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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紫如端著蔘湯走了進來,見葉歆背著手站在窗前發愣,她先撥亮了書房的燈花,然後走到葉歆的身邊,柔聲勸道:「大人,該休息了,先把蔘湯喝了吧!」
葉歆沒有回頭,依然凝視著窗外,忽然嘆了一聲道:「可用之人不多啊!丁才說我事必躬親,不能持久,可我實在放心不下讓別人去做,剛到半日,公事便堆積如山。」
紫如嫣然道:「大人,紫如願為大人分憂。」
葉歆回頭朝她笑了笑,輕嘆道:「妳的才能我很清楚,只是信心不足,所以做事有點猶豫不定,以後還要請妳多幫忙。只是讓妳日夜操勞,我心不安啊!」
「紫如也沒做什麼,都是大人在出主意,紫如照辦,沒什麼難的。」
「日子還短,不必著急,過幾個月我把政務都交給妳,到時候只怕妳連彈琴的時間都沒了。」
「只要大人願聽,紫如怎敢不彈。」紫如笑了笑,稟道:「那幾份文書我已經發出了,大概沒有什麼問題。如今最麻煩的就是城中的武人,雖然大多還算安分,但仍有滋事之人,實在難以處理,而大人所說的新城還需大人自己去查看,我作不了主。」
「武人!」葉歆輕輕捶了一下窗框,忽然轉身吩咐道:「我決定了,不能再容忍他們到此鬧事,妳附耳過來。」
紫如好奇地走到葉歆的身邊,葉歆伏在她的耳邊細細地說出了心中之計。
紫如聽罷輕嘆了一聲道:「大人,這也……太……」
葉歆淡淡地道:「他們這麼死纏爛打,難道要我一一應戰不成,只有把他們引開,我才能騰出手來辦應該辦的事。」
「可是……」
「我不會逼他們,一切都由他們自己決定,去留自便。貪念由心而生,沒人能強迫別人去貪。」
紫如幽幽一嘆,不再多言了。
葉歆坐回書案之前,從懷中取出在天龍城買到的那本用魔族語寫的書,放在桌上,指著書含笑對紫如道:「這是朝中禁書,是當年魔族入侵眠月大陸時留下的,其中所說雖然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但大陸之上只怕沒有其他人能看懂。」
紫如雖然讀了很多書,也曾聽說一些以前的野史,卻從來都沒有見過魔族的書,不禁好奇地問道:「大人,您怎麼知道這是魔族的書?」
葉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我不但知道,而且還能讀。」
「真的?」紫如有點不相信,一手搶過書,看到書名就傻了眼,喃喃地道:「這是什麼東西?字不像字,畫不像畫。」
葉歆笑道:「這些魔族語是由符號組成,我原本也看不懂,後來得到一個偶然的機會,才學會魔族語。」
紫如見葉歆說到一半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絲惋惜之色,不禁更加奇怪,打趣道:「是不是遇上什麼仙女傳授了魔族語?」
葉歆沉默了,眼神中顯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似是懷念,又似是嚮往,還有一絲淡淡的不捨。
紫如詫異地盯著他,心道:「難道我說中了?真有此事?」
葉歆默默地翻起這本名為「眠月之旅」的書,這是一本描繪幾乎整個大陸的軍事地形圖,還有眾多的文字分析地形和兵力的配置,就是因為看到這些才如獲至寶地收藏至今。
「這是……」當然葉歆翻到書本的最後,忽然發現最後這兩頁與前述的截然不同,好奇地捧著細細讀了起來。
看到第一段他臉上已露出驚異之色,弄得紫如十分擔心,小聲問道:「大人,怎麼了?有問題嗎?」
葉歆臉色顯得有些凝重,緩緩地合起書本放入懷中,然後站了起來,喃喃地道:「血魂大法,好陰森的名字啊!噫,上次那黑影用的邪術使我全身血流波動,導致嘔血,難道就是此術?」
紫如見他如此不敢驚動他,默默地坐在椅子看著他。
「嗯,必是此術,只是那人的力量似乎仍不及我,但我肺木有傷真要拚命只怕會同歸於盡,該死的趙玄華,運氣這麼好,居然找到此人相助。」此時他有了靈樞山之行的念頭,但事務繁重,只好把念頭暫壓心中。
「大人,沒事吧?」
「嗯。」葉歆有些坐立不安,時而坐下,時而站起,時而踱步細想,時而蹲在地上苦苦思索。想了半天,他坐回桌前,咬著筆桿考慮了一陣,最後拿起了一疊紙慢慢地寫了起來。
一寫就是一夜,紫如從來沒有見過葉歆如此緊張,平常的事對他來說都是談笑之間可以解決的事,而今卻在深宵熬夜。
直到外面晨雞報曉,葉歆這才揉了揉眼睛,抬頭看到紫如歪在椅子上睡著了,微微笑了笑,拿起一件長襖披在她的身上,然後伸了伸懶腰,步出了書房。
庭院很簡單,沒有京城深院的假山美石奇花異草,卻在草地上放養著幾隻小鹿,倒也別有趣味。
葉歆蹲下拔出幾棵青草去逗小鹿,卻引得小鹿一陣騷動不安,紛紛躲避,他不由地苦笑道:「小鹿怕生,我初來乍到只怕草原之人也似小鹿一樣怕生,加上那群人尋仇搬弄是非,看來真要做些什麼才行。」說著望向了高高的院牆。
十幾日後,嘎山城中出現了三個普通的武人,然而這幾個武人卻掀動了一場武林的浩劫。
正午的太陽異常的溫暖,三名武人來到了嘎山城最熱鬧的酒館喝酒。除了他們,還有更多的武人在這裏喝酒聊天,然而他們的一句話就使的整個酒館靜了下來,
「聽說了嗎?武林奇書『天嵐真經』又出現了。」
這本早已被人淡忘多時的天下奇書只因這一句話又被勾了起來,霎時間撼動了這個小小的酒館。
三個武人並沒有理會其他人注視的眼光,談笑風生地又繼續往下說,
「是嗎?誰得到了?」
「我打聽過了,是葉歆。」
「啊──」不但他們叫了起來,就連整個酒館的人都驚叫起來。
「難怪他的武藝這麼高,原來是得了『天嵐真經』,這可怎麼是好?聽說練了天嵐真經天下無敵,咱們這次去尋仇豈不是白白送死?」
「誰說不是,所以我才特地跑到嘎山城來攔住你們,唉!要是他真發怒起來,葉府外叫囂的那一群人都要完蛋。」
「原來如此,多謝大哥前來送信,實在想不到葉歆學的竟然是『天嵐真經』,難道真是天意讓我們報不了仇?」
一名好事之徒忍不住插嘴問道:「你們怎麼知道天嵐真經在葉歆手上?」
「我們是從葉歆的幕客中探聽出來的,絕對沒有假。唉!我們都在犯愁,要是有人能把書偷出來,這樣大家就有辦法去尋仇了,不然只會送死。」
見他們說的言之鑿鑿,沒有人再懷疑,畢竟事實放在眼前,武林之中根本沒有人能將一條籐鞭使的如此出神入化,從此葉歆的名字就與「天嵐真經」連在了一起。
這種消息傳播的特別快,就像是地震的餘波一樣,擴散向整個天下,甚至傳到了清月和鐵涼。
對著這位籐魔的傳奇色彩,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籐魔的名聲,加上「天嵐真經」,就使得武林中人不由地不信了,同時也自以為是的認為葉歆那鬼神莫測的本事源自於「天嵐真經」。
烏雲滿天,夜風淒涼,龍溪城的總督府內依然燈火通明,趙玄華和他那尚未傷癒的軍師酒言,以及裘作人等正在書房中密謀對策。
趙玄華拿著剛接獲的消息一臉狂喜,興奮地道:「軍師,這下好了,那小子惹上了大麻煩,光是那些武林人士就夠他煩的,而且還有師門之恨,親人之仇。」
裘作人笑道:「他可是百密一疏啊!我雖然不知道『天嵐真經』是什麼,但是看外面的反應,一定非同小可。」
趙玄華哈哈笑道:「我們本就想利用武林中人對付他,這下更好,那本奇書誰不動心?我看不到一個月,這消息就會傳遍天下,到時候想奪書的人必定數以萬計,就算他不應付,也足夠他頭疼了,如此一來,他就無法站穩腳跟了。」
「可不是。」裘作人附和道:「我們再來個推波助瀾,包管他連銀州都不敢待下去,哈哈。」
「對,銀州的武人大多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只要我稍做挑撥,他們就會像看到血的蚊子一樣向臥牛城撲過去。」
兩人正得意洋洋之時,他們信賴的軍師酒言卻提出了異議,疑惑道:「我總覺得此事太突然了,而且他用的明明是道術,是不是從『天嵐真經』學的不得而知,但其中必有隱情,不能不查清楚。」
趙玄華雖然不以為然,但對這位軍師還是十分尊敬,含笑道:「軍師,不必多疑,這事是很明顯的,當初我就懷疑他那身本事是從那裏得來,如今想起來必是從『天嵐真經』上學來的,如今消息走露,正是對付他的大好時機,不管他的實力有多強,只要我們順水推舟,一定能整倒他。軍師不如再添妙計,一舉除之,銀州可盡入囊中。」
酒言略禿的眉毛揚了揚,勸道:「主公切不可得意忘形,此事雖是良機,但我觀葉歆此人深府頗深,必不會坐以待斃,定有良計可破之,我們可以推波助瀾,但不可傾盡全力,以免招禍。」
趙玄華笑著應道:「軍師所言甚是,不過這種機會總不能丟吧?我這就召請銀州眾門派弟子圍堵臥牛城,先困他三天三夜,讓他進不得退不得,上不得下不得,殺又不敢殺,和又不能和,如此坐困愁城,不到一個月,他就完了。」
裘作人舉起酒杯笑道:「我們該為葉歆之苦浮一大白。」
趙玄華卻笑道:「裘大人,皇上召你回京,只怕會有一場麻煩,你可要想清楚啊!」
裘作人成竹在胸地笑道:「此事我早已想好,聽說三皇子與葉歆不合,屢次都想除掉葉歆,我此去京城先去拜訪三皇子,有他相助,我自然無事,至於謊報軍情一事更加容易,只需說是馬賊借鐵涼之名行兇,而屬下驚慌失措,誤報於我,我也是事後才知道。」
「這個辦法不錯,還能把三皇子拉下水,哈哈,我們的成功指日可待了。」
貪念總是存在的,尤其是得到無上的神功,「天嵐真經」就像是螞蟻似的在咬他們的心。讓人們更加強化心中葉歆的魔頭形象,所謂的武林正義之人開始策劃偷襲葉歆,搶回真經。
而謀劃打擊葉歆的人也密謀著前去尋事,一時間往銀西的道路上出現了很多提刀帶劍的武人。有的三三兩兩結伴而行,有的孤身上路,還有的大隊集結起來一起行走。
雖然臥牛城的人越來越多,但葉府的門前卻從此沒有尋仇者和挑戰者的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瞭望者和刺探者,因為他們都知道葉歆學會了「天嵐真經」,因而沒有人再敢明目張膽的上門挑釁。
曾有幾個盜賊想潛入葉府,卻被親兵抓住當場處決,弄得人們又驚又怕,卻還是不捨離去。
葉府前則有更多的親兵日夜守衛,出入都要受到嚴密的盤查,似乎是感受到了壓力,這一情況使臥牛城的武人更加相信葉歆擁有「天嵐真經」。
葉府之中,葉歆根本沒有把外面的事情放在心上,正專心地處理兩件事情,一是為納達木大會做準備,二是準備建構新城的一切事宜。
「大人喝茶。」紫如端了一杯茶放在葉歆的身邊,瞥了一眼桌上的地圖,問道:「馬賊的事決定了嗎?」
葉歆捧起茶杯呷了一口,微笑道:「大致上已經定了,據探子來報,這些日子各地的馬賊火拚正緊,莫鷹和尤海攻勢最猛,一舉吞下了幾個小地盤,看樣子是要在大會之前掌握更多談判的籌碼。」
紫如搖頭嘆道:「一句話就使他們相互拚殺,唉!可惜了這平靜的草原。」
葉歆放下茶杯,指著天馬草原東北部道:「樸哲的五千部族沒有動靜,而位於他西南的脫虎卻在加緊吞併小部,有意與他一爭高下,情況有些不妙啊!妳覺得我是否該助他一臂之力?」
紫如見他說到樸哲時向自己擠了擠眼,立時意會,嗔道:「大人,幹嘛總是說起樸哲,他和我又沒什麼關係。」
葉歆笑道:「那天他一怒拔刀是為了妳,妳總該表示點關心吧!」
紫如知道葉歆在開玩笑,於是也調皮挽著葉歆的手臂,嬌笑道:「什麼時候他超越大人,我再去想他。」
葉歆哈哈一笑,撥開她的手,指著天馬草原的東北部道:「他這一塊可是好地方呀!我想去看看。」
「這種時候你要去那裏?」
「天下貪心的武人都往我這裏趕,計策的第二步也該展開了。八月底是納達木大會,來去一程也足夠了。這裏交給余樹青,他會辦得妥妥當當。丁旭我也派他去懸河走廊巡視。」
紫如笑道:「夫人要是知道我和大人在草原上把臂同遊,一定會羨慕死了。」
葉歆神色一凝,苦笑道:「別說得這麼曖味,我可不敢惹這個大麻煩。」
紫如嘻嘻笑道:「還是說這個才能讓大人無話可辯。」
「妳呀!真拿妳沒辦法,去收拾一下,我們大約在這幾天內就要出發。」說著他步出了書房。
廊下,周大牛和丁旭正在閒聊,見葉歆出來一起迎了上來。
葉歆神色一正,吩咐道:「丁旭,新的城池正在建造,明日起你再領一萬人前去幫忙。」
「是!」
「大牛,我近日要起程往東北邊巡視,你領一千親兵隨行。」
周大牛憨笑道:「兄弟,你又想出去逛逛?這也好,城裏越來越亂,還是出去好。」
葉歆知道他直爽,笑道:「你不會嫌悶吧?」
「不悶。」周大牛笑道:「反正在城裏也挺無聊,出去逛逛會舒服一點。」
丁旭擔心地道:「大人,我們都走了,城交給誰?」
「當然是黃延功,他有大軍鎮著,不會有問題。」
「可是大人一走,那些武人會不會跟著大人去呢?」
「放心吧!沒事。」
正說著黃延功走了進來,他一見葉歆就急步趕了上來。
「大人……」
「書房細說。」葉歆見他臉上有憂色,知道懸河之行必不如意,拉著他向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葉歆把門關上,然後拉著黃延功坐下。
黃延功迫不及待地道:「大人,事情有點麻煩,高虎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對大人出言不遜,說是要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去。」
葉歆微微頷首,輕笑道:「看來麻煩還真是不小,他敢如此出言對你只怕是有人在背後撐著他。」
「不錯。」黃延功點頭道:「剛開始他對我還很熱情,後來京中好像來人了,之後他對我的態度就有些冷,後來都聽我為大人說話,語氣更冷了,若不是我們都是將軍,只怕他連見面都不肯。」說到最後他也氣得臉紅。
葉歆笑著安撫道:「黃兄不必動氣,這種事本就是可想而知的,我年少得志,朝中自然會有人眼紅,想拉倒我的人也不是沒有,這一次一定有人指使,讓他對我冷淡,而這人一定在京中有些實力。」
黃延功只喜歡軍事,不理政治,所以對朝中派系知道的不多,聞言之後好奇地問道:「朝中何人與大人為敵?」
葉歆淡淡地道:「多倒是不多,只是幾位皇子為了皇位大統之事相鬥,我不幸攪入其中而已,至於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恐怕只有天知道。」
黃延功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大人,你可要小心啊!」
葉歆笑道:「我不著急,天馬草原才是頭等的大事,然後再來慢慢收服他們。」
「大人,聽說你要出巡?」
「是有此事,我打算去東北方巡視,這裏就交給你了。」
「卑職一定守好此地。」
「我絕對信任你。」
忽然周大牛走了進來喜笑顏開地道:「大人,宋錢來了。」
黃延功站起來道:「大人有客,卑職告退了。」
「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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