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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送出心結
一瞬間若等於一萬年,那我們已曆經百世輪迴。--王小銀語——
倪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我的衣著,苦笑著說:「神哪,用滅世之光給我最純淨的洗禮吧!這就是你最隆重最珍貴的衣服?今天我們去星級西餐廳,不是巷口的快餐店。」
夾闆拖鞋,洗得發白的寬腿牛仔褲,左邊大腿上有三個小洞,而且爛的極無規則。白色T恤,胸前印著古篆體字:滾。字的顏色和頭髮一樣,是天藍色。柔亮的髮絲遮住了整張臉,隻有兩抹深邃的光芒不滿的瞪著倪休。
「是你求我的,不是我求你。所以穿什麼和做什麼,全由我決定!還有,你的這個馬子可靠嗎?別像上次那個,看到我的臉就跟你當場絕交,再出此事,我概不負責!」看著憂心重重倪休,我又懶懶的躺到床上,伸手把床頭的金綠玉蝶形吊墜放進口袋。這份沒送出的禮物,一直陪伴著我,它像個魔法心結,帶給我深深的憂傷和無法磨滅的記憶。
「老大,以前的女友是鬧著玩的,這個……這個是認真的。我們在遊戲中認識的,是個牧師,很陽光的。」倪休很擔心的盯著我藍發下面孔,雖然不常見,但初次見面的妖異感,讓他記生難忘。
「用滅世之光,給我最純淨的洗禮……?」
倪休訕訕地笑道:「嗯,這個……跟她學的!」
「真正相愛的人,能彼此改變生活習慣。看來,你是愛上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單相思?我幫你試試!」我壞笑著,衝出門外。
「喂,老大!你的好意小弟心領了,你千萬別試哪!」倪休慌忙追趕,他心裏暗暗思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哦,對了,最大的錯事就是請王小銀這個超級燈泡外加強力磁鐵。
珊瑚國是個島國,四面環海,陸地面積64萬平方公裏。濕熱氣候,年降水量充足,最底氣溫13度左右,最高不過30度。現在是寒假,也可說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了。
天堂市在珊瑚國的中部,重要的經濟商業城。我所住的地方,是本市最後一批廢舊建築。可這裏的居民不是最窮的,隻是最破的。在這超繁華的都市中,每天因飢餓而死的也為數不少。
走出昏暗的巷子,空氣也跟著清新起來。有淡淡的海水鹹濕味,也有城周的檀木林香味。豪華名貴轎車很多,但多是石油加太陽能的綜合汽車。人流高峰期,禁止排放石油廢氣,隻給使用太陽能源。
街上行人很多,特別是年輕的俊男美女,看著她們,我的心情也跟著開朗起來。我的性格總是搖擺不定,像函數方程式,隨環境而變化。
一路上,倪休顯得很擔心,話不多。我也無心談話,盯著街道兩旁精美玻璃窗內的展品。商品很美,很美的女人。在珊瑚國,妓女的職業受法律保護,有職業等級和體檢評定等一系列相關資料。
柳絮三月,是家星級酒樓,本地菜加西式特餐。剛下出租車,倪休就衝了出去,在酒樓門口抱住個嬌小美女。「琳琳,來的這麼早,讓你久等了。」
倪休溫柔的像隻小貓,姿態像隻金毛(狗),愛情的力量,讓人「扭曲」!
「倪休哥,不要光顧著親熱,給人家介紹一下嘛!」我像影子一般膩在倪休肩上,用人妖般的聲音,說出連自己都想吐的話語。
「啊!她(他)是誰?」琳琳驚叫著掙出倪休的懷抱,精巧玲瓏的五官十分可愛,現在卻有些薄薄醋意,惹火的身材微微起伏。
「問我呀,我們的關係可非常密切哦。」我順手掐住倪休的脖子,讓他無法出聲解釋,看上去極為曖昧。「不然,他怎麼帶我一起來?」
一陣強風襲來,把我柔順的藍發吹起,長長的髮絲隨風舞動,俊美得有些妖異的面孔露在琳琳眼前。瞬間,她的表情變了數下。憤怒,疑惑,恍然,驚喜,嬌羞,厭惡,尷尬不安……
倪休終於能說話了,痛苦的乞求道:「老大,我求你,我知道今天不該帶你來,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哪。」對轉頭對琳琳道:「他是男的,我跟你說過的,我們的關係很正常,不是他說的那樣。」看著琳琳快要暴走抓狂的表情,終於下了猛料,道:「他是引花公子!」
這一招果然好用。琳琳立刻安靜下來,十分可愛的捂著小櫻紅小嘴,表情奇怪的問:「他……他真的是引花公子?」
今天是她生日,我不能把玩笑開過了,忙把長長的藍發捋順,用正常的男音道:「你好,我叫王小銀,是倪休的朋友,也就是《複古》中的引花公子。很高興見到你!」
她盯著我的臉怔了幾秒,小臉羞紅的像九月柿子,不過馬上就恢複了正常。道:「果然是那個大壞蛋,比遊戲裏還好看哩!」細心的她發現滿臉鬱悶酸意十足的倪休,忙道:「我們家的倪休可不能學你,花心的男人我最討厭了。」說著,還親了倪休一口。倪休終於恢複了臉色,似乎連自信都跟著恢複了。
「嘖嘖,好傷心哪!居然沒把小丫頭迷倒,好失敗!」說著,我露出黯然神傷的失落表情,搖頭苦歎,隻有倪休發現了我嘴角的壞笑。
看得琳琳心頭狂跳,小臉紅的更厲害,差點脫口安慰我:「其實,我……」
倪休立馬擋住琳琳的視線,對我吼道:「老大,你若是再調戲我家琳琳,小心我把你的身份公佈出來,恐怕會有上萬人來現實中找你報仇吧!」
「嗚~被威脅了!」依舊胡鬧,可能是我在屋裏悶得太久了,總算找到可以戲耍的人了。
我們正在胡鬧,突然被幾聲兇狠的暴怒聲打斷。
暴怒的目標不是我們。
「小妞,敢跟強哥這麼說話,不想活啦!廢話少說,快點給我們找個好位置!」幾個黑色西裝的大漢圍著酒樓迎賓小姐怒吼。
「你眼睛瞎啦,沒看到外面那麼多人在排隊嗎?我最討厭你們這幫人,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嘛!一身黑裝,夜裏還戴墨鏡,駭客帝國看多啦,有病!」迎賓小姐的聲音十分優雅,卻帶著高傲和不屑,更多是怒火。
我聽到笑了出來,這麼橫的迎賓小姐,此家聲名遠播的餐飲酒樓也不過爾爾。把散亂的藍髮束好,隻留幾縷隨意的在額前飄動。看到話語不善的迎賓小姐,不由得怔住,細細打量面前的尤物:
淡黃的柔絲挽在脖後,明亮而滑順,不羈的散出幾縷放在額前。這個習慣和我很像,而我的習慣,緣於「曾經的師姐」。皮膚白皙晶瑩,吹彈可破,像是天然的錦緞。清澈透明的美眸注滿對黑衣人的鄙夷,凜然不懼面前大漢的暴怒。玉鼻高挺,更顯得粉紅的唇瓣細薄,這類女人通常用著脆弱敏感的神經,白嫩的耳朵上掛滿了耳釘,鑽石耳釘,在燈光下發出奪目的星光射線。
憑著我對寶石的理解,再憑著我對女人的認知,我料定此女並非尋常打工女。惹火的身段,胸前飽滿豐挺,下身短裙,露出修長美腿,美腿套有絲襪,肉色絲襪。每一分身姿都是緻命的誘惑。
看她一秒就被誘惑一秒,看她一天就被誘惑一天。看她一輩子呢?答案是:誘惑人生。
她吸引我的,不光是美貌,更多是氣質。其實還有一條我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她和師姐長的很相似,而且她似乎比師姐更漂亮些。我隻能用似乎,因為我幾乎快忘掉師姐的模樣。想起她的人,卻想不起她的面容,隻是一片模糊。
那迎賓小姐似乎感到了我的赤裸目光,狠狠朝我瞪來。兩道目光在空中相撞、遲疑、再相接糾纏……目光能傳達無限,我早就知道,但這次似乎比往日的更多更熱烈。
一瞬間若等於一萬年,那我們已曆經百世輪迴。
雙眸纏綿的剎那,我又想起了師姐的狠毒和殘忍,目光又迅速黯淡。女人的敏感讓她查覺什麼,也跟著憂傷起來。
「哈哈哈,青葉幫的看門狗怎麼來市中心鬧事,不知道這裏是我罩的嗎?」一道爽朗粗狙的聲音打斷我們的凝視,不過這聲音怎麼這般耳熟。
「張囂?哈哈哈,在《複古》裏剛被人戴了綠帽子,怎麼有臉出來了?」那個叫強哥的頭頭瘋狂大笑,隻是手下四個大漢驚恐不語,甚至有點發抖。
張囂帶來的六七個手下勃然大怒,把身後的砍刀抽了出來。珊瑚國禁槍,平時黑幫打鬥也就是棒球棍加砍刀,若是動了槍火,就上升到了恐怖事件,國家安全部分和警察總署會有專人調查。合法持槍的隻有國家執法人員或者專職保鏢。
倪休牽著琳琳,走到我旁邊,小聲道:「老大,趕緊把頭發放下來,若是讓張囂認出你來就完蛋了。媽的,世界真小,沒想到逐鹿城的囂張狂刀居然在天堂市,而且還是混黑幫的。」
我點頭苦笑,不怕麻煩,卻不想麻煩。伸手把剛束好的藍發散開,俊美得有些妖異的面孔再次被遮住。
張囂臉色鐵青,狠聲道:「強子,你個看門狗若再說一句,老子當場廢了你們!」
強子嘴角搐動一下,不甘的盯著張囂身後的七八個壯漢,轉身走了。他身後的四個手下跑的更歡,哪敢多停半秒。
「歡迎光臨!張先生訂的包廂在二零四,都準備齊全了!」漂亮的迎賓小姐終於恢複正常,甜美異常的躬身迎客。
張囂盯著那位迎賓小姐,咦了一聲,抬頭看看四周,轉瞬又恢複正常。微微點頭還禮,帶人走進酒樓。
「哦,幸好沒看到我們。我們訂的包廂在一樓,不會見面的。」倪休自我安慰的說道。琳琳自然知道怎麼回事,衝我惡做劇的吐吐舌頭。
我掏出了口袋裏的金綠玉蝶形吊墜,在燈光下轉成紅色,微微晃動,像有了生命,隨著燈光的強弱而變色。從每一個角度觀察,它都有不同的顏色和臨色系花紋,活像一隻翩然飛舞的彩蝶。吊墜的繩子也是變色的,日光下為淺綠色,燈光下為粉紅色。(金綠貓眼石和變石集結在一起的雙相特徵,極為少見的寶石。)
我拿著吊墜走近她,她怔怔看著我,兩人一時沉默。酒樓大廳裏的幾個精壯漢子默默注視著我們,把手伸在腰間,想要掏槍。他的同伴提醒道:「先別急,小姐又沒反對。唉,他們兄妹真是難伺候,賭牌居然賭這個。」另一個道:「這次還好,上次少爺輸了,居然被迫做了一周的妓男……」
「這隻蝴蝶本該飛花的身畔,但蝴蝶因她而受了傷,從她身邊飄走。現在,終於有個更合適更漂亮的花朵出現,蝴蝶很喜歡,讓它飛在你旁,好嗎?」
她聽著低沉而憂傷的聲音,深深迷失其中。似乎知道,在蝴蝶的背後,有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她失神迷茫的點點頭,任我給她戴在粉嫩的脖子上。
我語氣雖然憂傷深沉,心底卻樂翻了,暗笑這丫頭還真好騙。不過,確實沒人比她更合適這個吊墜,粉紅和淺綠的吊繩,隻有她勝雪的肌膚方能壓制。而送出這個吊墜,我的心結似乎能解開一些。
「系(記)住,別讓你的蝴蝶飛走!」我輕輕撫過她玉般粉頸,滑嫩的手感,在兩人間升起一片曖昧漣漪。
「記住,別讓我的蝴蝶飛……」她喃喃重複一遍。
我轉身走進酒樓,找到倪休訂好的包間。
她怔怔看著我遠去背影發呆,我的T恤後面也有一個藍色篆體字:開。她看著看著,笑了出來,輕聲道:「滾開?」笑容如花綻放,柔媚橫生,周圍男女皆露癡迷之色。
送完禮物,我心情極好,也不再戲弄倪休和琳琳,放開胃口大吃大喝。我知道倪休在遊戲中又賺了一筆錢,絕不對不會為他節省,也記不起「客氣」怎麼寫。笑鬧間,已是深夜,我酒足飯飽,不再打擾她們的二人世界,自己提先跑了出來。
離開時,沒有再看到那個漂亮性感的迎賓小姐。沒碰到最好,碰到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希望她能珍惜那塊綠金玉,那塊東西有市無價。聽去前年在國際珠寶拍賣會上,一塊不及蝶墜半大的複合綠金變色寶石,也拍出了一億七千萬美元的天價。
夜色如水,卻飄來的血腥味。這裏每天都有上千起兇殺強姦案,我不是救世的大俠,也無心插手。正想離去,聽到他怒吼的聲音。
冷冰器的撞擊聲在耳邊胡亂響起,我還是走了過去,因為內疚還是我善心未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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