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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在BBS上正在瀏覽咖啡板,突然有人丟來一個水球,因為我平時都把喇叭聲音開得很大的關係,所以接到水球時的一聲「咚!」,把我嚇了好大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摔到門邊去。
dancewithyou:還沒睡啊?
剛接到訊號的時候,我有些疑惑,因為這個ID很熟悉,但卻不在我的好友名單裡,我不知道這是誰。
tzushitlin:還沒,還沒,正在看一些文章。
dancewithyou:你一定被我嚇一跳吧!
tzushitlin:是啊,差點摔成重傷。
dancewithyou:喂!你可千萬別真的摔傷了,那我可會內疚到死。
tzushitlin:不會啦,哥哥有練過落劍式,要倒下那一瞬間只要稍微施點力就會再站起來了。
dancewithyou:哈哈哈哈哈哈,還落劍式咧。
tzushitlin:是啊,我可是華山派嫡系,令弧沖的第十九代師弟,馬桶不沖。
dancewithyou:你夠了,而且你冷了....
我也覺得夠了,而且已經掰不下去了,明明是我不認識的人,我還跟他掰得很高興。不過網路上常發生這樣的事,明明不認識,卻可以掰很久。
這樣的事阿居常做,而且不但在網路上,連現實生活中也發生過好幾次。因為次數太多,而且過程撲朔迷離,所以我就不浪費時間細說了。
要聽叫阿居說給你們聽。
dancewithyou:你知道我是誰嗎?
tzushitlin:我們終於進入重點了,不知閣下是哪一派的俠士(或俠女)?而且我們認識嗎?
dancewithyou:當然認識啊,不然我找你幹嘛?想知道我的名字是嗎?你得先過我三招才行。
tzushitlin:三招?哪三招?放馬過來吧。
dancewithyou:我也不知道,我武俠小說看得太少。
tzushitlin:.....那你幹嘛還跟我演下去?
dancewithyou:喂!是你在演耶,我辛苦配合你,你竟敢怪我?看我流星蝴蝶劍!
看到這句,我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tzushitlin:.....你確定要繼續嗎?
dancewithyou:呃....嗯....算了,今兒個暫且饒了你!
tzushitlin:多謝大俠不殺之恩,敢問大俠貴姓大名?我們真的認識啊?
dancewithyou:等等,我先問你,為什麼你的ID裡有shit?
tzushitlin: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我同學幫我註冊的。
我想起這個ID是阿居幫我註冊的,他問我要什麼樣的ID,我說隨便,可以用就好,結果他依我名字的發音直取。因為我當時正在忙其他的事情,也沒有特別注意,他註冊結束了之後,還把暱稱設定成「我帥到天花板去了」。
tzushitlin:這事說來話長,就不要說了吧。
dancewithyou:喔?好吧,那就算了。
tzushitlin: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你確定我們認識?你確定沒有認錯人?
dancewithyou:我沒有認錯人,我們真的認識。
tzushitlin:好吧,那就當認識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dancewithyou:我要跟你說謝謝。
tzushitlin:為什麼?
dancewithyou:我去換另一個ID,你就可以知道我是誰了。
過了幾分鐘,他的....喔,不,是她的另一個ID丟我水球。
elisawong:知道我是誰了嗎?
tzushitlin:咦?房東阿嬤?妳怎麼....會突然找我聊天?
elisawong:拜託,我不是房東阿嬤啦。
tzushitlin:不然你是誰?
elisawong:請看看我的ID 怎麼念好嗎?
tzushitlin:伊莉沙翁?
elisawong:唉....我是艾莉....
tzushitlin:艾莉?是妳喔?妳怎麼會用房東阿嬤的ID?
elisawong:拜託,請你稍微拿出法律系學生的邏輯頭腦好嗎?你的房東就是我的阿嬤,她都是用我這個ID上網的,所以我才會再申請了另一個ID。
tzushitlin:喔,原來如此,妳怎麼不早說啊?
elisawong:現在不是說了?
tzushitlin:現在叫做早嗎?
elisawong:那我明天早上八點再跟你說一次,夠早了吧。
tzushitlin:艾莉,妳冷了....
elisawong:呵呵,我幽默嗎?
tzushitlin:剛剛的流星蝴蝶劍比較幽默。
elisawong:那,我漂亮嗎?
tzushitlin:哈哈哈哈哈哈,妳好幽默。
她過了好久都沒有再丟水球過來,我心想她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tzushitlin:喂,妳在嗎?
elisawong:在。
tzushitlin:那為什麼不說話?
elisawong:因為你刺激到我了,我要你說對不起。
tzushitlin:好好好,對不起。
elisawong:好,我原諒你。
tzushitlin:妳今天才看過醫生,為什麼不休息呢?
elisawong:我精神很好,燒也退了,醫生打的針真厲害。
tzushitlin:但這不表示痊癒了,妳該休息才對。
elisawong:好吧,那我要去睡了。
tzushitlin:好的,晚安。
elisawong:對了,子學,我欠你一客早餐,你什麼時候要來兌現?
tzushitlin:等妳感冒好的時候。
elisawong:子學晚安。
她下線沒多久,皓廷買了宵夜回來,在客廳裡吆喝著,要我跟阿居一起出去吃。
我穿上外套,在床邊及桌邊找著拖鞋,這樣冷的天氣如果不把拖鞋穿著,那地板的溫度會讓你覺得好像站在冰塊上。
當我拿起叉子,正要叉起第一塊雞肉時,我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私人號碼。
我接起,電話那頭是徐藝君。
兩千零一年最寒冷那一天,台北只有11度,淡水的凌晨只有8度。
中央氣象局說合歡山已經開始下雪,而且一個晚上的積雪就已經達到平均三十公分,最深的可能有五十公分。
為什麼我會記得這個?因為徐藝君常打電話來向我報告天氣。一開始我以為是因為她念大氣科學系的關係,但她說不是。
『因為氣候是地球的心情,我喜歡這樣的比喻,所以我開始很注意每天的天氣。』
這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倒也覺得新鮮。
「但全球各地的氣候都不相同呀。」我提出一個有點像找碴的問題,在問的當下我都覺得這問題是多餘。
『你很不浪漫。』她說,『不浪漫的人是無法體會出地球的心情的。』
聽完,我語塞,她也沒再補充什麼,我趕緊設法轉移話題。
「那.....妳最喜歡地球的哪個心情呢?」
『我喜歡陽光普照的雪地。』
「陽光普照的雪地?這算是晴天還是陰天?」
『這算是雪地冰天。』
「呃.....」
我愣著,她開始開心的笑,『跟你開玩笑的啦。』
「好一個玩笑....」
『你看過雪嗎?』
「有啊。」
『在哪裡看的?合歡山嗎?』
「是啊,合歡山看雪是最方便的,那裡是全台灣的公路最高點,開車就可以上去了,根本不用爬。」
『好羨慕,我好想看。』
「妳沒看過嗎?」
『我只看過電視裡的雪,只看過電視裡的打雪仗,所以下多大我都不會覺得冷,雪仗多激烈我都不會覺得好玩。』
「爸媽沒帶妳去過?」
『他們?』她的語氣中有些無奈與不屑,『賺錢重要。』
「那同學呢?朋友呢?」
『我說過了,我沒什麼朋友的。』
我回想了一下,她確實說過這句話,「那....沒參加過活動?例如救國團?」
『我想參加的是「救我團」,等有人救我了我就去救國團。』
她稍稍幽默了一下,我卻笑到不支倒地。
一陣寒風吹進窗戶,吹起我一身雞皮疙瘩,我站起,把窗戶關小了些。
『好冷喔....』
「是啊,一陣風.....」,話沒說完,我覺得奇怪,「咦?」
『咦什麼?』
「妳也被風吹的冷了?」
『是一陣冷風沒錯啊,都吹到骨頭裡去了。』
「不會吧,妳在哪啊?」這巧合奇怪的讓我有些困惑。
『我在我住的地方啊,你口中的神奇學舍啊。』
「咦?剛剛也有一陣....」
『什麼?』
我本想解釋給她聽,告訴她我跟她同時被寒風吹了一陣,但話到口邊就覺得這只是巧合,想想算了。
「沒,沒事,我肚子餓,室友買了宵夜回來。」
『好吧,那你去吃吧,晚安,改天再聊。』
「好,耶,對了,妳還是堅持不告訴我妳的電話號碼嗎?」
『你想要嗎?』
「為什麼不要?」
『我是問你想不想?』
「想啊,有不想的理由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還不想給你電話號碼嗎?』她的聲音變得清柔了。
「為什麼?」
『因為我會期待。』
「期待?」
『你不是要去吃宵夜?快去啊。』
「我會去吃啊,但是妳還沒說完啊,期待什麼?」
『林子學,』她突然加重了語氣,認真了起來,『你知道要了別人的電話,卻又不打給對方,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嗎?』
「呃!好像...似乎是...」
『那就對了,晚安,再見。』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
又一陣冷風吹進來,我索性把窗戶給關上。
* 如果連電話號碼都可以是一種期待,那麼.....情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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