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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個謠言迅速在城內流傳開來
聽說:
"霄太師私藏了東海諸島的特産[腌梅子],有助于在中暑之際增進食欲,而且是其中最有效的超級腌梅子.只要含在口中,甚至連被熱死的人都會當場複活."
謠言的內容聽起來太過誇大不實.
不過比較特殊的地方,在于謠言的當事人是位朝廷大官,持有人正是統領朝廷文武百官的霄太師,而且有人親眼看到霄太師在腋窩夾了一個傳說中的罐子,也因此使得這
個謠言多少透露出些許真實感。
再加上今年的酷暑使得朝廷中樞首當其沖.平日運動量不足,向來欠缺體力的衆文官逐一在酷暑的天候之中不支倒地,目前已經演變成十萬火急的緊張狀況.
因此許多人抱著甯可信其有的心態,聽信了這個謠言.
光看[超級腌梅子]這個名稱就覺得來路不明的東西.在那些被酷熱的天氣曬得頭昏腦脹的官員眼中卻成了萬靈仙丹。結果,一群官員面色焦急地帶著昏倒的家人與朋友
,爲了求得[超級腌梅子]蜂湧而至。
霄太師大驚失色。
"懇請大人賞賜[超級腌梅子]!""拙荊與小女均中暑昏倒了!""[超級腌梅子]是下官僅存的希望了。""求求您,下官與家母相依爲命啊!"眼珠子布滿血絲的官員們,
如同亡靈一般緊緊攬組他的官服。
"老、老夫根本沒有這種玩意兒!是誰無憑無據到處造謠的!"
霄太師極力表示憤怒,但衆人聽來只覺得他想獨占這個萬靈丹。
因爲,即使在怒不可遏之際,霄太師仍然堅持毫不放開罐子,如何懇求也不願讓人瞧瞧罐子裏的東西,如此一來反而更加增添謠言的真實性。
于是,霄太師只得淪落到被殺氣騰騰的官員們追著整個朝廷滿場跑的下場。
"哼、活該!"
劉輝邊在奏折上署名,邊冷哼道。
"那個臭老頭最好吃點苦頭,給孤記住——"
——散播[超級腌梅子]謠言的正是劉輝。
誰叫霄太師老愛欺負他,他早就想機會好好整整霄太師,正好逮到這個意想不到的契機,這真是天賜良機。
"……唔哇——看來陛下的脾氣愈來愈暴躁了。"
一旁見狀的楸瑛對著绛攸竊竊私語。
"總覺得他這副模樣、像是戒斷症候群發作了。會不會有危險啊?"
"我說啊、只不過見不到一個女人而已又不會怎樣?少沒出息了!"
"绛攸,此話差也,千萬不可小看初戀的威力,不過看到他另一面的表現,不得不承認他與他那位王兄的確具有血緣關系。"
"……沒錯。"
"他根本不知曉他的特效藥,成天在同一座王城裏四處奔波,
只顧著跟霄太師鬧別扭。該說他可憐呢?可悲呢?還是可笑呢?"
從楸瑛的表情判斷,其中的感情比重大約是一比一比八吧。
"——說話小聲點,秀麗再三叮咛不能走漏消息。"
"知道了,知道了!她的作風就是懂得劃清界限,不過我比較意外的是,她居然在還沒聽到日薪金額多少之前就答應接下工作。"
經常到處兼差的秀麗,對于身爲雇主的黃尚書所具備的能力水平有著正確的認知。他能夠迅速看出一個人的程度,並且確切地分派適當工作。乍見十分嚴格,但絕對
不會提出無理的要求,所指派的一定是只要對方全力以赴便可完成的工作。然而其間的區別僅僅爲一線之隔,因此對方常常覺得自己被上司虐待。即使認爲不合理,只要努力去做
一定可以完成——這就是他所指派的工作內容。
秀麗可以理解绛攸所提及許多官職高高在上的人紛紛提出辭呈的原因。位高權重的朝廷大官,恐怕鮮少被如此使喚吧。向來輕松惬意下達命令的人,一夕之間淪落到
事必躬親、四處奔波的地步,也難怪自尊心愈強的人愈是斷然拂袖離去。
(……更何況,對象是這個人。)
被這個人使喚與被霄太師等人使喚,其部屬的精神狀態恐怕會呈現截然不同的差異。
老實說,秀麗在第一次見到此人之際、也是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的確是我目前爲止所見過最怪的怪人之一。)
秀麗回想起十天前的事情,不禁有感而發。
"戶、戶部尚書的雜役!?"
聽到工作內容,秀麗大吃一驚。
"等、等一下等一下請等一下!這麽重要的工作……"
"別擔心,不是像那種必須處理政務的吃重工作,只是單純打雜而已,遞送公文到各省部門、整理公文資料等等。"
"哦……這樣就沒關系……。那我的打扮是不是……?"
"是的,請你換上僮仆的服裝。"
绛攸由上到下端詳秀麗,面不改色地颌首:
"放心好了,[絕對]看不出是女的。"
——秀麗聞言不知該大聲抗議還是該失望沮喪。
可悲的是,當秀麗梳上男髻,換上男裝,外表怎麽看都十足像個可愛的少年。都這把年紀了仍然是該大的不大、該小的不小,一副發育不良的身材,卻也因此才有辦
法勝任這項特殊任務,愈想愈覺得悲哀。
"……對了,請問戶部尚書是個什麽樣的人?"
匆匆換上僮仆打扮的秀麗,踩著碎步緊跟在高了她足足一個頭的绛攸身後。走在最後面的是稍微修整過胡須的燕青,手持長棍,好奇地左顧右盼。他堅持不剪發也不
剃須。
"這個嘛……簡單形容,這個人就是能幹、怪異、神秘。"
“——啊?”
“他的才能是衆所皆知,據傳他與我的頂頭上司並列爲公認的宰相繼任人選,實力與才能都是真材實料,人手雖少卻將戶部治理得有條不紊,在他成爲尚書之後,國
家財政明顯改善不少。”
“……可是我們家卻因爲戶部的官員並未按照規定發出薪饷,而吃了不少苦頭。”
“那大概是前任尚書的緣故吧,前任尚書行事敷衍、不負責任,導致國庫日漸空虛,黃尚書大人繼任之後大力改革,而前任尚書則因監守自盜、中飽私囊,自己的荷
包一反國庫的空虛,反而迅速成長,最後遭到革職。黃尚書大人繼任之際,前任尚書留下來的舊帳全由他概括承受,邵可大人的無怨無悔對他來說是一種支持,或許金額不多,但
黃尚書大人應該已經按時給付固定薪饷才對。”
“……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
逐年減少的俸祿不知從何時起開始保持原狀,當時秀麗只是單純爲了俸祿不再減少而雀躍不已,想不到還有這層內幕。
“此人名爲黃奇人,來自黃家,性別.男,年齡、長相與聲音均不詳。”
“……啊?您剛剛說什麽?”
“黃奇人,來自黃家,性別.男,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
绛攸語氣平淡地把話重複一遍。秀麗顯得躊躇,不知這番話的重點爲何。這個荒誕的訊息也讓原本四處張望的燕青不自覺轉過頭來。
“……呃、奇人是、形容一個人很奇怪的那個奇人嗎?”
“沒錯,你真清楚。”
“……其實我是說笑的。”
“的確是事實沒錯,不過這不是他的本名。根據我長官的說法,因爲周遭許多人總是以奇人怪人稱呼他,所以某天他決定把自己的名字改爲奇人。從此以後無論名、
印信甚或報上姓名之際一概自稱黃奇人,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他的本名了,連我也不清楚。”
這番話聽來很有蹊跷,再問下去有種不妙的預感,不過縱使只是臨時的工怍,好歹也是即將成爲自己主子的人,所以秀麗小心翼翼地繼續問道:
“……您說,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但這不是太不合理了嗎?”
绛攸以手抵住下巴,經過片刻才搖首。
“與其在此慢慢說明,不如實際見上一面來得直截了當,等見著面你就會明白了。”
“……???”
“哦——朝廷這個地方原來還有這麽有趣的人啊!對了,李侍郎大人。”
一直乖乖跟著後頭的燕青豪爽地笑著詢問。
“您說兩刻鍾就能抵達戶部,但現在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還沒到目的地嗎?”
——這一天,不用說又多了兩人得知绛攸嚴重的路癡毛病。
然後就在死鴨子嘴硬的帶路人連累之下,秀麗等人很倒黴地錯過約定時間而且遲到許久,結果換來黃尚書冰冷無比的言語相待。
“不需要討論遲到的問題,現在馬上給我回去!”
黃尚書轉過身代表他的話到此爲止,秀麗則啞然凝望著他,完全不理睬拼命從中回旋的景侍郎與绛攸,因爲……
(……的確是個怪人沒錯。)
——這個人居然戴著面具。
“說的也是——、的確是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
秀麗將公文送達鴻脯寺,又到府庫向父親借書,碎步匆匆走在返回戶部的路上,身旁的燕青雙手抱了幾十軸卷帙。
"會嗎?我倒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秀麗原來籠罩著陰霾的小臉轉眼綻開笑容,其變化明顯之快令旁人也大吃一驚。
還不等人說明具體的工作內容與報酬,她便不假思索表示:
"——我接!我要接!"
憶起她毫不猶豫的表情,绛攸不禁莞爾一笑。
"——這才像秀麗。"
"……奇怪,看到你對待秀麗姑娘的態度,我差點就忘記你其實是討厭女人的。"
"因爲我不當她是女人,當她是徒弟。"
"徒弟啊。"
楸瑛竊笑道:
"我說,我那可愛的徒弟目前情況如何?"
"工作努力、毫無怨言,著實幫了很大的忙,景侍郎大人甚至特意前來道謝。因爲到目前爲止,除了景侍郎大人以外沒有人可以在黃尚書大人身邊待上超過三天時間,
黃尚書大人一得知同行的燕青壯士並非武官,立刻頤知氣使地把他當成下人使喚。"
楸瑛嗤笑出聲。
"——虧你想得到這個主意,居然把秀麗姑娘安排在人手不足的戶部——而且還擔任黃尚書大人的專用雜役,先是進宮成爲貴妃,現在又女扮男裝當起童仆,哎呀呀—
—生活真是過得多彩多姿啊,這下在黃尚書大人底下工作,恐怕很難有好日子可過了。"
楸瑛想起關于戶部與其長官黃尚書的衆多傳言。
"精明幹練無人能比,脾氣古怪卻也無人能比,加上那身極端詭異的打扮與用人手法嚴格苛刻,使得許多職位愈是高高在上的官員愈想提早退休,因此素有魔鬼戶部之
稱,還有那一身是迷的黃戶部尚書大人——"
觑了觑正在紙上胡亂塗鴉,一副自暴自棄模樣的國王。
"看來今年恐怕是秀麗姑娘這輩子最多災多難的一年了。"
"——接下來,把這些公文按照日期排好!把那邊三個書架整理一下!馬上到那邊的公文夾找出這十冊卷貼,擺在桌案旁邊!堆那邊的紙類全部丟掉!到府庫借出這本
,這本跟這本共三本書,另外歸還這五本書!順便把著封信送到鴻麓寺,到時傳話給他們的長官:"竟然提出這麽離譜的預算案,敢情你腦子有問題嗎?"記得務必一字不漏。——
以上。"
含糊不清的聲音一口氣下達全部指令,秀麗暗地整個臉都綠了,但表面上仍然面不改色,恭敬地點頭。
來到這裏工作已經十天,這樣的工作量早成了家常便飯,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景侍郎不時內疚地觑著秀麗,但他自己的工作量也是相當繁重,成天忙著處理這些事務。此外,在"只要是能站的,連熊也得工作"的原則之下,燕青也是被分派到大
量工作,不得不四處奔波處理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事情。
黃尚書的確是秀麗多年的工作經驗當中,驅使部下與家仆最爲嚴格苛刻的長官。完全連個喘息的時間也沒有,工作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
(……不過從許多層面來看,這個人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秀麗一邊處理被分派到的工作,一邊有感而發地如是想著。黃尚書正伏案批閱堆積如山的公文。他向秀麗下達指示之際連頭也不擡一下。一面批閱公文又能井然有序
地下達那麽多指示,足見其才智的確高人一等。
(工作分配能力也相常優秀。)
經常到處兼差的秀麗,對于身爲雇主的黃尚書所具備的能力水平有著正確的認知。他能夠迅速看出一個人的程度,並且確切地分派適當工作。乍見十分嚴格,但絕對
不會提出無理的要求,所指派的一定是只要對方全力以赴便可完成的工作。然而其間的區別僅僅爲一線之隔,因此對方常常覺得自己被上司虐待。即使認爲不合理,只要努力去做
一定可以完成——這就是他所指派的工作內容。
秀麗可以理解绛攸所提及許多官職高高在上的人紛紛提出辭呈的原因。位高權重的朝廷大官,恐怕鮮少被如此使喚吧。向來輕松惬意下達命令的人,一夕之間淪落到
事必躬親、四處奔波的地步,也難怪自尊心愈強的人愈是斷然拂袖離去。
(……更何況,對象是這個人。)
被這個人使喚與被霄太師等人使喚,其部屬的精神狀態恐怕會呈現截然不同的差異。
老實說,秀麗在第一次見到此人之際、也是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的確是我目前爲止所見過最怪的怪人之一。)
秀麗回想起十天前的事情,不禁有感而發。
"戶、戶部尚書的雜役!?"
聽到工作內容,秀麗大吃一驚。
"等、等一下等一下請等一下!這麽重要的工作……"
"別擔心,不是像那種必須處理政務的吃重工作,只是單純打雜而已,遞送公文到各省部門、整理公文資料等等。"
"哦……這樣就沒關系……。那我的打扮是不是……?"
"是的,請你換上僮仆的服裝。"
绛攸由上到下端詳秀麗,面不改色地颌首:
"放心好了,[絕對]看不出是女的。"
——秀麗聞言不知該大聲抗議還是該失望沮喪。
可悲的是,當秀麗梳上男髻,換上男裝,外表怎麽看都十足像個可愛的少年。都這把年紀了仍然是該大的不大、該小的不小,一副發育不良的身材,卻也因此才有辦
法勝任這項特殊任務,愈想愈覺得悲哀。
"……對了,請問戶部尚書是個什麽樣的人?"
匆匆換上僮仆打扮的秀麗,踩著碎步緊跟在高了她足足一個頭的绛攸身後。走在最後面的是稍微修整過胡須的燕青,手持長棍,好奇地左顧右盼。他堅持不剪發也不
剃須。
"這個嘛……簡單形容,這個人就是能幹、怪異、神秘。"
“——啊?”
“他的才能是衆所皆知,據傳他與我的頂頭上司並列爲公認的宰相繼任人選,實力與才能都是真材實料,人手雖少卻將戶部治理得有條不紊,在他成爲尚書之後,國
家財政明顯改善不少。”
“……可是我們家卻因爲戶部的官員並未按照規定發出薪饷,而吃了不少苦頭。”
“那大概是前任尚書的緣故吧,前任尚書行事敷衍、不負責任,導致國庫日漸空虛,黃尚書大人繼任之後大力改革,而前任尚書則因監守自盜、中飽私囊,自己的荷
包一反國庫的空虛,反而迅速成長,最後遭到革職。黃尚書大人繼任之際,前任尚書留下來的舊帳全由他概括承受,邵可大人的無怨無悔對他來說是一種支持,或許金額不多,但
黃尚書大人應該已經按時給付固定薪饷才對。”
“……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
逐年減少的俸祿不知從何時起開始保持原狀,當時秀麗只是單純爲了俸祿不再減少而雀躍不已,想不到還有這層內幕。
“此人名爲黃奇人,來自黃家,性別.男,年齡、長相與聲音均不詳。”
“……啊?您剛剛說什麽?”
“黃奇人,來自黃家,性別.男,年齡、長相、聲音均不詳。”
绛攸語氣平淡地把話重複一遍。秀麗顯得躊躇,不知這番話的重點爲何。這個荒誕的訊息也讓原本四處張望的燕青不自覺轉過頭來。
“……呃、奇人是、形容一個人很奇怪的那個奇人嗎?”
“沒錯,你真清楚。”
“……其實我是說笑的。”
“的確是事實沒錯,不過這不是他的本名。根據我長官的說法,因爲周遭許多人總是以奇人怪人稱呼他,所以某天他決定把自己的名字改爲奇人。從此以後無論名、
印信甚或報上姓名之際一概自稱黃奇人,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他的本名了,連我也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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