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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雲卻歎口氣,道:「歐陽兄,咱們是不是應該到王府中去瞧瞧呢?」
歐陽俊道:「這個?兄弟就難說了。」
譚雲道:「歐陽兄不用顧慮,有話但請說出不妨,我譚雲也是江湖中人」歐陽俊道:「照道理,咱們自然是應該去王府搜查,但誰能惹得起七王爺呢?」
譚雲點點頭,道:「歐陽兄說得有理,兄弟有幾句話,不知是當不當說?」
歐陽俊道:「二公子要咱們直言直語,自己似乎是也用不著轉彎了。」
譚雲笑道:「兄弟的意思是,歐陽兄對江湖上的變局,是否也有些關心呢?」
歐陽俊笑一笑,道:「譚兄,這話是越說越離譜了,兄弟已經完全無法瞭解譚兄言中之意。」
譚雲微微一笑,道:「歐陽兄稍坐片刻,兄弟請一位朋友來和諸位見見。」
歐陽俊霍然站起身子,道:「什麼人?」
譚雲笑道:「諸位不是想到七王爺府中去嗎?他是唯一能夠幫咱們進入七王府的人。」
歐陽俊道:「江湖中誰有這樣能耐?」
譚雲道:「歐陽兄見過再說。」
起身離位而去。
岳秀一直坐著未動,譚雲反而作了主人。
片刻之後,譚雲帶著一個身著青衫頭戴方中,白面無鬚的文士,緩步行了過來。
那人氣度貴,步履從容,行近席之後,舉手一拱,道:「小弟朱毅,見過諸位英雄。」
歐陽俊怔了一怔,道:「朱毅,朱七王爺。」
岳秀、膽叟、頑童、楊晉,全都站起了身子,王召,歐陽俊也跟著站了起來,齊齊抱拳作禮。
七王爺行了一個羅圈揖,笑一笑,道:「諸位,適才的談話,小弟聽到了不少,想不到,竟有人敢借王府為害江湖!」
歐陽俊道:「譚兄,這是故意安排的吧?」
譚雲微微一笑道:「不錯,兄弟也是和七王爺初見不久,但卻為七王爺的氣度折服,七王爺支持咱們進入王府查明那一股江湖邪惡勢力,就算咱們投桃報李,也該幫七王爺追查出那真正殺害蘭妃的兇手。」
七王爺抱抱拳,道:「諸位,小弟今日和諸位相見,完全拋開了七王爺的身份,咱們是布衣論交,江湖英雄,義氣千秋,只要你們做的是為國殺賊,為民除害,我就以王於的身份支持你們,但小弟也不敢強人所難,強諸位為我助力。」
王召道:「久聞七王爺的賢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單是這一分虛懷若谷的氣度,就叫人甘為效命,我王召願聽驅遣,死而無憾。」
歐陽俊微微一笑,道:「王爺,咱們為王爺辦事,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七玉爺道:「王府中有十二侍衛的名額,諸位如願屈就,小王先可任用,然後,奏明當今,實授品銜。」
歐陽俊道:「譚兄,岳兄怎麼說?」
譚雲笑道:「岳兄和七王爺結作金蘭至交。」
歐陽俊歎口氣,道:「如非七王爺的賢德,怎能用得住岳兄天馬行空般的人才,兄弟也願效命。恭候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事情至此,岳秀才起身說道:「七王爺早已發覺了金陵城有一般武林高人在暗中活動,所以,把侍衛中一部分,調入王府,但七王爺又發覺了這股力量未必可靠,所以,才希望借重諸位之力。」
譚雲道:「少年子弟江湖老,無非是俠義為懷,剷除人間不平事,但如能投入王府,以七王爺的權位之重,比咱們一人之力,強大何至百倍。」
七王爺一拱手,道:「小王不是當今天子,我不能對諸位有過分的承諾,不過,我將盡力支持諸位。」
譚雲道:「這已經很夠了。」
岳秀道:「諸位,眼下就有一件十分緊要的事,此事雖然和七王府有關,但也和諸位有牽連。」
歐陽俊道:「什麼事,但請岳兄吩咐,我等全力以赴。」
岳秀簡略他說明了王府中的內情,然後,又說出了一番計劃。
計劃商議畢。歐陽俊和王召起身道:「咱們先走一步了。」
七王爺站起身子,道:「兄弟不送了。」
也許是七王爺禮賢下士的虛懷,使他們大過感動,歐陽俊一撩衫,屈下一膝,道:「不敢有勞王爺。」
王召、歐陽俊兩人去後,膽叟朱奇、頑童唐嘯,也低聲對岳秀說道:「公子,我們也該去了。」
岳秀點頭一笑,道:「你們去吧!非不得已,不可和他們正面衝突。」
大廳中只剩下了譚雲、岳秀,七王爺和楊晉。
人影一閃,衝進來了一身青衣的楊玉燕。
楊晉一皺眉頭,道:「燕丫頭,怎能如此放肆,七王爺大駕在此!」
一聽口氣,七王爺已知道了燕姑娘的身份,搖搖頭,道:「別怪她,我說過,今晚上,咱們是布衣論交。」
楊玉燕手提羅裙,就要拜伏於地,卻被七王爺兩手攔住,道:「楊姑娘,不可以。」
其實,楊玉燕也沒真的想拜,七王爺這一攔,就借勢下台,道:「謝王爺恩典。」
七王爺道:「姑娘,別拘束,有什麼話只管請說。」
楊玉燕道:「我要和岳大哥說幾句話!」
對這位美麗、刁蠻、又聰明的燕姑娘,岳秀實在是有些頭痛,微微一笑,道:「什麼事,只管說,我能辦到的一定遵辦。」
眼看岳兄弟對姑娘的小心謹慎,七王爺心中忽有所悟,笑道:「楊姑娘,岳兄弟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告訴我這個作大哥的,我替你出氣就是。」
楊玉燕卻一揚柳眉兒,道:「你,七王爺叫他兄弟?」
七王爺道:「不錯啊!我們是焚香告天的八拜金蘭之交,福禍與共,患難相扶。」
楊玉燕道:「哼!你分派我什麼事?」
岳秀道:「自然是最重要的工作了?」
楊玉燕道:「說說看,什麼工作?」
岳秀道:「你和頑童唐嘯,負責保護七王爺。」
楊晉呆了一呆,道:「玉燕刁蠻慣了,守在王爺身側,豈不惹王爺生氣。」
七王爺道:「不要緊,咱們決定了就這麼辦,不過玉燕姑娘,跟小王身側,是否方便?」
楊玉燕已轉悲為喜,笑一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改扮成男裝就是!」
七王爺道:「行!怎麼調度,由岳兄弟安排,小王照辦。」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三天後,岳秀和七王爺等,悄然離開了金陵,在一個約好的路口上,走馬換將。
假冒出巡,由胡大人陪同的偽扮七王爺,換了貨真價實的七王爺朱毅。
膽叟朱奇,頑童唐嘯,江湖浪子歐陽俊,墨龍王召,岳秀、譚雲,再加改著男裝的楊玉燕,全都混入行列。
早些安排好的步驟,各人都按身份,著衣易容,環繞在七王爺的身側。
唐嘯和楊玉燕,分成了七王爺身側的隨侍的書僮,歐陽俊、王召、朱奇,扮作了三大侍衛,譚雲、岳秀一扮文案,一扮管事,七個人有如七劍客,隨七王爺回府的轎子,進入了王府。
一切設計的都很精細,胡正光,隨同著七王爺,進了王府之後,才告辭回府。
二百驍騎,也被胡正光帶回府中。
七王爺帶了七個陌生人回到王府,雖然引起了水總管的懷疑。但他卻不敢多問。
回到了荷花軒,七王爺召來了侍衛官中的侍衛,道:「我把你們調人王府,耽誤了你們本身的職司,這一點,只怕是有所不便,所以,我想你們還應該回到原位上去,近日內侍衛宮可能有事。」
淡淡幾句話,把調入王府的侍衛,又給遣離王府。
過去,七玉爺卻未想到,問題會出在王府內部,所以,對府中的人事,並未怎麼樣留心,現在,他開始留心了所有的事務。
荷花軒是七王爺安宿的地方,整個的敞軒,建築在荷花池上,朱欄環繞,曲橋迴廊,原本是賞荷迎賓的所在,但因七王爺過分喜愛這個地方,把它變成了書室臥房。
歐陽俊,王召、和朱奇等三大侍衛,也都住在軒中。
這荷花軒太廣大了,有兩個大廳,兩個小廳,十二個可供人住的臥室。
整個的荷花軒,構成了一片獨立的天地。
岳秀扮文案,譚雲管所有的外務,雜事。
第一天沒有事,第二天,水總管先來求見七王爺。
王召高大魁梧的身軀,擋在荷花軒大門前,有如半截鐵塔一樣,冷冷地望了水總管一眼,道:「你是……」
水總管一皺眉頭,道:「我是這王府的總管,裡裡外外,大大小小的事,都得問我一聲。」
王召笑一笑,道:「原來是總管大人。」
水總管道:「不錯,王爺總管四品銜……」
王召冷冷接道:「幾品銜,不關緊,我來問你,這王府之中,是你最大?還是七王爺大?」
水總管怒道:「胡言亂語,七王爺金枝玉葉,我怎能比得。」
王召一舉海碗般的拳頭,道:「你記著,我是七王爺的近身侍衛,只知道保護王爺的安全,不知道別的,你要見王爺,那就請按規矩辦事,等在這裡,我叫人給你通報。」
水總管只聽得七竅冒火,但他眼看王召那大拳頭,心裡又有些發毛,忍下一口氣,道:「好吧!你去通報一聲。」
王召招呼過頑童唐嘯,替水總管通報進去。
不大功夫,唐嘯去而復返,帶著水總管進入書房。
七王爺很客氣,笑著讓水總管坐下,道:「什麼事?」
水總管一欠身,道:「王爺,這些侍衛,怎麼奴才都不認識……」
七王爺微微一笑,接道:「侍衛宮中的人,不能再在王府中停留,所以,我新選了一批侍衛、從人!」
水總管應了一聲,道:「王爺乃萬金之軀,這些人來歷不明,如何能用作侍衛?」
楊五燕和唐嘯,穿著青衣,分站在七王爺的身側。
七王爺輕輕哎了一聲,道:「這些人,都很可靠,你不用擔心了」
水總管道:「王爺,府中侍衛,一向都屬奴才管理,這些侍衛新人王府,奴才一個都不認識,日後管理起來,只怕是不大方便。」
七王爺沉吟了一陣,道:「這一批侍衛,有人推介給我,所以不用多慮了。」
水總管道:「啊!什麼人推薦給王爺的?」
七王爺道:「這個,你就不用多問了。」
水總管道:「王爺的意思,這些人,不列入奴才的管理了?」
七王爺道:「這些人很特別,由我直接管理吧!」
水總管皺眉頭,道:「王爺,還有什麼吩咐嗎?」
七王爺笑一笑,道:「這裡沒有事了。」
水總管道:「那麼奴才告退了!」
七王爺道:「慢一點,我還有幾句話問問你?」
水總管一欠身道:「王爺吩咐。」
七王爺道:「我離開了王府三日,王府中,可有什麼事故?」
水總管道:「沒有事。」
七玉爺道:「夫人沒有問過我嗎?」
水總管道:「夫人遣一名女婢,問過奴才王爺到哪裡去了……」
七王爺道:「你怎麼回答?」
水總管道:「奴才據實而言,說王爺奉了密旨外出。」
七王爺道:「以後呢?」
水總管道:「以後,夫人未再問過。」
七王爺道:「好!沒有事了,你去吧!」
水總管欠欠身,退了下去。
目睹水總管離去之後,岳秀由一座書架後走了出來,笑道:「這位水總管,管事情太多了。」
七王爺道:「過去府中的大小事務,都由他管理,養成他一種無事不問的習慣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兄弟,你瞧這位水總管是否可疑?」
岳秀道:「可疑。」
七王爺怔了一怔,道:「哪裡可疑,小兄怎麼瞧不出來。」
岳秀笑一笑,道:「第一,他應該明白,你要見他,自然遣人召他,用不著這麼快來花軒拜見。」
岳秀沉吟了一陣接道:「他來到花軒之後,只管問這些侍衛的來歷,是否納入他的管轄?對你去後數日,王府發生些什麼事務,井未提出報告,等到你問到,他才簡略的說出了一些內情,這是可疑之二!」
七王爺啊了一聲,道:「兄弟,這雖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但如不是你兄弟提起來,我就忽略了這件事情。」
岳秀微微一笑,道:「大哥,如是小弟沒有猜錯,水總管來過之後,事情就可能開始有變化了!」
七王爺道:「什麼變化?」
岳秀道:「他們已瞭解你有了準備,時間拖久了對他們愈是不利!」
七王爺道:「兄弟,你看他們以後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岳秀道:「這個,定有舉動就是。」
談話之間,室門外已傳進來王召的大喝之聲,道:「你這毛丫頭,怎麼這麼大的架子,要見王爺,也不能這麼凶啊!」
岳秀微微一笑,道:「來了,玉燕,你去瞧瞧什麼人?」
楊玉燕穿著一身青衣,完全書僮裝扮,而且,臉上也經過一番易容,掩去了本來的面目。
七王爺道:「來的大概是你嫂子兩人貼身的女婢之一,要不然,不會很凶。」
岳秀起身隱入幕後,道:「大哥,什麼事都可以答應她,不過,不要立刻行動。」
七王爺一點頭,道:「我明白。」
片刻之後,楊玉燕帶著一個全身水綠衣裙的女婢行了進來。
七王爺坐在書桌之後,唐嘯垂手站在旁側。
打眼看去,只見那綠衣女婢,約有二十二三的年紀,當丫頭如此歲數,那是千真萬確的老丫頭了。
七王爺放下手中的公文,還未來及開口。
那綠衣女婢已急行一步,拜伏於地,道:「婢子娟娟,叩見王爺!」
七王爺點點頭,道:「你起來,夫人好嗎?」
娟娟道:「夫人聽說王爺奉了密旨外出,心中惦念的很,特命婢子請王爺內宅晚餐。」
七王爺道:「真要謝謝她了,你回去稟告夫人,就說我準時而到。」
娟娟生的很美,而且有一種很成熟的風韻,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道:「王爺,你的書僮,侍衛,全都換了人?」
七王爺道:「是的,這都是皇上賜給我的!」
娟娟微微一笑,道:「當今聖明,婢子多口了。」
七王爺話題一轉,道:「夫人的身體好一些嗎?」
娟娟道:「托王爺的福,夫人身體正逐漸好轉。」
七玉爺道:「近來,我事務很繁忙,沒有去探望她的病勢。」
娟娟一欠身,道:「小婢告退了。」
其實,用不著七王爺叫,岳秀已快步行了出來。
七王爺揮揮手,對唐嘯和楊五燕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要和岳兄弟談談。」
楊玉燕和唐嘯互相望了一眼,悄然退了出去。
岳秀笑一笑,道:「大哥,可是還有很多事,沒有告訴過兄弟嗎?」
七王爺道:「過去我覺著家務事並不太重要,但看兄弟處置很多事務大多是由小處著手,這使小兄得到了不少的經驗,不能忽略了一個小節。」
岳秀笑一笑,並未迫問。
他明白,不用他問,七王爺忍不住會自己說出來。
七王爺歎口氣,道:「兄弟,關於你王嫂的事,我還保留一些內情,沒有告訴你。」
岳秀道:「大哥的家務,小弟也不便多問。」
七王爺道:「剛才我和娟娟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岳秀點點頭,道:「我聽到了。」
七王爺道:「你王嫂有一種病,所以,我們雖有夫妻之名,但我們一直沒有夫妻之實……」
岳秀怔了一怔,接道:「大哥是說,你們一直沒有夫妻之實。」
七王爺點點頭,道:「是的,兄弟,這是存在大哥胸中最大的一個機密,連她的兩個貼身女婢,只怕也不知道詳細內情。」
岳秀神情冷肅,緩緩說道:「大哥,王嫂生的什麼病?」
七王爺道:「這個,小兄不大清楚了,但她過門時,就帶有病容,臉色透黃,這一點倒不是裝作?」
岳秀道:「沒有請大夫瞧過嗎?」
七王爺道:「自然是請過的,大夫的診脈結果,都說她神氣兩虧。」
岳秀道:「神氣兩虧,這怎麼可能呢!父為將軍,夫為王子,府中補品,必極珍貴,縱有神損虧之病,也早該補好了。」
岳秀道:「小弟略通醫理,如若見到嫂夫人,也許可以瞧出他病勢的癥結所在。」
七王爺笑一笑,道:「兄弟,我也有這個想法,所以我想帶你同到後宅一行。」
岳秀道:「我加一些鬍子,改扮一下……」
七王爺道:「這個隨你之意了。」
岳秀道:「最好能把你這兩位侍童,也帶著同行。」
七王爺道:「夫妻會晤,內宅聚首,也要戒備嗎?」
岳秀接道:「聖賜侍童,必時帶身側,我想可使王嫂夫人相信。」
七王爺微微一笑,道:「好吧!帶著就帶著。」
岳秀道:「大哥,你心裡先有個準備,我越聽越覺得王嫂夫人,有些可疑。」
七王爺沉吟了一陣,為難的說道:「你那王嫂,雖然一臉病容,但她卻一直保持著窈窕的體態,和秀美的輪廓,除了臉色不好之外,再無缺憾,大哥內心對她愛戀很深。」
岳秀點點頭,道:「王嫂知道大哥這番心意嗎?」
七王爺道:「不知她是否明白?當初我想名醫調理,三兩個月,就可以醫好她的病勢,卻未料醫治經年,仍無起色。」
岳秀道:「也沒有惡化嗎?」
七王爺道:「有一段時間,病的很凶,纏綿床榻,三個月未離臥室。」
岳秀皺皺眉頭、欲言又止。
七王爺歎口氣,接道:「兄弟,但自寵愛蘭妃之後,卻發現你那王嫂,有一點妒忌,但卻沒有想到蘭妃竟然會被人殺死,事情一出來,越變越覺得奇幻迷離,我也覺著有些可疑了。」
岳秀道:「懷疑什麼人?」
七王爺道:「你那位王嫂,我覺著一個人病了數年之久,不太可能會一直是不好不壞,老是那麼一副臉色。」
岳秀道:「照局勢演變看來,王嫂確然無法脫去嫌疑,但也不太可能是單獨為了蘭妃的命案,事情如若展開了,只怕是麻煩的很,這一點,希望大哥能早有一點準備。」
七王爺笑一笑道:「兄弟,你放手施為,大哥不會再姑息養好了。」
岳秀道:「有大哥這句話,兄弟就膽大了,但王嫂身份,非同小可,這件事,不能有絲毫的差錯,所以,兄弟希望能先見見王嫂。」
七王爺道:「今晚上咱們就可以見到。」
岳秀突然正色說道:「大哥,目下聚集在你身側周圍的人,都算是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只要大哥肯合作,我想保護大哥的安全,不會有什麼問題。」
七王爺道:「兄弟,我瞧得出來,你這番調度,煞費苦心。」
岳秀笑一笑,道:「大哥,小弟還未瞭解詳細內情,不過,就目下的情形而論,好像並非是一件很單純的事情,說不定牽連的很大!」
話只說了一半,但七王爺卻似是全部領悟,笑一笑,道:「我明白,兄弟你放開手辦,如若你那王嫂只是把大哥也作一個陰謀的對象,也不用對她客氣。」
岳秀道:「等晚上見過了王嫂之後再說,只是兄弟是一個幕賓的身份,只怕不便和王兄同桌進餐。」
七王爺笑一笑,道:「這簡單,你是聖上賜我的人,身份就大不相同了。」
岳秀道:「也給王嫂一個莫測高深的感覺。」
七王爺道:「對!給她個莫測高深的感覺,但不知我要帶幾個人到內府中去?」
岳秀道:「帶著唐嘯和玉燕,再加上小弟,應該夠了。」
七王爺道:「好!咱們就這麼辦。玉燕、唐嘯,也是當今皇上派給我的書僮。」
兩個計議妥當,岳秀立刻招來了楊玉燕和唐嘯,囑咐他們應該小心的地方後,接道:「唐嘯、玉燕,今夜咱們會見過夫人之後,可能有兩個結果:一個是,事情發現轉機,柳暗花明,使咱們理出一個頭緒;一個是事情轉複雜,七王爺處境更危險,你們負責保護七王爺,責任重大無比。」
吩咐完唐嘯和楊玉燕,岳秀又召來了譚雲和歐陽俊等,分別作了一番安排。
他心中仍然隱藏著一些隱秘,沒有告訴七爺,一則為七王爺留些面子,二則也無法問出個所以然來。
天近掌燈時分,岳秀和唐嘯、楊玉燕等,都經過一番精巧的易容,楊玉燕和唐嘯,全身青衣,暗藏兵刃,緊隨在七王爺的身側。
岳秀卻加上了一個鬍子,臉色也變的黑了一些,扮成了一個中年文士。
在岳秀等三人護從之下,七王爺進入內宅。
娟娟和另一個二十二歲的美麗女婢,早已在內宅恭候。
欠身行一禮,放入七王爺,截在門口,道:「三位,這是內宅,雖三尺童子,也不得妄入宅院,旁側有一座小小雅室,三位請那裡去坐吧!」
七王爺停下了腳步,回顧了二婢一眼,道:「娟娟、秀秀,放他們進來。」
娟娟道:「王爺,這是內宅,夫人現在廳上恭候,家宅內宴,如何能容得這些人參與。」
七王爺心裡早有了準備,笑一笑,道:「你們說的有理,不過,他們三人有些不同。」
娟娟道:「有什麼不同呢?還不是王爺的幕賓侍童。」
七王爺道:「話是不錯,但他們是御賜的文案,侍童,聖上要他們保護我,不許離開寸步。」
娟娟道:「是皇上賜的,這是監視你,還是保護你呀?」
七王爺笑一笑,道:「不管是監視,還是保護,反正皇上賜下的侍童、文案,他們受了主命,自然是不敢擅自離開。」
娟娟道:「這麼說來,他們非得同王爺一起進去不可了?」
七王爺臉色一變,道:「娟娟,你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不覺著問話大多嗎?」
娟娟一欠身,道:「婢子知道。」退到一側。
秀秀也退到一側,讓開了去路。
楊玉燕沒有講話,快步行近了七王爺,唐嘯卻目射神光,冷冷的望了娟娟和秀秀一眼,才舉步行近七王爺。
七王爺未再理會娟娟、秀秀,卻舉步行入廳中。
這是座豪華廣敞的大廳,四角分吊著四盞垂蘇宮燈,照的一片通明。
銀嬤、鐵嬤,分守大廳門口,廳中間一張紅漆八仙桌上,端坐著一個面黃如蠟,但有著秀美輪廓的少夫人,一身鵝黃色衫裙,繡著游龍戲鳳圖。
除了華麗,高貴的衣著之外,打扮卻很樸素,未施脂粉,未戴翠環珠花。
七王爺說的一點不錯,這位王妃夫人除了一臉病容之外,別處都很秀美動人,一對明亮的大眼睛,有著湖水般。深邃、明亮、瑤鼻、櫻口,五官位置,配置的恰巧妙無比。
別看她一臉病色,但卻仍有著征服者的權威,啟唇一笑,露出一口細小的白牙,道:「王爺請坐。」
七王爺一拱手,道:「夫人情!」
兩人面對面的坐了下來,楊玉燕和唐嘯,分左右緊靠七王爺的身後而立。
七王爺輕輕咳了一聲道:「這三位,都是御賜從屬……」
朱夫人笑一笑,接道:「我知道,他們要保護你。」
目光轉到岳秀的臉上,道:「這位幕賓,也是皇上賜送的嗎?」
七王爺道:「是的,王兄厚愛,小王也不便推辭。」
朱夫人嗯了一聲,道:「你們兄弟情深,當今真為你想的周到,既是御賜幕賓,必有特異的才能,怎可不賜座位,你座吧。」
岳秀欠欠身,恭謹他說道:「多謝夫人賜坐。」
朱夫人神情冷肅的說道:「你貴姓?」
岳秀道:「小姓丘。」
朱夫人道:「丘先生是哪一科的舉子,能派到金陵王府作為幕賓,自然是才能非凡的人了。」
岳秀笑一笑,道:「夫人太高估丘某,我不是封榜出身……」
朱夫人哦了一聲,接道:「那你是什麼出身?」
岳秀道:「在下麼,是一個落第的秀才,本無意仕途……」
朱夫人冷笑一聲,道:「落第秀才,那是查也無處查的身份,再說你既無意仕途,怎會被皇上賞識,又怎會派在金陵府中來?」
岳秀笑一笑,道:「我只是一個掌理文案的小廝,實在說,夫人用不著對我尋恨追底。」
朱夫人道:「七王爺是何等身份,怎能有一個身份來歷不明的人,為他掌理文案?」
岳秀道:「夫人對我這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倒是很看得起。」
朱夫人怒道:「你敢頂撞我?」
岳秀道:「不敢,不過,在下受命而來,侍奉七王爺,如若夫人覺著在下的身份可疑,七王爺一句話,在下就立刻離去。」
朱夫人道:「一個文案小廝,也敢和一品夫人頂撞,難道沒有王爺的令諭,我就辦不了你嗎?」
岳秀道:「這個,這個……」
他實未想到,一臉病容的王爺夫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厲害腳色。
但聞朱夫人厲聲道:「鐵嬤?給我撤了座,擒下囚室。」
鐵嬤應聲行了過來,並道:「丘先生,還要老身動手嗎?」
一直半閉雙目未講話的七王爺,突然一瞪雙目,道:「鐵嬤,你站下去。」
鐵嬤人已到了岳秀的身後,聞言只好退下。
七王爺目光回轉,冷冷的望著夫人,道:「你要辦他?」
朱夫人道:「他頂撞賤妾的話,王爺都聽到了?」
七王爺道:「聽到了,不過,他說的話並非全無道理,御賜幕賓的侍衛,實也用不著和咱們報出他的來歷,再說,夫人又怎知他不是奉命監視咱們呢?」
朱夫人怒道:「監視咱們,為什麼?」
七王爺道:「天威難測,誰知道為什麼呢?」
朱夫人道:「你們是親兄弟啊!他一向對你器重的很。」
七王爺道:「他已經很仁厚了,不忍撤我職位,調京候審。」
朱夫人冷笑一聲,道:「為什麼啊!皇上為什麼要派這些人來,咱們一直忠心耿耿。」
岳秀冷眼旁觀,發覺朱夫人不但極善做作,而且,她講話時,衣領掩遮下的膚色,有著顯然的不同。
岳秀極度的細心觀察,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微未細節,終於發現一個破綻,朱夫人那帶著七分病容的面色,都是出於偽裝。
一念及此,岳秀心中立時起了很大的波動。
他記得七王爺說過,這位王嫂夫人,自嫁入王府之後,就是這樣一副病色,數年以來,都未改變,如是這副面孔,是有意的偽扮,事情要發生在數年前,她嫁入王府之初。
這當真是一樁不可思議的可怕發現,為什麼在數年之前,她就有了這樣的準備。
他本是極具空靈思想的人,儘管是震駭莫名,但表面上,仍然控制著自己,不致形露於外。
但內心之中,卻感覺到問題愈來愈大了。
七王爺似也很沉得住氣,緩緩說道:「蘭妃被殺形狀極慘,王府中很多護衛,竟未保護往她的安全,如若他們謀算的是我,只怕也很易得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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