契。目標顯眼了！
　　
　　「撕啦」一聲，黑影竟猛地撕掉這塊燒著的布丟下，繼續跑進樹叢中。
　　
　　樹叢裡危險，幾人只得停止追捕。
　　
　　只是來赤龍潭看看而已，竟然會有人跟蹤！？夢明過去撲滅那塊燃燒著的、被撕掉的布，大家跟上來一看。
　　
　　「這塊布是哪類衣服上的？見過嗎？」段荷問。
　　
　　周綸羽接過布料摸了摸，舉起它在光亮處看了會兒。最後他終於說：「果然是這樣……」
　　
　　他把這塊布遞給他們，同時回頭看著龍潭上的紅光：「剛才那人，替我們省了不少事呢。這塊布……是喬順之的學校——清昕一中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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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43－ 潛入清昕一中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九點多，陽光十分充足。黃巧依一大早就幫忙把早餐準備好，召集大家一起用餐。
　　
　　周綸羽本來打算把清昕的三所重點中學全部打探一遍，所以才需要多人手。現在，目標已經鎖定了——清昕一中。
　　
　　對周綸羽來說，原本清昕一中就是主要目標。喬順之在一中讀書，知道他的事的人當然是最多的。而且，這個學校的升學率比其它兩所要高出許多。
　　
　　「要找出：喬順之在高考中最大的競爭對手。」很明確，只有有同樣實力考上那所大學的人，才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打探學校？一般學校不會讓外人進入吧，怎麼打探？」黃巧依問。
　　
　　「今天是週六，但是高三年級還得補課。我早準備好了，只要化裝成他們的學生，下午學校開門時，直接進去。」周綸羽拿出一袋衣物，「這是我年初回清昕的時候，在這邊上學時發的。」
　　
　　是周綸羽的清昕一中校服！總共三套，當然只有男裝。夢明和周綸羽體型差不多，穿這個沒問題。
　　
　　黃巧依見了這些校服，突然也想進那個學校看看了。段荷笑道：「那你就女扮男裝進去吧。」
　　
　　「別開玩笑了，」周綸羽說，「潛入學校，被抓到可不是好玩的。L類生留下寫週末作業。」
　　
　　「先不說這個吧。」段荷問：「上午不是準備去喬順之那，問問具體情況嗎？」
　　
　　周綸羽想了想才說：「我曾問過他，從他的言語中，我也曾懷疑過人。但是我不認識那些學生，不好確定。如果今天能見到……也許就能肯定了。」
　　
　　他拿起昨天那塊燒過的破布：『真得感謝他，讓我們把搜索範圍縮得這麼小。』
　　
　　
　　
　　喬順之在住屋二樓的一個房間，這棟樓距離清修堂不過幾百米。上樓後，又見一片黑暗。
　　
　　窗簾很厚重，門窗也關得死死的，真是滴光不漏。
　　
　　帶著幾個同學，周綸羽推開門，告訴喬順之他們只是隨便來坐坐而已，馬上就離開。喬順之還是起身，和他們小聊起來。經過短暫的談話，喬順之只記得各位的名字，卻不知同學們長什麼樣的。這種地方，不仔細聽還搞不清是誰在說話。
　　
　　「哦？都是C類生嗎？」
　　
　　「算是吧，但有個女生和你一樣，是L。」
　　
　　「呵呵，不管是怎樣的學生，我都歡迎。我叫喬順之。」
　　
　　「這麼說，喬順之兄你一直都不能出門？」
　　
　　「深夜可以出門散散步的，但是還得戴上罩子。」據說喬順之平時的行動，都要用紅絲做探路。
　　
　　「對了。之前你跟我提到的班上那幾個人，能不能再具體說說。」周綸羽問。
　　
　　「我們班的嗎？也就那麼兩位……有想和我報考同一個大學的意思。」
　　
　　「要讀書成績與你不相上下才行。」
　　
　　「那只有他了。可是……你想懷疑他？絕對不可能。」
　　
　　「誰？」
　　
　　「那個外籍人，肖恩•伯斯曼。」
　　
　　『是他？』幾人想起了之前在伯斯曼診所前的偶遇。
　　
　　『他，不像是壞人。』
　　
　　「他不可能會故意去做什麼的，他是L類生。」喬順之認真地，對大家訴說起來，「我高一就認識他了。當時他高三，我們關係非常好。他一直都志願報考省醫藥大學。但很遺憾，除了化學科外，他其它科目都不大好，連續落榜兩年。結果他落到和我同一個年級，這應該是他第三次高考了。」
　　
　　「他復讀兩次？仍準備考那裡？」
　　
　　「對，因為……我和他約定過吧。」喬順之說著，他的聲音逐漸帶有顫動，「當時我高一，他高三，但交情已經不淺了。我們都是學醫的，而都有個共同的志願，就是省醫藥大學。」
　　
　　一片沉默的氣氛，喬順之緩緩呼出一口氣，接著說：「我們曾許下約定，要在那所大學再見、再繼續交流的。」
　　
　　可是肖恩卻不停地復讀！？為了考上約定的學校，他依然在努力著。但這次，他與喬順之同一年級，那所大學又僅招一個名額……這樣的話……
　　
　　「只有和他競爭了，命運真奇特……」喬順之說，「儘管已經如此，但我相信，他仍然會遵守約定。我也是。」
　　
　　說著，喬順之才發現自己把環境弄得沉悶了，忙改變氣氛道：「我說了他一定是L類生吧。他嘛，從家裡繼承的製藥技術，非常精湛，完全可以自己搞開發。他卻這樣復度了兩年，結果現在留級留到與我同班了。」他又苦笑一下，說，「肖恩在大陸學習的這些年，在化學科目上他從來沒有輸給別人，除了我。」
　　
　　「什麼意思？考試成績嗎？」
　　
　　「不止是考試成績，還有實驗對決也是。」喬順之見他們仍不大明白，便告訴他們，「到了高二高三後，你們就可以見到不少理科專業的學生進行實驗比賽。肖恩的動手能力很強，我只和他比過一次，那次，我的純度比他高出0.382%險勝。……所以，我後來有勸他，他完全可以回到自己的國家從醫，前途比在大陸學習要好的多，更不必跟我們淌高考這通混水。可是他態度很堅決，還是一定要進省醫藥大學。」
　　
　　肖恩，僅僅是為了一個約定！？
　　……
　　
　　後來，周綸羽把昨晚在赤龍潭發生的事告訴了喬順之，喬順之聽了也感到詫異。大家又隨便聊兩句後就離開了，不過這次的談話，還讓大家瞭解到了不少東西。
　　
　　要懷疑肖恩？喬順之已經明確地指出，肖恩是個認真的L類生了。周綸羽卻覺得，越是那樣，越要去看看。——總之就是，計劃了的事情無法改變。
　　
　　『要去就去嘛，周綸羽還非得找個不充分理由……』←夢明。
　　
　　「下午高三上專業課，化學班只有一個班，我們進去看看再說。」這是周綸羽的意思，正好他準備了三套校服。
　　
　　「抱歉。」這時段荷突然插嘴，「其實……我有個地方臨時想去看看。下午就讓小巧和你們一起去吧。」
　　
　　「開什麼玩笑，這是你第一次來清昕吧。」周綸羽搞不懂她為什麼突然會有想去的地方，更不願意原本的計劃就此被打亂，說，「就算你不去，也不能讓L類生跟著來啊。」
　　
　　「小巧不是很想去嗎？就讓她跟著，也沒什麼關係吧。」從段荷的話中，好像非得黃巧依跟著他們。
　　
　　這時，黃巧依在周綸羽身後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他。周綸羽唰地感到背後傳來一種帶有強烈渴望般的目光。
　　
　　『搞什麼，臨時又說不去。女生真麻煩。』感到身後的目光愈來愈強烈，周綸羽頭也不回，連忙對黃巧依說：「好吧好吧。你得跟緊了，還要記得把頭髮弄起來，別出任何聲音。」
　　
　　
　　
　　因為高三分了專業科目，整個年級按照學生所選的科目一起上課，所以不管哪個班的學生，只要是高考選擇化學的人都會集中到同一間教室。周綸羽曾在清昕一中上過學，裡面的地形他掌握得一清二楚，幾人很容易便商討好了潛入學校的計劃。
　　
　　第一步，從正門大大方方地走進去。因為穿著校服，學校看門保安不會不讓你進。
　　第二步，進入教學樓五樓的511教室。根據喬順之所說，那間是高三的化學教室，人數大約是50，比較容易混水摸魚。
　　第三步，課程會進行整一個下午，而且肯定會有習題課，只要盯準學生們的動作，再參考老師的反應和課堂上對學生的評價，一定能夠找到當中的C類生。
　　
　　
　　
　　下午兩點多，清昕一中的校門大開！三名穿著男生校服、背著書包的假高三學生來到這所校門前。
　　
　　他們看到清昕一中校門口的傳達室，裡面只有一位保安！？他更是一副慵懶的樣子，正在給窗檯上唯一的一株瓶中小植物噴水。於是，三人做好準備……
　　
　　『進去吧。』←夢明。
　　『進學校很容易，麻煩的地方不在這。』←周綸羽。
　　『…………』←黃巧依。
　　
　　他們提起書包，抬腿便從正門進入。原以為肯定沒事，剛踏進校門的第一步，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可怕的聲音——
　　「站住。」
　　
　　三人心裡一陣驚嚇，但反應都非常敏銳，全不予理會這句話，只管加快腳步往校內走！
　　
　　「喂！我說等一下啦！」
　　
　　一個穿著清昕一中校服的男生跑上前來，擋住他們，劈頭就問：「我說你們，你們是高三的學生嗎？」黃巧依立刻把臉偏過去，免得被注意到是女生。
　　
　　剛才還專注著噴花的保安，忽然聽見這聲音，趕緊放下噴霧器，轉頭盯著幾人。
　　
　　「當然是啊。」夢明很鎮靜地回答他。
　　
　　「不，不對！我印象中沒有見過你們！」這男生很自以為是地說，「全年級的男生我都認識的！」
　　
　　『不是吧，怎麼一進來就遇到這種人……』
　　
　　「得了，你別瞎吹，」周綸羽沖夢明嚷嚷道，「我們明明是高二的，你還裝高三。」
　　
　　高二年級的週末也是要補一天課的。他想趕緊躲開這個人為妙。
　　
　　「那就更不對了！」攔住他們的男生不依不饒，「高二是明天才補課啊！」
　　
　　『唉？』←周綸羽。
　　『喂，你到底搞清楚這裡的狀況沒有啊！？』←夢明。
　　
　　「現在這個時候，只有高三學生允許進校的！」這男生說。
　　
　　正說著，保安已經起身走過來了，雙方還在說話，竟忽略了保安的前來。
　　
　　「喂，怎麼回事？」保安質問道。
　　
　　保安的突然出現，令三人驚恐不已。這位男生剛要跟保安說話，周綸羽靈機一動，大聲地搶先一步：「保安大哥，」他邊說，邊指著攔人的古怪男生，「他說在傳達室的花瓶裡放了個小炸藥，用來捉弄你，讓我們等在這裡看好戲。」
　　
　　「什麼！？」保安嚇了一跳。
　　
　　這男生剛想否認，周綸羽的手指偷偷一動，傳達室立刻傳出一陣花瓶落地的碎裂聲。
　　
　　聽見響聲，周圍的目光都看向傳達室。保安的心懸著了，而那男生更是大吃一驚！想辯解，卻被一隻大手重重按住。「你別跑！」保安狠狠揪著他的手，往傳達室那拉去。
　　
　　「喂！我是無辜的啊！」
　　
　　「你小子給我進來！」←保安。
　　
　　『我們快走啦！』黃巧依已經嚇得不行了，第一個跑進教學樓。
　　
　　『借刀殺人。你老早就準備好的了？』←夢明。
　　
　　『哼，本來只是防保安而已，沒想到能同時趕走兩個人。』←周綸羽。
　　
　　趁這機會，幾人已經直奔教學樓五樓，按照編號規律，很容易便找到了511。很普通的一間教室，60多個座位，他們正好有地方藏身。裡面有不少學生已經就位，一個中年女老師也正站在講台上，在做課前的準備工作。
　　
　　『已經坐了這麼多人了……確定這裡是化學科教室？』←夢明。
　　
　　『不會有錯，進去吧。』←周綸羽。
　　
　　他們找到了後排的空位置坐下。夢明坐最左邊，周綸羽在右，把女扮男的黃巧依夾在中間護著。幾人從書包裡拿出教材和筆記本等東西裝樣子，邊耳語邊等待上課。
　　
　　『別做太惹眼的事情，老師應該不會發現我們。』
　　『可是，我們是不是忘了些什麼？』
　　『什麼？』
　　『肖恩不是這班的學生嗎？怎麼沒看見淺色頭髮的人。』
　　『對啊，他人呢？』
　　
　　上課鈴聲毫不禮讓地響起了。教室裡的同學紛紛坐好，老師也挺起胸膛拿起粉筆準備上課。
　　
　　『喂！有沒有搞錯啊！這裡到底是不是化學科教室？』
　　『我怎麼知道！不會有錯的啊！』
　　『現在才發現，要跑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台上的老師惡狠狠地說了一句：「肖恩同學，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裡和你的國家不一樣，不允許隨意遲到！」
　　
　　往門外望去，一名淺色頭髮男生站在門口，用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應答著：「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想到今天要見到老師您，興奮不已，不由得在家多梳理了一會兒，耽誤了點時間。請問，我可以上坐嗎？」
　　
　　『搞什麼，害我們以為走錯了……』
　　『和咱們班的施筠有一比……』
　　『說得沒錯，咱們之前見過他。他就是和喬順之有過約定，也是競爭對手的人——肖恩•伯斯曼。』
　　
　　
　　
　　脫離了大隊的段荷，獨自一人前往自己想去探察的地方。她憑著昨晚的記憶，找到了這個光亮之處。她抬起頭，可以看見那張明亮的白底黑字招牌：伯斯曼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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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44－ 課堂小節
　　
　　『門外只停著一輛自行車。無論如何，必須先確定屋裡有多少人。』
　　段荷走進這家診所，只看到門前的桌上坐著一個中年外國男人，醫生打扮，正在本子上寫著什麼。男人見到有人來訪，便禮貌地請她坐下，用中國話問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周圍的擺設被段荷快速掃了一遍。問診的桌子只有兩張，另外就是幾把椅子，吊架，裡面還有間小藥房。桌上擺著鋼筆和一疊本子，一台顯示器，最角落裡是個相框。
　　
　　『是家庭照。兩個金發孩子，父親是這個醫生，還有母親……』
　　
　　「啊，我……」段荷在醫生面前坐下，立刻說，「眼睛一直感到疲倦，不知怎麼還冒出好多血絲，可能還有眼袋。」
　　
　　這是假話。
　　
　　醫生看了一眼她的臉，問：「對不起，可以把妝卸了嗎？我想看看眼圈周圍。那邊有洗臉台和紙巾。」他指著小藥房邊。
　　
　　段荷答應，起身走到洗臉台邊，裝作隨口一問：「這裡您一個人嗎？醫生。」
　　
　　「不。」這位醫生毫無防備，「我兩個兒子。大兒子上課去了，小的在樓上。」
　　
　　『就是說，現在只有這兩個人在，』段荷用水把眼周圍沖乾淨，心想，『那就好辦了。』她抓起紙巾輕輕擦拭了下，然後遮住自己的雙眼，轉身走回座位。醫生湊過來想繼續觀察，段荷突然把紙巾取掉，露出眼神！
　　就在這一瞬，醫生的意識被段荷的瞳孔奪走了。
　　
　　『好。坐穩了，請你認真回答我的問題。』←段荷。
　　
　　醫生便乖乖坐好。不料剛下完暗示，從樓梯上咚咚地跑下來一個男生：「爸爸，我還要那本……」
　　
　　『來得真不是時候。』段荷馬上轉移指示！『你用英文告訴他，你正忙著，讓他回去翻一個小時再來。』
　　
　　「托馬斯，我在看病，你先上去，等我一個小時，隨便翻。」醫生恍惚著說。
　　
　　「哦……」這男生發覺有些不對勁，但見爸爸正仔細地看著病人的眼睛，不好打擾。他猶豫了一小會兒，最後還是跑上了台階。
　　
　　剛應付完小男生，竟然從門外進來一個病人：「醫生！我又來啦，幫我注射。」
　　
　　『搞什麼！注射……』段荷要氣死了。她的確忘了門外還有可能進來病人。
　　
　　「哈哈，這是最後一針啦。」病人把單子擺在桌上，便坐在椅子上等這醫生有空。
　　
　　『麻煩死了……』
　　段荷想了幾種應付方案：
　　一，讓醫生去給他打針。這樣子耗費精神太大，自己可能堅持不住。
　　二，自己去給他打。這邊還要罩住醫生，也挺費精力的。
　　三，把他趕走算了。弄兩個人，同樣耗神。
　　
　　『那就選最省時間的方法……你給我乖乖聽話！』段荷一下轉過頭，猛地瞪了那病人一眼，讓他啪地倒在椅子上小睡去了。
　　
　　『終於可以好好給你看病了，醫生。』段荷總算能把注意力完全放到醫生身上，『耗了這麼多精力，堅持不了多久……我得趕快問出些東西。』
　　
　　
　　
　　清昕一中，高三年級的課堂氣氛如此沉悶。不論是台上張牙舞爪的老師還是台下聚精會神的學生，沒人發現後排竟然坐著外校的C類學生。諸葛夢明他們用書和文具儘可能地把面部掩蓋，同時觀察整個教室和坐在偏後位置的肖恩同學。
　　
　　講台上的演說已進行了十來分鐘，全班同學都沒有異樣。只是抬頭聽聽老師的課，再埋頭做做筆記，偶爾翻翻書。
　　
　　『我們光是來偷聽課，有用嗎？』夢明對幾人的行動產生質疑。
　　『當然有。老師不可能整個下午都顧自己說的。』
　　
　　漸漸地，在老師把剛才說的內容重複強調了幾遍後，部分同學的神色已開始冒出倦怠。不止因為學生們猛讀猛背一星期下來的精力消耗，老師講的內容還都是以前教過多次的冷飯。特別是肖恩同學，復讀兩年，這些內容已經熟得不能再熟。看他幾乎都要睡著了。
　　
　　臨仙的學生們是入侵者，是絕對不敢輕易打瞌睡的。隨著時間推移，他們感到，目的就快達到了。
　　
　　『看，按照上課流程規律，不久後老師就會想辦法提起同學們的精神。』←周綸羽。
　　『你還滿熟悉課堂教育。』←夢明。
　　『是個大陸學生都熟……』←黃巧依。
　　
　　「好，下面做兩個題。」計算得很精確，台上的女老師準備給同學們佈置些課堂作業。聽了這話，同學們立刻機械般地齊刷刷地準備好紙筆，動作之整齊就像士兵走步。
　　
　　『高三的時候我們也會這樣嗎……？』←黃巧依。
　　『反正我們C類生是絕對不會這樣的……』
　　
　　兩三下，題目被投影在屏幕上，同學們左一個抄題目的右一個捏眼珠子的，也有盯著題目絲毫沒動筆的。黃巧依看了題目，也順手寫了兩下。
　　
　　女老師把題目展示出來後，才開始注意台下的舉動。她說：「嗯？我的錯覺嗎？今天的學生好像多了些……」而學生們早麻木了這種無聊的笑話，都只管寫題，沒有任何左顧右盼的人。老師又問：「肖恩，你怎麼不寫？」
　　
　　因為剛才肖恩還遲到得罪老師，臨仙的學生感到機會似乎要來了。
　　
　　「我敬愛的老師，」肖恩起身說，「這道題我已經做過好多次了，是五年前鄰省統考的期末考試題。」
　　
　　「再做一次不行嗎？……好吧，那請肖恩你上黑板來寫，看看你能不能默寫出來。」
　　
　　實在不想寫，但老師已經說是讓他「默寫」了，肖恩只好從容地走上講台。他拿起一支白色粉筆，連題目也沒看，就直接在黑板上寫出方程式。
　　
　　『真，真厲害……』黃巧依讚歎著。
　　『還好沒讓我們去寫……』←夢明。
　　『就算讓我寫我也能寫。』←周綸羽。
　　
　　肖恩邊寫著漂亮的英文字母，邊抬頭看看題上的數據，很輕易地就做完一題。隨後他抬頭看第二題的題目。第二題，他又是只瀏覽了一遍，笑了笑，滿懷信心地動筆在黑板上寫下一道新的方程式。
　　
　　那流利的答題速度，讓黃巧依佩服的不行。她差點驚嘆出來——自己連第一題都還不知道怎麼做呢！當然這是高三的題目，她才高一。肖恩順暢的粉筆字一串接一串，黃巧依感覺到自己正欣賞著一曲優美的解題音樂，在高潮部分，音樂驟然停止！
　　
　　『怎麼？』
　　『他停筆了！？』
　　
　　肖恩突然遇到瓶頸。
　　
　　教室的氣氛凝重了。肖恩反覆看著螢幕上的題，眉頭逐漸鎖緊。台上的老師開始暗自竊笑，她在題中做了陷阱！
　　
　　黃巧依立刻發現了：『這，這是老師的出題技巧之一，「定勢擾亂」。』她對出題方式很熟悉。
　　『定勢擾亂？』
　　『那是什麼意思？』
　　
　　黃巧依在紙上寫出它的定義——
　　定勢擾亂：同學們做多做慣的題目，當然誰都會解了。但，老師突然在題裡變化一個小細節，就會讓整個題目的解題思路完全更換！所謂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熟悉原題的人，全都會按照以前的思路去解，但那樣是絕對做不出來的。這種出題技法，對修行題海戰術的L類考生頗具威脅性！
　　那道題，肖恩做過好幾次，導致他的思維……
　　
　　「怎麼啦肖恩？」老師用高亢的女聲演唱起那首未完的樂曲，「不會做？」
　　
　　肖恩面對這個再也做不下去的題目，緊繃著臉，感到無措。
　　
　　「你不會做，要不要請另外一個學生來試試？台下好像有不少學生會做呢。」看那老師的樣子，她顯然就是故意的。
　　
　　肖恩沒有回話，仍舊在用自己的方式想著這道題！他有種緊張，煩悶的感覺……
　　
　　「課堂時間寶貴，不要浪費吧。剛才你還說，這些題目做過幾次來著，結果呢？」老師終於找到罵他的柄子，教訓個不停，「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保持第一名嗎？雖然喬順之生病了，但現在班上同學都在不停進步，而你卻止步不前。如果再有人找你比試，以你現在的水平，還不輸才怪了。」
　　
　　『看來有不少人找他比賽實驗呢。』黃巧依想。
　　
　　聽了老師的訓斥，肖恩再也沉不住氣了。
　　「別以為我不會寫……！」他用力地說，隨後左手伸進口袋，趁老師對同學們大聲嚷嚷的時候，背過全部人，迅速掏出一粒藥丸般的東西吞下。
　　
　　台下的同學沒有發覺，但臨仙的兩名C類生都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有古怪！』
　　『他剛吃什麼了！？』
　　
　　很快，肖恩的焦躁不見了，沒過一會兒就平和下來。他抬起頭再次閱讀題目，只是一會兒，便像把整個過程看穿了一樣！肖恩舉起板擦，一刷就把之前的方程式擦掉，寫出一道新的。然後，通過這個方程式迅速寫出了第二題的全部的解題過程，速度比前一題的默寫還要來得快！
　　
　　老師看呆了。
　　
　　沒想到，熟悉舊題目的肖恩，竟然能順利地把這題做出來。……她只得說答案正確。
　　
　　走下台的肖恩，眼神裡充溢著莫名的黯淡。他起步、回到座位、坐下，每個動作都很認真仔細，完全不像之前的他。
　　
　　在黃巧依崇拜不已的時候，夢明和周綸羽默不作聲。
　　『你也發現了嗎？』
　　『嗯，那個藥，一定有問題。』
　　
　　台上的老師本來準備講解這題的解法的，因為開始她認為肖恩絕對做不出來。但現在，解法被明顯地寫到黑板上，自己一時找不到該講什麼。她懷疑，肖恩的思維只是一時碰巧，按照這種教育方式，他不可能突然出現新的思路。
　　
　　「那下面，請一名同學來說說這道題的解題思路。」老師想不到怎麼講，又不好再點肖恩，便打算看看大家的想法。她一抬頭，隨便看了一眼，「最後一排中間那個，你起來說說。」
　　
　　末排中間那個……
　　
　　『小巧！？』
　　『怎麼會……！我們一直很低調的吧！』
　　
　　幾人謹慎地露出眼睛，見老師還在低頭翻閱自己的教案，學生們也都麻木地坐著寫著。大家漫不經心。但是，如果被點到的學生不站起來回答，那麼課堂上很容易呈露出不自然感！
　　
　　『怎麼辦……小巧不能說話！』←夢明。
　　『我能改變她的聲音！你快吸引其它人的注意力！』←周綸羽。
　　
　　讓夢明吸引注意力？……
　　
　　周綸羽對人體經絡非常瞭解，很快在黃巧依的頸部纏上幾條紅絲，聲帶那個位置，他做成了一個假喉結！
　　
　　『我該怎麼做？』夢明臨時反應，『新諸葛流千術——火焰牆！』
　　
　　一排火焰被點燃，產生的無色氣體發散在黃巧依桌前，造成視覺扭曲效果……
　　
　　『喂，你那個到底有什麼用！』←周綸羽。
　　『我怎麼知道啊！誰叫你突然那麼說……』←夢明。
　　
　　「呃……」黃巧依試著發了發聲，果然，聲音變低沉了很多。
　　
　　「大聲點啊，聽不見。」老師頭也不抬地說。
　　
　　然而這時，他們才發現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對了，小巧她……』
　　『她不會做這題……！』
　　
　　教室裡哪可能找到「解題思路」這種東西！？一旦答不出來，老師再追問下去，這樣的話……
　　
　　覺得課堂無聊的肖恩，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糟了，他看見我們了。』
　　『危險，準備逃走！』
　　
　　兩人的手都伸進書包，已做出最壞的打算。夢明手裡握著一大把鉛筆，心想如果有突發事件，就趕緊趁亂放火溜人。
　　
　　「讓我來說吧。」這時，肖恩突然起立，對老師說道！
　　
　　這個驚奇的舉動，竟然救了他們一命。
　　
　　老師其實正想聽肖恩的說法，立刻就答應了，她把注意力集中到肖恩的身上。
　　
　　於是，肖恩緩緩地把自己的思路很清晰條理地說了個明白。老師本沒想到肖恩能做出題目，聽了他的思路後，更感到納悶。沒辦法，老師這會兒只好放過他。
　　
　　肖恩坐下，再次回頭看去，可是後面那三個位置已經空空如也了。
　　
　　
　　
　　「呼，嚇死了！」
　　
　　他們要命地逃了出來。
　　
　　化學課雖然只聽了一堂，但這次的蹭課，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有些明朗了。
　　
　　周綸羽已經提出疑問：「你們仍然認為，那個肖恩，真的是L類生嗎。」
　　
　　「當然是的，」黃巧依回答說，「不說後面的一題，前一題他也答得很順暢啊。」
　　
　　好歹肖恩剛救了他們一命，姑且不論原因。
　　
　　夢明問：「那藥物有通過合格檢驗嗎？鎮靜劑？」
　　
　　「我想應該沒有。似乎是鎮靜劑，還有短時間活化大腦的功效。大陸從沒出現過那種東西。」周綸羽說。
　　
　　「既然這樣……」結論已經有了，足以對之前的論斷進行推翻，「他的答題，頂多只能說明他是部分的L類生。或者說，前兩年，不，他高中認真讀書的四年都是L類生……但至少這一年度，從他剛才的行跡來看，那是只有C類生才會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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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45－ 宣戰
　　
　　環顧周圍，四下無人，但都是圍牆和教學樓。現在還沒放學，如果從正門出去，一定會被保安逮個正著。周綸羽不大肯定地告訴大家說學校可能有後門出口，幾人便躲躲藏藏地溜到學校背後。
　　來到那地方，與其說是後門，不如說是後山，越往裡越廣闊，樹木也越多。水泥地板逐漸被沙土掩埋。
　　
　　「對了！這所學校背後確實是連著清修山的。這裡是樹林廣場，同學們偶爾會在這裡舉行活動……」周綸羽看過周圍，更加肯定了。
　　
　　這麼說，應該可以離開吧？
　　
　　幾人滿懷希望，剛想往山裡走，卻猛然感到廣場上射來一陣危險的目光！
　　
　　回過頭，一名穿著清昕一中校服的人，站在他們身後！
　　
　　『肖恩！？』
　　『剛不是在上課嗎，怎麼會……！』
　　
　　幾人愣著，眼神相對，沒有誰先發話。
　　
　　沉默了許久。不知為何，幾人之間冒出縷縷寒氣。後來，夢明流暢的英語終於打破了這個僵局。
　　
　　「啊，肖恩，你怎麼會在這兒？」這種對白雖然不大合適，但因上次曾見過面，應該勉強能客套一下。
　　
　　「當然。我們剛課間休息。」肖恩回答，他用的卻是剛才課堂上說的標準普通話！「我必須問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夢明剛要發言，周綸羽上前一步攔住，盯著肖恩看了一小會兒，張嘴說道：「我們只不過是走錯班了。」
　　
　　「打開天窗說亮話。」課間很短暫，肖恩不想和他們扯上太多廢話，「你們幾個……是不是其它學校派來打探情報的？是哪個學校！？」
　　
　　又一次質問，他們沒能回答。或者說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
　　
　　「……Okay，先不管你們是哪個學校的。我首先告訴你們，你們就算再探聽也沒用，這裡的人都知道，省醫藥大學的這一個名額，肯定是我的。」
　　
　　「哼，你……」聽到這麼囂張的台詞，周綸羽搶了一句，「你以為你是清昕最強的人嗎？我認識比你厲害的。」夢明和黃巧依都知道周綸羽的意思。他指的是喬順之，化學成績比肖恩要好。
　　
　　「哦？是你們學校的嗎？叫什麼名字，說來聽聽。」肖恩問。他似乎一早就想知道這個，所以才專程找上他們。
　　
　　「沒必要告訴你。」周綸羽說罷，叫上大家，想轉身往山裡繼續走。
　　
　　「等一下！」肖恩喝住他們，「快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否則……」在夢明幾人再次回頭看的時候，肖恩已抬起手，舉起自己的手機鏡頭，「我已經把你們的相貌和穿著的校服拍進去了。只要我按下發送鈕，你們就會以混入學校刺探情報的罪名被通緝。」
　　
　　三人立刻停步。
　　
　　沒想到肖恩竟做了這麼一手準備！
　　
　　『諸葛夢明，準備好了嗎？』←周綸羽。
　　『嗯，在他按下去之前打爛那個手機！』←夢明。
　　
　　「還有，別想跟我硬來。這張相片已經發給我弟弟存著了。」肖恩補充說，「如果出了什麼事，後果你們很清楚。」
　　
　　又是一陣沉默。
　　
　　『沒想到，他救我們的目的竟然是……』
　　『他想知道是誰派我們來的。他認為除了喬順之外，還有人和他搶名額。』
　　
　　「怎樣？情報交換而已。不用說，是他叫你們來這打探的吧。」對這些事情，肖恩挺老練，「我一直以為這裡沒人能在化學科上贏過我，但聽你們這麼一說，我想，是我疏忽大意了。只要你們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就把你們的罪證消掉。」
　　
　　周綸羽不可能說出喬順之的名字。他已經病倒了，如果把他搬出來，反而會讓肖恩知道他們所來的真正目的！
　　幾人一時不知道回答。「哼。」周綸羽嚇他道，「他很強，根本就沒必要讓我們打探你。」
　　
　　「原來是這樣。那，只要你們能證明他比我強，你們就沒有混入學校的動機，這張相片也就不算是什麼罪證。」肖恩還是說，「所以你們先得告訴我他是誰。」
　　
　　「明天，」周綸羽說，「明天我就帶他來。」
　　
　　『明天？』←黃巧依。
　　『你開玩笑……來得及嗎！』←夢明。
　　
　　周綸羽心想，只要今天能上山弄到倚嵐芝，那麼明天就可以讓喬順之行動！
　　
　　「明天嗎……是高二補課的時間呢。」肖恩想了想，答應道，「那就這樣定了。我和他，明天約在這裡決鬥！就這裡。」他手一指地面，意思是這個樹林廣場！
　　
　　『決鬥！？』
　　『比賽化學實驗！？』
　　
　　又一個可怕的提議！
　　
　　「當然是決鬥了，不然你們還有什麼別的辦法證明他比我強嗎？」肖恩說。
　　
　　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但是事情這麼突然，喬順之能在明天醒來應戰嗎？根據這兩天對事情的瞭解，剛才的化學老師也說過，除了喬順之外，根本再沒有人贏得了肖恩！
　　
　　說要決鬥……
　　
　　周綸羽說：「你想和他決鬥？哼，你一定會輸的。」
　　
　　這麼一小句，肖恩不會害怕。周綸羽認為，應該可以趕上時間讓喬順之來應付這個肖恩，便叫肖恩明確規則。
　　
　　肖恩說：「就是我們習慣的規則，可以帶一個助手。化學實驗，實驗題目讓老師獨自出好，等明天我們來到這裡，再一齊公佈。」他說地挺順口，看來很有經驗。肖恩接著說：「我會告訴這邊的老師和有興趣的同學們。明天上午十點整，就在這裡擺上實驗台！」
　　
　　「好。」周綸羽見肖恩這麼囂張的樣子，立刻答應了，「我會轉告他。那麼……」
　　
　　肖恩知道周綸羽想說什麼，脅迫著說：「手機裡的資料我會先保留著，你們可不要跟我開玩笑。如果他贏了，我就不追究你們的身份，但至少我會直接問他名字。但，如果我贏了，你們就是竊取情報罪，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他不可能輸給你的。」應答完，周綸羽轉身表示接受。
　　
　　明天上午十點？時間緊迫，他不想再浪費一點時間，幾人很快便離開。
　　
　　
　　
　　「潛入學校，竟然出現這麼大的失誤……」
　　短暫的周旋，他們已躲開了肖恩的追問，但那只是稍稍拖延了時間而已，幾人很明白，事情還沒得到根本的解決！這個下午已過去大半了……
　　
　　明天上午十點……
　　
　　不由分說，周綸羽必須趕緊渡潭上山採藥，他再次四處借船。而這時，夢明突然收到一條短信，是段荷發來的，說迄今為止她還有些事情想知道，竟約夢明晚上去赤龍潭碼頭見。
　　
　　事情開始緊迫了。赤龍潭的謎團，外加肖恩的挑戰，能一下子擺平嗎！？
　　
　　
　　「說了，不可以！」這個中年人臉緊繃著，「周綸羽，你知道渡潭的下場吧？我可不想我們到了對岸都被搞死！」
　　
　　「給我發動機，我自己去還不行嗎。」
　　
　　「不行！」
　　
　　很自然地，周綸羽被快艇的主人們再次連續拒絕了。他從房裡走出，透出難以言喻的神色。明天對決？開玩笑，連船都借不到。已經過了這麼久，就算能采到倚嵐芝，算上行程來回和熬藥的時間，想讓喬順之按時病好，簡直是天方夜譚！
　　
　　『明晚就得回臨仙了。……我答應了的，一定要在這之前弄到倚嵐芝……！』
　　
　　天色開始暗下，周綸羽仍然沒有得到船。
　　
　　『真的要我如此做的話……』周綸羽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曾經問過自己無數次，是不是該採取強硬的態度。時間，決鬥，藥材，喬順之的病症……
　　『……決定了。』
　　
　　周綸羽往赤龍潭走去，他決定自己划船渡潭。
　　
　　入夜了。
　　
　　
　　
　　沐浴著夜光，夢明獨自一人坐在高山潭邊的碼頭台階上，靜靜地望著霧中的赤龍眼。
　　
　　『諸葛流千術，真是奇麗的騙術。』這兩隻紅眼，是夢明來到這裡後最在意的東西，『段荷姐怎麼還沒來……』
　　
　　忽聞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夢明起身回頭看去。
　　
　　「周綸羽？」
　　
　　周綸羽見到夢明，沒有驚訝，更沒有多說什麼。他默默走下碼頭，與夢明擦身而過。
　　
　　「你要幹什麼啊？」見他有些不大對勁，夢明馬上問。周綸羽還是沒有理會，直下碼頭，一把抓起那把捆快艇的麻繩，兩下指法就將它們全數解開。
　　
　　「這種綁法怎麼可能防住我。」周綸羽冷冷地念。
　　
　　「喂，你沒有發動機，怎麼過去啊？太危險了。」
　　
　　「我可以撐船。」周綸羽手裡拿了一隻長棍。他望著遠方，黑夜中閃爍的兩點赤龍眼，沒有絲毫畏懼。一條淺色的船被他一腳踏上：「那一定是騙人的，我這就去解開這個騙局。」
　　
　　「不用吧，」夢明說，「我已經解開了。」
　　
　　「嗯？」
　　這句話，讓剛才一直沒有止步的周綸羽停下動作。他回頭盯著夢明，面帶疑惑。
　　
　　夢明接著說：「段荷姐發了信息來，說了很重要的東西。還讓我在這裡等她。」
　　
　　將信將疑地，周綸羽還一直站在船上。夢明又再次坐到台階上，表示完全不用著急。
　　
　　「她呢？」周綸羽問。
　　
　　「她還沒來吧，我們先等會兒。」
　　
　　周綸羽只好踏回碼頭站住：「你說你已經，解開了？」
　　
　　「嗯。」夢明很有自信地點頭。
　　
　　「那有什麼用。」周綸羽轉念說，「明天要喬順之起來才行，現在我要過去采倚嵐芝。」
　　
　　「是這樣嗎……」夢明抬起頭，「你真的覺得，現在去採藥來得及？」
　　
　　被一語道破，周綸羽恢復沉默。他明知道時間已經不夠，只因喬順之一直臥床不起，他才想努力做做看！……
　　
　　「剛才，仔細考慮了一下更好的辦法。明天，我們直接去揭開他們的真面目。」夢明指著遠方潭中的光，「只要把他們的馬腳抓住，讓人們相信那兩個模糊的東西只是騙人的把戲，那就一切好辦了！這樣就會有人送我們渡潭，而且根本用不著去和他決鬥。」
　　
　　「你……！」周綸羽這才發覺自己有些衝動過頭，語氣趨於平和地，重新說，「……真的可以？」
　　
　　於是，夢明一字一句，說出明天的打算。
　　
　　
　　……
　　夜就快過去，凌晨兩點左右，天色依然暗淡。赤龍潭碼頭的樹叢中，一個無人知道的隱秘處，再次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正藏在一個難以發現的地方，準備採取什麼行動。腳步飛快，動作利落，本已為無人發現之際，肩膀卻被身後一隻手輕輕敲了一下。他立刻掉頭一看，霎時，被那股夜下的銳利眼神深深刺入。
　　「終於等到你了，請你合作一下。」段荷疲憊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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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46－ 樹林廣場
　　
　　第二天總算到來了。依計劃，臨仙中學的四人在約定的時間再次來到清昕一中。天氣非常好，陽光依然很充足，但他們沒有料到，學校竟校門大開，人潮湧動。
　　
　　「怪了……今天應該是他們高二上課吧，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見一波又一波學生走進學校，黃巧依感到奇怪。聽他們的聲音，似乎都在談論著同一件事——
　　
　　「高三的肖恩今天又有比賽呢！好像是與外校來的人。」
　　「是啊！我也聽說了，很少見到外校的來對決，昨天就決定今天一定要來看了！」
　　「什麼啊，明明每次有決鬥你都會來看的……」
　　「肖恩不是我們學校化學科最強的學生嗎，他要是輸了多沒面子啊。」
　　「嘿！別胡說，肖恩怎麼可能輸吶！他是贏過我的人！」
　　
　　全校都知道了！各個年級的學生，只要是對這個科目感興趣的，都跑來觀戰。
　　
　　「這……這麼多學生，都是來看的……？」黃巧依為臨仙的大家捏一把汗。這種學習風氣，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大家短時間內全都知道。
　　
　　「哼，這不是正好嗎。可以把事情公諸於眾。」周綸羽說。
　　
　　他們穿過人群，走往約定的場所，清昕一中的校園後方——樹林廣場。那裡面積不小，三面牆和另一面的樹林中，倚靠了不少圍觀的學生，還有一部分學生從教室窗戶探出頭的。中央有一棵大老樹，沒有其它樹木，就在那兒，已經面對面，擺好了兩張大型實驗台，相距五、六米。台上沒有東西，台邊分別擺有兩張高凳。昨天那位女化學老師已經坐在臨時擺設的簡陋裁判席上，她身邊有一個大型器皿櫃。
　　
　　肖恩今天特別早，已穿好白大褂坐在凳上，見他們到來，招手歡迎。圍觀的同學們見到肖恩的動作，立刻往來者那邊看去，然後開始喧嚷了。
　　
　　『這是……歡迎選手入場嗎……』四人有點愣。
　　『很遺憾，我們的選手沒來。我們不是來比賽的。』
　　
　　他們走到肖恩面前，肖恩先問道：「嗯？你們所說的人，是哪位呢？」
　　
　　全場稍稍安靜後，夢明回答：「他沒有來。」
　　
　　「沒來？你們不是說，那個人比我強，一定會來的嗎？大家聽說了，還專門擺設了這個場子，為的就是等這個人。」肖恩有些不解地問。
　　
　　「說到場子，你們的確的很會擺場子呢。」夢明見時機正好，突然改變神色，大聲朝著他和全部同學說，「是你，封鎖了赤龍潭的對岸！讓喬順之的病一直無藥可治！」
　　
　　……！
　　這句話效果非常到位！
　　
　　喧鬧的廣場裡，全部人都聽到這句，霎時變得靜寥無比。這話讓肖恩愣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人，原來是為喬順之的事而來的！
　　
　　圍觀的同學們，都不大明白剛才那話的意義。
　　
　　「喂，你聽見了嗎，剛他們說啥？」
　　「好像說封鎖赤龍潭……？」
　　
　　肖恩大笑道：「哈哈！說什麼呢，我封鎖赤龍潭？你在說笑話吧。」
　　
　　「沒有說笑。」夢明說，「你做出兩個假的龍眼睛，矇騙這裡的老百姓。讓大家都把傳說信以為真，不敢渡潭採藥。喬順之的病，到現在都治不好！」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看你不止竊聽，而且誹謗！」肖恩說，「說我做了什麼事情，你有什麼證據啊！」
　　
　　夢明丟出一塊破布。
　　
　　「嗯？」肖恩瞅了瞅，「哈哈，你想說這條毛巾是我的？」
　　
　　「不是，」夢明指著站在肖恩背後的，一個圍觀的人，「是他的。」
　　
　　肖恩往回看，沒想到夢明指的是站在人群中的自己的弟弟，托馬斯。
　　
　　「你弟弟前天晚上在赤龍潭出現過！如果你想說不是……那麼，請你弟弟拿出所有校服來！」夢明一指這塊破布。
　　
　　肖恩沉默了一會兒。
　　
　　「Okay……」他說，「那就算這塊衣料是他的吧。那又說明什麼？那條龍可不是什麼傳說，誰都看過，那不是假的……」
　　
　　「那就是假的。」
　　
　　夢明的對答如流，讓肖恩屢次感到被噎。比起昨天，這次雙方的立場突然更換！
　　
　　「你……你想說什麼……」肖恩冷冷地，又突然叫出一句，「你說那是假龍？看你們這麼陌生，你們到底來過這裡沒有，赤龍潭是可怕的湖，怎麼做假啊！」
　　
　　夢明緩緩挪過臉，對肖恩說：「你們用了工具，一樣很有趣的東西。」
　　
　　「工具？什麼工具這麼厲害，能變成龍飛來飛去。」
　　
　　「根本就沒有什麼龍，只是你們在霧裡面，做了兩隻模糊的紅光而已。那工具也許能騙得過別人，但絕對騙不了我！」夢明大聲吼道，話語中帶有一種憤怒，「那工具，是我們諸葛流千術的東西！」
　　
　　「千？什麼？」
　　
　　夢明說：「兩隻遊蕩的紅眼，其實是諸葛孔明發明的，是他被困平陽時的救命法寶——孔明燈！」
　　
　　
　　
　　
　　「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還有兩分鐘就到十點了，比賽題目到底是什麼啊！」
　　台下已有人開始嚷嚷，台上的人卻仍在對峙。肖恩被夢明的氣勢壓住了，身體有些發顫。
　　
　　「你們還是快些承認吧。」夢明說，「這種明顯的犯罪行為，害了一個人長病不起。」
　　
　　「……」穿著白大褂的肖恩，環視了一下圍觀的人群。雖然被說中了要害，但不管是哪一件事，他也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認輸。肖恩想，眼前這些人明明還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完全沒必要跟他們客氣什麼！
　　「你們！」他大聲說，「別忘了，你們可說過有人來和我決鬥的！如果沒有這回事，後果如何你們很清楚吧！」
　　
　　「你們所做的事情被完全公開，後果又如何？」夢明繼續壓制。
　　
　　就在這時，十點整到了，只聽見四周學生開始叫喚——
　　「肖恩，加油啊！支持你！」
　　「不要輸給外校的人！」
　　「別聊天了，快開始，讓我們看精彩的實驗吧！」
　　
　　「呃……？」
　　聽到這些，原本焦躁的肖恩開始冷靜了。他發現，局面並非如夢明所說。
　　
　　「哈……哈哈，那你們盡情地公開吧。看看這些同學，」肖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其實還站在實驗場上。只要在場上，他就一直會有人支持！「學校是分數至上！成績好的人才有資格說話！你們公開又如何，這些同學們，哪個會相信你！」
　　肖恩發現了，自己其實有很大的優勢。他沒有被夢明迷惑！
　　
　　「啊……」夢明環顧周圍，四處都是肖恩的支持者，在助威喝彩。就連坐在裁判席的老師，也對他們的談話不屑一顧！
　　
　　『沒想到，這些人反倒幫了他一把！』夢明感到不妙。
　　『怎麼辦！肖恩不肯認，這樣下去……』
　　
　　「你再不承認……會吃更大的虧。」夢明恐嚇道。
　　
　　「什麼？」有了這麼多助力，肖恩有點肆無忌憚地。他知道，眼前這些人根本沒法把自己怎樣。他說：「你們讓我吃虧？你們說的人呢，不是沒來嗎！？」
　　
　　喬順之明明還在病床上！
　　
　　「那我現在就去跟老師說，你們提到的人沒來，」肖恩很清楚，他們所說的人就是喬順之，「哦不，他是病了。對決沒法進行了吧。」說完，他就轉身準備走向裁判席。
　　
　　『他，他要幹什麼？』夢明想，『如果我們昨天的行動被雙方學校知道……』
　　『不行，得快找來喬順之，不然！……』另外幾位想……
　　『不。不管誰，只要比賽贏了肖恩就行了吧！』
　　
　　「等一下！」夢明攔住他。
　　
　　肖恩回頭。
　　……
　　「是我，我來和你比！」夢明大聲說。
　　
　　他要代替喬順之參賽！？
　　
　　「夢明？你……」
　　
　　「夢明哥……你說真的啊！？」
　　
　　沒有任何準備，兩個女生對夢明的提議大吃一驚。夢明低下頭，小聲對她們說：「不就是比賽嗎，贏了他就可以吧，只要證明他不是最強的……」
　　
　　面對周圍的觀眾，夢明倒沒有一絲緊張。他很早前就已習慣了這種氣氛。
　　
　　肖恩說：「你？又亂說。你們所說的人不是沒來嗎？」
　　
　　夢明才不理會他這句話，只說：「你不是說，成績好的人才有資格說話嗎？只要我贏了你，同學們就會相信我的話了吧。」
　　
　　「別逞強了，」肖恩笑道，他知道來的這幫人其實根本就是門外漢，「如果我贏會怎樣，你們很清楚吧。即使這樣，你也要自己來比？省省力氣……」
　　
　　「你以為我在逞強？」夢明大步走到另一個實驗台前，拎起準備好的白大褂披上，對肖恩自信地笑著，「無論如何我都能贏。還是說，你不敢了？」
　　
　　夢明當然不是逞強。諸葛流千術本身就是處變不驚之訣，不管對手是強大的L類生或是C類生，夢明都有勝利的信心。
　　
　　同學們都在焦急地等著看比賽，肖恩沒法拒絕。
　　
　　「哼，很好。」周綸羽倒是冷靜，一言不發直到現在，「這樣就沒有異議了。」
　　
　　已經決定好要開賽了。周綸羽突然起步準備離開——
　　
　　「你去哪？」段荷趕忙問。
　　
　　周綸羽說：「原計劃是解決了事情，然後上清修山。現在計劃突然有變，諸葛夢明參賽了。沒時間等你們做完實驗，我必須馬上渡潭上山！」說罷，周綸羽便從後門跑離學校。
　　
　　這是他們留在清昕的最後一天，採藥確實要緊。周綸羽只能去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肖恩回頭面向觀眾席，喊道，「托馬斯！」
　　托馬斯聞聲走上前來。肖恩對大家說：「我選我弟弟作為助手，他是本校學生。」然後衝著夢明，「你呢？那兩個女學生，你選誰？」
　　
　　聽了這話，夢明慢慢轉身，埋怨道：「周綸羽怎麼走得這麼快……」
　　
　　「就算他在，他也不會當夢明哥的助手啦……」黃巧依嘆了一下，兩眼卻充滿期待的神色。她想上去幫夢明，但挺害怕這個對手，畢竟，他們面對的是清昕化學科的強人！
　　
　　「周綸羽願意放下這裡自己離開，是信任你。」段荷告訴夢明，又見黃巧依有躍躍欲試的樣子，便說，「這兩天我已經很累了，小巧你來幫夢明吧。我得去幫周綸羽一把。」段荷邊往後門走邊把話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跟著周綸羽的足跡離開。
　　
　　就剩下夢明和黃巧依兩人了。
　　
　　黃巧依含了一下口水壯膽，便鼓起勇氣站到夢明身邊。肖恩見他倆已經準備好，只好說：「她嗎？好吧。總之，你們是代替喬順之來的吧。我贏了你們，那就代表我比喬順之要強了！」
　　
　　就要開賽，圍觀的同學們終於盼到了，那種感覺，是從喧鬧變成沸騰！裁判席上的女老師看他們總算交涉完畢，已經雙雙在實驗台前站好，馬上站起身來，表明比賽即將開始。
　　
　　女老師從裁判席上拿起一個小喇叭，對全場宣佈：「雖然拖了點時間，但現在準備比賽！下面我宣佈比賽題目！」
　　
　　『出什麼題目都沒關係！肖恩那傢伙，竟然盜用我家的千術。』夢明認真地站在台前，心想，『就讓他，看看真正的諸葛流千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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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47－ 水
　　
　　「夢明哥，真的沒問題？」黃巧依有點擔心。她知道夢明從沒上過實驗台，擔心他弄出漏子，說：「還是讓我來吧……」
　　
　　「沒問題的，對付那種人，怎麼可能輸！」夢明想，首先氣勢絕不能低於對方。做什麼實驗都好，反正有黃巧依在一旁看著，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差錯。
　　
　　『想要贏，也許要多想想辦法……』夢明考慮，對手是清昕化學科最強的人，而且，是高三年級！一旦比賽開始，首先必須想辦法擾亂他的實驗。
　　
　　雙方的實驗桌上仍然什麼都沒有，器皿也在裁判席邊的櫃子裡擱著。出題的老師對幕後工作人員發話：「請把準備好的藥品搬上。」
　　
　　一聲令下，圍觀的同學目光全都集中在教學樓往樹林廣場的出口處——幾名校員工正把一個雙層架子抬出。上下共兩層，每層放有10個試劑瓶，總共20瓶，裡面全都裝有無色透明的液體。
　　
　　這些，就是本次比賽用的試劑。
　　
　　把架子搬到中間後，老師用喇叭告訴在場的人：「這裡總共有我安排的10種無色透明液體，共20瓶。上下相對的兩個瓶子，裝的是完全相同的試劑！它們都從左到右編了號。」她走到架子前做出示意，「就是說，上層的1號試劑和下層的1號試劑一樣。為了確保比賽的公平，使用的試劑我讓參賽者自行選擇。首先請雙方各自選擇上層的兩瓶試劑，然後再把下層同樣的試劑交給對方，也就是說，每方將擁有四瓶未知試劑，雙方的試劑完全相同！最後，我會根據你們的選擇，我再挑選一瓶試劑，同時交給你們雙方。剩下的試劑我們會搬走。」
　　
　　「說比賽會有5瓶不知是什麼的試劑。」黃巧依一下就聽懂了，「所有瓶子裡的東西，看起來都一樣，實際上成分並不一樣。對方也有5瓶和我們相同的。」
　　
　　「瓶子裡裝的不知道是什麼？」夢明問，「那怎麼做啊？」
　　
　　老師接著主持道：「這次比賽，是主觀且隨機的。等雙方把試劑全部選擇好後，我才公佈題目。而且，這次的題目是書本上沒有的，大家沒有意見吧？」
　　
　　「正合我意。」肖恩和夢明同時說。
　　
　　大家都同意了，老師便繼續說：「先請客人選擇一個編號！」她請夢明這方先選。
　　
　　「夢明哥，選幾號？」
　　
　　「幾號都一樣吧，反正還不知道題目……」夢明隨口大聲說，「1號吧。」
　　
　　說完，雙方各自的助手走到架子那兒，把上下層的1號試劑分別搬到各自的台前。
　　
　　「我選10號。」肖恩說。
　　
　　如此下來，夢明選了1號和3號，肖恩選了4號和10號。現在每人桌上都擺著四個瓶子。
　　
　　「好！」老師說，「大家都選好了，那麼最後一瓶由我來選。」她回過頭，想了想雙方所選的藥品，然後敲了一下9號位置——
　　「9號瓶子，請助手來搬上桌！」
　　
　　助手們搬走了第五瓶後，剩下的試劑連同架子也被員工們抬走了。老師回到裁判席，看看大家的狀態，準備公佈題目。
　　
　　黃巧依點著桌上的五瓶試劑，對夢明說：「不知道這些藥品是什麼，首先我們一定得做鑑別。」
　　
　　「鑑別？那是干嘛？」夢明一竅不通。
　　
　　「就是說，要搞清楚這五個瓶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黃巧依說，「還是先聽老師出題吧。」
　　
　　老師清了清嗓子，圍觀的人也逐漸安靜，所有人都等待著將要使用這五瓶試劑而做的題目。
　　
　　「這場比賽比的是……」老師揚起喇叭，大聲宣佈道，「製作！」
　　
　　『製作！？』
　　
　　製作，就是以現有物品，做出成品。
　　
　　「雙方的瓶子裡，每瓶裝有0.5升的液體！請雙方儘可能地使用桌上的五瓶試劑，製作出更多的成品！」老師說的同時，從器皿櫃裡翻出兩個2升的量筒，兩隻手重重地將它們擺在裁判桌上，「評判方法是——實驗結束後，請雙方把做出的成品分別倒在這兩個量筒裡！經過檢驗後，誰的成品更多，就算獲勝！」
　　
　　「比產量。」黃巧依對夢明說，「很簡單，看誰能做出更多。」
　　
　　這點夢明聽明白了。
　　
　　「下面，我來公佈要做的東西。」賣了這麼多關子，她終於要公佈了。老師又清了一下嗓子，宣佈道：「這場比賽，我們要做的是——水！」
　　
　　『水！？』
　　『怎麼會是……水？』
　　
　　題目一出，便把全場鎮住！不論是對決雙方，還是在場的同學們，都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化學製作——
　　「製作水？我只聽說過製作藥劑的……」
　　「怎麼製作水，書上的確沒說啊……」
　　「我明白了，應該是提純水吧。」
　　
　　台上的黃巧依和對面的肖恩、托馬斯等人，已明白了題目的意思——沒錯，他們所要做的是，利用五瓶無色透明卻有溶有雜質的液體，製作「純淨水」！通俗地說，就是要把瓶子裡除水以外的溶質全部清除掉。唯獨夢明還沒搞懂：「什麼啊？這幾瓶不都是水嗎……？」
　　
　　老師見周圍的人也逐漸開始明白了，便繼續說明規則。
　　「規則簡單。第一，不可以使用除了試劑瓶裡以外的水；第二，想要什麼儀器都可以到器皿櫃裡拿，但只能助手來拿；第三，除了取器皿外，不可以遠離實驗台；第四，時間為四個小時！——想去洗手間的現在快去，比賽開始就不讓了！」
　　
　　這就是規則。黃巧依把實驗的內涵向夢明解釋清楚後，夢明還是稍稍研究了一下。他看見實驗桌上有個生鏽的舊水龍頭，問：「就是說，不能用這水咯？」
　　
　　「對的，」黃巧依扭了下龍頭，「但這是從實驗室搬出來的實驗台，裡面不通水啦……」
　　
　　在器皿櫃裡有大量各類儀器，足夠他們比賽使用。
　　
　　「最後是不是要把做出來的水都倒在那個量筒裡？」夢明指著擺在裁判席上的量筒，問黃巧依。
　　
　　「對，但要檢驗水的純淨度。」黃巧依說，「如果水不純淨，那做得再多也沒用。」
　　
　　所有規則都清楚了，比賽的雙方和觀眾們也都弄懂了比賽的內容。在十點十五分的時候，出題老師正式宣佈：「現在比賽開始！」
　　
　　
　　
　　「我先去拿燒杯和試管！」黃巧依說完，立刻動身前往器皿櫃。她與托馬斯幾乎是同時間動作。
　　
　　桌上只有5瓶不明液體，沒有其它任何試劑。取用燒杯和試管，目的是為了取出少量的這些液體，利用它們相互之間的混合反應，依據反應現象，鑑別出它們的成分。
　　
　　兩位助手正挑選著儀器呢，肖恩和夢明倒先干上了。
　　
　　「那個女生反應挺快嘛。」肖恩說。
　　
　　夢明應到：「當然了，沒想到你那個弟弟居然和她有同樣的速度。」
　　
　　「呵，托馬斯是高一的。我看你們，也才差不多他這個年紀吧！」肖恩倒一下認出了夢明他們的年級，「什麼都沒學過，還敢上台比賽。」
　　
　　夢明有些不爽：「年紀？你都高五了，不是也好意思上台比賽嗎！」
　　
　　什麼也沒幹，兩人的嘴皮子倒是利索。
　　
　　「好啦，」黃巧依趕了回來，抱著一堆試管和燒杯，一大張標籤紙，pH試紙，外加兩個試管架。她忙說道：「快做吧！」她的興致有點高，像很期待這幾瓶試劑的真實內容似的，「我來做鑑別，夢明哥只管看著。」
　　
　　反正夢明什麼都不會，只能在一邊眼巴巴地看，他還大聲朝著對方的肖恩說：「我先不動手，第一步由我助手來完成。」說著，他便把凳子搬到實驗台邊一放，然後悠閒地挺身坐下，兩手挑釁般插在胸前。
　　
　　肖恩剛想動手，卻被夢明的態度惹毛了。
　　「你……」他也乾脆把手頭的燒杯往桌上一擱，一把拿起自己的凳子，「咵」地一聲也坐到實驗台邊！「托馬斯，你鑑定。」——肖恩也不動手！
　　
　　夢明沒有繼續說話，只是對對面坐著的人露出自信的笑容。
　　
　　於是，兩位鑑定者開始利索地干起來了。
　　
　　台上助手們敏捷的動作，圍觀的人看得有點屏氣。他們把液體相互提取與混合，儀器與儀器之間反覆傾倒，每完成一個動作，一張標籤就利落地被貼在玻璃儀器上，動作極為順暢！還沒過幾分鐘，黃巧依的燒杯和試管、瓶子上已經貼了不少被確定的化學式，台上也擺了許多相互反應而成的產物。有出現不同顏色，還有沉澱物等。而托馬斯那邊竟沒有絲毫進展！
　　
　　「哥哥……」托馬斯用英語說道。
　　
　　「不要問我，自己做！」肖恩大喝。他見夢明從頭至尾都對一言不發，自己又怎麼好對托馬斯說話。
　　
　　托馬斯被連續回絕了兩三次，但仍堅持不懈地向哥哥解釋：「哥哥……我不是不會做，只是……」
　　
　　「到底怎麼了？」聽他那麼說，肖恩只好回頭看他的實驗台。
　　
　　「我，」托馬斯拿起燒杯給肖恩看，燒杯上粘有幾塊黑色的灰方塊，「這些燒杯似乎有問題。每貼一個標籤，過一會，那標籤紙就被燒掉了。根本記不住這瓶是什麼……」
　　
　　「怎麼！？」肖恩立刻起身檢查。而這時的夢明仍然保持剛才的坐姿，剛才的笑容——
　　『妙手生花加小火焰箭。你貼一個我燒一個，沒人能看到我的動作，嘿嘿！』
　　
　　「夢明哥，我弄好了！」黃巧依一句話，讓一直關注於對手的夢明回過頭來。夢明站起身，看到自己的實驗台上擺滿了一管管的小瓶混合液體，而5個大的試劑瓶上，大都貼有註明物質成分的標籤！
　　
　　「花了不少時間呢，」黃巧依擦了一下汗，「鑑別出了4瓶。」
　　
　　「都是什麼？」夢明問。
　　
　　1號是苯（C6H6），3號是碳酸氫銨溶液（NH4HCO3），4號是硝酸銀溶液（AgNO3），10號是氫溴酸溶液（HBr）。
　　
　　「這些都是什麼啊……」夢明一頭霧水。
　　
　　「不管是什麼，我們必須快點做了！」黃巧依精神非常集中，「看，1號液體與其它各個液體混合，會分成兩層，」黃巧依拿起一瓶分層的試管給夢明看，「1號是純苯，和水不能混合的，就像油一樣。苯和水沒有絲毫關係，也就是說1號液體苯，在這場實驗裡沒有任何用途，夢明哥白選了。」
　　
　　「這有什麼關係，對方不也有一瓶苯嗎。他們也沒法用……」
　　
　　「但是，要注意另外幾瓶。」黃巧依繼續解釋，「它們都是被水溶解的化學物質，我們要把當中的化學物質清除掉。」
　　
　　「總之，就是把瓶中的水提出來吧。」夢明說。
　　
　　「不止如此，我想這場實驗，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地方！」黃巧依說，「並不僅僅限於瓶中的水。我發現，這些試劑相互混合，還能產生更多的水！我們的做法是，想辦法做出更多的水，然後進行蒸餾，提出純淨水。」
　　
　　蒸餾——簡單地說，就是把溶液加熱，讓溶液裡的水沸騰，變成水蒸氣，通過管道傳輸它，讓水蒸氣凝結在另一個容器中，形成純淨水。
　　
　　「怪不得需要四個小時。」黃巧依感嘆道，「即使是四個小時，我們也必須趕時間。因為我們這裡1、3、4、10號試劑都不能長期保存，隨著時間推移，它們會慢慢分解掉，產生更多不知道是什麼的雜物的。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我明白了。」夢明聽了這話，心想動作不能慢，便說，「那下面我來做吧！但……」他轉頭看第五瓶試劑，就是老師選出的9號瓶，「9號瓶是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黃巧依又把所有與9號試劑有關的試管都掃了一遍，「9號液體，它和任何試劑混合都沒出現明顯的特徵反應，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
　　
　　……
　　這時，裁判席上的老師見夢明這方這麼快已經把4瓶試劑都判別出來了，有些驚嘆。但她還是獨自在席上暗笑——
　　『你們剛才選的試劑都太容易鑑別了，所以我才想刁難你們一下。嘿，9號瓶裡裝的，就是純水哦。』
　　
　　當前形勢（鑑別用體積忽略不計。L：計量單位，升）
　　
　　諸葛夢明方　　　　　　肖恩•伯斯曼方
　　苯：0.5L　　　　　　　　？：0.5L
　　碳酸氫銨：0.5L　　　　　？：0.5L
　　硝酸銀：0.5L　　　　　　？：0.5L
　　氫溴酸：0.5L　　　　　　？：0.5L
　　？：0.5L　　　　　　　　？：0.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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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48－ 一步之失
　　
　　
　　白天的赤龍潭，迷霧更顯濃厚。周綸羽半帶喘息地奔上半山腰，直接走下碼頭，剛解開繩索，就被身後剛趕上的段荷叫住。
　　
　　『這次誰也阻止不了我。』周綸羽頭也不回，立即踏上船去，只聽到段荷說：「喂，我叫了人送你過去。」
　　
　　於是周綸羽又回頭了。
　　
　　段荷領著一個當地男子下到碼頭，告訴周綸羽：「我已經把所有事情全部強行告訴他了，他已經願意載你過河啦。」這名男子正抱著幾個快艇零件，還有發動機。
　　
　　「啊，」周綸羽來不及說太多感謝的話，「快出發。到了對岸你先回來，等我采到藥後再來接我。到時給你電話。」
　　
　　段荷點點頭，站在岸邊問：「不關心樹林廣場？」
　　
　　在快艇的主人把所有部件安上，一拉油門時，周綸羽才說：「如果諸葛夢明輸了，就讓他跳潭自殺吧。」
　　
　　快艇進入赤龍潭，飛速朝北岸駛去。
　　
　　望著離去的船，段荷心想：『他覺得夢明不可能輸？……』她突然感到有點眩暈。因為昨晚沒睡多久，還有她之前已經連續操勞，累得不行：『真是，必須回去睡個大覺。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
　　
　　
　　
　　「一定是他做了手腳！」樹林廣場上，肖恩把所有燒燬標籤的玻璃儀器看了一遍。他定下神，經過深思熟慮，判斷道：「對面那個人……C類生。」
　　
　　「那……那怎麼辦！」托馬斯緊張了。
　　
　　「這就更沒事了。」肖恩反而放心了，「C類生……這麼說，他根本做不出水。他唯一的可能，就是搶奪我們的成品！」肖恩又想了想，「只要做好防禦措施，那樣就萬無一失了。」
　　
　　然後肖恩將桌上的所有試劑瓶、燒杯和試管發生的現象都瀏覽了一遍，問托馬斯：「你記得這些試管是哪瓶和哪瓶混合的吧。」
　　
　　「是的。」托馬斯告訴肖恩自己所做過的全部步驟。
　　
　　「那就夠了！」
　　桌上的幾十份藥劑，肖恩默默地逐個觀察了一番。只是半分鐘！半分鐘內，他完全沒有用筆做記錄，就已經把整個流程摸透。「用不著標籤了，靠這個。」肖恩用手指敲敲自己的太陽穴，「記下來！這些瓶子，從左至右依次是：硝酸銀溶液，碳酸氫銨，苯，氫溴酸……還有…………」
　　
　　過了好一會兒，肖恩還是沒想出來，只好說：「另外這瓶……再說吧。」
　　
　　9號瓶，肖恩也不知道是水。
　　
　　至於夢明這邊……
　　
　　「夢明哥，他們在說什麼？」黃巧依剛又拿了些儀器回來，聽得迷迷糊糊的。夢明告訴她說大概是對方已經記住了試劑是些什麼，不必在意他們。
　　
　　「小巧剛拿了什麼來？」夢明見桌上擺了些新東西，問道。
　　
　　「酒精燈、大燒杯、三腳架，用來加熱液體。」黃巧依說著，讓夢明把整瓶的碳酸氫銨倒進大燒杯裡。就這麼一瓶，還千萬不能打翻了。「首先，把這個加熱。碳酸氫銨分解，會產生更多的水！」黃巧依肯定地說，只要做完這一步，這碳酸氫銨溶液會率先變成半升左右純水！
　　
　　夢明照著黃巧依所說，點燃酒精燈，給這一大杯液體加熱。
　　
　　與此同時，黃巧依拿著另外三個大燒杯，將硝酸銀和氫溴酸分別倒在大燒杯中，再架好一個漏鬥的過濾器：「將這兩種液體混合過濾，就能把裡面的銀和溴除掉。成品也放在大燒杯裡，杯中就只剩下硝酸了。」
　　
　　此時對方也進入了第二步，他們正思考著如何把所有溶液中的溶質除掉。肖恩經過深思熟慮後，採取了與黃巧依截然不同的行動——他將硝酸銀和碳酸氫銨混合！再過濾，生成碳酸銀和硝酸銨，再使用氫溴酸清洗碳酸銀，製成純水！
　　
　　那3瓶試劑，雙方的做法只是相差了一步。圍觀的學生，有的開始在紙上寫畫著什麼，他們一部分同意夢明這邊的做法，一部分覺得肖恩的做法正確。這些細節看似不起眼，但它卻決定著整個水產量的多少！
　　
　　時間慢慢過去，雙方都在不停地進行著儀器操作。
　　
　　「夢明哥，他們知道9號瓶裡裝的是什麼了嗎？」黃巧依和夢明邊做邊對話。
　　
　　「應該還不知道吧。」
　　
　　「9號瓶好奇怪。我想是不是該用火燒燒它看。」黃巧依說。
　　
　　「用火燒？會怎樣？」
　　
　　「通過火焰的顏色分辨裡面的金屬物質。如果能燒起來，還說不準是什麼不能溶於苯的有機物，像苯一樣會燃燒產生二氧化碳和水蒸氣……」
　　
　　……
　　「完全不明白……不過我想，這瓶是不是水啊？」夢明看著那9號瓶，很荒唐地說了一句。
　　
　　黃巧依看著夢明的臉，萬分莫名地問：「為什麼是水啊？老師讓我們制水呢，幹嘛給我們水，有什麼根據……」
　　
　　「瞧……」夢明朝9號瓶一努嘴，黃巧依往瓶中一看，裡面一隻蜘蛛正在裡頭開心地游泳呢。
　　
　　「啊！從樹上掉進來的動物……別污染了試劑！」她趕緊用玻璃棒將蜘蛛挑到外面。那蜘蛛落到地上，身體卻沒有任何異常，繼續往前輕快地爬著。
　　
　　「……」
　　如果是化學試劑，那種小動物多半也活不成了。
　　
　　「我說了吧，是水。」夢明把剛傾倒完成的燒杯擺一邊，又繼續倒下一杯。
　　
　　經過一番思索，又看了看剛才的幾個做鑑別的試管，最後黃巧依很興奮地說：「真，真的是水嗎？難道說，老師是考我們能不能肯定這個是水，還有敢不敢把這9號瓶直接倒進她的量筒裡呢……」
　　
　　「就是這樣！」夢明又看了對方，見肖恩只是在用3瓶試劑弄著，根本就不在意夢明這邊的實驗進程，便滿懷信心地說，「小巧小聲點，他們還不知道呢。」
　　
　　兩邊的操作也快進行完成了。形勢如下
　　
　　諸葛夢明方　　　　 　　肖恩•伯斯曼方
　　苯：0.5L　　　　　　　　苯：0.5L
　　水：0.92L　　　　　   　水：0.48L
　　硝酸溶液：0.98L　　 　　硝酸銨溶液：0.98L
　　　　　　　　　　　　　　？：0.5L
　　
　　雙方不同的，就在於硝酸溶液和硝酸銨溶液！？
　　
　　這時，肖恩才讓托馬斯去拿大燒杯和三腳架、酒精燈。『他，要幹什麼？』黃巧依清點著桌上的幾大瓶東西，想了又想，似乎感到自己有些失誤……但失誤在哪，她仍沒發覺！
　　
　　肖恩架起三腳架，突然大聲對夢明說道：「哈，沒發現吧，你們已經輸了！」
　　
　　「怎麼？」聽到肖恩的話，夢明猛地抬頭。
　　
　　「你們剛才直接加熱的，一定是碳酸氫銨吧，加熱後，它分解為氨氣，水，和二氧化碳！」
　　
　　「的確是這樣……」黃巧依告訴夢明肖恩說的沒錯。
　　
　　「但是，你們的氨已經飛走光了！我們的氨卻留在這裡，這個是硝酸銨溶液！」肖恩指著自己準備加熱的那瓶液體！「加熱它，能產生比你們更多的水，你們已經沒機會了！」
　　
　　周圍的同學聽了，馬上在紙上列出方程式。黃巧依一想，才發現的確是這樣！——如果把碳酸氫銨變成硝酸銨後再加熱，的確可以做出更多的水來。但是，僅僅相差這一點點，根本都不算什麼。
　　
　　「沒關係夢明哥，他說的雖然對，但是結果不會差多少。水量，要等蒸餾後才能看得出來。」黃巧依的話讓夢明安下心。夢明馬上衝著肖恩說：「那一點算什麼？別忘了還有最後一步，蒸餾！」他仍然很有自信，因為肖恩根本沒有發現原料裡還有0.5L的水！光是那一點點的差別，根本影響不了這0.5L的差距。
　　
　　「是這樣啊。但是，」肖恩提醒他們，「……照你們那樣做下去，真的能做最後一步嗎？」
　　
　　肖恩的話，讓黃巧依更加警惕了。『啊……難道是……！』她猛然發現，自己的問題所在！
　　
　　「按照你們的做法，產生的那一大杯應該是硝酸吧！硝酸溶液，你們準備如何蒸餾？」肖恩大笑著問。
　　
　　所有的同學，都開始明白地叫「哦」了！他們全都明白了肖恩的意思。
　　
　　黃巧依才醒悟過來。硝酸是揮發性的，這一大瓶溶液，無法進行蒸餾、提出純水啊！——硝酸再怎麼蒸餾，都永遠是硝酸！
　　
　　擺在夢明桌上的，只剩下苯、水，他們已經無法除掉那0.98L溶液裡的大量硝酸。這近1L的液體已經完全廢掉了！
　　
　　「夢明哥……」黃巧依低下頭，慢慢地說。
　　
　　「怎麼了？他說的是真的？」夢明劈頭問道。
　　
　　「對不起。」聲音很小，夢明幾乎無法聽見。黃巧依兩手落在實驗台上，眼眶中像快要流出淚一樣。
　　
　　黃巧依沒想到會弄成這樣。她知道要獲勝，已把心完完全全地投入比賽之中。可是卻因為享受著實驗的快感，她一時大意，瞬間損失掉了一半的成品！
　　
　　從肖恩那又傳來聲音：「你們還是早早認輸算了，不要浪費時間。做蒸餾可是很廢事的。」
　　
　　見黃巧依就快哭出來，夢明趕緊安慰道：「小巧不要擔心！」如果現在就放棄，那麼一切都完了，「只是差一升而已，一下子就可以追上來！」
　　
　　夢明算了算，如果肖恩不發現9號瓶中的是水，自己與對方的差距也就在0.5L左右。
　　
　　「那，你準備怎麼追呢？」肖恩已經開始加熱硝酸銨溶液，順便說。
　　
　　夢明看著自己的桌面，綜觀目前的情形——桌上只有苯、水、硝酸，它們相互之間不會發生任何反應。這麼說，再也沒有任何可以使用的試劑了。
　　
　　即使是諸葛流千術，要說追上對方……
　　
　　能做到嗎……？
　　
　　諸葛夢明方　　　　　　　肖恩•伯斯曼方
　　苯：0.5L　　　　　　　　 苯：0.5L
　　水：0.92L　　　　　　　　水：0.48L
　　硝酸溶液：0.98L【×】    硝酸銨溶液：0.98L【將變成0.96L水】
　　　　　　　　　　　　　　 ？：0.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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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49－ 苯的妙用
　　
　　倚嵐芝，顧名思義，自然是長在山谷雲霧間的菌類植物，且非陡崖不長，非石縫不長，非霧水不長。清修山這一帶非常符合它的生長環境，但即便如此，一般人也是絕對無法采到的。這種迷霧中的山路，就算視力再好，人也跟瞎子無異，只能走一步摸一步，徐徐摸路前進。一腳不慎，便可能跌落山崖。
　　
　　周綸羽的身影出現在霧中。時陡時緩的岩石斜坡，沒有樓梯，只能向上攀爬前進。小時，喬順之曾帶他登過這坐山，這次是他第一次獨自前進。周圍的石柱，植物，甚至是不遠處的山壁，都是必不可缺的路標，以幾條紅絲做為導盲燈，他不斷向前探路。
　　
　　『這種地方，怎麼比以前還要難走……！』
　　
　　撥開岩石找路，一步比一步更艱難，就像閉眼過獨木橋。
　　
　　『原來，他每天就是以這種方式在行動嗎……』
　　
　　耳邊偶爾傳來高空鳥類的叫聲，抬起頭，卻依然看不見天。
　　
　　倚嵐芝的位置還要更高，它長在近乎山頂，清修山主峰的石壁上。清修主峰處只有薄霧，但全是陡壁，無法攀登。先人探路的時候，為了登上最高點，在清修峰的陡壁中找到了一個平緩的位置，在主峰與次峰的一個洞穴之間，架上了一座繩橋。不用說，用的是紅絲技術。
　　
　　周綸羽的目標，就是次峰的洞穴：『上個次峰洞，還要繞這麼遠的路……』
　　
　　前方出現一陡坡，人類無法徒步攀登上去。
　　
　　『我記得，正路就在這裡……』周綸羽摸了摸前方的石塊，四周探索了一下。他確認就是這條路沒錯，上方有粗糙的岩石做過記號的。
　　
　　『好吧……真空鞭！』他揮出長繩，攀岩。
　　
　　
　　
　　「哈哈哈哈哈！怎麼樣，這個你會嗎！？」
　　
　　這麼大口氣的話，竟從夢明嘴裡說出。樹林廣場的對決已進行了好一段時間，圍觀的人們全都張大嘴巴，就連老師也啞然地望著夢明的可怕行為！
　　
　　夢明用火，直接燒著了原本沒有任何用途的苯！更讓苯燃燒後產生的氣體穿過一個很長的管子，通往大燒杯的水中冷卻。黃巧依說過：燃燒苯，能夠產生二氧化碳氣體和水！以苯制水，這是世界化學史上的第一例！
　　
　　『不，怎麼可能！』肖恩站在對面望著夢明的操作，臉上無限驚詫，「這樣子燃燒，火焰怎麼可能那麼溫和！應該是很兇猛的烈火啊！」
　　
　　夢明火焰掌握了第二行：再易燃的物品，都能將火勢調節得規規律律！
　　
　　「喂，他那是危險操作！」肖恩指著夢明對老師說，「實驗室不允許的，他犯規了！」在化學實驗中，的確沒有這種操作，課本上也從來不允許直接點燃燒杯裡的物品。
　　
　　「哈哈！規則不是早說好了嗎？總共就四條，我沒有違反規則就行！」夢明大笑著，不斷地燃燒著苯，讓它慢慢生成水。
　　
　　這時，作為裁判的老師非常沉默，甚至納悶。她前思後想，經過好幾分鐘的考慮，最後才緩緩吐出：「嗯……這個，的確是我疏忽了。比賽規則確實沒有明說必須按照實驗室規範操作……而且他這樣做也沒出現危險，所以……」
　　
　　肖恩無語了。他緩緩扭過頭，發愣地看著做這種無稽操作的夢明，還感受到周圍觀眾向夢明傳來的讚歎目光——竟然能夠想出這種法子做水，真厲害！
　　
　　『哼，既然這樣……』肖恩看著自己的硝酸氨也接近完成，「好吧，為了不輸給他，那我也燒苯。」
　　
　　他一把拿過自己的1號苯瓶，將苯統統倒進大燒杯中。
　　
　　「你燒？你能燒就試試看啊！」夢明認為肖恩絕對不可能做到，盯準他那個燒杯，用姆指彈過一隻小的風火輪給他，「借你個火！」
　　
　　「轟」的一聲，肖恩的實驗桌上火驟然燒起，火勢兇猛無法控制，把兄弟倆嚇退了幾步！就這勢頭，苯幾十秒就會燒完，實在太危險了。
　　
　　「撲滅它！」肖恩大叫道。
　　
　　「怎麼撲滅啊！？」托馬斯無奈。
　　
　　「笨，用水！」
　　
　　「噗」一聲，托馬斯將水撲到苯上，苯被打濕，火總算滅了。
　　
　　【註：未成年人請勿模仿，成年人請勿單獨操作】……
　　
　　「……夢明哥，他們用了水耶。」黃巧依盯著那邊的動作看了看。
　　
　　「我就是要消耗他們的水，才去燒他們東西的嘛。」夢明根本就不管那邊，只顧自己專注地做著那不規範實驗。
　　
　　「不是這樣啦……」黃巧依拉了拉夢明，示意他看過去。夢明只好抬頭往前瞅了一眼。
　　
　　「他們用的是9號瓶的水。」
　　
　　……
　　
　　「……托馬斯，你怎麼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可以用來滅火？」肖恩很奇怪地問。
　　
　　「臨場感覺……」托馬斯冷淡地回答。
　　
　　「剛才那一下澆上去，沒看到火焰有什麼特別變化呢。」
　　
　　「是啊，就是這樣吧……」
　　
　　「9號瓶，還剩0.3升左右，是水？」
　　
　　「不會有錯了。」
　　……
　　肖恩他們，憑著危急時刻的直覺，竟發現了9號瓶裡的是水！他又看看苯燒杯，裡面也還剩下0.3升左右，摻雜了水的苯，已經分成了兩層。
　　
　　「夢明哥幫了他們一個大忙呢。」←黃巧依。
　　「好，好像是這樣……現在是什麼狀況？……」←夢明。
　　
　　諸葛夢明方　　　　　　　　　　　　肖恩•伯斯曼方
　　苯：0.5L【燃燒中，將變成少量水】　苯：0.27L
　　水：0.92L　　　　　　　　　　　　 水：0.48L
　　硝酸溶液：0.98L【×】　　　　　　 水：0.96L【加熱硝酸銨後】
　　　　　　　　　　　　　　　　　　  水：0.3L【潑出的9號瓶】
　　
　　
　　肖恩很快地算了算水的總體積，說：「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也穩贏了。」
　　
　　夢明這邊只是燃燒苯而已，那也產生不了多少水了。可是周圍同學的目光依然聚焦在夢明身上。
　　
　　時間慢慢推移，肖恩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就連老師也笑他道：「怎麼？你認為贏了，不做了嗎？」
　　
　　他看了一下全場的反應。如果就這樣獲勝，對他來說簡直一點意思也沒有。同學們壓根就都沒注意已停止實驗的自己。肖恩還有什麼可做的？不，他之前還曾誇下大口……
　　
　　『對了，我還要燃燒苯！』肖恩想起了。
　　
　　他現在還有0.3升左右的苯，如果能將它全部變成水的話，那麼這個實驗就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哼，怎麼能讓那種外行人搶了風頭。』肖恩想。
　　
　　老師對肖恩的意思也很清楚，說：「好了，你也就這水平了。現在可以把水倒進量筒來，給你記個成績，免得水蒸發了變少。」
　　
　　肖恩沒有聽她的話。說要燃燒苯，肖恩根本不可能像夢明那樣子直接燒，但他不甘心就這樣結束！他有點著急了。
　　
　　「你們，」肖恩受不了觀眾們完全無視他做的實驗，大聲說，「看著吧，現在輪到我來把苯變成水了！」
　　
　　全部同學都嚇了一跳，紛紛看了過去。『什麼……！？』夢明和黃巧依一聽，也好奇地抬頭看著他。
　　
　　肖恩冥思苦想，他認為一定有辦法。他印象中曾記得有什麼工具可以利用，卻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他看著自己的桌子，把每樣東西都瀏覽了一遍，根本找不著想要的思路。……可是，剛才那句話已經把周圍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了，如果不把握機會的話……
　　
　　『一，一定要想出辦法！只有這樣了。』肖恩從裡衣兜裡掏出了什麼東西。
　　
　　「哥哥……！」托馬斯發現了，立刻想要阻止。
　　
　　「閉嘴。」肖恩把掏出的藥丸一下吞到肚中。
　　
　　夢明見狀，趕緊和黃巧依說：「小巧，是那個藥！……」之前黃巧依聽說過夢明和周綸羽討論過這個東西，她也在考慮，這藥到底是什麼藥！只看見肖恩神色一沉，眼神無限平和，比起剛才的焦躁，簡直判若兩人。
　　
　　現在的他很平靜，非常地平靜，一下就想到了燃燒苯的辦法！他輕輕拿起桌上的酒精燈，說：「你們認真看好，我要做燃燒苯的實驗。」
　　
　　『他要幹什麼？用酒精燈燒？』
　　『還是說，他要加熱苯？』
　　觀眾們不明所以，黃巧依也專注地在看。不料肖恩沒有點燃這盞酒精燈，反而把酒精燈的燈芯取掉，將裡面的酒精倒了出來！然後，在全部人的注視下，他苯倒入酒精燈瓶！
　　
　　最後，他將燈芯蓋上，殘留的酒精將苯引進芯中。
　　
　　把酒精燈裡的酒精替換成苯——這是，苯燈！
　　
　　肖恩點燃這盞苯燈，再用輸氣管將燃燒後的氣體通入水中冷卻！苯燈的火焰冒出，非常從容平緩，頓時，全校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和喝彩聲，連在坐老師也不禁讚歎肖恩出奇的創造力！簡單的裝置，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肖恩身上。
　　
　　「我們就這樣……徹底輸了嗎？」黃巧依對這次比賽感到惋惜。
　　
　　「我就知道他那個藥一定有問題的。哪有可能用藥提高思維能力！」夢明一直就惦記著那藥。他絕不允許自己輸給一個使用藥物這種低級方式的人，更不允許黃巧依就這樣憋屈地輸掉比賽！
　　
　　這時，裁判老師從器皿櫃裡拿出所有的酒精燈，宣佈一道新規則：第五條，不可以再使用櫃裡的酒精燈。她免得選手們利用這些酒精燈裡的酒精，燃燒出更多的水。
　　
　　「小巧。」
　　
　　「……？」
　　
　　「小巧，不要認輸！」夢明給失落的黃巧依繼續鼓勁，「誰說我們輸了的！比賽還有兩個多小時呢！」
　　
　　「可是，試劑已經沒有了啊……」黃巧依見桌上的苯已經燒完了，再沒有其它試劑，「沒有試劑，硝酸是絕對不可能變成水的……」
　　
　　「那又怎樣，就算肖恩那傢伙用藥提高腦活性，也絕對高不過我！更何況，」夢明用力提醒黃巧依，「我們還有試劑！」他看著桌上，那些零零散散的試管和燒杯。
　　
　　唯一一盞酒精燈，和試管中總量不足0.1升的鑑定時的那些液體。
　　
　　『幾乎沒可用的東西了……』
　　
　　怎麼辦……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能取勝嗎！？
　　
　　夢明依然堅信——『諸葛流千術。無論任何狀況，都必定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只要冷靜下來想，絕對能找到獲勝的方法！』
　　
　　「小巧打起精神！」他說，「我們，一定有辦法贏的！！」
　　
　　諸葛夢明方　　　　　　　　 　肖恩•伯斯曼方
　　水：1.04L　　　　　　　　　　　水：1.74L
　　硝酸溶液：0.98L【×】　　　　　苯：0.27L【將變成少量水】
　　
　　
　　
　　太陽挪到了天空頂端，溫暖的午時，整個清昕都在進行午餐。清昕一中的樹林廣場，有的同學弄到了食物，也有的同學看著比賽而忘了吃飯。
　　
　　有些人是暫時沒機會吃飯了。林間的對決，裁判也陪同一起挨餓；還有在清修山上，不斷消耗著體力的覓藥者。
　　
　　還有人略過午餐，直接午睡的。清修堂藥鋪的裡屋，段荷在睡回籠覺，卻被突然敲門的鐘掌櫃喚醒。
　　
　　「大堂有人找你。」丟下這句話，鐘掌櫃便迴避了。
　　
　　段荷只得換好衣服，走出廳堂，見一個醫生裝束的外國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等她。
　　
　　『是他……！』
　　
　　見到段荷出來，男人放下茶杯，望著段荷輕輕說道：「你的眼病又加深了。」
　　
　　「呵……」段荷只是笑了笑。
　　
　　「Okay，」男人起身說，「請你告訴我，你在我家都翻了些什麼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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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50－ 落榜的考生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樹林廣場的同學們，一直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當老師宣佈比賽結束時，所有人的精神再度提起。雙方的成品「水」都放在各自的燒杯中，準備倒進量筒裡。
　　
　　老師說：「現在請雙方把成品分別倒進這2升的量筒裡！」
　　
　　「等一下！」肖恩忽然阻止道。
　　
　　人們望著他，不知他又要搞什麼新花樣。肖恩繼續闡述道：「可不可以讓老師把兩個量筒分開放到我們的實驗台上，而不要放在裁判席上。」
　　
　　大家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是，成品要和夢明保持距離，以免被投機取巧！
　　
　　「對方有沒有意見？」老師問。
　　
　　『真多餘……』夢明沒意見，點頭同意。
　　
　　「非常感謝。請老師先來我們這方，然後記錄下我們的成品數據可以嗎？」肖恩再次提出要求。
　　
　　老師把一個2升的量筒帶到肖恩那邊。肖恩小心翼翼地舉起一個燒杯，把裡面的液體倒進量筒中。然後又舉起另一個燒杯，也倒了進去。
　　
　　兩杯液體，都是肖恩製作的水。
　　
　　倒完後，老師看了看量筒刻度：「唔。幾乎倒滿了呢，1.8升的樣子。」她從兜裡出一個純度檢驗器，用滴管吸取肖恩的成品，滴入檢驗器中，開啟一看。
　　
　　「沒錯，純度很高，是純水。」老師舉起喇叭，大聲宣佈道，「成品經過檢驗，一點八零升！」
　　
　　全場傳來熱烈的掌聲。從總2.5升未知液體中，提出1.8升的水，非常不容易！
　　
　　聽了宣佈，肖恩趕緊舉起量筒，嘩啦一聲，把自己1.8升的成品全部灑到地上。同學們都被這個動作嚇了一跳。
　　
　　「哈哈！」肖恩大笑道，朝對面的夢明說，「這下，你們就無法利用我的水了。」
　　
　　「唉……我們幹嘛要用你的水。」←夢明。
　　「夢明哥，之後看你的了。」←黃巧依。
　　
　　老師拿起另一個2升的量筒，走到夢明桌前，看了看他們桌上擺的燒杯。
　　
　　「唔，也是兩杯嘛。」她把量筒擺在夢明的實驗台上，請他倒水。夢明很小心地，將第一個燒杯中的液體倒進量筒中。然後舉起第二個燒杯，輕輕地靠著量筒壁，開始緩慢傾倒。
　　
　　「喂，你快點啊！」肖恩有點等不及，「一杯東西，一點點一點點的速度要倒到什麼時候！？反正你們遲早都是要輸的，不如快點！」
　　
　　「你那麼著急幹嘛！最後最精彩的事情，當然得慢慢來啦。」夢明仍然保持著剛才的速度，傾倒這一大杯液體。
　　
　　「有什麼精彩的！你們就那麼一點點水，水……」肖恩還沒說完，忽看見夢明的量筒中已經注入了大量液體，就將接近1.8升的位置了！而且夢明手裡的燒杯中，還有很多液體仍沒倒出來！
　　
　　『什……麼。』肖恩啞然，只能呆呆地等著夢明傾倒。
　　
　　就快到1.8升了，同學們都屏住呼吸，集中地看著液面上漲。夢明的成品，竟越過了1.8升的位置，1.9升……2.0升，超過了刻度線！……液體還在上漲，漸漸地，它竟然滿溢出來，2升的量筒裝不下了！就像地下湧出泉水一樣，流到量筒之外！
　　
　　全部同學驚呆了，夢明的杯中還留有少量液體沒能倒出來。
　　
　　「我還有這麼多哦！」夢明舉起手上的燒杯，讓對方看。
　　
　　「你別高興太早，」肖恩大聲吼道，「你們的液體還沒經過檢驗呢！」
　　
　　老師取出一個新的純度檢驗器，用滴管取了些夢明的成品，滴入檢驗器中。
　　
　　看到結果，老師也驚住了。
　　
　　「是……是純水！」老師舉起喇叭宣佈，「成品經過檢驗，沒想到，超過了二升！！」
　　
　　樹林廣場沒有任何掌聲，取而代之的，是全校的驚叫！
　　
　　「不！怎麼可能，一定是作弊！」肖恩立刻衝過去想自己做檢驗，夢明只把量筒輕輕舉起，把全部成品灑在地上。
　　
　　「你也別想利用我的。」夢明說。
　　
　　「哼！」肖恩卻奪過那個殘留有水的燒杯，拿出自己帶的水檢驗器，把燒杯裡的水直接倒進檢驗器中。
　　
　　打開開關，分析，檢驗結果……
　　
　　肖恩沉默了。這杯液體的的確確是純水。
　　
　　大家有目共睹，勝負非常明顯。
　　
　　肖恩顫抖著，癱在了地上。『不，不可能的……！』化學實驗，自己竟然輸給了喬順之以外的人！
　　
　　「喂，事情沒結束吧！」夢明大聲說，「你快告訴大家啊！赤龍潭上那個騙人的把戲應該早點停止才對！還有……」
　　
　　肖恩一把攔住夢明的嘴。
　　
　　接著又默了一陣，肖恩嘆了口氣。
　　
　　「我已經明白了。……」他很小聲。肖恩用了藥，結果還是輸掉了比賽。他已經沒辦法再堅持下去：「果然以我的實力，就算再用多高效的藥物，也有無法踰越的界限……我，我……」
　　
　　全校完全安靜，似乎都在看著肖恩。
　　
　　他輸了給了外校的學生。
　　
　　「幾次都沒有考上省醫藥大學，我以為，自己的程度已經是極限。可是到了這一屆……除了喬順之，再沒有遇到比我更強的人，我想這次我有把握了！誰知，那時喬順之病倒。然後我們……不，這些東西都不是我想出來的……！！」
　　
　　夢明插了一句：「是你的父親吧。」
　　
　　肖恩點點頭，繼續說：「我的父親。他為了讓屢次落榜的我考上省醫藥大學，給了我這種奇怪的鎮靜藥，嗯，是近期完成的。前一次，他突然見到比我低一屆的喬順之病倒了……就在高考前，他認為如果這屆我還沒能考上的話，喬順之仍是下一屆的阻力。那些手腳，全都是他做出來的……」肖恩很遺憾地，說話有點支吾凌亂，「用那種懸浮燈，每天凌晨都派人去換。他們將燈用長線纏在岸這邊，然後讓燈飛起來。赤龍潭上，有一股很弱的風會把燈往對岸吹去。」
　　
　　肖恩的解釋沒有什麼次序，但這的確就是兩隻赤龍眼的真相。
　　
　　前天晚上，伯斯曼醫生忽然聽說有人要找清修堂藥鋪，便派了托馬斯尾隨。然而這一切，似乎都被段荷打聽出來了。
　　
　　「而這種藥……」
　　肖恩剛想說，卻被一個大聲音喝止。
　　
　　
　　
　　「肖恩！你就這樣認輸了嗎！」聲音渾厚而有力。
　　
　　全體同學往入口處看去，是一個外國醫生出現在樹林廣場中！
　　
　　「父親？」肖恩見到了這個男人，立刻站起身。
　　
　　是伯斯曼醫生，肖恩和托馬斯的家長。他緩步走到肖恩身前，說：「你連續兩年落榜都不怕，現在只是輸了一場實驗而已！怕什麼！」
　　
　　肖恩說：「不，我不要這樣做。就算再怎麼努力，我也根本無法考上那所大學……」
　　
　　伯斯曼醫生怒喝道：「胡說八道！用了這種藥，考試中誰能比得過你！」
　　
　　夢明剛要發話，段荷卻突然出現在伯斯曼醫生身後。
　　
　　「不，」她對醫生說，「你的開發資料都寫得清清楚楚，你很明白這種鎮靜劑的副作用！」
　　
　　「那又怎樣？」醫生語氣很認真地，對全部人說，「這裡是你們的大陸，你們為了考試可以付出一切，還可以作弊！我只是用點點藥品，做點點手腳而已！」
　　
　　「你，你就為了……？」
　　
　　「這都是為了讓我兒子考上他想上的大學！有什麼不對的，這些不就是你們所做的作弊嗎，我不過是倣傚！」
　　
　　夢明立刻反駁：「倣傚？你那根本就不叫作弊吧。」
　　
　　醫生惡狠狠地盯著夢明，他不相信這個小鬼的觀點。
　　
　　夢明說：「就算作弊，也不能在學校之外蠱惑民心，更不能用這種手段害人。」讓夢明感到不快的，是他們讓喬順之一病不起，讓清修堂無法登山採藥的事，「為什麼要服用這種有傷身體的藥品！有實力就在考場上堂堂正正較量啊。告訴你，作弊，也是要靠真本事的！」
　　
　　「你！」伯斯曼醫生想揪起夢明，卻立刻被肖恩阻止：「父親，我覺得，他說的是正確的。」肖恩停了一下，繼續說，「自從我在大陸讀書以來，見到的不管是L 類生還是C類生，誰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在考場上努力地奮鬥，以獲得自己的成績、分數。絕對不會有同學，在考試背後還做傷害人的事情。對於L類生而言，我的確無法比過喬順之；對於C類生而言……」
　　肖恩轉身走到夢明身邊說：「看來，我比不過你。你說的沒錯。」這次他是用英語說的，同時伸出右手，「作弊，也是要靠真本事的。」
　　
　　夢明剛想上去握住，但人群中一個穿著清昕一中校服的學生突然閃入夢明的眼中。他一愣。
　　
　　肖恩也往身後看去，見到這個學生，他張大了嘴。
　　
　　『喬順之！？』
　　『他，全都聽見了？』
　　
　　這位同學臉上戴著厚厚的罩子，明白他們已經注意到了自己。他挪了一下身子，一步一探路地走上前來。
　　
　　全體沉默。他站到實驗台前，也許久沒能說出一句話。
　　
　　最後，他還是率先道：「原來……都是你們做的啊，肖恩……」
　　
　　肖恩想解釋，但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說不出話來。
　　
　　誰也無法看見喬順之的表情。
　　
　　「抱歉，諸葛夢明，」喬順之對夢明那邊說，「比賽中沒能幫助你們，反而讓你們來幫我。」
　　
　　「不用道歉的，」夢明連忙說，「而且你不必怪罪肖恩，這一切都不是他想做的。」
　　
　　喬順之偏過頭說：「但，我和他曾有過約定。他卻還是為了和我爭這個名額，才……」
　　
　　夢明看了一眼段荷的眼色，馬上告訴喬順之：「肖恩確實是想爭奪這個名額，但他所希望的，絕不是你一病不起……他更希望在考場上，能和你堂堂正正地比試！因為，他並不想去大學學習製藥，段荷姐曾經看過肖恩的全部筆記……」
　　
　　肖恩聽了，立刻回神想阻止他們繼續說下去。可是夢明沒有停止。
　　
　　「肖恩想學的是……中醫啊！」
　　……
　　
　　在場的全部人，統統愣住了。
　　
　　……
　　「他，家裡不是制西藥的嗎？」
　　「為什麼是要學中醫，不可能吧！」
　　議論紛紛，喬順之聽了後也不明原因。
　　
　　肖恩沒有任何反駁，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真的是這樣的？」伯斯曼醫生的臉色，終於有些變化了，他說，「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肖恩點點頭。
　　
　　「肖恩，我不是要你去大學學醫藥化學的嗎！只要把那個學好了，你想怎麼幹都可以。可以去做研究，也可以自己開診所，進醫院工作都可以，前途無量。」伯斯曼醫生開始憤怒了，「你為什麼……原來，你一直堅持說要呆在大陸，我還以為你要學習這個國家的製藥技術……你居然說是學什麼中醫！」
　　
　　「不是的父親。我一直都想學習中醫。」肖恩沒有逃避這個問題。
　　
　　「哈，哈哼……」伯斯曼醫生聽了，只好自嘲道，「我煞費苦心做這麼多事……想出這麼多法子幫你考大學，原來，你卻想去學那麼一個沒前途的專業……」
　　
　　「不，那不是沒前途的！……」他突然增大音量，「如果當時我們能讓母親去看中醫的話，那說不定就……」這時，肖恩的音量反而越來越弱了。
　　
　　所有人仍然在聽著。
　　
　　幾年前，在肖恩來到大陸學習時，他一直都沒有自己的想法。他只知道努力學習，翻閱學術書刊，過得很隨便。他經常從書籍和報刊中發現，就算發明再多的藥物，也有很多無法醫治的病症，甚至誕生新的病種。
　　一天下午上學時，有個學生突然在校門口中暑昏闕倒地。當時肖恩正好在場，於是許多同學的目光都凝聚在他這名小醫生身上，可是，肖恩只知道打針用藥，現在手頭卻沒任何工具……這樣的他，只有呆呆地站著，全然束手無策。
　　這時，喬順之出現了。……
　　
　　僅僅是按住身體的某些部位，就能讓人活過來！？
　　
　　好奇心越來越重，肖恩想上前問個究竟。
　　
　　終於，兩名讀醫的學生便如此相識，相交了。他們都知道對方的大學志願，便定下如此約定。他倆成了朋友和對手。有了喬順之這個目標，肖恩更加努力地學習。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可是，成長中的肖恩卻不斷發現，就算自己盡了再多再大的努力，也無法趕超眼前這個比自己年齡小，卻是學中醫的同學。
　　
　　他越來越感到，中醫神奇。
　　
　　就在那時，肖恩決定去學習中醫的技術。
　　
　　「如果我把自己的醫藥術掌握了，還能學好中醫的話……如果……」肖恩腦子裡充斥著當時的遐想，一大堆東西全部都塞在腦裡，無法翻出來。
　　——他想變強。
　　
　　一個想學習中醫的人，會堵住清修堂的採藥之路？這絕非肖恩所願！
　　
　　……
　　
　　喬順之和在場的大家全都明白了。原來肖恩在讀書期間，一直在欺騙自己的父親，欺騙大家，還欺騙著他自己。因此肖恩沒有回國，一直在大陸堅持、再堅持。這幾年落榜的背後，他竟然頂著如此大的壓力。
　　
　　同學們可以相信，就算肖恩再繼續落榜，他也絕不會氣餒！
　　
　　這時，喬順之突然問：「那，周綸羽呢？他怎麼不在？」
　　
　　夢明告訴他說，周綸羽已經上清修山採藥了。
　　
　　聽了這話，肖恩突然叫道：「差點忘了！清修山那邊很危險！」
　　
　　「怎麼回事？」
　　
　　「上次我們去對岸發現的，」肖恩害怕地說，「那霧中，生活著幾隻凶狠野獸，看不清它們的種類！為了讓大家把赤龍傳說信以為真，父親將這些野獸引到了登山的必經之路。每當有人過去，野獸為了自衛，就會把人打得遍體鱗傷。」
　　
　　不好了。
　　
　　「給周綸羽打個電話！」段荷立刻撥通手機，卻傳來「無信號」的回覆。
　　
　　「那山上……沒有信號。」
　　
　　「糟了，我們快去找他！」夢明趕緊衝前一步想往赤龍潭奔去。
　　
　　「夢明哥，我也去！」黃巧依也跟上。段荷也得去碼頭，她得把開船的人叫上。
　　
　　「等一下，帶上我！」喬順之說。
　　
　　「你？算了吧！」夢明不可能讓一個行動不便的人跟著。
　　
　　「現在是你們帶我，但……」喬順之跟了過來，「到了潭對岸，你們就和我一樣看不到東西了，必須得由我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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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51－ 第一道茶
　　
　　奔往赤龍潭對岸，霧越來越濃——是一艘快艇正馳騁於龍潭之上，艇上乘坐了兩位來自臨仙的學生，還有喬順之。山上沒有任何手機信號。如果運氣好的話，周綸羽可能已經在對岸碼頭等著了。
　　
　　「諸葛夢明，從剛才我就一直想問你。」喬順之大致講清楚對岸的惡劣狀況後，他問夢明。
　　
　　「什麼？」
　　
　　「剛才的對決，為什麼你的水能超過兩升？即使是作弊……我想也無法做到啊！」
　　
　　不止是喬順之，連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老師都想像不到，僅僅用兩升半的原料，其中包含半升沒用的苯，竟能提出兩升以上的水來！更何況，夢明的藥品中已有近一升是硝酸溶液，不能用的。
　　
　　夢明想了想說：「這個手法……當時我還比較理解的，但讓我來解釋的話……有點……」時間一長，夢明忘了該怎麼說了，「總而言之，就是作弊啦！小巧，把剛才的方法說說啊……」他讓懂行的黃巧依來說明。
　　
　　黃巧依便把比賽時台上擺的物品回憶了一遍：一升左右硝酸，一升左右水，桌上還有少量的氫溴酸、苯、硝酸銀、碳酸氫銨、水五種東西之間的混合反應試管。
　　
　　「夢明哥往2升的量筒裡倒了兩燒杯的物體，但它們並不都是純水哦。第二個燒杯裡面，裝的的確是一升純水，但第一個燒杯裡的，則是已經廢棄掉的硝酸溶液。」
　　
　　「硝酸溶液！？」喬順之很驚訝，「這樣，硝酸與水混在一起，豈不是……？成品怎麼可能是純水！？」
　　
　　黃巧依繼續解釋道：「是根據苯與水不能混溶的效果。我們在倒進量筒的前後兩燒杯中，製造了一層很薄的隔膜，用以把上下兩部份分開——總共分上、中、下三層。」
　　
　　純苯是不能做隔膜的，因為密度小。於是利用試管裡殘餘的氫溴酸和苯，外加生鏽的水龍頭製作了溴苯，使其與苯混合，這樣隔膜的密度就大大增加了。而硝酸溶液的密度更大，自然會沉在最底下。
　　
　　就是說，老師檢驗成品時，量筒中裝有這樣的液體——
　　上層：水（1升左右）
　　中層：苯＋溴苯（很薄）
　　下層：硝酸溶液（1升左右）
　　
　　檢驗只能檢驗上層的。這樣，就做成了兩升以上的水！
　　
　　誰都以為完全用不上的苯，居然有如此大的功效。
　　
　　「苯加溴苯的薄膜……天吶，這需要在倒第二燒杯的水的時候，非常非常小心才行。」喬順之聽著都冒出一身冷汗，「稍一不慎，隔膜就會被水弄破。還不能存放太久，否則物體會混合了。」
　　
　　「所以，這些都交給夢明哥做了呀。」黃巧依說。
　　
　　只有夢明才能夠做到，將水毫不顫抖地緩緩傾入量筒中，而不弄破那層膜。
　　
　　夢明也很爽地說：「那個肖恩，居然倒掉了自己量筒裡的水。那正好，我也可以倒了，他就抓不到馬腳啦。」
　　
　　……
　　奇怪的冷場。
　　「我不大擅長講這些故事呢……」←黃巧依。
　　「小巧沒有作弊經驗嘛……」←夢明。
　　
　　「好了，我們得快點動身！」喬順之提醒他們，船已經靠岸了。雖然他戴著面罩，但卻最先一步踏上迷霧下的北岸碼頭。
　　
　　可惜，周綸羽並沒有在碼頭邊等待，但霧中的景象，令夢明和黃巧依震驚了——
　　「雖然視線沒有多遠，但……這些難道都是……？」
　　
　　現在是水退之時，放眼望去，可以看見它們大片大片密密麻麻地生長在碼頭邊，就像滿佈整個大草原般的藥材——黑燈籠！它們原本是深深掩埋在水下的。
　　
　　「對，是這裡的名茶。」喬順之說，「千萬不要下去采，湖底是淤泥。從這個碼頭往後，大部分藥材的採集，都要使用紅絲。」
　　
　　「周綸羽往哪走了？」夢明問。
　　
　　「倚嵐芝在清修山主峰才有，如果沒出什麼差錯的話，他應該已經采到了！我們上去看看。我知道一條近路，是登上第三峰的，在那裡可以看見主峰和次峰。」喬順之回答，他必須給人做嚮導，「次峰和主峰之間有座繩橋，去那要繞很遠的路；而三峰比較近，也比較低。」
　　
　　「就是說，周綸羽走的是去主峰的路！？我們快上去看看吧！」
　　
　　「是的，我們去三峰。」喬順之帶頭紮入霧中。「跟我來，千萬不要走丟了！」
　　
　　
　　
　　從碼頭繞到次峰，必須經過密林地與連續迂迴的山路，同時不斷攀登，起碼需要一個小時。但如果從碼頭直奔三峰，頂多十來分鐘便可。聽喬順之所說，上面只有薄霧，仰頭四周便是遠空，一座繩橋飛架在次峰洞與主峰台之間。
　　
　　隨著緊湊的攀登，地勢越來越高，霧也開始變得稀薄。夢明和黃巧依的視線逐漸清晰了，他們已經躍在雲層之上，向下望去，整個赤龍潭和清昕完全收於眼底。高空的風不斷吹來，空氣比地面新鮮太多了，他們看見陽光直射主峰，很明朗。
　　
　　他們現在快要登上三峰。
　　
　　「次峰就在主峰背後！繞過這裡，就可以看到次峰洞和繩橋。」喬順之告訴大家。
　　
　　前方就是這條路的盡頭，一個不大的範圍，但四周沒有任何障蔽。好像稍一不慎，就會被風吹下去一樣。這裡就是三峰。站在這裡，主峰和次峰都呈現於左方！
　　
　　「快！小巧，我們到了！」
　　
　　三人快步上前，仰望著主峰和次峰。
　　
　　「哇，那裡果然是最高峰！」夢明看到主峰的高度，讚歎道，「我們在下面的時候，根本就看不見這裡呢！」
　　
　　「別管這個了，你們能看到什麼嗎？」喬順之無法看清東西，只好問他們。
　　
　　「對了，你說的繩橋……」夢明緩緩低下頭，往次峰和主峰之間看去。
　　
　　繩橋嗎？
　　
　　夾在兩座山峰之間，遠方是天空和雲層，下面是霧和樹叢，除此之外……再沒有其它東西了。不，高處似乎有什麼垂落的物體……
　　
　　「那是……！」
　　——那是曾經的繩橋，繩子的整截，全部塌在主峰台那邊！
　　
　　「繩橋……斷了！」夢明說了出來。
　　
　　「什麼！」喬順之更加焦急，「那周綸羽呢！他怎樣？」
　　
　　次峰洞的支撐沒了，繩橋全部斷在了主峰那邊。這樣一想，周綸羽該不會是……！
　　
　　「在那！」黃巧依突然叫道。她指著次峰洞，周綸羽的身影正停留在那裡，遙望主峰，好像很艱苦的樣子。
　　
　　隨著黃巧依的指示，夢明也找到了次峰洞，周綸羽就站在洞中。夢明立刻對喬順之說：「放心，我們看到周綸羽了，在次峰洞那！他好像在做些什麼。」
　　
　　「喂——！你在那幹嘛啊——！」夢明抬頭，大聲朝次峰洞叫道。
　　
　　周綸羽聽到喊話，立刻扭頭看了下來。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有三個人在下面呼喚他，他只好回答：「你看不見嗎！橋斷了，藥在那邊！我在摘藥！」周綸羽指著主峰的岩壁。
　　
　　夢明的目光往主峰處搜尋了一番，見到主峰的石壁上，的確長著許多顆類似靈芝的東西。
　　
　　原來橋斷了，周綸羽無法過去，他只好從次峰洞使用紅絲採藥！可是距離太遠了，主峰上的倚嵐芝和次峰洞之間大約相距九十米，紅絲長度雖夠，但是射程不到，飛不過去。
　　
　　「喂——你到底行不行的啊！」夢明問。
　　
　　「你沒看到我正在努力嗎！有人能夠架出繩橋，那當然也有辦法伸過去了！」
　　
　　周綸羽又是一次瞄準，可是，紅絲一下就被風吹走了。
　　
　　「呼……」雖然努力，但他已經連續嘗試了幾個小時了。很明顯，周綸羽根本就無計可施！
　　
　　他不肯相信，心想：『前人能夠用紅絲架橋，那紅絲怎麼會伸不過去？這麼大的風……他們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
　　
　　夢明又叫道：「你別一個人亂想了！我來幫你吧！」
　　
　　幫？周綸羽很奇怪，這個怎麼幫。
　　
　　見周綸羽有些疑惑，夢明接著說：「你把線射到我這裡來！我再扔過主峰，這個距離可以吧！」
　　
　　周綸羽猛然悟了過來——利用三峰！？對了，可以採用這種方式！三峰距離次峰洞和主峰台，都不過六十米左右，這個距離紅絲可以完成！
　　
　　他立刻就同意了：「看準，接好了！」
　　
　　夢明也表示隨時準備好了，周綸羽立刻朝下面的三峰扔出一條線圈。
　　
　　……落空了。
　　
　　「喂！你怎麼不接住啊！」←周綸羽。
　　「看不見啊——！」←夢明。
　　「你個笨蛋，你不是會看嗎！」
　　「背後是天空，又那麼遠，哪裡可能看得見嘛——！你射到這裡來好了！」夢明伸出一隻手指。
　　「開什麼玩笑！那麼小的目標！……好吧，試試看。」周綸羽又射出一條。
　　命中了！……可是紅絲只是擊中了夢明的手指，沒有纏住！
　　「喂——！你不能綁到這裡來嗎——！」←夢明。
　　「風太大了！你自己不能綁嗎！」←周綸羽。
　　「根本就看不見！我只能等你弄好啊！」
　　「我怎麼可能做到！」
　　
　　周綸羽不能綁！？怎麼辦……這麼遠的距離下，周綸羽很難進行這種操作。
　　
　　夢明靈機一動，立刻掏出一支鉛筆，削成箭狀，然後在箭的尾部穿了個小眼！
　　
　　這是——針！
　　
　　只要紅絲穿入，夢明立刻將針旋轉，便可纏住紅絲！
　　
　　「喂——！插到這個洞裡來！」夢明舉起針朝周綸羽說道。他想，完成這個動作需要很快的反應，便閉上眼睛，準備用手感受。
　　
　　「開玩笑！你那洞也太小了！」周綸羽很鬱悶。
　　
　　「有什麼辦法！第一次弄嘛！……還是說你根本就不行啊！」←夢明。
　　
　　沒有什麼不行的。只要在射程之內，就沒有射不準的！
　　
　　周綸羽馬上朝那針眼投出紅絲。風突然增大，又偏了。
　　
　　「——喂，你往哪裡射啊！？」←夢明。
　　
　　「我明明對準了的！可惡，再來一次！」←周綸羽。
　　
　　又是一條紅絲，風速剛好，直衝針眼而來！
　　
　　「進來了！」夢明感到一根東西深入洞口！他立刻旋轉這只針，將線牢牢捕捉住。
　　
　　「好了！」夢明睜開眼睛，將紅絲捆在針上綁緊，看著主峰上的倚嵐芝，「把線再延長，準備了！」
　　
　　一切準備就緒，夢明將這只針飛向主峰，一下就深深插在倚嵐芝群的石縫裡！
　　
　　成功了！周綸羽立即將線拉直，前後擺動旋轉，讓整條線繞住了好幾朵倚嵐芝，緊緊捆住。隨後，瞬間的幾下真空之刃，將它們利落地全部切下，回收！——僅僅一條線就完成了整個步驟。
　　
　　「好了，采到了！」倚嵐芝到手，周綸羽興奮不已。
　　
　　「喂——你那麼興奮幹嘛！該結束了吧！你別老呆洞裡了，快點出來啊！」←夢明。
　　
　　「別叫了！我馬上就出來！」周綸羽說完就退回次峰洞裡，抱著成果，趕忙下山。
　　
　　……
　　山上的風量絲毫不減，夢明他們也準備起身回程。
　　
　　「周綸羽從那回來，需要一個小時吧……？」
　　
　　「是的。」
　　
　　「麻煩了。剛才太過興奮，忘了告訴他野獸的事情……」
　　
　　「……」
　　
　　
　　
　　『還要經過這麼麻煩的路……』
　　
　　周綸羽必須沿著原路重新走回碼頭。他踩在高處，不斷摸索著：『這種坡，怎麼下去啊……』
　　
　　半個小時過去，周綸羽才走一半的路。他手裡提著一把倚嵐芝，探路多少有些困難。
　　
　　踏著坡路前行，周綸羽突然感到上方有所動靜——頂端的紅絲被突如其來的重物切斷！
　　
　　『岩石！？』
　　周綸羽驚覺，他躍前一步避開！一顆大岩石砸在剛才周綸羽所站的位置，順著坡路滾下山去。
　　
　　「誰……？」
　　
　　沒有人回答。
　　
　　就在剛才，周綸羽已經布好多處防線，有來者的話，他能立刻感覺得到！
　　
　　又是一顆岩石。
　　
　　周綸羽再次閃開。他感到有些蹊蹺：『敵人在上方……是活物。我先得捉住他……』
　　
　　他暫且放下倚嵐芝，不聲不響地使用大量紅絲纏繞在各處以探查敵人的蹤跡，右手時刻做好反擊的準備。
　　
　　很快，敵人的行動又再此觸動了紅絲！
　　
　　『在那！』周綸羽揮出右手，一條長鞭朝目標快速飛去，『看你往哪兒跑……』「異次元枷鎖！」
　　
　　一瞬間，枷鎖牢牢纏緊了敵人的腿部！
　　
　　『嗚啊，好像很重……』周綸羽想將他拉回，但突然感到對方力大無窮。周綸羽根本就拉不動他！
　　
　　枷鎖被不停扭曲，對方在掙扎，再這樣下去，這條繩子會被強行撕斷！
　　
　　『這種霧中……可惡，只好這樣了！』
　　
　　周綸羽趕緊做出決定。
　　
　　他用力將剛才的枷鎖再纏了幾道，把敵人牢牢綁緊，讓它短期內無法行動！然後，他右手鬆開絲線，一把捲起倚嵐芝，逃了。
　　
　　
　　
　　幾人在船上等了許久，還沒有等到周綸羽回來。
　　
　　「怪了，周綸羽怎麼還沒到啊。該不會是遇上野獸了……」
　　
　　「我去找找他吧。」夢明踏上碼頭，剛往深處走了幾步，忽然發現前方正奮力往碼頭奔跑著的周綸羽。
　　
　　「喂，你怎麼這麼慢。」夢明問。
　　
　　「遇到麻煩了，快上船走人！」周綸羽不由分說，提著倚嵐芝衝向船邊。
　　
　　「啥……」夢明還沒反應過來，猛見周綸羽身後追來一隻很可怕的影子，「啊啊——！！那是什麼啊！？」剛上岸的夢明也嚇得立刻轉身往碼頭逃去。
　　
　　「快發動船！有怪物！」
　　
　　「好！」船上的人說，「但這發動機沒那麼快啊。」
　　
　　所有在場人員都知道——野獸跟來了。
　　
　　馬達正在發動，周綸羽和夢明就要上船了，但野獸緊隨其後。這條船沒能在短時間內啟動！
　　
　　「你快拖住它！」兩人停在船邊，周綸羽已經沒有紅絲了，只得叫夢明應付那個怪獸。
　　
　　快艇的馬達還在努力加油，野獸一步步逼近。
　　
　　「什麼啊！你突然這麼說……我也……」緊要關頭，夢明只好拿出幾支鉛筆。
　　
　　「野獸怕火的！放火燒啊！」
　　
　　夢明點燃一支火焰箭，朝那野獸射去。可是，它似乎毫髮無傷的樣子……
　　
　　「這火就不能大些！？」←周綸羽。
　　「這裡都是霧啊！」←夢明。
　　
　　野獸就快衝過來了，夢明趕緊想出了另一個方法！他點燃兩隻筆，朝碼頭兩邊，密密麻麻的湖岸植物燒去。這些黑燈籠被迅速點燃，它們生長茂盛，形成的火焰立刻就擋住了野獸前進的路。
　　
　　「這是新諸葛流千術——大火牆。」夢明解釋道。
　　
　　「大你個頭！黑燈籠會被你燒光的！」
　　
　　「總比丟了命好啊！」
　　
　　規律的機械震動聲，馬達終於發動了。
　　
　　黃巧依和喬順之趕緊招呼他們：「該逃跑了，你們兩個快上來！那火比怪物更危險！」
　　
　　黑燈籠著火，越燒越旺，北岸已經大火瀰漫了。從煙霧中逃出一艘快艇，往南岸駛回。
　　
　　
　　
　　「赤龍……發怒了嗎？」
　　
　　清修山上，赤龍潭北岸，忽然冒出滾滾濃煙，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清昕的市民都往那觀望。
　　
　　「糟了，它會來燒城市的！」
　　
　　「是不是有人非要渡潭採茶，激怒了赤龍……！」
　　
　　山上突然起火了，沒人知道是諸葛夢明放的。
　　
　　
　　
　　「這下好了，藥也采到了。」夢明坐在快艇上，放鬆地說。
　　
　　「你到底怎麼想的。放這麼大的火，是個人都以為赤龍發怒了。黑燈籠也都被你毀光了。」周綸羽很嚴肅地說。
　　
　　「這迷信不是早就化解了嗎……」夢明不以為然。
　　
　　過了好一段時間，北岸的火終於熄滅。畢竟是在水霧之上，那種植物很快就能燒光。
　　
　　這艘快艇也即將抵達南岸，可是船上的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碼頭呢？」
　　
　　原本在這附近的碼頭……不見了！
　　
　　「就是這個位置吧！怎麼會沒有的？」所有人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碼頭的位置！
　　
　　從南岸突然傳來聲音：「喂——！你們怎麼樣了？」
　　
　　是段荷，一直在南岸等著他們。她正站在階梯上，對大家喊道：「不知怎麼的，碼頭突然被赤龍潭淹沒了！這水……正在往上漲，你們快點上岸！」
　　
　　赤龍潭的水，正在上漲！？
　　
　　他們趕緊把船靠到階梯邊上，所有人踩水登陸。
　　
　　「到底怎麼回事……？」段荷邊領著他們沿著階梯往上走，一邊問道，「怎麼起火了？真的遇到赤龍？」
　　
　　「不是……」周綸羽立刻插道，「是這傢伙……」他扶著喬順之，指著夢明。
　　
　　「啊？」段荷越聽越不明白。
　　
　　總之，一言難盡。
　　
　　「反正藥是采到了，回去吧！」他們終於脫離了危險，越過碼頭下山。
　　
　　幾人慢慢沿著山路，約摸下了一百米……
　　
　　水聲？
　　
　　全部人往山壁望去，那是……清修山瀑布！
　　
　　這座瀑布，竟突然開始流水了！
　　
　　他們剛剛才來兩天，戌月都還沒過，赤龍潭水竟突然上漲，讓瀑布瀉下水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赤龍潭水，每當丑辰未戌之月，潭水會下降。可現在才剛剛下降不久，它又漲了回來！？這是什麼原因……
　　
　　『難道，這與我們的行動有關！？』
　　夢明又想了想之前的化學實驗，突然聯繫起這整一個現象！
　　
　　一句話唰地從夢明腦中閃過：想要平息赤龍之怒，村人必須取走所有堵住茶壺口的黑燈籠，讓它倒出舒筋緩神、益氣活血的茶來。
　　
　　黑燈籠茶？如此說來……
　　
　　「啊……我想我明白了！」夢明恍然大悟。
　　
　　「你明白什麼了？」
　　
　　「為什麼每當一定時候，潭水就會下降，然後又會上漲……是因為……」他抬起頭，看著愈流愈旺的清修山瀑布，說——
　　「這赤龍潭，它北岸的潭底，連通著山上的地下水！而且那地下水，是溫泉般的溫水……！」
　　
　　「什麼……夢明你的意思是？」
　　
　　「這座山是火山？」
　　
　　「對。」夢明給大家解釋——
　　之前說過，赤龍潭上，有股微風從南岸吹向北岸。造成這空氣流動的，就是龍潭上的溫度差。對岸溫度更高，所以空氣會往對岸流，形成微風。
　　他接著說：「黑燈籠為什麼只在對岸生長，是因為對岸的湖底，連接著地下溫水，適合它的生長環境！它們不斷生長，越來越密集，漸漸地，就把赤龍潭連接地下水的縫隙給遮蓋、堵塞了。所以，每當黑燈籠無比茂密的時候，潭水就會下降——這時人們就可以渡潭採茶。」這就是潭水上漲和下退的秘密，其實是因為黑燈籠的生長，「隨著黑燈籠被越采越少，潭與地下水之間的縫隙也被逐漸疏通，採茶采到一定量之後，地下水會再次滲出，水面就會重新上漲！」
　　
　　原來如此。
　　
　　「剛才水面突然上漲的原因，就是因為你一下燒掉了全部的黑燈籠嗎？」
　　
　　「對。」
　　
　　北岸的霧氣，也是因為那裡連有溫暖的地下水而形成的。
　　
　　聯繫起夢明和肖恩的實驗對決。清修山的地下水，就像量筒底的硝酸；赤龍潭水，就像量筒上部的純水；而黑燈籠，則是中間那層隔膜！——這就是赤龍潭現象的科學解釋！
　　
　　清修山瀑布的水旺盛極了，直往山下分流而去。夢明彎下身子，把臉貼近從瀑布流下的水。
　　
　　「不嘗嘗嗎？這是黑燈籠茶哦。」他說。
　　
　　什麼！？
　　
　　「這是茶？夢明哥你也太扯了吧……黑燈籠的確是長在潭裡，但之前不是說過，黑燈籠要遇到熱水，才能泡成茶啊。」
　　
　　「對岸滲出的地下水，的確是熱水吧。水到了這邊才變涼的。」夢明一字一句解釋，「而且這茶，是所有人都沒有嘗過的，第一道茶。」
　　
　　茶葉大都可以泡很多次。第一道茶，就是指從來沒被泡過的茶葉，第一次泡出來的茶水。
　　
　　「難道說……」段荷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她立刻低頭嘗了一口。然後閉上眼睛，細細地感受著，「果然是這樣！」她說，「我突然感到……舒筋緩神、益氣活血。精神，有點恢復了！」
　　
　　古人所說的不假。他們這才知道，黑燈籠茶，必須喝第一道，才同時具有舒筋緩神、益氣活血的作用！
　　如果想要得到「益氣活血」的功效，必須用活著的黑燈籠泡成茶才行。采下來的茶葉，全都死亡了。
　　
　　周綸羽說：「打從剛才我也明白了。『想要平息赤龍之怒，村人必須取走所有堵住茶壺口的黑燈籠，讓它倒出舒筋緩神、益氣活血的茶來。』意思是——」他一手指著清修山瀑布，「壺，就是湖——整個赤龍潭，是一個大茶壺！」
　　
　　夢明點了點頭。
　　
　　古人留下的話，竟是如此解釋！以前的人，喝的都是赤龍潭水！
　　
　　黃巧依也頓時明白了：「村人取走『堵住壺口的黑燈籠』……這裡的『黑燈籠』指的是，堵住赤龍潭與地下水的黑燈籠啊。」
　　
　　堵住壺口的茶葉已被燒光，赤龍潭是壺，從清修山瀑布這個壺嘴中，正源源不斷地流出舒筋緩神、益氣活血的第一道黑燈籠茶！
　　
　　這麼多年，竟一直都沒人直接品嚐從瀑布流出的水。
　　
　　「赤龍潭水就是茶水。這些謎，都被你的放火碰巧解開了。」周綸羽說，他看了看整個瀑布，「不過，赤龍燒光村子的傳說……是指火山噴發嗎？」
　　
　　這個瀑布，的確有點像是火山噴發時形成的。
　　
　　它分成無數支流，延向山下。
　　
　　無論如何，現在的瀑布里，流出的是人們渴望已久的——舒筋緩神、益氣活血的第一道茶。
　　
　　這道茶，是平息赤龍之怒的茶，更是清昕市民的主要水資源，與生活息息相關。它往山下不斷分支，流向各家各戶。在清昕生活的人們，時時處處都會與它接觸。疑雲全解開了，被重新解釋的黑燈籠，也必定能破除赤龍的迷信；這第一道茶的感覺與功效，將淌遍整座城市，深入每一位市民的心。
　　
　　
　　
　　「這麼一來，喬順之的病就能治好了吧。」
　　
　　回臨仙的路上，大家在車裡談論道。
　　
　　「肯定可以了。」周綸羽說，「那件事情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們實驗對決的結果。」
　　
　　「當然是夢明哥贏了啊。」開車的黃巧依說，夢明贏的期間有黃巧依的幫助。
　　
　　「哦，對方放水嗎？」周綸羽還很奇怪。
　　
　　「喂，這是實力。實力。嘿！」夢明滿有自信的。
　　
　　「你那也算實力啊？回去我倆比。」
　　
　　「比就比。」夢明說，「怪了，我感興趣的怎麼就和你們不一樣呢？我只想知道……周綸羽你到底用的什麼洗髮水啊！」
　　
　　「好啦。」段荷阻攔道，「你們喝了那麼多茶，不但不想上洗手間，還這麼有精力鬧啊……」
　　
　　「就是因為想，才鬧著轉移注意力啊！」
　　
　　「那茶很棒啊。」黃巧依突然把油門用力一踩，「我這次可以連續開六個小時。」
　　
　　「你們到底記得不記得，明天我們要交週末作業來著？」←段荷。
　　
　　「對哦？好像是啊！小巧你做完作業沒有？我們三個都指望著你呢！」←夢明。
　　
　　「啊？哎呀，我忘了。」黃巧依這才想起，玩得太開心了。
　　
　　「開什麼玩笑！！」
　　
　　油門更大了，車子飛速朝臨仙駛去。

今天先到這吧，下回是「雙校聯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