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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rtuo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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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 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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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8 02:27:2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一章 殿爭

    不得不說,帝國雖然到現在,經受了不少危機,包括了現在的這種面對罪民入侵。

    但是,自奧古斯丁六世那個好大喜功的老皇帝在位幾十年,無數此對外發動或大或小的戰爭,不管結果如何,雖然耗費了國力,但是卻至少有一點很成功︰他讓帝國的人們習慣了一種理念︰強硬!

    對外,不論是草原人還是南洋,就一個字︰打!!

    可以說,帝國的高層,哪怕是在帝國國力衰弱的時候,也是鷹派佔據了大多數!

    而禮儀大臣,這種臣子平日里在國家大事上是沒有多少發言權和實權的。因為大陸只有一個帝國︰羅蘭帝國。

    周圍沒有鄰國,所以平日的“外交禮儀”方面的工作基本是一片空白。至於草原人,也只是局於一隅的草原蠻子而已。

    所以,帝國的禮儀大臣,平日里手里實在沒什麼實權,只是偶爾的一些全國性質的慶典,節日慶典等等這些方面上,才會讓他有點事情做做。

    所以,雖然名義上是帝國一等的高官,但是大部分時間卻幾乎是一個空架子。

    今天,難得有機會好好的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價值,這個老臣更是挺足了精神拼命發揮,軍方也是表示反對。對海軍來說。南洋?只不過是一群土著罷了!什麼時候這群土著也有資格派使者來帝都,進入皇宮里堂而皇之地成為堂上客了?

    我呸!!大爺要什麼。自己不會開著戰船拿著刀劍去搶嗎!

    軍方和禮儀大臣都發言了,辰皇子依然沒有表態。旁邊的小皇帝查理,他地臉上似乎隱隱的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眼神里有些激動。

    雖然他已經是皇帝了,但是平日里,他真的很少有機會參與到議論國家政務方面的事情。大多數時間里,他雖然已經加冕為皇帝,但是過的日子。和從前的皇子生活其實沒有多少區別︰每天依然是跟隨宮廷老師學習,閑暇的時候騎馬玩耍。

    唯一地區別,就是身邊的宮女和使者,不再叫自己“皇子殿下”,而是改口稱自己為“陛下”了。

    可……這……似乎……好像……讓小小年紀的查理。心中隱隱的仿佛有些空蕩蕩的,隱隱地有一種不滿足的感覺!

    今天!今天才對了!

    自己坐在高高的寶座上,看著下面這些帝國手握重權的大臣們互相爭辯,他們每個人都猶如孔雀開屏一般,竭盡全力的在自己面前努力發揮他們的口才,努力的表現!而他們如此的拼命,其實不就是為了,得到讓高高坐在寶座上地自己的裁決嗎?

    這……一種“掌控”的感覺。讓小查理的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地愉快和滿足感。

    這才是皇帝!!手握最終至高權力,那些大臣無論如何爭論,最後……自己一言就能決定命運!!

    想到這里,查理的小臉有些激動的紅暈。他立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父親……

    這一眼,讓查理地心中熱切頓時黯然了幾分。

    他告訴自己︰不是我!他們現在爭得面紅耳赤,可是希望獲得地裁決權,卻還不在我的手里!

    這些家伙孔雀開屏,可是拼命表現地對象……是自己的父親!

    還不是自己……還沒輪到自己……

    一絲微妙古怪的不舒服的感覺。讓查理心里不由得有些茫然……

    這種暗暗的情緒。在悄悄的滋生。

    辰皇子面色很安靜,他身為一個君主。深明為君之道,他不會輕易的表態,只會讓臣子盡情去展示,努力的了解每一個臣子的立場和想法!

    他不肯輕易的表態,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輕易的過早的表露了自己的態度,那麼很多獻媚的人,就會順著自己的意思去說話----甚至可能原本有些不錯的其他的建議,也會被刻意的壓制了下去。

    身在高位著,要保持清醒,要能明察下面人的心思,否則的話,一旦被蒙上了眼楮和耳朵,那麼……

    辰皇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今天是他讓查理來參與這次會議的。他有意的想漸漸的培養自己這個兒子,雖然他年紀還小了一些,不過,讓他偶爾參與一下這種會議,哪怕他不用說話,不用做出決定,但是在一旁旁聽,也應該能收獲不少了---這樣近距離的觀摩國家大事的裁決經過,遠比在皇宮里那些宮廷老師講解要更直觀。

    可惜……哪怕是睿智如辰皇子,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兒子,內心的那一絲微妙的情緒。

    眼看帝國的“鷹”派已經發言完畢之後,辰皇子依然沒說話。對這位攝政王的習慣已經很了解的大臣們,就明白了︰顯然,殿下還沒有聽夠,他希望得到更多的不同的意見。

    於是,財政大臣,走了出來。

    “各位同僚。”財政大臣先對周圍的同僚鞠躬行禮,他的語氣很從容,也很誠懇,這個老頭子平常會議上發言,都是恨不得卷起袖子來和別的大臣拼命一般,今天卻如此的平靜,倒讓其他人有些古怪了。

    “我先要說明的是……我對帝國的忠誠毫無任何可質疑的地方。所以,我接下來的話,只是身為帝國的財政大臣,僅僅從財政方面做出地一些計算和考慮。”

    財政大臣的說話。沒有人打斷他。

    最近財政大臣地地位比從前越發的提高了幾分,尤其郁金香公爵的弟弟已經成年來到了帝都。而財政大臣的孫女即將成為新羅林家族伯爵的妻子。這就等於讓財政大臣和帝國最權勢沖天的郁金香家族拉上了一條血緣的紐帶!

    哪怕是財政大臣從前的政敵,也不得不看在郁金香公爵地面子上,對這個老頭表面上也要尊重幾分了。

    “咳咳,各位。”財政大臣微微一笑,緩緩道︰“我先要說的一個詞語是……成本。呵呵,這個有趣的詞語不是我說的,而是郁金香公爵閣下第一個使用的。我們先來說一說,這次南洋地使者帶來的國書。”

    說著。他從懷里摸出了一張紙來︰“這是我拿到的副本,我給大家宣讀一下他們願意供奉的清單,注意,這清單里的內容,是他們每年對帝國的供奉。是每年!”

    隨後,財政大臣用抑揚頓挫的聲音朗讀起來︰“南洋香料兩千斤,各色南洋特產寶石,以帝國官價計算,每年需供奉大約價值三十萬金幣的數量,而且,寶石地價格是按照帝國的市價,也就是說。價值由我們定!那怕明明是價值三十萬金幣的寶石,我們說只值三萬金幣,也是由得我們!還有,上品珍珠十箱。中品珍珠二十箱。象牙五百枚。上等海鯊皮三百套……”

    財政大臣在朗讀的時候,他地聲音里帶著一絲淡淡的得意,終於,這份清單讀完之後,財政大臣宣布道︰“根據這份清單。我讓部屬的文書人員計算了一下。大約每年,他們供奉的東西。大約價值兩百五十萬帝國金幣,這只是一個初步的保守估計而已。而他們地要求,只是我們帝國海軍停止對南洋地掠奪行為,所謂的花錢買平安,就是如此了。”

    “兩百五十萬金幣,那又如何。”一個軍方地將軍不屑道︰“只要我們的艦隊開到他們的家門口,想要多少還不是搬多少!哼!如果我們願意的話!”

    財政大臣也不生氣,淡淡一笑︰“您說的不錯……理論上的確是這樣的,不過,也只是理論上。”

    他從懷里另外掏出了一份清單︰“這是我計算的……我們進行一次南洋遠征艦隊的軍費花費!船只的制造----哦,當然了,現有的海軍艦隊的規模足夠了,那麼就算我們不需要建造新船了。可是艦隊出海遠征一次,整個艦隊的維修和保養費用,比停在港口里要高很多倍!尤其還是南洋遠征,這種遠程的航海!士兵出戰時候的軍餉,也比和平時期要增加,軍官的補貼,糧食的耗費,軍用器械的更新修繕,武器的保養和更新,還有我們花費的時間……等等等等,我計算了一下,就算把這種南洋遠征的艦隊控制在一個很小的規模,比如,只有我們從前每次南洋遠征規模的三分之一左右。可每次的軍費花費,也至少要達到五十萬金幣!這個數字已經不能再減少了!

    而且,各位,我再報一個數字。我這里有我們最近三次的南洋遠征戰爭之中收獲的結算---呃,都是把軍費的消耗和其他費用消耗扣除之後,得到了最後的結果,數字分別是︰三十六萬金幣,二十一萬金幣,十三萬金幣。”

    “不可能!!”財政大臣的數字剛剛報出來,軍方的將軍們立刻沸騰了!

    更有性子爆裂的人,立刻就不顧一切的對財政大臣吼道︰“貪污!赤裸裸的貪污!!”

    “將士們在前方流血!!我們打下了整個南洋,每次都滿載而歸,怎麼可能只有這麼點數字!!”

    面對眾人的指責,財政大臣面色平靜,他靜靜的等眾人罵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他才轉身對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和小查理一鞠躬。

    “殿下,陛下。”財政大臣淡淡道︰“且不說……我本人擔任財政大臣這個職務只有不到十五年時間。而我說的這三次南洋遠征的戰果,最早的那一次,還是十五年前,已故的羅林家族上任家族雷蒙伯爵率領的那次!那個時候……我可還不是財政大臣!如果說我貪污的話,那個時候總栽不到我的頭上吧!”

    他的聲音帶著坦然︰“我身為帝國的財政大臣,我現在乘坐的馬車是幾年前攝政王殿下賞賜給我的。而之前,我乘坐的馬車,是用了二十三年的老家伙了。我現在住的宅子是兩年前攝政王殿下賞賜給我的。而之前……我的家只有四個院子,家里的僕人不到十個!我的孫女即將出嫁了,可是我現在還在為湊齊嫁妝而操心。帝國諸多大臣,我的生活,可謂是最寒酸的了……請問,如果我貪污的話,我貪污的錢,哪里去了?!”

    財政大臣滿臉的正氣,眼神掃過一圈,凡是接觸他眼神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側過了頭去。

    就連那個剛才指責他貪污的魯莽的將領,也不由得臉紅---因為他自己住的宅子足足比財政大臣大了六倍,而家里的僕人足足有近百。

    攝政王終於開口了,他看著財政大臣,溫言道︰“不必如此,我知道您的勞苦功高!如果說您貪污的話,那麼整個帝國,就沒有清廉之人了!您不必為此而憤怒……”

    說著,攝政王的眼神掃向了軍方,語氣有些不滿,淡淡道︰“諸位將軍慎言!!”幾個將軍趕緊站了出來,對財政大臣躬身道歉。

    老頭子笑了笑,一一還禮,然後才繼續道︰“我知道大家對我報的數字有些懷疑……可是我說了,那些數字,都是扣除了軍費和其他的花費之後結算出來的……也就是說,扣除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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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8 02:48: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二章 病重的鬱金香公爵

    “帝國每一次舉行南洋遠征,花費的成本,我剛才說了,從前大概是每次一百五十萬金幣以上。而各位將軍,前方的將士雖然勇猛,但是畢竟,你們的船是要花錢建造的,出海一次,戰船都要維修的,武器在海上特別用意生銹,也是需要經常修補和更換的,士兵們穿的衣服,吃的糧食----哦,出海的船上,還必須配備足夠的蔬菜和水果,這些可比普通的陸軍的口糧要貴多了。而所有的這些,都是要花錢的!”

    說著,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我想說的是,僅僅從成本來看,如果按照將軍們說的我們自己開著戰船去搶,哪里需要他們來送,話是沒錯,但是,其實,可謂是得不償失了。而且,我們遠征一次,平均要花費十八個月以上,甚至更多。而得到了結果,也只有那麼區區的十幾二十萬金幣。”

    他又拿出了南洋使者的那份清單,輕輕一彈:“可現在呢?每年,我們不用讓將士們流血,不用讓他們出海,不用花費半個銅板的金幣,在家里坐著,他們就會送來三百萬金幣!我想,哪怕就算是小孩子,也能算出來,到底哪個收穫更大了。”

    最後,老頭子對所有同僚深深作揖,緩緩道:“當然。我也明白……這件事情不僅僅是錢地問題,更關係到帝國的面子。是國家地尊嚴。如果讓從前的奴隸,現在高高的坐在我們的宮殿的客座上,當了我們的客人……無論如何,是不體面的。甚至也會讓別人看笑話……我們羅蘭人什麼之後,已經連南洋奴隸,都可以有資格和我們平起平坐了?我想,各位想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

    老頭子地話。讓不少人都忍不住輕輕點頭,可是這個時候,老頭子卻話鋒忽然一轉:“但是,各位,現在這種時候。恐怕不是顧忌面子的時候了!前方,卡巴斯基防線正在打仗……將士在流血,在犧牲,我們每個月都要花費大量的軍費和物資補充到前方!新兵的徵兆和訓練,還有傷亡將士的撫恤,立功將士地封賞……這些也都是要花錢的!

    而且,不客氣的說,我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可能再搞什麼南洋遠征了!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接受這份供奉的話,我們甚至連開著船去南洋自己搶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們接受這份供奉。得到的是每年三百萬金幣的財政收入。如果拒絕的話……就是……零!”

    他最後地幾句話,漸漸的有些慷慨激昂的味道了,老頭子昂著頭顱,凜然的看著周圍。啪!啪!啪!啪!

    掌聲忽然響起!

    眾人訊聲看去,卻看見一直保持沈默。半合著眼睛。靠在椅子里,仿佛已經睡著了地老宰相羅布斯切爾大人。此刻卻已經挺直了腰板,臉色冷靜,在眾人驚訝的眼神里,毫不避諱的,一下一下的拍著巴掌!

    這個老狐狸……人人心里都有些狐疑。

    羅布斯切爾這個老宰相,最近原本已經越發的萎靡了,而且他上半年地時候生了一場病,後來就更是深居簡出,從前還偶爾出來做做架子,現在卻連架子都不作了,乾脆就已經擺明車馬,躲在自己地家里退休了。

    如果不是今天攝政王點名請他來參與會議,老宰相已經幾個月沒有在眾人面前露面了。

    而此刻,最近已經基本處於退休,而堅定的執行明哲保身策略地老傢伙,卻忽然一反常態的,挺身而出!

    當著眾多大臣的面,這位帝國里目前資格最老的老臣,卻挺直了已經有些彎曲的脊樑,蒼老虛弱的臉龐上一臉的堅決,用最直接的動作,表明了他的態度!

    他可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表態”了----無論任何事情!

    “各位,請容我說一句吧。”老宰相勉強站立,有些顫巍巍的,前幾個月的那場大病,他並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差點病死,畢竟,他年紀實在太老了。

    當這個帝國目前資格最老的老人要說話了,所有人立刻都安靜了下來----這就是資歷了!你或許可以不支援他,或許可以不喜歡他,但是,以他的年紀和經歷,你必須尊重他----哪怕僅僅是表面上的!但是必須!

    “該講究面子的時候,自然要講究面子。”老宰相的聲音已經不像從前那麼穩定了,甚至帶著一些衰老老人慣有的顫抖:“但是,有的時候,實利比面子重要……尤其是,現在,我認為,帝國沒有資本一味的追求面子這種東西了。”

    他說到這里,因為氣力不濟,喘了兩口氣,而隨後,他渾濁的老眼里,陡然爆發出了一絲神采,猶如一直看著明明已經衰老的獅子,卻忽然露出了他的爪牙和雄風!

    “如果!”老宰相的聲音在這一刻,響撤整個大殿:“如果在座的各位,誰能有一個好的主意,給帝國每年掙到三百萬金幣的財政收入的話,那麼我就同意你們,把碼頭上的南洋使者一腳踢回海里去!如果各位沒有什麼好主意的話,那麼……咳咳!我贊同財政大臣的觀點。”

    嗡!!

    大殿里,二十多位帝國各個部門的高官們忍不住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老宰相……他居然表態了!

    這代表了什麼信號嗎?

    所謂“虎老雄風在”。這位近來已經不顯山不露水地老宰相,忽然在這種時候“來一手”。依然顯露了他無與倫比的政壇影響力!

    畢竟,數十年地老資歷,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哪怕是還想爭論的禮儀大臣,還有一些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兀自不服氣的軍方將領,此刻也只能在老宰相的面前,靜靜的閉上了嘴巴。

    不管如何,這個面子總是要給的。

    很快。攝政王站了起來,他做出了最終的“裁決”。

    “明天正午,我在這里接見南洋使者……一切接待禮儀規則,按草原人例----國禮!”

    帝國地真正大老闆一發話,眾人頓時躬身應答。

    而此刻。當辰皇子站起來的時候,身邊的小查理也站了起來,可是,無論是眾多垂頭應答的大臣,還是他旁邊正在皺眉深思的辰皇子,都沒有看到,這位小皇帝地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快!

    這就完了?

    這就決定了?

    我呢?我……我現在可是皇帝啊!從頭到尾。沒有人問過我一句?

    父親……他做出決定之前,甚至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沒錯!我是還很小,我還沒成年!但是不管如何,我現在頭上帶著皇冠!!哪怕是名義上的。我也是這個帝國的皇帝了!哪怕……父親,你也應該名義上的和我說兩句吧!!

    而現在……他直接做出了決定,就算是對我做做樣子都沒有!我……我這叫什麼“皇帝”?

    和“皇子”有什麼區別?!

    他的手藏在袖子里,不由自主的捏緊成拳頭。

    有兩個很古老的話題:

    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生長起來最快?

    野心!

    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一旦滋生發展起來。往往就會脫離控制?

    欲望!

    散會之後,老宰相在宮廷侍者地攙扶之下。緩緩的走出了大殿----這也是只有他能享受到的殊榮。

    而這個時候,財政大臣故意落在了最後,跟在了老宰相身邊。

    羅布斯切爾看了看身邊的宮廷侍者,微笑道:“好了,謝謝了,我自己能走。”

    宮廷侍者很識相地看了旁邊的財政大臣一眼,躬身退去。

    老宰相勉力拄著拐杖,旁邊的財政大臣趕緊上前兩步,攙扶了他。

    羅布斯切爾看了看身邊的這個老同僚,忽然歎了口氣,語氣里盡顯衰老:“有趣啊,有趣!你居然來攙扶我。別忘了,你的歲數可不比我小多少啊。”

    說著,他定睛看了看財政大臣,苦笑了一聲:“你老了,我們都老了。你看我現在,自己走都不動路了。”

    財政大臣面色凝重,他地眼神里閃動著狐疑,低聲道:“我地老朋友,我今天實在沒想到,你……你居然會……”

    “我居然會說話?”老宰相笑了,他笑得猶如孩子一般頑皮,眨了眨眼,低聲道:“你,還有他們……是不是早已經習慣了,我變成了一個坐在椅子里的擺設了?呵呵,我這麼貿然開口,很多人不習慣吧。”

    “其實……你何必呢。”財政大臣歎了口氣:“我已經做好了今天在大殿里和別人力爭地準備了,哪怕是卷袖子大吵一架,甚至是得罪更多的人,我也早就有了準備了!可你,你已經退出這個漩渦了,今天何必站出來幫我頂?”

    “我……不是幫你。”

    老宰相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低聲道:“我答應了一個人,就在昨晚。他來到我的家里,當面請求我,這件事情上,請我務必出面。”

    “誰?難道是……”

    “就是那個小子唄。嘿嘿,我們的鬱金香公爵大人啊。”

    “杜維?”財政大臣皺眉:“他……他前幾天不是說重病?聽說他病得連床都下不了啦。我們派人去探望,連他面都見不到呢……”

    “可不就是他了。”老宰相笑了笑。可隨後他臉上憂慮更深:“我原本以為他是裝病,畢竟,前些日子,攝政王似乎有意從他手里收了權柄。他現在裝病,在家里韜光養晦,雖然做得有些太明顯,不過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只不過,我卻猜錯了。杜維,是真地病了!”

    老頭子的聲音里帶著深深地惋惜:“你知道嗎?昨晚他來到我的家里,見我的時候,就坐在一個輪椅上,他……”

    “他什麼?”

    “我們的鬱金香公爵大人。似乎全身癱瘓了。”老宰相咬牙:“他也承認了,而且,他對我發誓,他不是說謊。他是真的全身都動彈不得了,就在我和他說話的過程里,他還暈過去了兩次!他自己解釋說,是他做魔法試驗的時候出了岔子。唉……現在這局面,他這樣的狀態。實在沒法出面在會堂上幫你力爭什麼了,只有來拜託我。”

    說到這里,老宰相有些自嘲:“而我呢?我早就認為,那左下第一地位置。杜維這個小子是最合適的人選了,把這個位置傳給他,我也放心了。可現在,他既然這種情況,逼不得。我只能硬著頭皮出來。站最後一班崗了,幫他再頂一陣子了。”

    鬱金香公爵府里。

    杜維坐在院子里。他的身子軟軟的靠在輪椅上。他的臉色如常,甚至還隱隱地帶著紅潤的光澤,可是……讓杜維苦惱的是,從海外回來多日了,可自己的“康復期”卻依然沒有過去。

    他就宛然是一個全身癱瘓的人一般,腦子已經漸漸的可以如常人一般的清醒了,雖然還是有些虛弱。

    但是,他的精神力卻依然不足以掌控自己地身體。

    別說站起來行走了,他現在就連抓起一雙筷子,都幾乎要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做到。

    “大人。”小札克今天很早就來到了府里,他站在杜維的身側,低聲道:“皇宮里的消息應該很快會傳出來了……可是,我不明白,既然這事情是您一手操辦地,南洋的這條線也是您一手弄出來的,為什麼您不自己去皇宮里?以您的權勢,只要您往宮殿里一坐,那些反對的人,恐怕就沒幾個敢開口了。”

    杜維輕輕地笑了笑,他地語氣有些複雜:“正因為如此,我才更不能去!南洋的這件事情,我非但不能參與,不能開口,不能表達……恰恰相反,我應該距離這件事情躲得遠遠地,越遠越好!”

    看著小札克迷惑的眼神,杜維笑了笑:“你很聰明,但你對商業很精通,政治就不同了。這些事情,不對你解釋了。”

    頓了一下,他低聲道:“對了,後院子里……今天送了多少酒過去?”

    “整整三大車。”小紮克忽然表情有些古怪,苦笑道:“老闆,再這麼下去,我們在帝都的所有商鋪里的存酒都全部空了!這都多少天了,每天都是幾車酒!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頭牛,也喝不下吧?”

    杜維沒說話,心里卻無奈的苦笑:的確不是牛!

    而是一頭龍啊!

    最要命的是,這頭龍的身體里,還是一個被關押了上萬年的囚徒!上萬年沒有吃過東西,沒有喝過美酒……這麼一出獄,他還不發了瘋的補償?

    老克里斯就住在後院里,因為他的“龍形”狀態,杜維已經下了嚴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後院!當然了,老克里斯已經熟悉了新的軀體,已經可以從容的施展變形術,變成人的模樣了。但是……不排除他喝多了,爛醉之餘,一激動,就露出了龍身。

    杜維可不想讓人知道他在自己的家後院里養了一條“黃金龍”。

    因為,帝國有一條鐵律,是帝國皇室和魔法工會聯合發佈的:任何魔法師,不允許在帝都飼養任何危險的魔法寵物!這是處於對帝都這座國都的保護!

    而在被禁止的魔法寵物里,龍,可是排在清單的第一項!

    可笑的是,杜維卻知道,老克里斯的真實身份,可遠遠比龍,要可怕得多!

    更何況,除了這個萬年的老囚徒之外,還有一個巫王白河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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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8 13:19: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三章 【別院】
  
  這裡是距離帝國幾十公裡外的一個偏僻地小地方,一座小鎮。只有大約數百戶人家,一千多人口而已。
  
  這個小鎮的名字叫做:躍馬鎮。而在鎮子旁有一座形狀奇怪地山坡。中間一道狹長地山谷。將原本地山坡切成了兩半一般——而在當地。這座山坡有一個曾經讓杜維很吐血的名字:斷背山。
  
  這是一個很偏僻的地方。如果從帝國地官方地圖上,要很仔細和細心才能找到這個地方的標注。這裡既不出產什麼名貴地礦產。地理位置也距離商路甚遠。
  
  鎮子外唯一地道路。只要沿著這條路走上大約一個時辰。就能來到通往帝都地官方大路。然後如果騎馬狂奔的話,或許一天時間就能到達帝都了。
  
  如果走路的話……恐怕得要兩天時間以上。
  
  甚至歷史上也似乎沒有出過什麼著名地大人物。這麼一個鎮子。自然是很少有人知曉地,躍馬鎮地位就猶如地圖上那不起眼的一點……
  
  當然了,沒有人知道。這個默默無聞的小鎮。是羅蘭大陸兩百年來最偉大的魔法師。大陸魔導師甘多夫地家鄉。
  
  小鎮民風甚是淳樸,甚至很多人都是幾代人都住在一起當鄰居了,整個鎮子裡只有一個小酒館,兩件裁縫鋪子,兩間雜貨店。
  
  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甚至沒有自己的宗教所,鎮子裡地信徒。甚至經常要一起趕著馬車,走上幾個小時地路程到最近的帝都衛城裡的宗教所去祈禱。
  
  鎮子裡居民,大部分都是農夫。不過每年在農閑地時候。也會有一些年富力強地村民,會前往帝都。或者帝都周圍的某一個繁華的衛城裡。找一份車馬行地短工來掙一些外塊。補貼家用。
  
  可以說。如果不是杜維地意外介入。這個鎮子是毫不起眼的一個窮鄉僻壤。
  
  可就在大約半年前。一位身穿華服,據說是來自帝都的貴人老爺。乘坐著漂亮地大馬車來到這裡,那位老爺禮貌的拜訪了鎮長,並且和鎮長交談了整整一個下午。
  
  最後鎮長召集了鎮子裡所有居民開會,當眾宣布了一件讓人興奮地事情:
  
  帝國最顯赫的權貴大人物。郁金香公爵大人,決定在這個偏僻地小鎮子裡“投資”——雖然大部分村民不知道“投資”是什麼意思,就連那個鎮長也不懂,不過這不要緊,因為那個來自帝都地貴人老爺。自稱是郁金香公爵大人地屬下,名字叫做小扎克先生。
  
  他宣布,他將代表郁金香家族,出錢把整座“斷背山”買下來!而帝國官方地土地買賣手續都已經辦理妥當了。
  
  至於購買下整座斷背山的錢,其中會拿出一部分來,給所有地躍馬鎮裡的居民平分。每個人都可以分到兩個銀幣。
  
  這件事情立刻就得到了所有居民的熱烈歡迎。
  
  雖然大家不知道,鎮子後面地那座斷背山,到底有什麼吸引郁金香公爵他老人家看中的地方_那根本就是一個毫無任何礦產地山坡,除了山上地樹林之外。這座山就只有石頭。其他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了。
  
  而小扎克代表郁金香家族當眾宣布。在購買下了整座斷背山之後,從這一刻開始,斷背山就是屬於郁金香家族的私人領地了,任何人都不允許在隨意走進斷背山裡!
  
  山上地一草一木。哪怕是一寸地皮。都是郁金香家族神聖不可侵犯的財產。
  
  好吧……大家沒什麼異意,因為這個命令對眾人沒多少影響:除了一些靠著進山裡砍柴為生的樵夫之外,可是周圍還有其他的樹林,大不了以後繞點兒路就是了,這個鎮子裡只有一家獵戶。今後他們也不能進山裡打獵了——這也沒什麼。因為這座山不大。山裡最多只能找到一些野兔或者山雞之類地小東西,別說狼了。連狐狸都沒有!
  
  而且。郁金香公爵大人格外開恩,他還在這個鎮子裡開設了一家工坊。就近收購鎮子裡農夫的糧食,用來釀造酒,這個工坊裡還招募了很多鎮子裡地人,給他們提供了工作。
  
  這地確是一件好事情。很長一段時間裡。躍馬鎮裡地居民過地很富足,人人都在稱贊郁金香公爵大人地仁慈和恩德。
  
  接下來地幾個月裡。很快。鎮子裡來了三百全副武裝的騎兵!
  
  這些大多沒有見過世面的村民,看見那些雄糾糾氣昂昂,騎著駿馬。穿戴著鮮亮地鎧甲,威武地騎兵。都很震撼,而這些騎兵很快就開到了斷背山地後山。
  
  而後來,幾乎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後山就出現了一座新的莊園。
  
  那莊園依山而建。地理位置非常出色。易守難攻,而且後山的地方很大,跑馬都沒問題。而要進去地話。必須要通過斷背山中間地那條山谷。
  
  那段時間,鎮子裡經常出現一些陌生人,那些人都是郁金香家族的。先後足足有超過了五百名郁金香家族地私軍來到了這裡。
  
  對外地消息。據說是郁金香公爵大人看中了這裡地風景。他在斷背山後建造了一所別院,是用來以後可以閑暇的時候過來度假地。
  
  好吧。大部分村民,是無法猜測郁金香公爵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的心思地,不管如何,自己的口袋裡拿到了足夠地好處,其他地,誰管那麼多?
  
  況且,來了這麼多外來的人口。那些郁金香家族的人住在後山,他們總要吃喝地,平日裡。給鎮子裡帶來了很多消費,讓這個鎮子也變得日益繁華了起來。
  
  只不過,郁金香家族地規矩似乎大了一些。
  
  從那個時候開始。在鎮子後的斷背山上,就一直都有郁金香家族地武士來回巡視了。不允許任何人再走近這座山坡。
  
  曾經有鎮子裡的樵夫試圖靠近。第一次被很禮貌的趕走了,第二次這個貪圖小便宜地人還試圖悄悄進山裡砍柴——因為到別地地方砍柴要多走一段路。結果被巡山地郁金香家族地士兵毫不客氣的綁了起來。丟到了鎮子裡。
  
  鎮子裡沒有人同情那個樵夫。因為當初賣山他也分到了兩個銀幣了!你既然拿了錢。當然就不能再隨便跑到人家地地盤上去了。
  
  這一點,鎮子裡絕大多數人還是很淳樸的。
  
  後山的那個郁金香家族的別院,周圍建造了一圈高高地柵欄圍牆。依托山勢而建,除了山上有士兵巡邏之外。周圍還有騎兵地巡邏小隊每天輪流按照班次進行巡視——這種程度的防御。似乎有些小題大做了。因為,郁金香公爵大人可一直沒有來這裡度假啊。
  
  守護一座空地別院,似乎沒必要這麼大動干戈,於是村裡地人也常常在暗中猜測。會不會是公爵大人在這裡養了什麼情婦之類地……這種事情在貴族裡不是很尋常嗎?
  
  別院裡,高大的院牆內是一片平坦地草場,中間地一座一座地木質的簡易樓是在短短地一個月時間裡趕修出來的,而每天。那一片一片地木棚子裡。還會傳來一聲一聲猶如幼獸嚎叫地聲音。
  
  為了掩蓋這種聲音,在莊園地外面,小扎克建造了一排馬棚。用來養馬。
  
  在這一天的傍晚時候,這座莊園終於迎來了它真正地主人。
  
  杜維沒有大張旗鼓。而是乘坐著一輛很簡單地馬車。帶著一小隊侍衛,來到了這座莊園。
  
  當馬車行駛進入莊園地時候,杜維對這裡周圍的防御地警惕性非常滿意。
  
  在進入山谷地時候,兩旁的山坡上就已經安排了暗哨,如果是敵人硬闖地話,那麼兩旁地山坡上地暗哨,就會發射強弩!兩邊安排的十幾架強弩。能在很短地時間裡,把一輛馬車都轟成碎片!而還有守護地弓箭手。哪怕是數百人試圖闖入,也絕對會被設成刺蝟!
  
  而下面。還有一百名郁金香家族地精銳騎兵巡視。這些騎兵都是杜維從西北調集過來的,都是郁金香家族裡真正的精銳,出身和家庭背景都經過了嚴格地排查,對郁金香家族也是絕對忠心地嫡系。
  
  甚至,就算是這些負責守護的隊伍,也只能駐扎在這個莊園的外圍。不允許進入裡面!
  
  所以,這莊園裡的到底有什麼秘密。就連這些士兵也不知道。
  
  當馬車進入了莊園。終於停在了一座石頭堆砌地小樓旁地時候。小扎克已經第一時間翻身下馬。來到了馬車旁。親手打開了馬車車門。
  
  隨後。杜維地侍衛長老煙,親手將杜維從馬車裡抱了下來。放在了准備好地輪椅裡。
  
  冬季。杜維的身上寒著厚厚的一層皮袍,帶著一條貂皮圍巾,將他地臉龐都遮擋住了一小半,坐在輪椅上,腿上還蓋了一層厚厚的毯子。
  
  看上去,他實在是很符合一個“重病纏身”的人地樣子。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種打扮有多麼可笑。
  
  他重病是不假,但是身體卻根本就沒有這麼潺弱——恰恰相反,他地身體狀況。恐怕從來都沒有這麼好過!他地全身沒一條肌肉都充滿了彈性和力量,哪怕是冬天。他就算只穿著貼身地小衣,也絲毫不會感到半點寒冷。他地面色紅潤。整個人如果單純從表面上看去,簡直就是健康得令人發指了!
  
  可他卻不得不寒著毯子,裝成重病地樣子。
  
  因為,他“癱瘓”了。
  
  為了不引起更多的口舌麻煩——你很難對別人解釋。為什麼自己明明臉色紅潤有光澤,卻偏偏無法動彈自己地身體。明明肌肉充滿了生機和彈性,卻連手臂都抬不起來。
  
  皇宮裡。最近辰皇子已經召見了他兩次了。都被杜維借口重病而躲開——所以他不得不“裝病”。即使他是真地有病。但是也必須要做出“生病”地樣子來。
  
  所以。杜維平日裡見客地時候。不得不把自己的臉頰都染成蠟黃色。
  
  老煙親自推著輪椅,進入了這座小樓裡。
  
  然後,在這座小樓裡,杜維見到了侯賽因。
  
  侯賽因看著杜維萎靡坐在輪椅上地樣子,他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
  
  “別這麼看著我,這是暫時的,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在你面前活崩亂跳地了。”杜維打了個哈哈。
  
  侯賽因穿著一套白色的棉袍。杜維進來地時候。他正在輕輕地用一塊磨刀石擦拭手裡的劍鋒。
  
  老煙很聰明地走出了這個房間,反手將房門關上了。
  
  “最近這段時間怎麼樣?”杜維嘆了口氣:“你在這裡住了幾個月了,還習慣嗎?”
  
  “還行。”侯賽因從來沒有廢話地習慣。他直接就進入了主題:“從上個月開始。有人在外圍窺探我們了。巡邏的士兵和那些家伙有過兩次摩擦。把他們趕跑了。我們沒有什麼傷亡,不過從士兵彙報地情況判斷,我認為很可能是教會的人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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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8 13:27: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四章 【獅鷲騎士】


    杜維笑了:“教會看來還是在盯著我。對吧。”

    “嗯,就在五天前的晚上,有一個高手試圖悄悄的潛進來。不過被我發覺了。”侯賽因沉吟了會兒,然後看著杜維,語氣很嚴肅:“我和對方有過交手,對方很厲害。我沒有能留下他,嗯……我認為他應該是聖階。”

    杜維立刻認真了起來:“聖階?你確定?”

    “我們交手只有幾個照面,他很快就退去了。不過我依然能肯定。他地確是聖階。”侯賽因點頭。

    杜維想了想,如果對方是教會的話。那麼教會裡現在的聖階的強者,除了教宗之外。就是剩下地另外一個天使了。

    教宗本人自然不會跑來干這種半夜偷窺地事情,那麼就一定是那個天使來過了。

    天使……

    杜維沉思了片刻,神殿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嗎?

    那次在比武大會地後場,自己和教宗那個老家伙已經達成了一定程度地妥協。雙方應該是暫時偃旗息鼓了。可是,神殿還是跑來招惹自己啊。

    哼……到底為什麼?

    終於。他地臉上重新露出一絲微笑:“好了,我們先去看看那些小家伙們吧。”侯賽因看了杜維一眼。走了過來親自給杜維推輪椅,而杜維低聲說了一句讓侯賽因很愉快地話。

    “這幾個月辛苦你了。不過馬上你就可以離開這裡回到帝都了。我想路易絲公主應該很想念你地,這裡的工作,我另外有合適的人選在這裡守衛。”

    侯賽因很願意離開這裡去帝都見愛人。但是他是一個極有責任心的人,卻略微遲疑了一下:“可是,我不在這裡的話。萬一教會……難道你把羅德裡格斯調來?否則地話。其他人可擋不住教會地那個聖階強者。”

    “不,不是羅德裡格斯。我有更合適地人選。”杜維眨了眨眼。

    更合適地人選。比如……一頭有著黃金龍地外形。外加一個萬年的靈魂,如何?

    那個家伙整天躲在自己的公爵府裡喝酒。不如把它丟在這個偏僻地地方來。


    木棚裡被鋪設了干燥柔軟地草。而且。雖然這些木棚看似建造地很簡單,但是其實在每一層地地板下都內嵌了鐵板。鐵板下是燃燒的火炭,使得即使在冬天,這些木棚裡都是溫軟如春。

    因為杜維明白。獅鷲這種生物生長在南方沼zhe。習慣了炎熱地氣候,而這裡獅陸地中部,又是寒冷地冬季。為了減少這些小東西因為對氣候不適應而出現不必要地損耗,這些培育獅鷲幼獸地地方。都做了很多精密的安排。

    第一批培育出來地獅鷲幼獸,到現在為止一共有三十一頭成活,除了有兩只因為水土不服而夭折之外。其余的幼獸都在茁壯成長——卡卡羅特地培育方法很正確。

    這些小東西都是杜維地珍寶。他給每一頭獅鷲幼獸都配制了一名飼養員——而事實上,這名飼養員也就是將來即將成為這頭獅鷲的騎主地空中騎士。

    為了讓騎士在未來能和自己地坐騎心意相通達到最大程度的默契,杜維下了死命令,要求騎士必須親自飼養屬於自己的獅鷲幼獸。

    目前這個別院裡居住了一共一百名從霸天虎空中騎士團裡挑選出來地騎士。

    而且,隨著獅鷲地培育成功。杜維已經再次命令,從西北征調更多地空中騎士團前來這裡報道了。

    在一個溫暖的木棚裡。腳下傳來了陣陣地燒烤的熱氣。房間裡很溫暖,甚至讓人感到了幾分熱意。

    一頭幼年地小獅鷲,正所在一個草窩裡。伸著腦袋。發出啾啾地嗚叫。

    這是一頭只有三個月大地小獅鷲,全身地羽毛還沒有長齊,看上去它地那顆鷹頭,還有些光禿禿地可笑。不過它地爪子看上去已經頗有一些力量地感覺了。尖銳地指甲已經長出。口中也漸漸了顯現了獠牙,只不過。一雙眼睛還依然是半合半閉。

    木棚子裡,當杜維和侯賽因在這裡地時候,這頭幼獸似乎有所感應,它在草窩裡掙扎。嗚叫地聲音裡明顯帶著幾分敵意。而這個時候,它地飼養員。也就是它未來的騎主。來到了草窩旁,輕輕的將這只體態猶如一只小狗一般大小地獅鷲抱了起來。從隨身挾帶的一只皮囊裡取出一根肉條來。

    獅鷲立刻昂起脖子,用它尖銳的利口,動作敏銳的一啄,然後飛快地將肉條吞了下去。一伸脖子。

    它明顯在飼養員的懷抱裡安分了下來。

    杜維對這個場面非常滿意。

    而這裡地另外一個奇異之處就是……所有進入這一排木棚裡的飼養員。腦袋上都全部帶著一對厚厚的耳套。

    “這是為什麼?”杜維有些好奇。

    “這些東西畢竟是魔獸。”侯賽因解釋道:“它們發怒嗚叫的時候,聲音有讓人眩暈地效果。雖然還是一些幼sou,但是如果偶爾有十幾只幼獸同時嗚叫的時候,還是很有一些威力的。曾經就有一個飼養員不小心被直接震暈了過去。所以現在大家進入這裡,都要戴耳套了。”

    杜維嘆了口氣:“看來。以後要大批飼養這種東西。恐怕也有不少麻煩啊,畢竟。這裡距離帝都還是太近了。”

    “這些小東西非常怕冷。我恐怕沒法把它們轉移到西北去,或許,羅林平原是一個不錯地選擇。”侯賽因提醒道。

    “以後再說吧。”杜維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對這個問題他另有打算。

    “按照正常情況下。等這些小獅鷲成年。還需要兩年時間。而兩年之後,還要進行訓練以及和騎主配合……恐怕更需要至少半年地時間才能形成默契,所以,短期內,你恐怕看不到你期待地‘獅鷲騎士’了。”

    杜維聽了這話。微微一笑:“未必啊。侯賽因。你忘記了一樣東西了嗎?時光流逝泉水!很幸運的是。雖然冰封森林地泉水干涸了,不過我又找到了一樣很不錯地替代品呢,有這種替代品地話。我想。最多一年時間,或許更快。我們就能看見獅鷲騎士在天空翱翔的英姿了。”

    這個時候,侯賽因正要說話,忽然之間。聖騎士臉色微微一變。他陡然飛快的伸手按住了腰間地配劍劍柄,臉色凝重,側耳傾聽!

    夜幕的天空之中,陡然傳來了一聲嘹亮地嗚叫!

    那嗚叫的聲音遠遠傳來,音波在空中鼓蕩。帶著某種渾厚而威嚴地氣勢!

    那聲音綿長,卻音色古樸。猶如某種帝王一般地威嚴。那嘯聲從遠而近,仿佛瞬間就逼近了許多!而在那嘯聲地激蕩之下,整個木棚裡的那些小獅鷲。忽然就全部被驚醒了起來。這些幼獸仿佛對那天空傳來的吼叫極為畏懼。紛紛往草窩裡狠狠地縮了進去,更有地扯開嗓子。對著天空的方向大聲地嗚叫,聲音之中帶著哀號和畏懼。

    一時間,木棚裡充斥了獅鷲的叫聲。就連飼養員竭力的安撫都沒有作用。

    “龍!”侯賽因臉色陰沉,杜維還沒來及說話,聖騎士已經一步就竄出了房門之外。

    在這莊園外面地草地之上。陡然就看見天空上一道金光投射了下來。一個碩大地金色影子。帶著周身蔓延地金色氣焰,穩穩地落在了草場上。

    頎長的脖子帶著一絲高貴地優雅。而那流線地龍體布滿了金色地鱗片。長翼輕輕收攏,這頭黃金龍仿佛口中帶著得意地笑聲。

    杜維剛想說話,可是侯賽因已經搶先出手了。杜維重傷之後,原本極為得意地靈敏地觀察力也喪失了。他沒有了強大地精神力作為後盾,五官的敏銳程度比從前大大地減弱了很多。

    侯賽因一聲怒斥。手裡地長劍頓時就進發出了金色地鬥氣光芒。他地身子猶如一只大鳥一般。從二層地木棚地露台上陡然就竄了下去,身子掠過空中。長劍一抖,頓時無數星星點點地金色鬥氣光芒,就朝著草場上地那頭黃金龍灑落了下去!

    “夷?”黃金龍看著這個攻擊自己的人類。卻忽然發出了一聲驚訝地呼聲。

    侯賽因的劍氣縱橫,頓時猶如一張大網將黃金龍的身軀牢牢的籠罩在了其中。

    黃金龍的眼睛裡從驚訝變成了一絲淡淡的嘲弄,它伸出了一根爪子。卻朝著這漫天如星光一般的金色鬥氣光芒中心地一點輕輕地戳了過去……

    砰!!

    侯賽因地長劍敲在了黃金龍的爪子上,而黃金龍強悍的肉身,和籠罩的金色鱗片,讓侯賽因手裡這柄普通的長劍頓時就破碎了,不過他強大地鬥氣。卻在黃金龍地身上狠狠地爆了開來!

    轟!

    第一個照面,一人一龍的身軀都是猛然震了幾下,侯賽因的身子立刻凌空一個強行的轉折,往後倒著掠了出去。

    而黃金龍地口中已經開始低聲地吟唱某種咒語了。

    這個時候,杜維終於掙扎著從房間裡把輪椅挪了出來,他對著侯賽因大聲喊了一嗓子:“住手!侯賽因,是自己人!!”

    他又對著下面地黃金龍叫道:“克裡斯。如果你傷了我的月且友……”那就怎麼樣?”黃金龍斜著眼睛掃了一眼上面的杜維。不過它依然收回了爪子。

    很快,黃金龍地身軀在地面蜷縮了一下。在一片金光之中,化作了一個人形。變成了一個穿著長長的金色長袍地老者,而這個老頭子,面龐消瘦如骷髏。袍子下居然還掛著一連串大大小小,只怕有十幾個之多地酒壺。

    “侯賽因,這是我請來頂替你在這裡工作地人。”杜維訕訕一笑,看了一眼飛回來地聖騎士。

    侯賽因皺了皺眉,卻忽然松了口氣,點了點頭:“他很強。”

    “嗯。這個小子。是聖階嗎?”克裡斯懶洋洋地笑了一下,看著上面的侯賽因:“嗯。看來人類之中的聖階強者還是不少啊,杜維,他是你地手下嗎?”

    “是我地朋友。”杜維搖頭。迎風。他很明顯的嗅到了老克裡斯身上的酒氣衝天,皺眉道:“我想。你應該戒酒了。”

    “你忘了我真正的模樣了嗎?杜維,對我來說酒只是滿足我地口舌的感觀需要。但是我卻不會醉的,你聽說過有靈魂會喝醉嗎?”

    克裡斯身子輕輕的飄到了樓上,他看了看四周。皺眉道:“這就是你給我安排的住所?地方雖然不小。但是卻荒驚了一些。我更喜歡住在繁的地方。在那個見鬼地地方待了太久,我現在還是比較喜歡熱鬧。”

    隨後。克裡斯忽然被木棚裡傳來地那些獅鷲嗚叫的聲音吸引了。他的臉色露出了幾分詫異。忽然就越過了杜維直接走進了裡面地木棚,當他看清了那些草窩裡掙扎畏懼的獅鷲幼獸的模樣。克裡斯才深深地吸了口氣。口中吐露出一種古怪地嗓音:“圖西亞?”

    “圖西亞?”杜維愣了一下。

    “嗯,是……魔族地語言。”克裡斯地臉色很認真。轉頭盯著杜維:“這種東西,在陸地上還沒有滅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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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8 21:51: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五章 【“圖西亞·斯雷特林”】


“我們把它們叫做獅鷲,是一種魔獸。”杜維淡淡道:“你認得這種東西?”

“當然!”克裡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傲色:“當初……我們的種族,和你們人類一樣,也是有騎士存在的!不過我們魔族的精銳騎士,可是不屑於騎馬的!這圖西亞就是我們魔族精銳騎士的坐騎!哼,不過其他的種族都無法馴養這種猛獸,只因為,馴服這種東西的方法,是魔族的秘密。”

克裡斯說到這裡,皺眉看著杜維,他的臉色有些疑惑:“可是,好像你似乎養殖這些小東西,很有點辦法啊。”

杜維有些得意:“當然了,任何辦法都是想出來的。”

“ 哼,可惜,你以為這就算成功了?你差的遠了。”克裡斯很自然的走到了一個草窩,伸手就把一只幼獸提了起來,小東西在克裡斯的手指下不停的掙扎慘叫,這個舉動讓旁邊的那個飼養員很不滿。任何一名騎士都是極為愛惜自己的坐騎的,更何況這些獅鷲,平日在杜維的嚴令之下得到了精心的照料,簡直就是眾多飼養員的心頭肉一般。

可是明顯這個老人是公爵大人的朋友,他卻不敢說什麼。

克裡斯湊近了看了看這個小東西的眼睛,然後他笑了,笑得有些不屑:“杜維,我猜,你一定也是知道了。這種小東西是要在初生的時候食用父母的鮮血才能存活。對吧?可惜,你知道的太浮淺了,你以為這麼飼養它們,長大了之後,就能把它們馴服成為合格地空中坐騎了?圖西亞這種東西野性難馴,長大了之後,它們地野性會一天比一天更厲害。雖然你的飼養方法不錯,但是你發現沒有,有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說著。克裡斯指著手裡的小東西:“它似乎只對你安排的飼養員親近,可是卻對其他任何靠近的人都極為排斥!這是它的天性,很難解決的。這樣的話,就算你養活了成千上萬頭,將來怎麼組成軍隊?它們無法待在一起。因為一旦待在一起,它們不會攻擊自己地騎士,但是立刻攻擊其他的騎士!”

杜維呆了一呆,他之前已經發現了這個細微的問題,不過他覺得,這大概是這種野獸殘留的野性,隨著慢慢的培育,應該能漸漸地抹去這種躁動的。

不過現在……

杜維立刻盯著克裡斯:“你既然知道它的名字。魔族也曾經馴服過它們,那麼你一定知道解決的辦法了?”

克裡斯嘿嘿一笑:“交易,交易!”

杜維嘆了口氣,橫了老家伙一眼:“你想要什麼?”

克裡斯的表情一下又變得很奇怪。老家伙的眼神裡居然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傷感來,他長長的嘆息著,緩緩道:“你一定是想用這種東西,組成一支空中騎士團地軍隊吧?我的要求並不復雜,我只是要求你。當這支軍隊成立之後。我擁有給他們冠名的權力。”

杜維愣了一下,不過隨後他開心的笑道:“這很簡單。我答應你了,你希望他們叫什麼名字?”

克裡斯用魔族地語言說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詞語,發音大概是“斯雷特林”。

看著杜維茫然的表情,克裡斯緩緩的解釋道:“如果用你們人類的語言,大概意思是……”

羅哈特正在看書。

如落雪說地,他地確在人類的世界裡弄到了很多很多地藏書。這些書都被他放在了大帳裡。

而羅哈特,身為一個身份奇特的戰俘,他在帳篷裡可以獲得一定限度的自由,所以,他閑著無聊的事情,干脆就開始翻閱這些人類的書籍了。

他這麼做有兩個原因,第一麼,反正也是等死,閑著也是閑著。

至於第二……他很慚愧,每天和這個精靈在一起,對方談論自己種族的文化來侃侃而談,而自己卻只能很丟臉的看著對方干瞪眼。

所以羅哈特決定好好讀書,哪怕是在臨死之前,至少如果這個精靈再和自己談論人類的文明歷史的時候,自己不至於被對方說的啞口無言。

對於這個人類戰俘的舉動,落雪全部都看在眼裡,不過它並沒有干涉羅哈特的行動,只要他乖乖的待在帳篷裡,他甚至還可以使用落雪的書桌。

“今天在看什麼?”

落雪走進帳篷裡面一間的時候,羅哈特正皺眉翻閱著一本史書。這不是大陸通史,而是大約二十年前,一位羅蘭帝國的史官自己撰寫的一本羅蘭時代編年史。

這本書主要是描寫奧古斯丁王朝兩百多年來歷史,從這個家族登上皇位,一系列的國運,政策,變遷,興衰。

這本書在羅蘭帝國是禁書,因為作者本人用一種客觀的立場描述了奧古斯丁家族執政兩百多年來的各種弊端。這顯然是對當權者的一種不恭敬。所以,這本書一向只在一些學者之中流傳,幸好,奧古斯丁六世皇帝在位多年,雖然好大喜功,不過對於文化方面卻沒有做多少禁錮,使得這本禁書,在不少渠道都在傳播。

“羅林家族的興起。”羅哈特很簡短的回答了落雪的問題。

身為羅林人,他當然對羅林家族的起源最感興趣。而且這本書就是描寫奧古斯丁王朝的興衰,作為奧古斯丁王朝的重要標志,羅林家族自然在記載之中占據了很重要的篇章。

落雪笑了,它走近了羅哈特,很隨意的坐在了這個人類戰俘地對面。緩緩道:“我看過這個章節。說實話,我對奧古斯丁王朝地第一位皇帝很欽佩,這是一位人傑。甚至我認為,從某一些領域上來說,他並不比你們現在帝國的開國皇帝阿拉貢遜色多少。雖然這位皇帝並不是什麼超強的魔法師或者武者。他在位期間最聰明的一件事情,就是懂得放權,把難題交給專家去做。比如他並不擅長打仗,所以他很果斷的把軍隊的指揮權交給了羅林家族的那位元帥家主,結果那位善戰的羅林家元帥。為奧古斯丁家族打下了超過一半的江山,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兩個人地出現,你們的羅蘭帝國早已經土崩瓦解,現在的大陸。也早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帝國,而是分裂成了無數個小國家了。”

“當然!”羅哈特一臉的驕傲:“每一個羅林人都以身在羅林家而驕傲。”

“不過,我並不認為,那位羅林家地元帥是羅林家族最偉大的人物。我倒是覺得,你們的郁金香家族,杜維,從成就上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祖先了。雖然……嗯,雖然他現在已經改立了門戶。”落雪緩緩道。

羅哈特的神奇不那麼冷漠了。畢竟。落雪現在和他談論的話題,是他最喜歡的話題之

而且,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羅哈特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無法對這個精靈王保持冷漠的態度了。

這個精靈地氣度,他的優雅,他的聰慧,他的睿智,無一不讓羅哈特心中大為震撼。而落雪地那種強烈的人格魅力。總是會讓人不知不覺就沉浸其中。

尤其是在最近幾天羅哈特開始苦讀書籍的時候,落雪不但不阻止羅哈特。甚至只要一旦它有時間,都會在帳篷裡和羅哈特一起,往往羅哈特看書的時候有些困惑或者難題,不用羅哈特自己開口,落雪就會很快而准確的說出羅哈特心中最困惑地地方。

它如此地博學睿智,在羅哈特的記憶裡,只有自己在西北參加郁金香家族軍官培訓班地時候,公爵大人親自給自己講課的時候,才能做到如此這般的天馬行空,行雲流水,不著痕跡!!

盡管羅哈特不願意承認,但是在這兩天的學習之中,落雪已經漸漸的演變成了自己的老師的角色了。

聽了落雪的話,羅哈特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我承認,郁金香公爵大人的確是羅林家族幾百年來最傑出的人才,就算是小加布裡大人,也比不上他的哥哥。不過,說到公爵大人已經超越了先祖,恐怕……”

“ 難道不是嗎?”落雪笑了笑:“從個人修為上,你們的公爵大人已經是大陸聞名的強者了。雖然他似乎沒有羅林家祖先那種顯赫的戰功,不過那是因為現在你們的帝國沒有太多的戰事。可是我卻認為他實在是一個天才----只不過相比他的祖先,他缺乏施展的舞台罷了。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你,羅哈特!”

“我?”羅哈特愣住了。

“ 對,就是你!或者說,是你們這支空中騎士團。”落雪長長的嘆了口氣:“這簡直就是一個劃時代的創舉!我看了你們人類所有的歷史,從來沒有出現過空中的軍隊!!就算是你們那被認為最偉大的開國皇帝,無敵統帥,阿拉貢都沒有做到!但是杜維做到了!而且……甚至還是在你們的大陸的和平時期!他擁有天才的想像力!可以說,如果沒有我們這些種族的入侵,那麼你們這支空中騎士團,絕對有可能成為你們人類世界無敵的軍隊!!這是一種偉大的開創。”

對於落雪的高度贊揚,羅哈特沉默了。雖然面對的是敵人,但是這個敵人卻在由衷的稱贊自己的統帥……這個總不好反駁吧。“其實……羅哈特,杜維的偉大之處,就在於,他做的事情都是你們人類從來沒有過的!我甚至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你們的這支空中騎士團,如果沒有被杜維發明出來的話,恐怕在這場戰爭之中,你們人類會吃很大的虧了。”

“不錯,因為你們有空軍。”羅哈特這點還是承認的。”

“這是一種改變了戰爭模式的舉動。而或許你不知道。在上萬年的歷史裡,讓這個世界的生靈,擁有空中作戰本領的,撇除龍族不算,只有三支軍隊做到了!一支,自然就是我們精靈族,不過很慚愧的是,我們精靈族的空中作戰本領,和開創無關。因為我們精靈族裡有一支部族,生來就擁有雙翼。我們只是利用了我們的天賦,卻沒有什麼偉大的創造。而第二支軍隊,就是你們的郁金香公爵創造出來的!所以,我才對他充滿了尊敬,這簡直太難得了!想想把,一萬多年的時間,只有三支軍隊,郁金香公爵就占了其中的一支。”

羅哈特心中也有些得意,不過他依然忍不住問道:“那麼,第三支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落雪的臉色忽然隱隱的露出一絲異樣來,隨即它的眼神凝重了起來,壓低了聲音,它的聲音裡仿佛帶著一絲隱隱的敬畏和緬懷……那是一支曾經無敵過的軍隊。至少在那個時候,它們曾經是無敵的。如果不是因為它們的數量太少的話……恐怕已經改變了歷史了。那支軍隊,即不是你們人類的,也不是我們精靈,也不是獸人,不是矮人,不是龍族……而是,一個恐怕你聽都沒聽說過的種族……魔族!”

落雪仿佛下意識的,輕輕的打了一個激靈,它的聲音更猶如從恆古傳來,帶著幽幽的氣息:“那支軍隊來去如旋風,擁有嗜血殺戮的本色,讓敵人膽寒的吼叫,它們有一個名字,叫做……斯雷特林。嗯,這是魔族的發音,如果用你們人類的語言翻譯的話,它的名字應該是……”

說到這裡,落雪想了一下,緩緩說出了一個名字:

“地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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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8 22:52: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六章 [這日子沒法過了]

    漫天的雪花,將帝都城地輪廓染上了一層肅靜地白。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城防的王城近衛軍守備將士已經在鎧甲內套上了厚厚地皮襖。守城的衛士。手中的長矛上也在這天氣之下泛出了淡淡的冰霜,軍官在城門上來回巡視了一遍,不時的搓手呵氣,然後低聲咒罵著這見鬼地冷天氣。

    今年地雪,來得比往年似乎要早了很多,更奇怪地是。位處大陸中部的帝都都降下了鵝毛大雪,可大陸地北邊。卡巴斯基防線那裡,卻還沒有。

    一陣一陣地西北風。讓士兵忍不住把腦袋縮了又縮,不耐煩地看著城門上的沙漏,計算著自己換班地時間。

    道路上沒有多少人,這個天氣。據說城外地官路上已經有一些路段被大雪堵塞了。昨晚就有一隊倒霉的近衛軍被調了出去鏟雪。聽說不少商隊被堵在了十幾里之外的衛城。看來在道路地積雪清掃完畢之前,是別想進城了。

    這個時候。一隊騎兵從大路遠處而來。領頭的騎士一身皮甲。在這麼寒冷地天氣裡,卻不著皮襖,只是在外面套了一條鮮紅地披風,第馬而行。十足的威武。

    而後面跟著的近百騎,馬上的騎士人人都是挺直了脊樑。身後背負著長弓。騎兵們臉上帶著矜持和驕傲,馬匹之後,還跟著一條一條在雪地裡奔跑地獵犬。

    這些騎兵在第馬之中。卻隱然將一個人包圍在了正中間,中間一批全身純白色皮毛的高頭大馬。一看就是出產自大陸西北的良駒。而馬上地一個小小地身影,一身金色的皮襖,頭戴皮套。身後也掛著一張精緻地短弓。眾人簇擁之下,這人一身貴氣,嘴角兀自含著一絲比這天氣還冷了幾分的寒意。

    這一隊騎兵才還沒接近城門。城門地守軍看見旗號,頓時趕緊彎腰跪了下去。

    在守軍的一聲一聲「陛下萬歲」之中。馬上的騎士卻如旋風一般,頭也不諱地就衝了進去,馬蹄踐踏,地面的濕泥和冰雪,飛濺在了跪拜地守軍士兵臉脖處,卻無人敢吭上一聲。

    到這一隊騎兵進城之後。城門下地守軍才紛紛站起,有地軍官回頭看了看城裡。低聲歎了口氣:「恐怕咱們這位小陛下,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這麼大雪的天氣。只怕出城打獵,沒什麼收穫吧。」另一個軍官猜測,皺眉道:「陛下這些日子天天出城打獵,這次數似乎多了一些……」

    「閉嘴!」那個級別稍高地軍官立刻變色。冷冷道:「皇家地事情,也是你我能隨便談論地嗎!」

    查理皇子……哦。不,應該是查理皇帝陛下。在眾多騎士地簇擁之下。於帝都地長街之上一路飛馳,橫衝直撞。路上行人遠遠地聽見飛奔地馬蹄聲。趕緊就頓時散開。

    下雪之後,道路越發的泥濘。在一個街口。就忽然聽見戰馬一聲長嘶,卻似乎是踐踏在了積厚的冰雪之上。頓時腳下一滑……

    撲通一聲,馬上地查理身子一歪就掉了下來,幸好他抓韁繩抓得甚是牢固,身子掛在了馬上,卻終於沒有落地。

    旁邊早有身手好地御林軍縱身越來。一把拉住了韁繩,安撫住了驚馬。趕緊將尊貴的小皇帝陛下扶了下來。

    小小年紀的查理皇帝落地之後,稚嫩的臉上滿是怒氣。忽然就一把推開了身邊的騎士,用力抓起馬鞭子狠狠地朝著自己的坐騎抽了過去!

    「畜生!!畜生!!你也敢欺負我!!你也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他年紀還小。力氣不足,可是這一翻含恨的亂抽。依然抽得馬匹痛嘶不已,旁邊的騎士眼看陛下抽打馬匹。卻哪裡敢阻止。只是人人下馬。伺立在旁邊。

    查理一頓鞭子抽完,自己卻粗粗的喘息起來。看了看周圍部下地臉色。他小小年紀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陰霾。卻深深吸了口氣,勉力擠出一絲微笑。緩緩道:「這馬驚了我。你們不用這麼畏懼。好了。這麼冷地天氣。大家也別站在這裡喝風了,早早回皇宮裡吧,今天凡是隨我出獵的,人人有賞。」

    說著,他卻恨恨地看了自己地坐騎一眼。這馬匹白色地皮毛上被鞭打出了不少血痕。卻是不能騎了,旁邊那個騎士頭子趕緊把自己地馬牽給了小皇帝。

    「回去把這馬殺了,今天無獵物,讓大家把馬肉分了吧。」小查理淡淡道。

    旁片卻還有一個魯莽地騎士,自作聰明低聲提醒了一句:「陛下。這馬可是您最喜歡地……是鬱金香公爵大人送您地禮物……」

    已經翻身上馬地查理聽了。臉色頓時一滯。壓著火氣看了這個多嘴地人一眼,他的臉色卻立刻生出了一絲笑容:「哦。是了,是老師送我地禮物,不過馴馬地馬師失職,回去也要責罰。」

    他一抖韁繩,卻忽然問道:「快新年了,聽說老師把師母接到了帝都來,算算日子應該快到了吧。老師染病多日,我也沒曾去看望,今天左右沒事,這就去鬱金香公爵府吧。」

    他是皇帝之尊。雖然還沒有執掌國政。不過身邊這些御林軍騎士卻哪裡敢違背他地意思,趕緊前面開路,掉轉了方向,朝著鬱金香公爵府去了。

    偌大的院子,一個傳從也沒有,杜維就坐在輪椅裡,在屋簷下。望著漫天地雪花,彷彿在想什麼心思。

    前天開始地大雪。下了兩天,此刻屋簷下掛滿了條條晶瑩剔透的冰稜,杜維彷彿就看著那冰稜在發呆。

    前些日子。南洋來了使者,被攝政王以國禮迎進了皇宮,這番禮儀下來,幾乎就等於是默認了南洋的「聯合王國」的地位了。等於是羅蘭帝國承認了這個南洋地國度地是一個國家。

    雖然這件事情惹了不少非議。畢竟帝國數十年來,鷹派橫行。這種被認為是「有失顏面」地做法讓很多人不滿。但是財政大臣卻是每天依然滿臉微笑——畢竟,落到口袋裡的錢才是真切的!

    身為帝國地財政大管家。只有這個老頭子才明白,現在帝國北面正在打仗,財政緊張的壓力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這場雪。下的好啊,瑞雪兆豐年,希望來年有個好收成吧。」杜維歎了口氣。

    克裡斯還在斷背山地鬱金香別院裡。有了淚光晶墜,弄出了生命泉水來。讓第一批孵化地小獅鷲已經在短短的日子裡就生長到了大約兩歲左右的狀態。第一批地獅鷲騎士已經在開始進行飛行和戰鬥訓練了。

    而白河愁……這個傢伙。

    來到帝都之後,卻只在自己這裡住了幾天。跑去見了藍海悅一面之後。在一個夜晚。不告而別,這次卻是連隻言片語也沒有留下。

    這位巫王,就直接閃人了。

    前些日子關於南洋使者地問題。殿堂之上吵吵嚷嚷,雖然老宰相羅布斯切爾關鍵時刻出面力挺了財政大臣。當著這位元老的面,人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可是背後裡,對攝政王進言反對地依然大有人在。

    而那一次,最微妙的是:老宰相是支持財政大臣地。可是他的侄孫女婿。現任的帝國軍務大臣,卡米西羅,卻意外地保持了沉默。

    軍方是鷹派。老宰相是鴿派。卡米西羅被夾在了中間。卻只能悶聲大發財了。畢竟,他才執掌統帥部,資歷不足,還遠遠無法鎮住那些老資格地將領。這種時候,他的保持沉默。顯然也是一種很好地自保地辦法,想來——也是老宰相默許地吧。

    得罪人地事情。老頭子自己去做就好了。卡米西羅是他們家族未來的希望,還是別攪進這盆髒水的好。

    而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南洋使者在皇宮覲見了攝政王和皇帝陛下之後。在帝都逗留了三天,最後一天晚上,卻悄悄派人來到了鬱金香公爵府裡。送來了一封信。

    這封信,是現在的南洋聯合王國國王。路菲克親筆寫的,這個當初杜維地小奴隸兼馬伕。在回國之後,經過了這三年地時間。漸漸地坐穩了位置。想來。南洋那裡地鉤心鬥角。應該沒有帝國這麼厲害,在杜維身邊耳濡目染了很長時間的路菲克,在長大了之後,一旦開竅了。就不是那些愚昧地部落酋長能對付地了。

    這封信。路菲克的口吻很謙卑,雖然已經是國王之尊,在信裡卻依然恭敬地稱呼杜維為「主人」。

    可杜維看完這封信之後立刻就焚燬。然後問了那個使者幾句之後,確定了這封信沒有人看過,而且確認了這個使者對杜維和路菲克地關係一無所知。只是奉命帶了這麼一封信。當時就當場翻臉。讓人把那個使者亂棍打出了公爵府。

    事後小扎克有些疑惑,杜維卻冷笑道:「南洋地事情,皇宮裡難道不知道我們和南洋有千絲萬縷地關係嗎?這種時候。我往後躲還來不及。怎麼能往上撞?今晚這個使者跑到我這裡來,外面街道上只怕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著呢!不說別地,如果有人攻擊。說是我勾結外使,雖然不能拿我怎麼樣,但是總是一番口舌麻煩。今後南洋的事情,我們少沾就是了。」

    「可是……這每年的收益……可惜了啊!當時是我們在私下裡和南洋談的。讓他們臣服上書。每年供奉,本來這錢可以落入我們口袋的。何必讓他們大張旗鼓的派人來帝都?有您在帝都,南洋遠征不遠征,殿下還不是聽您的?」

    「笨。」杜維當即就毫不客氣地斥責:「我們現在缺錢嗎?南洋這個地方。一時抓在手裡,賺點外快可以,你指望一輩子抓在手裡?我肯,攝政王肯嗎?」

    頓了一下。他又道:「路菲克是從我府裡出去地。這個秘密只有有限的三四個人知道。可絕不能讓攝政王曉得了。這是大忌,你如果連這個道理都不懂。也就不用跟在我手下混了。」

    小扎克訕訕一笑:「我明白的。」

    隨後杜維又下了一個命令:今年冬季,西北地宗教奉獻稅,全部截留不交!而且是明拒!所謂地明拒,就是公開上書。不交稅了!

    小扎克有些擔心:「只怕神殿方面……」

    「哼,我是西北教區大主教。有了問題。教會也不能到皇宮裡告我的狀,只能以神殿的內部的系統來責問我,我倒是要看看教宗他敢不敢來問我,如果他敢來地話。明年春天的稅也都扣了!」

    對於教會還敢盯著自己,窺探自己的斷背山別院。杜維總要給對方一點顏色看看地。

    果然。事情過去了多日,教會卻連吭都沒吭一聲,把這事情忍了下來。

    大家都清楚,教會不缺這些錢,但是杜維公然落了教會這麼一個面子。卻是人人都看清了地。

    望著屋簷地冰稜。杜維忽然輕輕歎了口氣。

    他按在輪椅扶手上地手指動了動——這些日子來,他的身體總算稍微有了些起色了,身體的恢復程度,他已經可以勉強的控制自己地上半身做一些簡單地日常活動,比如拿刀叉筷子吃飯。或者是端酒杯。捧書什麼的,只是一些重力氣地事情還是無法勝任。

    而腰部以下。卻依然沒有動靜。

    媽的……這不成了太監了嗎……杜維心裡鬱悶的想。

    馬上自己的老婆就要從西北來了,分別快一年了,所謂小別勝新婚,可自己現在這模樣。日子可怎麼過??

    公爵大人的心情,重新煩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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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8 22:53:1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七章 才十二歲啊…… (上)

     “哥!”

    加布裡如一團火一樣衝進了房間裡來,杜維卻靠在椅子上,雙腳浸泡在一盆熱水裡,旁邊一個手腳輕柔仔細的侍女正在幫他洗書齋腳,同時一個清秀的侍女,將一塊熱毛巾遞了上來,杜維抓過了,仔細的擦了擦臉

    “哥。”加布裡跑進來之後,掀起的門簾,立刻就有一團寒風鑽了進來。

    杜維睜開眼睛看了看弟弟,微微一笑:“跑這麼急幹什麼?”

    加布裡哈哈一笑:“我聽說嫂子們今天要來,所以下了課就趕緊奔來了,這一路大雪,我騎馬可遭了不少罪呢。”

    杜維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然後抓起了桌上的茶杯遞了過去,加布裡接過咕嘟一口就全吞下。

    旁邊,侍女已經將杜維的褲腳卷了起來,一雙細細的小手給杜維揉捏腿上的肌肉----據說是為了防止癱瘓的人肌肉萎縮。

    雖然杜維的癱瘓的原因比較特殊,根本不用這些,只不過,為了做樣子,他還是每天享受這樣的待遇了----畢竟他現在可是在“裝病”,天知道家裡的這麼多僕人裡,有沒有皇宮裡的耳目。

    要知道,這公爵府宅子可是當初辰皇子送給自己的,裡面的僕人必然有皇室的耳目,杜維在接受了之後,幹脆也懶得甄別,一股腦全部接納了。

    看著哥哥靠在椅子上無力的樣子,加布裡忽然眼睛有些泛紅。輕輕推開了那個侍女,一手脫掉書齋了長長的皮襖,卷起袖子。自己蹲5Ccc在了杜維的面前。然後動手給杜維揉搓洗腳。

    杜維皺眉:“你……”

    “別小看我,在家裡地時候,當初父親病重,你還沒回家的時候,我也給父親洗過。”加布裡輕輕道。


    這麼一句話,杜維原本還想說什麼,卻心裡一熱,閉上了嘴

    安靜了片刻。杜維柔聲道:“你放心,我只是修鍊魔法的時候出了些茬子,過些天自然就好了。”

    “我知道。”加布裡揚起頭來笑了笑:“你是我哥哥,我哥哥可是大陸上有數地強者!”

    兄弟兩人相識一笑,卻不用多說什麼,頃刻之間就了然了彼此地心意。隨後杜維隨口問了問軍事學院裡的事情。杜維染病的這些日子,自然不能去學院上課了,不過杜維任命的學員隊長亞洛爾幹得不錯。人人都對他服氣,杜維雖然不在,但是課程卻依然有條不紊的進行之中。

    兩人正閒聊,卻忽然就聽見了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後就聽見小管家桑迪的聲音:“啊!陛下請……”

    門簾掀起帝國的小皇帝查理就已經大步走了進來。我^看書齋他是皇帝之尊,進門也不通報,直接就一路進倆,誰能阻攔他?

    看見了這兄弟兩人,一人靠在椅子上。一人在給哥哥洗腳。查理愣了一下,然後退後半步。恭敬的鞠了一躬:“老師。”

    杜維看了是這位小皇帝,眼神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地異樣,隨即笑了笑:“是陛下來了。我卻沒法起身給您行禮,抱歉得很。”

    “什麼話。”查理趕緊笑道:“您是我的老師,怎麼能讓老師給弟子行禮呢,您可是我最尊敬的人呢。”

    杜維心裡一笑,最尊敬?那麼你的父親又往哪裡擺?

    還是年紀太小啊,心裡一著急,這話說起來就失了分寸了。

    加布裡不敢懈怠,也起來給皇帝陛下行禮,杜維正要讓人進來清理,查理卻趕緊站了起來,攔住了要把那洗腳水端走的僕人,正色道:“不能打攪老師的作息。”

    看這位小皇帝的樣子,只怕是要把這戲演到底了,杜維心裡一跳,趕緊對弟弟使了個眼色,加布裡立刻會意,蹲下來把杜維的卷起地褲子放下。否則的話,如果這位小皇帝一時激動,蹲下來親手給杜維洗腳,那麻煩可就大了。

    查理果然正有這個意思,可加布裡先一動,他立刻愣了一下,隨後一眼看見僕人端進來的擦臉的熱毛巾,上去一把抓過,親手捧到杜維的面前。

    杜維訕訕一笑----他已經擦過臉了,這毛巾是端來給加布裡地。

    不過既然這位小皇帝要演這禮賢下士的戲碼,自己也不得不配合一下,結果毛巾,雖然心裡哭笑不得,卻依然用力仔細擦了擦臉。

    隨後,杜維把僕人都驅散了,他明白,這位小皇帝今天忽然登門,恐怕不是來探望這麼簡單了----自己可都病了這麼多天了,這小皇帝可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看著這位在帝都以年少聰明而聞名的新皇,杜維心裡嘆了口氣。這孩子的確是聰明,但是卻性子有些過于輕佻了,而且……年幼地時候聰明太過于外露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嘉勉已經半年多了,過了冬天,這位小皇帝就算是年滿十二歲了。

    對于一個十二歲地孩子來說,出生皇家,從小養尊處優的查理,身體健壯,加上年少聰明,看上去頗有幾分早熟,從外貌看來,比他地實際年紀要大上兩三歲的樣子。


    小皇帝開始的時候還按耐了心思,坐了下來,和杜維隨意的說了會兒閒話,問候了杜維的病體,然後懷念了一番當初被杜維教導的日子,甚至還問了杜維幾個學術上的疑問---不過杜維一聽就明白,這所謂的疑問定然是這小子杜撰編造出來的了。

他也不點破,很隨意的一一解答了那些疑問。

    可書齋過了會兒,畢竟是一個小小少年,耐心哪裡能和杜維這種兩世為人地人精相比?查理坐在那兒。就儼然有些按耐不住性子了,身子扭了幾下,變了好幾個姿勢。那小臉也漸漸有些藏不住心思了。

    杜維心裡一笑。看了加布裡一眼:“弟弟,你去把上個月從西北送來的幾罐子沙蜂蜜,封一些過來,陛下和卡琳娜公主從小就喜歡甜食,一會兒給陛下帶回去。”

    這一明顯的把加布裡支開地舉動,讓查理頓時鬆了口氣,等加布裡才走出房門,查理就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對著杜維深深地一鞠躬,臉上宛然一片熱切:“老師!弟子心中實在有極大的困惑!!”

    杜維嘆了口氣,這卻是躲不過的,微笑道:“陛下請說。”

    小皇帝的眼睛裡閃動著熱切:“老師,怎麼樣才能算是一個好皇帝!”

    杜維沉吟了一下,微笑道:“陛下,皇帝之位是大陸至尊。如果大陸上的子民都能豐衣足食,外辱不侵。國勢強盛,那麼就算是好皇帝了。”

    可是這答案顯然不是查理今天想聽的,他皺眉,想了一下:“老師,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想問的是……一個皇帝,要怎麼做,要做一些什麼事情,才能算是一個……好皇帝,一個真正地皇帝!”

    他把“真正”這個詞語加重了幾分語氣。

    這話問的有些太急躁。顯然這個少年已經心中焦急到了一定程度了。這種問題豈能是不加修飾,就這麼一股腦兒一下拋出來的?

    杜維心裡嘆了口氣。看著這個弟子,忽然心裡生出一個念頭來:如果是卡琳娜那個小姑娘,就算再著急,也不會問出這種不合身份的話來的。

    想到這裡,杜維臉色嚴肅了幾分,看著查理:“陛下,您今年多大了?”

    “過了新年,就十二週歲了。”查理挺起胸膛。

    杜維仿佛笑了笑,他的笑容看似有些不真切的虛幻一般,語氣也渾然不著邊際一樣的飄忽:“陛下,您知道,我十二歲地時候在幹什麼嗎?”

    查理愣住了。

    杜維卻自問自答,淡淡道:“我十二歲的時候,被父親送回了羅林鄉下的老家,我在城堡裡每天看看書,組織軍隊裡的將士們踢踢球,閒暇的時候鼓搗出了熱氣球,在城堡裡鬧騰得雞飛狗跳,當時我記得,城堡裡地老管家,每個月都要寫信到帝都給我的父親,狠狠的告我一狀,說我頑劣任性。”

    頓了一下,杜維卻把目光盯住了查理的眼睛,語氣很真誠:“可是,現在想來,那幾乎是我最快樂最輕鬆最愉快的書齋一段歲月了。”

    “難道您現在不快樂嗎?”查理皺眉:“老師您現在是名滿大陸地鬱金香公爵,大陸之上,恐怕沒多少人不知道您地名字!您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公爵爵位,帝國上將軍銜,大陸著名的強者,魔法師,天才學者……”

    杜維點了點頭,卻輕輕地補充了一句:“可是,我現在卻再也沒有時間去踢足球,去鼓搗熱氣球,去組織侍衛們賭博,或者去樹林裡鬧得雞飛狗跳了。”

    他這話雖然輕,但是語氣裡卻帶著由衷的感慨。

    只是,很可惜,他如此誠懇的話,這位小皇帝卻沒有能聽進去。

    查理的臉上有一種滿不在乎的樣子,書齋杜維就知道,自己的這話是白說了。

    “老師。”查理忽然心裡一橫,仿佛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將真心話說了出來:“從上個月月底開始,我每天出城去打獵!我每天都去,帶著我的侍衛和獵犬去城外,開始的時候我們去皇家獵場,可是後來我玩膩了,就去樹林。到今天為止,我已經連續去了十一天了。”“看來,陛下是很喜歡打獵了。”杜維悠悠道。

    “不,我現在一點都不喜歡!”查理忽然憤憤說道:“實話告訴您吧!現在想起打獵,我都快吐了!打獵雖然不錯,但是連續去十一天,是人都會厭煩了!今天獵兔子,明天獵狐狸。十一天時間,我每天中午都會帶著衛隊出城,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那陛下為什麼還要去呢?”

    查理閉上了嘴巴,他足足盯著杜維,有大約十幾秒的時間,才用一種僵硬的聲音,低聲幽幽道:“不打獵,我還能做什麼呢?我還有什麼事情可做呢?”

    看著這個少年臉上的不忿,杜維無言。

    查理卻仿佛終于找到了發洩的地方,攥緊了拳頭,咬牙道:“皇宮裡,每天也不過就是在馬術老師的教導下騎騎馬,宮廷老師教我讀讀歷史,或者是看看書,或者是在禦花園裡逛逛……我還能有什麼事情做?不出去打獵,我都快悶死了。”

    杜維嘆了口氣:“那麼,陛下您想做些什麼事情呢書齋?”

    “我想……”查理反過來緊緊的盯著杜維:“做一個皇帝該做的事情!”

    小小的聲音,卻帶著一股強烈的願望。

    杜維看著這個少年,心裡不由得感慨:

    做一個皇帝該做的事情?

    這孩子……才十二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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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9 00:10:2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七章 才十二歲啊…… (下)

    查理對著杜維發洩了一些心中的不滿,腦子一熱,說出了這麼許多話之後,冷靜下來,也不由得有些後悔了,忐忑的看著杜維,卻不知道自己這些話說了出來,杜維會如何反應。

    “陛下。”杜維笑了笑,溫言道:“我明白您的心思了,或許,您可以向攝政王要求,承擔一些事情,歷練一下吧,嗯,過些日子,等我身體好一些,我會向攝政王要求,嗯,如果您願意的話,我上書請他讓您來帝**事學院裡待些日子。和帝國的年輕軍官們一起……”


    查理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他的眼神裡是深深的失望。

    這些……不是他想要的。

    或許如果在幾個月之前,他會對這個建議非常非常的雀躍。但是現在……在親身體會和近距離觀察了殿堂之上,那些手裡掌握帝國各部重權力的大佬,在自己父親面前,等待裁決的那種樣子。

    這一切,仿佛就徹底打開了查理心中的一道閥門!徹底的打開了他心裡的**!

    為什麼不呢?

    為什麼我不能像父親那樣坐在上面,坐在那個寶座,去當一個最終裁決的人呢?

    我……我是皇帝啊!是萬書齋人歡呼朝拜,帝國合法冊立的皇帝啊。

    哦,請原諒這個小子吧……畢竟,他還只有十二歲。當每個人在他這種年紀的時候,哪怕再早熟,也總會有一些不合實際的野心和幻想。

    只不過。對于查理來說,最危險的是:如果是普通地孩子,那種不合實際的幻想反正是沒法實現的。但是查理……他是帝國皇帝!理論上說。他地那些危險地不切實際的野心。卻是有可能實現的。

    這,才是危險之處。來,這位叡智的老師,並沒有能幫助自己解決心中最大的難題。而杜維則對小查理的這種過于早熟的野心,深深的擔憂。他更清楚,這種已經有些畸形地野心,卻反而是自己和攝政王一手催生出來的

    如果不是這麼過早的把這個孩子推上了皇位的話。或許這個少年也不會這麼早就開始接觸“權力”----這種世界上最容易讓人迷失的可怕東西。

    查理皇帝臨告別之前,猶豫的看了杜維一眼,杜維立刻就微笑道:“我明白,陛下,今天的談話是你我兩人之間的小秘密。”

    查理放心了,這一刻,他臉上地微笑,還像是一個孩子的樣子。

    隨後。加布裡帶著興衝衝的表情跑來,剛進門就大聲叫道:“哥哥!西北,西北來人了!”

    杜維眼睛一亮書齋:“哦?薇薇安她們到了?”

    查理也立刻就道:“我去拜見一下師母。”

    加布裡這才趕緊道:“沒有,嫂子的車隊還在路上,只不過……打前站的已經到了。”

   書齋 剛說完。杜維就聽見一串急促而熟悉地腳步聲。

    “杜維!”一聲清脆的喝聲,梟梟的皮靴上沾染著雪和泥土,大步走進來。

    一個身材消瘦的年輕人站在了杜維的面前,那清秀地臉龐,五官精致而秀氣。薄薄地嘴唇輕輕一抿。一頭短發,很明顯是自己用劍絞的。可是看上去卻很神氣。那一身西北鬱金香家族軍官地制式制服,外面套著一件皮大衣,腰間佩了一柄細細的貴族慣用的長劍。


    那望著杜維的眉宇之間,掩藏不住的一絲年輕人特有的野性。

    當然了……纖細白皙的脖子上,沒有男性的特征:喉結。

    所以,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杜維一看見這人,頓時就皺眉了:“繆斯,你怎麼跑來了?”

“哼,不光是我,我姐姐和安琪兒都來了。和你的妻子一同都在路上呢。繆斯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隨手把皮大衣脫下,丟在了椅子上。

    挺拔初綻的身材,已經頗顯了幾分婀娜----這也是讓杜維頭疼的地方。這個假小子,前些年年紀小的時候,還未成年,冒充一些男孩還可以,可是現在,卻越來越沒法掩飾了。幹脆從前年開始,繆斯甚至就光明正大的表明了自己的性別。

    而在西北的後面的一段時間,這個假小子總是惹得杜維頭疼,讓杜維幹脆大筆一揮,把她丟到了若琳的麾下去了。

    此刻的繆斯,已經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她的相貌繼承了李斯特家族美貌的血統,盡管是男裝,卻絲毫無損她的美豔,恰恰相反,這一身男裝,卻反而讓她在女性的柔媚之外,反而多了幾分英挺和颯爽。
杜維咳嗽了一聲,沉聲道:“繆斯,來見過帝國皇帝陛下!”

    繆斯一愣,心裡頓時一凜,看見了房間裡的查理,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她雖然是一個假小子,卻畢竟也是大家族出身,趕緊規規矩矩的行禮----卻不是貴族的少女該有的禮節了,而是軍禮。

    這個舉動,卻反而讓查理看得眼睛一亮!

    雖然才十二歲,但是出生皇室的查理,從小養尊處優,身邊自然不乏美麗的宮廷女僕,他很早很早就知道了享受女人的溫柔了----這一點和帝國絕大部分的出身尊貴的少年都一樣。

    眼看這麼一個另類的美少女對自己行禮,查理仿佛怔了怔,卻才回過神來,微笑點了點頭。隨後才告辭。

    杜維讓加布裡推著自己親自相送,到了門口的時候,查理才笑道:“老師,風雪這麼大,您身體也不好,就別再送了。”

    說著,這個喜歡演戲的小皇帝,卻上前兩步,拍了拍加布裡的肩膀,一臉“爽快”的笑容:“未來的羅林伯爵,你是老師的弟弟,我是老師的弟子,大家年紀也相差不大,今後你可以多來皇宮找我玩耍……咱們可以成為好朋友的,下次出去打獵,我一定叫上你!”

    他這話說的很是爽快,加布裡也沒多想,加布裡原本也就是個爽快的性子。查理為了顯示親熱,更是上去和加布裡熱情的擁抱了一下,這才告別。

    杜維卻又讓人把封好的幾罐西北特產的沙蜂蜜交給了查理的隨從。

    臨走之前,查理卻仿佛下意識的,忍不住多看了繆斯一眼。那眼神,讓杜維察覺了,不由的微微一皺眉。

    “這就是帝國的小皇帝?”當查理離去之後,繆斯立刻恢復了本性,大大咧咧一笑:“我看也不怎麼樣。”

    杜維卻沒什麼好臉色,冷冷看了繆斯一眼:“誰讓你來的!”

    “我……”繆斯一見杜維對自己作色,頓時委屈起來,她從小就和杜維作對習慣了,當下也不示弱,就怒道:“我回帝都來,也要你同意嗎?”

    “你是軍官,就要服從我的管制。”杜維哼了一聲。

    “若琳將軍有手令!薇薇安夫人也同意的!”繆斯恨恨的盯著杜維。

    杜維嘆了口氣,不再責備繆斯了。

    他心裡明白,終究自己這壞心情,是查理臨走之前盯著繆斯的那種眼神引起的……雖然別人沒察覺,但是杜維如何不明白那種眼神的意思?

    哼……才十二歲啊!十二歲!一條街,查理卻忽然停了下來,想起了最後自己臨走之前和加布裡擁抱,手腳有接觸,他立刻從馬匹上的皮囊裡倒了水出來飛快的洗了手,又從懷裡取出了一條幹淨的手帕,用力將手擦了幾遍,這才忙把手帕丟在了路邊。

    “陛下,這些罐子裡是什麼?”一個騎士頭子笑著問道:“也不知道是鬱金香公爵大人送的什麼好東西呢。”

    查理看了一眼後面騎兵馬上掛的那幾罐“沙蜂蜜”……

    想起了自己進去之前,加布裡正在幫杜維洗腳,查理的眉宇之間立刻閃過一絲厭惡----這些也是加布裡那個小子親手抱來的,天知道那個從羅林鄉下來的小子洗過手沒有!

    ----他仿佛故意忘記了,當時自己也想要準備演戲,親手給杜維洗腳呢。

    “賞給你們了,你們分了吧。”

    查理擺了擺手,那動作,就仿佛驅趕蒼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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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9 01:55: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七十八章 [冬日談情]
車輪碾壓之下。地面地冰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昨晚一夜寒風,這地面的積雪早已經變成了冰。經過了無數車馬碾壓。漸漸的變得泥濘不堪。

    早晨地時候。帝都街道上已經不見行人。那些起早地商販。卻不得不冒著寒風。推著小車來回行走。一隊一隊地治安所士兵,穿著皮靴。口中呵著白氣。縮著腦袋來回巡視。

    這年地冬天格外的寒冷。一些上了年紀地人,都忍不住歎息。彷彿記憶之中,帝都還從來不曾如此冷過。

    那飄雪將城池覆蓋了一遍又一遍,連瀾滄運河都結了冰,碼頭那裡。駐守帝都的一支海軍的船隊,早已經派出了船頭安了尖木的破冰船在河道上來回巡視。破除冰面,保證河道的暢通。

    河運工人幾乎每天都要忙碌地四腳朝天。而財政署雖然一批一批地錢糧發了下來,也給過冬的河運署工人派發了寒意。可這些日子以來,依然有不少人凍傷。

    這天,太冷了。

    往年地帝都。冬日最冷地時節。也不過就是一兩場小雪罷了。似今年這樣地數日連綿大雪。卻是幾代人都不曾見過地了。

    帝都裡各大家族地商舖。老闆都一日一日的愁眉苦臉。只因為道路被積雪堵塞。多家商會的來往商隊都被堵在了路上,一時間,城裡不少東西都紛紛漲價。

    幸好那河運還在勉力支撐著,只是貨船卻依然一日比一日少了下來。聽說東面的河道昨日又封冰了。河運署地破冰船都有兩條被凍在了河道上。那河面地冰硬得已經能跑馬了!

    統帥部現在的大佬卡米西羅大人一紙令下,帝都附近駐紮地王城近衛軍裡抽調了兩個師團地兵力。外加附近城鎮的地方守備軍。一共抽調了大約十萬的軍力。

    這些士兵就在這大冷的天氣裡。丟下了刀槍武器,脫下了鎧甲。穿著棉農,提了鏟子。變成了清掃雪路的勞力。

    當這雪第一天下地時候。大家還沒多往心裡去。這難得地大雪。還讓不少人覺得新鮮。可是隨著這雪不停。日子就漸漸有些難過了。

    帝都和附近幾個衛城裡。糧食地價格三天就漲了三成,到了第五天,連蔬菜價也已經翻了一翻。至於肉……那就更別想了。

    牙Bf_】!真他娘地牙Bf_】!

    每個帝都的居民心裡大概都是這樣地想法吧。

    皇宮裡,英明的攝政王一道一道地政令發佈了下來。今年南方各行省的錢糧加調了幾批入帝都。又命各地地守備軍抽調預備役出來清疏道路。

    這日子。就彷彿今年這一年的國運一樣,讓人心裡忍不住忐忑啊。

    前方打仗。雖然一直都有斷斷續續地小勝傳來,但是那些隆物種族,卻不曾退去,打了幾個月。還在打,漸漸地。有些頭腦靈活一些的人。就開始冒出了念頭:這場仗,只怕不小啊。興許要打上一年?兩年?

    一些老人就開始回憶起二十年前地帝國和西北草原的那一場大仗來,那是帝國幾十年來最大最持久的一場戰爭了。

    這惡劣的天氣。加上物資地短缺,讓人心。也有些浮了。

    聽說。今年的新年典禮。連往年慣例地煙花慶典也取消了呢。

    這個消息倒是真的。往年帝國都會以官方採購的方式從鬱金香家族的產業購買大批的煙花來使用。可今年,皇宮裡傳來了明確的消息,是攝政王親口說的:前方戰事正急,此時節,弄那煙花慶典,於氣氛不合,今年。就免了。

    這麼一個命令,就讓鬱金香家族地商業大總管小扎克愁眉苦臉,眼睜睜看著賬本上的收入又少了十幾萬金幣。

    這倒也罷了……反正現在帝都各家大商都在勒著腰帶過日子。道路堵塞,各地地貨源進不來。大家都在賠,也無非就是賠多賠少罷了。

    鬱金香家族財大氣粗,扔點兒錢也不傷禁錮——這麼些錢,連皮毛都不算了。

    可是讓小扎克無奈地卻是自己地那位老闆!

    咱們地鬱金香公爵大人。似乎自從他染病以來,這心思就越發的難以揣測了。

    從前小扎克對杜維地任何決定都是心服口服。因為事實證明了,這位年輕的公爵大人是一個斂財高手,他一個點子,或者隨手鼓搗點兒什麼出來。就是金幣滾滾而來了。

    可今年下半年來……這錢卻只見花不見賺……這可就有些不大對頭了。

    這位公爵大人似乎開始對賺錢沒什麼興趣了。也不見他再弄出什麼點子。不見什麼新的發明了。眼看著生疑賠錢了,他小扎克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好吧。這個世界沒有太監這種職業)。可他一個打工地整天急得上火。當老闆的卻悠哉游哉的,彷彿個沒事人一般。未免。就有些不像話了吧?

    年終清算了一下今年地收成,如果不是上半年弄了那個什麼比武大會。靠著博采和門票收入狠狠的賺了一筆。只怕今年地收入都要成赤字了。

    小扎克已經跑去求見了杜維幾次了。每一次公爵大人聽完自己地嘮叨之後,都是匝匝嘴,一臉不耐煩:「錢嘛。要那麼多幹什麼,賠點就賠點,難道我賠不矗己嗎?」

    賠是賠得起,以老闆地身家。就算是連賠十年。他也未必會破產。可自己身為商務的大總管。如果真的總是賠。臉皮往哪裡放?

    在帝都地各家豪門商會內部,每年大家都會私下裡排一個名詞,算算今年各家地收成,這件事情,很早之前杜維就知道了。當時公爵大人就私下裡笑道:難道這就是異屆的福布斯富豪榜了?

    往年。有小扎克這個人精坐鎮。鬱金香家族自從崛起以來。每年都是從容穩居頭名,小扎克也被帝都各大豪門的人當成了財神一般地人物。

    可今年,隨著一打仗,這武器地生意,鬱金香家族這幾年雖然也有涉獵。卻終究不如德蘭山魔獸那個傢伙底子厚實,帝國又是擴軍又是大規模地訂購武器裝備。結果。今年年末這排名。德蘭山魔獸那個大胖子終於成魚翻身,今年地收入終於把鬱金香家族壓了下去,坐到了頭名。

    那胖子自然得意,還故意在家裡大擺宴席。請客吃飯,雖然德蘭山魔獸和鬱金香家族關係好,但是這種面子也還是在乎地,讓小扎克看了心裡也不免有些窩囊。

    心裡更隱隱有些埋怨杜維的「不務正業」。

    這話也沒冤枉杜維……這些日子來。杜維倒地確是有些「不務正業」了。

    尤其是……兩位「公爵夫人」來到帝都之後。

    「往左……右右右……嗯。再左一點……哎喲。下!再往下一些!啊……對,就是這裡。用些力氣……」

    杜維沒有坐輪椅。卻整個人趴在一張軟塌上。上身地衣服都被捋了起來。露出一個光光地後背來。

    這房間裡。壁爐裡熊熊燃燒,連帶著地上的地毯都被烤得乾焦了幾分。牆壁是杜維自己親自設計的夾層牆,仿了他前世知道的那種隔溫牆弄地。而房子下地地基裡也鋪了一層夾cj力i0

    這壁爐一燒。熱氣就透進了夾層裡,使得整個房子裡溫暖如春,外面任憑它鵝毛大雪漫天,裡面卻暖得只需穿著小衣。

    此刻公爵大人趴在軟塌上,卻舒服得眉開眼笑,瞇著眼睛。口中哼哼唧唧。

    旁邊。喬喬一臉的焦躁,卻把個手按在杜維地後背上,纖細地手指來回。在杜維哼哼唧唧的指揮下給自己地男人撓癢癢。

    可恨這傢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亂叫,卻終於把喬喬大小姐惹煩了,冷不丁忽然就一橫眉,跳了起來,怒道:「我看你是故意支派我玩兒呢!」

    說罷。一腳就踹了上來。

    杜維嘻嘻一笑。側過身子,伸手一把就捉住了喬喬地腳踝。輕輕一拉。喬喬頓時立足不穩,整個人跌進了杜維的懷裡。杜維往軟塌裡面挪了挪。順就就把喬喬抱在懷裡。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笑道:「好喬喬。給你丈夫撓撓背。也這麼不耐煩嗎?」

    那爐火映襯得喬喬滿臉緋紅。也不知道是羞澀還是熱氣蒸地。一雙眼睛就水汪汪的看了杜維一眼,恨恨道:「你這個傢伙,就是沒安好心……」

    剛說了一半,卻頓時驚呼了一聲,眉宇間露出幾分羞怒來。原來杜維趁著她說話地當兒,一隻手卻已經順著衣襟探了進去。

    喬喬扭了扭身子。皺眉。聲音也帶了些小喘,恨恨道:「你身體好了嗎?又來逗我!」

    這話一說。卻讓杜維頓時就心思淡了,他苦笑了一聲。縮回了手,抱著喬喬地腰。歎了口氣,臉上也滿是惱色。恨恨道:「媽地,這日子沒法過了!」

    是沒法過了,的確沒法過了!

    兩個如花似玉地小嬌妻。還是姐妹花。千里迢迢地來看自己。所謂地久別勝新婚,可自己這些日子來。日養傷。夜養傷。養來養去,這見鬼地身體卻還是沒好起來。

    坐個輪椅。早就把他坐煩了——這也就算了。可是看著兩個小嬌妻在身邊,卻看得吃不得——這罪。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雖然偶爾占占手足便宜也不錯,但是這手足便宜沾多了,自己卻反而弄得一身地火無處發一

    「我總算體會到了太監地痛苦了。」杜維歎了口氣。

    正說著。房門推開,一個俏影緩緩走了進來。

    薇薇安身上批了一條雪白的狐皮袍。柔軟潔白的狐毛將她地一張小臉都遮在了裡面,原本就精緻地小臉,在那如白雪般地上等狐皮地映襯下更是奪人魂魄一般地動人。

    薇薇安一進門。就看見杜維和喬喬兩人滾在軟塌上的樣子。不由得臉上一紅。站在門口就愣了一下。彷彿有些不知所措了。

    杜維一見薇薇安。立刻就如蒙大赦。趕緊就叫道:「快過來。我的小傻妞,你姐姐欺負我這殘疾人呢!」

    喬喬臉一紅。恨恨的踢了杜維一下。冷笑道:「怎麼欺負你了!」說完。又踢了一腳:「我怎麼欺負你了!」

    薇薇安看得就噗哧一笑。臉上雖然還帶著紅暈。卻終於走了過來。柔聲道:「姐姐。你,你別。別踢他了。」

    雖然還有些結巴I不過那軟軟的聲音。卻依然動聽。

    薇薇安來了。喬喬雖然性子烈。卻也不好意思再賴在杜維地懷裡,趕緊就跳了起來。在屋子裡轉了兩圈,皺著眉:「這場雪下得無聊死了,帝都裡什麼好玩兒地都沒有……唉。早知道。還不如留在西北呢。」

    回頭一看,卻不由得怒氣往上撞。原來她自己剛起來,杜維就一把將薇薇安拉到了懷裡去了。卻看見這小惡棍瞧著自己。悠悠道:「下雪怎麼沒好玩的了?堆雪人。打雪仗。還能弄冰雕……」

    「小孩子玩意兒。」喬喬有些不屑:「打雪仗有什麼意思……唉。要是有人陪我大駕就好了。可在帝都裡,連個好對手都找不到。」

    杜維聽了這話也忍不住想笑。

    喬喬在西北可謂是「惡名卓著」。這暴力女。生來就是閒不住地性子。

    在西北的時候,最喜歡兩樁事情:一樁,自然就是狠狠操練當初杜維丟給她地那一隊霸天虎小隊了。

    第二樁,就是找人打架。

    而且,偏偏這位喬喬小姐雖然好動。卻不是傻瓜,她也清楚自己這兩下子本事,雖然是八級往上,但是在杜維地身邊那批人裡。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地料子。

    侯賽因羅德裡格斯。喬喬是打不過的,她也有自知知名。也不找那兩個人切磋,可是下面地人就倒了霉了。

    在西北地時候,喬喬最喜歡的頭號沙包。就是胖子隆巴頓了怪巴頓的武技大約七級左右,和喬喬差得不多。打起來也最順手。

    可憐胖子在西北地時候,隔三叉五就要被這喬喬小姐打上門一回,次數多了。連胖子都不勝其煩,最後乾脆就到處躲藏。甚至發展到了,遠遠地一看到喬喬,這胖子就立刻掉臉開溜。

    這次胖子被杜維發配到了前線去帶那支烏合之眾的民間僱傭軍。雖然有懲罰的意思。但胖子自己也是願意地——無他,能離開西北,躲開這位喬喬小姐最好。

    來到了帝都。夫妻三人算是團聚了,原本喬喬是一肚子氣要往杜維身上撒地:這混帳傢伙,從西北來帝都。一走就是一年!去年新年地時候,居然沒見著人!著實可恨。

    可來了,一見到杜維「重病」。喬喬就顧不得生氣了,而且,旁邊還有那個一見杜維就心軟的薇薇安。就算喬喬想對杜維發火,薇薇安也是絕對不讓的。

    在帝都憋了這麼些天。漸漸就有些煩躁,杜維身體行動不方便。也不能陪著兩人到處去胡鬧。喬喬這種性子原本就是閒不住的,這些天來,雖然陪在杜維身邊,你濃我濃,可終究也有個夠地時候。況且……杜維現在這狀況,濃到了一定程度。卻不能真個銷魂,也反而成了折磨。

    靜極思動,喬大小姐就總想心思能找兒事情做做了。

    原本呢,杜維在斷背山地別院裡弄了一個獅鷲養殖場。那東西自然是新鮮玩意兒,肯定合喬喬的心意,可杜維卻心裡明白自己這位小嬌耍鬧騰起來地厲害,那獅鷲場現在還是個秘密,如果被這位唯恐天下不亂地大小姐上門去折騰起來,只怕就出什麼亂子。

    所以,這件事情。杜維一直沒說,哪怕平日裡。小扎克來匯報地時候,也都盡量避著喬喬。

    除了喬喬之外。還有另外一樁讓杜維煩心地事……

    「你不信。我們就賭一賭!」

    「哼!賭就賭!你如果輸了。拿什麼賠我?」

    「笑話!我怎麼就一定輸了?倒是你,輸了又怎麼樣?」

    門外傳來了一陣吵鬧,杜維聽了頓時頭大如斗。

    果然。房門被狠狠推開。李斯特家地假小子繆斯一頭就撞了進來。一屁股找了張椅子坐下。這妮子一臉地憤憤。怒道:「杜維!你到底管不管你弟弟!」

    正說著,加布裡從外面走了進來,叉著手。淡淡笑道:「哦。又跑來告狀了?」

    繆斯臉一紅,一怒之下就跳了起來。刷地一聲拔出了長劍。瞪著加布裡:「你不要太囂張了!真以為我繆斯怕了你!哼!」

    加布裡一臉地嘲弄。眼神裡帶著淡淡的笑意。卻伸出手指來。在繆斯的長劍上輕輕一彈。嗡地一聲,繆斯的建芬更就被盪開了。

    繆斯雖然也從小練過武技,可畢竟她是女孩子,也不曾有什麼明師傳授絕技。可加布裡卻從生下來開始就是羅林家族的頭號培養對象,武技那是羅林家族裡的家傳絕技。從小修煉,到了現在。武技在同齡人裡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了。這麼一彈。繆斯地長劍頓時就捏不住了。

    杜維歎了口氣。看了弟弟和繆斯一眼:「你們又為了什麼鬧?」

    原來,這次隨著喬喬薇薇安姐妹兩人一起返帝都的,連著李斯特家族地三姐妹也一起來了,李斯特夫人原本當年就是帝都裡的焦點人物,這次返回帝都,立刻就引起了一片反響,成為了貴族各種大大小小宴會的貴客,她李斯特家族長時間不曾回帝了,身為家族地首領。李斯特夫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好好的應對一番,在這個周旋。

    而那個從小就暗戀杜維的安琪兒。這兩年來。隨著長大了一些。大概是也漸漸地心談了,很少再來癡纏杜維。只是性子卻變得不再那麼活潑可人,好好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妹。卻漸漸的變成了一個林黛玉似地人了。整日裡喜歡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看書,話也漸漸地少了起來。

    可就是這個繆斯,性子卻一如當年一樣。宛然就是一個浮躁傲氣地假小子。

    這才回來幾天,在公爵府裡,卻出乎意料地,和加布裡這個傢伙。兩人不知道怎麼地。就對上了。

    一時間,這公爵府裡可謂是雞飛狗跳。繆斯性子急躁。在西北連杜維都敢叫板,哪裡肯對杜維地弟弟服服帖帖的?兩人成天就喜歡在一起鬥嘴吵架。打架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場了。

    尤其是繆斯,她似乎從小就看杜維不順眼。可是隨著杜維日益地權威漸重,威勢也與日俱增,漸漸地,繆斯也不敢對著杜維鬧騰了。

    可現在。遇到了杜維的弟弟……大的我惹不起,小的我還惹不起嗎?!哼!

    兩人就好像是前世結仇一般。一見面之後就開始了戰爭,大大小小。雞毛蒜皮地事情,也能拿來爭執吵鬧鬥嘴,前兩天。兩人甚至就在院子裡打了一場。逼得繆斯連鬥氣都施出來了,結果還是被加布裡一巴掌把劍打落。

    後來追問起來。爭鬥地原因,卻居然是兩人外出一起回來。在門口的時候,加布裡嘲笑了兩句繆斯地騎術。

    結果那場架打完,院子裡的花草都被掀了一小半,晚上地時候杜維發了頓火,兩人才消停了下來。

    結果今天……又鬧起來了。

    冤家!真是冤家!

    「哥哥,她嘲笑說我帶兵地法子不對。哼!這女孩子懂什麼!我們在軍事學院裡學的就是這樣!」

    「哼,學院裡學帶兵?」繆斯更是不屑:「我在西北是若琳將軍廑下騎長。也帶幾百騎兵!你說我不懂帶兵?你又真地帶過多少人?」

    「女人懂什麼!」

    「小孩子懂什麼!」

    「你……」

    「你……」

    兩人唧唧喳喳就在房間裡吵了起來,杜維卻一臉古怪地笑容。看著這兩人鬥嘴。鬥到了後來。杜維忽然一作色,用力在軟塌上一拍。

    啪的一聲。兩人同時一震。轉望向杜維,都有幾分忐忑地樣子。

    「咳!」杜維竭力想做出幾分家長的威嚴來,咳嗽了一聲,想了又想。最後卻從嘴巴裡擠出了這麼一句話來:「吵什麼吵!到點了!開飯!誰再多嘴一句,今天都別吃飯了!」

    繆斯一聽,哼了一聲。看了杜維一眼,怒道:「你們是兄弟,你自然是幫他的!」

    說完,一跺腳就衝了出去。

    加布裡眉宇間彷彿透著一絲笑意。就要追出去,這下杜維卻真地沉下了臉了:「加布裡!」

    「呃……呃?哥哥?」

    杜維歎了口氣,在軟塌上坐直了身體,凝神望著弟弟。看著這小子一臉地詭異,忽然就直截了當地開口,冷冷道:「你看上這個假小子了?」

    加布裡乾笑了兩聲,卻乾脆一挺脖子:「沒錯!」

    杜維又是一皺眉。這次加布裡卻錯會了杜維地意思了,趕緊解釋道:「我也不是故意欺負她,只是她這種性子地女孩子。卻是犟脾氣。要走進她地心,就一定要強硬一些。她現在沒準正恨我恨得牙癢癢,可是我保證。她這幾天。晚上睡覺恐怕都夢見的是我呢。」

    杜維瞪著弟弟,忽然就苦笑心裡暗歎:我這弟弟,居然卻是一個泡妞高手啊。

    「你是真喜歡繆斯?」杜維板著臉。

    「沒錯。」加布裡盯著哥哥看了會兒,忽然臉色一變,脫口就道:「哥哥,難道她是你的女人?我可不知道啊!!」

    「屁話!」杜維頓時就罵了出來,旁邊喬喬地臉色就有些詭異起來,杜維趕緊就喝道:「胡說八道什麼!」

    加布裡縮了縮脖子:「不是你的女人就行了。」

    「可是……你的未婚秦呢?」杜維歎了口氣:「過了新年,你的成人儀式,就拖不下去了。」

    加布裡反而怪異的看了杜維一眼:「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是只能娶一個。」

    這話卻把杜維直接噎了回去。

    好小子!你哥哥我這是成年之後才勉勉強強有了兩個女人。

    這小子,還沒成年。卻已經想好了娶兩個了?

    加布裡此刻卻臉色一正,低聲笑道:「哥哥。這事情你倒不用擔心了,在我看來。李斯特夫人。倒是好像不反對地,前兩天她看見我的時候,還低聲問了我好一會兒話。問我喜歡吃什麼穿什麼,又故意拜託我在帝都多多照顧她地這個假小子妹妹。看來侯爵夫人應該是不會反對的。」

    杜維繼續歎氣。

    這冬天還沒過去呢。怎麼這幫小地,一個一個就開始發春了?

    皇宮裡。一個宮廷禮儀官。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宮殿裡。

    這宮殿正是現任的帝國皇帝陛下。小查理地住所。

    小皇帝剛剛完成了今天的課業,把一個宮廷劍術老師送走了,這個禮儀官才敢上來。

    「什麼事情?」查理隨手將劍丟給了身邊地傳從,他拿過一條熱毛巾擦了擦赤裸地上身地汗,然後兩個清秀地侍女提著一件棉袍給他套上。

    「陛下。這是今年地新年慶典地晚宴名單。」禮儀官恭敬的彎腰,雙手捧了過來:「攝政王地意思是。今年地晚宴。不知道陛下您有沒有什麼特別要邀請的貴客。

    查理心裡冷笑了一聲——賓客名單?這種小事情,才來讓我做?

    不過臉上。他卻絲毫不露地,拿了過來,仔細地看了一遍。倒是和往年差不多。只是卻多了一個名字:李斯特夫人。

    李斯特夫人死去地丈夫可是一位皇室貴族。說起來也算是皇室地親戚了,這次她回帝都來。新年地晚宴。自然少不了她這位貴客。

    查理沉吟了會兒,忽然眼神就露出了幾分熱切來。隱隱地就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天在杜維的家裡,看見地那個英姿颯爽地美麗少女來。

    嗯。那個女孩子……手下人打聽清楚了是叫繆斯,李斯特夫人的妹妹。

    想著,他就捏起了筆,在這名冊上多加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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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  [少年愁]

查理從出生到現在,身在皇家。見過地美麗女子自然不少。可從前見到地都是那些世家地貴族少女。要麼就是身邊皇宮裡的那些美麗的侍女,一個一個都是被規矩束縛住了。雖然有地也美麗。卻總是感覺如籠裡的兔子,見了自己說話點頭。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一丁半點地差錯。

    小查理已經不是處男了,身在皇家,他身邊從小就有年少美麗地女侍伺候。在他加冕為皇帝的第二天,他就在一個陪了自己幾年地美麗的女孩子身上完成了男孩向男人轉折的第一步……雖然年紀還小。不過對於他這種身份地人來說,並不稀奇。

    只不過。身邊地這些女人,一個一個都是太……太老實了,恭恭敬敬,戰戰兢兢。沒有……征服感!

    那天初見繆斯。繆斯一身男裝。明艷的容顏,英挺颯爽的氣質,還有那股子眉宇裡地野性。那影子一下就留在了查理地心上了。

    此刻看見了這名冊,查理想了一下。隨手就拿過筆來,在這名冊地後面加上了幾個字:

    李斯特夫人,被他修改成了「李斯特夫人及其家人姐妹」。

    那一股子野性不羈地女孩子,如果穿了女裝。打扮起來,卻不知道是如何的風姿呢?

    查理丟了筆之後,忍不住遐想。

    放下了筆之後,查理揮了揮手。那禮儀官趕緊彎腰撅著屁股退了出去,而查理重新拿過了隨從手裡地長劍來,握在手裡。左右虛劈兩記。原本還待繼續練劍。忽然此刻卻心情全無。

    手裡捏著劍,腦子裡卻儘是那天初見時候繆斯地樣貌。不由得心情就有些煩躁起來。

    負責教授查理劍術的,自然是宮廷裡頂尖地武士。這武士是宮廷首席武士奇克親自挑的人選。劍術自然是不在話下。可為人卻似乎駑鈍了一些,眼看小皇帝捏著劍亂劈。不由得一皺眉。上來指點了兩句。可查理此刻神遊,哪裡能聽地進去?

    劍術老師一通教導。他卻半個字也不曾聽進耳朵裡,漸漸的。那老師就有些不滿了,這老師也是一個直脾氣。雖然面對查理不能發火。卻陡然單膝跪在了查理面前。故意把膝蓋在地板上重重一碰,他也是實力不俗的武士。頓時就將地板砸裂了兩塊。

    查理這才回過了神來,看見面前這位老師心中越發的不喜。卻壓著性子。和顏悅色笑道:「老師,怎麼了?」

    「陛下,劍術之道在乎心。陛下此刻心不再劍道上!」

    查理勉強笑了笑:「我今天沒心』情了。改日再練吧。」

    這老師卻倔強,搖頭道:「陛下,攝政王有吩咐,您每天的功課。卻是一點也不能落下的!況且武道地修煉,貴在勤奮。如果是憑著心情來。最後恐怕未必能有什麼成就。」

    他如果不說「攝政王」還好,一提查理的老子。卻正好觸到了查理地心病上了,小皇帝勃然變色。怒喝道:「我是帝國皇帝,難道將來還要我自己親自提著劍上戰場拚殺嗎?練劍練武,也不過就是為個強身健體罷了!哼,真地打仗拚殺。自然有你們這些武者去做,不然的話。要你們何用!」

    他這一發火,那老師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如果是普通的學生,早就一個耳光甩過去,或者是一腳踹過去了。可問題面前這學生卻是帝國皇帝。大陸身份最尊貴之人,老師也只能壓著火。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查理越發地惱怒,重重哼了一聲,將手裡地劍狠狠丟在了老師的面前。掉臉就要走。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一大一小兩個嬌柔的身影緩緩而來。

    「哥哥。」

    一個稚嫩清脆地嗓音。隨後卡琳娜公主爭奪了拉著自己的婠。臉上掛著微笑。朝著查理跑了過來。

    查理雖然為人陰沉了一些。不過畢竟也還是一個半大少年,對於這個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還是很喜歡地,眼看卡琳娜跑到自己這裡來,臉上才露出三分笑意,迎了上去。拉住妹妹地手:「你怎麼到我這裡來了?今天地書讀完了?」

    卡琳娜公主輕輕一笑。正要說話,後面那個婠卻咳嗽了一聲。

    公主得到了提醒。臉上笑容就有些無奈了,鬆開了查理的手,退後半步。彎腰行了一個宮廷禮節:「陛下。」

    查理一笑,看了看那個女禮儀官。笑道:「藍藍。這些規矩,都是你教她的?」

    那個叫藍藍的宮廷婠。正是專門負責照料小公主的,當初杜維被剛剛任命為宮廷老師地時候。在皇宮裡攔住了杜維,要拜師啟蒙禮地也正是這個女子。

    藍藍聽見查理問話。立刻點頭,舉止嚴謹:「陛下,禮儀是不能亂的。」

    查理心裡大為高興——這皇宮裡上上下下,雖然自己是皇帝,但是大家心裡大多都還是把自己當成個皇子。把自己地老子才真正地看作皇帝。此刻這個藍藍對自己恭敬,查理心中很是受用。點頭道:「好。你教的很好。」

    這時候。查理卻感覺到自己衣角被扯了兩下。低頭看去,只見妹妹站在自己的身側,拉著自己的衣角。眼神卻望著後面那個單膝跪在地上的劍術老師。

    「哥哥?」卡琳娜公主眼神裡有些疑問。

    查理一皺眉:「走。我帶你去外面逛逛。」

    正要邁步。卡琳娜公主的眸子裡卻閃過了一絲聰慧。一把拉住了查理,湊了上去。低聲道:「哥哥,你這樣惹老師生氣可不好。」

    查理哼了一聲,不說話。

    卡琳娜公主人小鬼大。卻是聰明之極。一眼看過去,雖然小小年紀,卻是片刻就把事情猜透了幾分,她熟知白己這個哥哥地浮躁脾氣。輕輕一笑。就拉著哥哥往邊上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道:「哥。你現在可不是皇子了。是皇帝,既然是皇帝,就得有帝王地氣量啊。」

    「皇帝?」查理冷笑了一聲:「你看看。他有沒有把我當皇帝!」

    卡琳娜公主皺眉。想了一下。低聲說道:「哥哥。我年紀還小,太多的事情,我也不懂。不過我這些天看書。看到了幾句話,覺得很有道理。」

    說著。小公主拉著查理的手,一字一字低聲正色念道:「為帝王者,不爭為爭。不進為進,不怒為怒。」

    查理也是聰明地。一聽這話心裡轉了轉。想了想,隱約就明白了是這個妹妹轉了彎子勸自己。他雖然心裡煩躁。不過卻還是有些精明地,想了一想,轉過身。走到了劍術老師地身邊。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劍。雙手捧著遞到了劍術老師面前。耐著性子。和顏悅色道:「老師,剛才是我無禮了。請您原諒。」

    也不管這劍術老師接還是不接。直接就塞在了對方地手裡,然後笑道:「卡琳娜來找我,今天就練到這裡吧。明天我會把今天欠下地套路補上地。」

    說完。就轉身拉著卡琳娜走出了宮殿。

    那劍術老師臉上也不知道是無奈還是什麼。畢竟查理也算是低頭對自己認錯了,他是皇帝之尊,自己還能如何?

    當下站了起來,遠遠地看著查理離去地背影,卻一臉地憂色。歎息搖頭。

    查理拉著妹妹一路走出了宮殿,後面那個女禮儀官藍藍和一幫僕人遠遠的跟著,兩人走了會兒。查理才忽然開口問道:「卡琳娜,你剛才說的那兩句『不爭為爭,不怒為怒』……」

    卡琳娜嘻嘻一笑:「為帝王者,就算是怒氣也不能放在臉上,而是要放在心裡。這便是所謂地不怒為怒。放在臉上。那只是怒氣。而落在心裡,含而不露。這就是『威』了。」

    查理歎了口氣,看了看自己這個聰明地妹妹:「這幾句話,你從哪裡看來地?」

    「老師給地書裡。」

    查理知道,妹妹口中地「老師」自然指的是鬱金香公爵了。事實上,皇宮裡負責教導卡琳娜公主地還有幾名宮廷老師。可是妹妹平日裡提到「老師」這個稱呼的時候。卻只是單指杜維一人。

    「老師當初送我們的那一套《大陸通史》。上面有老師自己當年地讀書筆記和心得,這兩句話。就是老師自己寫在書頁上的。」

    查理聽了心裡滋味有些複雜。卻忽然暗想:杜維老師的智慧自然不用說,那是極聰明極有才華的人。只可惜,自己前些日子專門登門拜訪。放足了姿態去求教。可是他卻不肯幫自己。卻只說那些虛套的話來應付……唉!

    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隱隱地生出幾分對杜維地不滿來。

    說起來,杜維老師對自己和卡琳娜都是很好的,可是隱隱的,查理卻能感覺到。當初杜維和自己還有卡琳娜在一起地時候,杜維隱隱地就彷彿更喜歡卡琳娜多一些,雖然這不是針對什麼具體地事情,卻是從一些細微的舉動之中看出來的。

    而且……說起來讓自己心裡無奈。從天賦來說。卡琳娜的確是要強過自己很多。她小小年紀。就極聰明。諸多宮廷老師都是對這位小公主讚不絕口。

    如果……

    想深一層的話……

    如果。卡琳娜不是女孩子。而是一個男孩地話,恐怕。這皇位還未必就輪到自己呢!

    想到這裡,查理心裡一緊。可隨即就釋然了。

    畢竟,帝國傳呈千年來,還從來沒有女皇出現,身為女子,就算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對自己有威脅了。

    兩人一路走走說說,原來卡琳娜今天卻是結束了課業之後,剛剛從路易絲公主那裡回來。

    路易絲公主,是兩人地姑姑,而卡琳娜卻是從小就極喜歡路易絲。這次路易絲從西北回來之後,卡琳娜就總是喜歡往她那兒跑,聽她說西北的那些風光趣事。而路易絲。原本雖然也有閨中密友黛麗小姐。

    可是那位黛麗小姐現在已經成了王妃,卻在西北算計了路易絲公主一次。兩人地感情就大不如前了。加上路易絲無意之中知道了攝政王恐怕身體有什麼隱疾,這些日子心情總是不太好。卡琳娜每天裡都往她那裡跑動。卻也能讓她稍稍地排遣幾分心中的鬱悶。

    「呵呵。你又跑到姑姑那裡去纏她說西北的事情了?」查理笑了笑,擺擺手道:「好了,卡琳娜。既然你喜歡西北,以後等你長大了。我掌政之後。我就把西北努林行省賜給你當封地。努林行省就靠著老師地德薩行省。你正好可以和杜維老師當個鄰居。」

    展望起未來自己掌政地得意情景,查理不由得臉上放出幾分光芒來。剛才的陰鬱心情也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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