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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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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Yang9398]北斗第八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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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12 19:20:16 |只看該作者
「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去找伏羲大帝他老人家,借八卦鏡用用。不過嘛,伏羲大帝自從封印了三大魔器後,就和另外二聖不知所蹤,即使偶爾露一下神跡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嘛,基本不用考慮這個辦法。另一個辦法是去找當日給歐丁指點的先知伐拉。不過她好像說過,除非世界末日,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攪她。她的墳墓在海女神海爾的宮殿後,你看著辦吧。」
 天閒可沒興趣去挖伐拉的墳,何況那快到更年期的老婦女實在不好說話,這種事還是留給雅典娜去幹的好。
「她真有辦法嗎?」雅典娜可沒天閒那麼空。不止她,基本上天界眾神都有所職司,哪會像天閒這麼有事沒事到處亂逛。
「應該吧,你就死馬當活馬醫了。」天閒摸摸頭。
 伐拉嚴格來說算不上真正的先知者,她只能佔卜出日後轟動的大事,至於那些瑣碎的事卻是靠著她那千里眼、順風耳得來的,知不知道宙斯王的下落就只能看雅典娜的運氣了。
「也只能這樣了。你們東方人的說話方式真奇怪。」雅典娜顯然對天閒最後那句話產生了興趣。
「還好了。」天閒揮揮手。
 雅典娜這種不像女人的女人天閒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你能想像如此嬌小的身軀和猩猩王角力時的姿態嗎?天閒就見過,所以不管宙斯給了雅典娜一副怎樣完美的容貌,天閒也對她興趣缺缺,現在只想回去看看明心的傷勢如何。
「那好吧,既然這樣我先走了。謝謝你!」雅典娜看出天閒的不耐煩,告辭道。
「不送不送!」天閒連客氣都省了,雅典娜還沒走,他卻先沒入了禁地的迷霧中。
「明心沒事吧?」天閒還沒進猩猩王的洞穴就嚷嚷著道。
「我沒事,你看!」
 猩猩王的老窩裏這會倒是有不少人,除了庫比,明心,玉蟾黑猩猩外還有幾個巨猿,都圍在那不知看什麼,還在議論紛紛的。
「你們在幹嘛。」天閒好奇地問道。
「你過來看啊,天閒。」明心衝著天閒招手。
「看什麼?」天閒擠了過去,卻發現那張算是桌子的樹樁上正放著一大堆閃閃發光的彩鑽,正是當日猩猩王送給明心的,這次回去因為忙著拿寒鐵琴,明心忘了把東西擱下,這會散在桌上的彩鑽已經變了樣子。
 原本的彩鑽雖然閃閃發光,但那是靠折射四周的光線造成的。但現在卻不同,光線是彩鑽本身發出的,而且充滿神聖的感覺。
「嗯。」天閒捏起一枚指甲蓋大小的彩鑽,微一轉動,一道小型的閃電就從彩鑽上飛出,直接劈在了猩猩王的肚子上。
「哇!」別看只有兩寸不到的閃電,卻電得猩猩王大叫起來。
「你幹嘛?」猩猩王急叫道。
「沒什麼,實驗一下。」天閒撇撇嘴道。
「什麼話,幹嘛拿我實驗。」猩猩王被電的不輕,肚子上這會一圈焦黑,叫人看著就發覷。
「這裡你的皮最厚。」天閒說的理所當然。
「你!」猩猩王被天閒的話堵得差點接不上氣來,不過權衡厲害,為了自己以後出入平安,這點小事還是忍了好。
「天閒,怎麼會這樣?」明心關心的是彩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哦,我想是剛才你和茱麗芙神罰之雷對抗的結果吧。七色彩鑽本來就是法力最好的載體,你和茱麗芙對抗的過程中,神罰之雷和你的星神之力不斷交鋒,那相撞後產生的力量就都被它們吸收了,難怪剛才樹林裏居然沒著火。特別是最後一擊,神罰之雷的所有力量都直接打在七色彩鑽上,所以你才只是被震暈而已。」
 天外能比天閒更精通法器製作的本來就不多,畢竟他比較空閒,除了到處溜躂就是擺弄那些有的沒有的怪東西,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這次的收穫倒是挺意外的,別看神罰之雷頂不住天閒的小五雷禁咒,那是因為天閒的身份特殊,神罰之雷混雜著明心的星神之力,兩種截然不同的神力相撞那是會產生質變的。不然那麼小的神罰之雷就能電的猩猩王哇哇大叫,當初歐丁也不用向宙斯王求救了。
「那這些變種的彩鑽有什麼用?」花明心用了一個奇怪的形容詞。
「變種?嘿嘿!說的好,就是變種!」天閒彈一下響指。
「這可是好東西,無論在人間還是神界,這種凝聚著神罰之雷的彩鑽,可以讓普通的術師發出可以和茱麗芙相比的神罰之雷。」天閒很得意地道。
 有了這些東西,倒是有了對付那白癡鍾小艷的依仗。不然這裡除了自己,猩猩王外即使明心都沒有把握抵擋得了鍾小艷的傀儡術。特別是神罰之雷那種遇到邪氣時的反噬之力,更是平日的十倍,到時鐘小艷一定會很樂意烤烤火。
「這麼厲害?」玉蟾道。
「當然。」天閒肯定地點點頭,玉蟾看來已經暫時把來的時候發生的事忘了,也免了天閒一頓排頭。
「天閒,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另外的黃金杖?」這麼多巨猿擠在這裡,即使天閒他們都顯得很渺小,庫比更是幾乎沒有了,這會庫比在下面悄悄地拉著天閒道。
「哦,馬上就動身。不能讓黑金法師搶先。」天閒抱起被忽略的庫比。在這巨猿的世界裏,庫比實在太小了,拿著的黃金杖卻和她一般高低,顯得有些累贅。
「你就是庫比?」玉蟾到這時候才有空仔細打量天閒口中,「漂亮的庫比」。
 玉蟾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庫比只能用精緻兩個字來形容。實在無法想像,不足一米的庫比居然會出落的這樣動人,特別是白侏儒族人那種特有的山林氣息,加上庫比的純真,庫比從未接觸過外界社會,雖然年紀不小,但絕對比當年某個壞小子要單純的多。
「讓我抱抱!」看來玉蟾是把庫比當成小孩子了。
「我是大人。」庫比抗議道。她可以感覺到玉蟾並沒有惡意,但她討厭被人當成小孩子。
「對不起。」玉蟾一時得意忘形,加上洋娃娃一樣的庫比實在太可愛了,所以脫口而出。這會她自己也發現不太禮貌,不好意思地向庫比道歉。
「不要緊。」
庫比做出很大度的樣子錶示原諒玉蟾。其實真要說起來,以白侏儒的壽命而論,庫比的年紀其實只能算人類的三歲左右。待人處世很孩子氣,倒不能怪玉蟾有那種錯覺了。
「哈哈,哈哈。」小大人的動作自然引來一屋子的笑語。
「好了。」天閒忍住笑。
「玉蟾,你和明心先回去,雖然神罰之雷基本都被七色彩鑽吸收。但她第一次使用這麼多法力,還是小心點的好,你看著她點。」此時玉蟾早已知道了明心和花語交換了身軀的事。
「我沒事的。」明心不想回去。
「家裏的事你總不能都不管吧,語姐又在閉關。」月宗的事務可不比日宗少,而且月宗多將才而缺少能做決定的人物,不比星宗,萬一有什麼事,靜君、靜容姐妹是拿不了主意的。
「那,讓玉蟾跟著去。」雖然知道如果天閒都對付不了的人玉蟾更不行,但多一個人總放心一點,反正不管怎麼樣,明心都無法把庫比當成好幫手。
「玉蟾的事也很多啊,她有她的工作。」玉蟾小小年紀生意就做的那麼大。現在她父親除坤已經完全退出生意場,唯一的希望就是玉蟾早日生一個外孫外孫女的給他抱抱,讓他能在家弄孫為樂。為這他可替玉蟾介紹了不少男朋友,可惜玉蟾心有所屬,弄得除坤到現在還孤家寡人一個。
「玉蟾能有什麼事?不行,不能放你一個人到處跑。」明心很固執地道:「你說是吧,玉蟾。」
「我?」玉蟾沒想到最後明心居然將包袱拋給自己。平心而論,她當然也想多點時間陪著天閒,可是她卻不會這麼希望讓天閒有為難的感覺。
「好了,我帶玉蟾一起去行了吧。」天閒投降了。花明心現在越來越不講道理了,好想語姐,還是語姐好,玉蟾也比她聽話,天閒心裏嘀咕著。
解決了去留的問題,明心當然是回她的月宗去了。庫比和玉蟾則跟著天閒往埃及的金字塔而去。
這次是找人,可不能在天上那麼走馬觀花。三人一行,看在別人眼裏卻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雖然,那小女孩總掘著嘴,但別人只當是在鬧脾氣,不但無損她的可愛,反更嬌憨了。
「三位住宿嗎?」三人按照著庫比手中黃金杖的共鳴作用,一直來到這胡夫城,找了一間旅店住下了。
這裡算得上是名勝古跡,所以城裏的旅店啊,賣飾品,紀念品的小販就特別多,還有一些占卜的吉普塞人。
因為當日黃金杖所顯示的也是一群吉普塞人,因此天閒特意挑選了一家吉普塞人的旅館,迎接的是個穿著傳統吉普塞服裝的中年婦女,看上去有點胖,待人倒是和氣得很,臉上堆滿笑容。
「我們要……」玉蟾想開口。
「我們要一間套房。」天閒搶著道。讓玉蟾開口,那又是兩間標準房。
「你想做什麼?」玉蟾急地悄悄拉天閒的衣袖。
「怕什麼。」天閒不動聲色地道,同時又對著老闆娘:「請帶我們去吧。」
「好,這邊來。」老闆娘是精明的生意人,雖然看出兩人在暗地裡弄鬼,也不說破,全當沒看見。
「你,一間怎麼住?」玉蟾還再不依不饒,反是庫比沒什麼反應。
「我們當然一起睡了。」天閒在玉蟾耳邊道。
 除了那次從夢佳往非洲的途中和玉蟾親熱過一回,這一路上玉蟾總是有意無意地拉著庫比當擋箭牌,一路相處下來,庫比和玉蟾的感情倒是好了很多。
「不要!」玉蟾驚道,縱然對天閒千肯萬肯,但當著庫比的面,她是拉不下這臉來的,而且她自己知道自家事,她對天閒的依戀本身就很深,經過那事後更是如此,如果總這麼下去,她怕自己真的一刻也不能離開天閒了。
不同於花語對天閒的溺愛,玉蟾對天閒是全無保留的男女之愛,所以她不想綁住天閒的手腳,從小所受的教育使她認為男人該以事業為重。
「就是這間,三位還滿意吧?」老闆娘打開一間房門。那是一套有兩個房間的豪華套房,裝潢充滿了埃及古典情韻,典雅而不會豪奢。
「謝謝,很好!」天閒強拽著玉蟾進去。
「有什麼事叫我,我先走了。」老闆娘關上門。
「不行,我還是和庫比一起睡。」沒了外人,玉蟾也不用壓低嗓子了。
「嘿嘿,不,你今晚要和我一起。」天閒邪笑著道。
「庫比,幫我!」玉蟾知道自己不是天閒的對手,要是天閒想用強,她可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不要。我是好孩子,我一個人睡。」庫比落井下石。
 當時玉蟾要庫比裝成她的女兒,庫比是強烈反對的。但玉蟾實在太喜歡庫比了,天閒也沒辦法,兩票對一票,庫比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當了「女兒」,這會難得有機會當然要報一箭之仇,當然要抓住機會。
「嘿嘿,你就認了吧。」天閒做出一副色狼樣,張牙舞爪地朝著玉蟾逼過來。
「不要,庫比在看著呢。」玉蟾被天閒逼到墻角。
「阿嗚,好累。我回房睡覺了。」
庫比打個哈欠,走進其中一個房間,關上門,卻從門逢裏朝著這邊偷窺。
「哈哈,來吧。」天閒一個惡虎撲羊,將玉蟾撲倒在厚實的地毯上。
「不要!」玉蟾尖叫著掙紮起來。
「別動,不然後果自負。」天閒惡劣地制住玉蟾的兩隻手,吻在玉蟾欲滴的櫻唇上。
「嗚,嗚。」庫比一進房就沒了腳步聲,玉蟾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正躲著偷看,自然不肯這麼就範。
「嘿嘿,你就認了吧。」玉蟾的掙扎慢慢顯得無力,天閒騰出手來想解開玉蟾的衣服。
「不要!」玉蟾的手剛一恢復自由,就再次掙紮起來。
「好,你自找的,別後悔哦。」天閒的笑容更惡劣了。
「傀儡大法,情絲束魂,去!」不知天閒從哪偷學來的鍾小艷的傀儡術,玉蟾只覺得渾身一震,接著手腳就不再聽從自己的指揮,扭動起妖艷的步伐,玉手輕舒,慢慢褪著自己那一身羅衫。
「怎麼會這樣,天閒,你可惡!」玉蟾大急,這樣比剛才還要遭,看在庫比眼裏,自己真是什麼面子都沒了。
「你自找的。嘿嘿。」天閒張開雙臂,玉蟾滾熱的嬌軀已經自動投入了他的懷中……
 「啊!」激情過後,雖然後來天閒的傀儡術已經失去了對玉蟾的控制,但玉蟾當時已經是欲罷不能了。這會清醒過來,重重在天閒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痛得天閒大叫起來。
「敢咬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天閒的祿山之爪衝著玉蟾探出。
「不要了。」玉蟾笑著躲避,不小心覺得碰到一個涼涼的東西。
「嗯。」抬頭看去,玉蟾的臉立刻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顧不上再和天閒胡鬧,急忙操起地上的衣服胡亂套上了身。
看來玉蟾活該有此一劫,本來那天去白侏儒的洞穴,玉蟾就差點在庫比面前裸奔,沒想到陰差陽錯,還是被庫比看了出活春宮。
剛才玉蟾碰到的正是庫比的黃金杖。庫比坐在地上,黃金杖就這麼一頭靠在她肩上,一頭拄著地,庫比則瞪大一雙眼睛看著兩人。
「庫比,你先掉過頭去。」天閒也不好意思起來。
「哦。」庫比很聽話的把身子轉了過去。
「庫比啊,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天閒也穿好衣服,玉蟾一邊羞著天閒的臉,一邊問庫比。
「就在姐姐叫床的時候。」庫比口沒遮攔,玉蟾的臉刷地就紅了。
「哈哈,哈哈。」天閒哪還忍得住。
 「叫床」?虧庫比想的出來。庫比的中文還是不行,雖然不再結結巴巴,但有時還是不注意用詞。像這回庫比也不會找個婉轉一點的說法,居然直接用叫床這個詞,難怪玉蟾會受不了,不過倒沒說錯呢。
「你,你還笑。」沒辦法衝庫比發火,天閒自然就成了出氣筒,恨恨地將一隻鞋朝著天閒砸了過來。
「哎,不關我的事。」天閒躲過這一擊,想到有趣處,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來。
「算了。」玉蟾氣苦,也知道拿天閒沒轍。
「死庫比,幫著天閒欺負我。」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待會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找到風祭司的繼承者。」天閒喘著氣道。
「玉蟾姐姐,剛才你為什麼叫得那麼奇怪。」庫比顯然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也怪不得她,白侏儒們雖然豪放,到底是古人類文明的傳承,再怎麼這種事也不會公開。庫比對於男女歡愛更是一知半解。
「噗哧!」天閒忍俊不住,忙找個藉口跑進洗手間,在裏面大笑特笑起來。
「庫比啊,小孩子不要問。」玉蟾頭大如鬥,這種事她怎麼解釋。
「可是,庫比想知道。」庫比天真地道。
「這個,那個,這。」玉蟾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天閒這麼碰我,我覺得感覺好奇怪,可是不會像姐姐那樣。」庫比在自己胸前比畫著道。
「天閒!」玉蟾怒吼道。她可以忍受天閒有再多的女人,但庫比在她眼裏只是小孩子,天閒怎麼能那麼做。
「天地良心,你聽我說。」天閒本來還聽的挺樂意,庫比最後那句話一齣他就知道不妙了。
今天的事是別想做了。天閒花了一夜工夫,算是把事情基本交代清楚,玉蟾這才半信半疑地作罷。
熬到第二天天亮,玉蟾和天閒兩人都是一夜沒睡。天閒其實倒沒什麼,玉蟾可就不行了,她本就身子弱,雖然這些年在亡魂之森也練了一點,不過終究是半路出家,加上昨天下午被天閒變著法糾纏了一下午,體力早就不支了。
 早上庫比來叫兩人一起出去時,玉蟾的眼睛已經是睜不開了。
「哦,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我好睏,讓我再睡會兒。」無論天閒怎麼催,玉蟾就是那麼賴在床上,經過一番努力,天閒總算在玉蟾身上見識到瞌睡如山倒這句話。
「算了,讓她睡吧,我們兩人去找就是了。」天閒放棄努力。
「好。」庫比點點頭。
她只關心什麼時候能找到所謂的另外兩支法杖,可以使自己的族人恢復往日的寧靜。
胡夫城是以當年埃及的法老王胡夫的名字命名的,到現在胡夫金字塔仍然是埃及古金字塔中最大的一座,所以這裡的建築都保存著古埃及時期的風格,不過有些不倫不類的是除了古埃及的建築,其中還夾雜著古希臘、古印度、古羅馬的裝飾品。
不過這些別出心裁的佈置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在這種地方,庫比的黃金杖反顯得不是那麼耀眼了,別人只當是不知在哪購買的紀念品罷了。
「喂,快來看。來自神秘東方的九轉金丹,乃是五千年前的醫學專家太上老君親傳。來啊,快來看啊,有病治病,無病強身,來啊,快來買啊。」天閒這恐怕是第一次聽到用英文叫賣的江湖郎中,難為他可以說的那麼流利。
「走,我們過去看看。」天閒一拉庫比。
那賣藥的身邊此刻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東方古國的神秘一直就是西方覺得不可思議的,特別是這些來古埃及尋找古老文明的人。
四周圍的除了金髮碧眼的西方人外,居然還有不少看似波斯、印度血統的東方人,再看那賣藥的,從那高聳的鼻子以及蔚藍的眼睛可以清楚分辨出屬於西域的血統。
想是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賣藥的小夥子越吹越來勁。漸漸就沒邊了。
「我師父乃是太上老君第五十二代傳人,歷代祖師爺裏除了遭遇天災,就沒有一百五十歲前死的。我是為了廣結善緣,所以才將師門神藥拿來濟世,阿彌陀佛!」看來這小子已經吹暈頭了。
「哎,我說,你念錯了,該是無量壽佛。」天閒搖搖頭。
 太上老君是個老好人,天閒煉丹的好多藥方就是從他那兒偷師來的,太上老君的兜率宮自然也是天閒常光顧的地方。
「你,你是什麼……」賣藥的少年眼一豎就想發作,卻發現天閒截然不同的外貌。這傢夥還算有點見識,罵人的話就這麼吞了回去。
「這您可就外行了。我們第三十二代祖師玄奘西往天竺,所以就吸收了天竺如來的精華。」
「那是唐三藏,修白馬寺的那個,不過他是禪宗弟子。」天閒一歪嘴道。這小子是說謊不打草稿的那種人。「對,對。」沒想到這賣藥的小子倒是挺能諏的,「他後來才改投第三十一代祖師門下的。」
「是嗎?」天閒打量著眼前少年的穿著,頭上戴的是純陽派的九陽平天冠,身上卻穿著一身矛山的玄黃太極袍,腳下穿的皮鞋且不去說它,手上拿著一隻破舊的鈴鐺,許是為了招攬生意方便吧,而且為了有幾分神秘色彩,不知他從哪找來一隻湘西趕屍的鈴鐺。古埃及木乃伊這麼多,這小子真夠不知死活的! 
可惜他那非洲人的血統使的嘴唇外翻,加上黝黑的皮膚。他如果去捉鬼,估計十次倒有九次要被別人當鬼趕。
「你叫什麼?」天閒問道。
「我,我叫吉塞爾。」少年回答道。
「吉塞爾,你那鈴鐺最好扔了,不然很容易倒楣的。」天閒道。
「為什麼?」吉塞爾將鈴鐺往懷裏一抱,他這攤子上最值錢的就是這個鈴鐺,是他師父去東方時從一個盜墓賊手裏買來的。攤子可以扔,這個鈴鐺卻是不行的。
「是嗎?那隨便你了。」天閒可不喜歡勉強別人,轉身要走。
「喂,你不看看我的藥嗎?我的藥可是最好的。」吉塞爾一把拉住天閒,眼睛卻直朝庫比手中的黃金杖瞟。
「不了。」天閒不想理他。
「我這可是太上老君的九轉金丹。」吉塞爾神秘兮兮地從身上掏出一科銅子大小、色泛淡金的藥丸來。
「是嗎?」那種質料的東西,天閒只一眼就看出不過是一顆塗了金粉的仁丹而已,不過他那制金粉的方式倒是道教正統,是為了寫符所用的。
「當然真的,不信,你聞聞。」吉塞爾把東西朝天閒鼻端湊了過來。
「不用了,我不需要。」天閒想走,庫比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
「不,我看你早有暗疾在身,如果不用我的藥,最多活半年,可是用了我的藥,你就一定會長命百歲,而且你這病傳染,連你女兒都染上了。」吉塞爾危言聳聽地道。
「是嗎?那你怎麼賣?」天閒不耐煩地道。
「這可是無價之寶,但我本著慈悲之心,這樣吧,你就把那跟黃金杖給我就可以了。」吉塞爾圖窮匕現地道。
「哦?」天閒失笑,這傢夥雖然是騙子,眼力倒還是有的,不過黃金杖那是不能給他的。
「你讓我拿黃金杖換你的仁丹?是我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天閒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吉塞爾一時僵在那裏。
他能編出那麼多蒙人的話,當然去過東方,聽天閒的口音,他立刻知道,現在他是踢到鐵板了。
「小子,只要你把招魂鈴給我,我就不揭穿你,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天閒威脅道。
「你!」真是夜路走多終遇鬼,一向嚇人的吉塞爾也嘗到被人威脅的滋味。
「謝謝了。」天閒隨手從吉塞爾手裏將鈴鐺接了過來。以吉塞爾那點能耐,別說沒防備,就是有準備恐怕也阻止不了天閒的行動。
「別走。」看到天閒拿著鈴鐺就走,吉塞爾忙在後面叫道。天閒自然不會聽他的,反走的更快了。
「對不起,我有事,今天先收攤了。」
 那鈴鐺是吉塞爾從他師父那偷出來的,要是這麼丟了,師父還不扒了他的皮。匆匆收拾了攤子,吉塞爾就追了過去。
「天閒,你幹嘛要拿人家的鈴鐺。」庫比顯然不知道天閒幹嘛要這麼個破鈴鐺。
「鈴鐺?這可是亡靈法器中的招魂鈴。那小子估計是剛拿到手的,不然在這種地方搖幾下,能把幾千年前的木乃伊都招出來,那時候這座城市可就變成死城了。」天閒擺弄著鈴鐺道。
道家所謂一生二,二生萬物,無論是神妖鬼怪,都擁有自己的法器,而且分為兩種極端的能量方式和原本分出兩者的那個一。創世三聖有三大聖器,心魔有三大魔器,同樣亡靈界,占卜界都有各自的三件至尊法器。這「招魂鈴」就是召喚有軀體亡靈的終極法器,另一件「亡魂號角」則可以召喚地獄最深處的鬼魂,至於第三件亡靈法器,即使在亡靈界,也無人知曉究竟是什麼。
「不會吧。」庫比害怕地說。白侏儒族以前一直不會魔法,所以很怕這些有的沒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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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殭屍公主
「沒關係。走吧。」一天的收穫顯然並不理想,雖然有黃金杖的指引,但它終究沒有智慧,只能給予大體的位置,而不能帶著天閒找到風之祭司。
在城裏轉悠了一天,黃金杖一直顯示風祭司就在左近,卻始終找不到人。糾纏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將晚,兩人只好回旅店去休息。
「玉蟾。」看不出玉蟾那麼好的身材居然這麼能睡,兩人回去時,玉蟾還沒醒,被子被她掀開一角,露出只穿內衣的酥胸,好一幅動人的海棠春睡圖。真可謂芙蓉如面柳為眉,一點胭脂伴卿眠;若問妾夢億何夜,昨日春宵值千金。
「玉蟾姐姐,玉蟾姐姐!」庫比小心地叫道。
「不用,這樣她不會醒的,看我的。」天閒惡劣地笑起來,衝庫比比了一下手勢,然後將剛弄來的鈴鐺悄悄湊近了玉蟾的耳邊。
「玎玲鈴,起床啦!」隨著鈴聲響起,庫比也在玉蟾耳邊同時叫道。「哇,啊!」玉蟾幾乎是條件
反射地就坐了起來,卻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呆呆地看著前方。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呵呵,你醒啦?想不通,你那麼好睡,怎麼身材卻能白癡的這麼好。」天閒邪笑著在玉蟾身上摸來摸去,「是真的啊,沒有加工過。」
「你幹什麼?」玉蟾總算清醒過來,發現天閒的不軌企圖,一把就將天閒推到一邊,卻看到天閒手中剛才嚇唬她的罪魁禍首。
「從哪弄來個破鈴鐺,拿來!」一把從天閒手裏奪過鈴鐺。
「聲音倒是蠻好聽的。」玉蟾拿著鈴鐺擺動兩下,發出清脆的鈴聲。
「喂,你不能亂搖的。」現在天已經黑了,天閒自己搖還知道輕重。玉蟾可沒數。
「為什麼?我偏搖。」玉蟾衝著天閒噘嘴,使勁地搖了起來。
「玎玲鈴,玎玲鈴。」
一陣陣清脆的鈴聲從旅店傳了出去,一直傳到城外一座被長埋在黃土之下的金字塔。
「轟。」一聲巨響,地面被破開一個巨大的洞穴,跳出一個渾身纏著繃帶,兩眼血紅,動作僵硬的怪物,側著頭尋找一下,就向著鈴鐺傳來的方向而去。
「這是湘西招魂鈴。」天閒跳腳道:「你這麼亂搞,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弄來可別找我。」
「什麼叫湘西招魂鈴?」玉蟾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
「見過電視上那些趕殭屍的道士沒?
拿著桃木劍,搖著鈴鐺,後面跟著一群白白的傢夥跳著走,殭屍就是跟著這招魂鈴的鈴聲走的。」天閒道。
「什麼?」玉蟾彷彿手裏抓了條蛇,兩手一抖就把鈴鐺給扔了出去,「你怎麼把這種東西拿回來。」
「你怎麼亂扔。」鈴鐺沿著窗戶射出,天閒大急,「要是砸到人怎麼辦!」彷彿為了驗證天閒的話,外面傳來「哎喲」一聲。
「你看。」天閒忙湊到窗前,玉蟾吐著舌頭,也跑過來看。
「喂,對……」天閒還想道歉,那被砸到的傢夥卻撒腿就跑。
「咦,那不是白天那個人嗎?」庫比指著逃走人的背影道。
「不好,那小子要闖禍。」天閒看到一道妖氣正順著吉塞爾逃走的方向而去。
「走!我們跟去看看,我有預感。可能在他身上可以找到風祭司的下落。」
玉蟾睡了一天,算是睡飽了。吉塞爾那點腳程自然算不了什麼,三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吉塞爾身後。
「哼,天助我也。」逃到城外的吉塞爾沒發現跟來的三人,跑累的他靠在一個土丘上休息,看看手中的鈴鐺,確定是那個沒錯。吉塞爾緊緊抱到懷裏,自言自語道:「要是弄丟了,師父會殺人的。」
 得意忘形的他卻沒發現後面正有一個白白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向他飄過來,後面的三人卻看的清楚。玉蟾張嘴就想叫,天閒忙一把摀住她的嘴:「別出聲!」
「幹嘛?」吉塞爾感覺後頭有人對著自己的脖子吹氣。
「不要鬧了,哪個混小子。大爺今天心情不……救命啊,有鬼!」話說到一半,吉塞爾已經掉過頭,在胡夫城住了這麼久,要是不知道什麼叫木乃伊,那真是白混的了,嚇得吉塞爾掉頭就跑,土丘的坡度使得他兩隻手都用上了,四足並用,順著土丘就爬了上去。
「呼,呵。」木乃伊吐出兩口白氣,無聲無息地就飄了過去。
「救命啊,救命啊,師父,快來救我。」感覺到後面涼颼颼的,吉塞爾連掉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總算知道師父為什麼不肯他碰這些東西了。以往師父每晚都會檢查一遍,他每次拿了也是天黑前送回去,這次好像問題挺嚴重的。
「走,跟去看看。」天閒覺得好笑,看來無論哪國人,看到鬼的反應都大同小異,有趣的很嘛。
「我……」玉蟾顯然不大想去。
「沒事的,有我呢。」天閒安慰道。
「有鬼啊,救命啊,救命啊!師父,我再也不敢了,救命啊!」吉塞爾可不是木乃伊,血肉之軀的他哪能和木乃伊比耐力,何況他現在整個覺得兩腿發軟,那是被嚇的,嘴裏自然就胡言亂語起來。
「天閒,救救他吧!」玉蟾看了一會,也不那麼害怕了,只覺得吉塞爾很可憐。
 這會兒木乃伊根本就是在耍著他玩,每次都正好堵到前面,搞得吉塞爾只是在原地打轉。
「我,我跑不動了。」吉塞爾終於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著眼前不斷接近的裹著繃帶的臉,終於暈了過去。
「嗚?」木乃伊發出奇怪的的聲音,用手撥弄了吉塞爾一下,居然做出一個很孩子氣的動作,不自覺地搔了搔頭。
「咕嘰,啊啦……波斯,庫哈。」
「他在幹嘛?」木乃伊的動作將心已經提到嗓子眼的玉蟾也弄糊塗了。
「呵呵,他在發牢騷。」天閒能聽懂純正的古埃及語,玉蟾可不行,不過木乃伊的話實在叫人哭笑不得。
「發牢騷?」玉蟾沒反應過來。
「他在說:『沒意思,真笨,這麼快就暈了,跑的也不快』。」天閒私心裏考慮是不是想辦法把他帶回去和水傲湊成一對,不然就是讓水傲復活了,鳳守恆也沒空陪他。
「什麼?」玉蟾的嘴張的老大,一時難以接受。
「太大了。」天閒替玉蟾合上下巴,「你在這別動,我去和他打個招呼。」
「你,在幹嘛?」天閒衝著那把吉塞爾嚇暈的木乃伊叫道。
「我,你叫我嗎?」木乃伊張望看四周有沒有別人。從來沒人看到他不跑的,更不要說主動和他打招呼。
「對,就是你。」天閒點頭肯定道。
「你,不怕我?」木乃伊臉上綁著繃帶,看不到表情,不過可以想像出他現在很驚訝。
「你很可怕嗎?那這個樣子如何?」天閒不知做了什麼,反正庫比和玉蟾在他身後沒看到。木乃伊卻被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你……」
「怎麼了?嚇到你了?」天閒惡劣地笑著。
「天閒真齷齪。」
玉蟾小聲和庫比嘀咕著,倒是忽略了為什麼忽然木乃伊的話變成了純正的英語了。
「我,我怎麼可能被嚇到。」木乃伊還嘴硬,可是當天閒走到他面前朝他伸手時,他卻朝後連連退去。
「哈哈,有意思!」天閒越來越覺得眼前的傢夥有意思,「你叫什麼?」
「我,我是烏拉烏絲。」木乃伊老實地答道。
「那你怎麼會變成木乃伊的。」烏拉烏絲傳說是拉神的第三隻眼睛啊,怎麼會變成個木乃伊。
「什麼啊,我是拉神的三公主,只是因為好惡作劇才被父王給關了起來。」烏拉烏絲從天閒的眼睛裏看出天閒的疑慮。提到這個他就一肚子氣,好好的一個人,居然變成了第三隻眼,而且還是被安胡爾打敗的,記得明明每次都是安胡爾被他整得團團轉的。
「你搞了什麼惡作劇?」天閒更好奇了。
「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讓母后和父王能形影不離罷了。」烏拉烏絲道。
「真的?」烏拉烏絲這麼語焉不詳,天閒知道實情一定不是這麼簡單。
「你……我說是就是。」
烏拉烏絲對天閒剛才給他看的樣子還心有餘悸,老實地說出了真相。
原來那次烏拉烏絲趁著父王、母后和群臣會見宙斯王時,居然用「神之鎖」將兩人的腳綁在了一起。於是當著宙斯王和希臘使節的面,兩人就那麼從臺階上一直滾了下來,弄的拉神和王后成了神界當時最大的笑話。這才使拉神一怒將她給關了起來。可是她還是不知輕重,時不時地溜出去搗亂,還將看守她的安胡爾弄得不亦樂乎。
「有性格,我喜歡。你怎麼跑出來?」想到當時的情形,拉神那個出名的老頑固居然以那麼幽默的姿勢和他老婆滾成一堆,想來一定有趣得很,難怪他會生氣。烏拉烏絲這種性格和水傲倒有幾分相似。
「我?不知道,我本來睡的好好的,除非父王說的光明時代來到是不會醒的,卻被一陣鈴聲給吵醒來。」烏拉烏絲顯然對被人吵醒一事還耿耿於懷。
「光明時代暫時是不會來了,倒是世界末日快到了。」天閒找了塊略微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這一人一鬼就漫無邊際地聊了起來。
「世界末日?」烏拉烏絲大吃一驚。
「對啊,前些天我已經見過大墓主烏普努奧、冥神王阿波非斯,還有鱷神塞巴克呢,他們都出現在人間了。」天閒道。古埃及的傳說中,這三大陰靈神祇是不能在人間出現的,除非世界末日。
「真的嗎?」烏拉烏絲看不出天閒有什麼力量,對天閒的話表示半信半疑。
「庫比,玉蟾,你們也出來吧。」天閒衝著兩女藏身處招手。
 庫比和明心從隱身處慢慢挪了出來,卻不肯靠近,只是遠遠站著。
「那個你認得吧?」天閒見兩女害怕,也不勉強,指著庫比手中和她身高不相稱的黃金杖問烏拉烏絲。
「哈比的黃金杖?」烏拉烏絲的反應超出天閒原本預想的。
「哈比?尼羅河女神哈比?」天閒反問道。
「對啊。」烏拉烏絲道。
「原來如此。」天閒若有所思,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古埃及文明一定和瑪雅文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難怪三黑金法師會成為埃及的三大邪神。
「我要回太陽神殿去看看。」烏拉烏絲此刻一分鐘也不願呆了,她要儘快趕回去。正如天閒所說,木乃伊的復甦只有兩個可能,要嘛世界變成光明的聖地,要嘛就是末日的來臨。
儘管是木乃伊,但烏拉烏絲卻絕不會顯得有一絲一毫的呆板,彷彿暗夜頑皮的精靈,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路線消失在天閒的眼前。
「她身上的味道好重。」玉蟾還好,白侏儒的嗅覺比正常人靈敏的多,庫比所受的荼毒也就較玉蟾更甚。用來保存木乃伊的繃帶都是用強效防腐劑浸泡過的,味道自然就重了點。
 「還好吧,習慣就好,你還沒見過李老君的煉丹爐,那種味道更可怕。」天閒邊說邊去打理那被嚇暈的傢夥。看來確實被嚇的不輕,臉上白刷刷的不算,腳底下還留著一灘水跡,散發出輕微的騷味。
「醒醒!」天閒拍著吉塞爾的臉。
「鬼,有鬼。」疼痛使的吉塞爾很快就醒了過來,不過第一反應就是跳起來撒腿就跑。
「沒用的東西,臉都被你丟進了。」天閒剛想叫人,那飛奔出去的吉塞爾卻彷彿被人拖著一般,倒著給拉了回來。還有一個蒼老中帶著沙啞的嗓音,聽著叫人很不舒服,就像用泡沫塑膠摩擦玻璃一樣,難聽的緊。
「師,師父。」吉塞爾嚇著望空跪下,臉色比剛才還要白。
「我這徒弟太不成器,讓閣下見笑了。」幾乎是憑空出現一般,吉塞爾面前多了一個彎腰駝背、手裏還拄著一條枯木枴杖的老嫗,正用枴杖敲打著跪在地上的吉塞爾。
「混帳東西,我一不在你就偷出來。這次要不是運氣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師父,我不敢了,師父。」吉塞爾被打著直皺眉,偏又不敢躲閃。
「老人家,令高足只是一時貪玩,總算沒出什麼大事,老人家就算了吧。」天閒想知道這老嫗是誰。
「哼,今天不是貴客替你說情,我打斷你的狗腿。起來吧!」吉塞爾畢竟是老嫗唯一的徒弟,想來老嫗也不忍真的責罰,可是剛才吉塞爾的表現又實在太叫人失望。這會老嫗當然趁機下臺。
「謝謝師父!」吉塞爾這變臉的能耐倒真行,沒準可以去唱唱川劇呢,剛才還是如喪考妣,一轉眼又恢復了那油腔滑調的德行,還討好地替老嫗捏著肩膀。
「老人家,請問您老如何稱呼?」天閒有個預感,眼前的老嫗一定和自己此行的目的有關。
「啊,你連我師父都不認得,她可是最出名的占卜師,算你們運氣好,我師父一向不接待外人的。這次你們能見到她老人家簡直三生有幸,如果師父一高興,對你們指點一下,包你們趨吉避兇,遇難成祥。」吉塞爾的老毛病又犯了,當著天閒的面就吹噓起來。
「混小子。」老嫗不客氣地一拐子敲得吉塞爾抱頭鼠竄,「師父我又怎麼了?貴客是東方奇門遁甲的傳人,你簡直是在班門弄斧。」老嫗對這個徒弟是恨鐵不成鋼,學些歪門邪道,坑蒙拐騙的勾當,這個徒弟簡直是無師自通,但正正經經的叫他學個什麼,他卻是一竅不通。
「老人家好眼力。」剛見面就被人道出來歷,天閒也有幾分吃驚。
「不敢當,請三位跟我來吧。」老嫗說著顫顫巍巍地轉身就走,也不管天閒等是否跟上。
「走吧!」
天閒招呼玉蟾和庫比,這一掉頭的工夫,老嫗已經走出老遠,看那步法倒是和帕姆的「咫尺天涯」有幾分類似。
「老人家就住在這兒?」眼前分明是一處墳墓,難道說除了東方的鬼狐喜歡住墳墓外,埃及也有這種傳統不成? 
「我怕吵,這裡比較清凈。」老嫗也不多做解釋,只是一帶而過,和吉塞爾鑽進了墓門。既然來了,天閒等三人只好跟著。
「這位小姑娘是白侏儒族的吧?」進到裏面的三人還在驚嘆這墓中的豪華,老嫗的話卻讓庫比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
「哎,四千多年了,該來的總是要來,可以把黃金杖借給我看看嗎?」老嫗的聲音還是那麼難聽,卻多了一分滄桑感。
「這……」庫比為難地看看天閒。天閒微一頷首,庫比才將黃金杖遞了出去。
「哎,是它,就是它!一轉眼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她還好吧?」老嫗問道。
「您說的是誰?」庫比不大明白老嫗的意思。
「當然是它的原主人,你們的族長啊。」老嫗撫摩著黃金杖,彷彿撫摩著情人的面頰。
「老人家誤會了,希望祭司當年到非洲不久就已經死了。現在白侏儒族遇到危險,需要風祭司和生命祭司的幫助。」天閒看出老嫗和黃金杖關係非淺,直接說明來意。
「她,她也死了?」老嫗的表情忽然轉成暗淡。
「為什麼,為什麼不該死的都死了。」一陣暈眩感傳來,老嫗打了個踉蹌。
「老人家,您老究竟是……」天閒試探著問道。
「我?」老嫗沒有回答,一轉身揭開臉上的面紗。
「啊!」玉蟾和庫比發出一聲驚呼。即使是吉塞爾也是第一次見到師父的真正面目,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樣的面貌,兩眼一大一小地倒掉而起,眉毛是典型的掃帚眉,鼻子歪在一邊,嘴唇不知為何已經突起,兩排牙齒暴露在空氣中,倒是白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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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風祭司?」天閒似乎早料到事情的發展,平靜地問道。
「不錯,我就是風祭司。」
老嫗將手中烏黑的木杖一抖。一聲撕裂聲後,老嫗手中的枯木杖已經變成了一把和庫比那根一模一樣的黃金杖。
「您就是風祭司?那您不是已經四千多歲了。」庫比張大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四千歲?哈哈,是受了四千多年的煎熬。為什麼她們都去了,卻留下我?為什麼?」四千多年的辛酸,使得老嫗變得異常的脆弱。
「您,您不要哭了。」庫比好心地安慰道。
「哎,老了,還在年輕人面前流淚,真是不好意思。」老嫗不好意思地看看面前的庫比,那眼裏只有真誠。
此刻不知為何,庫比覺得眼前老人的面貌居然不再猙獰,聲音也顯得很慈祥。
「您是如何活到現在的?」庫比好奇地問道。白侏儒們的生命已經夠長了,也沒見過超過一千五百歲的。
「傻孩子,這有什麼奇怪的。白金祭司和黑金法師若不是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災難,幾乎都擁有無盡的生命。」老嫗和庫比特別投緣,或者是一種姐妹間的移情作用吧。
「不錯,這次白侏儒族的災難就是黑金三法師帶來的。」天閒插上一句。
「什麼?」老嫗一震,「吉塞爾你先出去看著,不要讓人進來。」
「師父,我……」吉塞爾顯然不打算離開。
「出去!」老嫗嚴厲地道,配上那猙獰的外貌,實在叫人膽寒。
「出去就出去嘛。」吉塞爾嘀咕著道。
「這麼說當年看到的預言是真的了。真沒想到,聖者他居然會變成那樣!」老嫗有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覺。「記得當初我們瑪雅帝國是何等的繁榮,瑪雅人沒有野心,沒有那麼多貪婪,我們七個人守護著那個美麗的文明。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那樣,為什麼?」風祭司難過地道。
 為什麼黑金法師會被魔鬼誘惑,為什麼連聖者也無法抵抗那最後的邪惡。為什麼?美麗動人的瑪雅帝國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被移為平地。記得即使在那麼遠,她們還是聽到瑪雅城傳來的慘叫。
「這,我也無法回答你,或者有一天我能解開三心魔來歷之跡時,我能給你回答。」天閒搖頭道。
「我只是想到往事有點難過,有點失態了。」風祭司不好意思地道。
 即使這樣的容貌,可是她無意間流露出的風華依然那麼動人,想來當年的三祭司一定是很出色的美人。天閒可以想像一個曾經顛倒眾生的女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所遭受的打擊是怎樣的。
「我想了四千年都沒有明白,你又怎麼會明白。」風祭司自嘲地一笑。
「我想白侏儒們是遭到黑金法師的攻擊吧?」
「是的。」庫比點點頭,殷切地看著風祭司,希望她能答應幫自己救族人。
「孩子,我一定會幫你的。可是光有我還是不行的,還需要找到『生命之杖』。」風祭司愛憐地看著庫比,多麼純凈的眼神,曾幾何時,這種目光就消失在自己面前了。
「這生命之杖可能是最難的一關吧。」風祭司追憶著往事道:「當年離開時,她就已經不行了,所以我們將另外三根黑金法師的黃金杖也交給了她,她將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保存法杖的器皿。只有解開生命祭司設下的生命魔法,才能拿到你們要的東西。」
「那,很難嗎?」庫比問道。
「難?」風祭司點點頭,又搖搖頭,「或許吧,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就看你們的造化了。就像他們不懂占卜之術,我也不知道生命魔法是什麼。」
「希望祭司指示的另一個地方是蜀山,可是蜀山那麼大,從何找起呢?」天閒問出關鍵問題。
「哦,這倒不難。黃金杖間的共鳴自然會帶著我們找到它,真正的問題還是那禁制著黃金杖的生命魔法,那是生命祭司的生命所化,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的。」風祭司擔心地道。
「不管多難,去是一定要去的。」天閒不在意地道:「我答應庫比一定會幫她。」
「天閒!」庫比心中很是感動。
「哎!」不知為何,風祭司反而嘆了口氣。
「老人家,您和我們一起去尋找那第三支黃金杖嗎?」老嫗的嘆息雖然看在天閒眼裏,但天閒卻很知趣的不去提它。
精通預言的術師都懂得一個禁忌,因為修練的關係,先知者常可以看到一些未來的片段,但恪於禁忌,有些卻不能說破。剛才或者風祭司又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未來吧。
「當然,風之杖已經解開束縛,我也該做回自己了。」老嫗點頭道。
「謝謝您!」庫比高興地抬起頭,就這一會工夫,她已經對老嫗產生了如母女般的感情。
「快走吧,我想,黑金法師們也該趕去蜀山了。黃金劍一樣可以替他們指引方向的。」老嫗看看外面,夜晚依然那麼安靜。
「好。」
天閒心中忽然覺得不安起來,和風祭司一樣,他也嘆口氣。風祭司詫異地看了天閒一眼,兩人交換一個眼神,搖了搖頭。
「師父啊,這次我們又去哪?」吉塞爾真是個靜不下來的主兒,一路上就聽他一個人在唧唧喳喳的。
「東方,蜀山。」風祭司又帶上了自己的面紗。
「好啊,這次一定要找點好東西帶回來。」吉塞爾又做起發財夢來。
「風祭司,吉塞爾是從哪來的啊?」天閒小聲問道。
「哎,這孩子是我揀的。聰明倒是挺聰明的,可惜油腔滑調,不學無術,都是被我給慣壞了。」風祭司說到吉塞爾時顯得有些閃爍其詞。
「哦,年輕人嘛。」天閒見風祭司不想說,也不勉強,閉上嘴不再說話。
天閒問起吉塞爾本來倒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但風祭司的態度卻讓天閒產生了一點懷疑。
 仔細想想,三大祭司中,沒理由只有她一個人活到現在的啊,而且還完全離開自己的信徒。再回憶風祭祀那明顯恐怖的容貌,那種容貌使的任何人都不願意看第二眼,難道是為了掩飾什麼不成? 
穿過大沙漠,坐上飛機,往蜀山的速度就快了。
一轉眼,那巍峨的蜀山就已經呈現在腳下,飛機徐徐降落在廣漢國際機場,一行裝束怪異的人引起機場內不少騷動。
「就在這裡嗎?」天閒張望著四周,怎麼看這裡都是個現代都市啊。
「嗯,應該在這裡了。」因為有了兩棒黃金杖,定位自然就比以前只有一根時要準確的多。
「難道是『三星堆』遺跡?」廣漢附近的「三星堆」是位於夏朝殷商文明間的文化,而且一直是個王巫合一的國家,倒是和瑪雅文明有些相似。
「不清楚,要到了那裏才知道。」風祭司一直帶著面紗,她那樣子確實夠嚇人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幸好沙漠中確實有些民族女性有帶面紗的習慣,也不至於引起太多注意。
「我想,或者我們該去博物館看看。」玉蟾提議道。天閒是不關心外界發生什麼的,玉蟾可不同,身為娛樂界大姐頭的她,很多東西都要關心。
「也好。」天閒想了想,既然三星堆是古文明遺址,他們想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去折騰也不大可能。
出了機場,問起三星堆博物館,當然沒人不知道,叫了輛出租,司機熱情的不得了,路上一個勁地向眾人介紹三星堆的輝煌,看來口才倒是不錯,就是眼神一個勁地在玉蟾身上打轉。
「就是這裡了。」車停在一棟豪華的建築面前。還沒等車停定,風祭司已經第一個衝了下去,不為別的,因為遠遠地她就感覺到了冥冥中有一個聲音在召喚自己。
「老人家怎麼那麼著急啊?」司機很奇怪地問道。
「沒你的事。」吉塞爾沒好氣地道。
「對了,就是它們,一定是了。」不用進去,只在外面,看到那些巨大的青銅雕像,風祭司就已經可以肯定,這就是生命祭司所率領的信徒留下的遺跡,雖然已經和當地的文明雜交,但還可以找出明顯的瑪雅文明特徵。
「風祭司,我們進去看看吧。」那邊吉塞爾已經買好了票。一進門,七個巨大的符號懸掛在對面墻上。
「希望,生命,風,死亡,兇殘,戰鬥,還有劍。就是它們了!」風祭司低聲道,看著對面那七個符號,那正是七把黃金杖上所篆刻的標記。
兩條交叉的直線,那是黃金劍上的標記,而兩條前端相連,成四十五度角的則是希望的標記,代表風之力的是那個反根號中有個S的;另外的四個符號,奇怪的Q是生命的印記,彷彿山洞之門的則是大幕主烏普奧特,那個突起的圓弧是冥王,最後的向嘴一樣的是兇殘的鱷神塞巴克的標誌。
「那些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嗎?」在左手很顯眼的位置,由重重保全系統包圍著的一個巨大的由防彈鋼化玻璃構成的玻璃櫃中,端端正正地放著六把黃金所鑄造的手杖和一把黃金劍。不過中央那把黃金劍看來是那樣的怪異,劍身非常粗,粗的像一根棒子多過像劍,特別是在本該是劍托的位置,那是由六條金屬管朝下彎曲構成的一個球形。
「不是。」風祭司搖頭,「那只是倣造七把黃金杖鑄造出來的贗品。可能是為了保護真品,或者為了信仰。」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要找的已經可以確定在三星堆遺址了?」天閒總覺得哪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應該是的,我們走吧。」風祭司比天閒還要急。博物館的工作人員恐怕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人,三星堆博物館的門票價格不菲,這幫人居然進門就走,有錢人就是有錢人。
往三星堆的遺址去就沒這麼順利了,那裏是重要的古文物挖掘現場,閒雜人等當然是不能靠近,幸好天閒另一個真理社成員的身份給了他方便。
 真理社作為當今世界最大的科研組織,負責看守三星堆的軍方人員自然也沒理由留難,再經過向上級請示後,一行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三星堆的挖掘地。
三星堆其實是挖掘出的三塊古墓群,中央是當時的宮殿所在,稱為「三星伴月」。不過目前為止,對宮殿的挖掘依舊沒什麼進展,路上倒是不時看到一些看上去就是考古學者的傢夥在拿著放大鏡之類的東西到處敲敲碰碰的,比起這些人來,天閒他們怎麼看都像來觀光的。
本以為到了這裡應該很容易找到生命祭司的氣息,不過現在天閒卻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了。這三星堆的遺址未免太大了點,在這麼大的地方想要找黃金杖實在不異於大海撈針,何況還不知道被埋的多深。
「這怎麼找?」天閒問風祭司。
 雖然他可以用星神之眼透視大地,但現在牽涉到埃及的神族,天閒如果那麼做那就屬於過界越權了,總是不大方便。
「不清楚,不過既然我們來了。生命之杖也該有所察覺吧。」風祭司不很肯定地道。
「這樣啊,庫比,你把黃金杖交給風祭司看看。」天閒心中一動。對於天閒的話,庫比當然是無條件地服從。
當風祭司兩手同時握著兩棒黃金杖時,異變發生了,兩根黃金杖忽然在風祭司的手中劇烈地顫動起來,杖身更是鍍上一層金燦燦的光芒。
兩支杖身的震動幅度越來越大,甚至似乎要從風祭司的手中脫手飛去,風祭司費了好大的勁才握住。接著遠處所謂宮殿遺址的方向,一道金芒居然迎了過來。
周圍的人都盯著風祭司手中的兩根黃金杖看。這些人都去過城裏的博物館,當然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記得當時那七支黃金杖出土時,經過研究,覺得那些該是三星堆人用來代表權勢的東西,卻沒想到居然有這種功用。
「對不起,國家機密。」天閒可不想搞轟動。
「請尊重學術界傳統,將你們的發現公開。」周圍的頑固分子看來不少。
庫比恐怕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圍觀,害怕地躲在天閒後面。
「見而未見,忘乎所以!」天閒可沒時間打發這些人,和蛇教授那幫人打交道的過程中,他可是已經領教過這些科學狂人的粘勁,不耐煩地一揮右手,在自己身前結出一個手印。
周圍的人還沒來的及反映,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一個個莫名其妙地摸著自己的頭:「奇怪,我怎麼在這?」一會工夫,就各自回到自己原本發掘的那塊地盤去了。
「走吧,看來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眼前。」天閒邁步朝著剛才確定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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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生命祭司
一片殘垣斷壁之間,充滿了飽經風霜後的滄桑。那些古老的壁上浮雕,在顯示瑪雅文明的同時,也帶著東方古老文明的氣息,雖然已經殘缺不全,卻能從其中找出當年的繁榮。
穿過層層坍塌的墻壁,天閒來到剛才發出金芒呼應風祭司的地方,那裏是天閒所見唯一一處平坦的地方,兩邊各有一尊已經殘缺不全的神像,做工略顯粗糙,但兩隻手倒是完好無損,一上一下呈握拳狀,手中空空如也,似乎本該有什麼東西。
而平地的中央,居然因為剛才的金芒多了一圈灼燒的痕跡,叫人咋舌於它的威力。
「應該就在這裡了。」天閒看著眼前那圈黑色道。
「嗯,我也這麼想,可是該怎麼下去呢。」風祭司打量著四周,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啊,「難道入口不在這裡?」
「不可能,難道……」天閒的目光集中在兩尊已經失去了頭顱的雕像上,按理說這雕像最容易損壞的該是那兩隻伸出來的胳膊,而不是頭顱,為什麼兩隻手臂居然可以保存的那麼完好,再看那奇怪的姿勢,莫非…… 
「你們的黃金杖給我看看。」天閒心中一動。
「你發現什麼了?」風祭司問道。
「對了!」天閒接過兩跟黃金杖,看著雕像比了比,然後分別插入了兩尊雕像虛握的手中。
「轟。」雕像的底座忽然發出轟隆的聲音,接著兩尊雕像就慢慢移動起來,中央的平地則隨之下陷,現出一個階梯狀向下傾斜的走道。
「對了,就是這裡,走!」天閒大喜,看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庫比和風祭司將雕像手中的金杖拔下。
地道裏雖然沒有燈,卻絕不嫌一點黑暗,四周偏生又找不到一點光源。這通道似乎沒有盡頭,天閒一行人順著地道已經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景物卻依然沒有一點改變。
「不對,不可能這麼長的。」天閒停了下來。幾個人裏,即使是最差勁的吉塞爾這半個時辰也能走出四五十公里去了,通道幾乎是一條直線,走出這麼遠豈不是和剛才發出金芒的地方差得離譜。「一定還有什麼關鍵沒有把握。」天閒低頭沉吟起來。
難道說這就是生命祭司設下的生命結界不成,可是該如何打破這個結界?風祭司曾提過一個「誠」字,可是怎麼樣能做到生命祭司希望的誠呢? 
「庫比,你試試看能不能通過祈禱求得生命祭司的首肯,將生命之杖借給你。」天閒找不到答案,只能讓庫比試一試。
「好的,我知道了。」庫比老實地半跪下來,將自己的黃金杖橫在胸前,兩手交叉放在左右肩下,雙目緊閉,口中唸唸有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但四周依然故我,等的不耐煩的吉塞爾乾脆打起哈欠來。
「天閒,好像沒用啊。」玉蟾小聲道。
「再等一會。」天閒道。
 又過了許久,吉塞爾已經靠著墻壁睡著了,連風祭司也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難道真是我想錯了嗎?」這會天閒自己也沒什麼把握了。
就在天閒打算放棄時,「哎喲」一聲驚呼,發自正在打瞌睡的吉塞爾。
 那傢夥靠著的地方忽然裂開一條口子,正在睡夢中大發橫財的他自然就掉進金山了。當然,這金山來的快也去的快就是了。
「發生什麼事了?」吉塞爾跳起來四周張望。
「閉嘴!」風祭司大發雷霆,「臉都被你丟光了。」
「走吧。」風祭司教訓徒弟,別人是不方便插手的。天閒只當沒看見,將已經跪得兩腿麻木的庫比抱坐在自己肩上。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通道,四周擺放著不同的器皿,還有一些精美的雕塑,比起外面那些殘破而又粗糙的東西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通道的盡頭不停閃爍著一片水紋般的光芒,給這被歲月埋沒的世界增添了幾分神秘,而庫比和風祭司的黃金杖則顫動得更厲害了。
「看來很近了。」風祭司自語。
終於來到那片波光粼粼的世界,眼前簡直就是一處仙境,那些彷彿水般潔凈的東西並不是在眾人的眼前,而是彷彿一塊柔軟的水晶,不停在眾人眼前晃動。
在這些東西中包裹著的,是個白衣少女,或者只有睡美人可以形容她的美麗,一頭如雲的長髮,兩眼微閉,給人一種隨時可能睜開的感覺,修長的脖子顯得那麼晶瑩如玉,開襟的領口,內穿一件白紗的抹胸,露出半截妖艷的酥胸,在端莊中顯出幾分誘惑。一雙纖纖玉手,交疊在自己的上腹部,拇指和食指將一把同樣聖潔的黃金杖夾住,輕輕壓在自己胸前。
 總之一切看來,眼前的女子都只是陷入了沉睡,叫人不敢褻瀆。
「這就是生命祭司?」天閒問旁邊的風祭司。
「是啊,即使死去了,她身上依然充滿生機。」風祭司顯得很奇怪。
「好美!」吉塞爾那邊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在場了除了天閒就他一個男性,以他的心性,自然是無從抗拒這種神聖的誘惑。
「站住!」風祭司早就在注意他了,見他居然不知死活地將步入懸浮的液體中,直接一個耳光就將他給打飛出去。
「師父,你為什麼又打我?」吉塞爾哭喪著臉。
「生命祭司的生命之洋哪是你能靠近的,只要心中有一絲褻瀆,任何東西都會在這虛擬的汪洋中沒頂。」風祭司氣衝衝地道。
「那你告訴我就是了,幹嘛打我,還那麼使勁?」吉塞爾不服氣地小聲嘀咕。
「什麼?」風祭司年紀很大,但卻絕不會耳背,吉塞爾的聲音哪瞞的過他的耳朵。
「沒,沒什麼。」吉塞爾識相地閉上了嘴。
「庫比,去吧,那就是你們族人復活的希望。」天閒朝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指。
「嗯,知道了。」庫比點點頭。
「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們忘了。」不該出現的人出現了,正是當日被天閒驚退的塞巴克、阿波非斯和烏普奧特,不過這次還多一個人。
那人顯得很年輕,從外貌上看該是個慈悲善良、而又充滿著聖潔的人,可惜身上散發出的一股戾氣和眼中的淫褻破壞了這種氣質。從出現為止,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玉蟾、庫比,甚至那已經死去的生命祭司。
「你們想做什麼?」風祭司擋到最前面,手中的黃金杖握的緊緊的,當年就是這些人使自己落到這個下場。
「風祭司,好久不見了,怎麼說你和聖者也有段夫妻之情,怎麼這麼無情啊。」塞巴克邪邪地道。
「呸,你們背棄神靈,一定會有報應的。」風祭司恨恨地道。
「是嗎?恐怕未必呢。生命祭司雖然用生命之洋將三支黑金法杖掩蓋,可是我們還是找到了,只要奪下你們手中的另外兩支,我們瑪雅人就可以統治全世界。」中間的年輕人用一種不合年齡的老成道。
「是嗎?你以為我還會受你們的暗算嗎?當年若不是你們突施暗算,你們黑金法師未必是我們白金祭司的對手,真要一對一,你以為我會怕你們不成?」風祭司怒道。
「對啊,可是我們現在有三個人,聖者頂住那個多管閒事的傢夥是沒問題的,你以為那個小娃娃能幫你?」烏普奧特呲笑道。
「聖者?你那背後的淫魔之氣配稱聖者?不過是條好色的長蟲罷了。」天閒微微一曬,滿臉不屑的表情。
「你找死!」天閒的話很輕易就激怒了對方。所謂聖者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就變得猙獰起來,充滿說不出的邪惡,「淫魔萬蛇窟!」
他倒是說動手就動手,也不打聲招呼,無數的黑氣就把整個地下宮殿包裹,然後黑氣裏吞吐的黑焰就變成了一條條吐著紅信的毒蛇。
「我從來不會怕蛇,以前不會現在當然更不會。」天閒兩手在身前一交,結成一個巨大的X,身上閃爍起點點的繁星,而所有黑氣所化的毒蛇彷彿被閃電擊中,竟然不住顫抖起來。
「是你,是你殺了我兒子。」被淫魔護體的聖者忽然大叫起來。
「你兒子?你兒子是什麼蛇精?」天閒一愣,沒記得自己殺過人啊,不過看這淫魔的德行,估計它生出來的也是長蟲。
「你很快就知道了。蛇魔變!」那些被天閒的星光刺得顫抖不已的黑蛇忽然身形暴漲,長出尺長的獠牙和薄薄的肉翼。
「是那傢夥?」天閒想起來了。這一手當日自己為救吳佩時曾經和一個蛇身役魔交手,不過記得那次自己只是用「新星之火」把它給送回去了啊。
「那傢夥不是我殺的。」天閒再次結出新星之火的黑洞。眼前的傢夥雖然和蛇身役魔的招數一樣,威力卻差了許多,連最起碼的準備時間都不用了,還好天閒也非吳下阿蒙,不然真難對付呢。
「哼,不是你是誰?群星之火燒成的傷痕我還認得出來。」淫魔對於天閒將所有蛇魔變出的怪物吸入黑洞並不慌張。
「不對。」天閒也發現問題了,原來這才是淫魔萬蛇窟的真正威力,天閒折騰了這許久,周圍的蛇魔居然有增無減。
「吃驚吧?哈哈,我來告訴你。淫魔萬蛇窟就和你們天外星神的星光結界一樣,在這個世界裏,我就是主宰。」淫魔成功地從天閒臉上找了慌張。
天閒自己倒無所謂,庫比有黃金杖在手自保也不是問題,但玉蟾卻不行,僅憑武功是無法抵抗這些異世界的怪物的。
「銀梭日月,慾海無涯;邪心為惑,分崩離析!」到這種時候天閒只能拿出他一直不想動用的日月銀梭。
 作為三大魔器,雖然名字不好聽,但絕對不會比創世三聖的法寶差,所以到現在天閒還不能完全控制其威力,這也是天閒不肯輕易拿出來的原因。
日月銀梭是屬於欲魔的法器,也是凝結了天地慾望的魔物。那些好淫的蛇魔哪受得了這種誘惑,居然就那麼舍下眾人,自顧自地找起配偶來,一時淫魔萬蛇窟變成了典型的萬蛇爛交洞。
「該死!」淫魔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萬蛇窟的控制,急得大叫起來。更有甚者,因為淫魔本身也是蛇魔,那些找不到配偶的蛇魔居然向他身上纏上來。
「萬蛇歸位,蛇窟化形!」到這種時候,淫魔只能將萬蛇窟的結界收起了,無數的蛇魔向著幻出的洞穴飛去。
「為我所用,為我所驅。收!」天閒可不打算讓淫魔這麼輕鬆,雙手一合,兩隻銀梭居然撞到一起,形成一個和淫魔同樣的洞口。幾乎七成以上的蛇魔向著天閒這邊而來,急得淫魔在那邊直跳腳。
 這些蛇魔可都是他花了半生心血才弄到,沒想到一時大意竟然被天閒收走一大半。
「該死的,你去死!」淫魔怒吼一聲,從他背上彈出一把和天閒在博物館所見黃金劍一模一樣的兵器來,但卻絕不會叫人將其和那些贗品混淆,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力,絕不是贗品能做出來的。
淫魔揮舞著黃金劍,原本該金光閃閃的劍身因為被淫魔之氣污染而帶著一絲的青黑色,夾雜在其中的旋風更是吹得天閒等人站都站不住腳,劍身因為淫魔法力的關繫足足變大了十倍。
「風雨依舊,磐石不動,定!」迎著對面的淫魔的攻擊,天閒兩手在胸前交出一個虛空的圓弧,頂住了對方的攻擊。
 不用天閒交待,風祭司已經知道該怎麼辦了,手中黃金杖一擺,「風之神哪,以我風祭司之名,企求你的神力,予我摧毀敵人的力量。神聖風暴!」風祭司大聲念道,一股凜冽的風刃夾雜著無比的威勢,向著和天閒對峙的淫魔攻去。
「黃金之劍,萬物臣服。轉!」對於風祭司的攻擊,淫魔不驚反喜,隨著淫魔的咒語,黃金劍劍柄處充做護手的六支鐵管狀的東西忽然立了起來,其中之一正迎上風祭司的風刃。然後風刃就被它吸的乾乾淨淨,並且直接轉化到劍身上。
「糟糕!」風祭司到現在才想起黃金劍的真正威力。
 原來黃金劍作為七件黃金杖的首領,一直擁有無窮的力量,其中最強大的就是它可以連接起另外的六支黃金杖,然後將任何能量都直接轉化成物質存放,或者充作攻擊的能量彈。當然,這種轉化不是無限的。
「希望的女神啊,請你傾聽我的吟哦,給我希望之光,摧毀眼前的敵人。」看出情況不妙,庫比也閒不住了,舞動自己的黃金杖,加入戰局,可惜她的幫助顯然起了反作用,又一股力量被淫魔借了過去。
「哈哈,沒轍了?塞巴克,你們去幫幫他們。」淫魔得意地狂笑起來,雖然天閒這邊還有兩個人,但玉蟾和吉塞爾的那點能力在黑金法師的眼裏實在算不上什麼。
三名黑金法師夾雜著獰笑朝著天閒這邊逼近,得意忘形的淫魔更是嘲諷地道:「好可惜,你們湊不出七個人。如果有七種不同的力量,或者黃金劍會承受不住呢。」
「是嗎?」天閒冷冷地道。
「以我天閒之名,借來貪狼之力。去吧,北斗的巨狼!」天閒雙肩一動,已經有一頭巨狼像著淫魔撲去,巨大的衝力帶著淫魔連退幾步。
「該死。」貪狼之力是北斗星神第一星的力量,加上兩隻黃金杖和天閒的欲魔之力,淫魔也堅持不住,被逼的連連後退。畢竟他的力量有限得很,雖然可以通過黃金劍的轉化之力,但那還是要以本身的力量作為基礎。
「你們先回來。」淫魔大聲道,現在只有先集中力量將天閒打倒,反正玉蟾那幾個也成不了氣候。
「是。」黑金法師對於淫魔的話表示出絕對的順從,三人躍回原地,成犄角之勢將淫魔圍在中央,同時各自分出屬於自己的力量,替淫魔支撐天閒的壓力,雙方再次陷入僵局。
「哈哈,看來你們沒別的花樣了。」淫魔見情勢逆轉,又得意起來,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叫他再也笑不起來了。天閒再次雙肩連顫,「以我天閒之名,打開北方厄運之門。開!」
「以我天閒之名,破開南方純陽之心,火!」
 天閒的咒語帶出一扇黑色的巨門以及一團燃燒的火焰,雖然還是被淫魔的黃金劍接住,但那邊的四人也不輕鬆了。淫魔手中的黃金劍彷彿有千斤之重,而三名黑金法師頭上更是不斷滾落豆大的汗珠。
「你,你想同歸與盡嗎?」淫魔可是很怕死的。
 他還沒真正享受人間的美味——那些動人的嬌娃,千年前的他只不過剛開始弄些餐前小點就被天外眾神抓了個正著,現在好容易在阿特蘭提斯那白癡兇魔的幫助下復活,他可不要就這麼死了。
「是嗎?我看未必呢。」天閒冷冷地道,拿出了屬於契約神的力量,「大地的怨恨之氣,請你遵從我的指引。人間的是非,紅塵的不平,我來給你們公正。三界之判決!」
天閒念出最後一段咒語,這次從他身後出現的是一塊彷彿古代執行死刑才會用到的令箭。黑色的令箭夾帶著無數的怨恨向著淫魔他們壓去。
「該死的,是你!」淫魔可不是笨蛋,天閒這熟悉的一說令他回想起當年瑪雅人的滅亡,其中就是這股力量使它在最後逃亡時被打下雲層。
「走!」淫魔第一個撤手跳出戰圈,而三名黑金法師就沒那麼幸運了,成了他的替罪羊,巨大的衝力結結實實地砸到三人身上,帶起一蓬血雨,三名黑金法師倒飛了出去。
「不管你是誰,我一定會來找你的。」撂下一句狠話,淫魔帶出一團黑色的煙霧,包裹著三名黑金法師,消失在天閒的眼前。
「呼。」天閒動用了自己身體五倍的力量,也好不到哪去,淫魔剛一走,天閒就倒了下來。
「天閒,你沒事嗎?」剛才的混戰中,玉蟾雖然急的不行,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好容易天閒終於沒事了,玉蟾也急忙撲了過來。
「我沒事。」天閒微微一笑,「去把我們要的東西拿出來吧。」
「還是我來吧。」風祭司道。
「也好。」天閒點頭同意。
 風祭司就這麼沒有任何阻礙地踏入了那生命祭司用生命凝結成的生命之海,從生命祭司的手中抽出那好容易到手的黃金杖。
「哎,你們終於來了!」甜美的女聲在四周響起,帶著勃勃的生機。
「你沒有死?」天閒一驚。
「哎,當你們聽到這段遺言時,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刻了,不過既然你們能走進這裡,那麼你們一定得到兩位姐姐的黃金杖,而且繼承了白金祭司的法力。在我的身下,藏著的洞穴裏放著我們盜出的三支黑金法杖,以後一切就拜託你們了。」
聲音慢慢消失,而那片生命之洋則隨著聲音的消失縮小、凝固,最後變成一副水晶的棺木,保存起了生命祭司那舉世無雙的嬌軀。
「那裏就是生命祭司說的洞穴嗎?」消失的汪洋後出現一個泛著微光的洞口,而風祭司已經第一個走了進去。
「進來吧,沒事的。」風祭司的聲音傳來,招呼外面的幾個人進去,天閒點點頭,讓玉蟾扶著走過去。
裏面的風祭司已經拿到三支黑金法杖,而那兩根黃金杖反被她扔在了一邊。
「我終於得到了,天閒,你來晚了!」風祭司的聲音忽然變的輕柔,再不是那麼沙啞難聽,而且還有幾分熟悉。
「你究竟是誰?」玉蟾厲聲道。
「我?你說呢?」到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再偽裝什麼了,風祭司揭開面紗和那身難看的黑袍。
「是你,莫問天?」天閒神色一冷。
「難得你還記得我,可惜啊!」莫問天大大方方走到天閒面前。玉蟾心中有氣,剛想動手,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了。
「咯咯,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們,這裡我已經設下『兩難生死門』的禁制,我想天閒一定知道厲害的。」莫問天顯得很得意。
「你想做什麼?」天閒剛才消耗太多的法力,這會兒還沒恢復。
「哎,我是捨不得殺你的。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真正不為我姿色動心的男人,就算是當初的那個人都不如你的,可惜,你為什麼是我的敵人?」莫問天顯得很黯然,說著還在天閒臉上擰了一把。
「冤家,咯咯。來,讓我們吻別吧!」說著莫問天居然就這麼大著膽子,將櫻唇堵住天閒的嘴,當著玉蟾和庫比的面溫存起來。
「再見了,小情人,生死門一別,恐怕我們真的再見無期了。」莫問天似乎有些情動,不經意地揮揮手,捧著三隻黑金法杖向外走去。
「你還是不要出去的好。」天閒舔舔自己的嘴唇。莫問天並不是完整的棄卒,剛才天閒感覺到莫問天有一絲生氣隱現。
「捨不得我?可惜,小情人,我真的要走了。對了,這個不用了。」莫問天說著將風祭司最後一件衣服拋開,向著外面走去。
「為……為什麼會這樣。」莫問天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也陷入了生死門裏,居然一點都動彈不得了。
「我告訴過你,叫你不要離開的。」天閒嘆口氣。
「你錯在不該將屬於風祭司的東西都給扔了,那上面有生命祭司認可的標記,生命之洋怎麼可能讓陌生人來去自如呢?」天閒搖搖頭。
 莫問天正被生命之洋吸入其中,剛才的液體已經變成了堅硬無比的水晶,而莫問天則變成水晶的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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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莫問天的聲音開始變了,她感覺出和水晶接觸的地方彷彿火燒般疼痛。
「你還不明白?生命之火,正是你們棄卒所不能承受的,雖然它不能殺死你們,卻可以讓你們感覺到痛苦。」天閒現在其實也動不了,不過只要莫問天完全被生命之洋控制,那生死門的禁制就會自行消失。
 至於生死門的另一個作用,那對天閒來說是不存在的,難道你見過迷路的北斗星嗎?無論在多麼荒涼的地方,只要看到北斗,分辨出方向還是不成問題的。
「東西拿到手了嗎?」
 忽然多出一個聲音,天閒不熟悉,莫問天卻叫起來:「父親,快來救我。」
「東西拿到了嗎?」那個聲音固執地問道。
「是的,父親。」莫問天道。雖然看不出什麼,但她自己卻能清楚感覺到那種熱情之火對身體的灼燒。
「給我!」所謂的父親並不關心她的死活。
「可是,我動不了,父親!」莫問天掙扎著道。
「你是誰?」天閒忽然插上一句。
「你就是天閒,難得你會落到我們手裏。我是常恨,你記住了,不過你可能沒機會找我報仇了。」常恨現出身形,黑色的大風衣將他整個人裹在其中,只有一雙閃著綠芒的眼睛露出來,閃爍著野獸的光澤。
「常恨,怨氣好重啊。」天閒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面見到常恨,也是一切災難幕後黑手的第一次現形。
「那又如何?」常恨呲一聲,不再理踩天閒,揮手向莫問天手中的黑金法杖虛空抓過去。
「不行的。」莫問天現在動都動不了,黑金法杖和她的手一起被生命之洋封住了。
「不會的。」常恨自信滿滿地衝著前方伸出手,「悲傷的眼淚啊,我們是被神魔遺棄的一族,請給我新的力量,我需要黑暗的法器。」
 莫問天手中的黑金法杖開始劇烈地的顫抖起來。
「行了,行了。」常恨大笑道。
 得到黑金法杖,他的力量可以憑空增長十倍,而且可以使用他以前不能使用得很多力量。那時候,他就擁有了可以和神魔抗衡的力量,再也不需要躲在暗中搗鬼,還擔心被發現後會被神魔追殺了。
「你太小看生命的力量了。你們本也是人,為什麼現在居然會忘記生命的偉大呢。」天閒搖搖頭,生命之洋是生命祭司用生命所造就的,哪是這麼容易可以對付的。
果然不出天閒所料,那黑金法杖雖然不住地顫抖,但卻沒有移動分毫。
「怎麼會這樣?」常恨張大嘴,難道一個死人的力量居然比他還強大。看著黃金杖和莫問天的手連在一起,常恨眼珠一轉:「女兒啊,作為棄卒的一員,你早就做好犧牲的準備了吧?」
「父親,你想做什麼?」聽出常恨話裏的意思,莫問天神色大變。
「女兒,我族會記得你的。」常恨衝著莫問天射出一大蓬黑色的火焰。那是唯一可以摧毀棄卒生命的「黑火真炎」。
「不!」莫問天淒厲地大叫起來。黑色的火焰很快就將她包裹起來。燃燒的黑炎瘋狂地侵蝕著她的身體。
「不,不,不,我不要!」莫問天在黑火中掙扎著。
 棄卒因為失去了生死的本原,所以才得以不死,但因為沒有了這兩種力量,在輪迴的路口,他們將無法接受輪迴之力的煎熬,只要失去腐敗的身體,他們的魂魄一接觸到空氣就會立即消散,而黑火真炎就是可以將棄卒的魂魄逼出體外的東西。
 莫問天的身體很快就變的焦黑,三根黑金法杖也「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虎毒不食子,常恨,你好狠的心!」天閒道。
「哈哈,比起我族千萬年來的悲哀,一個女兒算得了什麼?」常恨狂笑道,將掉到地上的黑金法杖拿到手中。
「你真是棄卒?」天閒大奇。棄卒該是只有恨而沒有強烈情緒波動的。
「我?我當然是。」常恨的聲音不大穩定。
「我不信!」天閒忽然縱身而起。莫問天被黑火真炎所傷,那些束縛之力早就不管用了。
「啊!」常恨見天閒居然脫開生死門的控制,彷彿看到鬼,撒腿就跑。
「奇怪。」天閒的力量還沒能完全恢復,純粹是虛張聲勢。
「天閒。」已經被燒焦的莫問天低聲道。
「哎,莫問天,你的名字本身就是錯。莫問天,莫問天,人豈可妄與天爭啊。」天閒的眼底閃過一絲憐憫。
 千古神聖,沒有誰會去與天爭,因為沒人知道天是什麼。
「我還是叫你溫柔吧,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嗯,我也喜歡溫柔這個名字,它是母親替我起的。」莫問天和生命之洋連在一起的那部份軀體竟然齊中斷開,而後半邊身體則跌落塵埃。莫問天的身體已經沒有一點水份了,慘不忍睹的內臟暴露在空氣中。
「哎。」天閒嘆口氣,輕輕扶起莫問天,袖袍在莫問天身上一拂,莫問天被生命之洋吞噬的身體再次脫出,莫問天的身體就此恢復了完整。
「謝謝!」看看自己的身體,莫問天自嘲地一笑,不過那表情實在恐怖得很,「為什麼我到現在才遇到你,你不是個好人,可是,你卻那麼吸引我。為什麼到現在我才遇到你,你若早生五百年該多好。」
「五百年?我何止早生五百年。」天閒看著眼前嬌艷不再的莫問天,「可是,若非有此遭遇,你會改變,會後悔嗎?」
「不會的,可是若你早生五百年,或者我不會變成這樣。」莫問天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
棄卒在得到永恆生命的同時,就失去了繁衍後代的能力,可是莫問天的母親在經過無盡的孤獨寂寞後卻衷心地想要一個孩子。於是,她寧可接受分體之苦,放棄所有的力量,經過九年的情火煎熬生下了莫問天。
作為棄卒中唯一的嬰兒,莫問天的誕生曾給棄卒整個族群帶來了一絲歡樂。可是好景不長,長大後的莫問天開始嚮往外面的世界,終於被她找到一個機逃了出來。
從來沒有和人相處經驗的她很快就迷失在紅塵裏,更被一些別有用心的生命盯上,安排了一齣纏綿悱惻的好戲,於是莫問天墮入情網,帶著神族的人回到自己的故鄉。
棄卒的災難開始了,那一戰,棄卒幾乎全部被殺,失去力量的莫問天的母親更是被化為灰燼。最終棄卒以沉痛的代價,在生死兩途開出一條裂縫。從那以後,常恨就變了一個人,而莫問天更因為愧疚不敢對父親的所為有一點怨言,其實溫柔才是莫問天的真名。
「或者,常恨已經不是常恨,溫柔也不再溫柔。」天閒將莫問天平放好,她已經永遠停止了呼吸。天閒覺得很是感慨,為什麼人和神,魔之間永遠充滿這麼多的悲哀,難道這就是命運。可是記得當年命運之神因為在賭約中輸給劍狂,已經將命運還給人類了啊,為什麼還會發生這樣的無奈。
 棄卒其實還是人類,只不過他們已經不再依賴身體來生存,即使身體無限毀壞,但只要還有一點骨骼,他們就可以保留生命。
「天閒。」隨著莫問天的死亡,兩難生死門徹底崩塌,玉蟾、庫比也恢復了自由。
「是人的悲哀,還是神族的悲哀啊?」天閒看看玉蟾,自己該將玉蟾拖入三界的恩怨嗎?人間雖然無奈,但人類短暫的生命註定人們不會遭受太多的煎熬,雖然是很被動的逃避方式,可是,對於善變的紅塵,這可能是最好的方法吧。
「天閒,你怎麼了?」玉蟾剛才被生死門困住,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們走吧。庫比,把黃金杖揀起來,我們該走了!」
「玉蟾姐,發生什麼事了。」庫比比玉蟾好不了多少,這會也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天閒不肯說,風祭司也不見了。」天閒怕嚇著玉蟾,已經將莫問天和周圍的生命之洋融為一體,所以玉蟾怎麼看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好幫著庫比把黃金杖揀起來,張望著想找另外三隻黑金法杖。
「虛恨留千載,只有春如舊;註定驚宵夢,長眠有誰知。常恨,若你是利用了可憐的棄卒幫自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天閒轉頭看著庫比和玉蟾,還有早就被萬蛇窟嚇暈的吉塞爾,對於這次到人間的目的,天閒覺得越來越迷惑了。
「天閒,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天閒陷入沉思的當兒,庫比已經拿著三隻黃金杖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
 雖然以人類的年齡論庫比已經算是邁入中年,但以白侏儒族論庫比其實還只是個嬰兒而已,現在知道族人的事有了著落,她自然就流露出純真的天性。
「嗯,找到了我們也該離開這裡,不要打攪生命祭司的安眠了。莽莽人間,或者這裡也是一方凈土呢。」天閒彎下身子,輕輕地撫摩著庫比的頭。不經意地天閒總是容易將庫比當成一個孩子,或者這正是欲魔對子民的眷顧吧。
「天閒,你的情緒怎麼忽然這麼低落?」玉蟾對天閒知之甚深,所以天閒只要有一點不對勁她立刻就覺察出來了。
「有嗎?也許是太累了吧。」天閒強笑道。玉蟾還只是個普通的少女,這段日子,反是玉蟾過的最為平靜。可是,星帝的託付卻彷彿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他的心上,叫天閒喘不過氣來。
看著玉蟾擔憂的眼神,天閒心中很是感動。自己當年只是一時的性起,卻換來玉蟾一生的託付。
 「玉蟾,」天閒忽然衝動地一把摟住玉蟾,當著庫比的面,弄的玉蟾面紅耳赤起來,可是私心裏卻不願推開天閒,而且細心的玉蟾也發覺,今天,天閒真得很不對勁:「天閒,你今天怎麼了?」
「玉蟾,我把你拖入這些漩渦,你會怪我嗎?」天閒有些內疚。以玉蟾的姿色,即使在那夜總會呆下去也不會被埋沒的,即使是遇到一些變故,至少不會有現在這許多的波折。
「天閒,你說什麼啊?」玉蟾大是奇怪,「你這是怎麼了。不許說這種話,當年如果不是你,我已經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樣子了。」
天閒最怕的便是玉蟾有這種報恩的心理,聞言渾身一震,一把將玉蟾推開:「玉蟾,如果只是為了當年的事,你其實不必這樣的。」
「你,你這是說什麼話?你怎麼可以這樣?」被天閒推開的玉蟾先是呆呆地看了天閒一會,接著表情變得悲傷起來,「我明白了,原來你也和那些人一樣,得到我的身子後你也開始嫌棄我了。好,我走,我走!」說著玉蟾掩面撒腿就跑。
「玉蟾,玉蟾,你聽我說,聽我說啊。」天閒慌忙將玉蟾拉住,「你聽我解釋,玉蟾。」
「不,我不聽。以前你不會這樣的,你和那些人一樣,我不要聽,不要聽!」玉蟾那點力氣當然掙不出天閒的掌握,只能不停地踢擺雙腿表示抗議。
「聽我說玉蟾。」天閒大聲道,嚇的玉蟾一時僵住,接著天閒語氣轉緩,「玉蟾,你聽我說。」
「你,你要說什麼?你總是欺負我!」玉蟾被天閒一嚇,反應沒那麼激烈了,卻像極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拱著嘴嘀嘀咕咕地發牢騷,眼裏還含著淚水。
「玉蟾,我想經過這麼多事,你該明白,我和你們不一樣。」
「那,那你就嫌棄我了。我知道你了不起,我比不上你,可是……」
「停!」對於玉蟾這斷章取義的習慣,天閒頭痛不已。
「聽我說完,在我說完前你不要插嘴。」
「好嘛,好嘛,那麼兇幹嘛?」
「我身上背負著太多的責任,這些一直是我所逃避的,雖然我記不起自己最初的來歷,可我卻直覺地排斥這些。但,現在我卻發現,這些責任卻開始慢慢向我靠近,逼得我不得不面對。我好怕,怕有一天你也會因為我而萬劫不復。玉蟾,你知道嗎,我愛你,雖然我不是很專一,但我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真誠。」天閒道。
「才沒有,你就沒有叫語姐和明心姐走。」玉蟾不服氣地嘀咕。
「你!」發現玉蟾又打斷自己的話,天閒很是不滿,不過玉蟾這次發覺得很快,連忙摀住自己的嘴:「好,我不說,我不說。」
「語姐她們不一樣的,她們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最終也要和我一起回去。那是她們在千年前的天罡封魔戰中就已經註定的,由不得我,也由不得她們。」
天閒好氣又好笑地看了玉蟾一眼,玉蟾和苗秀在人前始終是一種女強人的形象。只是苗秀顯得更接近強硬一點,不過兩女在他面前卻都曾有過刁蠻的一面,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她們的原因。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要離開我。」玉蟾會錯了意,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撲撲地直往下掉。
這個樣子天閒哪還有心思怪她又打斷自己的話,心疼還來不及呢:「玉蟾,不要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跟著我有危險啊,剛才你也看到了。」
「我不在乎,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不怕,哪怕只有一天。」玉蟾哭著抱住天閒,「不要丟下我!」
「好,好,玉蟾不要哭了,我不離開。」玉蟾哭成個淚人,天閒自然被弄的手忙腳亂。
 當然,心神不定的他是不會看到玉蟾抱著他的手向庫比比出一個勝利的姿勢。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啊?」庫比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庫比我們回去吧。」天閒可不想再向庫比解釋一通,夫子曰,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庫比不但是女人,而且是真正的「小人」。一個玉蟾就叫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了,這小姑奶奶再發發威,還讓不讓自己活了? 
「好。」庫比最關心的就是族人的生死,天閒一提起當然就將別的事都給丟到一邊了。
 那嚇暈的吉塞爾倒真沒出息,到現在還沒有醒。庫比是沒法帶的,玉蟾自然打死也不肯碰那個「臭男人」,天閒只好認命地扛起吉塞爾。
感覺出生命之洋的依依不捨,天閒在心中默默和它道別。
離開了三星堆,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天閒帶著兩女一男駕雲往目的地而去。當然不會忘了把吉塞爾丟回胡夫城,或者等到他醒來時會將這些都當成南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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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冤家有情
回到叢林之城,不過幾天的工夫,在朱少峰的指揮下,山腳已經建起初具規模的營帳,倒是難以想像這種工作效率,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他們來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那群霸佔索菲裏家的惡棍趕走。
幾個黑金法師和主事者都趕去搗亂,朱少峰等人幾乎沒花什麼氣力就把事情擺平了。在索菲裏這叢林之城實際統治者的幫助下,人力物力那當然是充足得很,所以進度才會這麼快。
當然,朱少峰倒是有了一點麻煩,事情得從朱少峰去救索菲裏時說起。索菲裏畢竟是這裡的地頭蛇,雖然已經將他抓在手裏,但為了怕索菲裏出什麼花樣,所以索菲裏的家人都被對方抓做人質,而其中之一就有索菲裏唯一的女兒菲菲。
 這公主可是個刁蠻的主兒,平日裏仗著父親的勢力在外胡作非為,無惡不作,快四十了還沒人敢要,不過卻被那群傢夥整的不亦樂乎。
不過這對她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壞事,經過這次教訓菲菲倒是心性大變,知道以前被自己所欺負那些人所受的痛苦,居然特地挨家挨戶地去道歉,還主動要求加入朱少峰的部隊鍛練自己。
 卻不過索菲裏的面子,朱少峰自然答應下來。
不過朱少峰的噩夢也因此開始了。那菲菲雖然知道自己往日所為的不對,但性格可是沒變,朱少峰是職業軍人,當然容不得菲菲沒事耍個性。
於是訓練時菲菲是吃足了苦頭,但只要訓練一結束,菲菲總會想辦法找回來。然後朱少峰又故意在訓練時挑菲菲的刺,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地叫起勁。
「是嗎?少峰什麼時候變得會和女孩子計較?是不是有什麼別情啊?」聽索菲裏說了事情的經過,天閒若有所思。
「呵呵,我也希望。少峰這小夥子不錯,可惜就是年歲小了點。」索菲裏道:「不知道會不會嫌我家菲菲歲數大。」
「年紀小?你當朱少峰多大?」天閒一呆,看著索菲裏不過才六十多歲,而且聽說他算是中年得女,閨女最多三十來歲,朱少峰可是四十好幾的人了。
「三十齣頭吧,我家菲菲可是快四十的人了。」索菲裏疑惑地道。
「才怪,那老傢夥快五十了。三十?他要結婚早兒子都快三十了。」倒真沒在意,朱少峰到現在居然還沒老婆,等會看看那叫菲菲的怎麼樣,好的話自己就給少峰幫點忙了。
「不會吧!我看少峰好像很年輕的樣子啊。」索菲裏道。
「那是他練功練的勤。」朱少峰是半路出家,但沒什麼惡習的他練起功來卻不要命,雖然比不上銅墻他們,但也比一般的星宗弟子強了許多了,所以外表倒是不覺老。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想請白先生幫忙小女撮合一下。畢竟我老了,能交的我想交給晚輩去忙了。」索菲裏習慣地叫天閒白先生。
「沒問題,不過……」天閒說到這裡打住,索菲裏是什麼人,當然立刻會意。
「去把菲菲叫來。」旁邊一個侍者應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不一會就聽到腳步聲傳來:「爹地,你找我?」
「菲菲啊,來見見白先生。」索菲裏的語氣裏充滿對這個女兒的溺愛。
「白先生?」菲菲聽索菲裏說過這次他們家能逃脫大難就是得到白先生的幫助,而且她的那個死對頭朱少峰也是這白先生的手下。
 想到朱少峰,她就恨的牙癢癢的。今天的訓練是負重越野,那個朱少峰專盯著自己,只要自己一慢下來,後面就是一鞭子,弄得她好幾次都從障礙物上摔下來,到現在坐著還不方便呢,回頭自己一定要找回來。
「白先生在哪呢?」菲菲打量著四周,天閒那麼年輕怎麼看都不像那死對頭的上級,怎麼說能治住死對頭的也該和自己父親差不多大才行啊。
「這位就是白先生。」索菲裏很是不好意思,沒想到菲菲居然在天閒面前找起人來。
「他?不會吧?」菲菲嚇聲道,天閒這麼年輕,儒雅,而且看著就很和氣,居然會是那死對頭的老大? 
「不像嘛?」天閒饒有興趣得看著面前的超齡姑娘。
 雖然年歲不小,不過以索菲裏的條件,菲菲平日裏當然很注意保養,看上去倒還算漂亮,一頭黑色發,淡棕色的皮膚,看來母親該是白人,所以才會生出菲菲這個混血兒。總的來看是個美人,而從她見到自己表現,該是個很直率的女孩子。
「是不大像,那個頑固的傢夥,一天到晚板著臉,不是我爹逼著我,我早就不去參加什麼軍訓了?」菲菲大大咧咧地坐到天閒對面,靠著索菲裏,上下瞅著天閒、玉蟾和庫比,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
「我可沒逼你,是誰自己吵著要去的?」索菲裏拆女兒的臺。
「爹地!」菲菲見索菲裏當著外人不給自己留面子,扭股糖似地衝著索菲裏撒起嬌來。
「好了,好了,這麼大人,不怕人笑話。」索菲裏雖然嘴裏這麼說,但看的出來他是很享受這天倫之樂的,「白先生,剛才說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還有事,回見!」看這菲菲倒也不會辱沒了朱少峰,而且以少峰的個性,居然會和一個女孩子計較,顯然也不是對她沒意思,天閒當然就做主替他應承下來。
「一切拜託。」索菲裏將天閒等人送出門外。
「菲菲小姐,或者有空你該請我喝酒呢。」天閒衝著菲菲打啞謎。
「什麼?」看天閒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菲菲顯然不知道什麼意思。
「爹地,他說什麼啊?」看天閒已經走遠,菲菲只好求助於索菲裏。
「沒什麼,他的意思是說,你要治住朱少峰,就得多拍他的馬屁。」索菲裏自然不會把和天閒的約定說出去。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菲菲恍然。
「天閒,你真要給少峰叔叔牽線嗎?」往白侏儒村的路上,玉蟾疑惑地問道。
「那當然。」天閒道,「少峰也不小了,最多我到時把弟妹搬來。」
「弟妹?」玉蟾一愣。
「對啊,就是銅墻的媳婦,少峰的姐姐,朱絲的老媽,朱惠珍。」天閒道。
「弟妹?虧你想的出來,那我是不是該叫你大叔啊?」玉蟾嗔道。
「我是不反對了。」銅墻是天閒的師弟,天閒這麼說倒沒什麼錯,可是朱絲卻是玉蟾的三妹,那朱惠珍當然就是玉蟾的伯母了。按這個排下來,玉蟾是挺吃虧的呢。
「你去死啊!」玉蟾氣急要打天閒,兩人就這麼在山上追打起來。
「停,到地方了。」天閒忽然停住,害的玉蟾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他身上。
「庫比,害怕嗎?」從剛才開始,庫比的表情就真嚴肅,即使天閒和玉蟾嬉鬧時也是如此。
「嗯,我怕黃金杖救不活大家。」庫比道。
「我知道,放心吧,一定可以的,要對自己有信心。」天閒道。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害怕。」庫比握了握自己手裏的包裹,那裏面就是三根黃金杖,也是族人的希望所在。
「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天閒拍拍庫比,一手拉起玉蟾,三人向著崖下飄去。
 白侏儒村還是一片冰的世界,到處充滿了晶瑩。
「玉蟾,你在這等著,我要幫庫比一把,她的力量還不能使用三支黃金杖。」天閒對玉蟾道。
「好。」玉蟾點點頭,默默退到天閒身後。
「庫比,把生命和風的黃金杖給我。」天閒對庫比道。
「我,好的。」庫比吸一口氣,把自己的希望之杖握緊。
「庫比,等會和我一起念。你知道咒語吧?」天閒問道。
「嗯。」庫比握住金杖的手顯滲出汗來,嚥著吐沫點了點頭。
「無所不在的風之靈啊,請你替我傳去衷心的問候。無論你在何方,遊蕩的靈魂,傾聽我的呼喚,回到生你的故鄉。」天閒啟動風之金杖。
「給予人間無限希望的女神啊,請你傾聽我的吟哦,給你的子民帶來新的希望,無論怎樣的災難,有您的陪伴,我們將坦然面對。」庫比接下第二段咒語。
 而最關鍵的正是第三段付與生命的咒語:「三界至高無上的存在,為生存而存在的靈魂,不要再迷失於死亡的迷宮。回到生命的殿堂,我命令你們,放棄虛無的渴望,接受復活的祈禱!」
隨著天閒祈禱二字結束,黃金杖放出三片金色光幕,交雜在一起,變成彷彿彩虹一樣的匹練,籠罩在白侏儒村中所有失去生命的軀體上,柔和的光輝使得那些失去生命的軀殼彷彿在這一剎那又恢復了生機,整個冰的宮殿在此刻變成光的汪洋,到處都閃爍著那種叫人產生溫暖感覺的光輝,白侏儒村中滿佈的冰似乎也不再那麼寒冷。
 庫比驚訝地看著這一切變化,充滿期待:「這是什麼?」
「這就是希望之光。至於能否將他們的魂魄喚回,就得看他們自己了。」天閒放開拿著金杖的手。
 連同庫比的那隻,三支黃金杖不再需要支撐地漂浮在半空中,頂端的寶石互相交錯在一起,淡淡的光輝從那結合處不斷流出。
「庫比,用心祈禱,希望他們可以聽到你的心聲。」在三星堆的生命宮殿中,庫比的祈禱打開生命祭司的禁制,那時候天閒就知道,庫比有一顆誠摯而又純潔的心靈,所以,若庫比願意用心去做,奇跡就一定會發生。
「好的。」庫比不顧地上全是寒冷的冰塊,跪倒在刺骨的冰面上,開始虔誠的祈禱。
 奇跡開始慢慢舒展他的筋骨,冰開始融化,村子裏充滿著異樣的能量,似乎正有無數的影子湧入這個沉寂的地方。
那些被冰封在寒冰之下的白侏儒們失去生命身體開始蠕動,胸腹間不住地起伏,接著就聽到冰塊破裂的聲音,先是一些白侏儒中強壯的青年破冰而出,然後是一些老人,最後是庫比的父親,年邁的族長。
 這些人臉上開始都滿是迷茫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慢慢回過神來。
「爸爸。」白侏儒們破冰而出的聲音驚動了庫比,四周的寒氣完全消失了。
「孩子,你長大了,真正長大了!」老族長迎著庫比張開雙臂,女兒真正長大了,這次是不再需要他的幫助,而是靠自己的能力證明她無愧於白侏儒組長繼承人的身份。
「玉蟾,我們先出去吧,這裡該留給他們。」天閒對著早已淚流滿面的玉蟾道,庫比和老族長重逢的喜悅感染了她,而那些白侏儒們臉上誠摯而又純樸的笑容使得她深深體會到白侏儒們的毫無心機。
「好的。」玉蟾擦擦自己的眼淚。
「天閒,好羨慕庫比啊。」退出白侏儒村,玉蟾有感而發,在娛樂圈打滾了這麼多年,接觸的都是些演技高超的人事,從來沒見過白侏儒們這種毫不掩飾的感情。或者他們的感情遠不如拍攝的影視劇裏那麼驚天動地,草木寒悲,但那種淡淡的喜悅反更容易叫人流淚。
「羨慕?你知道那一刻可是庫比付出無數的代價才換來的。與其需要相逢的喜悅,我寧可放棄離別的悲傷。」
「天閒,我發現我以前一直都不瞭解你呢,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悲觀的?」玉蟾詫異地看著天閒。
「悲觀?對我來說,無所謂悲與喜,我只是擔心你。現在情況的變化已經超出了我的控制,我怕我不在你身邊時你會出事。」
 現在不但是三心魔、覆滅的古文明,連棄卒都出來湊一腿,情況越來越複雜,而北斗七星中另外的四星到現在還沒有回歸。他們的力量自己就無法動用,那麼當遭遇到一些自己無法涉足的領域時,結局將不堪設想。
 比如這次,若不是庫比和風祭司幫忙,或者自己真的會輸給擁有了黃金劍的淫魔。到時三魔亂世中的欲魔被淫魔取代,三界就真的萬劫不復,永無回頭之日了。
「天閒,你的話我不是很懂,可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玉蟾依偎到天閒身上。
「我……」天閒還想說什麼,卻被玉蟾堵住了嘴。四目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時間就在兩人溫馨的相依中飛快地流逝,直到快吃晚飯了,天閒才被下面營地的鐘聲驚動。想起回來時因為朱少峰帶人出去訓練,自己還沒正式和朱少峰打過招呼,現在正好趁這個機會去找朱少峰談談索菲裏寶貝女兒的事。
下了山,到營地裏問過站崗的士兵,知道了朱少峰的住處,兩人直接朝朱少峰的營房而去。
「少峰叔叔,你在嗎?」玉蟾在門外叫道,邊說著邊和天閒走進了簡陋的營房,「人怎麼不在?」
「這會兒吃飯吧,可能去食堂了。他倒是真沒什麼架子,居然自己親自去。」天閒道。
這會兒找食堂那是容易得很,出了門,四週一看,那人多的地方就是了,遠遠就看到朱少峰正拿著飯盆站在那,還和他身邊的幾個人說笑。
「少峰,你親自來打飯啊?」天閒一拍朱少峰的背,嚇的朱少峰險些飯盆都拿不穩。
「你怎麼了?」天閒覺得奇怪,朱少峰的反應怎麼這麼激烈。
「嘿嘿,是天閒啊。哦,還有玉蟾,你們回來啦?沒什麼,只是被你們嚇了一跳。」朱少峰明顯的不自然。
「是嗎?」天閒表示懷疑。
「你居然親自來打飯,可真難得呢。」
「那,那沒什麼。」朱少峰被天閒誇的不好意思,周圍的那些人更是偷偷竊笑起來。
「笑什麼?」朱少峰惱羞成怒地吼道,四周人卻笑的更大聲了。
有問題!到這種情況天閒再看不出問題那才真是問題呢。不過當著少峰的面,天閒自然不好問。
終於輪到朱少峰了,打完飯,朱少峰用一種文雅的不成樣子的姿勢先嘗了一小口,這才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怎麼回事?」天閒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趁著朱少峰只顧吃飯,悄悄拉住身邊一個人問道,「他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這德行?」
「您不知道啊?」這些士兵也認識天閒,見天閒問起,當然不會隱瞞,結果真相卻讓天閒捧腹不已。
原來這就是菲菲大小姐惹來的麻煩。本來嘛,像朱少峰這種鐵桿軍人,瀉藥什麼的是不會對他造成影響的,沒想到菲菲卻想出了別的花樣。朱少峰以前吃飯那都是找人送到營帳去,可是自從他和菲菲大小姐結怨後問題就來了,不是菜裏沒放鹽,就是飯裏擱一半醋,要不看著挺好吃的東西卻是橡膠的,連喝杯水都被撂一整瓶辣椒粉,弄的朱少峰被折騰地夠慘。
 本來一次兩次無所謂,少吃一頓就是了,可天天這麼搞鐵打的金剛那也受不了啊,不得已,朱少峰只好來飯堂吃了,這樣總算安生了幾天。
「哈哈,有趣,那女人有性格!」天閒聽完已經忍不住大笑起來,玉蟾也是忍俊不住。實在很想看看一向嚴肅的朱少峰喝辣椒水的樣子,一定非常有趣。
「啊!」兩人還在這兒壞心地想著,朱少峰已經跳了起來。天閒定睛一看,卻發現朱少峰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連飯盒都給弄翻了。
「怎麼回事?」天閒好奇地湊過去,朱少峰的飯裏,沒什麼異常啊,剛才朱少峰只顧偷聽這邊談話,不過好像不知咬到什麼,「好辣,水,水……」
「嗯?」天閒好奇地撥弄著,這才發現原來朱少峰飯盒下層的米居然都空心的,弄破後一股很重的辣椒味撲鼻而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了,這大小姐還真有工夫呢。
「哈哈!」一聲得意洋洋地怪笑,我們的菲菲大小姐轉出來。
「你,你不要太過份。」朱少峰被辣的舌頭都麻木了。
「我過份嗎?誰看到我幹的。」菲菲不認賬。
「你,我……」朱少峰可學不來朱絲那不講理的能耐,一時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少峰,吃我這個吧。」天閒覺得好笑,沒想到朱少峰一世英明,這回居然也有吃鱉的時候,有趣,實在有趣! 
食堂的鬧劇很快就結束了,回到朱少峰的住處時,天閒還在那強忍著笑,弄得朱少峰很是火大,「你們不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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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可是,朱叔叔,你的嘴好像腫了啊。」玉蟾不是天閒,既然朱少峰發了火,總得收斂一點。
那菲菲用的可是非洲叢林特產的一種很辛辣的變種辣椒。不知情的朱少峰一口吞了那麼多精華液,嘴不腫才怪。
「少峰啊,你姐姐說要讓你早點成家,我看那菲菲小姐蠻不錯的呢。」天閒的話比剛才朱少峰啃到辣椒米造成的震撼還大。
「什麼,天閒,這種事可不能亂來,會出人命的!」
「不會,我都和索菲裏說好了,不會有問題的。」天閒成心刺激朱少峰。
「堅決不要,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朱少峰嚇聲道。
現在日子已經夠難過的了,要是那樣,豈不是更加防不勝防了,那朱少峰就真沒法活了。
「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天閒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姿態。
「天閒,你不要亂來,算我求你了。」朱少峰聲音都變了調。
「不行,這是我答應你姐姐的。躲什麼躲,你可要注意了,別真把少峰給嚇跑了。」天閒衝著後面道。
「要你管!」黑暗中跑出一個人來,正是菲菲。該是有點不好意思吧,臉紅撲撲的,也不打招呼,掉頭就跑。
「看到沒,你可別太狠心。」
「我,我沒有。」朱少峰還想解釋,一陣電波的嘀嘀聲卻在此時響起來,是來自炎龍集團的訊號。
「有什麼事?」玉蟾打開通訊器,弄得天閒奇怪不已,玉蟾什麼時候加入炎龍集團了。
「玉蟾嗎,天閒和你在一起吧?」是花明心的聲音。
「嗯,在這呢,還有朱叔叔也在。」玉蟾道。
「哦,你們回來一下,花語出關了!」
「語姐出關了,我這就回去。」天閒大喜,一把拉起玉蟾,也不管什麼禮貌不禮貌,衝著朱少峰嚷嚷著,「少峰,要是庫比來找我就說我有事先走,就不和她道別了。」
「喂,你……」朱少峰想問清楚,那邊天閒已經沒了影子。
「語姐什麼時候閉關的?」玉蟾還不知道明心和花語調換軀殼的事。
「嗯,邊走邊說。」天閒拉著玉蟾一刻也不停,等快到月宗時,才算將事情向玉蟾解釋清楚。
 玉蟾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原來前些天和自己打交道的一直就是明心啊,難怪有時覺得怪怪的。
「語姐,語姐!」天閒還沒落地就大叫起來。
 對於天閒這種來去不按常規的習慣,月宗的弟子早就見怪不怪了,不然晚上沒事來這一手,不被月宗的防禦系統打成蜂窩才叫奇怪呢。
「大呼小叫的,也不怕嚇著人。」花明心迎了出來,後面則是閉關而出的花語。
「語姐。」天閒高興得一把拉住花語的手,經過這次的閉關,花語才算真正恢復了。重新換上她佔星師的服飾,看在天閒眼裏是那麼親切。
「玉蟾,來別站著。」花明心看玉蟾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忙將玉蟾拉了過來。
「太叫人不敢相信了,居然真有這種事。」玉蟾張大嘴,剛才天閒說的時候,她還只是半信半疑,但現在卻由不得她不信。
「天閒,你和玉蟾?」花明心拉著天閒,近距離一看之下自然發現玉蟾已經不是處子之身,目光很自然就轉到了天閒身上。
「怎麼了?」天閒想裝傻混過去。
「嗵!」花語在天閒頭上敲了一下,「你想不負責任?」
「語姐,你,你都跟明心姐學壞了。」天閒哭喪著臉,以前語姐絕對不會這樣的。
「你有意見?」這次是花明心。
「你以前總是欺負妹妹,讓你知道點教訓。」看著眼前相似的兩張俏臉,天閒還能說什麼。
不過花語終究不是花明心,很快就軟了下來:「天閒,你該知道,我們不是吃醋,我們也知道你這次下界責任重大,閉關時星帝來見過我,要我一定協助你解決三心魔的事。再說了,我也不是醋罈子,你和玉蟾的事我們也是早就知道的,不知道是我們命苦還是你太花心,居然被你騙了這麼多好女孩子,那邊還有個謝雅你打算怎麼辦?我聽說連庫比那個小侏儒都差點被你給吃了。」
「語姐。」天閒叫屈不已,「你不能聽明心姐說啊,我有時也是沒辦法的。」
「好了,看把你急的。」花語展顏一笑,「星帝都和我說了,你以己身將欲魔封印,但心性未定,以後……」說到這裡花語的臉又紅了。
「以後什麼?」天閒顯然不知道星帝會怎麼交代,這次下界就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妹妹是說,以後她會餵飽你的,不讓你體內的欲魔之氣再蠢蠢欲動。」花明心可沒花語那麼多顧及。
「真的?」天閒大喜,兩隻眼睛開始不懷好意地四處亂轉。
那邊花語的臉卻已經快塞到地底下去了,聽天閒問的這麼大聲,花語急道:「你別聽她說,是她自己才是,玉蟾也跑不了。」
「放心,我不會厚此薄彼的。」天閒聽到花語默許自己的荒唐,大喜之下當然不會讓想溜的花明心逃走,至於玉蟾,早就渾身酥軟動彈不得了。 
一夜纏綿。
經過和淫魔一戰,天閒的欲魔之力也被完全誘發,雖然欲魔的意識已經完全被天閒抹去,但其中的記憶還在。
歡好中,天閒領略到好多不明究竟的片段,但能被天閒分辨出來的寥寥無幾。
一段是女媧造人,一段是伏羲造八卦,另外的就都是昔日欲魔的風流韻事了。
有神,有魔,也有人類,其中最熟悉不過的就是和天慧的那段孽緣。
天罡封魔之戰,三十六天罡傷亡慘重,卻只能和三大心魔打成平手,而人間參與此役的精英更是所剩無幾,當時的無我乃是禪宗俗家弟子,那時的天慧則和他是一對戀人。
眼看三心魔已成大患,無我和天慧設下一條離間之計,模倣當年二桃殺三士的伎倆,讓天慧星一分為二,在三心魔間煽風點火。
天慧本身就是鐘天地靈秀而生,即使是好殺成性的兇魔,視錢如命的貪魔也對天慧所化的二女垂涎三尺,更不用說最好色的欲魔了。
天慧以自己的智慧週旋三人其間,但越和三心魔接觸,天慧越發下不了手,特別是當時的欲魔。欲魔好色,但平日裏絕對比任何謙謙君子都要風度翩翩,對天慧的感情更是不攙虛假,但最終天慧還是選擇了忠於自己的使命。
兩大分身和欲魔接下一段孽緣,卻往另外兩心魔處哭訴,於是貪兇二魔聯手與欲魔展開一場大戰。
三心魔中,貪兇二魔都是可以暴露在陽光下的,可是欲魔不行,雖然欲魔的力量是三心魔中最強的。是役三心魔三敗俱傷! 
天罡三十六宿在最後關頭出現了。
貪兇二魔這才知道上當,於是在封印前以最後的力量想將天慧的分身打入心魔地獄,還是欲魔一心不忍,念在和天慧一夜夫妻,想救其出火坑。
可惜他的傷也是三心魔中最重的,最終只是將天慧從練獄帶入了輪迴。從此天慧不知所蹤。
當知道一切真相後,星帝衝禪宗老祖要人。
禪宗老祖大怒之下,罰無我面壁,除非天慧重現,否則永不許他離開。直到二十年前,三心魔遁走,眾星下界,機緣巧合下天慧的二分身終於成了一對姐妹,更遇到了結下孽緣的欲魔化身天閒,才算解開無我的禁制,可惜無我卻為嫉妒所迷,甘願投身於兇魔麾下。
「天閒,想什麼呢?」玉蟾真正和天閒有肌膚之親的次數並不多,而這種無遮大會更是第一次,所以覺得渾身不自在,怎麼也睡不著,見天閒呆呆地想心事,臉上的表情更是千變萬化,不禁問道。
「沒想什麼,只是覺得世事多變而已。」天閒輕拍玉蟾的裸背。
三女在纏綿時的風格大相逕庭,花語最是羞澀,玉蟾在那時反最狂野,那明心則喜歡自己主導。各有風情,也各有風味,沒想到這會玉蟾倒不好意思起來。
「是啊,天閒,和我說說你的事好嗎,我發現我其實對你一無所知。」玉蟾小聲道,怕吵醒另外的兩人。
「為什麼忽然想瞭解我?這樣不好嗎?」天閒問道。
「不是,這次和庫比的事,使我明白我自己很沒用,我想像語姐他們一樣,分享你的歡樂和憂愁。」玉蟾道。
「玉蟾,我希望你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我要你永遠是那個人間的玉蟾。我和語姐她們所走的路不適合你,這條路太漫長,也太艱辛,連我自己都沒有走到終點的勇氣。你只要知道我是真愛你那就夠了。」
 天閒擁緊玉蟾,經過和淫魔一戰,天閒不想再將玉蟾拖入三十六天罡之列。如果有可能,就讓自己獨自承擔著一切吧。
「可是……」玉蟾道。
「什麼都不要說,不要說!」天閒又一次低頭吻住玉蟾,一雙大手滑過玉蟾豐滿的胸部,引發玉蟾一聲嬌吟,自然也就帶開玉蟾的注意力。
「怎麼,這麼快又想使壞了?」花語和明心怎麼可能睡的那麼死,只是想聽聽玉蟾說什麼,見沒什麼可聽的,當然也就醒了過來。
「我壞嗎?」天閒邪笑。這會兒四人可都衣杉不整,春光外瀉那是必然的。
「停!」還是花明心識相,連忙制止道。
「這次白侏儒村的事你們到底怎麼樣了?」
「少來這套。」天閒哪會不知道花明心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第一個撲住她,一雙魔爪已經向關鍵部位探去。
花明心掙扎著推拒:「不要,你這蠻牛,下次要把秀姐也找來。」
「白侏儒們都復活了。」玉蟾可沒天閒那麼多心眼,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思考的能力,老實地道。
「你!」玉蟾既然接了話,連花語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天閒的偷香大計自然就流產了,氣得天閒在玉蟾鼻子上捏了一把。
「真的可以復活嗎?」花語的表情不大一樣。
「嗯,我親眼看見的,庫比和老族長哭的好傷心的。」玉蟾沒在意天閒使的眼色。
「是嗎?」花語表情變得暗淡,自己犧牲那麼多,可是並沒能換來母親的復活。
「語姐,你又想師父他們了?」天閒有技巧地問道,故意不提花綵衣。
「天閒,不知道媽媽她怎麼樣了。」花語傷心地道。連天閒使壞的手也不去推拒,彷彿木人似地任天閒在身上遊走。
 看不能分散花語的注意力,天閒頹然地放棄了,如果說有什麼是心魔所畏懼的,那就是真情了。
「語姐,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取回你的酬勞,我一定會想辦法讓綵衣姨復活的。」
「真的?」花語眼中放光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語姐,我有騙過你嗎?」天閒道。這時花語才發覺天閒的手放的不是地方,臉上一紅,「你,快拿開手。」
「語姐……」天閒腆著臉道。
「你,嗚!」花語呻吟一聲,是天閒的手指夾住了她胸前的突起,下面的拒絕的話當然也就說不下去了。
接下下來自然免不了又是一場盤腸大戰。
天閒因為具有欲魔的體制,倒是沒什麼妨礙,三女經他一番折騰,可是腰酸背疼,直到日上三竿還起不了床,弄得靜君姐妹來叫了好幾次,明心和花語見好事被人撞破,氣急之下,只能拿天閒出氣。
「都是你。」明心氣苦道,恨恨地在天閒身上錘了一下,可惜因為手軟腳軟,實在沒什麼威力,反倒是惹來了天閒的報復,弄得自己嬌喘吁吁。
「好了,不要鬧了,說正經的。」天閒折騰一陣,總不能真在床上折騰到晚上吧。「什麼正經的,這樣被靜君阿姨她們看到,我們哪還有臉去見下面的人。」花明心知道這會找天閒的麻煩只能是自己倒楣,負氣地道。
「放心了,靜君她們有分寸的,這種事不會亂說的。」天閒肯定地道。
「那也不行,你沒看到靜君阿姨進來時的眼神,羞死人了!」花明心當然知道靜君姐妹不是那種多話的人,只是找個理由刁難天閒,解解自己的尷尬。
「羞什麼,你和靜君她們當初在如意樓可是有過那一段的,怕什麼。」天閒撇撇嘴,誠心羞明心。
 「你!」花明心想到當時的事,果然臉上火燒火燒的,身子也滾燙起來,「死人,你還說!」
 
「什麼,語姐可以作證的,當時某些人可是熱情得很呢。」天閒裝做沒看到明心的羞態。
「妹妹,不要理他。」明心忙搶在花語開口前道,接著臉色一正:「天閒,你這話在我面前說說無防,可不要給靜君阿姨她們聽到,雖然經三神器撫平心中的創傷,但她們還是很介意那件事。我從小娘就忙與月宗事務,是靜君阿姨將我帶大的,我不想她們傷心。」
「我知道。」聽明心說出這麼一段話來,天閒是有些意外的。看來明心真的變了,和花語的還魂使的兩女都變成了真正完整的女人,不再是理智得叫男人卻步的那種。
「不過你說靜君她們是因為如意樓的夢魘而不嫁人卻是未必。曾經滄海,除卻巫山,只不過是經過那種極端的肉慾後普通的閨房之樂已經很難喚起她們的春情了。」
「你的意思是?」明心一呆,懷疑地問道。
「只是她們若不再要求閨房之樂,還是可以找個男人試試純粹的柏拉圖式戀愛的。」天閒解釋道。
「那樣可以嗎?」明心還是不信。
「當然可以了。」
 天慧多疑,這話看來不假,所謂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變糊塗更難,天慧星以智慧聞名,多疑的毛病就總是改不了。當年若是她們能相信欲魔,也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劫難了。
「那為什麼靜君阿姨她們回來之後就不再和男人接近了?」明心繼續追問道。
「哎。」天閒暗自嘆息。明心的本性是改不了了,花語倒是對天閒盲目信任。
「你以為三心魔能無敵天下是這麼簡單的嗎?欲魔身為三心魔之一,哪是普通人可以抗拒的。靜君她們的那點修為,不接觸男女之事還好,只要一次失足,必然沉迷慾海無法自拔。如果再被淫魔所趁,必然又是一對絕世淫娃。」
 天閒真正擔心的正是這點,如果真讓淫魔成功取代自己在三魔亂世中的位置,那麼人類將從此無法繁衍生息。淫魔和自己最大的不同在於它是因淫生欲,而自己乃因愛生欲,但人類的下一代無疑是愛的結晶,單純的淫慾是無法誕生出下一代的。
「你別嚇我。」明心難得看到天閒的表情這麼嚴肅,也不敢再開玩笑。
「抑之越深,崩之越烈。三神器只能撫平她們的外傷,真正的心病還需要她們自己啊。」天閒語重心長地道。
 花語心中何嘗沒藏著一些事情,天閒這麼說是希望明心可以放下自己的心結。
「好了,不說這些了。等天黑了語姐和我一起去找俄塞裏斯。玉蟾,你就和明心在月宗等我回來吧。」天閒不想一下子給明心太大的震撼,很快叉開。
說到這事,那正是花語和明心最關心的。剛才天閒說話的時候,花語一直默默伏在天閒背上,不發一語,玉蟾則閉著眼睛裝睡。天閒這話一說,玉蟾是裝不下去了,花語則是很感激地抱緊天閒。
「我也要去!」玉蟾道。
「玉蟾,聽話,這次不比上回,我和語姐要闖的是俄塞裏斯的太陽船。那船上的十二夜女神就很難對付了,更不要說還有那只靈貓,到時我照顧不了你的。」天閒可不敢得罪玉蟾。說起來三女中若不論武力,玉蟾才是最有手段的。到底是見識的多了,對付男人的手段那是一套一套的,真要玉蟾任性起來,天閒是沒轍的。
「那!好吧。」玉蟾還算知道事情的嚴重,想想自己那邊也有些事要處理,「不過你要快回來!」
「一定,一定。」天閒信誓旦旦地擔保。
「那我呢?」明心不服氣,也想跟著去。
「大小姐,月宗的事恐怕不比玉蟾那兒少吧。我們這次是去動粗,萬一有什麼狀況,我只能帶一個人啊。」天閒頭大不已。明心和玉蟾本來都是很自立的女人,怎麼也會變得這麼纏人了啊。
「姐姐,你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花語也幫著勸說,好容易明心才不甚甘願地點點頭。
「小語,你可看緊點天閒。我是怕你事事順著天閒,到時候他又拉一堆女人回來。」
「我!我是那種人嗎?」天閒哭笑不得。難道自己在明心眼裏居然成了個花心大蘿蔔?
 「你不服氣?」明心一副你敢說個不字就要你好看的模樣,天閒哪還敢再說什麼。
「沒有,沒有。」天閒疊口否認。
「真的?」明心顯然是想借題發揮。
「明心,小語,該起來了,苗秀來了。」忽然響起的靜君聲音給天閒解了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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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良知沙漏
聽說苗秀忽然跑來,明心哪還好意思賴在床上,騰地跳起來,急急忙忙就把衣服胡亂往身上套。等到四人都從床上起來,苗秀也進來了。
「你們都在呢?」苗秀的表情有點冷漠。
「是啊,秀姐,你怎麼用空來?」一段日子不見,苗秀更老了,頭髮越顯花白,看上去比靜君姐妹的年歲還大。「我是來找天閒的。」苗秀直接道。
「嗯?」沒想到苗秀居然會這麼單刀直入,弄得明心很是詫異。
「不要想歪了,是有正經事。」苗秀的精明哪能看不出明心的意思。
「哦。」明心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說來明心其實是比苗秀大一點的,但即使是花綵衣,也不會把苗秀當成晚輩。
「那我們先出去了。」明心一拉花語和玉蟾。如果說苗秀此來沒有私人目的,她才不信呢,當然不會在這惹人討厭。
「秀姐。」看明心她們都離開了,天閒從後面摟住苗秀的纖腰。
「放開我!」苗秀的聲音毫無感情,聽得天閒一呆。
「秀姐,你這是怎麼了?」天閒問道。
「你倒真是清閒,一躲就是三年,弄的星宗險些出事,你連交代一聲都沒有?」苗秀冷冷地道。
「秀姐,我也是不得已啊,你知道,當時的情況,我若不走,恐怕事情會弄得更大,那些人不是普通人可以應付的了的。」天閒不明白苗秀生哪門子氣。女人心,海底針啊,看來這話確實不假。
「那你至少該留句話,我也不用花那麼多人力去找你。」苗秀道。
「我,對不起!」天閒心中感動。苗秀一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聽她的意思,顯然是為了自己動用了特權,特別關注天閒的行蹤。
看著秀姐那一頭未老先衰的頭髮,天閒一陣心痛。秀姐才三十齣頭的人啊,為了炎龍集團,秀姐幾乎付出自己的所有的青春。即使是幾年前,秀姐都沒有這麼老,都是自己的錯啊! 
「秀姐。」天閒又一次抱緊苗秀。
「你放開我,放開!」苗秀怒道。
「秀姐,你再大聲叫把她們都引來我可不管。」天閒聽出苗秀聲音裏的不堅決。他再笨,女人的矜持還是看的出來的。
 果然,苗秀聽天閒這麼一說,不敢大聲叫,只是低聲斥道:「你放開我。」
「那怎麼行。」到這時候當然是一不做二不休,不把事情搞清楚,天閒是不會放手的。趁著苗秀張嘴斥責,朱唇輕啟,舌尖已經探進苗秀嘴裏。
苗秀只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哪還記得訓斥天閒,只懂得被動地逢迎,對天閒的氣惱也自拋到了九霄雲外。
「秀姐,不生氣了吧?」天閒移開臉,卻不肯放開手。
「你……」苗秀知道,這會就是板起來臉來天閒也不會在乎了,認命地嘆口氣。
「哎,冤家!」
「秀姐,不要生氣。我真的是沒辦法,很多事我不能向你解釋,可是請你相信我好嗎?」天閒柔聲道。
「不信又能怎麼辦?秀姐還能真的奈何的了你啊?」苗秀無奈地道。
「謝謝秀姐。」天閒大喜,「我就知道秀姐不會生我的氣。」說著將苗秀打橫抱起,就往後面的床走去。
「你幹什麼?」苗秀大驚。
「秀姐!」天閒不懷好意地笑著道:「你說呢?」說著還將頭硬在苗秀的胸前一陣亂嗅。
「不要!」這次苗秀是堅決地在抗拒了。
「你怎麼了秀姐?」天閒覺得奇怪了。
「天閒,秀姐已經老了,不要這樣。」苗秀神情暗淡。剛才看到玉蟾、花語還有明心,三女顯得那麼嬌艷動人,再看自己,一頭花白的頭髮,皺紋已經提早爬上眉梢眼角。女為悅己者容,自己的樣子,苗秀實在很是自卑。
「秀姐,你不老。在天閒心中,秀姐永遠是當初剛到星蹤的樣子。」天閒固執地道。
「我知道你對秀姐好,可是秀姐不要這樣。」苗秀寵溺地對天閒道。
現在天閒已經比她高出一頭來,再不是那個自己喜歡抱在手上的小男孩了。同時也提醒著她,她已經老了,配不上天閒了。
「不,秀姐,我……」天閒還想再說。
苗秀卻搖搖頭:「天閒,我只是來看看你,其實沒什麼別的事。我該走了。」
「秀姐!」天閒驚道。
「好好照顧自己,不要纏秀姐了。秀姐年紀大了,經不起你的折騰。」苗秀慈祥地笑笑,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任憑天閒在她身後叫她也不肯回頭。
「秀姐。」天閒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為什麼苗秀的笑容中充滿告別的意思。
可惜他沒有看到,轉身後苗秀的臉上掛滿了淚水。
「天閒,秀姐來做什麼的啊?」明心得到消息,知道苗秀居然不辭而別。
「沒什麼事。對了,語姐準備好了嗎?我們該出發了。」天閒總覺得今夜的情形有些不對,可是又不知道問題在哪。
「嗯,沒什麼好準備的,隨時可以動身。」明心道。
「那就好。」天閒點頭。
「走吧。」
「哎……」明心大奇,天閒這是怎麼了?
「姐姐,我看秀姐可能要出事,你多注意一點。」花語走前悄悄對明心道。
 比起天閒來,花語的占星術更擅長預測,從苗秀的臉上,花語看出危機,所以叮囑一聲。
「是嗎?我會注意的,倒是你和天閒要當心點。」明心囑咐一句。
「我知道的。」花語點點頭。
「姐姐,我走了。」兩腳在地上一蹬,天閒已經消失在明心眼前。
「天閒,不要走的那麼快,等等我!」花語叫道。
「哦,對不起。」聽到玉蟾的聲音,天閒才發現自己因為心中不安,居然已經把花語甩下一大截。
「語姐,你恢復了嗎?」天閒怕花語又問起苗秀的事,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當然了。倒是你,天閒,你叫我很擔心呢。」花語道。
「謝謝你,語姐,我沒事的。」天閒搖頭。
「天閒,我太瞭解你了,不過我不會逼你,等你覺得可以對我說的時候一定記得來找我。」花語很體貼地道。
「我知道。語姐,謝謝你。」語姐就是語姐,永遠是那麼體貼溫柔,天閒的心裏也因為花語的安慰而平靜了很多。
「天閒,這次去你有把握嗎?」花語看天閒心情終於平復,小心地問道。
「沒關係,我挑這會兒去就是因為這會兒俄塞裏斯的太陽船正好開到了黑暗領域,他手下的夜女神沒空對付我們。」天閒當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再能,可是雙拳難敵四手,現在要面對的可不是普通的神祇,而是屬於五大光明皇的俄塞裏斯。那十二夜女神更是身經百戰,當俄塞裏斯復甦之後,得到光明神力的加持,自己的幻術已經無法迷惑夜女神們了。當憑自己的實力,天閒還不至於真的狂妄到自以為天下無敵。
「看,那就是太陽船。」天閒指著遠處一團發出微光的影子。不同與那次來,因為航行到了黑暗領域,太陽船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光芒,全靠夜女神手中的火把來產生光明,所以顯的有點暗淡。
「天閒,真的可以嗎?」花語忽然有點緊張,俄塞裏斯可是和宙斯同級的神,現在居然要去找他搶東西,在奧林匹斯山住了很久的花語有點難以接受。
「有我呢!」天閒可沒把俄塞裏斯放在眼裏。
「俄塞裏斯,我來拿回應得的東西。」天閒飛近擋在太陽船前。
「大膽。」十二夜女神正和阿波非斯的十二蛇將戰鬥,騰不出手來招呼天閒,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怒斥。
「沒人接待我就自己進去了。」天閒得意地道,當日因為在光明領域,自己還被這些傢夥折騰過,這次可不一樣了,俄塞裏斯現在只有一半的力量,看他怎麼擋得住自己。
「站住!」十二夜女神騰不出手,愛麗娜可還閒著。
「語姐,交給你了。」天閒才懶得和愛麗娜糾纏,在光明領域他尚且不怕愛麗娜,何況如今太陽船行到黑暗領域。
「天閒,你自己當心啊!」花語叮嚀道,迎上愛麗娜的曙光女神聖火。
「你不能進去。」看到天閒大搖大擺地朝著太陽船船艙而去,愛麗娜大聲道,可惜卻被花語纏住脫不開身。
一個是古埃及十二夜女神的首領曙光女神,一個是古東方三十六天罡之天慧星。雙方雖然用的法術不同,但實力相差並不大,愛麗娜想擺脫花語談何容易。
「喵!」
「咕!」
 天閒已經走到船艙門口,卻被兩個東西擋下來。
「哦,我倒是把你們兩個忘了。」天閒輕咦一聲道。眼前是一隻肥大的白貓,和一隻巨大的甲蟲,正是拉神的寵物,冥神阿波非斯的死敵神貓和復活之神聖甲蟲海比拉。
「喵!」貓神衝著天閒惡狠狠地叫著,同時不住伸縮著一對巨大的爪子,而海比拉,一雙眼睛也是死盯著天閒。
「你們也要擋我?」自從拉神死後,這兩隻寵物也就不見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跑來保護俄塞裏斯。
「喵。」貓神沒讓步的打算。
「那就沒辦法了。我總不好意思和你們打,就用這個吧。」天閒神秘地一笑,「天網恢恢!」
還沒等貓神明白怎麼回事,一張巨大的光網已經從天閒手中撒出,將貓神和聖甲蟲裹的嚴嚴實實。
「喵,喵,喵。」被網住的貓生氣得大叫,卻無法掙脫天閒的法術。至於聖甲蟲,也是急的不住晃動那兩條小觸手。
「我進去了。」天閒拍拍手,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從兩隻聖獸旁邊走了過去。
「俄塞裏斯,我來了,你出來吧。」天閒邊走邊吆喝。
「氣死我了。」俄塞裏斯要是還能忍著不出來,那他就不是俄塞裏斯了。
「你出來啦?哎,我來拿當初愛麗娜許給天慧的東西。」這會太陽船在黑暗領域,天閒可不怕俄塞裏斯能翻上天,至於那個多事的禿驢,更不可能跑到這裡來。
「天閒,你未免欺人太甚。」俄塞裏斯現在還真不敢翻臉。這種地方不是他光明神做老大的地盤,真要是天閒橫了心,把太陽船給毀了可就麻煩了。
天閒本身是黑暗法師,倒沒什麼,但夜女神以及俄塞裏斯的手下,那些光明侍者是無法抵抗黑暗的侵襲的。
「是嗎,當日我若再晚來一步,你那寶貝女兒已經釀成大錯,那時候可就不是這麼輕鬆了。」天閒步步緊逼。
當日在光明領域,因為花語危在旦夕,所以天閒只能不顧一切地闖進來,白白地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太陽船行進到黑暗領域,正是俄塞裏斯力量最薄弱的時候,天閒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天閒,你已經失去了法則天平,即使我力量減半,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俄塞裏斯色厲內荏。
現在夜女神是騰不出手來幫他,只要夜女神一鬆動,周圍的那些蛇將必然會攻破太陽船,到時候埃及神域將永遠輪為黑暗之國。
「天閒,這是你逼我的。」俄塞裏斯看出天閒已經橫了心,知道多說無益,到這種時候那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最後一個字吐出,俄塞裏斯已經退出老遠,兩手在身前一架,身子一抖,就看到毫光萬丈,接著一個巨大的沙漏已經從俄塞裏斯背後升起,耀眼生輝。
「執掌良知的沙漏,請聽我的請求,喚醒世人的良知,讓我的敵人失去戰鬥的勇氣。」
「我不會放棄!」天閒當然不可能讓俄塞裏斯將良知沙漏的力量發揮到極限。現在法則天平不在,欲魔之力天閒也無法運用自如。
本來良知和心魔乃相生相剋,無非是水火的關係,水雖然可以滅火,但杯水車薪,火一樣能克水。而天閒那種半吊子的欲魔之力,是不可能比得上執掌良知沙漏的俄塞裏斯,即使俄塞裏斯只能使用一半的力量。
「拿來吧。」仗著身上有如意金錢和日月銀梭護體,天閒一把抓住良知沙漏四邊支柱中的一根,雖然陣陣暖流順著握處朝天閒心中流去,但卻被另外兩種冰冷和火熱的力量所驅散。
「你敢?」俄塞裏斯這下可不是普通的吃驚了。
良知沙漏和法則天平一樣,屬於神界的禁忌,縱然是千古神聖也不能逾越,但看天閒的架勢分明是打算來硬的。
「我有什麼不敢,要怪就怪你的寶貝女兒,既然交回了法則天平,你這套禁忌就對我沒用了。」天閒握住良知沙漏的手開始發出光來。
俄塞裏斯這時候哪還有心思去施法,只能兩手抓住沙漏的另兩根支柱和天閒玩起拔河來。
他知道,只要他一鬆手,良知沙漏就一定會給天閒搶走,那才真的糗大了。
於是就變成了可笑的一幕,兩個都算的上是頂級神祇的傢夥就那麼鼓著腮幫子,身體後傾,屁股下墜,兩手用力,爭奪中間的良知沙漏,四隻手和良知沙漏接觸的地方則不斷溢出流動的白光。
「俄塞裏斯,你想這麼耗下去嗎?」天閒問道。
「我是不會讓你拿走它的。」俄塞裏斯道。
「是嗎?」天閒吸氣加力。
俄塞裏斯下面的話就說不出來了,臉脹得通紅,畢竟他擅長的是古巫術,不比天閒,精通古東方的內家真氣,體力方面比起天閒就有所不及了。
「你再不撒手,胳膊可就要斷了。」俄塞裏斯只是護短而已,倒不是壞人,天閒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僵,不過俄塞裏斯現在可沒力氣回答天閒。
「不說話?」天閒可不管俄塞裏斯能不能開口,正打算再加把勁,只等「咯噠」一聲響,接著可怕的事發生了。
良知沙漏經不起兩人的強力,居然從中斷成兩截,失去控制的良知沙漏開始瘋狂地吸納四周的空氣。
「俄塞裏斯,我不陪你了。」天閒一看情況不妙,這回可是鬧大了。
「語姐,快走,麻煩大了!」天閒才不管俄塞裏斯怎麼善後呢。
良知沙漏已毀,估計很快就有人趕來。
「怎麼了?」花語莫名其妙。
「別管了,可能救綵衣姨的事得先擱著了。」天閒衝出船艙,順腳還踢了神貓一腳,「小灰和小白都不喜歡你這傢夥,幸好他們沒來。」
「星光耀眼!」花語暴出一蓬火光,迷住愛麗娜的眼睛。
「走。」天閒趁花語退住戰圈,一把拉住花語就走。
太陽船也因為良知沙漏的損壞,加快了速度,駛出黑暗領域。
後面俄塞裏斯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該死的天閒,我和你沒完。」
「那玩意真不結實。」天閒顯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一路上還在嘀咕。
「天閒,發生什麼事了?」花語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
「這個,也沒什麼了。」天閒搔搔頭。
不管天閒怎麼不在乎,其實他也知道,這回事情真鬧大了。
良知沙漏和法則天平一樣,是屬於光或暗神界的最高法器,這回俄塞裏斯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花語眼中的懷疑越來越濃,天閒無奈,摸摸鼻子道:「剛才我和俄塞裏斯那小氣鬼搶良知沙漏,誰知道那玩意不結實,被……被我們兩給弄裂開了。」
「什麼?」花語張大嘴說不出話來,本來她也很氣愛麗娜對自己的所為,打算硬搶良知沙漏,但那事後卻還是要還回去的,這回麻煩真的大了。
「這回怎麼辦?」花語已經沒了主意。
「怕什麼,反正他管不到咱們。最多向星帝告狀。」天閒才不在乎呢。只要離了俄塞裏斯的地盤,他才不會把那護短的小氣鬼放在眼裏。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花語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
天閒其實是有小孩脾氣的,漠視人間一切禮法,做事喜歡隨心所欲,雖然現在多了些人情味,不過本性還是沒變……  
事情好像並不如天閒想的惡劣,事發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但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天閒估摸著是不是良知沙漏已經修好了,算計著得空再去搶一次,這回一定會小心的,不自覺的就在表情上露出來。
「天閒,我知道你關心我娘,不過不要再胡來了。」花語對天閒的瞭解哪能不知道天閒那個表情含義。
「我?我知道了。」天閒不甘心地道。想他天閒活了這麼久,可是從來沒吃過虧的,只有這次,居然被俄塞裏斯佔了便宜去。
 「語姐,那師父他們的事怎麼辦啊?」天閒答應過花語,一定救活花綵衣他們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到這時候,花語可不敢像天閒那麼不知輕重。
「可是……」天閒搜腸刮肚,卻怎麼也找不到別的可以令已經粉身碎骨的人復活的方法。生命本身就是一種禁忌,當年以創世三聖的女媧造人,還幾乎耗去一半的力量,否則她也不會在後來的補天事件中長眠了。
「老衲倒是可以幫上忙。」渾厚的聲音忽然響起。
「大日如來?」天閒一呆,早就想著光明界的眾神該找上門的,沒想到第一個居然是大日如來。
「你來替俄塞裏斯下戰書的嗎?」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豈可妄動無名,老衲來此是為替施主解憂而來。」大日如來的身影慢慢清晰,幻成一尊端坐蓮花之上的菩薩,背後佛光普照,顯得寶相莊嚴。
「哼,我不信。你雖然熱心,卻不會在出了這檔子事後還這麼好心。」天閒道。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卻是有事相求。」大日如來倒是不扭扭捏捏的,就是廢話太多,叫天閒很不耐煩。
「這麼說前些天的事你知道了?」天閒反問。
「知道,也不知道。」大日如來微微一笑。
「不要和我打禪機。」天閒皺眉道。
「那麼大的事,老衲又怎能不知,不過俄塞裏斯卻丟不起這個人,一定要瞞著,老衲就只能當不知道了。」大日如來的脾氣可是好得很,天閒這樣他都能不生氣。
「哦,這樣啊,那好吧,你找我有什麼事?」天閒聽大日如來不是為自己損壞良知沙漏的事而來,自然也放心不少。
「是這樣的,其實說來此事也和施主有些干係。」大日如來道。
「不要賣關子,你這老和尚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故弄玄虛。」天閒越發不耐煩了。
「阿彌陀佛,多年不見,施主還是這麼沉不住氣,不過倒是比往日多了幾分人情味了。」大日如來道。
「老和尚,你哪那麼多廢話,不說拉倒!」天閒不高興地道。
「阿彌陀佛,施主息怒,其實事情是和天慧星君的姐妹有關。」大日如來合十道:「想必施主還記得一個叫謝雅的女子吧。」
「對啊,怎麼了,她算是語姐的妹妹,也是我的契約使。」天閒疑惑地道,謝雅怎麼和大日如來扯上關係的。
「那位姑娘所在的神社正是老衲的道場。」大日如來知道天閒這會已經很不耐煩了,再賣關子,天閒真會趕人呢。
「哦,她出什麼事了?」因為有契約存在的關係,天閒可以肯定現在謝雅的日子過得很好,否則自己一會有感應的。
「她要結婚了。」大日如來道。
「那是好事啊。」天閒不解。他和謝雅的契約當時並不算完整,後來因為玉蟾的關係,天閒也並沒打算逼謝雅做什麼或不做什麼,因此對於謝雅要嫁人的事,天閒已經不在意了。
花語更是一臉詫異,不過他兩人奇怪的原因卻不相同。天閒奇怪這種事大日如來幹嘛那麼緊張,花語則奇怪法則使徒該不能結婚的啊。
「問題是,新郎的身份。」提到這個新郎,大日如來也憂心忡忡。
「新郎是誰?」花語問道,她比天閒更關心謝雅。
「是天皇的義子。」大日如來道。
「那更好,我是不會反對她結婚的。我知道,其實謝雅不是很喜歡我,那時只是不得已。」天閒倒沒有吃醋。
在天閒眼裏,謝雅只是個尤物,但卻不會叫天閒放不下,畢竟和謝雅之間,欲多於情。不可否認,因為先天體質的關係,在男女之事上,謝雅確實是男人的寵物。但在天閒眼裏,謝雅是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沒必要綁著她。
天閒連法則天平都能放棄,現在還有什麼不能放下呢?
「事情沒那麼簡單,那個義子不但出現的奇怪,而且身份絕不簡單。自從他出現這幾年,宮中已經出了不少怪事了。」大日如來見天閒居然全不當回事,感到有點頭疼,「我懷疑他和謝雅的婚事另有目的。」
「那你幹嘛不去?既然她是你神社的女巫,你總不能不管吧。」天閒反問。
「我要能管,還會來找你?那個王子手中有當年我的信物『佛光手鏈』。」大日如來的表情不大對,天閒這種時而聰明過頭,時而糊塗透頂的習慣叫他交流很困難。
「鐘天?還是卡拉?」天閒來了興趣了。因為「可愛」的精英五毒都已經畢業,加上天閒並不是很喜歡謝雅,一時倒把這兩個人給忘了。當日鐘天為雅典娜體內烈火琵琶所傷,後被鍾小艷帶走,下落不明,而那個卡拉明明被天閒打入虛空,不知道怎麼又冒了出來。
天閒回憶當日的事。
比起鐘天的出現,他更奇怪卡拉居然會沒事。烈火琵琶的純陽心火,應該難不倒鍾小艷,只是時間的問題,但黑暗眾神放逐的無盡虛空卻是絕對沒有可能回來的啊,那不同於眾神的放逐之地。
黑暗的虛空是沒有邊界,沒有盡頭,沒有時間,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在那個世界連生命都是絕對的靜止,按理卡拉不可能回的來啊。
但那種眼神,那種怨恨的眼神又不像是假的。
「天閒說話啊。」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的玉蟾見天閒只顧發呆,著急地搖晃著天閒道。
「哦,剛才你說什麼?」天閒還不知道玉蟾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我聽說二妹有事。」五個姐妹中,玉蟾聰慧,謝雅自立,朱絲輕狂,吳佩溫順,柴文好強。謝雅算是唯一用不著玉蟾關心的,還時常幫玉蟾解決不少無法解決的問題。玉蟾的記憶中,這二妹比自己要強的多,怎麼會出事呢?
「誰說要出事,你二妹要結婚而已。」天閒道。
「結婚?和誰?」當年謝雅和天閒那筆爛賬,玉蟾她們幾個可都是清楚得很呢。這會兒聽到結婚二字,天閒自然就成了懷疑對象。
「別看我,不關我的事。」天閒忙道。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少安毋躁。我想姑娘就是謝雅口中的大姐,除玉蟾除姑娘吧?」大日如來插了進來。
到這時候,玉蟾才注意打量起大日如來。
慈祥端莊的老和尚倒是挺容易獲得女士的青睞,玉蟾輕輕點頭:「我就是除玉蟾,剛才沒看到大師,失禮了!」
「無防,謝雅常常念叨姑娘,可惜她的身份,不能隨便離開瀛洲。」大日如來道。
「我說,現在不是話家常的時候,你到底來做什麼?」天閒有些不高興,這死光頭,玉蟾沒事幹嘛和他那麼親近。
「阿彌陀佛,老衲想請施主和這位小姐去瀛洲參加謝雅的婚禮。若是真的沒有玄虛,當然希望謝雅能和她所愛的人花好月圓,但若是其中別有玄機,還請施主不吝援手。」大日如來說出此行的目的。
「哦?沒問題,那你怎麼幫我解決問題?」天閒問大日如來道。
「這個老衲自有計較。高野後山有五大明王所守護的『奇跡果』,若施主答應,老衲願向不動明王,求奇跡果替施主救人。」
「奇跡果?真有那東西?」天閒一愣。
奇跡果倒是確實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甚至和瑤池的金蓮花齊名,只是金蓮花曾有哪吒證明它的存在,奇跡果卻沒人見過。這東西本是奇跡大神的,多年前劍狂和命運女神的賭約中,奇跡大神將「奇跡之力」贈與劍狂,否則以劍狂一介凡人,即使有沖天的滅魔之心,恐怕也無法和命運抗衡。
「罪過,罪過,老衲豈會誆騙施主。」大日如來合十道。
「那好,一言為定!」天閒總算答應下來。
「即如此,老衲去也,施主還是儘快動身吧!」大日如來再唸一聲佛號,佛光一長即收,等光線消失,大日如來也消失不見了。
「天閒,好久沒見二妹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玉蟾有些迫不及待。
「嗯,語姐,你去嗎?」天閒問花語。
「我不去了,當是給你和玉蟾度蜜月吧。」花語取笑道。
「語姐!」玉蟾不依地撒嬌,撲到花語身上就是一陣胳肢。
「停,停,我是真的有事。」花語笑著掙扎道。
「好了,好妹妹,放過我,是姐姐錯了,我下回不敢了!」
「語姐總是欺負我。」玉蟾坐好後嬌聲道。
「什麼,那都是明心姐幹的,我哪有欺負你?」花語叫屈。
「好了,不要鬧了,語姐要沒什麼事就一起去吧。」天閒道。
「我是真的有事。放心吧,我沒事的!」花語自從那次見過苗秀就覺得心裏不大舒服,想趁這個機會去看看苗秀,但謝雅的事礙著玉蟾的面子又不能拖,何況還有大日如來夾在裏面,加上花語也不是很肯定苗秀會出什麼事,乾脆就自己先去看看再說了。
「那好吧,我和玉蟾會儘快回來的。」天閒也不勉強花語。
「你和玉蟾快去吧,我看玉蟾妹子已經急著見她的好姐妹了呢。」花語笑道。
「語姐!人家也關心語姐的。」玉蟾嗲聲道。
「好了,好了,你們快走吧。」花語把玉蟾朝外推,「知道你也關心我,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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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銀針化劫
語姐幹嘛不和我們一起來?」
這次是去參加婚禮,可不用再趕了,再說玉蟾上回吃過一次苦頭,再也不肯單獨和天閒從雲上走了,弄得天閒的作惡大計只能胎死腹中。
這些荒淫無道的點子可都是欲魔留給天閒的禮物。
「不知道,可能語姐看到什麼了吧?」花語是正統的占星師,不像天閒,樣樣稀鬆,可能花語看出了什麼天閒沒發現的災難也說不定。
「可惜小佩她們……不然這次我們可以一起來的。對了,天閒,我們不如通知小文和絲絲一起來吧。」玉蟾道。
「這次可未必是婚禮,再說了,少了一個,你也不好交代吧。」大日如來可不是無的放失的角色,他既然勞師動眾地跑去把自己找來,這次的婚事要是沒問題天閒反而奇怪了。到時再弄幾個姑奶奶過來,萬一有什麼狀況,他可伺候不過來。
到瀛洲的路程那可是近得很,不過一個多鐘頭的工夫,飛機已經到達瀛洲的扶桑機場。
瀛洲本身也算是東方古國,風土人情自然是相差無幾,看在天閒的眼裏倒是沒了那份去夢佳和叢林的陌生感。
「玉蟾,你以前去過謝雅家嗎?」天閒問道。
繁華的都市可不適合神社存在,雖然說神社的生意大多都是有錢人。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畢業後就沒來過了。」玉蟾努力思索著謝雅家神社的位置。
這實在怪不得她,畢竟是異國他鄉,幾年來扶桑城的變化又太大了。
「算了,看你這樣子也不像能記得起來。」天閒看著玉蟾都快把眉頭打成幾個結了,卻還是不見動靜,知道再想也是白搭,靠她還不如靠自己呢。
「謝雅家在扶桑城你不會記錯了吧?」天閒不放心地追問一句,要是城市都弄錯了,那會找出人命的。
「那怎麼會錯啊!」玉蟾不高興地道。
「那好吧,找個人少點的地方。」神社嘛,總歸有點靈氣,這人來人往的自然很難探察出來。
扶桑城雖然很現代化,但絕不會少樹木。天閒和玉蟾尋了處僻靜的小樹林,看看四下無人,天閒默默垂簾,從腦後放出一圈圈淡黃的光暈,向著四周擴散。
隨著光暈不斷擴大,那光芒也顯得越發暗淡,加上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然也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就這麼默默過了一會天閒才睜開眼來,伸手朝正東一指。
「那邊!」
「這麼快就找到了?」玉蟾有點不信。
「不知道是不是,不過那邊有比較強的靈力波動,而且是離我們這距離最近的,不是的話再找就是了。」天閒不在乎地道。
找人哪可能那麼容易,這會要是玉蟾或者花語還好點,畢竟心有靈犀,這謝雅剛和天閒開始發生糾葛,就出了那件事,弄得天閒只好一躲三年,和謝雅間自然也就缺少這種心靈的聯繫。
當然,如果天閒直接以契約的力量是可以將謝雅拘提到面前的,但那樣好像太招搖了一點。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到這種時候玉蟾還能說什麼,如果不是她來的時候胸脯拍的響噹噹的,兩人也不會找不到地方。朝著天閒指的方向,兩人攔了一輛計程車。
「那邊有什麼神社之類的地方嗎?」天閒問道。
「神社?神社倒是沒有。只有一座廟宇。」司機回答道。
「廟宇?什麼廟宇啊?」天閒好奇地問道。廟宇不同於神社,僧侶的修行偏重心性方面,不該有那麼強而霸道的靈力出現啊。
「哦,那是明王寺,裏面的武僧很出名的,你們沒聽過嗎?」司機露出一臉詫異,扶桑城的人竟然不知道明王寺?
「哦,是嗎?我們是從東方羊城來的,所以不大清楚。」天閒道。
「哦,這樣啊。不過你們的瀛洲話說得很好呢。我以為你們是瀛洲人呢!」司機不好意思地笑笑。
「對了,司機先生,聽說你們這邊有天皇的義子要娶妻了,是嗎?」天閒問道。
「對啊,你們也知道。你們來的可真巧,婚禮就在這幾天,女方是大日神社的巫女,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呢。對了,你們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吧?我想起來了,你們是從羊城來的,那該是雅子小姐的同學吧?」司機倒是挺健談的,而且很精明,很快就揣摩到兩人的身份。
「是啊,我是除玉蟾。」玉蟾笑道。
「對,對,我說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您就是雅子小姐的大姐玉蟾小姐嘛,我可是小姐的忠實觀眾呢。」說著司機改用左手把住方向盤,右手在車前的盒子裏一陣亂翻,好容易才摸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來,「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沒問題。」玉蟾是公眾人物,應付這種情況自然有經驗得很,一邊簽名一邊問道:「小雅這些年怎麼樣啊?我好久沒來看她了。」
「您說雅子小姐?雅子小姐已經接任了大日神社巫女的職位了。雅子小姐比她的母親還厲害,前段時間扶桑城忽然出現一種怪病,得病的人渾身火熱,不管什麼退燒藥都不管用,政府說是傳染性病毒。」
司機說著做出一個四下張望的姿勢,然後才神秘地道:「可是我聽明王寺的人說啊,那是妖孽作祟,派了什麼五大明王僧出來,沒想到好像除妖不成,反受了很重的傷。
「那天我正好送幾個客人回來,是晚上一點多鐘,就看到五個和尚渾身是血的被人抬進寺裏。後來聽說還是雅子小姐親自出面,從妖魔的手裏救回了王子殿下,於是王子殿下對雅子小姐一見鍾情,才有了這次婚禮呢。」司機說的比他自己娶了謝雅還要幸福的樣子。
「哦,那你們的王子是個怎樣的人呢?」天閒隨口問道。
「哦,這王子殿下當然沒說的。大王本來有兩個兒子的,可惜英年早逝,真是好人不長命啊。這次要不是雅子小姐,連三殿下也要遭難了。」司機道。
「那,知道另外兩位王子是怎麼死的嗎?」天閒覺得有點蹊蹺。
「哦,也是高熱活活燒死的。」司機回答道。
「哎,你們看,只顧說話,都開到明王寺來了,你們是要去大日神社吧?」
「不了,既然來了,就進去瞻仰瞻仰吧。」天閒起身下車。
「多少錢?」
「不用了,不用了,你們是雅子小姐的朋友,我又是玉蟾小姐的影迷,到時候和別人一說我多有面子啊。」司機推拒道。
「那怎麼行?」天閒道。
「有什麼不行的?這個錢我是不能收的,不然以後我也不好意思去大日神社請雅子小姐祈福了。」司機是鐵了心不肯接受。
「也好,那就謝謝你了。」玉蟾見司機堅持,也就不再勉強。自己的姐妹能得到別人如此的尊重,她心裏其實比誰都高興。
天閒和玉蟾踏上臺階。敲響明王寺那厚重的紅木包銅的朱漆大門。
「對不起,本寺近日有事,不接待外客,還請見諒。」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年輕的知客擋在兩人面前。
這知客長愣頭愣腦的,不過看那臉大腦圓的樣子,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
「哦?為什麼?」明王寺居然不受香火了,恐怕事情沒那麼單純,天閒更要進去看看了。
「對不起,這是本寺家務事,還請兩位施主見諒。」知客僧雖然說的客氣,卻是明顯地拒人千里。
「小師父,我們是遠道而來的,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天閒道。
「對不起,實在是寺中有要事,不便接待。」知客堅持道。
「那,可是我一定要進去呢?」知客僧越是不讓天閒進去,天閒就覺得越是奇怪。
「施主,明王寺不比其他寺院,恐怕由不得施主亂闖。」知客僧見天閒說的不客氣,態度也強硬起來。
「哦?」天閒來了興趣,這和尚的火氣不小嘛,正打算再逗幾句,裏面傳來一種明顯發自人類卻又淒厲地彷彿野獸的號叫。知客面色一變。
「兩位施主請回,否則恐有不測!」
「哦,朗朗乾坤,這佛門聖地,居然會有妖邪作祟不成?」天閒狀似不經意地用一指點住大門。知客僧無論怎麼用力,那門還是紋絲不動,無法關上。
「施主,快放手。」知客聽著後面的號叫聲越來越近,急道。
「放手?也好!」天閒果然依言放手,但腳下卻是一錯,反手一帶玉蟾。
知客僧只覺得眼前一花,門是關上了,但玉蟾和天閒也已經進來了。
「哎,施主,你們……」知客大急,想再說什麼,幾團黑影已經衝了過來,知客忙將大門栓上,「兩位施主,貧僧會盡力而為。希望兩位施主抽空快去後殿,那裏幾位師父都在,當能保兩位無恙。」
「小師父,你對付得了他們嗎?」眼前是兩個身著黑色僧袍的和尚,那僧袍早就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只能依稀辨認。
兩人的眼裏都是火紅火紅的,頭皮充血,可惜沒有頭髮,不然倒真想看看頭髮會不會變紅了,兩手呈現虎爪的姿勢,嘴巴開闔間竟然還見到鮮紅的血跡。
「我,我自然不是兩位師兄對手。」知客嚥了口吐沫。這樣的五個似人非人的傢夥,確實夠可怕的。
「那你還幫我們擋?」天閒道。「我,師父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們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我不能讓兩位施主有危險。」知客僧雖然很害怕,依然很堅定地道。
「難得,不知道是你師父教的好,還是你太迂腐。」天閒覺得好笑,這和尚倒是挺有趣的,居然真的相信什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那一套。
「我……」知客僧不知道想說什麼,不過那五個失去理智的和尚顯然不打算讓他再多說了。
一聲發自喉底的嘶鳴,兩個僧侶已經用一惡虎撲羊的姿勢向著這邊撲過來。
「施主,快走。」知客僧眼一閉,不管三七二十一,兩手亂舞著就胡亂迎了上去。
「你這和尚倒是有趣,若讓你這麼死了,未免可惜。」天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知客僧只覺得腰上一緊,已經離地飛起,嚇得他連忙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掛在屋樑上。
「施主,施主!」這知客到現在還想著天閒呢。
「我在這,笨蛋!」天閒在後面給了他個頭夯。
「施主,是你帶我上來的?」這和尚倒不笨,沒以為是什麼佛祖顯靈。
「對。」天閒點頭,旁邊的玉蟾早就笑趴在了天閒背上了。玉蟾一直就不擔心會出事,只是這和尚實在太好玩了。
「謝謝施主救命之恩。」這知客顯然忘了在什麼地方,準備給天閒道謝,一抬頭,就這麼結結實實地撞到了屋頂。不知道明王寺的和尚練不練鐵頭功,反正這知客僧肯定沒練,撞了個滿頭包,呼痛不已,累的剛回過氣的玉蟾又差點背過氣去。
「小和尚,你多大了?」天閒才不急,下面的幾個主那是跳不上來的。後殿這會兒倒是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該是有人趕過來了。
「貧僧已經二十了。」知客僧老實地道。
「嗯,小和尚,有趣!」天閒捉黠地摸摸和尚的光頭,弄的那知客僧尷尬不已,卻又發作不得。
正在難受之際,下面已經有聲音傳來:「空明,空明,你沒事吧?」
「是師父,師父,我沒事!」知客僧看來是挺不怕死的,大聲應道。
「你,你怎麼上去了?」一個長著白鬍子的和尚在下面叫道。
「我,是這兩位施主救了我。」空明老老實實地道。
「哦,多謝兩位救了小徒。等拿下兩個孽障,老衲再好好向兩位致謝。」老和尚望空合十道。
「大師客氣了!」天閒微頷首道。
老和尚向天閒打招呼時,下面一群人也把兩個惡僧給圍在當間。
「孽障,還不速速就擒。」
「磔磔,你們能怎麼樣?」怪物張大嘴道。
「該死的孽障,拿下了!」老和尚的脾氣看來不大好。難怪這空明的脾氣那麼急躁,真是物以類聚。
下面那些和尚的身手顯然比空明這知客強了不少,加上人多勢眾,一會工夫就把兩個惡僧壓制住,綁個結實。
「兩位,可以下來了。」那老和尚衝著上面道。
「敢問大師法號,這是怎麼回事?」天閒下地的身法可是玄乎得很,即使帶著兩個人,依然是彷彿飛仙一般飄然而落,看的老和尚吃驚不小。
「不敢,老衲法號見性,多謝施主搭救小徒。此事說來話長,兩位施主若不嫌棄請隨老衲到禪房。」
「不客氣,大師請!」天閒一拱手。
那邊的僧人押著兩個惡僧朝後殿而去,見性帶著天閒和玉蟾,前面則是空明在前引路。
「兩位,禪房簡陋,還請兩位不要嫌棄。」見性將天閒和玉蟾讓進禪房,地面鋪著一層踏踏米,四周墻上都貼著墻紙,門邊幾雙拖鞋。看來倒是挺新的,該是專為客人準備的。
一拉開門時,一股檀香味就撲鼻而來,對面一個巨大的禪字筆走龍蛇。
「不敢,大師住處雅致得很,何來簡陋之說。」天閒換上拖鞋,和玉蟾在見性對面坐下。
「哎,說來慚愧,不知兩位可知扶桑城前日出現的一些怪事。」見性道。
「哦,大師是說那些奇怪的熱毒?」天閒問道。
「不錯。」見性點頭,「當日本寺主持見意大師發現城中多了一股妖氣,斷定此事必因此而起,所以派年輕弟子中最出色的五大明王僧前去降妖除魔,沒想到這次的妖邪確實厲害,五位師侄居然剎羽而歸,還落到那副模樣,六親不認,嗜血如狂,長此下去,哎……」見性擔心地道。
「哦,我不是聽說大日神社的雅子小姐已經降伏妖魔,為什麼大師不去請她幫忙呢?」天閒奇道。
「如何沒有?老衲和上代巫女,也就是雅子的母親也曾有過交情,可是這次去了幾趟,雅子不但閉而不見,連門都不讓進,連她母親老衲也欲求一見而不得。」見性長嘆一口氣,「怕只怕,這次的婚禮都不是那麼簡單啊。」
「會不會是大師多慮了?實不相瞞,我和雅子小姐也有一段交情,看雅子小姐不是那樣的人啊。」天閒道。
「哎,這正是我擔心的。我怕雅子小姐的遭遇比老衲這裡好不到哪去啊。」見性道。
「這樣嗎?奇怪!大師,我有一不情之請,可以讓我看看那幾位失常的僧侶嗎?」天閒心中有一個想法,卻無法肯定。
「這?」見性略顯猶豫,但他畢竟是有道高僧,多少還是有點眼力的,天閒即使在刻意隱藏,但那種先天正而不邪的浩然正氣卻是無法掩蓋的。
「也好,施主不是凡人,老衲也就不矯情了,請隨老衲過來。」
「多謝大師。」一行四人來到後殿的一處靜室外,這裡到處都是拿著棍棒的武僧,看到見性帶著天閒過來,都顯得很是意外。
「開門!」見性來到靜室前道。
「可是,師叔……」那守門的武僧看了天閒一樣。
「一切自有老衲擔待,開門。」見性道。
「是,師叔。」看門的武僧不敢再說,打開了靜室的門。
靜室裏一陣陣鐵鏈響動的聲音,夾雜著聲聲慘叫,聽得見性難過不已。這五大明王僧可是明王寺年輕一代的希望,如今卻變成了這樣。
「吼……呼……嗚!」粗重的喘息聲中,一道黑影夾帶著鐵鏈的金屬撞擊聲向著天閒撲來。
「施主小心!」見性忙道。
「不防事。」天閒微微一笑,右手拇指、食指相扣,閃電般向前伸出,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在撲來的黑影額頭一點。
黑影立刻一頓,呆立在當地一動不動。
「啊!嗚,啊!」黑影忽然抱住自己的頭髮出淒厲的號叫。
「空相,你怎麼了?」見性大驚道。
「師,師叔,我,我這是怎麼了?」那叫空相的黑影忽然吐出清晰的話語。
「空相,你,你沒事了?」見性剛才純粹是條件反射,沒想到空相居然恢復了神志。
「我,我只記得被一團火燒,燒的好難受,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空相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道。
他這會彷彿剛跑完馬拉松,渾身無力,而且身上的傷痕也開始讓他覺得疼痛起來,再看看身上的粗如兒臂的鐵鏈,更是莫名其妙。
「空相,你真的沒事了嗎?」見性不大放心。
「師叔,我真的沒事。怎麼會這樣,是不是弟子犯了什麼錯。為什麼把我關在戒律堂?」空相道。
「你,真的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快!空明,快給你師兄鬆綁。」見性大喜,接著衝著天閒合十倒地:「施主妙手,老衲感激不盡。但老衲亦有一不情之請,另外幾位師侄還請施主一併予以援手。」
「老和尚,你可知道,救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天閒搖搖頭道。
「這,老衲愚鈍,還請施主明示。」見性疑惑地道。
「剛才我那一針,只是解去空相的火毒,使得他的腦子恢復清明,但若他本身定力不夠,依然無法掙脫邪法束縛的。」天閒道,「若你那四位師侄沒有空相的定力,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這點還請施主放心,老衲的幾位師侄雖然資質駑鈍,但些許定力倒還是有的,就請施主予以援手,老衲感激不盡。」見性很懇切地道。
「也好,我此來或許也和此事有關,既然如此我盡力就是了。但若他們沒有足夠的定力,那就不是我所能干涉的了。」天閒看看另外還在不住掙扎的四名為邪法所迷惑的僧人道。
「多謝施主,畢寺上下感激不盡!」見性感激不已。
這五大明王僧是明王寺年輕一代中最傑出的,也是未來繼承主持的人選,若是就此毀了未免可惜。
「金針渡穴,陰陽相剋。去!」天閒兩手同時揮出,四點灰白泛青的線縷從他手中直衝著煩躁不已的四僧眉心射去。
青灰色的光點一閃既沒,盯在那四僧額頭上,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和剛才空相一樣,四僧抱住頭一陣狂號後,各自便恢復了理智,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身上的鐵鏈。
「那眉心的銀針乃陰火所化,算是我贈給貴寺的見面禮吧。」
這些用來替五大光明僧解除火毒的正是當日從布藍卡神社起下的那些吸納了布藍卡先天陰脈的那些銀針。
「多謝,請施主先到禪房休息,老衲待會當親自帶幾位師侄去向施主道謝。」那五個和尚現在的樣子實在不雅,見性自然要先帶他們去換洗一下,也讓住持好放心。
「不用客氣了,我還要去大日神社。大師找個人帶我們參觀參觀這千年古剎就是了,就不知道是否方便?」
瀛洲之地,至今還保持著東方古老的煩瑣禮節,天閒卻是最不慣那些煩瑣禮節的。
「當然方便,空明,還不帶兩位施主去各處轉轉。」見性忙道。「是,師父。」空明應道,接著衝著天閒和玉蟾,一揮右手,「兩位施主,請跟我來。」
「小師父先請!」人家全了禮數,不管天閒怎麼不耐煩卻也不能失禮,只好耐著性子和空明週旋。不過幸好,這空明畢竟是年輕人,沒見性那麼多花樣。
這明王寺不同與一般的佛寺,雖然明王寺中也供奉著大日如來,但大雄寶殿卻不是明王寺的主建築。明王寺的主建築是中央的五大明王殿,其中最巨大的正是中央的不動明王殿。
「本寺原本只供奉不動明王,和另外的四大明王,周圍的包括大日如來、六道曼佗羅都是後來才修建的。」空明介紹道。
「難怪呢,我說哪有五大明王聚集的靈氣倒比大日如來還多,不過這大日如來像一修,明王之力多少會受到壓抑的。」天閒道。
這明王殿給人的感覺是充滿了令妖邪懾服的霸道靈氣,但那大日如來卻是和地藏一樣,是個地道的禪宗弟子,給人的感覺該是慈悲祥和才對。
「對啊,自從修建了大雄寶殿和六道曼佗羅護法後,我們明王寺的明王就不大靈驗了,像這次若不是施主……」空明有點沮喪地道。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現在可能不同了。所謂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經過幾百年的太平,恐怕又快到五大明王發威的時候了。」天閒指的是如今的三魔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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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日如來和六道曼佗羅都是祈福之神,那在繁榮的時代自然適合,但等到妖邪橫行,天下大亂,那時候,自然就輪到降妖伏魔的五大明王出出風頭了。
「施主的意思小僧不大明白。」空明還算不上高僧,對於即將來臨的災難並沒有什麼感覺。
「你不用明白,但你師父一定會明白的。」看看這裡也參觀得差不多了。千年古剎果然有它的獨到之處,特別是在如今這種時代,這明王寺的僧侶居然還能謹守出家人的本分,確實難能可貴。
「嗯,小僧確實挺笨的。」空明顯得有些沮喪。
「笨倒是未必。」天閒倒是蠻喜歡這空明的,雖然在寺院中長大,但卻沒有沾染那些和尚尼姑的惡習,不會弄些無聊的花樣來唬人。
「施主,老衲帶五位師侄來向施主道謝。」這邊在說著話,見性卻帶著剛才獲救的五人找來了。這會那些人都換了身月白的僧袍,看起來都有幾分高僧的氣度。
「我等謝過施主救命之恩!」五大明王僧衝著天閒拜下。
「不必了,若沒有你們自己的定力,我也幫不了你們。」天閒哪能讓這些人拜下去,兩手一揮,已經有一股柔和的氣勁將五人托住。
那五大明王僧先還想較勁,不過卻發現自己越發使勁,那托力便越大,後來用上了明王心法,居然仍被托離了地面。
「施主果然是高人,你們還不收工,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老和尚的火氣倒不小。
「是師父。」五大明王僧尷尬地收回真氣,慢慢站直身子。
「你們自己給施主介紹一下吧。」見性覺得有點沒面子。
「貧僧空相。」
「空見。」
「空非。」
「空我。」
「空辛。」
「我等方才失禮了。」
「失禮倒說不上,幾位小師父修為不凡,才真難得。」天閒道。
「施主說笑了,比施主,他們算得了什麼。」見性以為天閒怪五僧剛才的行為。
「你別會錯意,天閒真沒別的意思,你們不能和他這怪胎比的。」玉蟾悶了半天,這會兒不甘寂寞也插嘴道。
「不要這麼說我。」天閒氣道。什麼叫怪胎,真難聽! 
「哈哈,施主有如此修為,卻依然童心未泯,真應了一句萬般無相啊。」玉蟾的插嘴沖淡了見性的尷尬,五僧因為技不如人的心情也因此沖淡了,露出莞爾的表情。
「既然幾位小師父已經無恙,我也該走了。」天閒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是告辭的時候了。
「施主是要去大日神社嗎?」見性問道。
「是啊。」天閒奇怪見性為什麼要問,剛才他已經說過好幾次了。
「老衲和大日神社的高野小姐有過一段交情,這次大日神社的反應很是奇怪,老衲可以肯定高野小姐不該是這樣的人,或許那裏也出了什麼變故也不可知,所以老衲擬讓五位徒弟隨施主一同前往。」見性說道。
「不妥。」天閒搖頭反對,「這次的事我基本已經猜到幾分,如果我和五位同去,他們自然很容易猜到我已經發覺了。同去倒是無妨,不過得分前後腳。」
「哦,如此……也好。那就讓五位師侄先給兩位帶路,等到高野山下再分手就是了。」見性想了想也對。
五大光明僧倒真是典型的苦行僧,這麼遠的路居然連車都不雇,累得天閒和玉蟾只好跟著用跑的。
若不是兩人都還有點能耐,怕不早被五個和尚給甩掉了,想來這五人也是想在這上面找回點面子來。
畢竟大家看來歲數相差不大,爭勝之心總是難免,不過看玉蟾和天閒談笑風生的樣子,顯然他們的計劃又流產了,至此五明王僧才真的服了天閒。
「天閒施主,貧僧等服了。」五僧中的老大空相忽然沒頭沒腦地道。
「嗯,什麼?」天閒一直拉在後面和玉蟾說悄悄話,空相的話弄得他一頭霧水。
「實不相瞞,見性師叔一直對施主推崇倍至,而且囑咐我們此行一定要聽從施主安排,本來我們是不大服氣的,不過現在我們服了。施主這種不驚不動、無名無相的修為,正是我佛門弟子所求的最高境界。」空相很誠懇地道。
「哦,我倒無所謂什麼無名無相,只不過任性慣了,不大喜歡拘束。」天閒不在意地揮揮手。
五僧強求無相本身便成了有相,落與下乘,當然這點解釋是很困難的,只能靠自己慢慢體悟。
無相者,無驚無懼,無喜無憂,那可不是天閒想要的,所以天閒對他們的話也不做正面回答。以他的經歷,普通人根本無法接受,與其告訴五僧徒增煩惱,不如什麼也不要說的好。
「施主,前面就是大日神社了,我們就在這分手嗎?」這會兒天已經黑了,五僧為了考較天閒的腳力故意繞了不少路程。遠處的一片燈活通明在夜色中格外顯眼。
「嗯,也好,你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天閒朝那邊看了看,大日神社蒸騰的靈氣中夾雜著一種天閒也說不出來的東西,看來是有高人在呢。
「那,我們需要和施主裝做素不相識嗎?」空相問道。
「那倒不必,就說我曾去過明王寺,和見性大師有過一點交情。這樣半真半假,想來該不會出什麼破綻。」這五個和尚都沒什麼心機,真要在有心人眼裏,很容易就看到他們和天閒認識,與其欲蓋彌彰不如順其自然。
「是,那我們先走了。」空相一低頭,轉身就竄了出去。
看著五人走遠,玉蟾才開始擔心起來:「天閒,你看小雅會不會出事啊?」
「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她沒有生命危險。」天閒才不擔心呢,大日如來既然讓自己現在來,他自己肯定不會閒著,絕對不會讓事情鬧的不可收拾。何況謝雅和自己之間還有一份永恆契約,她若是死了,芳魂一縷早就飛到天閒這兒來了。
「可是如果小雅變成和那幾個和尚一樣怎麼辦?」玉蟾這才真是關己則亂,她不想想,如果那樣的話還搞什麼婚禮。
「你別胡思亂想,謝雅的精明可不比你差,她能出什麼事?」天閒安慰玉蟾道。
「可是,大日如來都親自去要你來救命,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玉蟾還是不能平靜,「他們去了好久了,我們快走吧。」
「鎮定點,那幾個和尚剛走啊。」天閒拿玉蟾還真沒辦法,該急的時候不急,不該急的時候玉蟾比誰都急。而且玉蟾和天閒差不多大,關係更像情侶,不像花語她們,多時還是把天閒當成小弟弟,時常讓著天閒。
「可是,我真的好擔心呢。我也有一年多沒見小雅了,不知道她過的怎麼樣了?而且她和你的關係,怎麼會忽然要嫁給別人呢?」玉蟾越想越不安。本來她是不會想這麼多的,可是剛才在明王寺,她有預感,謝雅的情況一定好不到哪去。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那是你們幾個姑奶奶太兇悍,別人怕引火燒身,不然精英學院裏那些大姑娘,小小姐的,哪個沒和男人那個過。記得那次去找我麻煩的柴文小妹,看那樣子最多才十八九歲,但一看就破瓜很久了。」天閒故意氣玉蟾。
「我怎麼兇悍了?哼,你不說清楚我和你沒完。」玉蟾的注意力果然被天閒成功轉移,玉蟾兩手叉腰,擺出一副刁蠻的模樣來。這也是只有天閒才有機會領教的,在精英學院玉蟾可是以溫和善良出名的。
「好好,是我不好。我說錯話,不過這會真的該過去了,那五個光頭好像被人攔住了。」天閒陪著不是,連連打躬作揖。
「哼,本來就是你不好。我對你那麼好,居然這樣說我!」玉蟾說著眼睛就紅了。
「小姑奶奶,我都向你賠罪了,你還要怎麼樣啊。」天閒總算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了。
本來玉蟾是自己擔心就算了,現在天閒硬要轉移注意力,這下把自己給捲了進去。要命的是玉蟾本身是演員出身,雖然知道玉蟾對自己是一片真心,但那哭笑全堂的戲碼天閒可吃不消啊。
玉蟾的眼淚簡直比自來水還好使,說來就來,然後天閒就得花盡心思去逗她開心了。
「玉蟾啊,你再這樣,到時謝雅出什麼問題我就不管了。」天閒使出殺手鑭。
「你敢!」玉蟾果然急了。
「不敢,不敢,可是我們真的該過去了。」天閒道。
「嗯,好吧,這次放過你。」玉蟾不大情願地道。
天閒和玉蟾來到大日神社正門處的那條大路上,這神社倒是比明王寺還氣派,就是門口那吵吵嚷嚷的,不大雅觀,少了幾分莊嚴肅穆的氣氛。
「謝雅打哪找來的這兩尊門神啊?」天閒的眼睛尖得很,前面沒了東西阻隔,很容易就看清楚那邊發生的事,何況那兩門神也太顯眼一點。
「門神?」玉蟾好奇地順著天閒的目光看來。
「啊!」玉蟾也嚇了一跳,五大明王僧身高該有一米七五以上吧,不過在大日神社門口卻有兩個看門,足比他們高出一頭不止。這還不算,那膀大腰圓的架勢,估摸著五大明王僧腰圍加起來都抵不到人一個,整個就是專業的相撲手。
「家師和高野小姐有舊,聽說高野小姐的女兒要出嫁,特地命我們前來道賀,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空相也看到天閒,嗓門也大了起來。說實在的,對著這兩尊大門神,他還真有點害怕。
「天色已晚,而且婚禮在三天後才開始,王子說了,在這之前閒雜人等不能進去。」左邊的門神粗聲粗氣地道。
「我們不是閒雜人等。」空相氣道,打算朝裏闖。
「不許進去!」兩尊門神雖然胖,動作倒是不慢,同時朝中間一擠,兩隻蒲扇大的手一伸,就把大日神社的大門堵個嚴實。
「你們!」空相他們畢竟不是來鬧事的,總不能真的動手吧?
「兩位,我們是雅子小姐的好朋友,可以讓我們進去吧。」天閒插了上來。
「不行,什麼人都不行。」看來這門神倒挺盡忠職守的,就是說話的時候顯的有些呆滯。
「這位是除玉蟾,是雅子小姐的好姐妹,你們進去說一聲,她一定會見的。」天閒合聲道。
「不行,就是不行。」兩個肥大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滿是肥肉的腮幫子一個勁地左右晃動。
「真的不行?」天閒問道。
「對,不行!」門神固執地道。
「玉蟾,運氣,朝裏面喊!」天閒才懶得和這麼兩個傢夥計較。
「嗯,小雅,我是大姐,你在嗎?」玉蟾凝氣開聲,這幾年的內功也不是練假的,柔和的聲音凝成一條直線,朝著大日神社裏傳去。
「你!」想必兩尊門神得過什麼指示,就想發作。
「大姐,是大姐來了?」久違的謝雅那動聽的嗓音傳了出來。
「小雅,是我,我聽說你要結婚了,所以來看看。」玉蟾也很是高興,那邊謝雅已經撲了出來。
好久不見,謝雅倒沒什麼大變化,只是換上和服的她顯得更動人了。頭上頂著古典的宮髻,黑髮如雲,濃的像墨,兩邊斜插著幾隻金步搖,行走之間,閃爍著動人的光澤,額頭上點綴著一點朱紅閃亮的梅花,幾分鵝黃襯托出眉梢春情,一身藍緞子和服,腰間則是一條寬闊的橘色腰帶,腳下一雙木屐,碎步點點。
「大姐,你真狠心,這麼久才來看我!」謝雅擁住玉蟾道。
「沒辦法,知道你是大忙人呢。我在路上因為提到你的名字,連打出租人家都免費。」玉蟾取笑道。
「大姐,你真是,一來就笑話我。來跟我進去,我們今晚好好聊聊。」謝雅很高興地道。
「別急,你看,我還替你帶來一個人。」玉蟾拉住謝雅,沖天閒那邊指了指。
「是天閒啊,你好,好久不見了!」沒有故意的冷漠,也沒有特別的熱情,彷彿是普通朋友一樣打著招呼。
天閒看了看謝雅,默默搖搖頭,露出一絲客套的微笑,「嗯,是啊,好久不見,我陪玉蟾來看看你。」
「謝謝你,來,一起進來吧。哦,還有五位大師。」謝雅很快就將目光從天閒身上移開。
「小姐,可是殿下他。」兩尊門神為難地道。
「萬事有我擔待,再說了,這也是殿下的朋友。」謝雅打斷門神的話,拉著玉蟾就朝裏走,後面跟著的則是天閒和五大明王僧。
「施主,雅子小姐沒什麼啊。」空相小聲問道,難道是見性猜錯了。
「未必啊,平靜往往比爆發更可怕,希望事情不會太遭。」謝雅沒有像苗秀那樣衝自己發脾氣,也沒有像玉蟾她們那樣激動,這說明謝雅是真的決定放棄和自己的那段往事了。
本來這是無所謂的,但事情發生的太湊巧了,當然,天閒可以拿出契約者的身份干涉,但有個玉蟾夾在中間,自己真那麼做,即使玉蟾不說什麼,天閒也會覺得對不起玉蟾對自己的一份情。雖然天閒和玉蟾現在其實已經沒有避嫌的必要了。
謝雅和玉蟾姐妹重聚,總是要求晚上好好相處,天閒也就只好認命地一個人去客房了。
這時候天閒就要好好謝謝外面那兩尊門神了,不是他們兩個把不少來道賀的客人轟走,這些高檔的客房恐怕輪不到天閒。五光明僧折騰了一天了,早早就沖天閒打過招呼各自回房安歇。
天閒坐在那兒想了一會事情,覺得很是無聊。便盤膝在床上打坐調息起來。
兩手虛扣蓮花,平放在雙膝之上,長吸一口真氣,一些彷彿實質的東西便順著天閒的口鼻流進體內,接著吐出一團帶著微光的氣團。就這麼一吸一呼之間,天閒的身體很快就籠罩在了一片迷茫的霧團中。
不過,休眠中的天閒倒是發現一點奇怪的地方。
這大日神社四周籠罩著一層光明神的結界,如果是普通的契約者那是無法進入的。
這裡本就是大日如來的道場,奇怪歸奇怪,天閒倒是不甚在意。
時間就在天閒的冥想中飛快流逝,但忽然間,天閒睜開眼睛。
這會已經到了午夜十二點,四周漆黑一片,大日神社中除了一些必要的路燈,也陷入了黑暗中。
但天閒卻可以感覺到外面有一個很清晰的倩影,投照在紙糊的拉門上。
「既然來了,就進來一敘吧。」天閒身周的霧氣散去,慢慢落回床上。
「我見先生正在練功,所以不敢打攪,沒想到先生卻已經知道我來了。打攪先生,真是對不起。」是個很陌生的女人聲音。
「深夜來訪,總該有個原因吧。」天閒不為所動。
「當此良辰美景,皓月當空,我想邀先生共賞,不知先生可以出來一見嗎?」外面的女子道。
「哦,漫漫長夜,佳人相邀,倒也是一段美事,我當然不會拒絕。」天閒有些意外,這大日神社難不成還有惑人的狐媚不成?那大日如來就真不用混了。
天閒兩手在床上一按,人已經虛空拔起,就這麼憑空穿過了墻壁,出現在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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