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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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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橫刀]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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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23:39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第九章 箭

  所有人都不自覺地退了開去,在此人現身的那一刻起,不管先前的殺意如何的強盛,但是此時竟然再也不能提起一絲戰意。只覺得老人的目光掃過,渾身竟然湧起一股懶洋洋地舒坦感受。
  「你終於也來了!」斷蒼穹的目光掃過付紅剛的面頰,最後停留在箭神的臉上。

  付紅剛只覺得斷蒼穹的眼神好像刀口一樣的鋒利,讓自己心頭感到極端的不自在,就算是自己主人在前掃著,也湧起一種自己被全然看透的感覺,這種感覺,除了箭神曾紅帶給自己外,眼前的斷蒼穹竟然也帶給自己這種驚悚的心理效果,可見斷蒼穹這天下第一人絕對不是白叫的。

  箭神淡然地看著四周握著武器的黑獄眾人,輕聲地說道:「住手吧,死的人夠多的了。」

  冥血心頭微微一動,自箭神出場到現在的片刻間,他早已看出此人絕對不平凡,但是如此輕易地被壓制下來,他的心頭還是感到微微的不服,手一動,剛想再次動手,但是就在他意念剛起的間隙,只覺得箭神看向自己的目光突然之間變得銳利無比,這種感覺就好像被天下最利的箭射中了一樣,被箭神目光盯視過後,心頭猛地一窒,感覺到身體內的血液不受控制地向上湧出,張口竟然噴出一口鮮血。至此,冥血才知道為什麼強如斷蒼穹此時也沒有貿然動手的原因。眼前這人雖看似和藹,但是卻也絕對的可怕。

  箭神的眼光在梁一身上稍微停留,現出一絲的驚詫,但是這股驚容在他正面看向斷蒼穹的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斷蒼穹道:「你就是那個箭神?」

  箭神點了點頭,絲毫不為斷蒼穹的語氣驚異:「箭神,那是好多年以前的名字了,但是有一樣我卻可以肯定,你絕對不是斷蒼穹。」

  箭神此話一出頓時讓在場所有人一片譁然,楓血和鮮易天盡皆露出震驚的神情,比起山莊被破,這個消息則讓他們更加吃驚,畢竟,死對於他們來說只是遲早的事情,但是如果死的時候連自己死在誰手上都不知道那未免太冤了。

  斷蒼穹在黑獄眾人的心目中絕對是神一樣的存在,他們可不許任何人去侮蔑斷蒼穹,聞言除了少數人露出驚疑不安的神情外,絕大多數的人都紛紛叫罵起眼前突然出現的箭神來。

  斷蒼穹絲毫不理采眾人的叫聲,只是冷冷地看著箭神,瞳孔劇烈地收縮,足足過了大約十秒鐘的樣子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看來如果我不承認,那又太辱沒你的智慧了,只是不知道你是憑什麼斷定我不是斷蒼穹的呢。這我倒是很想知道。」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寂靜無聲,這個消息帶給在場的人猶如睛天霹靂,幾乎所有人都呆在了現場。

  箭神微微一歎道:「二十年。二十年了,雖然蒼穹離開我二十年,但是他的氣息卻絕對瞞不過我,所以,你絕對不是斷蒼穹。再說,種血大法絕對不是這個世界的武學吧。說吧,你究竟是誰?!」

  斷蒼穹冷然地看著眼前這個帶給自己無限新奇的箭神,他聽得出來,眼前此人肯定認識那個被自己封存在體內的那個斷蒼穹,因為,在眼前這個人的身上,自己竟然也有一種熟悉地感覺,心頭一動道:「即已被你看穿,那麼,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天敵!可笑的是這些愚蠢的人我先前已然告訴過他們我的真名,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說到這裏,話鋒急轉,「想來你也是來自那裏吧。不然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人認得我的種血大法。」

  四周所有的人,此時聽著天敵與箭神的談話無一不感到莫名其妙,雖有心想問,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有勇氣把自己憋在心頭的話說出來。

  「即是如此,那麼可否罷手?」箭神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對天敵的話即不承認與不否認,好像他此時只不過是在與眼前這雄霸整個江湖的豪雄人物閒話家常一樣,只是天敵臉上明顯的敵意與謹慎的神情告訴著四周所有人,眼前這個矮小的老人絕對有著驚人的實力。

  「罷手?哈哈。。。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能夠成為我的手下亡魂,那只是他們的榮幸罷了。」此語一出,原本那些有點想反抗的黑獄將士頓時噤若寒蟬,在天敵那囂張到極點的強大魔氣面前連頭都不敢抬起頭來。

  箭神微微皺眉,天敵散發出來的魔氣讓他心頭很是忌憚,而且種血大法這種邪乎的功法,他雖然看出來了,但是並不代表他自己就有絕對的把握去克制它,畢竟,這種武血對於他這種級數的人傷害最在厲害,一旦被種血大法控制,這將如夢魘一樣的難受,心境的修為將下降一大步。

  「你真的有把握戰勝我?」箭神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以天為敵的男子,先前堆積起來的笑容正在漸漸地消失:「如果你以為你戰勝了刀無名就一定能戰勝我的話,那麼我將會告訴你,你絕對大錯而特錯了。」

  天敵心頭微動:「刀無名嗎?從今以後,他已在這個世界上成為歷史,再不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頓了頓自己的話頭,天敵繼續說道:「不過,對於你來說,就算以我現在的狀態,你也未必能耐何得了我。」

  箭神絲毫不為天敵話中暗含的譏諷所動,仍然冷冷地不露出一絲的感情色彩,只是在看到一邊受傷流血的鮮薊情的時候眼神中露出一絲的驚異,剛才就是這個女子在自己提到刀無名的時候,雖然神情冷漠,但是眼神之中的細微反應還是告訴箭神眼前此人絕對與刀無名有著極深的關係,再加上先前刀無名曾求救於自己,箭神自己已然可以斷定眼前女子的身份。神情之間一絲喜色稍現即逝,依然面不改色地望向天敵微微笑道:「對上你這種高手,我想天下沒有一個人有必勝的把握吧,但就算如此,我也要把眼前三人帶走。」

  箭神手指向楓血鮮薊情還和鮮易天三個人。天敵嘴角一撇,神情之間顯是不恥於箭神這種落井下石的行為,但是現在他自己體內傷疲交加,對上楓血等這個級數的高手可能沒有什麼,但是對上箭神這種可能與自己相差無幾的人那就絕對是天大的麻煩,而箭神恰好是看中了天敵這一唯一的弱點,須知武功到了這種級數,心境已是很超然的存在,外界對自己的影響已是可有可無,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心理的傷害才是最致命的,一旦戰敗,就將在心境上留下一絲破綻,這一絲破綻將會影響到以後自己邁向武道極境的進程。

  天敵冷冷地回答道:「你以為你有把握戰勝我黑獄在場的所有人嗎?」

  氣氛在天敵這句話後達到前所未有的死寂,全場粗細不均的呼吸聲已然顯示出場中空前的緊張氣息,但是箭神簡直就是連手都沒有動一下,眼神斜移,一股無形的箭氣破空而出,目光所指之處,一個黑獄的高手竟然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向後倒了下去,但是這還只是一個開始,以他為起點,不斷有人軟倒於地。頃刻間已然倒下十餘人,就像堆骨牌一樣屍體排成一條醒目的直線,恰似一隻出弦的利箭。

  眾人一時之間心頭驚慌起來,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殺人,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殺人的手法,能夠於無聲無息地取人性命絕對是駭人聽聞,沒有想到眼前這人雖看似面善,但是殺人手法卻是如此的毫不留情。

  付紅剛眼神是不可抑止地現出驚異的神情,他侍奉箭神至今,還從來沒有見過箭神殺人。沒有想到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連殺十餘人,其實箭神剛才純粹是氣勢殺人,天下能以氣勢殺人的人不是沒有,但是絕夠做到眼前此人如此隨意的卻絕對聞所未聞。

  天敵眉頭一皺,看到倒下的黑獄手下屍體,感情上卻沒有一點的波動,好像死的只不過是自己篆養幾條狗而已,眼神卻越見的淩厲地說道:「好一個無射之射。好一個九天箭氣!」

  箭神此時才真正的動容了,能知道無射之射之人絕對已是鳳毛麟角,但是眼前此人竟然知道九天箭氣。還未交手,二人已像是知根知底,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以逸待勞,心中的驚異很快地就煙消雲散。

  箭神笑了笑說道:「你即知我九天箭氣,我也知道你的種血大法,雖然我現在可能無法消滅你,但是以你現在傷疲之軀,我確有把握重創你,這樣你將再也無法進軍武道上的無上境界,在這個世界上,你將再也無法達成你的目標,而我只知道,人一旦失去目標,以你無限的生命,那將會是一種何等的痛楚啊。」

  天敵神情一滯,箭神此舉已是赤裸裸的威脅,臉色一青,但是天敵並不是傻瓜,知道箭神的話確是實情,偏偏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恨聲說道:「話雖如此,但是如果今我任由你把他三人帶走的話,我天敵就算是以後能夠雄霸天下,以後也會有人說我因你而懼戰,出手吧。」

  箭神的頭一昂,湧出的氣勢卻絲毫不弱於眼前的天敵,冷聲地說道:「出手?我早已出手。」

  所有人聽到箭神的話後都大吃一驚,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見到箭神何時出的手,天敵心頭一涼,他知道眼前此人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神識細查之下,頓覺四周的氣息不知何時已然變得面目全非,在自己毫無察覺之下,眼前此人竟然在空氣中布下了一個嚴密的箭陣,只不過這個箭陣肉眼根本不可見,但是天敵卻知道,這些以氣凝成的箭的威力絕對比那真實的箭來得更為恐怖,須知看不見的箭才是最叫人難以防備的箭。

  一絲冷汗從背心湧了出來,天敵此時卻一點都不敢輕舉妄動,他雖有信心強行突破佈於四周的箭陣,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應付眼前正虎視眈眈的箭神,能夠知道自己是從幻武界來的人絕對不會是庸碌之輩。

  天敵心神急轉之下,突然看到一旁的冥血和梁一兩人呆立在一邊,眼中紅色光芒一動,以自己強大的神識發動附於二人身上的種血大法,頓時,冥血與梁一身如雷擊,眼中再無先前的害怕神情,反而一臉兇狠地望著箭神,快速地向著箭神立身之處撲來。

  天敵並不指望自己控制下的二人能為自己擊退箭神,他要的只不過是以二人的氣機牽動箭神佈於自己身外的箭氣,只要箭神動那麼一點點,自己就能毫不費力地從困境中脫困而出。

  箭神心頭暗自叫苦,他早就應該想到中了種血大法的冥血與梁一會被天敵所控而上前解圍的,但是自己此時作為箭陣的陣眼,只要為二人所影響,不但眼前的大敵會脫困,到時候自己恐怕會面臨眼前此人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了,自己雖然曾一度進窺武道的極境,但是卻始終沒有能力破碎虛空白日飛昇到達幻武界,實力與眼前的天敵還是有所差距的,如果不是因為天敵受傷在前,箭神自度自己絕對不會是眼前此人的對手。

  付紅剛一直在箭神的身邊,他當然可以感受到箭神那精妙至極的箭氣佈置,發現梁一與冥血盲目而兇狠地向眼前的主人撲過來,心中一驚,大喝一聲道:「大膽狂徒,休得放肆。」急速之間搭箭開弓,瞬息之間竟連射九箭。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乾淨利落,優美流暢至極。

  箭勢一閃而過,在眾人驚歎付紅剛武功之高強的時候,箭矢已然掠過虛空,帶著強烈的風雷之聲來到冥血與梁一的眼前。箭氣激盪處,所過之處再無一人可以站立得穩,紛紛向外退避,可見這先前一箭之強。

  冥血雖然自己的神識全然被天敵所控制,但是一種發自於內心的恐懼卻告訴他自己眼前面臨的攻擊是多麼的可怕,但是他自己此時卻全然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奮起全力,一劍劈出,一道淩厲的劍氣從冥血的劍上發了出來,直衝向眼前付紅剛所發出來的箭矢,但是以冥血此時的傷勢,連平時五成的功力都發揮不出來,只覺得手中一輕,手中的劍已然被先到的一箭擊得粉碎。

  一道死亡的陰影剎時籠罩著冥血全身,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心底的凶厲之氣再次產生幾乎奇跡般的力量,竟然硬生生地向側移了開去,天敵只覺得心神一震,他全然沒有想到冥血竟然可以在這個時候擺脫自己的控制。

  冥血雖然強行移開,但是卻還是被緊接而來的箭矢劃破了身體,接連八道血跡從冥血的身上濺了出來,付紅剛所發出來的後八道箭矢幾乎可以說是貼著冥血的身體向後射去。

  冥血的滾燙的血液噴灑在他後面的梁一的臉上,原本毫無神情的梁一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般全身再次暴發出一股殷紅的血芒,雙眼凶光暴射而出,毫無猶豫地一拳轟出。

  強大的壓力排空而出,就連此時一邊的楓血與鮮易天也再次感到吃驚起來,鮮易天自忖,如果先前自己受傷時梁一再次暴發出這樣的威勢的話,自己絕對不可能早就被眼前這一拳所擊殺了。

  但是付紅剛卻沒有再出箭了,因為他認為,趁人之危已是他所不恥,而且對手明顯是傷疲之軀,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主人的話,他本也不想出箭的。

  一連八聲悶響,在這稅利強大到極點的箭勢之下,梁一拳勢雖強,但是卻不得不連退八步。地面現出三條深深的壕溝,中間的那一條就是剛才付紅剛箭勢過處所形成的,而另外兩條就是梁一的雙腳硬生生劃破的。

  接下這八箭,就算是強如梁一的拳頭,也不得不滴下一串串的鮮血,梁一雖接下付紅剛的攻勢,但是卻也氣喘如牛,再也沒有任何的戰鬥力。

  付紅剛九箭之威竟然連敗冥血與梁一兩大高手,雖說有趁人之危之嫌,但是其中所蘊含的殺傷力,也不得不讓人對眼前這個在武林之中名不見經轉的小子目瞪口呆,由此推之,他眼前的主人其強橫程度絕對不是其表面身材這般的弱小啊。

  楓血等人此時不由得對眼前這個叫箭神的人生出莫大的希望,只覺得事情再不是如先前所想的那般毫無挽回的餘地,看著眼前一地的屍體,楓血只覺得心頭一陣頹然,就算是自己能活得性命,但是只要一天沒有殺得了眼前這叫天敵的男子,自己就絕對不會有一天的快樂啊。

  天敵只覺得自己的神識一痛,他當然很清楚付紅剛這九箭之威達到了何種恐怖的程度,雖然梁一與冥血被擊退,但是卻也不是全然沒有用處,至少,他已感到自己四周的箭氣已然有了波動,雖然付紅剛這一箭之威讓二人之間的箭氣更強大,但是卻再不是先前那般的毫無破綻。

  就在付紅剛的箭氣插入到箭神箭陣裏的時候,天敵仰天一聲長笑,渾身氣勢頓時有如實質般地向外擴散開來,四周的箭陣威力頓時被觸動,九天箭氣頓時以一種肉眼都可以看到了箭氣實質向天敵射去。

  箭神臉上現出追悔莫及的神情,就在剛才付紅剛出箭的時候他就知道要糟,但是事已至此,他也無法挽回,只有搶先發動九天箭陣的力量,以期盡最大的可能對眼前的強敵造成傷害。

  箭陣急速轉動,頓時一個無形的絞盤殺向天敵,但是天敵已然已然識破了箭陣的弱點,那就是付紅剛剛才箭勢所參雜進來的箭氣,雖然淩厲絕倫,但是對於箭神來說,還是存在極大的差異。他以付紅剛的箭氣為媒介,身形一竄而出,只在空中留下無數的殘影,而剛才的九天箭氣卻只能在急切之間傷到他的皮膚而已,對天敵來說再不能構成致命的威脅。

  付紅剛看到天敵脫困的身形,才知道自己剛才雖然好心救主,但是卻已埋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臉上頓時顯出後收悔的神色。

  天敵心情大暢,最直接的威脅已然被自己丟在身後,自己將要以最淩厲的手段對眼前的對手進行反擊,在天敵的一生之中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直接的威脅。

  但是就在天敵心頭高興終於脫困的時候,一個聲音卻在他的耳邊如驚雷般的響起,讓他心乎心神不穩:「你還高興得太早了。」

  不知何時,那個本應站在地面上的三盡老兒已然職幽靈般地站在自己面前一丈餘的地方,正冷然地看著自己,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神情道:「你太輕敵了,須知我箭勢最弱之處也是我箭勢最強的地方啊。」

  也不見箭神如何作勢,一股箭氣衝霄而起,地面上的所有人,不管是付紅剛還是楓血等人無一不盡皆俯首,只覺得一股平生未見的壓力從箭神的身上發出來,強大的壓力不斷地在心頭積壓,最終雙膝一軟,無不跪倒於地,他們已然拜倒於這強橫的箭勢面前。

  天敵只覺得天靈處好像陡然之間被澆下了一盆冰水般,瞬間寒意便浸入到自己的背脊,如果說先前在九天箭陣裏的是威脅的話,那麼現在眼前憑空而立的老頭絕對是致命的恐怖了,而且,他背心處也傳來一股淩厲的箭氣,卻原來是先前箭陣的箭氣竟然合而為一,形成另一股強大的壓力,此時的天敵就如同時與兩個箭神作戰般,心頭湧起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此時,他才在心底後悔起來:「大意,我真他媽的大意了,早知道眼前這個老頭不是什麼好鳥,我還這麼大意。現在看來,今日之事可能無法竟全功了。」

  思緒之間,天敵渾身功力施展到頂峰,無邊的魔氣頓時活了過來般,不斷地朝著天敵的身上集中起來,片刻之間,天敵的整個身形竟然起了居巨大的變化。

  上半身的衣服不知何時已然無影無蹤,一個巨大的血色骷髏印在天敵的胸前,隨著這個骷髏圖形的出現,天敵的氣勢竟然再次得到拔升,一改先前受傷的形態,顯得神威凜凜。

  「呔!」天敵一聲狂喝,強大的音波向眼前的箭神逼去,同時,他用盡全力,向箭神轟出一拳,一道尺餘粗的血紅色氣勁帶著一股空前霸道的威勢奔向箭神。

  眾人只覺得整個天地都微微顫抖起來,腦中一陣巨響,近半數的人竟然差點昏厥過去,忙低下頭去,盡全力穩住自己的身形。

  箭神看到天敵的拳勢,眼中再無先前的輕視神情,他知道,勝負全在此一舉,心念動處,竟然絲毫不避眼前這驚天動地的一拳,只是把全身氣勢勁力都凝聚於眼前的這一箭,箭勢所指,連天空都為之一暗,這鬼神辟易的一箭徑直如一頭餓虎般撲向天敵的拳勢。

  震耳欲聾的響聲從二人中間傳了出來,一股漫天的煙塵頃刻間蓋住了箭神與天敵的身形,以二人為中心,方圓十丈的地方無不成為粉碎,而整個橫劍山莊受此牽連竟然轟然倒塌。而楓血等人不是見機的快的話,險些被倒下的圍牆埋於地下。而原本一些走避不及的黑獄眾人竟然化為了世間最原始的塵埃,連叫都沒有叫一聲。

  一擊之威竟至如斯!

  良久,塵埃落定,天敵與箭神相對而立,只見天敵整個背脊已是一團血肉模糊,怪異的是卻沒有血液流出來,只是嘴角一絲血痕殷然流下,箭神卻依然神情淡定地站在天敵丈餘遠的地方看著眼前的對手。如果看得仔細一點的話,可以看到他臉色較先前也紅潤不少。

  黑獄中人默不作聲地站在四週一動不動,眼前的情形早叫他們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誰勝?誰負?

  似乎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

  天敵臉上湧現出一絲的慘然,半天才說道:「事已至此,再戰已無任何必要,所有黑獄眾將聽令,撤!」

  黑獄眾將心頭不由得輕噓一口氣,隨著天敵的話聲作勢後退,箭神剛才神乎其神的武功已然讓他們心膽俱裂,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楓血看著自己身後的瘳瘳數人,雖有心服仇耐何卻沒有半絲力氣,只能以憤恨的目光看著不斷在自己眼中消逝的敵人,嘴角因為太用力而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而不自知,只覺得心中好像有一頭野獸在狂吼:「總有一天,我會把今日的仇恨以千百倍的代價叫你們償還啊。」但毀莊之恨和殺兄之仇在劇戰之後讓楓血神情再也經受不住重壓,在黑獄眾人退卻後竟然昏厥過去,只是眼角不知何時已然流下兩顆鬥大的熱淚,是傷心?抑或悔恨?而鮮易天與鮮薊情也和楓血一樣坐倒於地,看著身邊一地的屍體,想著昨日這些人還活生生地生活在自己周圍,沒想到而今卻全部被殘殺於地,就連強如刀無名與未能倖免。

  一想到刀無名,鮮薊情剛才因為撕殺而忘卻的悲傷再次湧上心頭,一時之間只覺得萬念俱灰,前途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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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23: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卷 第十章 立

  箭神冷靜地看著四周的一切,直到眼前所有的敵人都完全的退卻完了,直立的身軀雖然矮小,但是在付紅剛看來,此時卻如山一般的雄偉。
  「天敵再厲害,還不是一樣要退避三舍。」付紅剛的眼中不可避免地出現狂熱的目光,只覺得眼前的老者的身形不斷地向著天空延伸,直至把自己的眼神整個佔據,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任何東西存在。

  付紅剛恭身立於箭神身後,只覺得一生再沒有比現在這個時候更加的讓他感到榮耀的了,「天敵居然能把斷蒼穹的整個軀殼佔據,而斷蒼穹號稱天下第一高手,那麼毫無疑問,天敵絕對又比斷蒼穹強上許多,而現在主人竟然連天敵也逼退,如此算來,主人又強到了何種程度。」其實,付紅剛根本就沒有想到箭神戰天敵時天敵已然力疲,如果以天敵全盛時的實力,箭神就未必有實力贏得過天敵。

  箭神的神識一直跟隨著向外狂逃的黑獄眾人,直到他確認天敵確實已然遠離了橫劍山莊後,嚴肅的神情頓時為之一鬆,臉上現出一抹豔紅,剛才還屹立如山的背影頓時一陣搖晃,嘴巴一張,頓時吐出一口鮮血,但是馬上就被箭神收入袖口當中,這個細微的動作在付紅剛激動的情緒當中根本就沒有發現,而楓血等人也由於劇戰之後神情萎靡不振,根本連注意的心情也沒有。

  看著眼前的斷垣殘壁,思及橫劍山莊以前的輝煌,箭神不由得一陣噓唏,沉重地搖了搖頭道:「想不到橫劍山莊一世威名,經此一戰竟成這般模樣,只是可惜了刀無名這等絕世高手,竟然也成為了陪葬之鬼,可歎啊。」箭神長長一聲歎息,想及當初自己曾斷言刀無名與斷蒼穹二人乃一生宿敵,誰知今日卻成這般模樣。

  楓血此時已然緩緩醒來,聞聽箭神之言只覺得整個心都好像被掏空了一般難受,只要天敵在世一日,橫劍山莊只怕再也沒有重建的可能,而大哥刀無名的屍骨此時已然被倒塌下來的土石全然掩蓋,倒真應了箭神剛才之言。

  鮮易天雖然心情悲痛,但是由於他從小境遇坎坷,心境的承受力比楓血此時倒要好得多了,深吸一口氣直立而起,拉起一邊的鮮薊情及楓血,一時之間雖想說什麼,但卻又找不到話。最後看著眼前箭神道:「多謝前輩相救。」

  鮮薊情此時依然默不作聲,回過著看著倒下的橫劍山莊,倒真的像是一座墳墓,只是,隨之倒下的還有自己這一生最割捨不下的那人,沒有了他的存在,自己將何去何從,或許有一天我死去的時候,才能才次見到他了吧。

  「天敵!對,就是他殺死刀無名的,我要報仇!為他報仇!到時候,如果在九泉之下再見的時候,我想他也會笑的。」頃刻之間,鮮薊情整個氣勢有了一種截然不同的變化,即不是生靈之氣,也不是死氣,而是一道殺氣,一道凝練如實質般的殺氣,他的出現,讓一邊的付紅剛悚然心情,以一處全新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武功並不出眾的女子。

  箭神同樣注意到了眼前這個女子的變化,但是這有什麼樣辦法,戰鬥可以讓人成為英雄,但是同樣可以使人化身惡魔。

  鮮薊情抬起頭,陡地跨前三步,來到箭神的面前,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雙膝著地咚地一聲跪拜在箭神的跟前道:「前輩武功如此高明,晚輩鮮薊情肯請前輩能收我為徒。」雖在說話,但是箭神卻在眼前之人面前感受到不一點的生機。

  看著鮮薊情,箭神伸手拉起鮮薊情道:「起來吧,都是苦命的人啊。唉。。。」同時他的神識透過鮮薊情的全身經脈,心頭卻又是一陣驚異,暗道鳳皇血果然是世間異寶。眼前此女體質大異常人,其中鳳皇血之功效當居首功。

  鮮易天與楓血聽到鮮薊情的話後神情一動,知道自己的武功就算是再苦修十年也絕對不是天敵的對手,報仇幾乎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眼前這個老人倒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於是一齊說道:「還請前輩成全我等三人。」

  箭神揮手阻止了楓血二人的說話,同時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看還是速速離開為好。當前天下魔道橫行,世事動盪,經此一戰,天下可能再也無人可以阻止天敵這魔頭橫行於世了。」

  天敵敗退之後心頭越想越不對勁,心頭暗恨箭神落井下石,趁自己傷疲之時才重創於己,讓自己心境上留下了一絲的破綻,心頭更是恨得無以復加:「他媽的,那老頭自詡正道,卻專門做這些卑鄙無恥趁人之危的事情,這次雖然剷平了橫劍山莊,但是卻敗於那不足三尺的老頭子之手,沒想到臨於天亮了還撒了泡尿,真他媽的晦氣,不對啊,那老頭雖然高強,但是卻根本不可能一點傷都沒有受吧,不然,以他剛才趁人之危的作風,我絕對不可能這樣安然退卻的啊。」  一想及這個可能性之後,天敵的臉都差點綠了,冷靜地轉身吩咐身邊一個叫展淩的副堂主道:「你給我再次返回橫劍山莊看看。」

  展淩神情劇變,他沒有想到宗主會於此時叫自己回轉橫劍山莊,如果自己被那怪異的老頭子發現,只怕沒有命回來了,思疑間看到天敵那足以殺人的目光,心頭一顫:「媽呀,看來如果不去的話,只怕會死的更早一點。」口中連忙應是,轉身朝著原路返回。

  其它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眼前這披著斷蒼穹面貌的叫天敵的人不知是何方神聖,殺性之重他們在黑獄的時候已然見識得清楚,此時在天敵的氣頭之上更是不敢說半點言語出來,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殺身之禍。氣氛一時之間顯得極為沉悶,甚至在場的很多人此時已然有點懷念起以前的斷蒼穹來,斷蒼穹雖然霸道,但是還可以有讓人捉摸心思的空間,而眼前此人根本就是一頭不折不扣的惡狼,看那沉如鐵水的面孔,分明就是想擇人而食啊。

  一天後,在黑獄的總堂之內,天敵聽著展淩回來的報告,神情更是冷得如萬載不化的寒冰,他昂立當場,心思卻是急轉直下,雖然展淩的報告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其實他的心內還是有著那麼一點的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想法的,想著自己堂堂天敵居然被一三尺老頭唬退,這種感覺就讓天敵如吞了老鼠藥一樣的難受到極點啊。

  「可惡,沒有想到我天敵一世英名,居然被這老頭子耍了,他媽的,我一定要宰了他,不,我要把他撕成碎片方消我心頭之恨啊。」天敵此時的神情簡直可以用暴跳如雷來形容,臉上的青筋也由於怒氣而不斷地向外突起,整個神情極為猙獰可怕,而渾身暴湧而出的魔氣則讓整個大廳籠罩在一氣極為詭異的氣場之內,包括冥血與梁一在內的黑獄眾高手都有一種心底裏湧出來的顫慄感覺,好像他們面對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洪荒異獸。

  冥血此時早已恢復了常態,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天敵,此時的他神智早被天敵的種血大法所控制,心中原來那份對斷蒼穹僅有的忠誠也在這邪惡的力量之前失去了他最原本的色彩,效忠於眼前的天敵,更是一種弱者服從強者的理所當然地選擇,微微地踏前一步,以一種諂媚的神情低首對天敵道:「宗主何必生氣呢,我們此行並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呀,至少,那刀無名不也死在了您的手下麼,而那橫劍山莊經此一戰已是徹底的灰飛煙滅,僅餘一個楓血,但是螳臂擋車,就算再大的能耐,面對我黑獄眾兄弟依然只餘一條死路而已。」

  冥血頓了一頓,同時用眼神的餘光看了看神情變幻莫測的天敵,見天敵沒有說話就繼續說道:「其實最大的作用不在這裏,那箭神雖然自詡絕世高人,但是以此戰而言,他也只敢在宗主力疲之時才出來一戰,但是就算是這樣,想來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經此一戰,不落皇朝殺天等人已然不足為慮,刀無名也已然身死,這足以證明宗主乃是真正的無敵啊。」冥血此時可不敢提天敵在箭神攻勢之下受傷的事情,只能避重就輕地撿好聽的話說,其實他之言倒也有七分真實。

  說完話後冥血低著頭,但是他自己的神識已然感到四周的壓力陡地一輕,心頭微喜,看來自己的話已然有了作用。

  看著自己身前如狗一般低著頭的冥血,天敵的心頭怒火稍稍的平息,暗自思忖其話確是命中要害,只是自己一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而已,輕舒一口氣,強行把自己從對箭神的怨恨之中抽離出來,一雙眼曈看著四周懾服於自己氣勢之下的眾人,雖然心頭很看不起這些所謂的高手,但是思及自己雖然真正的無敵,但是要一統江湖眼這些人確是唯一的依靠,不然,殺完了所有人,就剩自己一個高手也太沒有意思了。

  統治,就是高位者對下位者的驅使,到時候人都沒有了,難道驅使自己見嗎?一想明白這點,天敵雖然心頭鄙夷,但是神情之中倒也不好再表示什麼,點點頭道:「罷了,我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對此氣憤罷了,現在江湖上能收服的都被收服的差不多了,只剩少數幾個門派還不想歸順於我,即是如此,留著他們將再沒有任何的意義,明日起,你帶人給我滅了他們,我不希望這群跳樑小丑以後還在我眼前跳動。」

  說話間,天敵剛才狂亂的氣勢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收放自如的氣魄讓一臉漠然的梁一也湧起一種驚豔的感覺。

  不耐煩地揮揮手,整個大廳內的黑獄眾高手頓如大赦般逃離開去,在天敵惡魔般的氣勢面前,他們無一例外地有一種赤裸裸地任人宰割般的無力感,這讓他們很是驚慌,生怕天敵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真正的宰了。

  看著眼前再度空曠的大廳,天敵眼神中湧起強烈的不屑神情:「一群廢物,連這點氣勢都受不了,簡直就是標準的人渣。這些人中也只有冥血與梁一還算有點樣子。」想到梁一那漠然的表情,天敵自己心頭卻興起一種看不透的感覺,自從以種血大法強行控制梁一以來,這種感覺一直埋藏在他的心內,思忖間,箭神的形象在天敵的腦海中一晃而過,但是思緒卻也並沒有作過多的停留,因為冷靜下來的天敵相信,只要不是自己受傷在前,箭神這老頭絕對不是自己的敵手。他日自己一統江湖之日,就是這可惡的老頭斷首之日。

  嘴角湧起一陣冷笑:「嘿嘿。。。陳苦,過些日子,你的不落皇朝將如今日的橫劍山莊一樣被本座親手踏平。等我統一人間,到時候那些老傢伙將明白,他們流放我是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同一時間,不落皇朝的陳苦只覺心頭莫名地湧起一股惡寒,手一抖,一張紙片頓時化為粉沫飄散於地:「橫劍山莊已滅,沒有想到強如刀無名也不是他的對手,要不是那自稱箭神的怪老頭,楓血三人絕難逃一死,天敵嗎?果然不愧是上界下來的魔頭啊。」被陳苦震碎的正是手下剛才飛鴿傳書而來的情報——橫劍山莊被滅,刀無名戰死。

  陳苦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有點譏諷的意味在內,想他隱忍五十餘年,圖的就是雄霸江湖,而今本來看到希望就在自己面前,卻沒有想到半途殺出一個天敵,這讓陳苦的信心極為受挫,五十年,本不是一個短的時間,如果讓他再等上五十年,陳苦可以肯定自己不如馬上自殺來得乾脆,等待有時候本就是一件無比痛苦的事情。

  「這難道是我陳苦的命運嗎?」陳苦的心境已如秋天飄落的楓葉一般紅得可以滴血,一時之間竟是蕭條得很卻又隱隱作痛。

  「不!我絕不甘心!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只要一朝得嘗所願,死有什麼大不了的。」陳苦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般劇烈的起伏起來,剛才的隱痛化作了滔天的憤恨,一股毀滅性的氣勢陡然出現在他的身上,氣勢之強連江武皇此時也差點驚得跳了起來。

  「人生本就沒有絕對把握的事情,變化無常才是人生最有趣的地方,可恨我竟為此懵懂了五十年啊。五十年啊。。。唉!」陳苦仰天一聲長歎,剛才絕強的氣勢陡然化為柔順的微風纏繞在四周,但是一邊的江武皇卻再也把握不到陳苦的存在。

  「準備備戰吧,我的乖徒兒。」陳苦留下這麼一句無頭無尾的話,也不管在場人的驚疑神情徑直離開。江武皇驚疑不定地看著陳苦遠去的背影,在這一刻他覺得陳苦很蒼老,但是又很年青,已與剛才那個驚懼的陳苦完全不一樣了,此時的陳苦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他——高深莫測。

  「對,就是高深莫測。」江武皇再次在心頭肯定自己對陳苦的評價,看著四周所有人茫然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想奪回不落皇朝的控制權可能真的只有落空了。思及這點江武皇嘴角輕啟,吐出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詛咒聲:「該死的老鬼!!!」臉上卻一如既往地看著下麵的人手吩咐道:「準備備戰,沒有聽到剛才我師尊說的話嗎?娘的,快點!」

  四周的人在江武皇那足以逼殺人的目光中一哄而散,江武皇此時的心情就如他此時的目光一般惡毒:「這一群奸佞小人,牆頭草,死了活該。」江武皇自己可能不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態完全是一個真正偽君子的心態,不能真正的成就大事那麼就應該把自己隱藏起來。或者應該說,這是每一個梟雄最基本的條件,想陳苦為了自己的目的竟然隱忍了五十年,江武皇的計量他又如何看不出來,只是此時陳苦知道要面對天敵這個最強的敵人,只有把身邊的每一分力量都完全合攏用盡才有最終的勝算。

  江湖本就是一個不平靜的地方,也是一個不能平靜的地方,每一處翻起的波浪都意味著人命的激盪翻騰,在其生命中湧起成功或者失敗。

  這幾天,橫劍山莊的名字再次在江湖中成為最大的熱點,不過,他只是伴隨著黑獄的名字而成為熱點的,而且,這也可能是橫劍山莊最後一次出現在江湖上,因為,橫劍山莊被天敵徹底的摧毀,當時劍莊人中只餘楓血三人逃出。

  天敵與劍神的名字仿如驚世的天雷一般眾每一個江湖人的心態碾過,刀無名的死亡無疑成就了天敵的威名,再加上他竟然強行攤派佔據了天下第一人斷蒼穹的神智,這更讓所有人對這個黑獄的新主天敵有著莫名而巨大的恐懼,畢竟,這二人都有著讓整個江湖顫動的力量,但是卻依然為天敵所滅,這是何等的力量啊,每一個人想及這點的時候,都不由得把自己的頭低下三寸,無形的壓力在殺天以及不落皇朝都不由自主地收縮自己的力量以進行對抗黑獄,更確切地說是對抗天敵的時候更加讓人感到沉悶,他們已經有著這種感覺——江湖這片天好像要垮了,順帶下來不知道要壓死多少人呢。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整個江湖沒有希望,至少那個與天敵正面相抗而擊退天敵的老頭子箭神此時就成了江湖上對抗黑獄人的希望所在。

  江湖永遠是善忘的地方,刀無名的名字在人們談論了幾天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有心去提起,因為死人永遠沒有活人重要,沒有他們自己的生命重要。在黑獄獨霸江湖的陰影之下,每一個人都自顧不暇。

  這幾天天氣特別冷,就像此時人們的心境一樣。刺骨的寒風不斷地掃蕩著人間,讓每個出行的人都縮緊了脖子,當第一片雪花從天空飄搖而下的時候,人們已經發現,冬天已經來了。

  敗落的橫劍山莊如一道孤墳一樣的倒在一片斷垣殘壁中,他埋葬的不只是橫劍山莊的威名,還有那孤傲絕世的刀無名。

  雪。早就鋪滿了整個大地,看起來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包著的孝服一樣慘白,是不是也要哭泣刀無名的隕落。

  「嗚。。。」寒風過處,雪更大了,但是有個地方任隨風雪再大卻依然不能掩蓋,四周都是雪,唯獨那個地方卻依然石塊裸露。如果此時鮮薊情在的話就可以看得出來,那個地方正是當初刀無名葬身之處。

  所有落下的雪花在剛剛落到石頭上的時候就悄無聲息地化作一道輕煙無影無蹤,就好像這塊地下有著無盡燃燒的火焰一樣讓雪花絲毫不能靠近。熱與冷兩種極端屬性的力量相遇,隨之而生的霧氣不斷地漫延,瞬息之間已然把整個橫劍山莊籠罩在霧氣之中,再沒有人能看得見倒塌的橫劍山莊。

  是什麼在撕裂我的胸膛,讓我有落淚的衝動。

  是什麼讓我無法離去,而至孤獨的靈魂久久徘徊。

  地下。刀無名原本早應腐爛的身體此時卻依然故我,只是,如果有人能看得見就可以看出刀無名此時不但身體不再冰冷,就連先前所愛的傷也早已完好如初,整個身活透著驚人的活力。

  熱!

  炙熱!

  一股前所未有的溫度急劇從刀無名體內散發出來,並不斷地攀升,四周的泥土竟然也受不了這種溫度而開始熔化,熔化的泥土就邊麼包圍在刀無名的周圍,漸至把刀無名整個身體都包裹完全,就好像一個泥槳做成的蛋一樣。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以刀無名此時為中心,把整個橫劍山莊倒塌下來的大廳炸出一個大坑。四周的霧氣被強大的力量向日葵四面八方迫散開,露出場中驚人的一幕。

  刀無名!

  不錯,正是刀無名,那個被天敵擊殺的刀無名此時正淩空屹立在半空中。渾身散發出森然的氣息,讓四周本來寒冷的空氣頓時更冷到極點。輕輕飄落於地,堅硬的青石竟然被凍得如豆腐般成為粉碎。而剛才刀無名體內的那股熱力竟然完全消失,根本就看不出剛才的爆炸是刀無名造成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寒冷地空氣竄入刀無名口中,竟讓刀無名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只有體驗過死亡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貴之處,無數次的死亡讓刀無名擁有了絕世的修為,但是任何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來得更讓刀無名記憶深刻,因為這一次,他已然知道,生命中除了自己外,竟還有一種東西無休止地盤桓在自己的心頭,揮之不去。

  「薊情。。。」刀無名嘴角湧起一陣溫馨的笑意,低沉地念到這個名字。

  低下頭,刀無名看著自己完好的身體,又湧起一陣苦笑:「鳳皇血,沒有想到這次居然是那僅餘的幾滴鳳皇血救了自己。還讓我的武功破而後立,借助鳳皇血的力量,我九轉冰火枯榮神功再次完全的脫胎換骨進而躋身十陽境界。」

  隨著刀無名的話,本來他手中握著的半截斷刀竟然開始熔化,並不斷地縮小,到了最後竟然被刀無名煉化的無影無蹤。看著消失的斷刀,刀無名竟然展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釋懷笑容。此時的他終於在心境上超越了天刀境界而至刀的無上境界——無刀。

  自己的神識經過這次破而後立之後,已經強大了太多,如果說先前刀無名的神識是一口深井的話,那麼現在刀無名的神識無疑是一望無垠地大海,隨時都可以與天地間的靈氣取得最直接的聯繫,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和諧,這就像是刀無名自身的本能一樣,根本不用思考四周的一切就那麼清晰無比地出現在刀無名的腦中。

  山不是山,水不再是水,一切唯心!

  刀無名心頭湧起一陣明悟,他緩緩地閉上眼睛,真切地感受這極端美妙的境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中的殺氣一掃而過。

  「劍莊毀了,只不知楓血他們三人可逃了出去。斷蒼穹,就算傾盡我一生,我也會把你黑獄毀滅,以報今日之恨。」雖然嘴中說著惡毒的復仇之語,但是刀無名卻根本連神情都沒有變一下,目光望向四周倒下的建築,神情更加的堅定,身形淩空而起,就那麼飄散而出,只是誰也不知道,這看似寫意的閑淡身形後,卻牽連著太多的仇恨。

  次日,江湖傳言,橫劍山莊被天雷擊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坑洞,四周都被高溫所化,就連最堅硬的青石也不例外,可見這天雷的霸道。

  誰又會知道,隨著刀無名的意外重生,江湖又會憑添多少變數呢。

  橫劍山莊,已然真正的被漫天的風雪所掩沒於地,就像它根本就沒有在這個世上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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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24: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卷 千里殺人王 第一章 年關

  離橫劍山莊滅亡已經過了很久一段時間了,刀無名此時早已知道了楓血三人被箭神救走的事情,靜靜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酒杯,聞著那香淳的酒氣,刀無名心神湧起些微的喜悅之情,如果說橫劍山莊的滅亡是一件讓他心痛的事情,那麼這三個可以說是最親近的人依然活著就是讓他最開心的事情來,至少這一段時間以來就是這樣子的。
  箭神穀的位置雖然隱秘,但是刀無名卻是知道的了,自從刀無名聞知江湖上傳言自己敗亡於天敵的手中的時候,他才知道,當日那個殺死自己的人竟不是斷蒼穹,而是天敵。

  惡魔麼?刀無名又想起了箭神那種悲天憫人的神情以及他口中非常鄭重地對自己說的兩個字:宿命!

  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聽著人們不斷地吵鬧聲,叫賣聲,男人的女人的,老人小孩的,到最後匯成一股聲音的洪流,讓這寒冷的冬日硬生生被「擠」出了一點溫暖出來。

  刀無名舉起杯子,仰起頭,頓時杯中的酒被其一飲而盡。「天無絕人之路啊,老天總算待我刀某人不薄啊。」

  辛辣的酒氣順著喉嚨而下,讓刀無名心頭有一種被火烤著的炙熱感,再看著樓下不斷移動的人群,刀無名的眼中湧起一種無法言喻的神采來,他可以從人們的爭吵中看到一種真實,一種生活的真諦,雖然忙碌,但是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神采出來,哪怕是最不起眼的那種人都足以讓刀無名的目光停留在他們的臉上半晌不肯離開。

  這才是我嚮往的生活啊。刀無名心頭猛地一陣落寞。

  當他聽說了鮮薊情活著的時候,心頭曾湧起過一陣陣無法壓抑的激動,他甚至於迫不及待地想立刻見到鮮薊情三人。因為箭神穀雖說隱秘至極,但是對於刀無名來說根本就不再是秘密,想找到鮮薊情等那是易如反掌,但是當刀無名想到橫劍山莊屍橫遍野一片狼藉的時候,心頭的那種激動反而立時如被冰水淋過般冷靜了下來。

  他已不打算先去找鮮薊情他們,這並不是說他不再思念自己的那兄弟及深愛的人,而是把自己的這種思念放在了內心深處,只有真正的消滅天敵,那個如神一般強悍的男子,自己才能有真正的平靜的生活,那時,才是自己真正找回自己的時候。

  其實,刀無名自復活之日到現在,時間也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但是隨著刀無名破而後立得成十陽境界後,整個身體都有了一種特別明顯的變化,先前那種絕世高手的氣息早從刀無名的身上消失不見,整個皮膚下反而就好像流動著一層光芒,讓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有一種極度儒雅的氣質,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動著前些日子才購來的長衫,這是往昔握刀的手麼,為什麼看起來竟有一種白玉為骨般的炫目感,看著自己的雙手,刀無名嘴角微微苦笑,自己怎麼成了這般模樣了,不要說楓血他們可能不認得自己,就連自己當初照鏡子的時候也被自己的面貌嚇了一跳。這是自己麼?除了眉宇之間還依稀有著當日的神情外,確切地說,現在的刀無名更像小白臉一點。

  每次刀無名一想到天敵的時候,神情都會不可避免地湧起一陣悸動,但是理智卻告訴他絕對不可輕舉妄動,實力大進的刀無名雖然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前所未有的信心,但是就算是自己能戰勝天敵這強敵,絕對不可能在黑獄眾人森嚴的包圍之中脫身的。況且,  冥血此人雖不可慮,但是梁一的實力卻依然讓刀無名心驚,綜合計算,如果自己一人強闖黑獄,絕對是死路一條。

  明白這一點後,刀無名終於不得不承認,雖然有時候人命很賤,但是在有的時候還是很有用處的:人多力量大啊。

  這一段時間以來,刀無名並沒有對黑獄有任何的行動,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只是站在一邊不斷地觀察各個勢力的調動,黑獄與殺天還有不落皇朝在這一個月大戰沒有,小戰卻依然不斷,時近年關了,這種浴血的場面不時的點綴著江湖本已紛亂的畫面。

  刀無名很清楚,在這一個月以來,他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清楚,他已然知道如果要報仇的話,單憑自己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至少,他需要人手,只有更多的人手才能助自己達成打倒天敵的願望,至於稱霸江湖則根本就沒有放在刀無名的眼中,看到人們幸福的笑容,刀無名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離生活那麼近過,但是同時又很遙遠,遙遠到明明可以抓住,但是卻永遠都要差那麼一線,這一線就是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刀無名本已有著足夠的理由離開這個混亂的地方,但是卻有更大的理由讓他不得不停下來。

  兄弟!愛人!家!已是足夠。

  他不能讓楓血的山莊永遠地埋在那雪層之下,他不能讓鮮易天,薊情一直這麼隨著自己無休止的飄泊,安全與寧靜才是最珍貴的幸福。所以,他不得不停留。

  他本想借助於不落皇朝與殺天的勢力來達成自己的願望,但是現在看來,這根本不可能,陳苦能隱忍五十年才發力一舉奪下不落皇朝,又豈能讓自己來分一杯羹,而殺天的易水寒雖然新立,但是正是鞏固自己勢力的時候,況且當初自己容忍鳳白衣被擄去,事後確實心有愧疚,不光是對鳳白衣,還有易水寒。於情於理,刀無名都不想再利用易水寒。

  「利用?」刀無名搖了搖頭,自己居然有了利用的心思,這在以前,刀無名絕對不敢想像自己竟然會想著利用別人的,帶刀入江湖,圖的本是一個快意二字,但是橫劍山莊對他的教訓已然是足夠的深刻,在橫劍山莊倒下的時候,他已然知道,在江湖上不但自己要有實力,更要有勢力!

  不知道何時天已然變黑,冬日的天氣就是這樣,早早地就把整個大地掩蓋起來,好像生怕整個大地被凍壞了一樣,其實整個大地確實很冷,冰與雪才是這個世界的主題,但是任隨冰雪封地,也阻止不了人們火一樣的熱情。

  過年了!

  「呯!」一道煙花從遠處急竄而上,照亮了整個夜空,帶著五顏六色的光芒,一閃而沒。雖然短暫,但卻美到了極點。

  又一年過去了。。。

  「我一定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實力!」刀無名看著遠處一閃而沒的燦爛煙火,生平第一次湧起前所未有的豪情,這個念頭生起之時,只覺得整個心潮也澎湃起來,無邊的威勢從刀無名的身上衝上雲天,與整個天地連地一起,但是卻並不讓人感到畏懼。身邊一些喝酒吃飯的客人只不過回頭看了一眼刀無名,從刀無名的眼神中,他們只覺得心頭一暖,微笑著對刀無名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明年一定是一個好年頭!所有人心頭溫暖著,在這一刻,不管生活多久艱難,他們心頭卻充滿著希望。

  聽著耳邊人們對來年的期盼,刀無名徹底的放開自己的心扉,感受到人們最真實的情感,在這一刻,他只覺得心頭一股暖流湧過,一切都那麼平凡而真實。至此,他才算是真正融會貫通十陽境界,對心的修養再上一層樓,由極陽而至極陰,隨心所欲,霸道而含蓄。  只要刀無名不刻意放出自己的氣勢,那麼,在人們的眼中,他將永遠是一個平凡的人。

  刀無名嘴角湧起一道閑淡的微笑,自己的心卻正在經歷天翻地覆的變化,「既然中原已然沒有自己可以收服的力量,那麼,塞外呢。。。」

  風依舊在呼號著,雪依然在下,但是今夜註定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刀無名從臨窗的桌面上退了下來,邊走邊喃喃自語道:「要不要臨走之前找一下他們的麻煩呢?如是真的這樣悄地聲息地走了,我還真有有點不甘心哩。」

  楊月本不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人,但是在幾年前自從加入黑獄以來,以心狠手辣著稱,而且隨著武功的精進,在最近的幾次擴張地盤的戰鬥中更是戰無不勝,已成為黑獄在這一片區的首要人物,黑獄的北方片區中,他現在已是一個跺一下腳,整個縣城都要顫抖三下人人物。就連官府裏面坐著的那位見到他都要陪著笑臉。

  所以,楊月現在已然很有名,據說現在已然有人不再叫他楊月,而叫他楊老大,他確實是這一帶勢力絕對的老大,曾聽說有一次附近的一個小幫派由於沒有按照他規定的時間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竟然在一夜之間把對方七十餘口人誅殺殆盡,不管男女老少,第二天已是雞犬不留。

  隨後,當縣太爺到現場看的時候,也只得出一個結論:此一干人等由於身染重疾,一夜之間悉數身亡。把遍地的鮮血當作無物,由此可見楊月的威勢。

  刀無名知道,殺人要分很多種,有被迫反抗而殺,也有立威而殺,殺人的手法有成百上千種,總之都有利於自己的目的,殺人也就成為了一種手段。

  這一段時間以來,刀無名已然想得很多,但是當他聽說了楊月的事情後,心頭還是有些微的反感的。至少刀無名相信自己不會主動地去殺那種手無寸鐵的人。

  所以,當大家都還沉醉於除夕的煙花裏的時候,刀無名已然來到楊月所在的黑獄據點。

  高聳的朱門顯示出一片非凡的氣派,門口站著的兩個黑熊般的大漢有精無采的縮著衣袖,嘴中暗自咒詛著這該死的天氣,在這個時候,誰還想呆在風雪裏看門啊,有女人的,只想抱著那滾燙的身體躺在被窩裏舒服呢。

  「他娘地,老子在這裏吹風,你們卻好,  在裏頭喝得熱火朝天的,真他奶奶的不是滋味。」其中一個人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和空無一人的長街抱怨道。

  「趕明兒,我一定要到怡情閣去找那小妞好好的樂一翻,這受凍的味道真他娘的難受。這大冷天的,有哪個烏龜王八蛋敢到我黑獄的地盤上鬧事。」毫無休止的埋怨聲被寒風一吹而散,他們雖然心頭不滿,但是卻不想讓這些話傳入楊月的耳朵裏。

  刀無名已經來到大門前,還沒有走進大門,早就就聽到裏面傳來喝酒的喧鬧聲及門前二人的埋怨聲。但是眉頭微微一皺,身形一晃,已然從二人中間一穿而過,只不過在二人身前刮起一陣陣寒風,讓他們本已凍僵的手腳縮得更緊了,活像一隻披著棉襖的烏龜:「真他媽的冷啊。」二人全然不知道刀無名已在這麼堂而皇之地進入了這個黑獄分堂。

  此時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正高坐於大堂正中,廳下正有近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提著海碗,不斷地撕著肉喝著酒,大聲地吼叫:「喝酒,兄弟們,喝酒。。。喝完了酒後,我們一起去怡情閣找樂子去。哈哈。。。」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刀無名的身形,包括那高堂之上的楊月,直到刀無名說話的時候為止。

  「我看大家怡情閣倒是不用去了。我倒是有一個地方可以免費請大家去玩樂一翻,只是不知道諸位肯與不肯了。」

  在喧囂吼叫聲中,刀無名的聲音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那麼清楚。

  「是哪裡啊。。。我怎麼沒有聽說還有比怡情閣更好玩的地方呢。」酒醉,有些人此時根本還沒有反應過來。

  「地獄!!!」刀無名看著眼前不斷狂笑的人群淡淡地說道。白色的長衫此時就好像與無邊的風雪融為了一體般,讓刀無名此時顯得無比的高傲,但是卻帶著七分的寒意。

  現場頓時鴉雀無聲,剛才還在狂吼的人群頓時靜了下來,他們一分分地回頭,因為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個王八羔子竟然有這分膽量敢在這百十號殺神面說這種話。

  當他們回過頭來看清楚刀無名那單薄的身軀時,不由得再次湧起一陣狂笑:「就憑你?笑死你大爺了,趁大爺現在心情好,  不想在這大過年的殺人,你小子還是趕快滾吧。」離刀無名不遠的一個大漢放聲狂笑對著刀無名說道。

  刀無名的目光看著那個渾身酒漬的大漢,語調絲毫不改地說道:「你憑你這句話,我等會可以不殺你。」

  不知怎地,當大漢看到刀無名的眼神的時候,心頭竟是一寒,剛才滿身的酒勁竟然瞬間清醒了過來,只覺得手中端的不再是滾燙的酒,而是一聲冰,一塊足以讓他全身凍僵的冰。

  「叭!」手中大碗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卻不知何時那本應熱氣直冒的酒竟然成了一塊冰坨。但是這個細節卻沒有一個人留意到,只有剛才那個漢子卻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盡了般地坐回了位置上不再言語。心頭竟不可遏阻的湧起一個念頭:只怕他說的都是真的。

  楊月已然覺得形勢有點不妙了,能在這種場合下還談笑風生地人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高手。抬起頭來朝著身邊一人叫道:「郭麻子,你給我去看一下王老三二人是怎麼看門的。娘的,要是誤了我的事情,我非得剝了他們的皮不可。」言語之間自有一股狠厲的氣勢。

  楊月此言一出,再無一人大聲說話,精明一點的也看出楊月的神情已然有一絲的凝重。

  吩咐完之後,楊月朝著刀無名一拱手道:「不知閣下是何方高人,到我黑獄分堂所為何事?」楊月根本沒有認出眼前之是就是刀無名,他此舉已是想藉著黑獄這塊現今江湖上的金字招牌來壓刀無名了。

  其實刀無名自破而後立得窺十陽境界後,現在的面貌已是大變,非親近之人絕難看得出來。如果說先前的刀無名還有一分江湖氣的話,那麼現在刀無名反倒像一個書林仕子了,渾身無一絲高手的氣息。

  刀無名此來本就是帶著立威之心而來,楊月不說黑獄二字結果或許會好一點,但是現在,刀無名心頭殺機已起,氣勢已然與剛才截然不同。

  冷聲地對著楊月說道:「我看你還是不要在我面前耍什麼心機了,黑獄?哈。。。你家爺爺我此來不為別的,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人!特別是黑獄的人,更是要殺!!!」

  此語一出,一股森寒的殺氣以刀無名為中心,不斷地朝著四面八方湧去,能在眾人面前把殺人二字說得如此輕鬆寫意的,或許只有刀無名一人可以做到了。刀無名並不是沒有殺過人,相反,他殺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為了立威而殺人,這還是第一次。

  郭麻子剛經過刀無名的身邊的時候,只覺得隨著刀無名的話音,一股滔天的寒意從背心處一湧而入,這個冬天的寒夜已是冷到了極點,但是他感覺得背後的寒意卻比這一個月受到的寒意加起來還要冷。他根本還來不及顫抖,他的整個心脈已然被除數刀無名的至陰氣勁侵入體內而至凍僵。

  「我說過,我此行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人!」刀無名依然氣定神閑,對於眼前這等人來說,刀無名的武功修為實在高他們太多,根本不需要用手,光憑氣勢已然足以殺人!

  郭麻子轟然倒地,竟還保持著抬腳前進的姿勢。

  楊月騰地一下從坐位上跳了起來,他看著刀無名的眼神都變了,因為他已經知道,郭麻子已經死了。此人竟能以勢殺人於無聲無息之中,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自己比之是遠遠不如的了。全神貫注地看著刀無名,神識朝著刀無名籠罩過去,但是他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就好像眼前的刀無名就是一片虛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驚疑間,楊月只覺得心神一震,心頭竟如被火燒了一般難受。剛才神識過處,憑空出現一道道無名之火,霸道至極,以至於連自己的神識都快被燃燒起來。

  「唔。。。」楊月的臉色頓時顯出一片紅色,很紅的紅色。卻絕對不是喝酒的臉紅,因為他此時神智上已然受了重創,被刀無名故意釋放出來的十陽之火重創心神。

  楊月心情如被冰水浸過一般冷到了極點,和神識上如火焚燒般的焦躁感形成強烈的對比,眼前此人武功已達神鬼莫測的境界,難怪能視自己一干人等如無物般的冷靜。

  刀無名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漠,看著眼前的楊月,從剛才的神識上短暫的接觸刀無名已經知道,就算是最強的楊月,也絕對不可能接得了自己一招之敵,眼前的敵人就像是最弱小的螻蟻般不堪一擊啊,淡淡的目光掃過,自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氣質籠罩全場,平淡的聲音聽在楊月等人耳中頓如惡魔般可怕:「動手吧,雖然你們在我眼中弱小得像踩死一隻臭蟲般容易,但是這正合我意啊,江湖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怪只怪你們跟錯了對象,記住,下輩子投胎的時候絕對不要和黑獄沾上一點的關係。」一提起黑獄二字,刀無名的口氣明顯的冰冷了起來,是啊,想著那些被埋在劍莊廢墟下面那些曾經活生生不斷在自己面前蹦跳的人們,刀無名心中僅有的同情已然化為了漫天的殺意。

  楊月的臉都綠了,他原以為憑著黑獄的名聲,至少可以有一點的嚇阻作用,但是現在看來,這反倒像是在火上澆了一盤油般起了反作用了,所謂樹大招風,黑獄如今在江湖上的敵人絕對如過江之鯽數也數不過來的了,看眼前這人氣態從容,絕對是衝著自己一干人等來的。

  體外濃濃壓力不斷地擠壓著楊月,讓楊月知道,除了力戰,絕對不可能有退縮的可能性存在,憑著這人進來的時那種神鬼莫測的身法,連一點逃走的可能性都沒有。

  而門外,王老三二人正在心頭納悶:「剛才還熱鬧得可以掀翻了天的大堂,現在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呢。」

  這時,從風中隱隱約約傳來殺人二字,二人心頭一顫:「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又要倒黴了,管他娘地,我只守好我的門就行了。」王老三嘀咕一聲,竟打起了瞌睡,全然不知道此時大廳之內已然風雲突變,只不過看情形倒黴的並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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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千里殺人王 第二章 夜殺

  刀無名本不高大的身形在這個時候陡地高大了起來,這在楊月等百餘人眼中看來更加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天空中,冰冷的雪夜本已沉悶,現在刀無名殺氣一出,更是讓人們心頭一痛,就好像憑空壓上了塊萬斤重的巨石般難得到了極點。
  就算是最無知的人此時也感到眼前空前的危機,他們手中的酒碗早已放下,也顧不得滿手的油膩,伸手按在身邊的刀啊劍的什麼武器上了。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會發覺,當自己的手握上了吃飯的傢伙的時候,心頭才有那麼一點的安全感。

  刀無名任隨這股壓力在大廳中擴散開去,他此來不只為殺人,還要體會一翻在精神上蹂躪人的快感,只有這樣,才會讓刀無名精神上的負重感減輕一些,最大限度地帶人敵人以痛苦才是最好的報仇方式,看到眾人眼中驚駭欲死的表情,刀無名嘴角的笑容慢慢地散了開去,老鼠是怎麼死的,並不全是被貓咬死的,有些是被嚇死的。

  離刀無名最近的十幾人此時感受尤其深刻,刀無名時而如一座萬載冰山一般散發出驚人的寒氣,時而又讓人生出一種如臨煉獄般的炙熱感,極冷極熱,有人竟然開始受不了氣勢上的重壓而全身微微痙攣起來,握刀的手都不再穩當。

  「哐!」幾聲脆響,那是鋼刀落在地上的聲音,突然的聲響如敲響了人們的喪鐘一般帶給人們無比的震憾,竟讓在場的百十號人生出神情震盪的驚悚感。

  就是這個聲音讓楊月明白自己根本就再無一絲的退路,反倒激起一股拚死之心,強忍住心頭的難受感覺,拔出手中的長劍一揮吼道:「兄弟們,給我殺了他,凡是能殺此人者,賞金千兩啊。」

  眾人本是亡命之徒,再聽得楊月的巨額懸賞,心頭本來的那絲驚懼竟然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紛紛抽出自己的武器如野獸般的吼了起來:「宰了這個龜蛋。。。宰了這個小白臉。。。黃金就是我的了。。。」

  刀光劍影,竟然映得整個夜空都亮了起來。紛亂的雪花被殺氣所驚竟然還沒有落下來就被悉數融化。唯有刀無名所處的那一小片空間,雪花依然紛紛揚揚不斷落下,竟然絲毫不為眼前的氣勢所動,就連刀無名自己的殺氣都好像與這天意融為一體般那麼自然。

  刀無名傲視眼前這一群嚎叫的大漢,他很清楚,死亡將會在下一個瞬間降臨在他們的頭上,看著他們那近乎狂熱的目光,心中被壓下的那一絲不忍也被眼前這群人愚蠢的行為沖淡的無影無蹤。

  臉上現出一道殘酷地神情,心境卻如古井般絲毫不為外界所動,刀無名仰天一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猛然向前一步踏出,那個神情竟有如癡狂了般,全然不顧眼前紛至遝來地刀與劍。

  是笑蒼天的無情還是在笑世人的無知,明明知道眼前是殺人的陷阱,卻依然為了那身外之物而亡命地撲了進來。

  所以,死。將會是他們最終的歸屬。

  任隨刀劍如一波波地狂潮一般地在自己身上席捲而過,但是刀無名卻依然連手都沒有出過一次,背負的雙手如天神一般的傲然在眾人身前。

  在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才發現自己似乎被愚弄了,是自己的眼神欺騙了自己嗎?張大了嘴,他們再不能前進分毫,因為刀無名那麼堅定地站在他們的面前,任隨風雨飄搖,我自巋然不動。

  這一刻,刀無名給他們的感覺就像是一座即將暴發的火山,那股驚人的熱能已然順著手中的刀與劍湧入了自己的體內。

  每一聲笑聲都如一根根的巨杵在猛擊著他們的心靈,不論遠近,就好像一隻無形的手在剝落他們那脆弱的心理防線,一層一層地讓他們內心最本能的懦弱以最直觀地方式暴露出來。

  所有的刀與劍都無一例外的擊在了刀無名的身上,但是刀無名竟是毫髮無傷地屹立於原地,雄奇得就好像他本是亙古的存在般。

  每一個看到的人都張大了自己的嘴,他們相信自己能夠擊中刀無名,只是無法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居然連刀無名的一隻衣袖都無法割破哪怕是一條小小的細縫。

  相反,從手中握著的武器上不斷地傳來一股股驚人的熱力,這股熱力似一股無惡不作的惡魔般以手中的武器為媒介進入到自己的身體內,一瞬間,他們就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落入了火山口一般的難受到了極至。

  口渴。這就是每一個擊中刀無名的人心頭第一感受。

  但是隨之而來的感受到遠遠地超出了他們的意料,手中的精鋼做成的武器竟然在刀無名十陽境界地作用之下發出滾燙的溫度,這股溫度不斷地攀升。

  場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升起一股香味。

  肉香。

  是人肉的香味。刀無名聞著這股味道翻起了白眼。

  今夜除夕,是該大口吃肉的時候,可惜的是沒有一個有此時有心情去吃肉,因為這股肉香是由他們握刀的手發出來的,一股股的青煙從握著武器的手上緩緩升起,他們根本還沒有來得及丟棄手中的武器,已然被刀無名十陽之力烤熟的手掌。

  「啊……」

  一聲聲地長嘶吼叫,劃破長空,竟然比剛才他們衝上前去擊殺刀無名的吼叫聲來得更加強烈。就好像:  

  被宰了尾巴的狗發出的尖叫聲,淒慘無比,一時間遠遠蓋過剛才震天地煙花聲,試想,十幾二十個大男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想不傳遠都不可能。

  刀無名絲毫不為這些叫聲所動,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殺意只告訴眼前之人一個信息:我此來不為別的,只為殺人!

  神識遠遠地鋪陳開來,所有的細節,包括從九天之上降下的雪花軌跡都那麼清楚無誤地反映在自己的腦海中,那麼雜亂無章而又有跡可尋,天地好像在這個時候為刀無名打開了一扇門,顯得奇妙無比。刀無名心神隱隱一動:如果真的存在有幻武界,那麼,跨過這道天地間的門坎可能就會到達那個世界了吧。

  心神微分之際,刀無名的神識再次回到這個世間,他甚至可以捕捉到遠處人們猛然的關門聲及細語聲音:「唉。。。不知道是誰得罪了那般瘟神,竟然連個年也過不好。」

  「噓。。。小聲點,你不想活了嗎?我們怎麼惹得起那些人。睡覺。」

  握刀的手因為無力而鬆開,一連十多聲響過,地上已然橫豎擺著十多柄武器,冒著微微的青煙,把地上的雪層也化出好大的一片窟窿。

  刀無名看也不看眼前之人,一腳踏上,未見任何的用力,已然把地上的所有刀劍武器盡數震得粉碎,碎的不只是這些兵器,還有他們剛才狂熱的殺戮之心。

  「鬼呀。。。。。」意志薄弱都由於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而大聲狂嚎不斷地後退,意欲逃離眼前的夢魘。

  楊月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剛才他由於自己受創在前,而下意識地沒有參與進攻,但是現在看來,眼前此人不但可怕,而且應是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可怕。以至於他的臉色由紅變青,再由青變紫,最後變得臉無血色。

  「你。。。你究竟是誰?是英雄的就。。。就留下名字來。」楊月的聲音已在發抖,而手中握劍的手更是變得毫無方向地不斷顫抖,就好像中風的野狗一般,眼中閃現著瘋狂的光茫。不過,那是被刀無名嚇得。

  刀無名瞇著眼睛看著楊月色厲內荏的表情,此時他才發覺,原來一個人在害怕的時候竟然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人果然不愧是善變的動物啊。」刀無名心頭突然想起這句很有意思的話來。

  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刀無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不是英雄,我現在只是一個殺人的人罷了,所以,你根本沒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你也沒有那個能力知道我的名字。」

  無知往往是一種幸福,但是楊月現在可不這麼認為,他現在有權有勢,正是他人生最巔峰的時候,如今卻要面臨死亡,這本是一種打擊,如今竟然連會死在何人手裏都不能得知,那確是少有的痛苦的事情了,因為到時候就算是有人想給自己報仇,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看著刀無名一步步地逼上來,而剛才還殺氣騰騰地百多條如牛一般的壯漢卻連連後退,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再出手,因為空氣中還瀰漫著那燙熟的肉香味,這裏,能夠稱得上高手的只有楊月一個人,而楊月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然被刀無名重創神識,所以,楊月也只能隨著所有人一齊後退。

  想像一下,一個人在諾大的一個大廳內象趕羊群一般地逼迫著百餘比自己身材更高的大漢,這是什麼樣的一種局面,是牧羊犬在驅趕羊群?不,絕對不是,刀無名已是一隻脫掉英雄這件沉重的外套的猛虎,比牧羊犬更兇惡百倍的猛虎,他所想做的僅僅是殺戮與折磨。

  熙熙攘攘,皆為名利來往,但是現在刀無名並不需要名,也不要利,他只是想讓自己燥動的心安靜下來而已。

  「給我上。兄弟們,他娘地,只要殺了他。。。我們才能活下去呀。到時候,宗主面前我保各位高昇進級。」楊月手中的劍指著刀無名的方向大聲叫道,但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話中有多少底氣,拿什麼來阻止眼前此人?他所依靠的黑獄招牌在刀無名面前根本連一點作用都沒有,黑獄的高手在此哪裡?鬼才知道這寒冷的冬夜是不是在抱著女人睡大覺呢。

  刀無名未出手,已然逼得楊月等一干人精神欲裂了。

  眾人在楊月的積威之下,還有黑獄對叛逃者無盡的追殺威脅下,雖然明知道眼前此人絕對不可能力敵,但是也只能止住後退的步伐,拿著手中的武器指著刀無名。真正是前有虎後有狼的局面讓每一個人都生出無計可施的想法來。

  但是百多人拿著刀劍,竟是一點氣勢都沒有,反倒好像不是他們圍著刀無名,而是刀無名圍著他們一般給人生出奇怪的心理效果來。

  刀無名臉上的笑容漸漸地隱去,再沒有任何的一絲表情,看著眼前一干人等驚駭欲死的表情,他突然覺得這個事情不再有趣,反而覺得有點心煩,想當初,橫劍山莊的人就沒有聽說過一個人有現在這般畏死的表情,這等醜陋的嘴臉,簡直有辱武者二字。

  刀無名不是沒有看見過人們怕死的表情,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但是現在看到卻依然讓刀無名感到反胃。如果是隻兔子,在死亡的威脅面前,他們還要咬人呢,這些雜碎,雖然表在強壯,但是卻連條兔子都不如。刀無名心頭鄙夷地想到,「這群欺軟怕硬的黑獄徒眾。」

  刀無名的身形動了,就像天地間猛然刮起了一陣最猛烈的寒風一般,逕直撲向眼前這包圍著自己的人群。

  狗急還要跳牆呢,何況眼前是一大群活人呢,當他們明白刀無名的殺招已然臨近的時候,所有人都再次拼盡全身的力量向著刀無名擊出一招。

  眾人合擊之勢倒也有一股慘烈的氣勢,但是在此時已然天人合一十陽境界的的刀無名來說,眼前這些人的攻擊間直就像是在放慢動作一般,每一個動作的細節都被他看得清楚無比。他輕鬆寫意地在這些人的武器上不斷地輕彈。

  「叮叮咚咚。。。」密集的響聲如一曲剛勁的十面埋伏一般,殺氣沖天,不過這殺氣只屬於刀無名一個人。

  凡是被刀無名點中的人,無一例外地都是都狂然噴吐鮮血,近三十人的兵器竟然隨著這一首殺氣沖天的十面埋伏而寸寸斷裂。橫飛的碎烈鐵片如驚起的幽靈一樣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頓時又是一聲聲地慘叫。

  血,不斷地翻飛,而刀無名就像是在血海中翻飛的鵬鳥一般,優雅至極,雖然血雨紛飛,但是刀無名卻一滴都沒有染上。只因每一滴血還同有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然凍成一顆顆的血粒。

  眾人心膽俱裂。

  寒氣更盛。似要把整個冬夜都要凍開一條裂縫來。

  四周的三十餘人頃刻間來不及退走,就被刀無名身上傳來的狂暴寒氣凍成一個個的人體雕塑。天寒,但是刀無名身上的搴氣卻比寒冷的冬夜還要冰寒千百倍。漫天的血珠不斷地砸向地上,發出「噗噗」的密集響聲,頓成一首首催魂的樂章。

  看到眼前如些不可思議的殺人手法,剩餘的七八十人一呆之後立即清醒過來,腳底此時有一種發軟的感覺,但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發出幾聲虛弱的吼叫聲,向著大門的地方蜂湧而去。

  打不過就逃,這好像是人類的一種從遠古就遺傳下來的生存本能,此時黑獄追殺之類的想法,早就被他們丟在了九霄去外去了。但是在面對刀無名這已然超出他們想像的存在來說,他們的以逃求存的想法已是一種奢望。

  一聲冷哼,卻讓本已無心應戰的楊月心神一晃,生出天地也為之搖晃的暈眩感覺。回身,出劍,再退。這幾個動作快如閃電,可見楊月能躋身這一方首領確是有獨到之處。

  但是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刀無名,九陽境界的刀無名已名是絕頂的高手,何況是十陽境界體會了天人之道的刀無名,所以,他的動作在刀無名的眼中並不是閃電,而是一隻正在爬行求生的蝸牛,又如何快得了哪裡去呢。

  刀無名身形全速施展開來,由一分二,再由二至三,一瞬間的功夫,整個大廳都佈滿了刀無名的身影。如果說沒有見過幽靈的話,那麼現在刀無名所展現出來的身法絕對比幽靈還要詭異,每一個分身都那麼突兀地出現在每一個黑獄大漢面前,定定地站著,虛幻而又無比真實,眼神中露出嘲諷的神色。

  刀無名一指點出。

  轟。。。

  眾人只覺得天與地都同時崩塌,世間雖大,但是卻再無自己容身之地,但是偏偏刀無名的神情卻讓他們生出一種甘心赴死的念頭來,只覺得手中的刀劍奇重無比,好像整個天地都壓在了他們的身上,偏偏他們無法也無心動彈,刀無名這一指已然把他們整個神志都奪了去。

  這龐大的精神壓力沒有一個人可以承受得住。所以,七十餘人手中握著的兵器在刀無名點上他們的那一刻起,至少有一半的兵器都化為了灰燼,他們被刀無名體內的十陽炎力以高熱蒸發,而另一半兵器則是斷在手中,微微用力竟成粉碎,那是被刀無名極陽炎火而引發的極陰至寒之氣硬生生地凍成粉碎的。

  由於刀無名在身前,所以,每一個人都無法闖出大廳,從手中兵器帶入的極寒與極炎之力瞬間浸入他們的五臟六腑,至少有四十人渾身湧起一股透明色的火焰,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就那麼憑空從刀無名的眼中消失了,化為世界最原始的灰塵。而餘下的幾十人剛被凍成了冰晶體,發出微微的光茫,但是所有被寒氣所浸而死的人無一例外的眼中露出驚駭的光芒,偏偏臉上的神情卻安定得好像入了睡般清晰可見。

  楊月也不例外,雖然他的武功修為比在場的黑獄眾人高出一大截,但是比之刀無名,他同樣相差了何止千里之遙,所以,他同樣毫無例外地被刀無名從這個世間抹去,就連最後證明自己存在的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招之力竟至如斯,就連刀無名自己都有點感到意外了。這就是真正的十陽十陰之力嗎?突破之後的刀無名究竟達到了何種境界,可能就連當初的箭神看到這翻情景也是無法想像的了。

  整個大廳,除了刀無名外,還有一個人依然活著。這人就是剛才曾對刀無名說什麼過年不宜殺人的那個大漢。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十幾張杯盤狼藉地桌子及大紅高掛的燈籠。

  過年的夜晚,卻原來依然適合殺人的!

  看到目瞪口呆站在自己跟前的那個大漢,刀無名溫柔地笑著說道:「我說過,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的。」

  「啊呀。。。」尖厲的叫聲撕破夜空,遙遙地傳到遠方,「不……不要殺……殺我。鬼……鬼啊。。。」那人不斷地搖頭又點頭,渾身早縮成一團,不斷地顫拌著,冷嗎?更冷的是他的心吧,眼神佈滿那種迷茫無助的神情,此人竟然被刀無名那溫柔的話語嚇得瘋了。

  他根本就不相信刀無名會放過自己的性命。恐懼是最能讓人忘記發生的事情,但是在神智的最深處卻依然留著那被刻畫出來的印跡。現在,他就已經永遠地陷入那可怕的夢魘之中。

  好熱……好冷……

  搖搖頭,瞇著眼睛,再次以神識籠罩著整個大廳,確認只有眼前這一個生不如死的活人和大門外那打瞌睡的兩個守門人外,已然再無一絲活口。

  寒風再起,雪花落得更大了。轉眼間就把整個院子重新包圍。

  刀無名慢慢地走出大門,沒有一絲的聲響,看了看那縮手埋頭似已進入夢鄉的兩個守衛,刀無名嘴角湧起一道冷笑,但是他卻喪失了殺人的樂趣,那麼淡然地,隨著寒風身形一飄而逝。

  今夜,這個院子裏的人絕大部份已經永遠沉睡,再不會醒來。

  殺人,原來可以讓人心情放鬆的,刀無名沒有意識到自己已是與之前的自己擁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英雄?惡魔,如果能報得橫劍山莊覆莊之恨,就算是化為惡魔又有何不可。

  雪花落,屬於刀無名的神話已然隕落,但是另一段神話卻悄悄地揭開了序幕。

  江湖。註定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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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千里殺人王 第三章 狼嚎

    在黑獄大廳內,烏黑厚重的壓力不斷地擠壓著人們的心理防線,天敵倨傲地看著下面那些坐立不安的下屬,瞇著眼睛,不時地透出一股兇殘的意味,這讓此時的天敵看起來更像是一隻遠古而來的凶獸,配著他那囂張到極點的氣勢,更是霸道懾人。就連康榮也只能用一種敬畏的眼光看著高堂之上的天敵,只是整個身軀顫動的更加的厲害了,而一邊的王老三二人卻呆若木雞,現在天敵表現出來的氣勢早讓他們心膽俱寒了。

    康榮,就是那個被刀無名在除夕之夜嚇傻的那個男子。

    冥血眼睛的餘光看著康榮,眼神中露出鄙夷的神情,看他現在的表情,顯是極是看不起這康榮的了,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嚇傻了,一想到這點,冥血就感覺到好像被人用豬血淋了腦袋一樣的難受得慌。「媽地,還不如死了的好,也好過在這裏丟人現眼。」冥血心頭極為粗俗地地罵道。

    而梁一卻依然站在大廳的一角,好像他已與整個黑暗融為了一體般一點都不為人所重視,但是黑獄大廳內除了天敵外,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有梁一這麼一號人的存在,他就像是一個影子一般的隨時可能出現在人們的周圍,那麼悄無聲息地,就好比一個沒有呼吸的死人一般沒有活人的氣息,這就是叫人恐懼的根源所在,畢竟沒有人會希望把自己的一切都置於他人的監控之下而毫無所覺。

    梁一此時連眼角都沒有看一下大廳正中跪立的康榮,或許,在他此時的眼中,康榮已是一個死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的重視,就好像現在的自己一般,只是一架為他人所控制的殺人機器而已,只是天敵的影子而自己卻毫無自由的思想。

    而其它的黑獄人眾卻只能站在原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好像跟前地面上有著無數的珍奇異寶一樣,那麼不願意把自己的目光離開,連大氣也不也出一口。雖然,他們這些人放在江湖上都是一些成名的高手了,但是在天敵那無窮無盡的氣息之下,就算他們是龍,也只能盤著不敢動彈,何況他們根本就不是龍,只是一群只知道拚殺的工具而已。

    天敵滿意地看著那群對自己敬畏猛虎人群,這些人越是對自己敬畏,就越能表明自己的實力,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全心全意地為自己辦事情,人是什麼?就是生來為高位者驅使的,在這一界如此,在幻武界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但是當天敵的眼光移動康榮的身上的時候,他的目光又變了,變得漫柔無比,漫天的氣勢好像一下子就化為了虛無,那種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自己最親愛的人一樣充滿了溫情。

    冥血輕噓了一口氣,但是心底的畏懼卻又加深了一層,由先前的霸道絕倫到現在的溫和待人,冥血湧起一種不真實的感受,好像眼前只不過是一個不真實的夢境般,這樣的人絕對是世界最可怕的人之一,因為你不知道他何時會展現自己的另一面來對待自己。

    餘下的眾人神情微鬆,感覺心頭好受了許多,畢竟沒有一個人願意面對天敵那如夢魘一樣的氣勢。

    「王老三,你把那夜的情景給我說一下是怎麼回事。」天敵的語氣放到極松,好像眼前的幾人是一根根羽毛一樣,語氣重要就會把他們吹走一般。

    王老三二人臉色一片煞白,他能怎麼說呢,當時當夜的情景他可是一點都不知道的,到了最後他們都睡著了,這能叫他們說什麼呢,難道把自己二人睡著的事情說給宗主聽嗎?絕對不可能,但是在天敵面前他一時又找不到好的語言來形容表述當夜自己醒來後看到的神奇一幕,整個大院一夜之間多了幾十個一倒就碎的冰雕。所以,低著頭,喏著嘴,卻最終只蹦出三個字:「不……知道。」

    一顆鬥大的汗滴順著王老三的鼻尖滑下,天氣寒冷,但是王老三卻在說出那幾乎花費了自己全身力氣的三個字後卻感到眼前湧起了如刀割一般的寒意。他已開始顫抖,一如跟前的康榮,康榮可能還要好一些,畢竟他現在的神智已然混亂,只是一種本能地覺得眼前的天敵可怕,王老三二人卻是一清二楚,眼前的天敵雖然笑著臉,但是卻絕對在這笑臉之後包藏著食人不吐骨頭的嘴臉。

    而一邊的康榮此時神智不清,但是他居然也感到了天敵那冰寒的殺意,一聲驚呼:「鬼。。。鬼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語氣短暫而急促,看天敵的眼神就好像看見了自己最可怕的東西一般,只因為當夜的殺意,也如今天一樣的冰冷。

    天敵的眼神中隱現一股怒意,他已然可以知道,康榮已然被自己不經意間露出的殺意徹底的嚇傻了,自己現在再也問不出來一點的線索了。「是誰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向我黑獄動手呢。」天敵心中感到一絲的迷惑,此時的黑獄絕對不同以往了,特別是在近些日子以來對不落皇朝與殺天的戰役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整個江湖勢力黑獄已然佔了六成,已形成獨尊的局面。

    「楓血嗎?不可能,就算是他武功再怎麼提高,也絕對不可能在一息之間殺掉百十名人手,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有這種把握。而且,江湖上能同時運用冰與火兩種極至武功的只有刀無名一人,但是刀無名已然被殺死在橫劍山莊。這是自己親自動的手,絕對不會錯的,只是現在橫劍山莊卻連刀無名的屍體都不見了,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天敵的念頭瞬間已然轉了無數個圈,但是都無一例外地否定了自己能想到的可能性。

    天敵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瞭解當時的情形後,看都不看一眼地上跪立的康榮一眼,輕輕地一拂衣袖,一層暗勁頓時把王老三幾人吞沒,王老三連叫都沒有叫一聲,整個身體就和身邊的二人一起被擠壓成了一灘血水。

    「我黑獄絕對不會留著廢物在我的面前,你們必須給我查清楚那夜發生的什麼事情。另外,必須加強對那個什麼狗屁不落皇朝及殺天的攻勢,我實在是想念陳苦那一干無恥到極點的雜碎呀,媽的,給老子玩偷襲這一招,吩咐下去,在我黑獄周圍千里之內我不想再看到一個不落皇朝的東西存在,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必須做到這一點,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天敵殺了三人後,連眼神的角度都沒有變一下,臉色依然平靜淡然,這與以前的天敵下命令時的語氣截然不同,只是一股冰冷的殺意在整個大廳內一現即逝,橫掃全場。

    聞著大廳內散發出來的濃烈血腥味,場下的所有人都只覺得自己的手心冒汗,心頭狂跳不止。至此,他們才明白,原來天敵笑的時候比不笑的時候更可怕。

    箭神穀內,楓血與鮮易天靜坐於山泉之間,一個望著身前流動的泉水,一個仰首望著天空,看著變幻莫測的浮雲出神。而在他們下游不遠的地方,鮮薊情卻手持一柄刀,不斷地舉刀向著流逝的泉水劈下,汗水不斷地從她的臉龐滑落下來和泉水交混在一起,但是她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堅定,只是這種堅定卻不時的透露出一股憤恨。

    舉刀。下劈。

    重複,重複再重複。

    鮮薊情自來到箭神穀以後就一直重複著這一簡單地動作。不管天晴落雨,從日出到深夜,都絲毫不間斷。

    看著眼前的三人,付紅剛心頭湧起一陣怪異的和諧感,只覺得眼前的一動一靜都好像符合了天地的至理在內。箭神卻在一邊點了點頭後又不斷地搖頭,當他把楓血三人帶回箭神穀的時候,他就知道,以楓血和鮮易天的武學根底,自己箭道之學根本就不適合眼前二人,如果強行修練的話,可能還會適得其反,武學上再不能有絲毫的寸進。相反,鮮薊情反倒像是一塊璞玉,有著極大的上升空間。

    本有意傳鮮薊情箭道武學,但是鮮薊情卻反倒執意要學刀法。箭神知道事不可為,也只好放棄,只是不時地在三人武學難點上給予一定的指導,這就形成了三人現在這般情形。他點頭是為三人武功無形之中飛速的進步而驚歎,搖頭只因為他現在發覺楓血三人都已然沉浸於瘋狂的恨意之中,這些天以來,除了吃飯睡覺外,楓血三人更是一言不發,就算是面對箭神這個救命恩人也是如此,而鮮薊情的眼中只有一柄最樸實不過的鋼刀,吃飯的時候拿著刀,就連睡覺的時侯也是抱著刀睡覺,無形之中形成一股若有若無的壓力,這讓一邊心頭歎息的楓血渾身不自在。

    有鳳皇血為基礎,鮮薊情的進步簡直就是超出了箭神的想像。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鮮薊情的已然可以劈出強烈的刀氣,讓人吃驚的不只是這些刀氣,這刀意中迸發出來的強烈殺意才是讓箭神皺眉頭的真正原因。鮮薊情雖然重複不斷地只用一招,從上劈下,但是卻自有一股神阻殺神佛阻殺佛的韻味在內。

    搖搖頭,箭神暗自歎息,「可憐這些孩子。」其實箭神對鮮薊情有著很深的內疚也包括一點刀無名的情份在內的,當初他初遇刀無名的時候,已然有意地造就刀無名與斷蒼穹的決戰心理,以阻止黑獄屠戮江湖,沒有想到最後決戰卻是由天敵這個從幻武界的魔頭代替了斷蒼穹,以致於最後刀無名葬送於橫劍山莊一役,如果不是自己當時感覺到超強的魔氣而及時趕到的話,可能現在楓血三人也會如刀無名一般地埋在橫劍山莊那一片瓦礫之中了。

    天下還有誰能阻止天敵呢?箭神看著眼前的楓血三人沉思想著,刀無名已然死於天敵的手中,自己通過前些日子的一戰已然清楚地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是天敵的對手的,陳苦?易水寒?雖然與現在的天敵有一戰的可能性,但是卻都不是天敵的對手。看來整個江湖都將淪陷了,想著想著,箭神沒來由的心頭煩燥起來,特別是想到斷蒼穹的身軀雖在,但是卻被天敵強行佔據的時候,更是臉色一變,心頭更是一苦,但是隨即心頭猛然一驚:「看來與天敵一戰之中受到的傷害還沒有痊癒啊,竟然動了數十年來未曾動過的怒氣。我只道蒼穹這孩子會入魔,但是沒有想到卻是這樣的方式。唉,要想靠我們幾人來挽救江湖,那無疑是癡人說夢呀。」強如箭神此時也感到前所未有地沮喪。

    寒風依舊在吹,漫天的風雪不斷地落下,腳印剛剛出現,隨即被雪花掩藏起來,好像生怕此人打擾了天地間的寧靜般,就連此人出氣的聲音都被雪花落下的聲音掩蓋的嚴嚴實實。

    望瞭望前方茫茫的雪原,耳中滿是雪花的聲音,天地間此時除了這個聲音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任何東西,四週一片雪白,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直如此。

    離殺楊月已然有好幾天了,這幾天以來,刀無名不斷地回味著當時一招殺敵時的情形,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的話,刀無名甚至在想,自己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地把那一百多人殺死的,那實在是太無趣了。

    刀無名的眼神中露出無邊的冷酷,一道血紅色刀痕若隱若現的出現眉心正中,讓此時的刀無名看起來有一股近乎妖豔的迷惑力量,如果此時箭神如果在一邊的話,絕對可以看得出來,此時刀無名身上湧現出來的氣息絕對和天敵湧現出來的氣質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一路行來這麼些日子,四周少有見到人煙,這寒冷的冬日,誰不想在家裏抱著軟玉溫香的女人逗樂子呢。就在刀無名胡思亂想的時候,神識卻陡地出現一股密集的波動,把刀無名拉回現實中。

    刀無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神識向著四週一路搜索過去,以他此時的力量,自己的神識反倒比睛睛更管用一些,那些看不到的地方,神識掃過之處,就算是埋藏在泥土裏冬眠的蛇他也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狼群嗎?」刀無名自言自語地說道。邁著步伐,刀無名繼續朝前邁進,雖然以他此時的功力,完全可以在雪過之時不留下一絲的痕跡,但是刀無名實在是厭煩了雪花下落的漱漱聲,反而在落地的時候重重踏下,「咯吱。。。」響聲遠遠地傳了開去,刀無名臉上湧起一股天真的解氣的笑容,似為這從腳下湧起的響聲感到興奮。

    就在刀無名感到有點高興的時候,只聽得四週一陣陣輕微的響聲,刀無名雖然早就知道了四周有狼群會出現,但是當他看到四周的狼群後,心頭還是吃了一驚:「我的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狼群出現?」

    四周密密麻麻地狼群擁擠在一起,放眼望去,怕不有幾千頭,雖說狼都是一群一群地出現,但是一下子出現這麼多,還是讓刀無名感到十分的意外。

    無數的狼圍在刀無名身邊,雖說是大白天,居然還可以看到那狼群眼中發出來的綠色凶光,嘴中的口涎不斷地向下滴,隨風傳來一陣陣讓人發嘔的腥臭。

    刀無名停在原地,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然步入草原的邊緣了。但是就算是於多的狼群,刀無名此時也不放在心裏,以他此時的天人合一的武功,就算是再多一倍,刀無名也有自信把它們屠的一個不留。殺這些狼群,刀無名可沒有一點的內疚感的。

    四周的狼群自刀無名停下身來以後竟然奇跡地沒有進攻,它們那天生的直覺好像也發覺眼前這人雖說看起來不是很強壯,但是卻帶給它們很大的危機感。只是苦於不忍心丟掉眼前幾乎到手的「美食」而駐足不前。

    四周的狼狼越集越多,卻並沒有給人一種雜亂無章的感覺,好像有誰在指揮著它們一樣,包圍越來越嚴密。

    「這麼大的狼群,一定有一頭真正的狼王。」刀無名放眼望去,卻只能見到不斷起伏的狼群及閃現著綠光的眼睛,那狼王卻絲毫不見蹤影。

    雖說狼是天生的獵手,在沒有把握的時候,就算是潛伏一夜它們也絕對能夠忍受,但是現在,可能是數量上的優勢讓他們早忘記了眼前這人曾帶經它們的危機感,隨著一聲聲悠長淒厲的嚎叫聲從傳處傳來,並逐漸彙聚成一條聲音的洪浪鑽入刀無名的耳朵中間。狼群一陣陣躁動起來。

    只見眼前一隻只惡狼輕輕在伏下身子,然後雙腿用力一蹬,整個身形騰空而起,朝著刀無名惡撲而來,張開的嘴露出白森林的牙齒,好似在訴說著對眼前美食的渴求是多麼的強烈。

    刀無名仰天一笑道:「沒有想到我刀無名也有與狼群對戰的一天啊。」言語中沒有絲毫的懼怕之心,反倒顯示出沖天的霸氣,可惜的是眼前的狼群卻根本不懂這些,他們只知道,食物一定要用嘴來撕裂才是最美味的。

    眼看身前的狼群都要撲在身上的時候,刀無名屈指輕彈,一道道淩厲的指風如激射的箭矢一樣把淩空撲來的十餘頭狼擊斃,且前行之勢並未停止,相反從狼的身軀內一穿而過,帶起無數的血珠,把身後的幾十頭作勢欲撲的惡狼擊殺於地。

    血腥之氣大作,刀無名的殺招此時並未對眼前的狼群起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威嚇作用,相反,狼群對於血液天生的渴求因子卻在此時的體內迸發出來,它們嘶吼,仰天嚎叫,頓成前仆後繼之勢。

    對於被刀無名斬殺的狼屍,那些狼群卻也一點都不浪費,趁著圍攻刀無名的機會,一些狼群已然開始了美味的進食,只是不時地發出嗚嗚的叫聲,地上的屍骨竟然不到片刻已然只剩下一堆骨頭,而一些狼甚至連骨頭上的血跡也沒有放過,伏在原地不斷地舔食。

    刀無名的掃視著眼前的一切,他在上次進入冰原的時候也見過狼群進食時的那種慘烈,但是現在看到依然讓刀無名興出一種無法言喻的震憾感覺來:「狼雖然不放過自己同類的屍體,但是那只是在同類死去之後,都道狼性兇殘,但和它們相比,人類才是最兇殘的動物,江湖上的爾虞我詐甚至會讓人屍骨不存。」

    雖然心頭生出一絲的感慨,但是刀無名手上卻並沒有絲毫的鬆懈,以手為刀,不斷地揮舞,每次揮手,都會帶走幾條惡狼的生命。

    刀無名跟前的狼屍迅速地堆積起來,但是這並不能成為狼群放棄眼前食物的理由,依然那麼奮不顧身地向前猛撲。從身前,從背後,總之,只要有空隙的地方,它們總會不顧一切地衝上來,只望能從刀無名身上撕下一塊肉來裹果腹填饑。

    看到眼前越來越多的野狼,刀無名興頭一起,雙手朝著地面上虛招一下,一塊冰團立時被刀無名吸在手中,體內的至陽至陰之力同時運轉,手中的冰團不斷地融化凝固,眨眼之間就形成一柄長達一丈的冰刀。

    冰刀成形之時,刀無名身上的刀氣頓時沖天而起,龐大的壓力以幾何級數向外擴張開去,所過之處,堅硬的冰層無不碎裂成粉,發出「畢畢波波」地聲音。

    狼群氣勢一窒,但是刀無名手裏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停頓,手中的巨大冰刀橫切開去,身前頓時形成兩丈寬的空地,凡是在冰刀刀氣籠罩範圍內的狼都被這一刀震成血粉。而手中的冰刀在十陰之力的作用下依然寒氣迫人,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

    只見空曠的原野上,白茫茫的雪地上不時地被刀無名撒下一道道的血痕,血腥味濃厚得就連狂吹而過的寒風都吹拂不散,刀無名的身形不斷地在狼群中間跳躍,遇到刀無名這樣的絕頂強者,哪怕是草原上真正的王者,也只能成為被屠戮的對象。每一次揮刀,都有十餘條狼被一斬而斷,先前刀無名還刻意地避免自己身上怕被染上血跡,但是到了最後,他索性放開手腳,把自己手中的冰刀也丟棄開去,任隨體內的十陽之力全速動轉,滾燙的狼血落在他的身上,讓他也生出一種想嚎叫的衝動。

    他握手成拳,把自己的刀意藏在拳中含而不露,展開身法對著周圍的狼群一陣猛擊,從拳頭上傳來骨頭被刀氣割開的聲音,甚至於刀無名有時會把自己的手強行插入身邊的狼身體內,握著那滾燙的心臟。

    「嚎。。。」刀無名終於忍不住心頭那熱血沸騰的感覺而朝著天空淒厲地吼叫起來,眼中的紅光一閃而逝,一道明亮的刀形印跡那麼清晰無比地印在刀無名的額頭上,加上渾身被血所浸染透的衣衫,刀無名此時有如惡魔化身,可怖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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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千里殺人王 第四章 可憐的小白

    一道道火紅的霧氣不斷地自刀無名身體內向外湧現。四周的空氣一接觸到這火紅的霧氣似乎也要燃燒起來,充滿著令人窒息的狂熱能量。

    十陽之力。刀無名把體內的能量瘋狂地運轉起來。凡是被十陽炎力掃過的地方,雪水被蒸發,狼群被焚燬,就連先前深埋在雪層下的泥土也發出乾渴龜裂的聲音。

    十陽炎力一出,刀無名整個身體頓如惡魔一般地散發出暴炸性的力量,就算是再怎麼無知的狼群此時也被刀無名所表現出來的恐怖力量所驚嚇。

    所有的狼群都停止了攻擊,就連那些原本還在低頭搶食的也例外,抬起頭來看著刀無名,在它們原本沒有感情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絲的懼怕。而與之恰恰相反的是刀無名先前的那種狂熱眼神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從眼中湧出的冰寒殺氣。冷漠得竟如先前的狼眼。

    在刀無名這如曠古凶獸般的威懾力下,所有的狼群再次後退起來,他們把自己的頭低下,最後整個身軀都趴在了雪地上,嘴中嗚嗚地咆哮,但是卻再不敢前進分毫。

    放眼望去,以刀無名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方圓百多米的黑色圓圈,刀無名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看到群狼的顫抖自可以感受到它們心頭那種極大的恐懼。而在身邊這幾千頭狼中間,有一隻狼體形奇大無比,竟有小牛犢般大小,渾身呈現出一片雪白的顏色,讓其在這黑色的狼群之中顯得極為明顯,它的身邊一丈之內竟無一隻狼存在,但是本身在雪地之中,如果不是此時所有的狼群都伏下了身子的話,刀無名也不會這麼輕易地發現它。

    看它雖然低著頭,但是卻不斷地咆哮,前爪把身前的雪層都趴開了好大的一個凹槽,似是不甘於被刀無名所壓制一般。

    刀無名心頭明瞭:「看來它就是這群狼的狼王了。」

    思索間,刀無名已橫一步橫過二十餘丈的距離,一步跨到那頭狼王的面前。所過之處,腳下的趴著的狼竟然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被體內湧出來的霸道炎力焚燬得殆盡。

    「嗷。。。」白色狼王在刀無名來到自己面前的時候,竟然不可思議的抬起了頭朝著天穹吼叫起來,目光兇狠地看著眼前這帶給自己無限恐懼的人類,眼中散發出一種躍躍欲試的神色,但是只是懾於剛才刀無名兇狠的殺戮之氣而不敢有所動作。

    刀無名看著眼前猙獰的狼王,心中也覺得驚異起來,這桀驁不遜的動物竟然能在自己絕強的氣勢之下做出反撲之勢,光憑這一點,眼前這不通人性的動物就比好多人都要強。能帶領近萬的狼群,果然有著一股天生的兇悍之氣。

    刀無名看著眼前不甘於雌伏的頭狼,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新奇的想法:「殺了它未免可惜,如果能收伏它,在這茫茫雪原,倒是一個很好的助力,至少,在這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之內不會感到寂寞了,只是不知道坐在它的身上是否暖和呢。」

    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刀無名把散佈於周圍狼群之上的氣勢收回,轉而加諸於這高大威猛的頭狼之上。頓時,眼前白色頭狼那高昂的頭顱被迫向下壓去,它嘴中的咆哮之聲更重了,而四周的狼群由於刀無名把加在它們身上的壓力解除後,紛紛站起來向後退去,群狼踏頭雪地後退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但是刀無名卻知道,由於少了眼有這頭狼的威壓與驅使,狼群後退之勢顯得雜亂無章,再不似先前的那般有序。

    可能是出於一種天性,當狼群發現刀無名的可怕之後,就算是他們再無畏,也不由得在後退了很長的一段距離之後,再次站立起來,狼群的目光都看著刀無名身前的那頭白色頭狼,似有不捨,但卻不敢離棄。

    刀無名看著眼前的情形,暗自感歎起來,他知道,眼前狼群所表現出來的動作,只是一群弱者對於強者天性的服從,他們不希望自己的首領就這樣的離開這個群體,雖然他們不能知道那頭狼在刀無名的手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是它們依然那麼的不捨,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或許就是一種忠心,一種屬於動物間的忠誠。

    刀無名沒有動手,他只是稍微施展自己的神識把眼前巨大的頭狼輕輕地罩住,以自己為中心,四周幾丈範圍內的空氣都好像被凝固起來,在這種重壓下,就算是一個武功稍微好一點的人也會被這股氣勢壓得吐血,而這頭狼除了把眼前的雪地刨了一個更大的坑之外,竟是一點也不氣餒。

    厚重的氣場把頭狼與其它狼群隔絕開來,重下之下,那頭狼好似也感受到了眼前之人絕對強橫的力量,再加上刀無名渾身的血腥味,那頭狼雖然有心,但是身上被刀無名的神識捆綁著,如被巨石壓住一般,一步也無法寸進。它回頭看了看遠處對自己依依不捨地狼群,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的懷念。

    那頭狼一聲長吼,聲音充滿淒涼,在曠野之中傳出很遠,似是決別,更隱含一種赴死的意味在內。

    群狼聽到那頭狼的嚎叫,竟是立在原地,對著蒼穹昂起頭,齊聲吼叫起來。「嗚。。。」巨大的聲音洪流緊隨那頭狼叫聲之後遠遠傳開,那叫聲無助而慘烈,讓刀無名本來平靜的心竟有一絲起伏起來。

    群狼在叫聲過後,出乎意料地竟是斷然轉身離去,速度之快,刀無名竟是沒有料到的了,但是轉念一起,這本是動物之間生存的法則,在明知道沒有勝利的爭鬥之中,離去,才是最正確的選擇,這或許就是動物和人類最大的區別,人有時候會明知不可為而為,反而有時會是一種愚蠢。

    刀無名看著重新空曠起來的原野,心頭為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幕而感歎起來,回頭把目光投注於眼前不安的頭狼身上,雪白的毛色加上它那外露的狼牙,竟是在兇惡之中也有著一分美感,把自己的氣息收回,那頭狼頓時人立而起,向頭刀無名猛撲而來,站立的體形比刀無名還要高出幾尺,可見這頭狼之巨大。

    刀無名即已打定收伏這頭狼的想法,自不會再對眼前的白狼出重手,而且這狼的反應完全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身形憑空上升到那狼的頭上,一腳用力狠狠地蹬在它的頭上,這一腳雖用力,但是卻完全沒有用上內力,只憑天生的力量重壓而下。

    那狼雖然巨大強壯,但是憑空受了刀無名這一腳,也不得不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而偏倒於地,但是它在觸地的一剎那,四週一蹬,竟是橫移了開去,迅速得就像是一個武林高手的身法。

    刀無名的臉上笑意越來越濃,這頭狼王看來並不想臣服於自己啊。但是刀無名卻絕對不會因為這樣而放棄自己的想法的,他展開身法,不斷地對著眼前的頭狼進行不間斷地攻擊,這頭狼剛一站穩就被刀無名踢倒在地,如此反覆,但是那頭狼卻依然不折不撓,一倒下去立即又站立起來。

    到了最後,刀無名不得不用自己的神識把這頭狼包圍起來,強行坐在那頭狼的身上,把自己的十陽炎力與十陽寒力傳入那頭狼的體內,控制著那頭狼想把自己趕下身來的行為,強行迫使它邁步向前走去,只不過刀無名看到身下白狼極度不甘願的樣子及嘴中發出來的不平鳴叫聲音,刀無名心頭也不由得感到苦笑起來:「我就不信,我連你一頭畜生都無法訓服,那又如何去收伏整個塞外的高手為我刀無名所用。」

    就這樣,刀無名強行騎著這頭罕見的白色狼王迎著風雪逐漸走向草原的深處,並不時地拍打著坐下狼王的頭叫道:「小白,你敢不聽話,小心我打爆你的狗頭,不對,是狼頭。快點跑。。。」

    那被刀無名強行取了個名字叫小白的狼王,被刀無名拍打著頭,渾身一抖,就想把刀無名掀下來,如果狼有臉面的話,那麼此時顯現的絕對是那種極不甘願的神情,但是十幾日來的相處,刀無名又哪會不明白小白的作法,身形如被粘在狼背上一樣,哪裡是能夠輕易地掀下來的。只是被他這麼一拍,小白的速度明顯地減慢了許多。

    刀無名無奈地看了看座下被自己強行收為坐騎的狼,歎了口氣以一種哀求的語氣道:「娘地,我刀無名算是服了你這畜生了,乖小白,聽話,我拿肉給你吃,你跑快點嘛,在這冰天雪地的,我雖不怕冷,但你難道也不怕冷嗎?」說完,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塊已經快凍成冰塊地野兔肉,小心地運轉著體內的十陽炎力,手中的兔肉頓時被解凍,不一會兒,那兔子肉慢慢地發出吱吱地響聲,隨著這響聲出現的還有一股濃鬱的兔肉香味。

    可憐的,曾經威風八面的狼王,但是現在卻被刀無名連名字都強行剝奪的小白立時把頭抬起來,它已經不想再去反抗刀無名對自己的暴政,也不再想那曾經屬於自己的狼王的尊嚴,兩隻狼眼一亮,睜得老大,連日來被刀無名折磨的身心此時此刻再也無法忍受內心的飢餓,它心頭在狂叫:「肉。好香的肉啊。」嘴角不斷地流下涎液,就連此時吼叫的聲音也與先前的不一樣了,它伸出自己的大嘴,向前猛啃,但是刀無名又哪裡會讓它如願,手一直伸在小白恰恰夠不上的地方。

    看著身下的小白不斷地向前撲出,但是就是不能吃到眼前好吃的兔子肉而不斷蹦彈的樣子,嘴角現出一絲惡毒的笑意道:「這塊兔肉可是我這幾天以來烤得最好的一次了,可惡的小白,前幾天那兔肉烤糊了你居然還挑嘴,給我不吃,就算是我強行叫你吃,你居然也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吐出來,我看你現在就想吃也吃不到啊。」瞇著眼睛,眼角不時地閃現一種叫做陰險的光芒,從其剛才的言語中可以見到這被叫做小白的狼王這一段時間以來受到了刀無名何等隆重的款待了。

    刀無名舒適地享受著那風馳電掣般的速度,不用走路的感覺讓刀無名有一種想呻吟的感覺,雖說坐下的小白不時地與他搗亂,但是在刀無名的專政之下,可憐的小白連一點反抗的權力也沒有,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隨著那焦糊的烤肉吞進了肚裏,每次雖說都要偷偷吐一點出來,但是那只是一小部份,絕大部分還在它痛苦的胃裏,話說回來了,它也願意吐呀,只是這東西太難吃了,不吐不行啊。這也是今天小白一聞到那噴香流汁的兔肉會這麼忘記痛苦的原因了。你想一下就不難理解了,一個人連吃十多天的近乎於鍋灰味道的東西後再把一盤上好的烤的焦黃的兔肉擺在面前,你也絕對不會比現在的小白好到哪裡去,這充分說明瞭一個問題:飢餓不只是人類的天敵,也是所有動物的天敵。

    每次在小白要跳累的時候,刀無名就會從指尖射出一道淩厲的刀氣,從小白的眼前削下一塊兔子肉,小白就會迫不及待地在兔子肉還沒有掉在雪地上之前一口把它咬在嘴中吃掉。並不時地哼哼出聲,因為它在心裏極度地鄙視背上那個不要臉而又十分可怕的動物(至少小白是這樣看待這個和自己不同類的人類的),要我跑路,為什麼又不給我飽飯吃啊。。。

    誰知道我們的小白此時在不斷跑路的同時還要吞下滿肚的血淚啊。。。

    如果楓血他們在一邊,肯定會大發感慨:刀無名。他已經變壞了,不但把這頭狼王強行地坐在身下不說,還要如此折磨它作為狼王的尊嚴,看現在刀無名嘴角得意的笑容,簡直就是一個標準的小人嘛。

    而自刀無名離開中原後,天敵雖然下令所有的黑獄都要用盡全力把殺盡楊月一百多號人的事情查清楚,但是當時所有目睹之人全都死亡,再加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想到此事是由本已死在天敵手中的刀無名所做的案子,所在,竟是沒有一個人查清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可惜了那府第附近的百姓,近一段時間內受到戒嚴不得外出走親,還有那一縣城的地方管員,縣城之內一下子死了一百餘人,這怎麼都是一件大事情,雖然說實際上這州府的官員還巴不得這群惡徒完全死傷殆盡,但是面子上卻不得不應付,但是最後也只能得出一個怪力亂神的結論作罷,畢竟,以他們那整天埋在書堆中的貧乏想像力還想像不出誰有那麼大的能力在一息之間殺死一百多餘窮兇極惡的大漢。

    到了最後,天敵也曾悄然來到那被封的分舵,當他看到那被刀無名造成的現場時,別人或許看不出來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天敵卻幾乎可以在腦海中模擬出刀無名那一招殺敵百餘人的場景,看到眼前這幾不可思議的情形,就算是天敵自己也不由得心頭一跳。

    「冰火二極之力如此完美地出現在一個人身上,此人有此修為,已是真正的天人合一之道,再進一步就可以達到白日飛昇的境地,就算是自己也不敢說全勝之啊。」天敵第一次對自己以往的決定感到懷疑,再聯想到一月以前傳說橫劍山莊平地起驚雷,被天雷轟出一個大坑的事情,他的心頭出現一個本已應被他忘記的名字:「刀無名??」

    但這個想法很快地被天敵自己給否定了,自己親手切入刀無名體內的情形到如今都還那麼清晰地感覺得到,自己的神識也十分清楚地感覺得到當時刀無名確曾被自己擊斃的。

    「那會是誰呢?」天敵搖搖頭,不再去想,他相信,答案遲早都會再次在自己面前出現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這件事情天敵最後也只有不了了之,他把所有的疑問都化為了等待。

    江湖上本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黑獄雖然想極力的隱藏,但是江湖上卻早就把這件事情傳開了,雖然楊月在黑獄之內還算不上是一個很重的人物,但是在黑獄獨尊的形勢之下還有人能如此公然挑戰天敵的絕對權威,而且手段狠辣,雖然留下一個活口,但是卻已是被嚇傻的廢物。

    此人是誰???

    這不只是天敵內心的疑問,也正是擺在陳苦與易水寒面前的問題,儘管他們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搜尋這人,但是這個人竟好像從空氣中消失不見了一般,連一點氣味都沒有留下來。但是幾乎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在心底對於這人留下了一絲的好奇心。可惜的是,他們又如何會想到,現在的刀無名正騎在小白的背上,不斷地敲打著小白那白色的狼頭,正得意地叫道:「小白乖,跑快點。再快點。再快點我就拿肉給你吃。烤肉,上好的烤肉。快點。。。呵呵。。。」陰險而得意的笑聲不斷地在草原上迴盪,就連天上不時飛過的雄鷹也被這笑聲嚇得心驚膽顫而朝著別處飛去,而其它的小動物卻也遠遠地聞到了小白的氣味而逃得不見蹤影了。到了最後,這天地間竟只剩下小白呼呼地奔跑聲和刀無名鬱悶的抱怨聲:「娘地,這些動物怎麼個個都死絕了嗎,都被凍死了不成,現在這吃的,是越來越難弄到手了。他媽的,他奶奶地,這該死的冬天。」

    罵著罵著,刀無名臉上又笑了開去,「呵呵呵。。。這樣也好,反正我吃飽就行了,小白,只是可憐你了,要受一段時間的餓了。唉呀,真是可憐啊。。。」說是可憐,但是刀無名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憐憫出現,相反卻有一種賊笑,那小白只覺得渾身一陣惡寒,連日來的朝夕相處,它也知道,一般背上這人出現這種笑容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事情發生,而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除了他就只有自己還能動了。

    「噗!!」小白打了一個響鼻,只差沒有吼叫抗議了,但是背上的刀無名卻仰躺在它的背上,絲毫不理采小白的抗議,用力地拍了拍小白那雪白的屁股道:「叫什麼叫,抗議無效,我都沒有吃飽,哪來你的份,你只是一個跑腿的而已。嘿嘿。。。」

    小白一跳而起,身形在雪地之中幻出一片虛影,快得讓人目炫。只是在路上跑的時候,小白的心頭老是奇怪:「為什麼我就老是把它掀不下來呢?不要摸我的屁股,我是公的。」

    經過這麼多天的生活,刀無名雖然不時的欺詐小白的勞動力,但是小白出於動物間對強者的服從以及刀無名那種極端無恥的以飢餓與暴力相威脅的手段,對刀無名的敵意也減少了許多,到最後也能聽從刀無名的語意,不再經常性的搗亂。看起來倒真像是坐騎那麼回事,如果不是那一身的狼皮扎眼的話。

    小白終於還是被自己馴服了,這是刀無名最近兩天來最得意的一件事情,畢竟,天下間,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能以狼為坐騎的。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山坳,刀無名摸著背後毛絨絨的狼毛,尋思道:「看來,我威逼與利誘確是一種收服他人的好手段,不但對人有作用,對動物同樣如此呀。」不知不覺間,刀無名的性格已然與重生之前的性格起了根本性的變化,只是他自己並沒有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嗷喔。。。」看著遠處的山坳,小白一聲狼嚎,跑得更快了,因為剛才刀無名摸的地方正是他可憐的屁股。人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這原來狼的也一樣。

    刀無名對著跨下的小白一陣白眼,但是手卻一直沒有停地摸著:「跑快點。好久沒有吃過別人煮的肉了。這一段時間來,天天吃自己烤的肉,連嘴裏都儘是兔肉味道,誰敢再說兔子肉好吃,我一定要捏碎他的卵蛋,辛集,要不是老子在這冰天雪地裏分不清楚方向,早他媽的到了幾天了。這天冷的味道還真不好受。我要渴酒,只不知道雷氏兄弟及那一干小王八蛋還記不記得我呢。算了,可能都不認得我現在這般模樣了。辛集,我可愛的辛集,我刀無名又來了。」

    一聲歡呼,刀無名乾脆從小白的身上一躍而起,朝著遠處的山坳奔了過去,途中居然還高興得直拍小白的狼頭:「娘地,給老子跑快點,到時候,我讓你喝酒吃羊肉,你只要跟著我,就再也用不著偷羊肉了。」也不知道刀無名憑什麼判斷狼就一定要偷羊肉吃的來著,他可能還不知道,小白已經很久沒有偷過羊肉吃了,自它當上狼王的那一天,最好的羊肉都是手下的母狼直接銜到它的面前的,吃不吃還要看自己的臉色呢。哪像現在,吃一點東西還要跑上這麼遠的路,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小白可能是真的感受到了刀無名的那種興奮的心情,緊隨著刀無名的身形屁癲屁癲一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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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千里殺人王 第五章 怒獅騰格

    可能是由於背山的關係,當刀無名和小白向風一樣的進入到山谷內的時候,整個辛集都散發出一種讓刀無名感到舒坦的溫暖。看到一排排木屋與帳蓬相結合的建築,刀無名不知道怎麼地,心頭湧起一陣暖流,只覺得這些日子以來,從未有過的高興。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辛集雖然繁華,但是在現在這種寒冷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只願意呆在自己的家中,抱著女人或者睡在熱炕之上,這才是真正的人生。

    但是當刀無名一踏入辛集的時候,依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為別的,就為他身後那高大雄壯得不同尋常的狼王小白。

    小白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刀無名的身後,但是一雙狼眼卻不時的看見四周,嘴角流露出來的口水差點就可以滴到地上了,如果不是刀無名在身前的話,說不定它早就向著四周它認為的美食撲了過去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對著刀無名指指點點起來,他們根本就無法理解,像眼前這頭高大的白狼怎麼會跟著刀無名這樣的小白臉走在一起,聽著他們驚訝的語氣,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了。但是隨後他們就把刀無名給遺忘了。只是對著刀無名身後的小白驚歎不已,甚至有識貨之人已然驚呼出聲道:「天呀,這不是大草原上凶名最著的白狼王嗎?怎麼會跟在那個小白臉身後來到這裏的?」

    他們看不出刀無名的年紀,再加上草原男兒最重血性,他們以為刀無名這樣白淨的身材比起自己為可就差多了,所以,看到現在刀無名這類似的人一貫的稱呼都是小白臉。

    刀無名此時雖然早就聽到了人們對他小白臉的稱呼,但是卻少有的沒有計較,他徑直來到他上次住店的那個地方,飛一般地衝到二樓上,也不管在場的人以何種眼光看著自己就大聲吼起來道:「店家,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上來,特別是肉,越多越好。給我來一隻新鮮的烤全羊,媽地,這一個多月以來一直吃野兔肉,吃得我都快要成兔子肉了。對了,還有,給我上五斤酒上來,這天氣,還真他奶奶地有點冷。」

    說完,絲毫不理視眾人遞過來的象看怪物一般的目光,逕直走向一個空桌的桌子大馬金刀地坐了下去。小白,早就被他拋在了腦後去了,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小白竟然沒有跟上來。

    眾人只有在刀無名出現的那個時候全場靜了一下,但是在刀無名坐下來後就又重新鬧了起來,雖驚異於刀無名奇怪的言論,但是一想到辛集這個地方乃是這幾百里大草原上的交易重地,雖然不大,但是來往的行人向來很多,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所以,雖然心下奇怪,但是依然如先前般高談闊論起來。

    不一會兒,各色各樣的菜慢慢地端了上來,刀無名看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想著自己強行下嚥的兔子肉,只覺得眼前的菜已是世間最大的美味,一時之間已是食慾大動,拿起筷子就是一翻風捲殘雲般地對著眼前的美食進行清掃。

    四周的人再次被刀無名的樣子所驚呆了,他們見過能吃的,但是卻沒有見過這麼能吃的,何況,刀無名的身材也並不像是那種特別能吃的類型,而剛剛上上來的十幾道大菜竟然在店小二還沒有走回堂的時候掃了個一乾二淨,那樣子,就像是被餓了八輩子的餓鬼投的胎一樣,竟然連盤子上的油都不放過,等放下了手中的油碟,刀無名再次叫出了讓他們幾乎為之跌倒的話:「娘地,總算吃了個半飽。老闆,除了剛才沒上的那個烤全羊之外,再上幾道菜上來,快點。」說完,抓起桌上的酒罈就是一通牛飲。

    眾人一時再次無語,只能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人驚歎:「天,這小子怎麼這麼能吃啊。吃了這麼多,竟然還不夠??」

    就在大家都感到驚歎的時候,刀無名的身後陡地傳來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好小子,真有你的,竟然吃得比我騰格都還多。光憑這點,你就是一條好漢!哈哈。。。」

    四周所有的人聽到刀無名背後那自稱是騰格的說話後,竟然都齊齊地轉過頭去,埋頭吃肉不再作聲。

    刀無名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高丈餘地大漢在自己背後兩丈餘的地方站立起來,頭上的髮絲紛亂地披著,鬥大的頭顱讓此人看起來有如雄獅一樣的魁梧,而高大的嚇人的身軀連刀無名隔著兩丈的距離也可以感覺得到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隱隱壓力。

    刀無名打量了一眼眼前之個自稱叫騰格的草原男子,他自是注意到了所有人隱含的懼意,可知騰格在眾人心目中的印象並不好。其實,刀無名對騰格的第一印象也並不怎麼好,如果不是此時太懷念吃飽飯時的感覺的話,刀無名只想對他翻白眼:「看來,你小子居然把我當成飯桶了。能吃就是好漢?那豬不是能也天下最能吃的好漢了?什麼邏輯。。。」

    抬起頭,嘴中依然含著剛才送上來的手抓羊肉,刀無名嘴中嗚嗚直哼聲,對著騰格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又埋頭進行著最後的清掃工作。

    騰格眼睜睜地看著刀無名的吃相,傻笑一聲,猛地一屁股坐下,整個樓都似乎顫悠了一下,也不作話,就是埋頭一翻大吃狂吃起來,似是想與刀無名比一下誰最能吃一般。

    就在刀無名自認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仰天打了個飽嗝,此時他才有閒心打量著四周,特別是身後那個如山一樣的漢子,看他剛才對自己的說話,就知道此人不是一個心計特重的人,對於這種人,刀無名雖說最近性情已然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他還是很喜歡的,至少他認為和這種人在一起,不會覺得很累。

    他看著身後的騰格,再次打量之下,刀無名也心頭暗歎起此人的雄偉體格確是遠超常人,刀無名達成十陽炎力以來身高在常人中也要高出半個頭了,但是這人就是坐下也和刀無名站立時不相上下。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的野性,一臉的惡相,身上的肌肉更是條條外露,就算是在這般寒冷的情況下,他也只是否披著一件簡單的獸皮圍在身上,整個胸膛都裸露在外,這也難怪剛才騰格一說話,四周的人立時畏懼若死地別過臉去。光憑這個身板,就足以嚇住絕大部份的人。

    那騰格由於是剛才的一翻猛吃,此時已是眼皮不斷地上翻,並伴隨著伸脖子的動作,活像一隻人性化了的長頸鹿,看起來十分的滑稽,刀無名看到騰格被撐的樣子差點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他見過不少拚殺,但是卻沒有見過拼吃的,而且,拼吃還能與好漢二字掛鉤。

    騰格此時停下了進食(其實說確切點應是撐食),雖然滿臉的痛苦神色,但是眼中卻流露出一種志得意滿的神情,裂開嘴大聲笑道:「俺可沒有輸給你。」

    刀無名笑道朝騰格豎起了大拇指,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有一種賊笑的韻味在內,其實他心頭正在陰險地想道:「我要不要再吃一點烤羊肉呢,這傻大個,要是有人能撐死,也算是一件奇聞了。嘿嘿。。。」但是嘴中卻說道:「好漢子,勇士!」

    那騰格聽到刀無名的話後臉上神情一鬆,就連剛才痛苦的神情也淡化了許多,要知道,草原上以勇士稱呼人已是極大的尊重。看刀無名的神情就連眼角都蕩漾著笑意,裂開大嘴說道:「小白臉兄弟,你也不差,勇士。嘿嘿。你也是勇士。嘿嘿。」

    刀無名臉上的賊笑在聽到騰格的讚美語言後就像是吞一個鴨蛋,極不自然,但是他看得出來,這騰格雖然語氣怪異,但是確是帶著真誠的味道在內,絲毫不做作,豪爽的天性畢露,但是小白臉和勇士連接在一起,還是讓刀無名有一股難以言述的悲哀。

    看到上眼前小二端上來的整只金黃色的烤羊,刀無名本來已然飽了八分的肚子竟然再次生出幾分飢餓感覺,而那騰格的眼神卻變得有點怪異了,一道道崇拜的眼神不斷地盯視在刀無名的臉上,好像要看清楚刀無名究竟是何種怪物,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吃這麼多的東西。

    就在刀無名在想著這整只烤肥羊該從何處手的時候,只聽得樓下一陣吵鬧之聲不斷地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陣的馬匹嘶鳴之聲。

    刀無名此時才陡然想起那本應隨時跟隨著自己的小白此時竟然沒有上來。

    「糟了,小白呢。」刀無名身形一閃,已然從騰格及眾的眼中消朱不見了,騰格直盯著刀無名剛才出現的地方看了半晌才喃喃道:「我的天,難道他是神仙嗎?我怎麼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離開的呢,不過也對,可能只有神仙才能比我更能吃吧。」騰格被刀無名的身法嚇了一跳之後忙在心裏安慰自己。

    刀無名一閃身已是出了酒樓,身在空中,從上望下,整個辛集的佈局已是一目瞭然。

    長長的街道此時已然湧出了許許多多的人群,早已不復先前那種冷清的局面,而在酒樓的大門口,小白微微地咆哮著,狼嘴大張,還沾染著些許鮮血,渾身的白色狼毛此時已然直豎而起,讓他本來就高大無比的身軀顯得更是大了一圈,沒有了刀無名的壓制,狼王的氣勢已是呼之欲出。

    而在小白的身前,躺著一匹鮮血淋漓的馬,正在微微顫抖,看其身上的傷勢,整個下腹都被破了開來,絕對已是活不成了,一看就知道是小白這惡狼造成的。

    小白的四周,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小白,抽出自己隨身的彎刀與弓箭,看著那比變更普通的狼張得大得多的狼嘴及身材,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於輕易地上前,只是立在原地已是蠢蠢欲動。

    刀無名還沒有落在地上的時候,只聽得人群中一聲大吼:「各位父老鄉親,我們合力宰了這頭惡狼。」

    這個聲音一出,頓時響起無數的應和之聲,剎那間,弓弦震動,一道道的箭矢破空之聲響起,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上百道的弓箭無論遠近,朝著小白立身之處直射而來。

    草原上的男兒不論老少,都是能征善戰的好手,弓箭更是他們的拿手絕活,是以,這箭矢的準頭那是一個比一個准,最後彙聚到小白的面前的時候,竟是沒有一根能相互碰擊的。

    刀無名在空中看得極為真切,小白這一段時間以來,已和他混得極為親密,要不然也不會自己在樓上吃東西,它卻在樓下等著自己了,在這個時候,刀無名當然不會容許小白受到一點的傷害,體內的真氣狂湧之下,整個身形頓時從高空一晃而過,在箭矢剛剛來到小白的身前的時候,已然擋在小白的面前,手一攬,百餘隻箭矢就這樣被刀無名輕巧地握在了手中。

    「箭下留情。」此時,刀無名在空中說話的聲音才在眾人耳朵中響起。

    看到刀無名手中的箭,四周的人一片訝然,他們顯是沒有想到刀無名這麼瘦弱的身軀內竟然有著這麼強橫的力量,不但把箭接住了,輕輕一抖之間,所有的箭矢都化為了粉沫,落在長街的石板之上。

    而小白則在刀無名出現後,用自己那巨大的狼嘴在刀無名腰間輕輕地摩擦,看它的神情顯是極為討好刀無名,而剛才它的兇惡神情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刀無名看都沒有看四周的人一眼,回過著來用手敲了敲小白的狼頭呵斥道:「該死的小白,這馬肉哪有我的兔子肉好吃呢,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不過看你現在表現得不錯的分上,我等會兒給你吃烤羊肉。唉呀,不要在我身上抹你嘴上的髒血了。天呀,我剛換不久的衣服啊。」一臉的漠然,刀無名甚至還抬起腳踢了踢身前流血的馬,那馬好似沒有一點重量樣的,被刀無名整個踢得飛起,落於眾人的跟前,恰好擋住眾人發箭的方向。

    而小白此時渾身的長毛都倒伏下來,輕輕地趴在刀無名的背後,只是眼中還盯著身前的馬肉不斷地舔著自己的嘴唇,顯得極為不捨,在刀無名這長時間的操練下,它已然知道,只有當真正的烤肉落在了自己嘴中的時候,那才是最實惠的。

    人群之中只聽得一陣燥動,當他們看到刀無名出現的時候,以為事情總有了轉換的餘地,但是沒有想到刀無名卻連正眼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草原的男兒最重血性,此時哪裡還忍得住,紛紛叫罵起來。而在這其中有個聲音顯然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閣下何人,那白狼傷我愛馬,閣下竟然如此不聞不問,你道我夜月族巴克拉是任人欺辱的麼?」聲音宏大,一聽就是個中氣充足的高手。

    自此人一出聲,整個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刀無名此時才回過頭來打量了一下眼前說話之人,此人面如重棗,雙目開合之間精光暴射而出,身高七尺,手握一柄彎刀,看其氣勢就是屬於那種久居上位者。

    刀無名上下打量了一下巴克拉,「夜月族,怎麼聽來這麼熟悉。」刀無名心頭疑惑,但是臉上卻邪邪地對巴克拉笑道:「哦。你就是巴克拉呀。夜月族的巴克拉呀。夜月族,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曾被原騰鷹那小子把首領腦袋都摘了去的夜月族,實在是失敬,失敬的很。可惜的是,我真的沒有聽說過你的名字呀。嘿嘿。。。」刀無名雖然嘴中說道客套話語,但是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刀無名自己卻一連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那巴克拉陡地面現怒色,看著刀無名的眼神中湧出惡毒的火焰,原騰鷹之所以能夠在草原有有著神一樣的威名,其中很大的成分都是因為他取了夜月族長的首級而全身而退的原因,進而造萬了夜月一族的衰落,而今經過十多年的休養生息,夜月族如今才緩過氣來,只不過,原騰鷹卻也了他們傷口上永遠的痛。現在刀無名當著眾人再次提到這件恨事,怎麼不叫他恨之入骨。

    而四周那些金狼族的人也是臉色微變,看著刀無名的眼光也變了,紛紛地怒吼道:「大膽,原大師的名諱豈是你能叫喊得的麼。」刀無名倒是無視於眼前眾人的憤怒神情,以他現在的武功,就算是再多十倍的人,他也有能力把這群人殺光後全身而退。只不過如今為了小白一頓肉食弄成這個樣子倒也不合刀無名的本意。

    而那叫巴克拉的男子一聲大吼道:「你。。。小子,我要和你決鬥。」

    此話一出,眾人分別朝著街道的兩頭退去,無形之中形成了夜月族和金狼族兩個陣營,而閒雜人員卻遠遠地看著,就連此時街道兩邊的閣樓裏不時地伸出一個個的帶著帽子的腦袋,看著下面的刀無名。而刀無名此時卻身處於兩個陳營之中,反倒是小白咬死馬的這主角卻躲在刀無名的身後,馬匹的屍體也不知道被人移到哪裡去了,只是可惜了小白趴在地上,口水都流了一大灘,卻不敢有何動作,眼讒得慌啊。

    刀無名看到自己終於把眾人的視線從小白的事情上轉移了開去,正要答話,卻覺得腳下的地皮一顫,騰格的聲音在耳邊震天地響了起來:「小白臉勇士,羊肉拿去,決鬥嗎?就是打架嘍,哪個要打架,打架好呀,我騰格剛吃飽,正好活動一下。」

    刀無名再次無語,這騰格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叫自己小白臉,看來自己這個小白臉的稱號暫時是沒有辦法抹掉的了,可恨的是看到騰格那牛一般的眼睛真誠地看著自己卻又作聲不得,只能接過羊肉,順著手勢把騰格的目光引到巴克拉那裏,另一隻手撕下一塊羊腿,把其餘的羊肉整個丟給了身後的小白。

    小白還沒有等那羊肉落下來已是騰空撲起,一口叼住那金黃色的羊肉,落地之後嗚嗚地啃了起來,那羊骨頭都被它咬得咯崩的響,在狂啃羊肉的時候,小白的眼睛已經賊亮地看著刀無名手上的羊肉了,可見它剛才實在是餓得慌了。

    騰格居然看也看刀無名身後的小白,就那麼邁開大步幾步就來到巴克拉的面前,仗著巨大的身高從上而下地看著眼前的巴克拉道:「你是巴克拉吧,你騰格大爺剛才在樓上吃東西就聽見你在這裏鬼叫鬼叫的,你要找我的小白臉兄弟打架,就問問我的棍子再說。」在騰格那種直腸子的思維方式裏,刀無名由於能吃的原因,不但成了他眼中的勇士,現在居然還成了他的兄弟了。

    四周的人頓時議論起來,怒獅騰格又要打架了,最好離他遠一點,不然,又會被殃及魚池了,而街道兩邊的鋪子則是一通關門聲,顯然他們早已深受騰格打架愛好的禍害了。

    刀無名眼中滿是笑意,這騰格被人叫做怒獅,倒也名符其實,渾身雖然沒有什麼內力,但是卻是天生神力,就算是眼前的巴克拉是高手,但是遇到這樣的巨人,怕也討不了好。

    那巴克拉臉上殺機一現,憤怒地看著這橫插一腳的騰格,但是騰格卻絲毫不理采巴克拉的臉色,抽出腰間那碗口粗的鐵棍,朝著巴克拉一棍砸了下去。

    看那棍子的粗細,怕不有兩百斤重,而騰格拿在手中卻好像沒有什麼重量似的,砸下的棍子還沒有落在巴克拉的身上,已是狂風四起,飛沙走石,這一棍下去的威力怕不有幾千斤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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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25: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卷 千里殺人王 第六章 蕭亂離

    感受到體外空氣好像都快要被騰格一棍給撕裂了狂風聲,巴克拉雖然自度是夜月族少有的高手,但是在面對這一棍的時候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而狂獅此人在草原上的名聲絕對如他的名號一般叫人感到畏懼,那可是一打起架來沒完沒了的。面對這極為張狂的一棍,巴克拉可沒有蠢到去和騰格比力氣的地步。身體向後猛地一退,頓時避開騰格的來勢,抽刀出擊。

    騰格這一棍帶著風雷之聲,從高處一落而下,直擊在剛才巴克拉立身的地方。

    「轟!」整個大地頓時為之顫抖起來,長街上鋪就的石板頓時被砸得粉碎,形成一個鬥大的坑洞。

    四周所有的人都在為狂獅這一棍之力而暗自咋舌不已,連想像一下自己如果處在這一棍之下的勇氣都沒有。而小白則輕輕地嚎叫了一聲,好像是在抗議騰格打撓了它吃羊肉一般,刀無名低頭看著乖乖趴在地上的小白,低聲訓斥道:「叫什麼叫,不就是吃完了想吃我手中的東西嗎?拿去。」說完,手中的羊肉化為一道黃色的光芒,一下子就把剛才小白大張的狼嘴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小白依然趴在地上動也不動,刀無名雖然強行地把東西塞在它的嘴裏,這讓它多少有點不樂意的感覺,但是一路上刀無名這樣的事情可沒有少做,那烤得焦臭的野兔肉不知道這樣子強行讓自己吃了多少,反正,這好像都成了習慣了,是以,小白早就失去了抗抵的心情,反正今天的羊肉還真是好吃,比自己以往吃的都要好吃的多,如果小白要是有生熟的概念的話,就會明白為什麼今天吃的東西會這麼好吃了,這也是從今以後,它為什麼會死死地跟著刀無名的原因之一了。

    刀無名看到騰格那大開大合的棍法,嘴中嘀咕著:「天生神力果然就是有用,至少打架的時候就有用得多了,看這騰格,雖然武學不怎麼好,但是除非是真正的步入絕頂高手級別的人,否則還真的不要想輕易地制服他,看這巴克拉,雖然空有一身修為,還不是一樣的被騰格這傻大個當猴子樣的耍弄。」

    騰格手中的粗大鐵棍舞得如風車一般的旋轉,嘴中還依然不依不撓地大聲挑釁吼道:「媽地,有種你小子就不要躲,只要你能硬承你騰格爺爺一鐵棍,我就給你當馬騎。他媽地,我叫你不要躲呀。再躲就是龜孫子。我說孫子,我叫你躲,看我不砸爛你了。」

    聽到那騰格的話聲,街頭一邊的金狼族幾乎立時就笑開了,金狼族本就與夜月一族關係不怎麼要好,只是由於辛集是各族幾百里之內交易的必經之地,年久了倒也形成了習慣,各族之間雖不會發生大規模地衝突,但是互相之間的比鬥偶爾還是有的,像這樣互相譏笑那可是常有的事情。

    而夜月一族本就心裏怨恨騰格強行攪動局的舉動,再聽到金狼一族的譏笑聲,幾乎所有族人都黑著一強臉孔,但是一時之間卻又不好上前群毆騰格與刀無名,只能站在原地乾著急。

    而那巴克拉更是被著點氣暈了過去,聽著騰格那驕狂的言語,偏偏他比力氣是絕對比不過騰格地,如果說在整個草原上光憑力氣的話,可能除了金狼族那個一年多前突然回來的凶神雷雨雲可能還比得上,其它人要說去硬挨騰格的鐵棍,那肯定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所以,巴克拉也只有忍受著這讓他發狂的話,不斷地在騰格的棍影之間躲閃騰躍,顯得狼狽異常。

    但是所謂久守必失,就在刀無名對眼前的遊戲快要失去信心等待下去的時候,巴克拉終於受不了騰格言語上的辱罵而手頭一顫,整個身形頓時被心境所影響,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破綻。

    騰格眼睛一亮,看到巴克拉的那種眼神突然之間好像狐狸見到雞一樣的眼神,充滿了狡詐,刀無名心頭一動,騰格動作雖然極快,但是這點神情上的細微動作還是沒有逃過他那幾乎可以說是鋪天蓋地的神識的探查,心頭一笑:「原來這騰格看似粗暴不堪,其實還是有點小聰明的,知道用激將法來誘使敵人犯錯,以達到擊敗敵人的目的。」

    巴克拉神色劇變,心道糟了,但是他的思緒還沒有真正反應過來的時候,騰格如山的棍影已然化為一條蛟龍,朝著他急撲過來,棍未到,捲起的勁力已讓他呼吸都差點窒息了。

    這一招極快極猛,騰格這麼久以來等的就是這個時刻,嘴中怪笑道:「嘿嘿,我看你往哪裡躲,乖乖地接我騰格一棍不就得了,反正我也不會砸死你的。」聽騰格的語氣,好像他用棍子砸巴克拉還是對巴克拉天大的福分一樣的了。

    急切之間,巴克拉只能把手中的彎刀迎著騰格巨大的鐵棍擋去,光影一閃,他手中的刀已然朝著眼前的鐵棍連擊九次。刀無名在一邊暗自搖頭,在他的眼中,巴克拉的動作太慢了,簡得就好像夏天桑樹上湧動地蠶蛹一樣,慢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了。這九擊雖然可以把棍子的力量減少,但是對於整體上所含的巨大力量而言,就連十分之一的力量也沒有減少到啊。

    幾乎不忍看那可能出現的血肉橫飛的畫面,刀無名回過著去看著連剛才烤羊的骨頭都不放過的小白,小白此時可能還沒有怎麼吃飽,以一雙狼眼眼巴巴地看著刀無名,好似在說:「再給我一塊肉吃吧,要不,再來一塊羊骨頭也行呀。」刀無名當然不知道此時小白的想法,抬起屁股就一下子坐在了小白還沒有立起來的身上,只覺得這雪白的狼皮特別的柔軟。

    只聽得耳邊傳來一聲碎響,刀無名不用抬頭也可以知道,那是巴克拉手中的鋼刀斷裂的聲音。

    巴克拉只覺得手中一輕,整只鋼刀竟然斷為數截,緊接而來更要命的是一股前所未見的力量從已斷的刀柄中一下子竄入體內,如這冬日的寒風,讓他心頭冰冷,又如地獄湧上來的烈炎,把他的渾身燒得滾燙。一口鮮血吐出,濺落在雪地上,是那麼的醒目,但隨即就化為雪水,被腳下的大地所吞沒,再不留一點的痕跡。

    此時,巴克拉已是墜落於地,但是卻暫時站立不起來。

    騰格站在原地,揮舞著手中的鐵棍朝著對面的夜月族人吼道:「哎呀,這筋骨總算是活動開了,還有哪個夜月族的人要打架的,我騰格一概替他頂下了。」挑釁的目光看著對面的夜月族人,同時,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刀無名,挾帶著新勝之威,配以他那巨大如牛一般的身材,確是有一股天生的霸道之氣在空氣中鼓蕩。

    對面的夜月族人哪裡敢吱聲,但是又不甘於丟掉族人的面子,是以,只能站在原地,怒目看著騰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騰格笑了笑,自有一股猙獰表情流露在他的臉上:「還有哪個夜月族人敢來與我騰格一戰!」

    刀無名並沒有多說話,如果是在以前,他肯定是想儘快的息事寧人算了的,但是現在,他的心態已然有了極大的變化,有些時候,他還巴不得能多一點事情出來熱鬧熱鬧的,反正自己是來草原謀求自己的勢力的,沒有一點風浪,就不會有混水摸魚的局面出現啊。

    騰格此語一出,滿場皆靜,就在人們以來事情就會這麼結束的時候,只聽得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遠得就好像是天邊,但是仔細聽的話又好像就在身邊一樣:「誰敢如此狂妄!竟說我夜月一族無人?!」

    刀無名只覺得自己的神識一陣強烈的波動,那人說話之時還在百丈以外,但是這麼短短幾個字的時候,他已然來到眾人身後,光憑這份驚人的速度,此人就絕對比剛才的巴克拉有著天壤之別,眼前的騰格絕對不是對手。

    刀無名的神識朝著來人慢慢地靠近,輕微得就像是一陣微風拂過對面的人群,頓時,前面所有人的一切應映都如實地倒應在自己的腦海中,一切都那麼的清晰自然。就連眼前夜月族人回頭看到來人時的那種激動的心情都那麼清楚。

    所有的夜月人心都在狂跳,自此人出現後,先前失敗的情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他的出現就是勝利的保證般,早讓他們忘記了剛才的傷痛而紛紛的驚歎道:「蕭亂離蕭大師來了。這下子騰格要吃苦頭了。」滿臉的自信與剛才的憤恨形成鮮明的對比。同時,自動地讓開一條道路來,以讓來人通過。

    那騰格雖說是天性魯莽之人,但是在聽到蕭亂離三字後竟也氣勢一窒,在草原上生活了這麼多年,他自然知道這三個字在夜月族的代表著什麼意義,這就好比原騰鷹好比金狼族,早成一族的象徵,其本身更是本族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傳言這蕭亂離自十多年以前夜月族主被刺後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如慧星般的橫掃過整個大草原的夜空,幾年來,竟是從未一敗,聲名之盛竟是隱追草原之神原騰鷹。

    伴隨著夜月族的重新崛起,蕭亂離最後與原騰鷹形成南北泰斗之勢,誰都不敢輕易的開戰,最終,雖然二族互相仇視,但是卻也成了均衡之勢,只是由於金狼族由於有另一個狂人雷雨雲在,所以,依然是草原各族最強大的一族。

    看到緩緩從人群之中越眾而出的蕭亂離,刀無名眼前為之一亮,這蕭亂離竟是生得白白淨淨,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草原人,刀無名嘴角暗自一撇摸著小白的頭道:「靠,我道是誰,原來又是一個小白臉。」

    無形之中,刀無名已然忘記了自己語氣中的語病,當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了個「又」字的時候,心頭就一陣懊惱,通過剛才的神識探索,他已然知道,眼前的蕭亂離絕對是一個高手,如果自己只是停留在九轉陰陽冰火神功的層次上的話,可能還要花費一翻力氣才能勝得了他,但是現在,刀無名卻絕對有信心把眼前的蕭亂離百招之內擊敗,十陽炎力與九陽之力絕對不只是高一個層次那麼簡單,只有當你邁進十陽境界的時候你回過頭來才會發現,九陽之力在十陽炎力面前是多麼的弱小。

    看到騰格那極度戒備的神情,刀無名心頭微微一笑,他雖然想出手幫助一下這個自告奮勇這自己免費打了一架的怒獅,但是想著他剛才公然叫自己小白臉的神情,刀無名此時心中已是小雞肚腸地想道:「敢叫我小白臉,那你就等著挨揍吧你。呵呵。。。」

    蕭亂離自一出場之後,他的眼光自刀無名的小白的身上一掃而過,頓時閃現一道異色,他對小白如此漫順地趴在刀無名的身下感到詫異,這麼巨大的純白野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是他的神色並沒有在小白的身上作過多的停留,在刀無名的臉上一劃而過,刀無名只覺得一股冰寒殺意重重地掠過自己的身體,刀無名當然知道這是蕭亂離在試探自己的修為,存心耍詐的刀無名只是輕輕地把自己的神識收縮起來,就輕易地把眼前自信到極點的蕭亂離騙了過去。

    刀無名看到蕭亂離的舉動,心頭另一個想法油然而生:「這種被人們長期捧於極高處的人,自然是心高氣傲十分講究排場之徒,如果自己在一開始就出手對他進行偷襲的話,那麼,可能他連我一招都接不了吧。嘿嘿。」刀無名埋下頭去,心頭已然在後悔自己剛才錯失了一次機會,但是在這場合之下,卻不敢把自己如賊一樣的目光讓那蕭亂離看見。

    看著眼前比自己高了兩頭的巨人,蕭亂離卻自有一股威嚴的氣勢沖天而起,讓四周所有人都生出不是騰格在俯視蕭亂離,而是蕭亂離在俯視騰格一般,這就是高手無意之中表現出來的氣勢,光憑這一點,刀無名就知道,這夜月族人的歡呼是有道理的。

    「你竟然說我夜月一族無人?!」蕭亂離氣定神閑地看著騰格慢聲地問道,「就憑你??」蕭亂離自出場至今,就一直在觀察眼前所有人的動靜,除了那依躺於白色巨狼的那小子身上還有點高手的氣息的話,就是眼前這騰格還算可以。

    那騰格自聽到蕭亂離三字的時候,氣焰已是平空減弱三尺,現在感受到那蕭亂離寬廣如遼闊的草原般深厚的氣勢,更是一陣心虛。但是看到蕭亂離那極度輕視的眼神,總算心底還是有一絲的血氣,竟然不再畏懼蕭亂離大聲吼道:「不錯,正是我騰格說的,不要說你是蕭亂離,就算是原騰鷹在此,我這話還是照說不誤地。」

    眾皆譁然,須知道騰格口中所說二人皆是大草原上神一般的人物,而騰格此時卻絲毫不懼,草原上最重勇士,騰格的話雖然讓他們心頭憤然,但是心內卻湧起一種尊重,一種對勇士的尊重。刀無名聽得騰格的話,頓時也是一歎,就連先前那戲謔的心情也頓時改變,知道這騰格外表粗豪,但是內心卻是極為勇武之士,能在比自己高強許多的蕭亂離之前說出這翻話,其勇氣確是可嘉。

    蕭亂離的眼中暴現一道神光,騰格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憑著自己的威名及氣勢,就足以讓眼前的騰格屈服,為自己夜月一族挽回聲譽,聞言嘿然一笑道:「騰格,你雖空有一身蠻力,既能知是我,耐何尋死?趁早給我夜月一族盍頭認錯,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騰格看著四周人敬畏的目光大聲喝道:「死就死罷,哪裡來那麼多的廢話。」豪勇霸氣蓬勃迸出,竟是絲毫不遜於蕭亂離。

    眾皆扼腕歎息,在這個時候,早忘記了巴克拉被擊敗的事情,腦海中已在幻想騰格那巨大的身軀是如何被蕭亂離擊敗的,對於已死之人,絕大多數人還是不會吝嗇一點自己的同情心的。

    刀無名也感受到那騰格的勇猛之氣,心中對騰格的喜愛之情越發濃重,只覺得眼前的騰格竟然是那麼的可愛,心頭已然起了收服的心思,反正要建立自己的勢力,那麼就從這騰格開始也不錯。

    蕭亂離眼神陡地變得一片冰冷,殺氣頓時向著四周擴散開去,眾人心知其出手在即,遂紛紛退避開去,場中頓時停下更大的空間。

    「出手吧。你的機會並不多。」蕭亂離的聲音低垂,也似為騰格感到惋惜。

    騰格在蕭亂離氣勢重壓之下,早就極為不耐煩了,此時只覺得身上的壓力陡然一輕,頓時有如出閘的猛虎,操起手中的巨鐵棍對著眼前的蕭亂離就是一通猛擊。眾人聽得那如響雷般的喝聲,只覺得心頭似也被這聲音帶動,陡地激盪起來,渾身一熱,血也為之沸騰。而一些緊張者,甚至手心也冒出了汗珠。

    刀無名暗自點頭,心道這騰格倒也是天生練武之才,居然能借助於聲音抬高自己的氣勢影響到他人,可惜的是他現在的對手比他可是厲害太多了。

    騰格的如山棍影不斷地出現在蕭亂離的身旁,但是卻連蕭亂離身上一根毫毛也沒有沾上,所有人只覺得場中自騰格揚棍的那一刻起,蕭亂離的身形也變得虛幻不真實起來,而騰格的身形卻被自己的棍影悉數包圍。只有刀無名看得極為真切,那蕭亂離居然只是在方寸之間不斷地輾轉騰躍,而騰格鐵棍雖然勢大力沉,但是卻毫無用武之地,對蕭亂離根本連一點的威脅也沒有。

    頃刻之間,騰格已然向著蕭亂離砸出了幾百棍。如此暴風驟雨般的攻擊比剛才又不知道快出了多少倍了,以騰格的巨力此時也要稍微舒口氣才能緩過勁來。就在騰格棍勢稍懈的時候,蕭亂離整個身形已然一躍而起,如沖天的野鶴般輕盈地落在了騰格的棍尖。

    騰格頓時大吃一驚,眼前的情形可謂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於是奮力甩動鐵棍,只想把蕭亂離從自己的棍尖上逼離下來。

    但是蕭亂離是何等人物,威名在草原上能與原騰鷹齊名的人物自有其獨到之處,他此時竟如化身為鐵棍的一部份般,毫無重量的感覺,任隨腳下鐵棍不斷地起伏,冷冷地看著漲紅了臉的騰格。

    騰格只覺得自己心頭難受到了極點,雖空有一身巨力,但是一棒都不能落到實處,只急得哇哇亂叫。

    就在他難過得快要吐血的時候,突然,從鐵棒的那一端傳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牽連著騰格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著前面邁出一大步。

    「咚!」地一聲巨響,頓時眼前亂石橫飛,朝向四周飛射而去,那些先前退卻的民眾只覺得感到一絲慶倖,要不是退得夠遠,此時就會被這碎石擊得遍體鱗傷。

    眾人定睛看去,只見眼前迷霧散開,蕭亂離那麼神情淡定地站在原地,所不同的是他的腳下多了一根鐵棍,在鐵棍的另一頭,就是騰格那比常人粗大許多的手。但是看現在騰格臉色暗紅,似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了,卻如蜻蜓撼柱般地不能移動分毫,口中不斷地喘著粗氣,兩道白色的氣體不斷地在他的鼻間出沒,可見這短短的時間裏,騰格身體上所耗力之巨。

    輕輕地,看著眼前巨大玩偶,蕭亂離嘴角的不屑神情更濃了,「身高力大有什麼用,還不是一頭蠻牛一個。」他的心頭極其輕視地想著,體內的內力卻如狂潮般湧出,以腳尖傳入鐵棍,再傳入騰格的身上,騰格只覺得身如電殛,在蕭亂離強大的內力面前,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鐵棍。

    「哐當」一聲,那是鐵棍砸在冰冷的石板上所發出的聲音。騰格連連後退好幾大步才站穩住自己的身形,如果不是體質出奇的好的話,現在的騰格至少只會剩下半條命了,看到眼前的騰格居然毫髮無傷,就算是蕭亂離自己也是微微吃驚。

    「算了吧,我還是送你一程。」蕭亂離輕聲地說著。臉上的笑意如地上寒冷的冰渣,可以讓他刺破稀薄的空氣直接影射入騰格的心裏。

    看到蕭亂離的冷笑,騰格心頭一涼。一股寒意從眼前此人身上狂湧而入自己的身體,一時之間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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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25: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卷 千里殺人王 第七章 以力服人

    騰格只覺得自己體外的空氣都好像被凍住了一般,天氣本來就很寒冷,但是現在騰格卻覺得從來沒有這麼冷過,天地一片清冷,眾人的憐惜聲又那麼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耳朵裏。

    天地好像被無限地放大了,但是卻又在突然之間被整個壓縮下來,緊接著,他就看到了蕭亂離的那隻手掌。

    潔白如玉,透明得好像可以看到裏面的流動的血脈一樣怪異,只覺得那本不大的手掌突然之間被無限制的放大,直至把整個空間都充塞滿,再也忍不下其它的任何東西存在,就算是一點的空氣都不行。

    騰格只覺得自己好像已與整個世間隔絕了,更確切地說是被眼前這只原本很小的手掌給包圍了,身前的空氣早被抽得一乾二淨,他的臉本已很紅,但是在這手掌撫向自己的時候,更是紅得如那火紅猴子屁股一樣了。偏偏自己雖明知眼前這莫大的危機,卻一點也動不了。

    這情形看在眾人的眼裏卻又是另一翻的情形,他們只見到騰格那如牛一般的身軀呆立在原地,滿臉的通紅,卻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蕭亂離伸出向他伸出的手掌。

    蕭亂離的手很白。看上去卻也很滑,滑得足以讓在場許多的人歎息自己家裏女人的手如牛皮一般的粗糙。他們驚歎,而夜月族的人卻在一邊狂呼,在他們看來,蕭亂離已然控制了騰格的心神,敗亡只是時間上的長短問題。但是下一個瞬間,他們的憐憫之心又再次地湧了出來:「可惜了,這騰格雖然好鬥,但是確是天下一等的勇士,只可歎他為什麼為了一點小事情出頭而與蕭大師這神一樣的人相敵對呢。真是可惜了。」

    連翻的歎息,看得一邊的刀無名直皺眉頭。刀無名在蕭亂離出手的時候就已經看了來這一掌的奇妙之處,雖看似纖弱無力,其實已然把騰格全身的要害全都籠罩在內,並且把騰格四周的空氣好悉數抽離,加上先前氣勢的脅迫,這才有如今的局面出現。

    輕輕地,蕭亂離那潔白如玉般的手按在了騰格的胸間。波地一聲,眼前的空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摔碎了一般,騰格巨大的身體卻如羽毛一般地飛了起來,逕直朝著刀無名立身之處飄了過來。

    雖然心頭有點惋惜,但是當看到蕭亂離真正的把騰格一掌劈飛的時候,蕭亂離還是受到了英雄般的歡呼聲,雖然,這種局面蕭亂離見得太多了,在他心內他甚至認為自己已經不虛要這樣的掌聲了,但是每當聽到這要的歡呼聲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自己心頭的那份自豪與驕傲。

    就在蕭亂離自信一掌劈在騰格的身上已經把這場鬧劇結束的時候,騰格那巨大的身體卻又如電一般地射了回來,毫無聲息地又出現在了蕭亂離的跟前,沒有人看清楚騰格為什麼會這樣突兀地出現在蕭亂離的身前,就連蕭亂離自己也沒有看清楚,他只覺得眼前一花,騰格那巨大的身軀又壓制住了自己本想向四周致意的揮手。

    他以為自己眼睛花了,但是自己的神識卻告訴他眼前自己正處於一種極度的危險之中,幾乎是一種本能,他把揮手的動作改為了出拳。

    雖然蕭亂離自己並不擅於拳法,但是此時的拳法卻依然讓人心驚,握拳的一剎那,他已然把身前的空氣都化為了一堵無形的氣牆,擋在了自己的面前,緊接著,雙手在極短的時間裏高速地震動,帶著一道道的幻影向著騰格的身體轟去。

    這一拳已有奪天地造化之力。

    但是在騰格那握如銅錘般的拳頭面前卻一無是處。他只是用力地朝著蕭亂離砸去,一如他先前手握鐵棍時的氣勢,不分青紅皂白地一拳轟出。

    只聽得一聲脆響,蕭亂離佈於身前的氣牆頓時寸寸龜裂,但是這依然不能阻止騰格的拳頭。

    巨大的拳頭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接撞入蕭亂離的拳影之中。

    蕭亂離在騰格破除自己氣牆的時候已是變了臉色,如今看到那毀滅性的拳頭如入無人之境般地擊向自己的懷內,更是流露出一股不可置信地神色來。自己那奪天下造化的一拳簡直如嬰兒的拳頭一般在這巨拳之下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這騰格一拳已至真正的大巧若拙境界。

    騰格一拳擊實,蕭亂離只覺得自己的拳頭上傳來一股至陰至陽的力量,同時伴隨的還有那鑽心的痛楚。後退。後退。他竟是一連退了七步。體內氣血翻滾,這一拳之力竟然叫他負上了不輕的內傷,蕭亂離此時臉上驚、懼之色齊現,沉聲叫道:「汝是何人?!」

    刀無名的聲音從騰格的背後傳來:「我是我小白的主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張邪氣的臉龐,那臉之上的眼睛此時怎麼看都有一種賊笑的感覺。刀無名這話等於是廢話,什麼都沒有說。走到騰格的身前,雙手抱胸就那麼邪乎地看著蕭亂離,而小白則翻起身,輕巧地跟隨在刀無名的身後,兩隻狼眼冰冷地看著眼前的蕭亂離,齜牙咧嘴地神情好像它隨時都會撲上前去咬他一口般。

    全場寂靜,所有的人都看著眼前急轉直下的畫面。夜月族人心中的驚駭並不下於蕭亂離,他們甚至比蕭亂離還要痛苦。因為在他們眼中,蕭亂離已是神話一般的人物,如今竟然被一拳擊退,這就讓眼前本就完美的神話出現了一絲的裂隙般叫他們心痛得緊。

    騰格此時已是目瞪口呆,他自忖必死,就在被蕭亂離一掌拍飛的過程中,他整個身心卻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情況出現,相反,他還覺得十分的美妙,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飛,但自己也並沒有墜落在地,直到刀無名在半空中把他的身體接住,並把十陽十陰之力同時貫注於他的體內,控制著他的身體,就這麼不可思議的在半空中逆轉方向,再次向著眼前的蕭亂離不由自主地轟出一拳。

    強橫的力量,這就是騰格當時最大的感受,這也是他畢生最大的追求。「力量,不錯,正是力量。」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以至於騰格一點都不相信自己居然一拳就擊退了號稱和金狼族的神話原騰鷹齊名的蕭亂離,那個只一掌就把自己擊得飛退的蕭亂離?看了看蕭亂離驚懼的臉色,再看看跟前低自己兩個頭地小白臉勇士,最後,他雙把自己的手舉到眼前,再仔細地看了起來,邊看他還邊傻笑起來:「呵。呵呵。。嘿。。。我居然一掌擊飛了蕭亂離。這感覺太什麼來著。」裂開嘴笑了好一會兒,騰格才找出一個詞來形容他的心情:「美妙。就是美妙。太美妙了呀。嘿嘿。。。」此時,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被蕭亂離差點殺死的事實了,只一心沉醉於一拳擊退蕭亂離的興奮之中,雖然這並不是他自己的功勞,但是這個事實卻是借助於自己的手完成的。

    騰格嗓門本來就大,在這個全場幾乎無語的時候更是讓所有人都聽見了騰格那得意的笑聲。

    蕭亂離囂張氣勢不見了,自刀無名站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嘴中驚呼道:「竟然是你?」這倒不是他認得了刀無名,而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向來十分倚重的神識剛才竟然沒有看出刀無名的深淺來。這對於他自身根深蒂固的判斷力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刀無名望眼前一臉不可思議的蕭亂離邪氣地笑道:「怎麼就不可能是我呢?剛才蕭大師這麼自信地要送我身後的騰格一程,這麼快就想忘記這件事情了,這騰格只不過是一個喜好打架的粗人而已,說到底,這事情還是我的事情,現在我只不過是再次名正言順的把事情接下來而已。」刀無名整個人依然那麼平靜地站在騰格的身前,但是卻自有一股深不可測的氣度,讓眼前的蕭亂離感到捉摸不定。

    這樣的事情可謂蕭亂離一生以來第一次遇到,就算是十多年前他親眼看到原騰鷹割去夜月族長的首級的時候也沒有這個時候讓他感到心驚肉跳,但是當他把自己的神識再次籠罩著刀無名的時候,心頭卻依然如先前一般得到的結果沒有什麼不同,眼前此人只不過是一般的高手級別的人而已,在夜月族中這樣的人少說也有百十人。但是看到刀無名剛才那讓他幾乎毀天滅地的一拳,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體內那股怪異的勁道雖然強行壓制下去了,但是卻也難受得緊,不斷地在自己筋脈裏亂竄,若隱若現。

    這人是誰?蕭亂離的腦海中這個問題已是回想了千百次,但是就是沒有一個人符合眼前這人的特徵,他自信哪怕是那原騰鷹比之眼前這人也是遠遠不如的了。

    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空氣,冰寒的氣體一下子湧入自己的體內,蕭亂離再次把自己的心境平穩了下來,臉上的驚懼之情也隨之隱沒不見,警慎地看著眼前的刀無名冷冷地道:「閣下即不願告知大名,但是在這草原之上任憑你那白狼咬死我夜月一族的馬匹,如今又使得這般卑鄙無恥的手段偷襲於蕭某人,就算你取得勝利,也會被人恥笑。」

    四周的人此時不但是夜月族人齊聲附合起來,就連那要本與夜月族人不合的金狼族及其它一干人等也齊聲附合,他們從剛才的震驚之中恢復起來後臉上竟是齊齊地現出鄙視的眼光看著刀無名,只有那騰格卻是停止的笑聲,一臉不好意思地表情看著眼前的刀無名又再看著四周憤怒地人群,腳步稍微地向後撤了一小步。

    刀無名看著眼前蕭亂離,心頭譏笑地想道:「你蕭亂離只不過捨不得你辛苦建立起來的名聲罷了,娘地,就算是偷襲,那又如何,偷襲難道就不是一種取勝地手段了嗎?要是每個人打架的時候都如你所說一般明目張膽地擺明瞭再打,那古人還留下那麼多的兵法做什麼?孫子兵法這書還不如直接丟到屎坑裏去算了。」但是看著周圍那憤怒的人群,刀無名此時也只有壓下自己想把剛才那一翻話衝口而出的想法,他可不想犯了眾怒惹得自己才入草原就成眾矢之的,雖然他有那個能力,卻也下不了那個手。再說,刀無名千里迢迢地來到這裏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建立自己的勢力嗎?到時候人都給他殺完了,還建立個屁啊。

    想歸想,但是刀無名口中的話卻又是另外一翻話了:「喲,蕭大師,以你剛才的說話,只要我真正地打敗了你就什麼事情都好說了?」

    蕭亂離看著刀無名點了點頭道:「不錯,我草原最重勇士,如果你真的能光明正大地打敗我蕭亂離,休要說一匹馬這麼一丁點大的事情,就算是我夜月族也任得你橫行,絕不敢提絲毫的怨言。」

    蕭亂離此時自不敢當著眾人的面弱了口氣,況且,雖然吃驚於剛才刀無名借騰格之力擊傷自己的那一拳,但是卻始終心頭僥倖地認為那只不過自己不小心犯下的錯誤而致,正面對決,自己未必就不能取勝。

    蕭亂離的話再次得到大家的認同,夜月族人雖隱隱覺得蕭亂離說話過重,但是在他們心裏還是認為蕭亂離是絕對不會失敗地,「蕭大師這才是真正的英雄氣概呀。」看著蕭亂離的目光再次變得狂熱起來。

    蕭亂離的話讓刀無名心頭一動,他知道草原上地的素重承諾,自己本來只想把那騰格收服就罷了,沒有想到這蕭亂離卻自己把套子拋到了我的手中,如果自己能借此挫敗蕭亂離,憑藉他的力量,到時候再去找雷翔兄弟及原騰鷹,自己這一行的目地至少可以達成一半呀。

    刀無名心頭已然在偷笑,但是臉上卻顯出極其鄭重地神色眼睛直盯著眼前這比自己還要秀氣的蕭亂離道:「蕭大師言重了,如果我失手不敵於你,要打要殺,自是憑你處置,但是如果我真的勝了,我只有一個小小地要求要你答應就成了,你放心,這個要求絕對不會讓你對不起你的族人和你的良心的。」刀無名此翻板著臉孔,到也有一翻正氣凜然地樣子,這讓他自己都好像形成了一種錯覺,好似自己又回到了那個以前的刀無名了。

    四周的人聽到刀無名這充滿了正氣的話語後,眼中那本來憤恨地眼神已然有所緩和,如果刀無名真的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打敗蕭亂離,雖然他們自己會感到痛苦,但是卻肯定能得到在場所有人的尊重。

    蕭亂離衝著刀無名點了點頭道:「如此,那麼動手吧。」此時,他體內紊亂的內息已然被他平息地七七八八了,剛才那幾乎崩潰的信心又再度回到了他的體內,讓他整個人再次充滿了鬥志。

    「蕭亂離,你先前受傷再前,雖說你現在已然不礙事了,但是我又豈能佔你便宜,我就只以一隻手來和你比試吧。」如是說刀無名先前的話贏得了大家的認可的話,那麼現在刀無名說出的話讓在場的人譁然而叫:「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說只手與蕭大師決鬥。我看找死還差不多。」群情激動,紛紛指責起刀無名來,就連背後一些看熱鬧地觀眾此時也覺得刀無名實在太過狂妄,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騰格卻只覺得眼前一亮,刀無名的話讓他渾身都覺得舒坦起來,傻傻地衝著刀無名大聲叫道:「小白臉,我支持你,給我揍死他。呵呵。。。往死裏揍他。」蕭亂離心神狂震,眼前這人行止說話都再次讓他生出不可捉摸的感受來,一會兒邪氣沖天,一會兒又正義凜然,現在竟然說以只手應戰,一股怒火陡地從心底冒了起來竟是再也忍不住而仰天一笑道:「閣下豪情蓋世,確是佩服,竟是這麼看得起我蕭亂離。」

    陣陣地殺氣如實質般地朝著刀無名鋪天蓋地地席捲而至,眼中精芒畢露,殺機隱伏,蕭亂離此時心頭的起伏遠比他的笑聲更高昂得多。

    刀無名感受到蕭亂離的那份殺意,知道這蕭亂離被自己徹底的激怒,但是本著收服蕭亂離的心境,刀無名知道,此時如果自己不能表現出超卓的身手,就算是到時擊敗了蕭亂離,也會讓其心頭不服而至在今後的驅使中留下隱患。要徹底地征服蕭亂離地野性,不但要現在打敗他,還要把他建立在眾人心目中無敵的形象徹底地踩在地上,踏得粉碎。

    以德服人,那是王者的長遠之計,刀無名並不需要這樣的手腕,他現在要的是霸道,所以,他已經打定主意,征服蕭亂離,還有身後的騰格,及四周的看客,他只有

    ——以力服人!!!

    心頭抱著立威地想法,刀無名猛地踏前一步,這一步雖在眾人眼中看來平淡無奇,但是在蕭亂離看來卻如石破天驚一般地恐怖。

    一股恐怖地力量從眼前此人身上如火山一樣的暴發了出來,

    天上的風雪紛紛落下,但是卻不敢落在他的肩頭上。

    刺骨的寒風依然在吹,但是卻只能在他身邊繞道而行。

    他四周的空氣都好似突然之間固化了一樣,自己的神識更如被重錘猛然一擊般,先前強行壓制下的傷勢又再度有鬆動的跡象。

    蕭亂離再次望向刀無名,刀無名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卻陡然化為無數的利箭直射入自己的眼中,打得自己本來堅固異常的心神猛然顫動。他只覺得眼前刀無名的形象無限制地向上拔高,自己只能仰視。

    刀無名一步之力竟讓蕭亂離心驚肉跳,蕭亂離也是大草原超卓地高手,深諳氣勢之道,暗道如果再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的話,可能還未真正動手,光是這滔天的氣勢就足以讓自己折服了。

    渾身一震,把體外的神識盡數收加,蕭亂離整個人精神面貌頓時再生天翻地覆地變化,伸手一招,身後一名夜月族人腰間的彎刀已然被其攝入手中。

    一刀在手,淩厲的刀氣頓時強行破開眼前的空間,朝著刀無名一撞而去。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如匹練的刀光。

    蕭亂離已然出手,抱定先下手為強的心態,在握刀的那一刻,他已然湧起與手中的彎刀血脈相連的感覺,須知武功到了蕭亂離這級數,什麼兵器到了手中都如用了幾十年般的順手,哪分得清彼此。

    迷濛地刀光散發出強大的刀意,竟讓四周觀戰之人生出如在明淨地夜空下正和自己心愛之人喃喃細語細說相思的淒美感,只覺得隨著這一刀之勢已然帶動了自己所有的愛戀,怔忡地看著蕭亂離手中的刀出神不已。

    刀無名心頭暗自點頭,這一刀可以看得出來蕭亂離能稱雄草原十餘年絕對不是憑空得來的,能以刀意帶動這麼多的人情緒,再配以那彎刀特有的快速,如果不是自己武學境界早超出他良多,還真有可能傷在他這一刀之下,但是現在,這一刀雖然刀意強盛,但是卻根本不能影響刀無名一點的情緒。

    看著眼前的刀勢,刀無名只是輕輕地一點,那纖細晶瑩的手指穿過眼前的刀光,直直地點在那蕭亂離的彎刀之上。

    蕭亂離這時才真正地被刀無名所表現出來的武功所震憾了,從刀無名點出那一指開始,他心頭就湧起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覺,好似自己手中的刀不論劈向哪個地方,最終都無法逃過那一指的追捕一樣。

    波地一聲輕響,蕭亂離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刀好像陡然之間變成了萬載寒冰一般冷徹人心,一股奇特地寒氣猛然之間入侵到自己的體內,但是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心神一鬆,絲毫沒有發覺自己先前體內壓制的寒氣已然被融解消散。

    刀無名此時背負著左手,全身懸浮在空中,臉色冰寒,頓成四周所有人的焦點所在,氣勢之強讓他有一股俯視眾生的獨特威嚴。

    眼光下視,傲然看著蕭亂離冷冷地說道:「你刀法雖然不錯,但是離真正的無上刀道,你還差得遠得很。」語氣嚴峻得就如一個長者在教訓自己不成才的下人般,四周的人明明知道刀無名這話說得蠻橫之至,但是卻偏生不出一點的反抗意識來。

    蕭亂離心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頹唐心境,但是他馬上醒悟到自己被刀無名的氣勢影響了心境,以至於出現現今的精神破綻,倒吸一口氣,再次把心底生出的對刀無名的可怕想法摒除,一退之際再進。

    把自己的身法施展到極限,只見一條淡淡地影子不斷地圍繞著刀無名起伏亂竄,但是刀無名卻神情淡定地看著四周所有的人,不時地輕輕揮手,如在拍一隻讓他極其討厭的蒼蠅一般,只是他的每一次揮手,都會發出一絲的脆響,那是他手指點在蕭亂離刀鋒上的聲音。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蕭亂離已是圍著刀無名狂攻了不下於一百招,但是不管他怎麼努力,眼前的刀無名就好像是一個永不可攻破的城堡一般牢不可摧,有時自己明明看見他渾身都是破綻,但當自己的刀殺到那裏時,那個所謂的破綻卻又成了一個真實的陷阱,只要再前進一步,蕭亂離相信自己絕對會被眼前這可怕的敵人一招擊殺於地,所以,百招過後,蕭亂離銳氣已然被刀無名消磨殆盡。

    看到身邊不斷上下亂竄地蕭亂離,刀無名有一種想笑的衝動,蕭亂離動作雖快,但是所有的動作都那麼清晰地看在刀無名的眼中,不管蕭亂離的攻勢有多麼的淩厲,刀無名已然早一步在他進攻的線路上進行阻截,殺招再不成為殺招,那麼,剩下的就什麼也不是了。

    蕭亂離已然絕望,此時,他才明白,眼前這可怕的敵人先前並沒有說大話,甚至於是刻意地把他的形象在自己的眼中弱化了,就好像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一樣,此時,才隱隱露出那猙獰的面目來,只可惜,自己先前卻把這一切當成了笑柄。

    就在眾人眼花繚亂還分不清場中局勢的時候,只聽得刀無名一聲冷哼道:「夠了。讓你撐這麼久已是很給你面子了。」

    聲音雖不大,但是卻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好像刀無名說的話在他們聽來就是真理,不可違背的真理,心頭對蕭亂離那盲目的崇拜也被這一句話給震得坍塌,只能靜靜地看著場中的一切,連先前的呼喊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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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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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6 02:25: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卷 千里殺人王 第八章 收服

    隨著刀無名的話聲,眾人抬眼望去,只見整個長街上出現了一道叫他們終生也難得忘記的奇特景象。

    風停止了。就連天上飛舞的雪花也隨著刀無名的話停頓,整個天穹顯出前所未有的厚重感覺,好似也要呈服於刀無名的威嚴之下。

    蕭亂離的手停在空中,他的心神已然被刀無名透體而出的威嚴如無形的束縛捆綁,想動卻再也動不了,雖明明看到自己的手舉著刀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卻再也不能控制。

    「這是什麼樣的力量???」蕭亂離已經迷茫,刀無名身上出現的力場已然是此時的他無法理解的了,此時蕭亂離的神識根本無法探知外部的微妙變化,他只知道,天地好像都全部落在了自己雙肩之上。

    刀無名的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滔天的霸道氣息,蕭亂離可以看得見刀無名腳下的石板已經開始粉碎,但是長街四周的近在咫尺的房屋卻一點都不受影響,這種力道控制之精妙蕭亂離自己想都不敢想像。

    先前的蕭亂離本已經絕望,看到刀無名此時刻意營造出來的氣勢更是精神上受到了沉重地打擊,這如神一般的男子平靜地站在他的面前,但是卻給他一種高山仰止般的感受。

    刀無名冰冷地看著蕭亂離神情中反應出來的絕望情緒,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他並不放心,蕭亂離這種級數的高手心智最是堅定,如果不在這個時候給予他精神上最重地摧殘的話,要始終如一的掌控他,談何容易。

    身上的氣勢不斷地加重,但是刀無名卻一直小心地把自己龐大的氣勢控制在身前的小範圍內,他慢慢地伸出了手。

    刀無名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心中微微歎道:「這本是我握刀的手,我意,可惜終究難逃斷裂之苦啊,但是現在,我已不需用刀,步入無刀境界的我,要的只是權力與勢力,助我消滅天敵那強橫對手的勢力。」刀無名的手慢慢地向著蕭亂離的彎刀接近。

    想到天敵,刀無名的臉上神情更冷,四周的寒意更是成倍地加重了,刀無名的手輕巧地從蕭亂離的手中把那彎刀接了過來,就好像蕭亂離自己把彎刀送入他的手中一樣輕鬆自如。

    蕭亂離眼睜睜地看著刀無名把自己手中的彎刀強行剝離開去卻根本沒有任何多餘地想法出現在腦中,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被刀無名所展現出來的強大氣勢所懾服。

    一刀在手的刀無名,氣勢反而不如先前那般淩厲了,如果說先前的刀無名是一柄出鞘的刀的話,那麼現在刀無名就是那把刀的鋒芒悉數包藏的刀鞘,顯得一點不起眼,但是蕭亂離心神上的感覺卻更加的沉重了,他的腳已然在不自覺地發抖,整張臉都顯出痛苦的神情,如果不是他自身毅力過人的話,此時可能早就趴伏在地上了。

    刀無名看也沒有看蕭亂離那痛苦的神情,此時的他整個神識都浸入了眼前這把刀中,想著橫劍山莊那倒塌地莊門,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壓抑,這些日子以來的快樂一下子都變作了滿口的黃蓮般,他的神識透過刀鋒向著街頭無限制地延伸出去,四周的一切都那麼清晰明瞭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甚至他可能看到遠處人們望他若神明一般的目光。

    他已無法顧及這些,他輕輕地揮出一刀,就好像是在拂去自己身上的灰塵一般地輕柔,但是他剛才鬱悶地心情卻也隨著他這輕輕地一刀而徹底地宣洩出來。

    四周的觀眾眼睛充滿了好奇地看著刀無名這輕柔得不能再輕柔地一刀,在他們想來,能有如此強的氣勢的大高手,在用力之下就算不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的那種強人,也絕對不可能像現在刀無名除了氣勢還有點嚇人外,毫無用處地拿著刀如女人一般地甩了一下而已。

    蕭亂離只覺得刀無名輕輕地揮刀之後,四周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不見了,天空中停滯地雪花又一片一片地落了下來,但是他的眼神已是一片灰暗,因為被刀無名釋放了神識的他不再如囚籠裏的小鳥一般毫無知覺,他已經透過神識看到刀無名那輕柔地一刀是何等地霸道。方園幾十丈範圍內的生機都被刀無名剛才那輕輕地一刀盡數抽走。

    風又活了過來,似乎比剛才更大了,但是一到了刀無名所在之處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啊呀。好大的沙塵。」一人驚呼。

    「這冰天雪地的,哪又來的什麼沙塵。」其它的人剛一開口,就立時被寒風帶起的沙塵所遮蔽。

    蕭亂離神情更暗淡了,失去了精神支柱的他再也無法忍受住自己心頭上的疲憊,不知何時已然坐在了地上,他很清楚,剛才這些沙塵只不過是刀無名那一刀造成的些許後果而已,這一刀已然把跟前長街上他能看到的青石鋪就的地面震成了粉碎,就連那些圍觀眾人的腳下的也絲毫不例外。

    他的心境已如眼前的風塵一樣的迷茫,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在眼前這怪異如神一般地男子面前,自己那以為高強的武功就連與他動手的資格也沒有,輕輕地劈出的一刀也是指向空處。

    風過,沙揚,風止,沙落。

    四周的人紛紛鬆開捂著嘴的手之後看到刀無名已然一如剛才那般地又回到了那白色巨狼的身上,跨坐在狼身上,邪邪地看了眼前的騰格及地上的蕭亂離一眼後,輕輕地說道:「蕭亂離,你以後就跟我十年吧。過幾天,我自會著人到夜月族去通知你的。」

    眾人一震,他們的心神才明白,夜月族從未一敗的蕭亂離蕭大師已然徹底地敗在眼前這人的手中,而且,他竟真的只用了一隻手,但是,蕭亂離究竟是如何失敗的,除了當事人之外,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地明白這個道理。

    騰格看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刀無名,不副不知所措地表情問道:「小。。。小白臉,你就這樣勝了?」

    騰格不是真的傻子,刀無名剛才散發出來的氣勢那是何等的強大,他離得這麼近,差點就嚇得趴下了,如果不是刀無名氣勢的重點不在他的身上的話,此時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會明白。

    回過著來看著騰格一眼,刀無名橫了騰格一眼,他心頭早在翻白眼了,「這騰格是不是腦子真的有問題,娘地,還叫老子小白臉,難道是因為我叫這頭傻狼小白?」臉上重新堆起一種刀無名自認為很善良純真的表情看著那不知所措地騰格點點頭道:「是啊,我力氣比他大,所以,我勝了。這沒有什麼好奇怪地呀。」

    這下子輪到騰格翻白眼了,「你不要以為我長得粗魯就沒有你精明,你力氣大?剛才我明明沒有看到你用多大的力道,不就是拿著那刀像娘們兒揮了一下嘛。哪裡用了什麼力氣?」一臉不信地看著刀無名,顯是不信刀無名這隨便瞎蒙自己的話語。

    刀無名笑了,他知道此時騰格這等粗豪的人向來直來直往,在他看來,只要能吃,力氣夠大,就一定能無往而不利。他搖了搖頭,信手搶過騰格腰間的鐵棍,瞇著眼睛說道:「看好了,騰格。」

    刀無名把默運體內的十陽炎力,輕輕地向騰格的鐵棍按了下去,那鐵棍在騰格那極度吃驚地眼神之中竟然如水一般地隨著刀無名的手指向兩邊滑開,刀無名的手鬆開的時候,五個深深地指印就那麼明顯地出現在鐵棍上。

    騰格大聲叫了起來:「天啊,你竟有這麼大的力氣。」四周人的眼睛此時已然在拿著一種看妖怪的眼神看著刀無名了,那鐵是何等堅硬的東西,這人竟然輕易地就把它捏成這樣,那要是點在人身上。。。

    刀無名這種最直觀野蠻地方式頓時讓在場地好多人都心存懼意,不少人已然在偷偷地朝遠處溜跑了。

    騰格地驚異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一件他認為更重要地事情把他的心神從驚異之中強行拖了出來:「天啊。我的鐵棍啊,這可是我身上最值錢地寶貝啊。你快給我捏復原。快點。。。」

    騰格看著刀無名手頭那不成樣的鐵棍哀嚎了起來,盯著刀無名的眼神心痛到了極點。

    刀無名看也不看四周眾人如逃一樣離去現場的身形,只是盯著騰格邪笑道:「要變回去,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再叫我小白臉。」

    騰格嘴中連連點頭應道:「好。好。小白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叫你小白臉了。」

    刀無名眉頭都皺到一起了,看著騰格的目光卻依然充滿了笑意,只是手上的動作卻讓騰格叫得更慘了,那鐵棍在他至陽的力量下已然不斷地扭曲,就像是一條蛇一樣地盤了起來。一邊用力一邊還搖頭道歎道:「唉呀,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你看,我不小心,這鐵棍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了。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那騰格此時的臉都似擠得出水來了,看到刀無名變本加厲的動作更是如在挖他的心頭肉一樣的痛,但是他馬上醒悟到自己好像剛才又叫了刀無名小白臉三個字。這次他可學乖了,不敢再亂說話了,只是衝著刀無名不斷地擺手道:「別再弄了,我的天啊,你行行好吧,你是天底下力氣最大的人了,你最英俊,你最神武。。。。。。」一連竄的讚美語言不斷地從騰格的口中蹦出來,聽得刀無名此時也是大吃一驚。

    斜著頭看著騰格漲紅的臉,刀無名笑了笑道:「打住,我有你說的那麼好嗎?」這騰格連連點頭,生怕刀無名不信自己一樣,只是神色渴求地看著刀無名,生怕一句不對,自己的鐵棍又會再遭蹂躪之苦,到時,自己可就真的沒有什麼盼頭了。

    刀無名看著騰格那萬分小心地模樣,開心地笑了起來,心頭嘀咕道:「這騰格看來也不是真的很笨嘛,只要肯認真地教育,還是會有長進地。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就不信,我不能讓他變得聰明點。」想著,隨意地把手中的鐵棍往兩頭一拉,剛才還彎曲的鐵棍頓時又變得如先前一般的平直,所不同地只是長了近一尺而已。

    騰格接過刀無名遞給自己的棍子,馬上抱在懷裏,生怕再被刀無名如剛才一般地搶了去,看到刀無名那滿臉地笑意,卻總覺得好像看見了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樣不安好心的笑臉一樣,一股寒意從心頭直上背脊,忙低下頭小聲自語道:「不叫你小白臉那又叫你什麼?你長得那麼白淨,本來就是個標準的小白臉嘛。」

    刀無名此時可沒有注意到騰格的話,回過頭來朝著騰格說道:「騰格,你知道金狼族長和原騰鷹他們現在在哪裡嗎?怎麼到了辛集我搞了這麼大的動靜下來,也沒有見他們出來呀。」

    騰格雖然說此時心頭埋怨刀無名,但是以他這種心性直爽的性格已然在無形之中承認了刀無名那絕強的實力,於是忙點頭自豪道:「我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在草原上,還沒有我騰格找不到的人,何況是金狼族那麼大的族人居地。」只是用眼睛偷瞄刀無名,生怕自己哪裡又說錯了。

    刀無名朝著騰格點了點頭道:「這樣最好了,你給我帶路,我們一起過去吧。」騰格哪裡敢說個不字,就這樣,緊跟著刀無名朝著街的另一道跑去。

    路上,刀無名瞇著眼睛躺在小白的身上喃喃自語地道:「娘地,我真的有那麼帥,那麼強嗎?怎麼我自己不知道呢?」自得地表情,看得一邊急跑地騰格一陣寒心。

    「十年。。。」蕭亂離在刀無名離去之後呻吟著哼道,他已經知道,自己在族人面前建立的威名已然隨著刀無名那一刀丟失得一乾二淨,想著那包含天地至理的一刀,蕭亂離的目光再次清晰過來,站起身來,再不理身邊風雪怒號,消失在遠處。

    剛才熱鬧地長街頓時再度冷清,只可惜了那酒樓的老闆呆立在那窗子看著刀無名與騰格離去的方向作聲不得,在心裏慘叫著:「強盜,這是真正地強盜,這人這麼高強的身手,居然吃我的霸王餐,我可是小本經營啊。天啊,虧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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