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enix Y] 【作弊藝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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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62－ 河流漫布
　　
　　『那個女生，是那個女生……！』郭淀全身顫抖，體內莫名地冒出一種奇怪的慾望，『破壞她，只要解決了她，他們就全完蛋了！』
　　
　　可陸霄總覺得這樣做危險：『但那個女生我見識過，可能比周綸羽和諸葛夢明更加厲害！』
　　
　　『放心，我們也都還沒拿出實力！』郭淀催促陸霄，『陸霄快解決她，直接破壞她的眼鏡！』
　　
　　郭淀判斷：不管外面有怎樣的鏡子，所有光線都要通過眼鏡射入眼球。戴在金奈奈眼前的眼鏡，是她的最後一面透鏡！
　　
　　『只要破壞掉那個，其它所有的鏡子都廢了！』
　　
　　『好吧，我試試看！』陸霄掏出幾枚硬幣，是帶電的。
　　
　　『他們瞄上金奈奈了！』夢明發現不妙，『金奈奈不懂得攻擊別人的啊。』
　　
　　『沒辦法了，全力防守！』周綸羽一抓頭髮。
　　
　　
　　
　　陸霄的能量彈直接對準金奈奈的眼鏡框飛速射去！鏡框是金屬，如果被擊中，人會被電擊直接打昏。
　　『異次元，弓弦！』
　　紅絲是絕緣體！周綸羽早已拉線作為護盾，位置非常精確，將所有硬幣能量彈都用紅絲很有彈性地接住。
　　『怎麼？能量彈停下了！？』陸霄還沒來得及使出下一招，幾枚能量彈已朝相反方向彈回！『周綸羽！？是用線反彈的話……我就換種方式……！』陸霄重新操起硬幣，把它們像飛盤一樣朝金奈奈射出！如果用紅絲擋，那一定會被切斷。
　　『哼，和諸葛夢明一樣的招數……！』對於切割物，周綸羽早已有所對策，『本來是留著應付諸葛夢明用的……』還是同樣的幾根紅絲，在硬幣將要切到線的一瞬，周綸羽彈出紅絲波浪！利用紅絲的波動，將飛來物一下擊偏。硬幣的刃部轉向了，幾枚能量彈再次向相反方向彈回！
　　『周綸羽，小心上面！』夢明提醒他。
　　周綸羽猛一抬頭，看見：『水球！？』
　　夢明頭上也有一個！並不大的水球拋在半空中，不知裡面裝有什麼，正落往夢明和周綸羽的身上！
　　『是郭淀？他想打濕我們！』←夢明。
　　『哼，這種慢速的東西……』←周綸羽。
　　沒想到郭淀會直接攻擊他倆，周綸羽準備好紅絲，夢明拿起鉛筆，這才想起…………
　　對方是水！
　　『可惡，那種慢速的東西反而佔有優勢！』
　　『我們只能躲開了！』
　　兩人身子一閃，兩顆水球落在地上，散開。打偏了？但地上的水……好像突然多了好多！
　　『奇怪！石縫裡怎麼會！？』夢明和周綸羽發覺不對勁。考場地面的石縫之間，竟出現了水流！都從……郭淀的考桌那流淌出來。
　　郭淀正冷冷地用他的手指，連續不停地，一滴，一滴，將水滴落在考場的地面上。水面不斷延伸擴展，進入石縫，沿著石縫路，流淌到了夢明和周綸羽的考桌！剛才的水球，把他們的桌腳和這條水路連在了一起！
　　原來郭淀早在考場的石縫間，製造了一條河！
　　河沒往四面八方亂流，而是完全根據郭淀的想法，按他定的方向流的。
　　郭淀繼續冷笑：『這是電路，完成了。』
　　『什麼……！？』
　　『別寫了！快把桌上的答卷拿起來！』夢明他們驚覺。
　　這條河流不但延伸到夢明和周綸羽的桌腳，也有一條支流淌到了陸霄的腳下！一枚硬幣，正從陸霄手中往水路跌去。
　　礦泉水是導體，考桌也是導體！電流必會沿著河流攻擊。夢明和周綸羽趕緊把手中的答卷從桌上移開。
　　硬幣落水，電擊展開，他倆桌上剩下的問捲紙突然猛地長滿皺紋！印的字跡全變模糊，無法繼續書寫東西了。
　　驚懸！答卷保住了，他們兩雙手還抱著自己的文具。
　　『這樣子也能電到！？大地不是會把電力吸乾淨的嗎？』←夢明。
　　『但他理解靜電。雖然電擊只有一瞬間而已，但威力驚人。』←周綸羽。
　　『能量彈！』在周綸羽和夢明兩手沒空之際，陸霄繼續攻擊金奈奈！
　　『哼，別以為我手握試卷就不能牽線！』周綸羽還是那幾根紅絲，照樣靈活！『異次元弓弦！』
　　『勸你躲開為好，春雨！』郭淀擠了一小把水，再次形成春雨。那水氣像噴霧般灑滿整個考場，沾住紅絲！紅絲是絕緣體，但礦泉水是導體，如果周綸羽用紅絲彈開硬幣，那麼電流將會沿著紅絲上的水，電擊周綸羽和他手裡的試卷！
　　『糟了！』周綸羽必須躲開！
　　『新諸葛流千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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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出什麼招！？快出啊！』←周綸羽。
　　『哼，他根本就無招可出！』←郭淀。
　　『諸葛夢明？為什麼不擋……？』←陸霄。
　　夢明還是停在那，手握鉛筆，但沒有任何動作！他只是直直地盯著金奈奈。
　　『你到底行不行啊！想眼看著她被攻擊嗎！？』←周綸羽。
　　『不……！』夢明似乎發現了什麼，『不用防那個，金奈奈不會被擊中。就算被擊中，也不會被電傷。』
　　『什麼！？』
　　所有C類生都看著迅猛的硬幣飛向認真寫字的金奈奈！那硬幣接近目標，就在即將擊中她的一瞬，好幾枚卻像偏離了軌道一樣，繞過金奈奈的身體飛遠了！只有一枚，一枚硬幣拍中金奈奈的肩膀……可是，她完全……沒有感覺！
　　『怎麼會……這樣！？』周綸羽有點驚異，『那硬幣能把我們的試卷都弄皺的！』
　　『陸霄，你到底怎麼搞的！』←郭淀。
　　『……我明明，瞄準了的啊！為什麼她不怕電擊！？』←陸霄。
　　之前夢明在西餅店，就曾見過金奈奈對陸霄的攻擊不躲不閃，陸霄卻打偏了！
　　『沒錯……』當時還完全不知所以的夢明，現在終於弄懂了其中的緣由，『金奈奈當然早就知道自己已成為目標。她的肩膀，早已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玻璃透紙保護！玻璃是絕緣體，無法電擊。至於那些射偏的硬幣……是金奈奈利用光線折射，使敵人眼睛無法明確自己位置的技巧——天使的海市蜃樓！』
　　
　　
　　
　　數回合下來，葵苑的C類生不是要對試卷進行直接破壞，就是對人體直接發動攻擊！
　　
　　『他們真是太危險了！』←周綸羽。
　　
　　『那些人，到底為什麼要把這麼多精力放在進攻上？不用做題的嗎！？』←夢明。
　　
　　能用一滴滴的礦泉水在考場上製造河流，郭淀的實力到底在哪個程度？這條河至今沒有消失，電擊仍然時時威脅著他倆的桌子。
　　
　　周綸羽和夢明的答卷和金奈奈一樣，已經寫了約三分之一，而葵苑那邊的學生大概也是這個進度。來參加期末聯考的學生成績都不錯，題目大多會寫，都在埋頭苦幹。可以暫時慶幸的是，L類生們至今安全，但……這和平感似乎已經不能持久了。
　　
　　郭淀的桌上，不知何時擺了好幾瓶打開蓋子的水。他靜默，冷冷地板著臉。
　　
　　『我已經……玩膩了。』郭淀好像很不開心。
　　
　　『郭淀……難道他要……』陸霄發現勢頭有些不對，『不行！周綸羽和諸葛夢明都還看著你！』
　　
　　『不必管臨仙的C類生了，他們絕對沒有辦法擋住我！』郭淀舉起水瓶，把一整瓶水都緩緩傾倒在手上。他把水不斷地聚合，揉捏。他進行著非常難以置信的操作，手裡的水經過郭淀的精妙加工，竟然凝成一團。
　　
　　凝聚得很慢，但水球還是越變越大，雖然不知他準備做什麼，但夢明和周綸羽絕不能坐視不理，但是……該如何阻止？水根本就無法切開……
　　
　　『新諸葛流千術——小火焰箭！』大量火焰飛向郭淀的考桌，攻擊試卷，桌子，甚至他的衣服。可是剛挨到物品，火焰就已經被水澆滅。
　　
　　『異次元，枷鎖！』周綸羽想套緊郭淀的手，然後讓他把水球跌落地面破壞掉，但同樣失敗了，『不行，他手上打滑！』
　　
　　『說過了，誰也無法阻擋我的畫筆。能給一切染色的，迅猛的夏之雷雨……』郭淀極精確地控制力度，把做好的大水球旋轉般升起——這考場是露天的，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從上空攻擊！大水球在半空中驟然散裂，分成了幾十個小水球！
　　
　　夢明和周綸羽嚇了一跳。『那麼多水珠，郭淀不是在攻擊我們？』
　　
　　郭淀無視夢明和周綸羽，已經準備在L類生的答捲上動筆了！
　　
　　那些水球分散著，像暴雨般，從天空瞄準臨仙每位考生的試卷灑去。難以想像，考場這麼大的範圍，郭淀竟然也能掌控自如！
　　
　　『郭淀他這麼大動作，絲毫不怕監考的嗎？』←夢明。
　　
　　『他早算好了角度，這種水珠在陽光下，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周綸羽。
　　
　　暴雨……終於要開始了。它完全針對臨仙的考生！
　　
　　『我們已經全力防止這件事了……』←周綸羽。
　　
　　『果然他還是要攻擊L類考生嗎！？這些試卷，是同學們整一個學期的心血啊！』←夢明。
　　
　　期末考試，真正對峙的時刻提早到來。
　　
　　『既然郭淀始終都要這麼做……』夢明扯起自己一張被電壞的問捲紙，『那就防到底！』
　　
　　『哈哈，』郭淀欣賞著自己的水珠灑落，還在冷笑，『這只是給畫上底色而已，然後……嗯？』他剛想拿起另一瓶水，突然瞅到夢明在撕紙。『他想做什麼？這麼大範圍、這麼多的水滴，你頂多只能擋住一兩顆吧！』郭淀嘲笑著。
　　
　　『誰說的。我要擋，就會讓你所有的水滴都失效！』←夢明。
　　
　　『第一次見到你這種愛做夢的！』郭淀還是不信，看著夢明想耍什麼把戲！
　　
　　夢明手裡的試卷已被切分成無數的小塊，熟練的手法，指頭飛速，折出一個又一個能夠抵擋那水珠的小傘！
　　『新諸葛流千術——蒲公英之傘！』
　　夢明揮手把傘拋出！掌握了紙片的第二行，張力再大的紙質也能輕鬆克服空氣阻力飛翔。所有的小傘，飄向每位雷雨目標的考生頭頂，為他們遮雨！
　　『怎麼會……那麼一張破紙怎麼可能折出這麼多東西！？』葵苑的C類生驚詫了。沒想到諸葛夢明也能把這麼寬大的考場精確地掌握在手中！
　　郭淀依然不認為小傘能阻擋夏之雷雨的猛烈攻勢：『那種紙，可以彈開！』
　　水珠打在傘上，傘只是被微微擊開，所有水珠隨著紙傘紛紛落地！這是紙片操作的第二行。夢明手中的紙片，連鉛筆都能擋住，絕對不會被水珠彈開！
　　郭淀的夏之雷雨被完全化解。
　　『火擋不住你，那就用紙吧。』←夢明。
　　『那是什麼伎倆……』郭淀仍在驚異中，陸霄立即提醒他：『注意你的瓶子！』
　　郭淀趕緊往桌上看去，桌上幾隻敞開的水瓶突然傾斜！
　　『對不起，這些水你用不著了。』趁郭淀驚訝的時候，周綸羽牽上了線，將他桌上的水瓶全部打翻！瓶裡的水都潑到郭淀腳下。
　　『哼，要水我還有的是！』剛想著，郭淀驚覺地面的水量特別多，剛才翻的那幾瓶不可能流出如此多的水。『難道！？』郭淀一低頭，猛然發現……保存在桌下邊的所有水瓶全被木箭射穿了洞，裡面的水都流光了！
　　剛才華麗的蒲公英，作用不止是傘，更為了吸引對手的注意力，讓郭淀抬頭，從而破壞他的全部糧草。
　　
　　郭淀沒水了。
　　
　　期末第一場考試才進行一半，勝負已分？
　　
　　這下夢明終於親眼見到：『果然，郭淀的目標始終是L類生。』如果郭淀不出手，夢明他們也不會這麼做。
　　
　　排第二名的郭淀，實力真的就僅此而已？周綸羽有些不信。他看了看夢明，那神情並沒有絲毫「已獲勝」的意思，似乎也一樣在疑惑著什麼。
　　
　　然而郭淀，也沒有任何已輸掉的感覺。
　　
　　低頭一看，周綸羽明白了。
　　
　　『奇怪……雖然郭淀的水全沒了，但我總覺得，他還在壓著我們……』這是夢明的感受。
　　
　　『諸葛夢明。』周綸羽提醒他。
　　
　　『嗯！？』
　　
　　『是我們輸了。』
　　
　　看郭淀仍然在冷冷地笑著，周綸羽和夢明已弄明白了整個考場。
　　
　　完全沒想到，潑在石地上的水，竟然還在郭淀的掌控之中！——郭淀周圍的地面已經全都打濕，而原本的那條河，現在擴大了。它的支流遍佈整個考場，流到了每個臨仙考生的桌腳下，就像要把他們全都吞進河裡一樣！
　　
　　『但他們的桌腳並沒有沾水……不會怕電擊的啊。』←夢明。
　　
　　『郭淀畫別人試卷的手法，並不只會從上空塗色而已。看他那神情，擺明就是在說……他能夠用這些水掀起浪花！』←周綸羽。
　　
　　郭淀的水都潑出去了，還能繼續使用！現在整個考場都成了他的畫布。
　　
　　『已經沒辦法了嗎！？』
　　
　　郭淀的實力，比意料中要強得多。只要他在河的中心動一動，或是踩一腳，那樣的話……！
　　
　　夢明和周綸羽已在全力思索應對的辦法，可是，要阻止這無數條河起浪……他們完全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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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63－ 夜間會談
　　
　　期末考試第一場，隨著那怪異的鑼聲結束了。現在是下午五點，交卷後，同學們紛紛散場。
　　
　　「還好，金奈奈沒事。」夢明鬆了一口氣。葵苑的C類生最終什麼都沒有做，夢明和周綸羽的試卷都得以完成。
　　
　　考完後的周綸羽還一直懷有緊迫感，回想起那完全無法阻擋的水流攻勢，坐在考桌上遲遲沒有站起來。
　　
　　「到底為什麼……？」夢明不解。
　　
　　「我也想知道。」周綸羽閉著眼睛起身。
　　
　　「如果當時他出招的話，所有的考生答卷都會被涂髒。」
　　
　　地上的水已經幹了，他們望向大門，看著考場門口忿忿離去的郭淀，還有葵苑另外兩個C類生……
　　
　　「好像郭淀在出手時被人阻止了。」周綸羽說。
　　
　　「嗯？誰？」
　　
　　「不知道。」
　　
　　考生們散去後，金奈奈也走到他倆身邊。
　　
　　「金奈奈，全部過程你都看見了吧。」夢明問她。他知道，金奈奈一定瞭解全部細節。
　　
　　「嗯。」金奈奈瞪著眼睛點點頭，「不過，我還看到了更奇怪的事情。你們很累了吧，等會兒回去再說好嗎。」
　　
　　隨著郵車送走全部在收卷後嚴格封實的答卷，周綸羽還是很在意：『奇怪，考試時……孫銘慶一直都坐在監考樓裡，一步也沒動過。學生入場也都經過雙方學校的嚴格檢查……而且這些試卷，也管理得天衣無縫。』他跟在夢明和金奈奈身後離開考場，但仍在不停思索，『這考場上，到底存在什麼玄機？』
　　
　　
　　
　　知道了考試科目，學生們大都舒暢了，都能回去進行有針對性的複習。但還有的人卻心存更多的疑問……
　　
　　考場被重新封死，學生們只能在住處或附近各處進行自己的強化複習。期末，還剩下兩場未知深淺的考試。
　　
　　入夜了，臨仙河杳無聲息地流淌，學生住的宿舍樓裡雖有亮光，但依然寧靜。
　　
　　周綸羽正獨自一人摸索著。月光十分微弱，但依靠紅絲，也能在黑暗的樓道里輕易行動。
　　
　　『奇怪，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他不斷翻著這棟監考樓裡的擺設和物品，找不到絲毫可疑之處，『桌子，罐子……椅子也很普通……電燈是新修的，但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就當週綸羽在考場中細緻地尋找線索時，一個聲音在監考樓內突然響起，打破了深夜的沉寂——
　　「你在找什麼？」
　　
　　『是女聲！？』周綸羽聞聲一驚。他忙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只見兩隻圓滾滾的大眼睛就像怪獸一樣瞪在他身後。
　　
　　「啊！你是……金奈奈？」
　　
　　金奈奈不懂周綸羽夜晚來這裡做什麼……「哦！你一定是……」她想了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指著周綸羽說，「肚子餓了就要找吃的，嗯，這是常識。」
　　
　　「……」周綸羽納悶，但還是舒了口氣。還好，發現他夜間偷溜進考場的，是金奈奈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我見你這麼晚還出門，就跟來了。」金奈奈說。
　　
　　「你，平時沒事的時候都看著整個地球嗎？」周綸羽倒是很奇怪，這個女生怎麼有這樣的興趣。他想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對考場中暗藏的玄機，會知道什麼也說不定。
　　
　　陰暗的走道處閃過一絲紅光。
　　
　　「誰！？」周綸羽問。
　　
　　「是我啦……」只見夢明揉著睏倦的眼睛，舉著一個超小的火把，從過道里出來。
　　
　　『這兩個人，我行動應該很隱秘的，他們怎麼知道我離開宿舍……！』←周綸羽。
　　
　　「是我叫醒他來的哦。」金奈奈說。
　　
　　「…………」
　　
　　「周綸羽，你有什麼瞞著我們吧。」夢明開門見山地問。
　　
　　這麼晚出門，還偷偷跑進被封好的考場，一定大有原因。
　　
　　「哼……」周綸羽不大想說，他認為，這是他自己的事。
　　
　　「告訴我們吧。我們是同學，不是嗎？」夢明打起精神，走近他們說。金奈奈也睜著可愛的眼睛，有想聽的意思。
　　
　　『同學……？』沒弄明白夢明怎麼突然提到同學，周綸羽還是沒有說話。
　　
　　「好吧，就算你不說，我們也知道個大概。」夢明拉過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你是想搞清楚，為什麼葵苑的全部考生……他們的作答都完全一樣，而且全都是正確答案吧。」
　　
　　『什麼……！』周綸羽一聽，諸葛夢明所說的，正是孫銘慶的作弊方式！『諸葛夢明怎麼知道別人的答案的？……』
　　
　　「是我告訴他的哦。」金奈奈伸手做出V的動作。
　　
　　「………………」周綸羽斜著眼睛，『怎麼又是你……』
　　
　　既然夢明和金奈奈都已經知道了，周綸羽稍加思索了一番，便沒有再隱瞞自己的想法。於是幾人在監考樓內坐好，周綸羽把自己在意孫銘慶的事情，全都說給了他們聽。
　　
　　「就是說，你懷疑是那個老師做的？」
　　
　　「不是懷疑，是肯定。」周綸羽說，「只要有孫銘慶做監考，總有一部分的學生，答案完全一樣，而且完全正確。」
　　
　　這，就是傳說中的集體作弊嗎！？
　　
　　夢明萬萬沒有想到，葵苑中學為了獲勝和校名譽，竟然在背後做這種事情！如果三場考試葵苑都作弊成功，那麼聯考的總分數，一定會比臨仙中學高出許多！
　　
　　「而且，運送試卷的郵車都是正規的，管理得非常嚴格。孫銘慶絕對不可能提前知道試題，考生們也不可能把答案都背下來。他的作弊方式……必定是在考場上，使用了什麼伎倆，讓學生們知道答案。」
　　
　　夢明也就瞭解了：「簡單地說，那個孫銘慶，收了葵苑中學給的錢吧。」
　　
　　「對，只要能夠抓住他，那麼葵苑的期末聯考分數，也就不算數了。」周綸羽說。
　　
　　『好吧。還得盯住那個老師嗎？』敵人突然增加，夢明更覺得困，「怪不得，郭淀他們幾個根本就不必抄試卷，原來……他們都有辦法知道答案。」
　　
　　「哼，徹徹底底。第一場考試，葵苑的作弊試卷，全都已經當正規答卷被收走了。」
　　
　　葵苑的考生答案全對！這麼算來，期末的第一場考試，在分數上，臨仙已經落後了一大截！
　　
　　「金奈奈，關於那個老師，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周綸羽問。
　　
　　金奈奈想了半天，說沒有。對於監考老師她也沒認真看，只記得孫銘慶似乎一直都坐在監考樓裡，一動不動，偶爾有和其他監考員說話。
　　
　　「那其他監考員呢？還有考場內外那麼多管理秩序的。」
　　
　　「他們都在很認真地監考，也坐原地沒有動過。」
　　
　　周綸羽相信，孫銘慶的作弊很隱秘，即使有合夥人，人數也不會多。而且他今晚來這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任何線索。
　　
　　「總之，只要有孫銘慶在，我們的分數就絕對無法超越他們。」有點明確了。
　　
　　「如果要贏，就要在往後的兩場考試裡面，不但要應付葵苑的C類生，還得把孫銘慶的作弊方式弄清楚。」
　　
　　「先整理一下吧。」
　　
　　目前的狀況——
　　第一，整個科舉考場的三層佈局，以及，同校之間的學生，完全可能交換位置；
　　第二，試卷是多科目綜合試卷，而且，是學生們穿插座位的AB卷；
　　第三，孫銘慶本人從來沒有移動過；
　　第四，葵苑的C類生不用擔心考試分數，只管對臨仙全力騷擾。
　　
　　「AB卷，表面上看是防作弊的。實際上這種設計……反而大大地方便了他們進行集體作弊吧！」夢明分析道。
　　
　　「就是如此。別忘了，郭淀的實力在我們預料之外，這麼大的考場他都能揮灑自如。今天不知道為什麼……」
　　
　　他們又想起，今天的考試，郭淀不知為什麼竟中途停手。
　　
　　「到底是誰，能夠阻止郭淀！？」←夢明。
　　
　　「無論如何，下次可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必須得想個辦法，把他的水給壓住。」←周綸羽。
　　
　　不管考試成績如何，看今天郭淀離場時那表情，他明顯非常鬱悶。下場考試，他一定會要報仇。
　　
　　如果留著郭淀的水，讓他慢慢使用的話，那樣會惹來他接二連三的攻擊手段，各位臨仙考生的試卷難保。倘若是想破壞掉他的水，那只會像今天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孫銘慶已經用未知的手法讓臨仙中學在分數上大大落後；而郭淀，還沒展現出真正的本事。往後的考試，臨仙面臨兩場苦戰。
　　
　　以上，至少第一場考試讓整個戰局變得清晰了。臨仙對葵苑的期末聯考勝負，也許關鍵就把握在C類生的手上。
　　
　　最後的斷定——
　　「對方是水，雖然慢，但它有極高的先天優勢。外加那個陸霄，若和他們硬拚，必會像今天一樣失敗的。我們必須以巧以智取勝。」
　　
　　
　　
　　第二天的考試在上午舉行。考生們似乎都沒睡好，包括臨仙的C類生們——他們晚上研究了很長時間的戰術。
　　
　　「啊——困。」走進考場，夢明仍打著哈欠。
　　
　　「這種狀態，會不會影響發揮？」金奈奈問他。而金奈奈自己卻是所有考生中睡眠質量最好的人。
　　
　　「習慣了……」夢明說。
　　
　　周綸羽也沒怎麼睡夠，聲音略顯疲憊：「發揮什麼的不算問題，關鍵是……諸葛夢明，你最後說的方法真的有效嗎。」
　　
　　「當然有效啦，都說了一晚了，好歹你也信信我。」夢明唸著。
　　
　　金奈奈昨晚很早就回去了，所以不大清楚之後他們又討論了什麼，便直接問：「夢明同學，你們昨晚都說了些什麼？」
　　
　　夢明微微一笑：「嘿嘿，克制郭淀的方法哦。我新創了三招！」
　　
　　金奈奈瞪大眼睛想聽。
　　
　　「新諸葛流千術三招——河堤、馬桶、下水道！」夢明充滿激情地說，「保證把他整得愣……」
　　
　　「你認真點啦。他們來了。」周綸羽阻止他繼續胡說八道，提醒他葵苑的C類生們都又背著書包入場了。
　　
　　「哦？瞧，我這就去。」夢明說罷，也提起一個書包走向郭淀他們那。
　　
　　郭淀也是沒睡好的考生之一。他仍在鬱悶著，昨天自己快要進行攻擊卻被突然停止，極度不爽。走進考場，他完全沒有四處看，只是提著書包徑直向上層的座位走去。
　　
　　「郭淀！」夢明衝他打招呼。
　　
　　郭淀沒有聽見。
　　
　　「郭淀啊！」夢明還是不放過他。
　　
　　這回，郭淀有反應了。
　　
　　「哈，郭淀你生什麼氣呢？昨天不爽嗎？放心吧，今天不可能再出現類似的事情了！」夢明靠近郭淀，高聲說道。
　　
　　「……」郭淀沒聽明白。他總覺得夢明這樣子走來，不像光是為了說囂張話的。
　　
　　「哈哈哈，今天你們就準備輸得一塌糊塗。」說完夢明就離開了，往周綸羽他們那走回去。夢明提著書包拍了拍，樂著：『嘿嘿，偷天換日，只要在考前把郭淀的水都偷走，他就沒戲了。這書包重量，似乎剛剛好，但裡面物體的形狀……』
　　
　　「諸葛夢明那傢伙成功了？」←周綸羽。
　　
　　「沒。」←金奈奈。
　　
　　這時，齊天傲走上郭淀身邊，遞出自己背後的書包，對他說：「喏，你的書包，我幫你看管完畢。」
　　
　　郭淀也遞出手裡的書包還給齊天傲：「這是你的書包。但我不同意你的鍛鍊法。」兩人換回書包後，郭淀繼續說，「即使是為了鍛鍊身體，你也沒必要往書包裡塞磚頭。」
　　
　　齊天傲一摸書包：「嗯？我的磚頭呢？」
　　
　　……
　　
　　「早跟你說了。想在考前偷走別人的筆，或是想提前知道考試答案，甚至想讓對手忘記參加考試，這些都是上個世紀的土方子了。沒用的。」周綸羽對提著一書包磚頭的夢明說完，就和金奈奈分別坐上考場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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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64－ 計中計
　　
　　大型考場，全部考生就位。試卷發下，與上一次考試同樣，是三張問卷，兩張答卷，時間150分鐘。文具有鉛筆三支，橡皮一塊，小刀一把。
　　
　　這次的考試內容是，歷史和哲學的混合試卷！
　　
　　『小氣，怎麼還是沒有草稿紙……老讓我撕問卷。』夢明並不瞭解，這種要寫很多字的文科就是不用打太多草稿的。實在要打，同學們都乾脆直接寫問捲上。
　　
　　『先別看試卷！郭淀出手了！』周綸羽提醒他。
　　
　　「匡」一聲，期末聯考第二場考試正式開始！
　　
　　郭淀揮手動作，在他左上角的考生答捲上彈了兩下手指，很快塗了兩筆底色！他已瞭解了臨仙的實力，這次真的是絲毫不禮讓！
　　
　　無辜考生的問卷被淋濕，嚇了大一跳。此時，郭淀又打開另一個礦泉水瓶，準備上色！
　　
　　『要趕緊擋住！！諸葛流千術——抽刀斷水！』夢明迅速拿起試卷問卷，『直接在考捲上涂畫，這種考場真方便他……！』問卷唰唰地被分成好多張紙片。郭淀正往他人的試卷上甩出顏色，夢明撕下幾張很小的紙方塊，盯準，直接像撲克牌般扔過去，剛好阻擋住郭淀甩出的水！
　　『這是新諸葛流千術——紙牆！』
　　郭淀冷冷地，不管第一筆顏色被擋住，一隻手加水，另一隻手以熟練的調色技巧，把各種顏色不停朝四方甩去。多筆顏色瞬間飛出！夢明也不遜色，距離雖遠，但他手裡任何一張小紙牆都能飛快地擋住郭淀的筆畫，沾上他涂的色彩，最後灑往考場地下。不認真看，真沒法注意到有多少小紙片在空中飛舞，迎著透過雲層的幾縷陽光，這考場就像佈滿喜慶時撒向大家的彩紙，隨風飄散。
　　『不賴嘛！』郭淀沒有停手，不斷地潑墨灑色，最後他朝天空拋出多種顏色的混合水球，『你能全擋住嗎！？夏之雷雨！』
　　夢明完全沒有鬆懈，任何一滴顏色也不放過。只要對方甩出水滴，自己就用紙片阻擋：『我說過了，我要擋，就會讓你所有的水滴都失效！新諸葛流千術——蒲公英傘！』
　　
　　雙方完全用顏色和紙在對話，考場的空氣，被極細的色彩點充溢。
　　
　　郭淀竊笑了。
　　
　　『他，為什麼笑？』那詭異的笑容……夢明突然感到一股寒氣！
　　
　　郭淀又甩出幾筆顏色，夢明準備好紙，照樣飛出，卻發現前方有些不對勁的事情發生。
　　
　　『陸霄！？』幾枚硬幣早已從陸霄那方向飛上來，看這勢頭，比夢明的紙還要更先一步擋住郭淀的顏色！『為什麼，陸霄要擋他？』夢明還沒弄明白，那幾枚硬幣卻被周綸羽彈開！
　　
　　『那些硬幣，能夠反彈郭淀的水。這是為了在諸葛夢明你的紙片擋住顏色之前，改換顏色的方向罷了！』周綸羽看穿了，『看樣子，陸霄從頭到尾都只有一招而已。』
　　
　　『陸霄你先不要動，他們的手法我都知道了。讓我一個人來慢慢玩。』郭淀的顏色依然被夢明的紙片不停擋落，但他仍在竊笑。
　　
　　『奇怪……』夢明只發現，『帶顏色的紙片紛紛落到郭淀身邊的石地上……』
　　
　　他猛然看見，所有這些被上了色的紙片，全都被郭淀座位下的水窪浮了起來！
　　
　　『郭淀什麼時候在地下滴了水窪的！？』
　　
　　『這些紙，我就收下了。』郭淀一抬腿，用水將這一大堆紙衝入石縫中排成一列，混合，膠熔，形成一條直桶狀！然後伸出手，將它拿了起來！
　　
　　紙中帶有大量顏色，吸有水分。這，竟然成了一支紙畫筆！
　　
　　夢明這才明白，這是郭淀的計策！郭淀早已算計好顏色會被紙牆擋下，而在自己的周圍佈置了水窪。他為的，就是用水膠熔夢明的紙片，做一支考場不讓帶入的畫筆！
　　
　　『他要幹什麼？』夢明想不通。
　　
　　郭淀把筆用雙手輕輕抬起：『知道這支筆有什麼用嗎？首先……』
　　
　　『異次元真空刃！』
　　
　　撕啦一下，筆斷了，郭淀的兩隻手分別握著這支筆的兩段：『首先把它分成兩截。然後……就可以雙手作畫了！』
　　
　　郭淀兩手揮起筆來，同時朝著左前方和右前方，手指毫無動作地，讓筆噴出顏色！
　　
　　『他沒有動作！這怎麼擋！』←夢明。
　　
　　『郭淀那傢伙，把我們將要採取的行動都掌握得一清二楚！我們全都中了他的計！』←周綸羽。
　　
　　「唰」地，郭淀成功地在左右兩個考生的已寫出幾題的答捲上，塗上了兩大塊彩色！
　　
　　
　　
　　憑硬幹，的確全無招架之力。
　　
　　考試才過去30多分鐘，已有兩名臨仙學生的試卷遭到破壞。這樣一來，臨仙的分數又要被繼續拉低，要堅持擋完這150分鐘，根本就不可能！『只有用那招了。』夢明必須搬出昨天晚上商討的對策。
　　
　　夢明聽說過，在賭場上，使用液體可以將紙牌暫時性粘在任何地方，也可以在骰盅裡注入水以擾亂視聽。他曾學過，諸葛流千術，如果遇到用水的對手，迫不得已時，有最狠毒的一招！
　　『要來了哦，周綸羽，你那邊看好陸霄。』←夢明。
　　『你只管做你自己的，陸霄扔出任何一個硬幣我都會彈開。』←周綸羽。
　　郭淀已經開始肆無忌憚地涂畫了，好幾位考生已經受害。他不停地給畫筆加入新的顏色，夢明趁郭淀畫得正爽的時候，朝他射出一支小火焰箭！
　　『你的這個東西，對我沒有任何效果。』郭淀微微一躲，火焰箭深深插入郭淀那裝水瓶的書包裡！一點點水流過，就把火澆滅了。『哈哈，我最不怕的就是火。』郭淀笑著，準備繼續完成塗鴉。
　　『終於輪到你中計了，郭淀。』夢明伸手用力一拉，郭淀的書包竟被突然拉動！夢明手指的力道，讓那書包一下從郭淀的座位，橫著飛速竄到了夢明的座位邊！
　　『那是……』郭淀這才反應過來，那支箭上，拴有紅絲！『哼，是針線！？』
　　『不是針線，是太公的釣桿！』夢明很開心地，『這下，總算偷光了你的水瓶吧。』
　　『你真自以為是，書包裡的水瓶早都被我拿出來了。』郭淀數了數擺在腳下的水瓶，一個也沒少。
　　『……果然沒水。』夢明也感覺到書包的重量很輕。
　　『但是，』郭淀必須把書包奪回，『書包裡有我的學生證。好了，快還給我！』
　　『我幹嘛要還你。』夢明還沒來得及撿過地上的書包，書包突然被一股力量垂直抬起，在夢明桌上的答捲上突然著陸。
　　夢明嚇了一跳。這時，書包又迅速彈回了郭淀的手裡！這才發現，夢明的幾張答卷，竟被涂花了一大塊——郭淀的書包上居然也沾有顏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搶走我的書包嗎！』郭淀狂笑著，『你太天真了，屢屢中計。我的書包上有橡筋的，在你搶走的時候，我攥緊了橡筋，以便遠距離控制。搶？我隨時可以奪回，也隨時可以在你的試卷上塗色！』
　　夢明的答捲上，留下了一大團紫紅，但他的嘴角卻微微揚起。
　　周綸羽一直在看著，他心想：『真以為諸葛夢明會連續中計嗎。郭淀，好好想想為什麼釣魚收桿的是諸葛夢明，而不是我。』
　　看見夢明的神情，郭淀沒能領會。他的答卷被畫花了還能笑得出來！？突然，郭淀猛地瞅見，夢明手裡攥著……郭淀的學生證！趁剛才偷出來的？
　　『被偷了？』郭淀趕緊把兩手伸進書包裡翻……
　　手持學生證的夢明，終於轉過頭，望向郭淀：『說到底，還是你中計了，郭淀。』
　　郭淀伸入書包的雙手突然感到刺痛！把手收回來，發現從書包裡冒出好多團灰塵般的粉末煙霧，自己手上也沾了不少。『……這些，是什麼東西？』他盯著自己的兩手看，總覺得又疼又癢，還有些發熱。
　　『我來告訴你好了，』夢明指著自己身邊地面的石板，地上，竟有一個深坑，『你書包裡的粉末，是諸葛流千術破解水技的絕密武器——生石灰！』
　　生石灰，遇到水會放出大量的熱！冷水會變成開水，奇燙無比，讓人再也無法碰觸。夢明利用地上的石塊，用高溫火烤出了大量生石灰粉挖走！
　　『郭淀，現在你的雙手已經不能再沾水了！』
　　『你這……』郭淀有些沉不住氣，他手上、桌上都沾滿了灰，只得唰地拿起那支紙做的筆，用力朝夢明的座位甩了一大把顏色以洩恨。夢明從容應對：『別忘了，你的學生證在我手裡。』他將學生證作為盾牌，擋向那塊顏色。
　　只聽見「啪」一聲，郭淀的學生證被涂花了，和剛才所有紙片一樣，落在郭淀的座位邊。
　　
　　
　　
　　……
　　
　　長時間的靜默。
　　
　　不知道郭淀在想什麼，但即使用試卷擦拭雙手，他兩手還是沾有擦不掉的灰末。的確已經無法碰水了。
　　
　　全場都在安安靜靜地寫著自己的題目，看似沒有異樣。太陽逐漸攀升，白雲朵朵飄過，距離中午愈來愈近。除了臨仙有些考生被涂花外，考試依然在有序進行。
　　
　　過了十分鐘，二十分鐘，C類生們仍然沒有絲毫動靜。
　　
　　『靜得出奇。』夢明總覺得在這靜默中，存在著些不自然，『隨時都要警惕。』
　　
　　過了許久，一名考生在場中站起身來！
　　
　　『誰！？』
　　
　　夢明和周綸羽往他身上看去。他不是C類生，而是臨仙的L類生同學！
　　
　　『為什麼？為什麼L類生突然……』
　　
　　這名起身的學生把試卷呈上監考樓，然後離場了。
　　
　　『他是，提前交卷！？』
　　
　　隨後，又有一名離開！緊跟著，臨仙的考生接二連三地離開考場。
　　
　　『怎麼回事？這場考試有這麼容易嗎？』←周綸羽。
　　
　　不可能是這樣，因為，金奈奈明明還沒有寫完試卷！周綸羽和夢明都還空著一部分題目。
　　
　　『他們究竟是已經寫完，還是發覺考場不對勁，想趁早走人？』←夢明。
　　
　　『可惡，這樣都走了，那我畫什麼！』←郭淀。
　　
　　『如果他們沒寫完，還提早離場的話，那樣我們臨仙的分數會……』
　　
　　『是陸霄！』周綸羽發現了。
　　
　　空氣中，有非常強烈的靜電在閃爍！夢明也看見考場中出現了空氣破裂的閃光！
　　
　　『他在考場兩端設置了電位差，讓低空中的空氣生電！』←夢明。
　　
　　『所以臨仙的考生們感覺到了很多很微弱的靜電……撓得他們奇癢難忍，所以都趕緊胡亂寫完就走人了。』←周綸羽。
　　
　　『陸霄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葵苑的考生不是也會癢嗎！』
　　
　　葵苑的考生做題不必思考，所以可以堅持。看著考生們一個個離開，夢明非常焦急，如果再這樣下去，臨仙的考生們就因為難受而走光了！
　　
　　這會兒，夢明總算發現了陸霄的目的。他看見了郭淀。
　　
　　郭淀的眼神裡充滿緊迫。考生們都快離去了，他的畫布們，也都被逐一交到老師手上。再這樣下去，他將無法繼續作他的考場之畫。郭淀急了，他不能再等待了，他要趕緊行事！
　　
　　『他是為了喚醒郭淀的戰意！』夢明明白了，『陸霄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可怕的東西。』
　　
　　為了趕緊作畫，郭淀開始用那沾灰的雙手，擰開礦泉水瓶了。一瓶一瓶，全都打開，將水滾滾倒在地上，脫下鞋子，用腳控制水流！
　　
　　『終於要來那招了……』←夢明。
　　
　　『按原計劃！你制住那可怕的河流，這些煩人的閃電交給我！』←周綸羽。
　　
　　
　　
　　考試還剩30分鐘，靜電似乎突然減弱，但郭淀的水已經漫上了，在石縫間形成了一條河，朝考場中央流去！
　　
　　『呵，這次一定要讓你們嘗到，秋之浪花！』郭淀調整著他的水流。
　　
　　夢明看著這條可怕的河，已做好了截流的準備，手上拿著試卷紙：『新諸葛流千術——紙牆！』一小片試卷紙像水壩一樣，在網般的石縫間，攔住了河流的去路！
　　『哼，真是笨蛋。』郭淀一直控制著這個水流，而夢明的紙已經離開了手心，『我一沖，你這個壩就會垮！』
　　果然，水流迅猛，夢明的紙片根本經受不住郭淀的衝擊，一下垮掉。
　　『再來！』夢明這次給紙片加厚，繼續攔住。可是，它仍然被郭淀的河流沖掉。
　　『那如果這樣呢……』夢明不但給紙加厚，還用鉛筆木在水壩後面築架子！又是一道牆，攔在水流前方。
　　『沒有用的！』郭淀加強水力，還是把這堵牆推翻。
　　夢明不懈怠，繼續扔牆堵截，卻屢屢被郭淀沖垮。
　　『對，就按這樣下去，郭淀一定會中計！』夢明表現出慌張的神色，但內心卻非常冷靜。他有對策！
　　郭淀不斷加水，不停沖垮夢明的攔路紙牆，水流已經延伸到了夢明的桌子附近。這時，郭淀突然停下流水！
　　『怎麼！？』夢明見水流突然停止，驚了一下。
　　『呵，你腦子真不錯嘛。想用這種方法引我上鉤。』郭淀發覺了！？那水流沒有繼續流下去，而是停在了當地。
　　仔細看，郭淀的河流，原本是想衝向考場中央的！但是，石縫是網狀的，這條河追著夢明接連不斷的紙牆，河頭已被引誘到了夢明的位置附近！
　　郭淀停流了。他早已看穿夢明的策略：『你很清楚嘛，真正治水的辦法不是堵截，而是疏導。你想引誘我的水，流到你所想要的地方去吧。』
　　郭淀一指夢明附近的地面——剛才燒石灰時，夢明弄出的那個大坑！
　　『果然，從考試開始，你就算到這一步了。』郭淀有些佩服他的智慧，『水是不能往上流的，你想讓我的水，全都流進那坑裡去吧。很遺憾，我是不會這麼笨的。』
　　『糟糕，被發現了……！』夢明的計策被識破！郭淀突然從河流的中間分出一條支流，沿著石縫，繼續往考場中央流去！
　　『怎麼辦……除此之外，已經沒有方法了啊！』夢明一時想不出新的對策！
　　這條河流，已經從考場的上層跌入中層。一旦流入人群之中，郭淀隨時可以讓它起伏！臨仙還有部分未交卷的考生，他們都面臨洪水氾濫的危機！
　　『他的水太多了，根本沒法制止！！……』夢明知道，就算再使用紙牆，仍會被郭淀肆意沖垮。
　　眼看著河流漫布，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聽天由命了嗎！？
　　『可惡……』
　　夢明的冷靜被打亂了。
　　『諸葛夢明，』這時，周綸羽那突然有消息，『你那邊失策了嗎！？我這邊解決了。』
　　陸霄還在疑惑，為什麼自己製造的電，突然全都消失了！他能夠控制電的流向，還能在考場中製造電位差，但是……
　　『周綸羽到底做了什麼！？把我製造的閃電……』
　　『電被我引走了！你們抬頭看看。』←周綸羽。
　　仰頭一看，半空之中居然懸掛著一個紙做的東西！
　　『露天的大考場，你們能利用，我們也能！』那是諸葛夢明用試卷和鉛筆所折起，被周綸羽的紅絲牢牢牽著的——紙風箏！
　　一隻風箏，飛翔在廣闊的考場上空！在風箏線的中段，懸著一把吸引電的金屬製品——刀片！
　　陸霄驚訝了：『怎……怎麼會，用那種東西……周綸羽的線不是絕緣的嗎！？』
　　『為了吸走你的電，上半部分用的是導體線！』周綸羽一直牽著這只風箏，它將考場低空的電力全部吸入半空懸掛的刀片之中。
　　他早已控制好了線的長短，那隨風箏一起的刀片，正倒掛在郭淀製造的河流之上。它從上空直指地面的這一攤水！
　　『結束了，郭淀。』周綸羽一揮手，紅絲線斷，小刀驟然垂直降落！——裡面帶著陸霄生產的全部電力。
　　『郭淀！快躲開！』
　　郭淀的腳和身體都沾水，不可能一下躲開。想擦乾，手上卻沾有石灰！帶電的小刀筆直插入河流之中，所有電力，全由郭淀一人承受！
　　那是重擊。郭淀全身酥麻，難以行動。
　　
　　風箏被吹走，輕輕舞蹈，落到考場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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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iz 65－ 反擊的準備
　　
　　直到郭淀回過神來，第二場考試已經結束了。
　　
　　然而臨仙這邊的C類生，他們早已交上試卷，在臨仙河橋上談論著。
　　
　　「你太狠了吧，電擊別人。」←夢明。
　　
　　「那電不都是他們那邊的玩意嗎，我可什麼都沒做。」←周綸羽。
　　
　　……掐指一算……
　　
　　「分數，還是不樂觀吶……甚至可以說非常嚴峻。」
　　
　　算了算這場的成績。臨仙不但有被郭淀畫了試卷的，更有不少沒認真寫完就提前交卷的。論分數，依然在節節敗退，就算有昨晚的戰術，也沒能扳回一城。
　　
　　「陸霄他想幹什麼。製造閃電趕走我們這麼多同學，還讓郭淀提起戰意。」夢明非常惱怒。
　　
　　「你錯了。要說戰意的話，」周綸羽慢慢告訴他，「在你搞花了郭淀的學生證後，郭淀一直都存有戰意。雖然他沒有行動，但戰意卻越來越濃烈。陸霄這麼做，是想讓考生們趕緊交捲逃跑。」
　　
　　『什麼！？』夢明一驚。
　　
　　趕緊讓考生們交捲逃，這麼說……郭淀的戰意，連陸霄都感到害怕嗎。
　　
　　「這場考試重點是金奈奈。有沒什麼特別的發現？」夢明回頭問她。
　　
　　金奈奈點點頭。昨晚，他們曾拜託金奈奈特別注意葵苑考生的答題：「有重大發現——葵苑中學的考生們寫試卷時，做題的進度都完完全全一樣呢。」
　　
　　「嗯？你是說，他們同時在寫著同樣的題目？」
　　
　　「對，」金奈奈繼續說，「他們做題，根本就不像是在解題，而像是非常整齊一致地在抄。」
　　
　　「他們抄的哪裡！？」
　　
　　「不知道。」金奈奈沒看見，「他們沒有帶小抄，眼睛也都只是盯著試卷而已，目不轉睛地。主要的監考老師也沒動過，都在監考樓裡坐著。而我們學校的考生交卷那麼早，都大多還有幾題沒寫完。」
　　
　　……
　　
　　『是怎麼回事……』
　　
　　『目不轉睛地盯著試卷，也能抄？……』
　　
　　「試卷上有手腳嗎？」
　　
　　「不可能。如果是那樣，為什麼他們的進度會一致。既然金奈奈沒看見，那說明就是沒有。」
　　
　　所有的現象都已明確。明天，只剩下最後一場考試。
　　
　　「是嗎……總之，知道了這些現象，孫銘慶的作弊手法，已經有點頭緒了。」
　　
　　橋下的臨仙河，稍微倒映出左右兩邊的建築。考場圍牆和那舊仙雙塔，都像沉入河中一樣，伴著水流，微微晃動。
　　
　　
　　
　　夕陽從雲層中透出紅光，射入雙塔。
　　
　　用手機和黃巧依聊了幾句後，夢明獨自一人走到雙塔之下散步。這裡聽不見考生的嘈雜，也沒有機車的喧囂，可以靜靜地欣賞河水的流淌之聲，讓心情趨於平靜。
　　
　　『舊仙古鎮，仔細一看，還挺漂亮的呢。』夢明感嘆。在臨仙呆了近一個學期，夢明已經習慣了學校的生活，也習慣了和同學們的交往。身為學生，他結識了不少好同學，還有很多有趣的老師。夢明原本空蕩蕩的心中，這些人紛紛佔據了一席之位。即使夢明偶爾想起家的事情，也能很輕易地將它們暫時淡去。
　　
　　「你的眼神深處，有一種孤獨。」
　　一陣低沉渾厚的人聲，從夢明側面傳來。夢明偏頭看去，發覺此人有些面熟。
　　
　　稍稍回想了一下，那種不止83年的感覺……「啊，您是，上次給我們發東西的爺爺。」夢明認出他了。
　　
　　這位體格硬朗的爺爺微微笑了笑，面上帶有一種深邃的和藹感。
　　
　　「孤獨？我不覺得。」夢明否認，「我有很多好同學。」
　　
　　「呵呵，你的生活並不孤單，而是……」爺爺停了兩下，說，「從你眼神之中，可以看見你內心深處。總有些事情，對你產生了大影響。」
　　
　　『深處……？』夢明依然不解。
　　
　　……
　　
　　一陣沉寂後，夕陽變得更低。爺爺的微笑，還是那麼隱諱。
　　
　　『算了……老年人的話就算再有道理，我一時也理解不了。』夢明放棄了思考，重新注視這個爺爺，才問：「爺爺，您說您是83歲了。」
　　
　　爺爺點點頭。
　　
　　「一直都在這裡生活嗎？家裡人呢？」
　　
　　爺爺便告訴他：「我從小就出生在這裡。我的爺爺，爺爺的爺爺，都是這裡的人。」他說話速度緩慢，邊說著，邊轉過身子，一步步往臨仙河走去，「我家裡嘛，除了我，已經沒人了。」
　　
　　聽了這話，夢明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我們家一直在這裡，守著這片土地很多年了。到這一輩，大家也該開始覺得，這裡沒什麼好呆的了吧。」爺爺走到河邊，站在欄杆後說。
　　
　　『子女們都離開了啊。』夢明一直都跟著他的步伐，問道，「那，爺爺你……」
　　
　　「我走不動了。我想，只有這個考場和兩座塔，能默默陪我度過一生。」
　　
　　又過了一小會兒，爺爺問夢明說：「孩子，你們是來這裡考試的？」
　　
　　夢明說是。
　　
　　爺爺沉默了一陣，吐出一口氣：「我不離開，也有不能離開的原因。」
　　
　　「啊……」夢明想知道。
　　
　　「但，我想那……是在我有生之年，無法完成的願望了。」
　　
　　爺爺說完，便頭也不回地，一步步哀挽離開。他不想告訴夢明過多，以免大家都留下太多遺憾。
　　
　　
　　
　　考生們仍在複習，更多的，是在洗澡。
　　
　　搞不清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全身癢，而且大家似乎都是這樣。
　　
　　「喂，怎麼你也是癢？考場的空氣是不是有問題啊……」
　　
　　「考場是露天的，就算出什麼事，也是大家一起倒霉。」
　　
　　「誰說的，葵苑的考生怎麼都沒事的樣子！」
　　
　　……
　　
　　總覺得，人心亂了。
　　
　　「怎麼辦。」夢明問。
　　
　　「明天是最後一天了。照這樣下去，我們學校的成績……根本無法和葵苑相比。必須得揭穿他！」周綸羽雙手插胸前，兩眼閉起認真地說。
　　
　　科目如此排下來，下場考試是哲學和語文。不管考試內容如何，臨仙已經落後了不知多少分。
　　
　　想要在分數上反敗為勝，究竟該靠什麼？
　　
　　雖說如此，但距離考試開始還有十來個小時。這時的夢明，有些在意之前那個爺爺。
　　
　　『他到底想說什麼呢……或是，他知道什麼內幕？』夢明突然問周綸羽，「孫銘慶那個人，總共監考過多少場考試？」
　　
　　「不知道，我只被他監考過一次。那次和這次一樣，他做得滴水不漏。」周綸羽知道的，只是初中那唯一一次統考，「所以，他很可能每次考試的作弊手法都不一樣。」
　　
　　夜越來越靜，他們的對手們不知道都在做些什麼。
　　
　　不管怎麼說……
　　
　　「分數落後太大。而且我們只剩最後一次機會。」
　　
　　「放任郭淀做嗎？」
　　
　　「當然不行，那樣我們考生的心思會全亂！我覺得……」夢明思考，『不論優劣。若不主動，永遠勝不了。』雖然形勢非常嚴峻，但他以諸葛流千術的教誨說，「即使局面再艱難，也一定有反敗為勝的方法！之前我們不知對方的實力，做得太保守了。下一場考試，我們必須主動反攻郭淀，贏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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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66─ 考場大噴泉
　　
　　期末的第三場考試，也是本學期臨仙中學VS葵苑中學的最後一場較量！
　　
　　這是決定性的最後一場考試。臨仙能否反敗為勝，就看這次了。
　　
　　上午十點，陰天，但光線充足。
　　
　　所有同學已經在位上座好。雖然考場昨天發生了奇怪的現象，但仍然沒有一個缺考。監考人員也都就位，這時孫銘慶宣佈：「這是 最後一場 考試 希望 大家 好好完成 最後的題目。紀律上 不要出現 任何差錯。也不要 太在意考試成績。友誼 第一 比賽 第二。」
　　
　　『哼，作為學生，誰會不在意考試成績。』周綸羽看了他就不爽，『好話都被這混蛋說完了。』
　　
　　比起這個，諸葛夢明比較在意的是能否在這場考試裡翻盤。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一定有辦法……就算我們落後了兩場考試，』夢明想。他以在極惡劣的情勢下，都能反敗為勝的諸葛流千術的思想：『絕對有辦法能獲勝的！』
　　
　　那面控制考試開始和結束的鑼，依然懸掛在北側的監考樓處。孫銘慶舉起錘子，宣佈：「這場考試時間90分鐘。開始。」在發下試卷後，鑼聲響起！
　　
　　『90分鐘！？』
　　『怎麼會……！這場考試比之前短了一個小時？』
　　
　　同學們已來不及驚訝，都馬上翻閱試卷！
　　
　　夢明數著，才一張問卷，題目根本就只有幾小行字。答卷竟然也只有一張——作文紙！
　　
　　『這場……只考作文！？』夢明發覺了。
　　
　　全體同學恍然大悟。
　　
　　『竟然這樣出題……』
　　『昨天的哲學全白複習了……』
　　『90分鐘作文，行，綽綽有餘了。』
　　怎麼都覺著，期末的最後這場，和科舉考試這麼相似！——不同在於，只考一題。
　　
　　『……可惡，怎麼只有90分鐘，比預算時間要少太多了！』←夢明。
　　
　　看樣子，孫銘慶也是剛剛才知道考試題目的，他拿著題目，思考了好半天……周綸羽發現了他的神情，猛然想到：『對了！作文是不可以大家一樣的，這次他的手法要泡湯……』
　　
　　『不會。』夢明突然提醒，『他如果有辦法，可以把參考文告訴考生，大家參照著寫就是。』
　　
　　『哼，連這個你也知道……』←周綸羽。
　　
　　『小巧教的。但我們，暫時沒時間動筆了。』←夢明。
　　
　　
　　
　　鉛筆三支，已經削好了，外加兩張卷子。此外，連草稿紙，橡皮，小刀都沒有！『如果是科舉考試，用毛筆書寫的話，的確無法擦除吧。真會模仿……』
　　
　　只有紙筆！考生們紛紛動筆，夢明他們也在考場裡觀望。
　　
　　『果然！看郭淀和陸霄！』←夢明。
　　
　　『不止他們倆，還有齊天傲都在寫。』←周綸羽。
　　
　　『他們不打算動手嗎？』
　　
　　『已經動手了！』
　　
　　郭淀右手在動筆寫卷，左手的指頭正把帶來的水往考場上滴。從考試開始只經過了短短的時間，郭淀的水流已經進入石縫，往四面八方流散開！——他一上來就要大舉進攻。
　　
　　前兩場的考試，他這招都沒有施行出來。這次他一來就用，不給任何人可反抗的機會！
　　
　　與之前不同，陸霄沒有任何多餘動作，只是一味在抄寫試卷。看得出來，他對郭淀這次的攻勢也感到有些懼怕了。
　　
　　『時間比之前少了60分鐘，我們必須抓緊！』夢明把握時間。
　　
　　非常迫切。
　　
　　郭淀的水還沒蔓延到足夠大的範圍，已有好多支火焰箭射向郭淀考桌上的答卷。
　　
　　水的主要弱點就是慢。他們想在這之前，先把郭淀的試卷弄垮！
　　
　　『躲開吧，郭淀。』如果郭淀再寫下去，夢明的火焰箭就將燒到郭淀的試卷。
　　
　　可是郭淀仍然在滴水，他不躲也不閃！
　　
　　『什麼，為什麼不躲開！？』←周綸羽。
　　
　　『哼，如果我輕易就把試卷舉起來，那不是正中你們下懷？』郭淀早盯著周綸羽，『試卷放在桌上，而周綸羽在考場下層，看不清我的作文紙在哪。如果舉起來，豈不是會立刻被切得四分五裂？前兩次考試，我有哪次舉起過試卷的！？』
　　
　　面對夢明的火焰箭，郭淀根本就不怕。
　　
　　『我怎麼會怕火？只要澆滅了就行！』郭淀手指上沾滿了水。他順手彈了兩下，好多顆大水珠灑在空氣中，直接把火撲滅，火焰箭被水珠衝到地上。
　　
　　『……而且，我不會讓那些東西接近我的。』郭淀也發現了夢明的詭計，『它們上面有石灰吧。』
　　
　　果然，被水珠擊落到地上的火焰箭，都在石地上劇烈冒煙。
　　
　　『誰也別想碰到我一下！』經過前兩次交鋒，郭淀已經完全把握了他們的伎倆，開始囂張了。
　　
　　郭淀腳下水流洶湧，不可抗拒。
　　
　　夢明和周綸羽，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擋水的流逝！
　　
　　河流從考場上層蔓延到中層，又從中層往下層流去，整個考場，就快再次被支流籠罩。
　　
　　前兩次的失敗，更讓郭淀堅定了決心。他不信這個考場能在那兩人的看護下維持那麼久，不信自己的浪花屢次都掀不起來。
　　
　　『這次你們什麼也沒有了，看你們怎麼辦。』郭淀掌握著全場的水流，他那種神情，像是想把水淹到哪裡，就淹到哪裡！
　　
　　郭淀已經把水的流向和起伏度控制地非常精準，這次，他真的要起浪了。
　　
　　臨仙中學，一開場就已經沒有辦法了嗎……
　　
　　『你們不會再像之前那麼好運了！』郭淀對準所有臨仙考生，捲起水波，把河流逐漸翻騰起來！
　　
　　『就是這一下，你們全都成為我的畫布吧！』郭淀出招了！他一用力，全場的水卻只掀起了小小波浪，根本沒見到有水珠噴起來。
　　
　　『……』←郭淀。
　　
　　看著自己製造的這條河流仍然安靜，郭淀又非常不爽。
　　
　　『齊天傲，你為什麼反覆阻止我。』
　　
　　齊天傲坐在上層偏中心的位置，在老老實實地寫著文章。他沒有回答郭淀，但他感到郭淀的神情，像非常想知道答案一樣。
　　
　　『不可以這麼做。』齊天傲告訴他，『真這樣做，吃虧的是你自己。』
　　
　　『怎麼可能！』郭淀不信，『誰可能讓我吃虧！？』
　　
　　齊天傲示意郭淀，看諸葛夢明的手。
　　
　　郭淀轉頭看去。
　　
　　『什麼嘛，根本什麼都沒有！』
　　
　　『他手裡藏著東西。』齊天傲每次考試，都注意著夢明的行動，『每當這種時候，他手裡看似什麼也沒有，但突然就會不知從哪連續冒出一大串將對手擊垮的玩意。』
　　
　　『哼……』郭淀還是不信。『少來了，』他看著已經遍佈考場的水流，『他能做什麼？』
　　
　　『……』←齊天傲。
　　
　　『就算是你，也阻止不了我的！』郭淀躲開齊天傲的糾纏，猛一用力，在齊天傲的壓制下，強行將浪花掀起！整個考場，每個考生的桌下都冒出一股像噴泉般的水柱，朝桌上未完成的文章射去！
　　
　　這就是郭淀的秋之浪花。
　　
　　『哼，他能幹什麼！』郭淀瞟了一眼夢明……『什麼……！？』
　　
　　夢明的手中，是無數張已經撕碎了的問捲紙。他在郭淀出手之前，已經將它們拋出！
　　
　　『新諸葛流千術——蒲公英之傘！』夢明的傘，飛向臨仙的每一張考桌，遮向郭淀的每一柱噴泉。
　　
　　『竟然……能夠掌握我的動作！？』←郭淀。
　　
　　夢明見識過郭淀的河流兩次了，早已把郭淀控制河流起伏的動作，把握得一清二楚！這條河，哪裡會流動，哪裡會起浪，哪裡會轉彎，夢明都全部看透。他給整個考場都布好了萬全的防線！
　　
　　『哼，就算這樣，你可以用的問捲紙也只有一張。而我的水，可以反覆使用！』郭淀想，就算夢明能夠用傘遮住這一波攻擊，下一波攻擊，他無論如何也沒法擋住。
　　
　　『幹得好……諸葛夢明，』周綸羽也在驚訝，『下一波攻擊我來擋。』
　　
　　『不用了。就這一瞬間決定勝負！』←夢明。
　　
　　好多把蒲公英般的傘，準確地遮擋住了郭淀的噴泉，但它們並沒有就這樣光榮退役。所有小傘，都早已被夢明控制好角度和彈力，被傘擋住的噴泉，全都朝郭淀的考桌反彈而去！
　　
　　『怎麼可能……那紙還有這功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夢明竟然能夠用紙片，將液滴反彈！
　　
　　經過多次實戰，夢明的紙片操作已經滾瓜爛熟，面對洶湧的噴泉，絲毫不顯畏懼之色。所有被反彈開的水珠，已從四面向郭淀的考桌落去！
　　
　　『你，想用水來淹我嗎！笑話！』郭淀為防止自己的文章被沾上顏色，輕輕把試卷抬高躲開。
　　
　　瞬間，郭淀手上的兩張試卷紙被真空刃切得四分五裂。在他驚訝之時，無數小火焰箭把切開的每片試卷一下燒光，只留下一小片紙，燒成了形狀——臨仙中學的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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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67－ 信任
　　
　　郭淀的試卷毀了，已無法繼續寫字，他這場考試的分數已成定局。
　　
　　夢明和周綸羽感到很奇怪。因為此時此刻的郭淀，神情居然出現莫大變化！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試卷，那點點殘渣，灰末，隨風逝去。他失去了試卷，看似……再沒戰意了！
　　
　　這是臨仙放膽一賭，卻意料之外的結果……
　　
　　郭淀，竟如此重視自己的考卷嗎！
　　
　　『郭淀，不打了？……這樣，就結束了？』←夢明。
　　
　　『還早！孫銘慶仍在作弊！』←周綸羽。
　　
　　無論如何，為了分數，必須集中精神注意孫銘慶了！
　　
　　『監考樓在我身後……』←夢明。
　　
　　『監考樓在上層……我看不見……』←周綸羽。
　　
　　很聰明的佈局！這樣的設計，除了金奈奈，沒有任何一個學生能夠看到監考樓。
　　
　　『還剩60多分鐘。這樣子好了，我們看看葵苑的考生在寫什麼。』
　　
　　『只能這樣試試了……』
　　
　　夢明和周綸羽還在討論，本以為可以完全安寧，不料他倆的考桌突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晃動，可怕的晃動襲來！
　　
　　『嗯……？地震嗎？』←夢明。
　　
　　『不可能，臨仙這帶從來沒有過地震的。』←周綸羽。
　　
　　『怎麼回事，我這裡在晃……』
　　
　　『我也是，但……其他考生怎麼都沒事的！？』
　　
　　他倆同時向郭淀望去，卻見郭淀仍然在那呆滯著。那神態，根本不像是在做手腳。
　　
　　『是誰在和我們過不去！？怎麼做到的！』
　　
　　晃動、晃動……周圍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為什麼會讓人有這種感覺！
　　
　　震動細微，但越來越讓人感到難受，他們覺得手腳有些難以控制。
　　
　　『……諸葛夢明。看你右前方的那個人，是他們學校的齊天傲！』周綸羽猛然發現，齊天傲的神情不大對勁。
　　
　　『怎麼？』夢明望過去，看不見齊天傲的臉，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是他做的，』隨著震動越來越明顯，周綸羽已經看清撼動的來源，『是齊天傲，他想阻止我們繼續寫字！』
　　
　　『為什麼？他不是一直都沒動手的嗎？』
　　
　　『我怎麼知道啊！他的神情，像是在生氣……在發怒！』周綸羽仔細盯著坐在上層邊緣的齊天傲。齊天傲的眼神，就像要把人吸進去一樣！他不但沒有停止寫字，眼睛還在盯著某些地方！
　　
　　『難道是因為……』
　　
　　再看郭淀的神情，依然是那種渺茫感。他倆頓時明白了，齊天傲的心情！
　　
　　『我們毀了郭淀的試卷，把郭淀弄成那樣……他生氣了！』
　　
　　『怎麼可能，齊天傲，他居然能夠撼動大地。』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葵苑中學的齊天傲，居然有這樣的力量！
　　
　　『這是什麼技巧！？光靠力氣，不可能做到吧！』←夢明。
　　
　　『我聽說過，有人能把耳朵放在地上，就能聽到遠處的人說話；把手放在地面，就能感受到遠處人的腳步！』周綸羽想起了，『一定就是那種技巧！……反過來，他利用了鋪在地上的石塊的固有頻率，進行連鎖共振！』
　　
　　並不是震動的幅度大，而是那頻率之可怕，幾乎讓人窒息。把這種技能用在干擾上，簡直就是無敵！
　　
　　『齊天傲，比郭淀還要強嗎？』
　　
　　『我怎麼知道！』那震動越來越讓人難受了，『異次元真空鞭！』周綸羽頂著強震，揮出長鞭，直衝齊天傲而去。
　　
　　打偏了。又打偏了。這樣的顫動下，渾身不自如，根本就無法瞄準。夢明也試著投出火焰箭，一樣完全沒有效果。
　　
　　『可惡，只是毀了郭淀的試卷而已，他用的著這麼生氣嗎……！』
　　
　　阻礙不成，那震動還在調整。
　　
　　『不行了，幾乎沒辦法自由運動了。』夢明更感到難受，他拿著鉛筆，卻寫不出一個字。
　　
　　『這樣下去，別說孫銘慶了，我們會一直被這樣壓制直到考試結束！』周綸羽也沒任何法子！
　　
　　共振已經達到一定規律，周綸羽和夢明完全無法行動，像麻痺了一樣。
　　
　　『怎麼辦！……』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反敗為勝嗎！？
　　
　　『就算想到辦法，也無法付諸於行動。』
　　
　　齊天傲邪著臉，依然在釋放怒氣。郭淀也還是剛才那個樣子，渺茫且黯淡。
　　
　　『這場考試，就這樣結束了嗎……』
　　
　　兩人不能動，希望似乎完全失去了。臨仙的分數，根本就沒法和葵苑相比。
　　
　　原本是接到保護考生任務的夢明，和想要解開作弊之謎的周綸羽……他們誰也沒辦法碰齊天傲一下！
　　
　　『可惡……不管是抓住別人集體作弊，還是保護考生不受害，一樣都還沒完成，自己卻先不行了。』一直想反敗為勝的夢明，在這種麻痺的震撼下，只能束手待斃，『還有，我答應了陳斐的事……』
　　
　　……
　　
　　夢明往右前方看去。
　　
　　只覺得，那可怕的震動逐漸混亂，規律被突然打破！震動減弱，再減弱，無端端地縮小……
　　
　　最後，震動消失了。
　　
　　『嗯？』
　　
　　『怎麼回事……？』
　　
　　他倆又感到奇怪。已經完全成功了的地震，突然就不見了！
　　
　　齊天傲的表情和剛才一樣，沒變，但他卻一下子暈倒，趴在自己的考桌上。
　　
　　『齊天傲怎麼了？』←夢明。
　　
　　『不知道，我剛什麼也沒做。』←周綸羽。
　　
　　考場完全恢復原樣。除了郭淀毫無戰意，齊天傲暈倒在桌上以外。
　　
　　『到底怎麼回事？』←周綸羽。
　　
　　『是……金奈奈！！』夢明看到坐在自己前方的金奈奈，『金奈奈見到我們有危險，救了我們！是她弄暈了齊天傲！』
　　
　　『什麼？』周綸羽也望向在中層的金奈奈，『她？她怎麼做的！』
　　
　　『你看看齊天傲的眼神，是不是眩暈狀啊？她用了天使的哈哈鏡，讓齊天傲在震動的同時視覺極度扭曲，暈車了！』
　　
　　周綸羽抬頭一看，齊天傲口吐白沫，雙眼完全就是暈乎乎的。
　　
　　『……竟然，真的是這樣。』周綸羽在這場考試中第二次驚訝了。沒想到金奈奈還有這樣的手段！
　　
　　金奈奈保持著剛才的寫字動作。
　　
　　『金奈奈，多謝了！』生死關頭，臨仙被救了起來！
　　
　　『考完再感嘆吧。現在要全力解開孫銘慶的……』←周綸羽。
　　
　　夢明否定：『不用了，我已經解開了！』
　　
　　……
　　
　　夢明竟突然冒出這樣的意思！
　　
　　『解開了！？你沒弄錯吧！』面對出乎意料的答案，周綸羽非常擔心。
　　
　　『是的，一定沒錯。』←夢明。
　　
　　『你該不會想說地板的共振吧。』周綸羽有些懷疑，『那些考生怎麼可能知道大地在訴說什麼。』
　　
　　『當然不是了。』夢明的眼神，從剛才的絕望，重新變得非常有信心！『我有辦法！我們，我們能贏了！』
　　
　　短短的震動過後，夢明居然想出了勝利之法！？
　　
　　『能贏？怎麼可能！』周綸羽奇怪，『我們已經落後了很多分的，這場就算考得再好，也無論如何都趕不上吧。』
　　
　　『周綸羽。』
　　
　　……
　　
　　周綸羽抬頭看著夢明。他很奇怪，夢明為什麼突然有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態度！
　　
　　『嗯？』周綸羽輕輕地試探著。夢明真的知道如何勝利了嗎？
　　
　　相信他嗎？還是……周綸羽分析：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但如果諸葛夢明有所失誤，那自己就全力盯緊孫銘慶，在萬不得已的時候，直接攻擊他。
　　
　　『好。』周綸羽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不要出手。』夢明突然阻止周綸羽。
　　
　　『什麼？』周綸羽沒明白。
　　
　　『不要出手，周綸羽。』夢明很認真地。那種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有更重要的話對周綸羽說：『你，寫作文吧！剩下的全交給我。』
　　
　　『什麼……意思！？』
　　
　　就算夢明說解開了孫銘慶的手法，周綸羽聽了也不會太驚奇。但，突然讓周綸羽放棄攻擊，去寫作文！？那簡直是……這是周綸羽在這場考試中的第三次驚訝。
　　
　　『為什麼！？』周綸羽直接問。
　　
　　『你問為什麼……你文章不是寫得很好嗎？如果不做作文，那豈不是影響你的考試排名？』←夢明。
　　
　　『但是，』周綸羽不認同這種理由，『我的排名，沒有關係吧。』
　　
　　『嘴上是這麼說，但是，作為學生……』夢明很肯定地，『你會允許自己眼巴巴地看著擅長的題目，卻一個字也不寫嗎！？』
　　
　　『……』
　　
　　『而且，我已經算過了。你的分數很重要！臨仙中學想要獲勝，必須獲得你那張作文卷的作文分！』←夢明。
　　
　　周綸羽一時沒有回答。不做會做的題，這對他，對任何學生來說，都的確無法做到。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他才有所回應：『可是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同學。』
　　
　　這是夢明的答案。
　　
　　
　　
　　同學？
　　
　　一直都聽他說「同學」，夢明對「同學」這個詞，到底是如何理解的！？
　　
　　他只上過一個學期的學，對於「同學」究竟又有多少自己的體會。
　　
　　『同學？』周綸羽不滿意。這個也能當理由？
　　
　　『同學，同學你不知道嗎？就是在同一個教室、同一個考場裡面，為了成績，共同努力的人！』夢明解釋。
　　
　　「同學」的概念的確如此。
　　
　　『既然是考試，分數就比一切都重要；既然是同學，那麼我們就一齊努力，獲得我們應得的分數！』夢明繼續解釋。
　　——L類生是這樣。但「同學」的含義，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套用在C類生身上！
　　
　　這理論……！
　　
　　就算如此，周綸羽也無法輕易把剩下的擔子全交給夢明：『照你這麼說，我們不是更應該一起應付敵人嗎。』
　　
　　『周綸羽，算算看吧。』夢明滿懷信心，『對方已經有兩個人無法交捲了，我的作文成績又不行，這樣按人數算來，只要你完成了作文，那麼，我們將比葵苑中學多出一份完整的試卷！』
　　
　　原來如此！不論是L類生還是C類生……
　　
　　『是同學，就要一同為了分數而戰！』
　　
　　『你真的沒問題嗎？』←周綸羽。
　　
　　『當然。』←夢明。
　　
　　期末考試還有50分鐘，周綸羽執起鉛筆。不管是分數還是其它任何理由，他已經決定，信任諸葛夢明同學！
　　
　　只剩不到三分之二的時間，周綸羽開始讀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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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68─ 鑼聲中斷
　　
　　雲層下，明朗的考場出現了變暗的跡象。全場都在認真寫作，再沒有出現C類生相互騷擾的事件。不論是臨仙還是葵苑，雙方不為人知的C類生摩擦看似平息。
　　
　　所有同學都認真地寫著期末的最後的一仗——作文。唯獨諸葛夢明，他還面對著敵人。沒錯，他的任務是保護考生。他無論如何，都必須揭穿孫銘慶的作弊手法！
　　
　　離考試結束還剩幾十分鐘，考生們都認真把握了時間。但此時此刻，突然發生了一件令全場人意想不到的事！
　　
　　掛在北側監考樓的大鑼，「匡」一聲，重重地被敲響了！
　　
　　所有埋頭寫作的學生，同時被鑼聲驚起。
　　
　　「怎麼回事？考完了？」
　　「時間就到了嗎！還沒寫完呢……」
　　「不是90分鐘嗎？應該還有一半時間的！那時間是騙人的！？」
　　考生們細碎的聲音傳了出來。就連監考員們，也不知為什麼這鑼會突然響起！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那面鑼——它周圍沒有人物，也沒有任何人舉起鑼錘。
　　
　　唯一一個現象，就是在鑼的下方，滾動著一支鉛筆。
　　
　　「是我。」
　　
　　諸葛夢明坐在考場的上層，他突然站了起來！他面向監考樓，在全體目光的注視下，說：「我要求，中止考試。」
　　
　　『諸葛夢明！？』C類生們都沒想到夢明會忽然做這樣的事情。
　　
　　『是諸葛夢明？那個A班的L類生……』
　　『他是誰，臨仙的考生嗎？他要幹什麼……』
　　『說要中止考試……』
　　考生們的狀態，已被這鑼聲嚴重影響了。孫銘慶聽了夢明的話，作為主監考，他只得站起身，循聲走出監考樓。
　　
　　孫銘慶看見這名起身站在考場中央的考生，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慢慢說道：「是你 要求 中止考試？」
　　
　　「是的。不但要求中止考試，我還要求……」夢明嚴肅地大聲說道，「臨仙中學和葵苑中學的考生，互換位置繼續考試！」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孫銘慶一聽，大腦立刻開始警惕。
　　
　　他問：「你，有什麼理由？」
　　
　　「我當然有。」夢明說，他伸手指著孫銘慶，「因為你的手段，使葵苑考生們所坐的位置，都可以知道考試答案！」
　　
　　考生們更加訝異了——
　　『什麼！？』
　　『怎麼可能……』
　　『諸葛夢明，到底在說什麼！？』
　　
　　孫銘慶很冷靜，繼續說：「姑且不論你的理由。但，你，有什麼資格！？」他猛一瞪眼，意指夢明只是一個考生而已！
　　
　　「資格嗎？」夢明緩緩道來，「所有的考場規則裡面，沒有哪一條說，考生不能中止考試吧。如果有，請你指出來！」
　　
　　孫銘慶一驚。
　　
　　他稍微回想了一下。孫銘慶曾經做過多次監考，但每次的考場規則，似乎都從沒提過夢明說的這條。於是他說：「想了想，的確是沒有這條規則……因為所有大陸的考場，從來沒有過這個先例。」他停頓了一下，盯著夢明說，「可是，你提出要交換位置，理由是因為我讓某些位置可以知道答案。說白了，就是你想指出，是我在作弊吧！？」
　　
　　「沒錯。」
　　
　　「我作弊？可笑。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在考場中就屬於當場揭發作弊，可以褒獎的。但如果我沒作弊，你就屬於無故擾亂考場，同樣是違反考場規則，視為作弊！」孫銘慶說，他很遵守規則地，「作為被告，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人人平等。現在你指出我作弊，我就是被告。那麼，請你把你提出的作弊，做出說明！」他指著夢明！
　　
　　臨仙的考生們都在擔心——
　　『諸葛夢明怎麼了……他是不是瘋了？』
　　『一個L類生，居然有這麼的大膽子。他真能說明？』
　　『葵苑有作弊嗎？這樣的話，屬於集體作弊呢……』
　　
　　「我知道。」夢明依然不懼，他充滿信心。
　　
　　「那好吧，就請你快點說明。就算你敲了鑼，考試時間計算也不會中斷的。」孫銘慶並不害怕。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就算夢明能夠發現，能夠說清，也無法證明！「如果你說不清楚，按規則，作弊的就是你了！」
　　
　　考場的光線比之前更暗了，這種天色，讓人感到胸悶。天上的白雲逐漸變灰，雖然沒有下雨的意思，但是，實在是壓抑。
　　
　　肅穆，安靜，夢明已經走到考場中央。所有考生和人員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廣播。」夢明說，「很簡單的廣播，利用聲音，把答案讀給所有葵苑的考生聽。」
　　
　　『什麼？』
　　『開玩笑啊……』
　　『你有聽到廣播？』
　　『沒有……』
　　
　　「哈，請你不要浪費時間，更不要胡說八道。」孫銘慶笑著說，「事關你我，你倒是說點合理的好不好。」
　　
　　「我沒有胡說，」夢明繼續解釋，「這種廣播，是只有某些位置的人能夠聽到，某些位置的人卻聽不到的。」
　　
　　「嗯？你的意思，是說廣播能拐彎了？」孫銘慶諷刺道。
　　
　　「聲音當然是四面發散的。但是，你利用了考場的構造。」
　　
　　抬起頭來，仰望整個考場。三層的考場大廳，三面圍牆，監考樓，外加監考用的——舊仙雙塔！
　　
　　「舊仙雙塔！」夢明指著河對岸並排聳立的兩座高塔。
　　
　　所有同學都望向雙塔，除了能看見上面的一些監考設備外，別無異常。
　　
　　「雙塔？」孫銘慶繼續追問，「用這兩座塔，怎麼讓聲音拐彎？」
　　
　　「聲音沒有拐彎。」夢明很肯定地說，「你利用這兩座塔，做成了一件大型的聲學儀器——音叉！」
　　
　　「……！」
　　
　　『音叉！？啊，那個我明白！』
　　『就是利用兩根同時響起的聲音棒，它們的波動相互加強或抵消，在每個位置聽見的音量都不一樣。如果是這樣，他的確可以發放廣播給特定位置的人聽啊！』
　　『聲音的震動！？』周綸羽突然明白了，『原來剛才齊天傲造成的震動，讓他聯想到了這個！』
　　
　　「哦，你是說，物理課上的音叉原理嗎……」
　　
　　「這裡的每個桌凳，位置都是固定死的，」夢明把關聯到的現象，都一一例舉出來，「這是為了配合雙塔的位置。還有，利用AB卷，讓雙方考生很自然地相互穿插就位，給每個學校的考生分開發放座位號，卻絲毫不擔心同校的考生相互更換位置！要知道，雙方學校的座位分佈，是你安排的。」
　　
　　孫銘慶完全無語了。
　　
　　這一系列現象，無不說明孫銘慶利用雙塔音叉的手法！
　　
　　周綸羽明白了，這場考試孫銘慶用的手段——雙塔不是監考工具，而是作弊工具！
　　
　　「而你，」夢明繼續指著孫銘慶，「在雙塔裡，放置了操作這種作弊方式的設備，讓同夥來幫你廣播。」夢明說完了。
　　
　　「哼……說得似乎很好。」終於輪到孫銘慶發話了，「按照你這麼說，的確是可以做到作弊……但是，你如何能證明，你說的這種手法正在被採用呢！」
　　
　　「很簡單，我們一起去塔裡看。親眼看到就可以了吧。」
　　
　　「不行。」孫銘慶突然拒絕，「考場的事件沒解決，就不可輕易離場，以免當事人逃跑，這是規則！你，能當場證明嗎！？」他喝出這句。孫銘慶充分明白考場規則，他認為，就算夢明指出雙塔有再多手腳，在不離場的情況下，也絕對無法做出證明。他心想：『在考試結束前，塔裡的所有東西都會被人快速收走。考生不能離開考場；而我現在已經通知他們收拾了。我的手段才不可能被區區一個學生抓住呢，絕對是完美的！』
　　
　　「原來是這樣，」夢明突然說，「要當場證明……那我們就在這兒看吧。」
　　
　　『什麼……！？』孫銘慶嚇了一跳。
　　
　　還是用眼看！？
　　
　　夢明從手裡突然變出一面梳妝的鏡子！他走到孫銘慶身邊，舉起鏡子，映在他眼前。鏡子裡面，反射出雙塔內的現象：塔裡好幾個人，正在趕忙地收拾，清理著，而且鬼鬼祟祟，生怕讓人發覺。
　　
　　「怎麼！？這面鏡子是怎麼回事？」孫銘慶不解。
　　
　　「不明白嗎？」夢明指著圍牆之處，考場樓內，那裡都鑲著鏡子，還有高高的雙塔頂上也掛有一面！通過幾次反射，眼前的鏡子映射出了塔內的動靜！
　　
　　這是夢明在敲鑼之前，讓金奈奈佈置的天使的望遠鏡！他隨時觀望著，早知道孫銘慶會找人來搬走東西。
　　
　　「考試還沒結束呢。這些人，到底在搬什麼？」夢明提出問題。
　　
　　「哼……這些東西……」孫銘慶從鏡子中，直直地看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回過頭去，衝著所有監考的人，剛想說不要信這個考生，卻發現另外兩個監考員手裡，也都拿著一面大鏡。
　　
　　他們全看見了。
　　
　　不光是他們，就連在場的所有臨仙考生，也都看見了。
　　
　　葵苑的考生也有拿著鏡子的。他們看著塔內的事情，相互聊著，已有部分人開始承認自己學校作弊了！
　　
　　『金奈奈到底藏有多少面鏡子……』←夢明。
　　
　　『這些考生，怎麼這麼不堅定！』←孫銘慶。
　　
　　大勢已去！
　　
　　「好了，現在可以答應我的要求了吧。更換考場座位！」夢明說。
　　
　　「你，你……」孫銘慶語塞。他馬上轉頭，看向葵苑的C類生！他想那幾個人如果沒有自己的幫忙，就無法寫出試卷！孫銘慶只好視他們為救命草：『郭淀！？』
　　
　　「…………」郭淀沒有發話，他一直都在聽著夢明剛才的解釋。『諸葛夢明，他竟然能看穿？……』郭淀也是參與集體作弊的一員，他的確是在考場中聽取答案，然後抄寫的。
　　
　　『齊天傲？』孫銘慶又看向齊天傲，可齊天傲一直處於眩暈當中。
　　
　　『你們葵苑出來幾個人，幫我說說話啊！』孫銘慶很著急！
　　
　　「這不是很好嗎。」
　　
　　一句話，從考場中冒出。
　　
　　是郭淀的聲音！
　　
　　孫銘慶眼巴巴地望著郭淀，但很可惜，郭淀並不是在拯救他。郭淀說：「就這樣吧。互換位置，繼續考試。」
　　
　　「郭淀，你……」孫銘慶大驚失色。難道，葵苑就要如此承認下這個罪名不成！？
　　
　　郭淀站起身，盯著夢明。
　　
　　『為什麼……』夢明不解，『郭淀答應繼續考試？』
　　
　　郭淀已經提起書包，率先走向夢明騰出的座位。隨之，所有葵苑的考生紛紛起立，都主動要和臨仙的學生交換座位！
　　
　　『什麼？還要考試？』臨仙考生覺得很奇怪。
　　『不是對方在作弊嗎？那成績怎麼算？』
　　『怎麼……怎麼會這樣……』周綸羽也很納悶。
　　
　　「那，下面這樣安排！」突然，那兩位學校負責人已經達成了一致的意見，用喇叭宣佈，「互換座位，繼續考試！之前兩場考試的成績全部取消！本次聯考，只算作文分數！」
　　
　　「什麼！？」孫銘慶很不爽。——他的功夫全白做了！這下子，整個期末聯考，成了作文比賽！
　　
　　『怎麼？真當這是科舉考試嗎！』臨仙的學生們很不滿。
　　『我們之前兩場考試的努力，不就全白費了！』
　　
　　「因為……」葵苑的負責老師舉起喇叭說，「葵苑的學生，想和臨仙的學生進行一場堂堂正正的考試。」
　　
　　……
　　
　　原來如此。
　　
　　聽了這話，所有臨仙考生的表情為之一變。遇到新的挑戰，他們沒有過多思考。雙方無視孫銘慶，臨仙的考生都紛紛起身，與葵苑更換座位！——他們接受了！
　　
　　不止是L類生，周綸羽、陸霄、金奈奈也都照做了。只有齊天傲，被以為考試時緊張過度昏厥，讓人抬出考場。
　　
　　『堂堂正正的考試……呵，諸葛夢明，』郭淀包裡仍然放著水，『看來，這裡的L類生，和我們的想法相同呢。』
　　
　　『……』夢明拾起自己剩下的一張作文卷和一支鉛筆，走向郭淀騰出的座位。
　　
　　距離考試結束還剩30分鐘。郭淀坐好，將幾瓶水擺在考桌上，面對著夢明：『現在，已經沒有那孫老頭的干擾了。雙方考生也都安心了。這下子，你也可以心無旁物地拿出實力來較量了吧。』
　　
　　挑戰。C類生，和L類生們一樣！
　　
　　郭淀的試卷已被夢明毀掉，所以，他的目標很明確。他要在考試結束前，破壞掉夢明手上那張完好的作文紙！
　　
　　之前的分數都不算。此刻，真正的考試重新準備開始。
　　
　　夢明坐下，把自己只寫了幾行字的作文紙，和僅剩的一支鉛筆放在桌上。他看著自己的文章，面對眼前那危險而高強的對手，心想：『若是交不出作文，意味著我會被視為C類生。這張答卷，絕對不能被郭淀毀掉！……我……只有奉陪到底了！』
　　
　　全體考生再次就位。
　　
　　最後30分鐘，學生們拿著鉛筆和文章，做好一切戰鬥準備！一聲鑼響，考試繼續進行！
　　
　　考場上空，烏雲籠罩，壓迫著全部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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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69－ 燃燒吧，天空！
　　
　　最後30分鐘，這是臨仙與葵苑的最終對決。
　　
　　所有筆桿子都在飛速書寫，包括周綸羽和陸霄。只剩另外的兩名C類生，在交換位置之後，仍在黑空下雙雙對峙。
　　
　　之前的60分鐘，一支鉛筆用來攻擊郭淀，一支用來敲鑼，諸葛夢明手裡只剩下最後一支鉛筆。
　　
　　手頭上的問卷也已經用掉，夢明只剩那張寫了幾行字的作文紙，這是他僅有的分數！
　　
　　『如果沒有它，我就沒有成績了……這張答卷，絕對不能被郭淀毀掉。』夢明想。這次的期末考試，這次的區排名，都只能靠它了。『對手是第二名的郭淀，我能堅持30分鐘嗎……』他清楚地知道，如果硬拚技巧，自己必定難敵，更何況，他手上的武器嚴重不足。
　　
　　而郭淀的試卷早已被破壞，他桌上擺著四瓶水。他仍然還有四瓶完整的水！
　　
　　『只要能保住大家的分數，我們臨仙就一定會贏。四瓶水，該怎樣應付……』夢明還沒想出結果，郭淀就已經打開兩瓶水。
　　
　　『他準備怎麼做！？』夢明警惕。
　　
　　這兩瓶水，在郭淀前後兩方像倒酒般倒在地下，兩條河流沿著石縫，左右夾擊夢明！
　　
　　『又是那招，完全對我一個人使用嗎！』夢明必須得擋。洶湧的水勢，全部瞄準夢明的文章，他只用鉛筆，該如何阻止作文紙被破壞？『怎麼辦，水就快流過來了……』
　　
　　河流蔓延，繞過一個個考生，直奔夢明而去。
　　
　　『只能用這支鉛筆了。光靠這東西，能擋住郭淀嗎……』夢明立刻把手上的這支鉛筆分成長短兩截，雙手操作——短截寫字，長截負責格擋！兩方的水已經流到夢明的桌下，郭淀立即操作，水面像噴泉般一躍而起！
　　
　　此時，夢明的鉛筆長截，在他手中旋轉起來。強勁的指法，飛快的轉速，像螺旋槳一樣，把前後飛向作文紙的大水珠們全部擋開！
　　
　　夢明的指法有牢固的基礎！他一隻手寫字，另一隻手防守。
　　
　　『水裡有東西！？』
　　
　　夢明的指頭突然感覺到水中參有一些危險的雜質！他仔細一看水流，發現有些反光物品，『是礦泉水瓶的塑料片！』
　　
　　夢明不停地阻擋郭淀的水攻。隨著水珠揚起，剛剛水運來的塑料片也突然隨噴泉一同騰起來攻擊。
　　
　　『好像很銳利……不是試卷被扯壞，就是鉛筆被削掉！』
　　
　　那些刀鋒般的塑料片，沒有一片離開水域，完全在郭淀的掌握之下！夢明無奈，他斬斷鉛筆，朝水中所有碎片射出木箭，將它們紛紛擊開。
　　
　　『果然是這樣……』郭淀看見了夢明的動作，『原來是從鉛筆那裡削出的木頭嗎？那就太好了……』郭淀繼續攻擊，這一波浪花，仍然夾雜著塑料片！
　　
　　夢明一邊旋轉鉛筆，一邊從鉛筆上切下木屑。他被郭淀牢牢壓制著！這支鉛筆逐漸變細，變粘……
　　
　　『粘！？』夢明突然感到，手指的行動越來越不便。他這才發現，那擋噴泉的手指和長截筆上，沾了不少的水，『水裡有膠！！』
　　
　　夢明的手連筆一起，已經開始被膠粘住！
　　
　　『你現在才發現嗎，這是還你上次的生石灰。』郭淀的進攻仍然沒有停息。那膠，是他剛才打開的第三瓶水，『這第三瓶水，能把你的手指定住。』
　　
　　夢明手指變得遲緩。危險了！
　　
　　『竟然能將膠與水不完全混合，只把膠控制在水的表面！調色彩的技巧……』夢明依舊勉強地阻擋郭淀的襲擊。鉛筆不斷減細，他已經無法輕鬆操作了。郭淀的河流，隨著浪花不斷掀起，也越來越淺。夢明覺得，希望還有！
　　
　　『只要耗完他那四瓶水……』夢明想。
　　
　　這時，一塊大塑料片從水中躍起，直衝夢明的答卷！
　　
　　『這麼大！』
　　
　　夢明繼續想切斷鉛筆，但很可惜，膠已經將他的那隻手，連筆一起牢牢粘住。
　　
　　『怎麼……郭淀算準了這一下嗎！』
　　
　　郭淀的全力攻擊，缺乏工具的夢明根本不能完好地抵擋。被粘住的鉛筆，切不開了！
　　
　　『沒辦法了！』
　　
　　夢明用力扯下粘在自己手上的這支長筆，直接朝那張大塑料片扔了過去，把它遠遠擊開！
　　
　　『別忘了，河流是有兩條的。』←郭淀。
　　
　　『還有！？』←夢明。
　　
　　那大塑料片之後，從另一個方向又飛來好幾塊！
　　
　　『怎麼辦……』
　　
　　眼看那幾片刀鋒般的塑料直衝夢明的作文捲飛來。為了保住文章，夢明伸出那隻寫作文的手，立即放下短鉛筆，以超快的手速，一下抓住所有塑料攻擊物！
　　
　　『多謝了。』郭淀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刻。一串水柱朝夢明的考桌直接打來，夢明手中已經再沒有鉛筆了！
　　
　　他只好單手抓起自己的作文卷，躲開了水浪的攻擊！
　　
　　最後一波水，就這樣逝去了。
　　
　　
　　
　　還剩15分鐘，烏雲終於壓下來了，全場昏暗。只有幾縷陽光射在雙塔之上，考生們才得以看清自己的作文紙。
　　
　　『終於願意停止攻擊了嗎……』夢明手裡拿著自己完好的作文紙，看著地上逐漸被消耗掉的河流。抬起頭，他知道，郭淀手裡仍然剩有一瓶水：『水還有一瓶，他不進攻了？』
　　
　　『我已經達到目的了。』郭淀朝夢明冷笑。
　　
　　『什麼？』夢明一驚。
　　
　　『你已經，沒有鉛筆了。』←郭淀。
　　
　　夢明往桌上一看。長截的鉛筆已經被自己飛掉，而剛才的那支短截鉛筆，竟然……消失不見了！
　　
　　『怎……怎麼會，什麼時候！』這時夢明才想起，最後那一波水浪，攻擊對象並不是他的文章，而是他隨手扔在桌上的最後一截鉛筆！水沖作文紙而來，只是引開夢明的手的一個局而已，那水流，已經順勢把短截鉛筆沖走了！
　　
　　『他剛才的一串行動，全都是為了這一步嗎。』此刻夢明才明白，郭淀是早已想好戰術了的。
　　
　　夢明文章的那幾行文字，只能獲得一點點分數。
　　
　　『原來是這樣。但是，還好，只要我還有分數……』
　　
　　『哼，鉛筆已經沒有了，看你怎麼點火！』郭淀消耗了三瓶水，為的就是把夢明的最後那支鉛筆消耗乾淨，好讓他沒有武器！現在，郭淀氣勢洶洶地，拿起最後一瓶水。
　　
　　『他還有一瓶……』夢明雖然把局勢看得清清楚楚，但他赤手空拳，再也無法阻止郭淀了，就連字都寫不出一個。
　　
　　一直被壓著打的夢明，只能抱著自己僅剩的一張必須保護的作文紙。『輸掉了嗎……』沒有鉛筆，別說是攻防了，他連火都點不起來！『不過不要緊，只要周綸羽寫了作文的話，臨仙的總分還是能獲勝。』
　　
　　夢明仍然考慮著整個考場，所有同學都還在奮筆疾書。之前耽誤了些時間，現在考生們的文章都必須加速寫才能完成！
　　
　　『你別太自以為是了。』郭淀突然插進夢明的思路，『你以為，我會就這樣讓你們獲勝嗎？』
　　
　　『……』夢明當然知道，郭淀絕對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他手上還有一瓶水，將會如何進攻！？
　　
　　郭淀緩緩地擰開最後一個瓶蓋，對整個考場冷冷掃了一眼。欣賞了好一會兒，才轉回頭來，重新盯著夢明。
　　
　　『諸葛夢明。』郭淀手中持著最後的武器，『你手上已經沒有可用的東西了。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讓你看看，就算你手上有武器，也絕對無法擋住我的絕招吧。』
　　
　　……
　　
　　郭淀，還保留有萬無一失的招數！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指針每跳一下，夢明的緊迫感就增加一成。雖然時間所剩無幾，但若一旦防線被攻破，那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功虧一簣。
　　
　　郭淀用那瓶水，洗了洗手。
　　
　　隨後，他抬起那隻沾滿水的手來，透過指縫，望著夢明那邊。
　　
　　夢明也鎖緊眉頭，時刻做好守護的準備。
　　
　　一分鐘，兩分鐘，郭淀的手仍然停在那。
　　
　　『他到底在幹什麼……』夢明無法在郭淀出手之前做出任何判斷，『水的弱點是慢，如果最後這些時間能夠耗過去……』
　　
　　……
　　
　　『好了，』似乎，郭淀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他把這隻手的掌心朝上，放在桌面，『有點費事，但時間還是足夠的。』
　　
　　郭淀那隻沾滿水的手心，握成弧形，像捏著一個圓球一樣。
　　
　　此時，他手中的水慢慢鼓起！
　　
　　『什麼！？那個是……！』夢明注視著他那隻手，掌心的水鼓鼓的，像是被空氣撐了起來！
　　
　　『雖然這招沒能練完全，但還是很有效。名叫冬之暴風雪。』郭淀把手掌慢慢抬起，水也慢慢冒出！一個，又一個……圓圓的東西，緩慢地脫離了郭淀的手，朝天空飄去。那些東西是——水泡！
　　
　　『泡泡！』夢明看見了，好幾顆，不，好多顆！無數輕盈的水泡從郭淀的位置上，左搖右擺，慢慢升向天空！
　　
　　『……借用露天的考場嗎！』←夢明。
　　
　　『不止如此，你看看天上吧。』←郭淀。
　　
　　夢明猛一抬頭，只見天空灰暗，黑壓壓的烏雲越來越濃！
　　
　　『難道說，他要……』
　　
　　『沒錯，這些水泡，是驟冷用的！』郭淀看中了天空的烏雲。天氣預報過，那些烏雲在考試結束前並不會下雨。於是，郭淀做出冷水泡，用寒冷刺激它們，進行人工降雨！
　　
　　考場上要是下起暴雨，所有考生的文章都將報廢，這場期末考試，將全體零分！
　　
　　夢明懂了，原來郭淀的目標，仍然是在場的所有考生！
　　
　　10米，20米……水泡們逐漸遠離地面。
　　
　　夢明仰頭看著佈滿整個上空的水泡……
　　
　　『這些泡泡……太多太亂了，根本無法一個個破壞。他連葵苑的考生也不放過嗎……』
　　
　　郭淀的試卷沒了，他想把所有考生一起拉下水！
　　
　　無數水泡不斷升空。40米，50米，60米……雖然慢，但越飛越遠！而現在的夢明，連火都無法點起，他手上，只剩下一張寫有幾行字的作文紙……無法阻擋暴雨啊！
　　
　　『雖然慢了點，但降雨只是時間問題。』這時的郭淀，已經露出勝利的笑容。
　　
　　距離考試結束還剩7分鐘。水泡們已經上升超過了100米，飛入雲中仍需要一段時間，但……怎麼能阻止它們！？
　　
　　
　　
　　『怎麼樣，諸葛夢明。』郭淀不停挑釁著他，『手足無措的滋味，不好受吧。』
　　
　　這時的夢明，只能呆呆地看著，等著。他什麼也做不到。
　　
　　就此失敗了嗎……
　　
　　周綸羽，仍在寫作。所有臨仙的考生，也還在奮鬥。
　　
　　如果讓郭淀降下暴雨，落在每個人的期末作文捲上……在場所有考生近90分鐘的努力、這至關重要的期末考試、學生們整整一個學期的學習成績！它們，將全都化為烏有！
　　
　　前兩場考試的分數已經沒了，這份作文卷，是所有人最後的希望！
　　
　　『不……絕對不可以……』夢明的一生中，只上過這一個學期的學。這個學期的成績，一定要珍惜！
　　
　　不止如此。
　　
　　夢明曾許下承諾，說有把握在分數上獲勝，才讓周綸羽安心寫作得分。
　　
　　還有教務處主任、陳斐的囑託……
　　
　　他親口答應了，要保護所有同學，保護金奈奈。
　　
　　如果暴雨降下，夢明就會辜負所有人的信任！他絕不能讓大家的學習全都白費！
　　
　　就算自己沒有了鉛筆，就算水泡再多，再高……
　　
　　『……我，一定能做到！』
　　
　　考試還有時間！還沒有輸！夢明再次給自己鼓起勁來。
　　
　　他的手上，僅剩下一張寫了幾行的文章。水泡還在飛騰，飛過了200米高度。夢明攥緊了這張紙，思考應對的辦法！
　　
　　『你還想反抗嗎！？絕望吧！』郭淀看著水泡，它們飛過了300米。他算清了下雨的時間，已經放下心來，不屑地看著夢明：『你點不起火，還能做什麼！？』
　　
　　『郭淀，你不要小看諸葛流千術！諸葛流千術裡，沒有絕望這個概念！』
　　夢明回瞪郭淀，趕走他那不屑的神情！他相信自己，相信諸葛流千術，即使情況再惡劣，即使自己只剩最後的一張作文紙，也絕對還有反敗為勝的辦法！
　　
　　『你能怎樣！？』郭淀大笑，『別說大話了。火呢！？使出你拿手的火焰啊！』
　　
　　水泡飛過了500米高度，距離考試結束，還剩最後5分鐘！
　　
　　紅光，焰星……
　　火苗，還有煙霧……從夢明的手上出現了！冒火星的是夢明最後一張作文紙，他的文章被點燃！
　　
　　『什麼！？』郭淀大吃一驚，『怎麼會有火的！？』
　　
　　定神一看，夢明手裡拿著……一副眼鏡！
　　
　　火苗慢慢增大，文章燃燒了！
　　
　　『怎麼會有透鏡！……而且，這麼厚重的烏雲，陽光應該射不到那張桌子啊！』郭淀猛一抬頭，只見僅有的幾縷陽光直射在舊仙雙塔之上。
　　
　　那，夢明是從哪弄來的光能！？
　　
　　『……鏡子？』
　　
　　郭淀猛然想起，剛才夢明揭穿孫銘慶的手法時，塔上掛著的那面鏡子！
　　
　　陽光射在雙塔鏡上，反射到夢明手裡！夢明再使用眼鏡，聚光燃紙！
　　
　　『是……那個女生給他的！』郭淀往前方看去，盯住了沒戴眼鏡的金奈奈！
　　
　　『可惡，就算你點起了火又能怎樣！那個女生，能夠幫你多少！』郭淀不信邪。他手裡還有剩餘的水，他迅速捏起多個細小水球，要攻擊金奈奈！
　　
　　郭淀的小水球被一下紛紛拋出，從各個角度直衝金奈奈的試卷而去：『你快逃吧！』面對這麼大攻擊範圍的水霧，金奈奈若不逃跑，定會被水瘋狂濺到！
　　
　　『郭淀，你該適可而止了。』夢明的火已經點起，他要出手了！
　　
　　『哼，即使有火，你又能做什麼！？還不是一樣束手無策！』
　　
　　『我再重複一遍，不要小看諸葛流千術！……我曾答應過，』夢明的手中，那張作文紙突然消失不見，『我會保護她！！』
　　
　　小水球們砸向金奈奈。水球剛要落下，卻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什麼！我的水呢！？』郭淀往前方座位一看。只見一個碩大的圓球狀紙制物品，在金奈奈的座位上空懸浮！
　　
　　那東西，它上部是多張紙糊成的球，下部，是火焰！
　　
　　『熱、熱……熱氣球……！』郭淀驚呆了。
　　
　　夢明犧牲了自己的作文紙，在考場上摺出了一個熱氣球！
　　
　　『他……難道不要分數了嗎？用那個東西……！！』竟然把郭淀攻擊金奈奈的水球全部蒸發！
　　
　　這時，懸浮的熱氣球騰空而起，追隨天上的水泡而去！
　　
　　不斷燃燒的熱氣球，難以置信的溫度，它上升，不停上升。
　　
　　郭淀抬頭看天，慢速的水泡們還沒來得及攀上烏雲，熱氣球已經趕上腳步，追上了！
　　
　　水泡一個又一個破了。半空中的水泡，被熱氣球的高溫一個個全部蒸發，破壞！
　　
　　這真的只是熱氣球嗎？
　　不，諸葛夢明在烏雲之下、考場之上，燃燒自己的文章，做了一個人造的太陽！
　　
　　烏雲被火焰趕走，黑暗被溫暖驅散！
　　
　　熱氣球不停燃燒著自己，把考場重新照亮。它繼續飛騰而上，越變越小、犧牲、消逝……最後，它與天空完完全全合二為一！
　　
　　那一剎，陽光射向考場，天空重新放晴！
　　
　　與此同時，一聲鑼響，期末考試圓滿結束。
　　
　　
　　
　　
　　夢明沒能交卷。
　　
　　『結束了……』夢明想。結束了考試，以及自己的L類生生涯。
　　
　　看著所有考生在晴空下把作文紙一張張遞給收卷老師，自己的心裡有股莫名的情緒。興奮？失落？似乎都不是……
　　
　　「你的試卷？」收卷老師問。
　　
　　「……」夢明沒有看他的臉，也沒有回答。
　　
　　「沒有嗎？……」說完，收卷老師走到下一位考生處。
　　
　　『喂，他沒有交試卷。』
　　『啊，我也看見了。』
　　臨仙的考生們開始議論了。
　　
　　『怎麼會！諸葛夢明不是L類生嗎？而且，聽說他文章寫得不錯的啊。』
　　『剛才他還提出要換位置呢，自己不寫不是沒意義嗎？』
　　……
　　議論越來越多。
　　
　　卷子收完，考生可以起立離場。
　　
　　「諸葛夢明怎麼沒交卷？」
　　「啥？他沒交卷？」
　　「你沒看到嗎？剛才……」
　　「是怎麼回事……不交卷，他期末不是零分？」
　　「這場考試很重要的啊，關係著我們和葵苑的比賽成績。」
　　
　　對於所有雜音，夢明沒有任何回應。
　　
　　葵苑的考生不斷離場，而臨仙的談論聲卻越來越大。
　　
　　「是啊，這樣他期末考試零分了。」
　　「怎麼會，大家都指望著他考第一呢。」
　　「那麼優秀的L類生，不可能不交卷吧。」
　　「難道說……他……」
　　「不會吧，你的意思是，我們都被騙了？」
　　「說不準是哦……他那樣子……」
　　
　　……
　　
　　「你們住嘴！」
　　一聲巨吼，讓全場臨仙考生安靜。
　　
　　『周綸羽？』夢明聽出是周綸羽的聲音。
　　
　　周綸羽走到學生中間，對大家說：「不要亂懷疑別人，是我把他的試卷弄壞了。」
　　
　　『啊！？』
　　夢明沒想到，周綸羽竟突然替自己擔了下來。
　　
　　「不會吧……」
　　「周綸羽你……」
　　周綸羽是大家都知道的C類生，照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周綸羽狠狠地瞪著夢明，回憶夢明考試時的話：你會允許自己眼巴巴地看著會做題目，卻一個字也不寫嗎！？
　　
　　『什麼同學，什麼鬼理論。』周綸羽特別不爽，他看到夢明犧牲自己的文章，『讓我們都相信你，你自己為什麼又要那麼做！』
　　
　　「……不可能是周綸羽干的！」
　　突然有臨仙的考生說。
　　
　　「……？」
　　「這是對其它學校的考試啊。周綸羽再怎樣，也不會破壞自己人的分數吧。」
　　「啊，對對，就是這樣的。肯定不是周綸羽。」
　　「一定是葵苑的考生干的！」
　　「對，看夢明同學把他們集體作弊的手段揭穿了，所以他們報仇。」
　　「就是，諸葛夢明還很懂物理原理呢。那是L類生才懂的東西啊。」
　　「夢明同學，就算你沒有交卷，也幫了整個學校！」
　　「沒錯，這場考試，你是頭功啊。」
　　……
　　
　　如此這般。
　　
　　也就是說……
　　
　　夢明成功了，臨仙中學成功了！大家歡呼著湊了上來。分數上，臨仙必定獲勝！
　　
　　考生們的文章都得以保全，不論是臨仙還是葵苑。周綸羽也順利交卷，還有在不遠處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欣賞夢明臉蛋的金奈奈。
　　
　　晴空，烏雲已經飛走，不留一絲痕跡。臨仙的同學們圍在這科舉考場之中，為即將到來的勝利喝彩。臨仙河仍在流淌，屹立的雙塔依然威嚴，塔上掛了一面鏡子，反射著陽光，不停閃爍。
　　
　　
　　
　　至於孫銘慶，江老師提前報警，在考試結束後，他在考場門外被抓獲，同夥無一漏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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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uiz 70－ 心中的同學
　　
　　期末聯考，這天順利落幕。同學們紛紛走回宿舍區，一邊回顧成績一邊整理行裝，趕下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大夥散去了，沒人關心考場外被警方扣住的孫銘慶。警方仍在勘查考場地形，孫銘慶還沒來得及被送走。
　　
　　夢明剛從考場走出就碰到了這個人。本不想理他，誰知他卻一下喊住夢明——
　　「喂！你站住！」
　　
　　夢明回頭，發現這位主監考大人一副狼狽相，身邊還站著警察。
　　
　　「啊？」夢明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回應著他。
　　
　　「你……」孫銘慶不知如何開口，有點難以肯定地說，「擅自停止考試……你一定，也作弊吧。」
　　
　　夢明考慮了一下，沒有回答。
　　
　　「我想得果然沒錯……」見夢明不敢回答，孫銘慶說，「是C類生……」
　　
　　「……」突然轉了個話題，夢明又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既然是C類生，為什麼要和我過不去……」孫銘慶非常想知道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這次夢明終於說話，「其實是因為我的同學提到你，我才會注意你的。」他指周綸羽，「當然還有其它原因啦。我受人之託，要維護考場安全，所以我要給同學們一個公正的考場環境。」
　　
　　「公正？笑話……」孫銘慶的聲音有些撕裂，「考場裡有這麼多C類生，都在考試作弊，這怎麼能算公正！就連你也是吧！」
　　
　　「才不是呢。」
　　這一句，夢明回答得乾脆利落！
　　
　　孫銘慶皺緊眉頭，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夢明繼續說——
　　「公正的考場，應該是能夠公平檢驗學生真實水平的場所。但這並不是只對L類生而言的。就算是C類生上到考場，他們也都在以自己的實力、自己的方式，在場上測驗自己，相互競爭。C類生和L類生一樣都是學生，沒有分別。」
　　
　　諸葛夢明身為學生，他只上了一個學期的學，但已深深體會到了這點。
　　
　　「而你的作弊，是監考員幫考生作弊……」夢明理直氣壯地說，「只不過是別人給你錢，你就給他分數。這種交易，能體現考生的實力嗎？」
　　
　　孫銘慶無語。
　　
　　夢明不願再多看他一眼，想離開了。
　　
　　「但是……為什麼被抓的是我！？我也是和你們一樣的作弊啊！」孫銘慶對這個結局不滿。
　　
　　夢明轉身離去，同時回答：
　　「我們和你不同。第一，你濫用自己監考員的職權，賣分數給他人，完全出賣了考場的公平。第二，你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利用了這個考場。所以，你這樣做根本就是擾亂考試，導致雙方考生的真實實力都無法展現！你並不是在幫葵苑的考生，而是害了在場的所有考生……這樣的人，當然要被警察抓走了。」
　　
　　
　　
　　警車走了，舊仙雙塔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除了臨仙河外，這一片古鎮將人去樓空。這座考場有如此大的漏洞，估計再也不會被使用了。沒有人知道，這裡何時會被建成新城。
　　
　　下午，是一齊離開舊仙古鎮，回到臨仙中學的時間。夢明整理好東西，從宿舍樓裡出來，往校車走去。
　　
　　「孩子。」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再次從夢明側面發出。
　　
　　「爺爺？」夢明扭頭看去。是那位83歲的爺爺，一直守著這片土地的人。
　　
　　「謝謝你，孩子。」他微笑著。
　　
　　「嗯？謝我？」夢明不解。
　　
　　爺爺踱到塔下，撫摸著陪伴了他多年的舊仙雙塔的石牆。他緩緩對夢明說：「謝謝你，解開了我們家連續幾代都未曾解開的謎題啊……」
　　
　　夢明一驚，忽然悟到：『這麼說，爺爺不離開這裡的原因是……』
　　
　　「很多年前，我的祖上，住在很遠的城市。……因為這裡是省城，他趕來這裡參加科舉。」
　　
　　『果然如此……』
　　
　　「他才華橫溢，鄉親們都說他必會高中。可是，他卻多次落榜了……」
　　
　　「他很窮嗎？」夢明問。
　　
　　「對，他沒有幾個錢。而這個考場，卻恰恰就是黑暗的考場。」爺爺緩緩道來，「當年，這個考場有個奇怪的考試規則。凡是考生，給越多銀子的，就可以坐越好的席位。但考場裡，所謂的好席位和差席位，乍一看根本就沒有分別。所以，窮書生當然是不會給銀子的。可是，只有有錢人才知道，這雙塔中藏有內幕。」
　　
　　「原來這雙塔和考場建築，是為了考試作弊而設計的啊……」夢明不禁讚歎，古人建築之精妙。
　　
　　「我的祖上他一直守在這裡，發奮苦讀，每屆科考都參加。可是，他每次都理所當然地失敗。他甚是疑惑，究竟為什麼，一些無才之人都能中榜。在多次考試後，他開始懷疑起，是否他們作弊。……於是這個謎題，就被如此留傳了下來。」爺爺笑著說，「我們世世代代都守在這裡，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把它解開。」
　　
　　家中兒女們都已離去，只剩下爺爺。這天，爺爺的心願了了。
　　
　　校車的喇叭響起，催促著還沒上車的同學。
　　
　　「快回去吧，孩子。」爺爺提醒他，同時抬起頭來，望著高聳的雙塔，「這麼簡單的物理原理，數百年來，無數趕考的才子們卻無一發覺。……考試，真能選出有用的人才嗎。」
　　
　　聽完爺爺的訴說，夢明沒有回話，取而代之的，是一笑。最後他和爺爺道別，提起東西，朝校車奔去。
　　
　　
　　
　　「喂？小巧，你在哪兒啊！？」
　　
　　下午四點多鐘，夢明獨自坐在空無一人的臨仙中學301教室裡，等了半天都不見有人回來，於是撥通了黃巧依的手機。
　　
　　「夢明哥，我們抽到很遠的考場啊……」黃巧依不爽地回話，「夢明哥在哪呢？」
　　
　　「我在學校教室。等你呢，你不早說……那我先回家了。」
　　
　　「誰知道夢明哥那麼快就回來啦。我們還有五門沒考呢，本來我還想回教室一趟的，拿點東西。啊，夢明哥在那的話，就幫我拿吧。」
　　
　　「……」
　　
　　「就這麼說定了，夢明哥幫我把課桌抽屜裡的東西……唔……全都搬回家就好了。」
　　
　　掛了。
　　
　　……
　　
　　夢明翻看黃巧依的抽屜，就只有幾本書而已。
　　
　　「嗯？這是什麼……」夢明突然摸到一張薄薄的信封。他拿出來一看：『挑戰書！？』
　　
　　夢明想起，黃巧依似乎挺少收到這玩意的。可是這封挑戰書，看起來和期中考試她收到的那封一樣……
　　
　　「呼，這麼多東西……」
　　夢明背起黃巧依的書，看似東西不多，但它們和自己從舊仙那帶回來的行裝加起來，還真是不好搬。
　　
　　他一步一個腳印，踏出學校門。
　　
　　「諸葛夢明！」一個男聲喊住他。
　　
　　「又是誰啊！」夢明煩死了。
　　
　　「是我啊……」從上次那個方向過來的，穿著與臨仙不同的校服。
　　
　　「陸霄啊……」
　　
　　「怎麼？看到我很不爽？」
　　
　　「沒有啦。這種時候你來幹嘛？」夢明繼續往家走，邊說。
　　
　　陸霄雙手叉腰，也跟他走同一個方向：「啊，你……其實呢，是郭淀叫我來聊聊的。」
　　
　　「他幹嘛不親自來！？」
　　
　　「他……他嘛，他害羞。」陸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這樣應付了，「諸葛夢明，考試快結束的時候，你把自己的作文燒了吧？」
　　
　　「嗯！」夢明沒想到，他要問的居然是這麼無聊的問題。
　　
　　「郭淀很奇怪，當時為什麼你不把作文紙藏在桌底，這樣就可以避免雨淋了。關於這點我也不大明白。」陸霄說，「你燒掉作文，自己不是沒分了嗎？」
　　
　　夢明嘆了一口氣，說：「這個，我也是想過的啦……可是呢，」他撓撓頭說，「我的文章保住了，大家的文章就都遭殃了吧。」
　　
　　「你真的只是捨己救人而已！？」陸霄驚訝。
　　
　　「嗯，也許不算是吧……」夢明仰起頭，想了想考試前、考試時發生的種種。然後又低下頭，看了看陸霄，微笑著：「我想，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有要保護的同學。」
　　
　　「同學？」
　　
　　「嗯，同學。」夢明說，「所有跟我一起學習、合作、考試的學生。都是我的同學。」
　　
　　太陽就快西下，兩人走在臨仙中學前面的人行道上。
　　
　　從小到大，夢明一直沒有上學。初入學校的他，只在臨仙中學讀了一個學期而已，但他時時處處，都能感受到同學們的關懷；學習之中，也常收到同學們的挑戰。他已經感覺到，同學之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誼。
　　一起讀書，一起考試，一起為了成績而努力。不管在同一個班級，還是同一個校園，乃至同一個城市，每個同學都在為自己，為他人，不懈奮鬥、努力著。這是他在以往的生活中根本無法見到的，同窗之情！
　　
　　「至於郭淀……他這麼做是不對的。」夢明說。
　　
　　「嗯？」陸霄奇怪夢明怎麼突然轉移了話題。
　　
　　「我的父親，曾經在賭場上被人陷害。至今都生死未卜。」
　　
　　「什麼？」陸霄聽了很驚訝，「諸葛夢明，你還有這種事情？」
　　
　　「嗯，但暫時別在意了……」夢明只是想說明，「考試，應該相互比賽實力，大家點到為止。刻意地加害其它考生，那樣做，根本就是流氓行為。」
　　
　　陸霄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主要還是郭淀。他本來還想多說幾句，但：「好了，那就不打擾你和『同學』親熱了。你剛才說的話，我會捎給郭淀的。」
　　
　　「啊？」夢明沒聽懂陸霄在說什麼。
　　
　　「還裝傻？你身後那個女生啊。」陸霄讓夢明看看身後。
　　
　　夢明一轉頭，馬上看到一副大眼鏡，可愛的眼睛。
　　
　　「金奈奈！？」夢明很奇怪，「你怎麼在這裡？」
　　
　　「我……」金奈奈睜著大眼，回答說，「我準備跟你回家住啊。」
　　
　　「什麼啊！？」夢明更奇怪了，「為什麼跟我回家？」
　　
　　陸霄聽著，又插了一句：「啊，我記得你們才認識不久吧，發展得很快嘛。我走啦。」說完便揮手往反方向離開。
　　
　　「不是這樣的啦！！」
　　夢明還沒來得及解釋，身後又傳出一陣細小的聲音。
　　
　　「夢明哥……」
　　他一看，是黃巧依……
　　
　　「想不到夢明哥出門幾天，還有這麼大的收穫呢。」黃巧依說。她因為不放心把搬東西的事情交給夢明，所以還是想去趟學校。結果走到半路，卻看到了這件事。
　　
　　「來吧！」黃巧依拉住金奈奈，「夢明哥做了這樣的事情，還不讓你跟他回家，太說不過去了。我帶你去他家。」
　　
　　「你們想什麼吶！」←夢明。
　　
　　「放心，」黃巧依笑著對金奈奈說，「要住下來的話，就跟我一起睡。讓夢明哥躺廳裡。」
　　
　　
　　
　　……
　　
　　「原來是這樣……」
　　
　　金奈奈是騙她媽媽出來的，說八科統考，需要外宿八天。現在統考還沒結束，她當然不能回家。
　　
　　臨近黃昏，三人坐在夢明家的廳裡，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的前後弄清楚。
　　
　　夢明想，引起這麼多誤會，這事都得賴在陳斐頭上。
　　
　　「那麼，金奈奈這幾天就住這兒吧。」黃巧依邀請道。
　　
　　「嗯，打擾了。」金奈奈毫不客氣。她只能接受，不然沒別處可去。
　　
　　現在，夢明他們差不多算是放假了，而黃巧依還得參加五門考試。
　　
　　「對了小巧，這個……」夢明遞出一個信封，黃巧依接過看。
　　
　　「又是挑戰書？」
　　
　　「對，在你抽屜裡放著。」夢明告訴她。
　　
　　黃巧依拆開看，發現那字跡，的確和期中考試收到的那封一樣，而且也沒有署名。
　　
　　「是誰呢……」
　　
　　黃巧依至今不知道，寫這兩封信的人是誰，問：「金奈奈，你見過這字嗎？」
　　
　　金奈奈也搖搖頭。
　　
　　『唉，到底是誰啊……』她看完這封和上次相同的信，無奈地把它擱桌上。還有好幾場考試呢，她懶得管了。
　　
　　這時夢明的電話突然響起。
　　
　　「喂？」夢明接過。
　　
　　「啊……我，陳斐。」
　　
　　這電話是陳斐打來的。
　　
　　「一言難盡啊……」陳斐那頭說，「總之，事情已經被媽媽發現了……」
　　
　　「什麼！！」夢明剛想譴責他，說辦事怎麼這麼不利，卻被陳斐搶先發言：「總之，現在先快讓姐姐回家來吧。你沒事，主要是我和姐姐都得挨批了。」
　　
　　陳斐說完，便掛了電話。
　　
　　……
　　
　　整個客廳一下靜了。
　　
　　夢明露出很對不起的神情，望著金奈奈。
　　
　　
　　
　　天空被染成橘紅，夕陽照耀著每條街道。
　　
　　霞光輝映下，金奈奈家的庭院、草木、建築、走道，處處都分外迷人。
　　
　　金奈奈往院子裡走進兩步，她媽媽正站在那裡等她。
　　
　　「學校給我發來通知了，說本次聯考只算作文分！」媽媽很生氣的樣子，「聯考？這是怎麼回事！」
　　
　　「呃……」金奈奈挨罵了，低下頭不說話。
　　
　　夢明站在門口，覺得非常抱歉，因為這次是他把金奈奈拉來參加聯考的。
　　
　　他剛想上去認錯，她媽媽又喝出一句：「這樣算分的話，你不是考最後一名都有可能！？」她生氣得很，「你各科都不錯。關於作文，我教了你多少次了……就算不會寫，也不要每次都一個字也不寫啊！」
　　
　　『唉？』夢明聽了這句話，感到很奇怪，『金奈奈，作文一個字也不寫？』
　　
　　「好了！今天晚上開始，我們繼續補習作文！」她媽媽說完，剛想回屋，又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夢明，問，「那個同學送你回來的？」
　　
　　金奈奈點點頭。
　　
　　「怎麼是個男的！？」她很專制的樣子，走過去，忽然發覺這個男生的臉有些面熟。她問道：「你是，臨仙高一A班的諸葛夢明？」
　　
　　「啊！？啊是。」夢明馬上點頭答應。他嚇了一跳，這個阿姨怎麼會知道自己名字。
　　
　　「哦！我聽說過你，是優秀學生呢！」這個阿姨臉色馬上一變，恭恭敬敬地說，「我和你們班主任是老朋友，總聽她提起你的，說你讀書很棒，還把她收藏的你的相片拿給我看過。」
　　
　　『啥？王、王老師嗎……她幹嘛收藏我相片……』←夢明。
　　
　　「你平時學習很認真的吧！有時間要多多督促金奈奈啊！」她歡迎著說。
　　
　　「啊……是、是的。」夢明只好答應。
　　
　　「相互關照吧，再見。」她終於轉身回屋，然後又對金奈奈說，「你早點進來！」
　　
　　……
　　
　　「好厲害的媽媽……」夢明感嘆道。
　　
　　金奈奈知道，自己必須回家了。她只好走到夢明身邊，和他道別。
　　
　　「謝謝你。」她說。雖然她仍是那一雙大眼，但從那雙眼中能夠看出，她不捨。
　　
　　「啊，謝我幹什麼呀。」夢明慌忙說，「我害你被罵呢……」
　　
　　「不是的。」金奈奈立刻否認，「這幾天，我玩得很開心。真的……」
　　
　　她說的是實話。
　　
　　「而且……」金奈奈說，「夢明同學，在考試快結束的時候，用自己的作文保護了我吧。」
　　
　　「呃……那個啊，」夢明想了想，「那不算什麼啦！可是……」夢明有些不好意思，撓著臉說，「……你作文，一個字也不寫？」
　　
　　金奈奈又點點頭：「我作文從來都不寫的，因為根本不能抄。」
　　
　　「但……你沒寫，那我還是白忙活啦。」夢明無奈。
　　
　　「不，不是的。」金奈奈繼續否認，「夢明同學為了救大家，把自己的作文都燒掉了……即使我的作文一個字也沒寫，你還是燃燒了自己的試卷……」
　　
　　那一雙大眼中，盈入了熱淚。
　　
　　……
　　
　　夢明手足無措：「其實，我是……」他有點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個場面。
　　
　　「唔，我懂。」金奈奈阻止了夢明的發言。她摘下眼鏡，用手擦了一把臉，後又戴上眼鏡。
　　
　　她笑了。
　　
　　是那張笑臉，那夢明記憶裡無比深刻的感受，此時在霞光的映照下，在金奈奈的臉上再次呈現。
　　
　　回想起，金奈奈那天抱緊同學錄時的神情。
　　
　　和當時一樣，這是她發自內心的高興。
　　
　　
　　
　　臨走前，夢明說：「還是有件事想問你……金奈奈。」
　　
　　「嗯？」
　　
　　「你這麼喜歡吃麵包，為什麼當時不要五折優惠券呢？」
　　
　　這個問題，夢明一直沒能問出答案。
　　
　　「那天啊……」金奈奈稍作思考，回答道，「我想，我有比面包更喜歡的東西。」
　　
　　她曾提過，是為了面包而參加聯考的。可她的內心當然不止如此。
　　
　　「同學。」金奈奈說。
　　
　　夕陽更接近地平線了，天空的顏色，由橘變為金紅。上空浮雲朵朵，像再次被火燒著一樣，散出綺麗的光。高樓中的窗戶閃耀著，大地也鋪上一層淡妝。身後的庭院中，樹木微微搖擺，花草輕輕晃動，偶爾，還能看到屋頂的裊裊輕煙。
　　人們下班了，放學了。
　　這一刻，是臨仙最溫馨的時段。
　　
　　白紙上出現了女生的筆跡。這是夢明燃燒自己的文章換來的——金奈奈在紙上寫下全新的文字。字句隨著消逝的熱氣球一同騰飛，與金紅色的天空重合：
　　「我相信，夢明這樣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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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 雙校聯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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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iz 72　沙灘,海洋,大教堂
南方的冬天很不冷。

整個地區的平均氣溫都從沒低於10度，更不用說偏南的臨仙了。

今天是年三十，也是南海莫萊芬教堂舉行解散會的日子。夜晚七點多，一輛轎車飛馳在從臨仙通往南海教堂的路途之中，裡面坐有二女一男。

「結果關於我家的事，他一個字兒也沒說。」夢明兩手插胸前，忿忿地橫著眼睛噘起嘴。關於前天那通電話，他鬱悶了足足兩天，「……而且他都沒告訴我，那個『柃』到底是什麼東西……就讓我幫他作弊。」

有媽媽在，黃巧依就不用開車了。她乖乖地坐在車裡勸導夢明說：「沒關係啦，待會兒馬上就見到爸爸了。而且他不是說過，菲律賓的事，見了面再說嘛。」

大年三十之夜，城市裡的大馬路都擠得水洩不通，以至於這條通往海灘的郊外公路反而暢順無比。

「而且，默寫教文這種東西……」夢明回想起，之前舅媽告訴過他，莫萊芬教教文的量。

總共有三百多卷，每卷四冊，每冊約兩百頁。

『能作弊嗎……』光是想想有這麼大量的書，夢明都覺得內容多得可怕。

雖說默寫方式是從所有教文中抽取幾段，但沒人知道會抽哪幾段。

「正常的人類有可能把那麼多文字都背下來嗎？」夢明問。

「嗯，如果是很虔誠的教徒，一定會哦。」舅媽回答說，「按你舅舅的說法，那個『柃』如果被好心的教徒得到是沒關係的吧。但是壞人的話，怎麼可能背下那麼多教文呢。要求默寫教文，就是防止壞人有機可乘嘛，所以都不必害怕的。」舅媽邊說邊開車，還邊哼著小曲兒。

　　「問題不在這裡啦！『柃』如果真的是那麼不一般的東西……」那解散會上可能出現的敵人，才是比較令人擔心的。夢明放棄解釋，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件是臨仙中學校服的冬裝，胸口還紋有臨仙校徽。他對黃巧依搭話：「參加這種正規儀式，不是應該穿正裝嗎？小巧為什麼要我穿校服。」

「沒錯啊，」穿著同款校服的黃巧依，很有優越感地回答，「對大陸學生來說，校服就是正裝。」

漸漸地，從車外的空氣中開始能嗅到愈發濃烈的海洋氣息。

還差二十分鍾就到八點，南海莫萊芬教堂的外景已變成一片沙灘夜色，水面浪濤鼓舞，堂內射出亮麗燈光。平時了無人跡的海邊，這天彷彿有著歡送些什麼的味道，教堂裡，沙灘上，有不少人影挪動。

「果然，有許多人來這默寫教文過年呢……」這是八年以來，夢明他第一次在大陸過年。

直到他舅媽鎖好車門，領著倆學生往教堂大門走去時，夢明才開始關注這棟教堂的建工。

　　這是方圓幾百米內唯一的一棟建築，共高六層，樓的根部被沙灘埋掩，以大海為背景，夜間十分氣派。教堂內所有電燈全開，正迎接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從外面就可以看見每層樓內的多扇窗戶，透露出繽紛亮光。眼前的大門比夢明高出幾倍，給人一種身如螞蟻般的感覺。踏進一樓，可見內部如大型講堂般寬敞，雖有約十來個身著正裝的人正往二樓走去，但對比起教堂這麼大的面積，一點也不覺擁擠。

「這比一般的教堂要大許多啊！」夢明感慨道。一般的教堂只有一層樓，就是禮拜堂，而這裡卻分樓層。置身於這麼寬敞的教堂之內，一個不小心，夢明突然閃過一絲不適感。『進來後，總覺得……像是被誰在盯著……』

這場默文儀式，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人。

　　夢明的舅媽介紹道：「這棟樓的高度比一般六層建築要高得多，因為一樓和頂樓的天花板都特高。我們要去的禮拜堂在頂樓六樓，要走好長的樓梯才能到達呢。但在此之前……」她邊說著，輕輕拉起黃巧依的手腕，「小巧，這裡的教長和我挺熟的，我常向他提起你。趁著今天過年，帶你去見他一下吧。夢明也來嗎？」她指著一樓大堂側面的一個小門，那裡是南海莫萊芬教堂的教長室。

「去見教長？」夢明仍在琢磨著剛才那種古怪的不適，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題外話，他壓根沒什麼興趣，只想乾脆點快去禮拜堂，興許能早些見到舅舅，「我在這兒等你們好了。」

「夢明不用等啦。」舅媽笑著說，她早已看穿了夢明的心思，「解散會快開始了，夢明不是要上去玩作弊嗎？」

「啊，是這樣沒錯……但……」夢明想：『舅媽把作弊當成好玩的事情了嗎……』

舅媽繼續拉住黃巧依：「我和小巧也不會背教文，就不上去妨礙你了。教長待會兒也會上去主持解散會的，我們就在教長室等你好了。」

其實舅媽是懶得爬那麼高的樓梯，也不想在人群中傻乎乎地坐著，但說要把夢明一個人丟下，黃巧依又有些不情願。然而剛才的那種不適感，卻讓夢明沒有過多猶豫，他直接點頭答應──夢明不想把這母女二人也捲進會場，免得添麻煩。

就這麼決定了。

於是，母女倆與夢明暫時道別，便往教長室走去。

諾大一個教堂，樓道寬敞，燈火輝煌。但自從夢明踏入這座教堂起，他越來越覺得，這周圍似乎藏有暗處。似乎，有什麼人一直在盯著他。

孤身一人的夢明開始警覺。

『是我的錯覺？還是說……我的校服太過惹眼。』



抱著複雜的心情，夢明跑著登上長長的階梯。

已經是七點五十了。走進六樓的禮拜堂，夢明就看到裡面的位置已坐進了不少人。

這層樓的天花板的確特別高，天花板和側壁都開有許多花窗，直通天頂。許多排長椅長桌橫設，每個位置之間的間距拉得很開，座上的人們已在安靜地等著，他們都為默文儀式做好了一切準備，不見絲毫噪音。這裡也有會議廳的特點，從入口處往教台那，是微微朝下的斜坡。

『與其它宗教教堂的設計不大相同呢。』夢明心想。

裡面的男男女女，穿著各種各樣的正裝，無法逐一分辨他們的職業。但在這群人中，夢明是唯一一個身穿校服的學生，反倒覺得有點格格不入。

『要跟這些奇怪的人一起默寫嗎……』夢明踏下會場，尋找著空位子，『都默不作聲，如果這裡頭藏有什麼麻煩的作弊者的話……』

夢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長排座位，只有這一排還沒坐進人，可是，那是最前排。

『算了，就這兒吧……』夢明挺身進入，剛坐好沒多久，突然就在他左邊坐下了一個和他一樣穿著臨仙中學校服的人！

「小巧？」夢明的左方，黃巧依居然又出現了。

夢明的右邊也坐下了一個人。

「舅媽……喂，你們不是剛剛才說在教長室等嗎？」夢明納悶地問。

「沒辦法啦。」黃巧依回答說，「教長沒和我們聊兩句，他就趕著上樓來了，我們在那兒呆著也沒意思……」

「可是……」←夢明。

「我們想，上來湊湊熱鬧也不錯，」這次說話的是舅媽，「而且上來看看，說不定能早些見到你舅舅嘛。」

所以她們又都上來了。

『女性都善變……』←夢明。

幾人往四周看了看，夢明的舅舅果然沒在會場出現，應該是還沒趕到吧。



終於，八點到了！在場的座位也幾乎坐滿，這場解散會在人們的等待下準時開始。

首先，是教長登上明亮的教台，說了一大番話，然後是請什麼什麼教徒發表講話，再來就是新春賀辭，夢明都沒有聽進去。總而言之，大家都很肅靜。

耗了不少時間，這場默文儀式就要開始。

教長宣佈，要在禮拜堂展示「柃」！

聽到這話，全部人都坐正了。

『主角終於要出場了……坐第一排還真是不錯。我得好好看看那個「柃」到底是什麼！』
夢明立刻提起精神。

沈寂的禮拜堂，教台側面的大門緩緩敞開……此時，不論是誠心來參加解散會的教徒，還是別的什麼人，全場肅穆！

從側門後逐漸傳出了物品的挪移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將要從門後被推出。

『要來了。』
夢明吞下一口口水。他迫切地想知道這件物品的樣貌！

在場的人都準備著，他們待會兒就要為了這件東西，開始爭鬥……

「柃」，露面了！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於教台的那一刻，整個教堂突然斷電，四周燈光全熄！

壓人的黑暗瞬間籠罩住整個禮拜堂。

全場猛地迸發出女性們驚恐的尖叫，在座的人們全都手忙腳亂！

事故？還是大年三十的妖怪！？

熟悉了高亮的電燈，所有人的視覺無法在漆黑中一下恢復。

「保護好『柃』！」不知誰吼道。──這才是正確的判斷！

這狀況很明顯是──有人要強行奪取「柃」！

那一瞬，沒人知道教台上發生了什麼。

「煽風點火！」
諸葛夢明反應飛快，立即起身使出拿手的千術！在黑暗裡，他手中護身的鉛筆迅速閃出微微亮光。

「火焰箭！」

幾支燃燒著的鉛筆已朝前方教台高速飛去，火勢增猛，稍稍照亮教台周圍！

夢明處在第一排，他看見：教台上除了慌亂的教長和工作人員……其它，什麼也沒有了！

「小巧，我上去看看！」夢明準備翻過桌子，往教台上走！

可是黃巧依和舅媽都沒有回音。

「小巧？」夢明剛踏出一步，又扭頭回來探查，「小巧，你在嗎！？」

夢明趕緊伸手朝黃巧依的座上一拍……撲空了！

『奇怪，小巧呢！？』

這時，電力恢復，禮拜堂中全部光明重現。

……

緩過來了！？

騷動似乎結束，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聚焦在教台。不出人們所料，台上只站有教長和工作人員，而他們剛推出的物品，已經不知所蹤。

「柃」被奪了？

「請大家放心！」
這時，教長忽然說了一句話，讓大家全部鎮靜下來：「『柃』並沒有被奪走！本教堂為了防止這類事情發生，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剛才被擄走的只是偽裝品，真品仍然藏在教堂之內。」

聽了教長的說明後，台下雖然還有些議論聲，但人們的心都已經靜了下來。偷樑換柱，的確是非常優秀的防患手法。

但唯獨坐在第一排的諸葛夢明，仍然保持警覺──
『果然，有敵人…………』

現在的他，又是孤身一人；

小巧和舅媽，被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