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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回 險遭奇毒
殷殷留客,譚雲頓有著盛情難卻的感覺,這一次,趕來金陵,準備應付蘭妃遭害的事,所以,他並未帶從僕、華車,一騎輕進,悄然而來,住在楊家和客棧,並無區別。
就這樣,譚雲被楊晉留了下來。他先找到了文案師爺,劉文長的房裡。
劉文長正在審查一份狀詞,看楊晉行了過來,立時放下了案卷,笑道:「楊兄,有點頭緒嗎?」
一面欠身讓坐。
楊晉在劉文長對面坐了下來,笑一笑,道:「文長兄,兄弟有點事,想先向文長兄請教一下!」
劉文長笑一笑道:「楊兄,太客氣了。」
楊晉道:「關於蘭妃被殺一案,兄弟已經找出了一點眉目……」
劉文長喜道:「難得啊,楊兄,這一次能找出真兇正犯,你這天下名捕的稱號,實是當之無愧了!」
楊晉道:「事情已經查證個差不多了,兄弟已派人去找兇手,三五天內,可能就會有消息回報,不過……」
劉文長道:「楊兄,還有什麼事,只管請說,兄弟能辦的,決不推拖。」
楊晉道:「文長兄,這事後我想辭去總捕頭之職。」
劉文長呆了一呆,道:「楊兄,這是從何說起?」
楊晉歎口氣道:「文長兄,這些年來,兄弟效命公門,得罪了不少江湖朋友,歲月增長,兄弟年紀漸老,再幹下去,只怕年老氣衰,無法再對付江湖上兇惡之徒,所以,兄弟特請文長兄幫個忙,在大人跟前,美言一二,准許兄弟破了王府血案之後,離開總捕頭的職位。」
笑一笑,劉文長揮手說道:「楊兄,就兄弟所知,你們習武的人,花甲年歲,還是健壯得很,楊兄今年不過五十上下,還是有為的壯年,怎的會生出退休之念呢?……」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再說,破了這件王府的血案之後,大人的前程,又向前跨了一步,據兄弟所知,大人很可能實授江浙總督,兼領應天府,衛領江南總巡撫,只要七王爺不在中間阻撓,大概不出一年,大人就會高昇了,那時你楊兄,將是江南總捕頭的實缺,銜領江南六省總捕頭。楊兄,人生如斯,夫復何求,干捕頭,干到你楊兄這個位置,老實說,不足驚天,也可動地了,何況大人倚畀正殷,咱們相處也很融洽,楊兄,人生數十年,彈指即過,找一個這樣的環境,也不容易啊!」
劉文長口若懸河,一番話說得動人至極,楊晉本是滿懷著堅決的辭意而來,但忽然間,卻有些軟化下來。
他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文長兄,王府血案的變化很大,但我們只能找到殺害蘭妃的兇手,結案算了。」
劉文長心頭大大地震動了一下,道:「楊兄,定有驚人的發現?」
楊晉道:「是的!文長兄,不過這件事不便對大人提起。」
劉文長道:「楊兄,可以和兄弟談談吧?」
楊晉道:「唉!文長兄,七王爺的夫人……」
劉文長忽然眼睛一花,截住楊晉的話,高聲說道:「喜兒,守在門口,我有事,除了大人,不見任何客人。」
喜兒,是劉文長的書僮,十八九歲的年紀,應了一聲,退到廳外。
劉文長掩上了房門,長長吁一口氣道:「楊兄,王爺夫人,也牽涉到這樁殺人的兇案裡嗎?」
楊晉道:「目前還沒有跡象!不過,七王爺的夫人,有一身很高明的武功。」劉文長雙目睜的很大,顯然他心中仍然十分震動,緩緩說這:「楊兄,你怎麼知道。王爺府第深如海,難道你……」
楊晉搖搖頭,接道:「文長兄,就算兄弟很膽大,但我也不敢夜入王府查案,我是別有方法。」
他不願說出女兒混入王府的事,只好支吾了過去。
劉文長嗯了兩聲,未再追問。
楊晉道:「王爺夫人,不但自己有一身很高明的武功,就是她的從婢,老嫗,都非平常人物。」
劉文長道:「也許這件事該和胡大人談談,如是夫人出身將門,會武功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了。」
楊晉道:「那是自然,但夫人夜更勁裝,悄然出府,這就有些可疑了。」
呆了一呆,劉文長吁了一口氣,道:「楊兄,這件事當真嗎。」
楊晉道:「這等大事,兄弟怎敢玩笑。」
劉文長背負雙手,不停在房中走動。
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楊兄,這件事,暫時不要張揚出去,咱們惹不起七王爺,也一樣惹不起王府中一品夫人。」
楊晉道:「就案情發展而言,還沒有牽涉到夫人,但兄弟害怕追得太緊了,牽出了夫人來,那該如何處置?」
劉文長道:「不用查的那麼深入了,拿住了兇手,咱們就想法結案……」
沉吟了一陣,道:「但這中間,確有一樁很大的難處?我害怕……」
楊晉沉吟了一陣,道:「文長兄的意思是……」
劉文長道:「這件事,很難一下決定,兄弟得先和大人研商一下,再作道理。」
楊晉站起了身子,道:「文長兄,最重要的還是請和大人商討下兄弟辭職的事,我的辭意很堅定,還望文長兄能夠成全。」
劉文長微微一呆,但立即換上了一副笑容,道:「楊兄,我會和大人懇切的談談。」
楊晉一抱拳,道:「那麼,兄弟告辭了。」
劉文長走到門口,道:「楊兄,王府的事,兄弟立刻和大人研商,盡快把大人的意思,轉告楊兄。」
楊晉道:「兄弟恭候令諭。」
離開了衙門,回到了楊府,意外的,丐幫的駱天峰正在廳中等候。
譚雲似是不願和大多江湖人物來往,躲在臥室中沒有出來。
駱天峰等的有些焦急,不停在廳中走動,一見楊晉歸來,立即迎了上去,道:「楊大人,兄弟候駕甚久了。」
楊晉抱拳,道:「駱兄,有什麼見教?」
駱天峰道:「敝幫弟子,偵得消息,有很多武林人,集會金陵,似有圖謀……」
楊晉啊了一聲,道:「駱兄,那些人的來路駱兄清楚嗎?」
駱天峰道:「不太清楚。」
楊晉道:「駱兄,可知道他們集合之處嗎?」
駱天峰道:「金陵城外,有一座白雲道觀,似是他們的會合之處。」
楊晉道:「白雲道觀?」駱天峰點點頭,道:「就是白雲觀。」
楊晉低聲說道:「駱舵主,貴幫巡閱離開了金陵沒有?」
駱天峰道:「本來他要留在金陵,但因接到了本幫的令諭,所以匆匆離開了。」
楊晉低聲道:「唉!在下近日太忙,這兩天有點空閒,想請請他的,想不到他就離開了此地。」
駱天峰神情嚴肅的說道:「楊大人,在下今宵拜訪,有兩件要事奉告!」
楊晉道:「在下洗耳恭聽。」
駱天峰道:「在下已經奉得了令諭,不許本舵中人,捲入公門是非,在下奉告了白雲觀的消息之後,就不會再和楊總捕頭見面了,而且,也希望你楊總捕頭從此之後,別再找我們丐幫中人幫忙了。」
楊晉道:「可是在下有什麼開罪貴幫之處?」
駱天峰道:「沒有!」
楊晉道:「那又為什麼?」
駱天峰接道:「為什麼?在下不清楚,希望楊總捕頭,能夠尊重敝幫,守此信約。」
楊晉沉吟了一陣,笑道:「好吧,駱兄說的如此嚴重,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駱天峰一抱拳道:「駱某告辭!」
楊晉道:「楊晉送客。」
駱天峰道:「不敢有勞。」
轉過身子,大步而去。
楊晉直送到大門口,卻見那駱天峰頭也未回過一次,直步而去。
目睹駱天峰背影消失,楊晉才掩門而回。
只見譚雲坐在廳中,手中端一碗茶。楊晉笑一笑道:「二公子,剛才丐幫金陵分舵的駱舵主來過了。」
譚雲道:「我知道,而且我也聽過了你們的談話。」
楊晉道:「在下有些想不明白,丐幫怎會下了這樣一道令諭,不准金陵分舵中弟子助我。」
譚雲冷笑一聲,道:「丐幫的忠義幫規,近漸沒落,而且,近幾年在江湖上,更是很少作為,他們號稱天下第一大幫,照我看,這第一之名可以休了。」
楊晉苦笑一下,道:「也許,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
譚雲微微一呆,道:「苦衷,你是說丐幫受到了什麼威脅,不得不下令幫中弟子,遠離是非。」
楊晉笑笑,道:「在下對江湖各大門派,瞭解不多,不過是隨便說它兩句罷了。」
譚雲道:「楊總捕頭,這麼一提,倒叫在下有些懷疑……」
突然站起了身子。楊晉低聲道:「二公子意欲何往?」
譚雲道:「我要去白雲觀看看!」
楊晉道:「駱天峰說那白雲觀乃是他們匯合之地,二公子一個人,怎能去得。」
譚雲道:「我就算遇上了他們,在下相信,也可以脫身而退。」
楊晉道:「二公子,一個人太單落了,可要在下派幾個人跟著你?」
譚雲微微一笑,道:「因為此番前去,只想查看一下,人多了反而不便。」
楊晉道:「往返大概在一個多時辰,兩個時辰後,如是你還不回來,在下就趕到白雲觀去。」
譚雲道:「太倉促了,在下今晚趕回來吃飯好了。」
楊晉道:「好吧!二公子多保重。」
譚雲暗藏兵刃、暗器,直奔白雲觀。
白雲觀相距金陵城,只不過五六里遠,很快就到。
這時,觀門大開,進香人絡驛不絕,廟門口處,還有四五家賣香燭攤子。
怎麼看,這地方也不像匪徒所集之地。
譚雲皺皺眉頭舉步向觀中行去。
這白雲觀規模很大,譚雲一口氣穿過了兩座庭院,才到了大殿前面。
譚雲一路行來,十分留心,既未遇到觀中道人,也未遇上可疑的人物,心中暗道:這情形怎會是一個盜匪集居之處。
只見大殿供桌旁側,站著一個四旬左右的黑衣道人,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和著那些善男信女的膜拜。
譚雲輕輕咳了一聲,行了過去,低聲道:「道長。」
那道長正在閉目唸經,聞言睜開雙目,望了譚雲一眼,道:「施主,有何見教?」
譚雲道:「區區久聞白雲觀之名,今日有幸拜觀,想觀賞貴觀的景物,不知貴觀是否有迎客的道長。」
黑衣人道:「敝觀全日開放,施主隨意觀賞,用不著知客道人帶路。」
譚雲道:「這麼說來,貴觀中沒有一點禁忌了?」
黑衣道人道:「不錯,施主儘管到處瞧瞧。」
譚雲心裡暗道:「這個道觀如此開放,怎會窩藏有人呢?」
心中念轉,雙手一抱拳,道:「多謝道長。」
轉身向後行去。
譚雲行入三重大殿,順便看過了兩側的廂房,偶爾可見一兩道人在打掃庭院之外,很少見觀中道人。
似是這座規模龐大的道觀中,人數並不很多。
三重大殿後,一道紅磚牆,擋住了去路,似乎是已到道觀的盡處。
譚雲必須在這三重大殿所在,找出一個結果。
但他仍然很耐心的等那大漢卜完了卦離去,再行到那道長前,道:「道長,請問貴觀的主持現在何處?」
黑衣道人道:「敝觀的主持,訪道他去了。」
譚雲道:「走了好久?」
黑衣道人道:「三天,三天前才走。」
譚雲一鎖眉頭,道:「那麼,貴觀應該有一代理主持人吧!」
黑衣道人道:「有,但不知施主有什麼大事,非要見敝觀的主持不可?」
譚雲淡淡一笑,道:「在下有幾樁很重要的事,想和貴觀主研商一下?」
那道長沉吟一陣,道:「好吧!既然施主有要事相商,貧道自然要代施主通報一聲了,請隨貧道來吧!」
那道人欠身一禮,轉身向外行去。
譚雲隨在那道人身後,向前行去,一面忖道:「這些道人,看上去,都是安份守已的人,不像江湖道上的人物,難道丐幫會說錯了地方嗎?」
帶路的道人,行入了一個小圓門,進入了一座跨院之中。
只見這座跨院內,花木扶疏,淡香微襲,三間精舍,建築於花木環繞之中。
譚雲四顧了一眼,忖道:「原來這白雲觀還有如此一個清雅所在。」
行到精舍前面,那道長低聲對譚雲道:「有勞施主稍候片刻。」
推門進入精舍。
片刻之後,一個長髯垂胸青袍道人,迎了出來,合掌說道:「貧道無月,暫時主持本觀,施主要事相告,不知可否先和貧道談談?」
譚雲道:「自然可以。」
無月合掌,道:「施主請。」
欠身把譚雲讓入精舍。
無月一面吩咐道童獻茶,一面問道:「施主可否見告姓名。」
譚雲道:「小姓譚,家居湘西。」這時,一個道童捧兩杯香茗,行了進來。無月道長親手取過一杯,送在譚雲面前,道:「施主請用茶。」
無月伸手取過一隻茶杯,喝了一口,道:「施主有何見教,可以告訴貧道了?」
譚雲看這些道人,個個循規蹈矩,怎麼看,也不像武林中人,一時間,倒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取過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在下,本來有事,想請教貴觀主,他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無月道長道:「如是事情很急,施主就先告訴貧道,假如能緩上幾天,那就不妨等敝觀主回來。」
潭雲道:「我看等貴觀主回來再說吧!」
緩緩站起了身子。
突然間,一陣頭暈目眩,竟有著站立不穩的感覺。
譚雲臉色一變,道:「你這牛鼻子老道,茶中下了迷藥……」
無月淡淡一笑,接道:「你是譚二公子吧?」
譚雲道:「不錯,譚家寨決不會放過仇人。」
無月道長道:「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突然大行一步,逼到了譚雲身側,伸手一指點了譚雲的穴道。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譚雲由昏迷中醒了過來。
睜眼望去,只見一燈如豆,手足都被牛筋捆著,被關在一處暗室之中。
心念轉動之間,牢門突然大開,身著道袍的無月帶者一個道童,緩步而入。
那道童捧著一個蓋著蓋子的瓷杯。
譚雲暗中用力一掙,但手上捆綁甚牢,竟然未能掙動。
無月搖搖頭,道:「譚二公子,一則你體力還未盡復,二則那牛筋堅牢,就算你譚二公子未受損傷,也無法掙斷牛筋。」
譚雲冷笑一聲,道:「你把我關入地牢,用心何在?」
無月道:「貧道得知二公子醒來,立刻趕來,就是要和二公子談談。」
譚雲心中耐著性子,道:「談什麼?」
無月道:「談談二公子的生殺大事……」
譚雲冷哼一聲,接道:「你說吧!怎麼樣?」
無月道:「貧道先行說明,咱們請二公子入伙?」
譚雲哈哈一笑,道:「入伙,你們是幹什麼的?」
無月道:「恕難奉告,只要二公子加入了咱們之後,自會瞭解內情。」
譚雲道:「我如是不答應呢?」
無月道:「那簡單,咱們立刻成全二公子,讓你成為不畏死亡的大英雄。」
譚雲心中暗道:這牛鼻子者道,一臉笑容,滿懷惡毒,只怕說得出,就會做得到,我譚二死不足惜,卻無人知道這白雲觀的陷講,倒得用些心計才成。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大丈夫死而何懼,不過……」
無月道:「不過什麼?」
譚雲道:「要我加盟,必得先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一個組織?首領是誰?」
無月笑一笑,道:「這些事,二公子都會慢慢的知道,以你譚二公子的才氣、武功,咱們自然會大大的借重。」
譚雲道:「那是說只要在下答應了,就算入伙。」
無月道:「是,是,以湘西譚家寨二公子的身份,只要答應一句話,那就成了,不過,咱們有一點小小規矩,公子總得遵守。」
譚雲道:「什麼規矩?」
無月微微一笑道:「來呀!把入伙酒,給譚二公子吃下去。」
那幼童應了一聲,行過來,揭開瓷杯上的蓋子,雙手把瓷杯,送到了譚雲的面前。
譚雲聞了一聞,那瓷杯中果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但調和酒味中的是一股淡淡的異味。
霍然間,譚雲提高了警覺,搖搖頭,道:「這好像不是酒。」
無月道:「自然是還有點別的,不過,那對人體,絕無壞處,只要二公子喝下去,那就算是咱們自已人了。」
譚雲立刻問,恍然一罷腦袋,撞在那道童的頭上,酒撒了滿地。
無月回手一掌,打的那道童翻了一個跟頭。
道童由地上爬起來時,整個臉紅腫了半邊,五個指痕,印在紅腫的半邊臉上。
鮮血從口中湧出。無月冷冷罵道:「沒有用的東西。」
那道童垂著頭一語不發,不敢望無月一眼,顯然,這無月一向待人,十分嚴肅了。
無月似是餘恨未消,冷冷一聲,道:「滾出去。」
那道童欠身一禮,退出室外。
譚雲淡淡一笑,道:「道長,這杯入伙酒很珍貴吧!」
無月臉上閃過一抹獰笑,道:「譚雲,你運氣好,不過那也只能延上一天罷了,我會再要一杯來,強給你灌下去。」
譚雲心中雖然焦慮,但表面卻保持鎮靜,道:「無月道長,在下只要沒有死,你就不能贏。」
無月暴躁的喝道:「姓譚的,你如想激起道爺怒火殺了你,那你是在用心機……」
語聲微一頓,接道:「但道爺想不明白的是,我們在白雲觀,十分機密,你小子怎會知道。」
譚雲冷笑一聲,道:「你可是很想知道嗎?」
無月道:「你肯說嗎?」
譚雲搖搖頭,道:「不肯。」
無月右手一揮,一個耳光摔了過去。
但聞啪的一聲,譚雲左頰上,立時泛起了五條指痕。
譚二公子,行走江湖,幾時受過這等屈辱,登時,怒火高燒。但他究竟是極端聰明的人,只有強自忍下,冷冷說道:「你暴躁無比冷酷殘忍,全無一點出家人的氣質,我不知道你怎會穿上了一襲道袍。」
無月飛起一腳,把譚雲踢了一個觔斗,道:「姓譚的,認相些,惹得我動了火,有你的苦頭吃。」
譚雲暗自咬碎了銀牙,忍下了心中的痛苦,未再多言。
無月轉身而去,隨手帶上房門。
室中只餘下譚雲一人,吸一口氣,挺身坐了起來。
他想了很多,只有兩個希望,一個是他和岳秀同來,一個是楊晉能帶了很多捕快同來。
這些人也許不願官兵行進,很可能離開此地。
他想了很多種可能的情勢變化,覺著只有岳秀同來,才能使局勢改變。
不知何故,譚雲忽然間,對岳秀也生出很大的崇敬之心,只覺他具有人所難測的才慧、武功。
不論譚雲如何去想,但殘酷的現實,使他無法有任何行動。
苦思焦慮中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
他雙足被牛筋捆綁,無法盤膝而坐,只好倚壁而坐,暗中運氣,靜心調息。
譚雲幼年扎基,功力本身深厚,這一運氣調息,漸入了物我兩忘之境。
氣行一天,身體舒暢了不少,正想設法弄開手上的牛筋,忽聽一陣輕微的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譚雲一提氣,凝目望去,只見室中一片幽暗,木門已然開啟,微弱的天光,透入室中。
一條人影,正行過來。
譚雲沉聲道:「什麼人?」
來人停下了腳步,低聲道:「是小道,譚施主能夠行動麼?」
這時,譚雲也看清楚了來人,正是無月身側的小道童,皺皺眉頭,譚雲低聲道:「你來此作甚?」
小道童道:「小道特地來救公子。」
一面行近譚雲,只見他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割斷了捆綁譚雲手腳上的牛筋。
那牛筋堅固的很,利刀割劃仍費了不少的氣力。
譚雲雙手解開,接過匕首,用力一挑,雙足上捆的牛筋,應手而開。小道童黯然說道:「譚施主,你如是能夠行動,快些走吧,他們的人手很多。」譚雲活動一下四肢,運氣一試,覺著功力已恢復八成,精神一振,道:「多謝救命之恩,在下不能棄你而去,萬一被他們發現你放了我,那還得了。」
小道童淒涼一笑,道:「我冒死來救你,就是要你逃命,如若送留這裡尋死,豈不負了我救你之心?」
譚雲微微一笑,道:「咱們一起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小道童搖搖頭,道:「我走不了。」
譚雲道:「為什麼?」小道童道:「我不會武功,也正因為此,他們才未防範我,認為我年紀幼小不敢有什麼行動,哼,他們想錯了一件事,一個人要是不怕死了,什麼大險都不會放在心上了。」
譚雲忽然覺得這小小道童,竟有著視死如歸的豪氣,不禁暗叫了一聲慚愧。
但那小道童說道:「我不知你是什麼身份,但他是壞人,壞人囚禁起來的人,自然是好人了,所以在私情,你不用感激我,我救你是因為要先脫險地,然後再想法子對副這般壞人,但如你留這裡,和我一起犧牲了,那就不是我救你的本意了。」
忽然間,譚雲有著渺小的感覺,只覺對方小小年紀,大義凜然,有著頂天立地的氣概,頓生敬佩之心。
只聽一陣厲笑之聲,傳了過來,道:「好啊!你這小雜毛,人小鬼大,竟然敢跑到這裡放人。」
譚雲豪爽的一笑,道:「小道兄,你放心,我不信他們能困住我,我能帶你走。」
小道童道:「這話當真嗎?」
譚雲道:「小道兄咱們試著看吧!」
小道童突然把手裡的匕首,交給譚雲,道:「施主帶著這個。」
對這小道童的正大氣勢,譚雲又是敬佩異常,也不謙辭,伸手接過,道,「小道兄,跟在我的身後。」
大步向外行去。
一腳跨出門,寒光暴閃,一刀迎面劈來,右手匕首一招,噹的一聲,封住了對方的刀勢。
但他並未用力很大,只對架刀勢,左手卻閃電般探了出去,一把抓住了刀背,用力向前一帶。
譚雲滿胸怒火,殺機很濃,飛起一腳,踢中那大漢的小腹。
但聞一聲慘叫,那大漢雙手鬆刀,捧著小腹蹲了下去。
但他還沒有蹲好,就躺了下去,七竅流血而逝。
原來,譚雲這一腳暗運內功,震斷了那大漢心肺。
譚雲一刀在手,如虎添翼,回頭對小道童,道:「小道兄,走,咱們闖出去。」
只見無月道長手執長劍站在三丈開外,四周十幾個身著黑衣輕裝,手執兵刃的大漢,團團把兩人圍住。
譚雲掃視了形勢一眼,道:「小道兄,這是什麼地方?」
小道童道:「這是後院,經過那面圍牆,就到白雲觀外。」
譚雲笑一笑道:「其實,咱們也用不著逃。」
一揚手中單刀,高聲道:「無月,你過來!」無月步行了過來,目光一掠譚雲身側的小道童,道:「譚二公子,想不到你竟然會和這位道童勾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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