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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草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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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亨達] 亞利克斯戰記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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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1:28: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話  暴風前夕

  朋提海貿易圈,是泛指艾斯卡大陸與其東方的亞特蘭提斯大陸之間的貿易區域,由於這兩個大陸之間的距離相當遠,於是在此區域經商的商人們就集資在兩大陸之間的海域『朋提海』,在這個海域的四個群島上建立了補給港。而後,原先的補給港則因為成為兩大陸貨物的集散地而日益繁榮,成為大規模的港都。這四個港都,各由四個家族所掌管,由西到東,為『克魯斯』,『都沙』,『吉爾雷』,以及『拉德』,都市與列島的名稱都是冠上其家族的名號。
  除了這四個家族之外,在艾斯卡大陸的大貿易商,以『馬克威爾』及『歐斯』為首,在亞特蘭提斯大陸的大貿易商,則以『吉達』,『德拉格尼爾』,以及『阿達瑪』為首,總共九個家族組成『朋提海貿易公會』,支配了整個『朋提海貿易圈』所有的經濟活動與利益。公會在此地的權威,連國家勢力都無法動搖。
  雖然每個家族都同屬『朋提海貿易公會』的一員,台面上大家都是一片和諧。事實上,每個家族為了各自的利益,在台面下競爭得非常厲害,以不法的手段破壞其他家族生意的事件時有所聞。
  『克魯斯』與『都沙』兩個港都,兩地與艾斯卡大陸的航程大概是一樣,而到『吉爾雷』的航程也是差不多,最初兩地的貿易條件是差不多的。但是近年來這個均勢被打破了,『馬克威爾』與『克魯斯』之間有了一項密約,『馬克威爾』聯合艾斯卡大陸南部的商人們集資擴建克魯斯島的港口,使得它的港灣機能一時間遠勝位於它北方的都沙港,在加上馬克威爾煽動艾斯卡大陸的商人們選擇克魯斯島為中繼站,使得都沙港的商機大減,因而種下了兩家族衝突的火種。這次亞利所遭遇到的海盜事件,便是其中之一。(『馬克威爾』與『克魯斯』之間的密約就是馬克威爾要求克魯斯能夠默許他一切的走私活動。)
  漢斯自被俘虜的海盜口中得知他們背後的黑幕就是與克魯斯家敵對的都沙家的當主『瓦雷·都沙』,這個意外的情報落入了『葛爾必特·克魯斯』的手中,他顯得十分高興,因為這表示著,他得到討伐長期以來的眼中釘『瓦雷·都沙』的大義名分了。克魯斯家的當主葛爾必特開始積極地遊說公會的其他家族,而且,他也公開召募大量的傭兵,準備以他的私兵團與傭兵團北上攻擊都沙島。一個星期以來,克魯斯島可以說完全籠罩在戰爭的氣氛當中,來自各地的眾多冒險者們都看上克魯斯家所提出的高額獎金而紛紛受雇成為傭兵團的一員。
  「漢斯,你回來啦!情形怎麼樣?」
  亞利正坐在旅館餐廳的一角,他桌上放著一杯奶茶。漢斯則剛去察看克魯斯島的情況,現在他正在將他所得到的情報仔細地向亞利報告。
  「葛爾必特已經準備了一百五十艘大型船艦,分別停靠在三個港口,我猜想他打算兵分三路來包圍無論在船數與士兵數目都遠遜於克魯斯的都沙。」
  「他是打算封鎖都沙島……」
  「沒有錯,亞利少爺!葛爾必特·克魯斯畢竟是個商人,能夠不破壞都沙島的一切而得勝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以如此壓倒性的兵力進行封鎖,我推測只要花一個星期的時間對方就會投降了!」
  「那他們預定何時出兵?」
  「明天。」
  「明天喔……」
  看到亞利若有所思的模樣,漢斯早就已經知道他的亞利少爺是在為什麼事情在煩惱,於是,漢斯試探性地向亞利問道。
  「亞利少爺,您還在考慮是否要加入這場戰爭這件事嗎?」
  克魯斯島的支配者葛爾必特在得知海盜是被亞利一行人所打倒的事實之後,他曾經積極邀請亞利一行人協助他去討伐瓦雷·都沙,但是他們全部都拒絕了。修瓦克根本就不打算理會這件事,伊薩與安德森則以另有要事的因素予以推辭,亞利原先是打算參加,但是在經過漢斯的解說後,他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場戰爭根本就是葛爾必特為了獨佔海洋貿易的利益而發動的私人械鬥,雖然那個惡商瓦雷與海盜勾結的惡行是不可原諒,但是,我並不想為了葛爾必特這個人去打這場戰爭!」
  雖然自己已經不打算參加這場戰爭,但是,亞利卻遲遲不願離開克魯斯島,因為亞利知道一旦開戰,勢必會波及到都沙島上那些無辜的居民,所以這幾天,亞利一直在想自己究竟能夠為這些無辜的人們做些什麼事。體會到亞利的心情的漢斯,他想到一個方法可以解開亞利的心結。
  「少爺,不如您就參加這場戰爭好了。」
  「我不想打這場只為了個人私慾而打的戰爭!」
  「您不妨這樣想,這場戰爭應該只是以封鎖為主,我想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大規模的戰役,您就參加志願軍,全心防範戰火波及到一般的人民,這樣不就行了嗎?」
  「對啊!如此一來,這樣子我就不是在替葛爾必特打仗了!」
  亞利的表情總算是一掃數日以來的陰霾,他顯得十分興奮。
  「疑!漢斯,你剛才說的『志願軍』是什麼啊?」
  亞利只知道葛爾必特手中有私兵團,這一周也召募到為數不少的傭兵,但是對於『志願軍』他就不知道了。
  「少爺,您還記得伊薩先生嗎,本來他是不打算參加這場戰爭的,但是在兩天前,他突然改變主意而向葛爾必特提出參加這場戰爭的意願,只是他要求以自願的名義參戰,葛爾必特也尊重他的意願,甚至還當場送給他一艘戰船。」
  「伊薩呀!……」
  亞利對伊薩的印象感覺很好,他相信伊薩決定參戰的理由應該是和他相同,從漢斯口中得知這消息的亞利,更加深了參戰的意願。但是他不知道,伊薩是因為某個原因才決定參加這場戰爭。
  克魯斯島正沉浸在戰爭的氣氛當中,而都沙島的人們,尚不知道這個消息,因為都沙家的當主『瓦雷·都沙』下令封鎖一切的消息,而且他還命令手下的私兵團封鎖都沙的所有港口,禁止一切船隻出入。居民們雖然不知道戰爭即將爆發,但是從街道上來往巡邏的士兵次數之頻繁,多少也可以從中瞭解到一件事,那就是在不久的將來,這裡將會發生大事……
  「為什麼船隻不能出入?叫瓦雷大人出來說明清楚!」
  「我的貨期已經超過三天了,在這樣下去,我就要關門大吉了!」
  「貨船不能出去就算了,連補給船也進不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餓死的!」
  商人們與居民們終於忍耐不住不滿的怒氣,群集在都沙家的門外示威抗議,可是他們不滿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到瓦雷的耳朵裡,因為瓦雷此刻根本就不在他那位於都沙島的官邸之內,他一直待在一個離島上,那座島是他手下的武裝商船的秘密基地,這不為人知的武裝商船隊專門替他從事海盜的劫掠行為,連他的私兵團也不知道其存在。
  「瓦雷大人!吉爾雷大人拒絕讓您過境他的領海!」
  一名士兵正向瓦雷報告重要的事情,但是內容似乎不是什麼好消息,再加上瓦雷此時已經喝醉了,結果他多日以來所累積的不滿情緒全都發洩到這名士兵的身上。
  「什麼垃圾消息!一群沒有用的飯桶!通通給我滾出去!滾!」
  「是……是的!瓦雷大人!」
  這名成了出氣筒的不幸士兵趕緊奪門而出,因為酒醉的瓦雷將手中的酒瓶一個接著一個丟向他的身上,在他已經沒有瓶子可以丟之後,他怒氣沖沖的坐了下來,他醉醺醺地在怒罵所有的人。
  「吉爾雷這傢伙,居然這麼快就被克魯斯那傢伙給收買了,什麼三十年的友情?都是騙人的!」
  「馬克威爾那傢伙也是一樣,居然和克魯斯勾結,他死得好啊!哈哈哈!」
  「聽說他有個寶貝女兒,最好別落到我的手中!不然的話,嘿嘿……我一定要好好的玩玩他的女兒!等我玩膩了,再將她交給那些粗鄙的海盜,嘿嘿……我一定要把他的寶貝女兒搞得比妓女還不如!馬克威爾的小雜種活該有這種下場!」
  瓦雷對於馬克威爾家的仇恨非常的深,漢斯提議將米莉亞交給雷德伯爵保護這件事果然是正確的。此時的瓦雷因為眼前絕望的危機而變得歇斯底里,他不斷在抱怨著所有的人事物,對於外界的事物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以致於連門外正在發生的恐怖異變絲毫都不知道。
  「真是白養了這群垃圾!……酒!沒聽到我的話嗎?還不快給我拿酒過來!」
  「你們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酒!拿酒來!」
  瓦雷不斷向天花板吐出他的酒臭,在他打算起身去罵人的時候,在他迷濛的雙眼裡出現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站在門口的女人,一個非常美艷的女人。
  「喔……原來你們遲遲不來的原因是為了送這個女人過來呀!看來我並沒有白養你們這群飯桶嘛!嘿嘿……」
  這個女人的外貌非常艷麗,她的紅色衣著緊貼著身體,充分地表現出曲線美,裙邊的開岔顯露出充滿肉感與曲線的美腿,她的身體充滿著肉感與彈性,皮膚則閃爍著古銅色的光澤,一頭秀麗的黑色長髮宛如最高級的黑色綢緞。如果把米莉亞當成是純潔的白薔薇,那眼前這個女人就可比擬成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花。
  「嘿嘿嘿……小美人……讓我摸一摸……」
  瓦雷半醉半醒地走了過去,他伸出手來,蹣跚地想抱住門口的女人。此時,從門口傳來了一股味道。其中的香味當然是這個女人的體香,但是其中還夾雜著另一股味道,如果現場有傭兵的話,他一定會察覺到,這是血腥味。
  「豬羅,你沒資格碰我的身體!」
  突然間,這個女人右手拿出了一條鞭子,她沒有揮舞,但是鞭子本身卻像是活物般,如同一條蛇倏然鑽向瓦雷的心窩,鞭子前端的利刃貫穿了瓦雷的心窩。在瓦雷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的時候,鞭子迅速地抽離他的胸口,利刃劈向他的脖子,在一瞬間,瓦雷的首級飛到了牆角,在地上滾動一段距離之後才停了下來。
  「露希卡永遠是屬於撒達大人的……」
  名為露希卡的女人在殺死瓦雷之後,緩緩地走了出去。當她走到門外的時候,在外面的大廳站著一個高達三公尺的巨人,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把巨大的戰斧。大廳的地上,則到處都是肢離破碎的屍體。
  「多魯頓!後面好像還有很多人,跟我一起去將他們通通殺光!這樣才能繼續進行『尊師』大人所交代的任務……」
  在太陽落下之前,慘叫聲持續不斷地在這座孤島的四處迴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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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1:28:20 |只看該作者
第七話  出陣前夜

  夜晚的克魯斯島依舊是燈火通明,熱鬧喧囂的街道上,人潮絲毫不減。雖然明天就是出發前往都沙島的日子,但是傭兵與冒險者們依然是三五成群在各個酒館飲酒作樂,完全將即將面臨的戰爭丟到腦後。商人們也把握這少有的機會,在各個街道上擺攤子,像是這樣的攤位就高達兩百多個,街道上也有許多街頭藝人在顯露許多精彩的特技本領,因而也吸引了許多一般人前去。
  「這把劍是東方來的精品,限量五把!預購從速!」
  「大家看!這個盾牌用這把大斧頭猛砍也不會凹陷,單價2000基爾!用金幣或銀幣也可以!」
  「這位英雄,這套全身鎧如何?這是某大國騎士團所採用的標準配備喔!」
  「療傷聖藥,保證擦一下傷口在十秒內就會痊癒!七折跳樓大拍賣!」
  各式各樣稀奇的商品琳琅滿目地陳列在街道的攤子上,隨處可見商人在向戰士們解說他們的商品,有的在跟老闆殺價,有的則是看一看就過去了,有的人則是喝醉酒在樹下睡覺,也有的人在巷道裡因酒醉而與人發生衝突。現在時間已經接近子夜,但是人潮絲毫不見消散的趨勢,整個島上的氣氛一點都不像是戰爭前夕,反而像是在舉辦幾年一度的大慶典似的。
  「亞利少爺應該是在後院吧……」
  漢斯正走在旅館一樓的走廊上,這間旅館是有五十年歷史的老店『竹園』,位於城郊,以魚料理以及自家品牌的啤酒而聞名。剛才漢斯本來想向亞利道晚安,但是在亞利的房裡卻不見他的蹤影,連『克拉姆』也拿走了,漢斯想亞利應該是去練劍了,這間旅館有足夠空間可供人練劍的場所也只有位於後面有片竹林的庭園,所以漢斯才下樓前去尋找亞利的蹤影。
  在走廊的轉角之處,漢斯聽到有人快步奔跑的聲音,他停了下來,想避免不小心撞到正在奔跑的人,沒想到對方沒注意看就轉彎,一下子就撞上了漢斯。但是撞擊力出奇的小,因為對方是身高不到漢斯肩膀高度的年輕女服務生,但是這並不是吸引漢斯注意力的地方,而是因碰撞而飛到空中的兩個大啤酒杯。
  「啊!客人的啤酒……」
  因為這個星期旅館的生意特別好的關係,每天都有許多客人在餐廳裡喝酒,而且人手有些不足的關係,所以這個年輕的女服務生與她的同事們才會急忙的在餐廳與廚房兩地來回奔馳,才會不小心撞到漢斯。
  「哎呀!太可惜了!」
  漢斯順口吐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不過,他的手比他的嘴還要來得快且靈巧,他一下子就用雙手抓住飛到空中的兩杯啤酒,瞬間,他的手腕靈活地翻轉著,最後,連一滴酒都沒漏出來,他成功地接住了兩杯啤酒。
  「莽撞的可愛小姐,在走廊上奔跑是很危險的。」
  「啊……這位客人,我……我真的是很對不起您!」
  這名服務生彎腰低頭向漢斯道歉,她的臉都紅了,漢斯根本就不在意,他撿起掉到地毯上的盤子,將兩杯啤酒放上去,在將盤子交回到還在道歉的女服務生之後,他一邊表示不會在意,一邊就繼續往庭園的方向走去。在漢斯的身影被迴廊的牆壁給遮蔽之前,這位年輕的女服務生一直以非常感激的眼神目送著漢斯。
  「一時沒有注意,我差一點就露出我的能力了!」
  「不是在少爺的面前,應該就沒有什麼關係吧……」
  漢斯一個人自言自語地在反省著剛才他所做的事情。在亞利的面前,漢斯一直是個思考力滿分,行動力零分的用腦型的人。實際上,漢斯的實力非常的高,而且他體內還蘊藏一股非常驚人的魔力。為什麼漢斯要隱藏他真正的實力呢?這又是一段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亞利少爺果然在這裡……」
  漢斯來到了旅館後的庭園,雖然夜色昏暗,但是『克拉姆』的光波清楚地指出了亞利的所在地,亞利正在一處空曠無人的草地上練習基本動作。漢斯默默地站在遠處看著,不久之後,亞利不再揮劍,而將『克拉姆』插在地上,他雙手握緊『克拉姆』的劍柄,在亞利呼息吐氣之時,『克拉姆』的劍刃緩緩地發出了光氣。
  「喔……喔……喔啊……」
  隨著亞利呼吸的加快,『克拉姆』發出的光氣越來越強大,圍繞在亞利四周的光氣也開始以亞利為中心開始迴旋,在螺旋的光氣即將形成小規模的龍捲風的時候,光氣突然間停止迴旋,而向四處飛散消失,『克拉姆』也回復到原來的狀態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這樣只是『克拉姆』在轉換我體內的氣罷了……」
  亞利正在回想著他與龍人戰鬥時,他體內曾經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這股暴走的力量源源不絕的自他的體內產生,彷彿無止盡似的。亞利正試圖探索出這股力量的來源以及使用的方法,來開發新的奧義。
  「老爸說過,這把『克拉姆』不僅能將人體內的氣轉換成強大的光氣,還能夠引發出人類的潛在力量,可是……要怎麼做呢?」
  『克拉姆』確實能夠引發人的潛在力量,可是,亞利當時覺醒的『御子之力』並不是『克拉姆』所引發的,而是亞利以無比的憤怒與憎恨之心所引發的……但是,最後亞利打倒龍人時所用的『御子之力』,是亞利為了保護米莉亞而覺醒的,當時那股力量,確實是由亞利為了保護所愛的人的那顆心,以及『克拉姆』的協助而產生的奇跡。
  這個奇跡,也是覬覦『御子』的神秘教團所不願見到的……
  亞利大概是覺得今天就到此為止就行了,所謂的修行是急也急不得的。亞利轉過身來正準備要回去的時候,他看見漢斯正從遠處走了過來。
  「亞利少爺,這麼晚了您還在練劍呀!」
  「大概是感染到島上的『慶典』氣氛吧!所以我就出來練習一下!」
  大概是有點累的關係,亞利並沒有心情過問漢斯跑來這裡的原因,他只向漢斯道晚安,就打算回房間休息了。
  「喝酒不要喝得太晚啊!晚安!漢斯!」
  「啊……亞利少爺……」
  亞利不等漢斯解釋說為什麼會來這裡的原因就直接走回旅館去了,留下了漢斯一個人獨自在庭園裡。
  「唉……在少爺的心目中,我真的是一個這麼愛喝酒的人嗎?」
  漢斯感歎自己的形象似乎有些問題。
  「算了……到城裡去喝一杯吧……」
  事實上漢斯本來就很喜歡喝酒的,只是他本人沒什麼自覺罷了。最後,漢斯還是如亞利所想的到城裡去喝酒了。但是,漢斯所到的酒館通通都客滿了。
  「對不起,本店已經客滿了……」
  「抱歉!現在沒有空位,客人您是要等,還是……」
  「療傷聖藥,保證療效……(省略)……三瓶200基爾,客人要買嗎?」
  「好……好的……」
  漢斯屈服在這名商人的魄力之下,乖乖的買下了三瓶所謂的『療傷聖藥』。酒館找不到,還被強迫推銷商品,此時的漢斯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對不起!本店已經客滿了,客人您是要……」
  這已經是第八家了,漢斯此時已經心灰意冷打算回到旅館。此時,一道低沉的聲音自大廳上的二樓樓閣傳了過來,那個人是已經與亞利他們分別了一星期的修瓦克。
  「嗨……你不是漢斯先生嗎……?」
  「好久不見了,修瓦克先生。你也在這裡喝酒呀!」
  事實上漢斯有些驚訝,因為討厭處身在人群之中的修瓦克居然會來到有一大群人聚集的酒館裡。在修瓦克的邀約下,漢斯從樓梯走上了樓閣,果然不出他所料,修瓦克單獨一人坐在可供十個人圍坐的隔間裡,隔間裡有一張大圓桌,桌上僅放置一個酒瓶及一個酒杯,桌子旁邊還有九個空蕩蕩的椅子,服務生似乎也不敢過來要求他換個位子。事實上,由於今天人多,所以不認識的人共坐一桌是很平常的事,但是當修瓦克一坐下的時候,原先同坐在此桌的人就紛紛離開,結果就變成修瓦克一人獨自坐在這裡。
  「今天怎麼有空來小酌一下呢?時常跟在你旁邊的那個小朋友呢?」
  「你是說亞利少爺嗎?他應該已經睡了。疑……那是……你桌上的酒難道是……」
  雖然桌上的酒壺並沒有標籤,但是,漢斯從空氣中傳來的一股酒香仍然察覺到,這酒是相當珍貴的名酒。
  「原來漢斯先生也是同好呀!這可是有名的『晨露』,聽說連巨人都會為之醉倒,這酒確實很烈,如何?你也要來一杯嗎?」
  「感謝你的盛情,我就不客氣了!」
  漢斯拿起杯子先淺嘗幾口,而後就一飲而盡,漢斯的臉上洋溢著滿足感。
  「果然是好酒,一口喝完才能享受烈酒的滋味!」
  「漢斯先生的酒量不錯嘛!」
  「不要叫我漢斯先生嘛!叫我……漢……斯……就可以……了!」
  漢斯似乎有些醉了,說起話來忽急忽緩的。
  「修瓦克……我們來……比賽……看……誰……先醉倒……好嗎?」
  「好吧!似乎蠻有趣的,就讓我們不醉不散!漢斯!」
  「不過……若是沒……有個……賭……注……的話……似乎……就有點……無聊了…… 你說……是……不是……啊……修……瓦克……」
  「好像蠻有趣的,我們就來個賭注吧!」
  「那……你聽……清楚了……賭注……就是……」
  一直到天明,整張桌子都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酒瓶,漢斯還在一杯一杯地將酒送到肚子裡,而另一旁的修瓦克,早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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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話  無法測知的變數

   時值正午時刻,克魯斯島的每個港口都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船員們忙著將物資從碼頭搬到甲板上。從水手們粗獷的體格,以及久經海風吹襲與日曬的臉龐來看,每一位水手與船員都是經驗十足的海上男兒。而在碼頭上,還有無數的人一批一批進駐到各艘船上,這群人是克魯斯家的私兵團以及這星期以來所僱用到的傭兵團,粗略估計的話,這場軍事行動所動員的人力與船隻都是近百年來前所未有的,140艘75公尺級的大型船艦以及10艘125公尺級的巨型船艦,軍團人數約三萬人左右,這樣的規模幾乎直逼大國的海軍水準。
  為了除去長久以來的眼中釘都沙家,克魯斯家的當主葛爾必特使用了所有的手段意欲切斷都沙家的當主瓦雷·都沙的生路,他一方面聯合了公會的其他成員斷絕了其援助,一方面在短短的時間內集結了大軍打算一口氣擊潰瓦雷的勢力。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收都沙家的一切,而且也藉機提高了他在『朋提海貿易公會』的發言地位,進而打破各家族均勢的局面。
  而給予葛爾必特這樣難得的『天時』的人,正是年輕的屠龍英雄亞利,與其同年的高位術士伊薩,他們的夥伴漢斯,安德森,以及身份成謎的術士修瓦克。他們五人勇敢地擊退海盜,揭發了瓦雷·都沙的陰謀。這一日,他們五個人也因不同的理由再度聚集在一起了。
  「亞利,為什麼修瓦克先生也來了呢?」
  伊薩滿懷不解地向亞利問道。在日前伊薩得知亞利也打算參加他所屬的『志願軍』的時候,他顯得相當高興,因為在經歷海盜事件之後,他們兩人已經成為好朋友了,能夠再有機會結伴旅行,伊薩顯得相當高興。但是,他對亞利也是懷抱著歉意,因為這次伊薩向葛爾必特提出隨軍北上的意願,並非如亞利所想的一樣,是要去監督這場軍事行動,避免戰火波及到一般人民,他是為了進行教廷的秘密任務。
  伊薩的真正目的是要前往『魔海』的『七塔都市』,在他抵達克魯斯島之後,魔道器感應到其存在是在北方的方向。但是事件爆發之後,往北的航線就中斷了,為了取得船隻,伊薩才打算加入這場戰爭,果然如他所願,葛爾必特當場提供了一艘船給他。只是,亞利的加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在旅行中認識的術士修瓦克居然也跟著亞利與漢斯一同前來,這件事最令他感到意外。
  「漢斯與修瓦克之間似乎作了某種協議,詳細的情形得要問漢斯才行,但是……漢斯現在……」
  亞利與伊薩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漢斯酒醉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景象。在大約早上十點的時候,修瓦克將醉醺醺的漢斯送到伊薩的船上,隨後他表示也要一同前去之後,修瓦克就一直單獨站在一旁。一早就上船的亞利本來打算向漢斯詢問事情的經過,但是漢斯實在是醉得不省人事,亞利也只好放棄。
  亞利將他的視線轉向船外,剛好落到一艘巨大的戰艦上,這艘戰艦是葛爾必特的旗艦,兩側船舷的總炮數約五十門之多。亞利看著這艘船,有感而發地說道。
  「那艘船真是一艘裝飾過剩的船,過大的船體,過多的火炮,如此一來機動力就必定受限,這在實戰上是很危險的呢!」
  「是這樣子嗎?……我對於戰爭這件事並不是很瞭解……」
  「有時候我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有錢有勢的人都喜歡在外表上講究氣派、華麗?這場戰爭也是一樣,對於船艦數不足20艘的都沙島,葛爾必特卻整備了七倍以上的兵力,雖然說準備比敵人更多的兵力是兵法的正道,但是我怎麼看都覺得葛爾必特這個人行事的作風實在是誇張不實……」
  「……看不出來亞利你對於戰爭這麼熱衷呀!」
  看到亞利如此專注在思考這場戰爭,伊薩顯得有些訝異。亞利也察覺到伊薩的疑惑,於是他趕緊解釋說道。
  「哈哈……我的老毛病又犯了!過去在學校裡所學的東西都是一些戰略、戰術之類的東西,所以有時候我會不知不覺地將整個心給投入。」
  亞利雖然對戰爭一事也有些興趣,不過,在士官學校時代,他比較熱衷的是個人戰技與劍術的學習。
  「對了,伊薩你在教廷接受術士的修業時,除了學習術法之外,還學些什麼呢?」
  術士對於一般人而言一直是神秘的存在,在亞利所居住的艾斯卡大陸北部,雖然有直屬西方教廷的領地,但是亞利並沒有見過術士,而只見過教廷領地的神官而已。自然而然,亞利對於術士的一切有著某種程度的好奇心。
  「你想知道喔……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除了術法的學習之外,我們這些持有術士『資質』的人也和一般的修士一樣,要學習神學,像是神代史、教義、先知的著作等……平時也要從事一些教廷運作的職務,還有……」
  對於伊薩所說有關術士的事,亞利感到很意外,原先他還以為所謂的術士應該是整天都在一個氣氛詭異的房間或是神秘的地下室裡,在那裡進行神秘的儀式。可是今天聽到伊薩的一番話,他才瞭解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實在是太荒誕無稽了。
  「你們術士也要做這些雜務啊!我以前也是一樣呢!教官總是安排許多工作給我們這些見習生,一會要守備城池,一會要準備演習,有時候運氣不好,還會被派到邊境去呢!像是我一位朋友的弟弟就在去年被調到邊境去『見習』……」
  聽著伊薩詳細的敘述著他在教廷時的一些事,亞利不禁覺得所謂的術士也和一般的人沒什麼差別嘛!他們也和一般人過著同樣的生活,有著一樣的煩惱,人們又何必如此冷漠地對待術士呢?
  伊薩與亞利兩個人一直在互相向對方訴說著彼此的過去,不知不覺,所有的船隻都已經整備完成,各船隊的主艦也升起了旗幟,來告知其餘的船隻即將出航的消息,在船只陸續出港之際,葛爾必特所乘坐的旗艦也緩緩地出發了。克魯斯絲兵團的團長『拉法羅』正在旗艦的甲板上向葛爾必特.克魯斯報告出航的事宜。
  「克魯斯大人,船團的出發十分順利,照此狀況的話,本隊將會在明日中午時刻抵達都沙島,想必到時候,先行的兩隻船隊就已經攻下都沙島了,大人您就愉快地等著接收勝利的果實吧!」
  「是嗎?辛苦你了,拉法羅。」
  站在船首遙望北方的葛爾必特在聽到兵團長拉法羅的報告之後,顯得十分高興。
  「這一天終於到了,將都沙家從公會的席位拉下來的時候終於讓我等到了。哈哈哈!我等不及要看看瓦雷那張哭喪的臉!」
  葛爾必特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情,他甚至已經開始在幻想著自身日後的榮耀。葛爾必特·克魯斯年約四十出頭,他外表看起來並不如一般人所想的富豪士族,他體態健碩,並不遜於一般的水手,這或許與早年時他的家族是在從事武裝商船的仕業有關。出身於貴族世家的瓦雷.都沙始終瞧不起以水手出身的克魯斯家,兩家族的衝突早在上一代就已經種下來了。
  「拉法羅!告知全艦隊,務必生擒瓦雷,我會以一萬枚金幣做為獎賞,」
  「哦喔喔!大人實在是太慷慨了,所有的士兵一定都會拚命為大人您效忠的。」
  拉法羅向葛爾必特盡說些奉承的話,一方面他也暗中自喜,這一萬枚金幣的賞金就等於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侵佔他人的功勞是他最拿手的事情。他並非是有能才當上克魯斯私兵團的團長,因為他總是事先就將其他有能的部下給排除掉,甚至於勾結海盜,去偷襲那些有可能威脅到他的地位的人的船隻,就讓他們葬生海中。他也以克魯斯私兵團團長的身份暗中包庇許多走私活動,再向走私商人們收取賄金,每年所能收到的錢也高達四、五萬枚金幣以上。
  「這裡的事就交給你處理了,我要回房去了。」
  「克魯斯大人,請您慢走。」
  葛爾必特回到他的私人寢室,在那裡拉法羅已經準備了許多美酒及美人,以供葛爾必特享用。對於拉法羅而言,只要討好葛爾必特,未來的美好前途、權勢地位、與享受不盡的金錢都會隨之而來。
  船團已經航行一段時間了,時間也漸漸到了黃昏的時刻。在此時,在觀望台上的船員從望遠鏡中看見遠方有大規模的黑雲,位置在船團左翼方向的地平線處,這名船員趕緊向旗艦的指揮官拉法羅報告這件事。
  「拉法羅大人,在西方的方向似乎有大量的暴風雨雲,您看所有的船團是不是要改變航向呢?」
  「嗯……不用管它!現在這個季節吹的是南風,船團不會碰到那場暴風雨的,告訴全船團,繼續以原定的航線前進。」
  「拉法羅大人……那暴風雨會不會是……是『魔海』……」
  『魔海』對於船員而言是恐怖的代名詞,在『魔海』的領域裡總是暴風雨不斷,就算是風平浪靜,船隻也會不明究理的停止不前,有時也會瀰漫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幾乎沒有船只能夠安然離開『魔海』。所以當船隻突然碰上暴風雨的時候,船員們總是會回想起這『魔海』的傳說。
  「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在這個海域從來沒有船發生事故,那個『魔海』是在朋提海的西北方,離我們所在之處有三千公里之遠,而且那個海域公會已經明文禁止船隻進入,身為水手的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
  「可是……我有聽人說過……『魔海』是會移動的傳聞……」
  「住口!如果讓我知道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若是傳到了克魯斯大人的耳中的話,你就等著捲鋪蓋走路吧!」
  「是……遵命!拉法羅大人!」
  這名船員慌張地離開,留下了拉法羅在那裡獨自一人忿怒地說道。
  「哼!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在這時候說這種無聊的蠢話,回去之後,這傢伙要馬上開除掉!」
  現在拉法羅正忙著指揮部下去佈置晚上的宴會,這當然是為了葛爾必特而舉辦的,他心裡早就已經將戰爭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此時盡量去討好葛爾必特才是最重要的事。其餘的船員也是一樣,每個人都相信,在數倍兵力的威脅之下,都沙島遲早會無血開城,大家只要等著拿取金就好了。不然的話,就自己偷偷去收刮『戰利品』就行了。這種墮落的軍人惡行,在任何時代都是存在的。
  夜晚來臨了,幾乎每艘船都仍然是燈火通明,船員與兵士三五成群地在甲板與船艙裡飲酒作樂,由此可見其軍紀的散慢。由於是夜晚的關係,所以無法觀察遠方的情形,所以眾人也沒察覺到,在黃昏時所發現到的暴風雨,至今仍然反常的逆風而行,與船團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此時的伊薩,發覺到某個異象。
  「今天是西方嗎……」
  伊薩手中的鑲嵌上藍寶石的墜飾正強烈地發出藍光的波動,這顆藍寶石能夠感應出『七塔都市』的所在方向,伊薩與安德森兩人的目的地就是要前往『七塔都市』,執行教皇所托付的重大任務。
  『魔海』的接近、瓦雷秘密基地的滅亡、教廷的秘使,似乎將為即將到來的明天,投下了不可預測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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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1:28:54 |只看該作者
第九話  無血開城

  「哦哦哦……喂!換班了……」
  在清晨時刻,在都沙島上,一位武裝士兵前往塔哨與昨夜值班的士兵替換值哨,他們兩人的神態都疲憊不已,兩人似乎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過的樣子。
  「嗯嗯……總算換班了……這幾天持續加強守備,我實在是快吃不消了……」
  這名站崗站了一夜的士兵滿腹怨氣地說道。
  「上面的人究竟是在幹什麼?封鎖港口、加強哨戒,什麼原因也不跟我們說明一下,我們士兵也是人啊!不是他們的奴隸啊!」
  「算了吧……你在這裡大吐不快,高層的人也不會聽到。要小心喔……若是讓都沙大人聽到的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唉……也對……過一天算一天吧……」
  由這兩名士兵對話的內容可以得知都沙島目前的情況,瓦雷·都沙已經失蹤一段時間了,島上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行蹤。瓦雷在命令島上的警衛團封閉港口之後,就不知去向,沒有人知道瓦雷是躲到都沙的離島裡,也沒有人知道瓦雷已經所殺,島上的警衛團只能夠繼續執行瓦雷最後所交代的任務,持續目前的警戒狀態。但是,時間一久之後,警衛團裡面幹部級的人也開始焦慮不安,每天的會議都在吵鬧中結束,繼續守備或是出去打探消息,沒有一個人可以作下一個決定。結果,大家只好持續這樣僵持不下的情勢,甚至於連定期巡邏的船也不出勤了,整個都沙島就如同一個被封閉的世界,每個人的心也被不安與恐懼所包圍……
  這樣的局勢終於在今天被打破了,一百多艘戰艦的出現使得每個人對於未來不安的恐懼終於爆發出來了。
  「喂……喂!你……你看外海!那是……那是從那裡來的船隊……」
  士兵從哨塔上的望遠鏡看著這些來路不明的船隊。
  「怎麼會有那麼多戰艦……五十……六十……哇!有一……一百艘以上!」
  「疑!那旗幟是……克魯斯家的紋章!」
  逼進中的戰艦的桅桿上,懸掛著克魯斯的旗幟,士兵此時才知道不明的船團的身份是克魯斯的船隊。但是,這名士兵並沒有就此安心下來,因為他多少也知道,都沙家與克魯斯家之間是相當不和的,而且來的船都是戰艦,這名士兵的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慌忙地向旁邊的夥伴問道。
  「怎……怎麼辦……」
  「還怎麼辦?趕快向蒙克大人報告這件事呀!」
  兩個人趕緊丟下了站哨的任務,跑去向都沙島的警衛團團長『蒙克』報告克魯斯的大船團接近的消息。
  另一方面,克魯斯原先分成三個船隊的船團,在毫無阻撓的情形下逐漸完成了包圍都沙島的陣列。在包圍網順利完成之後,船團的指揮官拉法羅志得意滿地向葛爾必特報告了這件事。
  「稟報克魯斯大人,我軍的船團已經將都沙島團團圍住了,就連一隻鳥也休想飛過我軍的包圍網!」
  「嗯嗯嗯……瓦雷那傢伙想必一定正嚇得躲在家裡的被窩裡吧!哈哈哈!幹得好,拉法羅,不愧是我的愛將啊!」
  「大人過獎了!」
  拉法羅在心底暗自竊喜,這次行動成功之後,葛爾必特在朋提海貿易公會的地位必定大為提升,而深得葛爾必特信賴的拉法羅本人也可以跟著飛黃騰達。在一切都還沒有逼個著落之際,拉法羅已經在心中構想著還未到來的美好未來。
  一名士兵前來通報,打斷了他的妄想。
  「克魯斯大人,拉法羅團長,有一艘小船正從都沙島的方向接近旗艦!」
  「喔!讓我看看……」
  拉法羅自部下手中拿起了望遠鏡,他看見了正逐漸接近中的小船上的人,其中有一名穿著精良鎧甲的戰士,稍微回想一下,他才認出那名戰士正是都沙島警衛團團長蒙克。於是,他將這件事報告給葛爾必特知道。
  「克魯斯大人,都沙島的警衛團團長蒙克正朝這艘旗艦接近當中,看樣子似乎不是來戰鬥的。」
  「喔……瓦雷派他的狗前來求饒嗎?真是搞不清楚情況的傢伙,要求饒的話也必須自己來呀!哼……」
  葛爾必特並不瞭解現在都沙島的狀況,目前瓦雷並不在都沙島上。當然,葛爾必特更不可能神通廣大到連瓦雷已經被殺的事實都能得知。
  「大人……您要讓他上船嗎?」
  「讓他上船吧。就讓我來聽聽看瓦雷的狗究竟想吠些什麼東西……如果不中聽的話…… 嗯嗯嗯……拉法羅,那時候就命令全軍進攻都沙島,知道嗎……」
  「遵命……」
  葛爾必特認為對方應該是來投降的,但是,如果對方有什麼不軌的舉動的話,他就會立即命令所有的船團開始進攻都沙島。最初葛爾必特還打算接收完整無缺的都沙島,但是到了這個地步,瓦雷幾乎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為了逮到瓦雷,正在興奮狀況的葛爾必特有可能會血洗整個都沙島。至於他與亞利、伊薩之間不傷及一般民眾的約定,他早已經不在意了,他認為擁有大軍的他,又何必理會兩個天真的年輕小伙子呢……
  「多麼……多麼龐大的船團啊!」
  都沙島警衛團團長蒙克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搭著小船前往克魯斯船團旗艦的所在地,他當然很清楚有關於都沙與克魯斯之間的敵對心結,瓦雷大人的失蹤,克魯斯發動大船團包圍都沙島,這兩件事接踵而來,再怎樣樂觀的人也會頓然萌生不祥的預感。在離港一段時間之後,克魯斯的船團總算是有了回應,對方並沒有直接一炮就讓他們沉大海,這讓蒙克安心許多。船團派了一艘小船,似乎要來引導他們前往旗艦的所在地,警衛團團長蒙克一行人縱使不安,也只好繼續前進下去。
  來到了克魯斯的旗艦,百名以上的重裝戰士整齊地並排在旗艦甲板的兩側,與蒙克一同隨行而來的士兵恐懼地說道。
  「團……團長,克魯斯該不會真的是要……我們……我們能……能活著回去嗎?」
  「冷靜一點!他們若要殺我們的話,剛才一發艦炮就行了,何必這樣大費周張地將我們帶到旗艦上呢?」
  「是……是這樣嗎?……」
  雖然蒙克想要讓部下保持冷靜,但是,不祥的念頭仍然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們只好繼續走下去,不久之後,他們來到了葛爾必特的所在地。
  「克魯斯大人,為什麼您的船團會來到都沙的領海呢?」
  「喔……瓦雷叫你來說的就是這些廢話嗎?」
  蒙克對於葛爾必特所說的話有些不解,雖然他不知道克魯斯的舉動是為了什麼,但是,他還是先將瓦雷不在島上的事實告知葛爾必特。
  「您可能有點誤會,瓦雷大人……他……他並不在島上……」
  「你說什麼?瓦雷不在都沙島上!敢在我的面前說謊!」
  「剛才我所說的話絕無虛言,在五日前瓦雷大人就不知所蹤了……」
  對於蒙克所說的話,葛爾必特感到非常憤怒,他甚至認為蒙克是在編謊言欺騙他。可是,看起來這個蒙克似乎真的不知道瓦雷的下落。大費周張卻還是抓不到瓦雷,葛爾必特覺得忿忿不平。
  「可惡的老狐狸……」
  葛爾必特轉過身瞪視著都沙島,蒙克瞭解克魯斯包圍都沙島的原因,可是葛爾必特絲毫不理會他。在一旁的克魯斯警衛團團長拉法羅向同為警衛團團長的蒙克作了一番解釋,當然,這並不表示他是個好心的人。
  「你難道不知道你老闆的一切所作所為嗎?我就好心一點,告訴你這個跟錯主人的笨蛋吧!這個拿去看仔細吧!」
  拉法羅將一卷手紙拿給蒙克,態度極其傲慢。蒙克將紙以兩手攤開來,裡面的內容讓他驚愕不已。
  「這……這是真的……真的嗎?……」
  原來這卷手紙是朋提海貿易公會的正式公文,上面指明說瓦雷與海盜有所牽連的事實與證物,公文明白表示說將這件事交由克魯斯家來進行處理,都沙島必須解除武裝,配合調查活動的進行,瓦雷.都沙本人也必須接受公會的質詢調查,在文中還表示克魯斯可以採用任何行動。蒙克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還一度認為這張公文是偽造的,但是公文紙上還有公會幾個家族當主的親筆簽名,如吉爾雷、歐斯、拉德等,這張公文確實是公會所發出的。
  「瓦雷大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現在你瞭解了吧……」
  「我瞭解了,請你們將船開進港口吧,我會命令所有的部下放下武器的……」
  拉法羅得意地看著接受事實的蒙克,蒙克雖然有些疑問,懷疑這是克魯斯的陰謀,但是公會的命令是絕對的,他也只好接受公會的命令。對方答應無條件投降之後,拉法羅向葛爾必特請示接下來的命令。
  「克魯斯大人,都沙已經答應投降了,我們可以將船開進都沙港了。」
  「嗯……上岸後叫那群傭兵們去佔領都沙島所有的市鎮,還有,就算翻遍整個都沙島也要找到瓦雷那隻老狐狸的下落!」
  「遵命!克魯斯大人!」
  「花了這麼多錢雇來的傭兵,怎麼可以連一次也沒有派上用場呢?」
  葛爾必特低聲在呢喃著。於是,部份的船團仍然留在外海之外,其餘的船隊,包括葛爾必特的旗艦都緩緩地停靠到都沙島的兩個港口。
  在都沙島無血開城之後,在遠方的海平面上,露出了數根柱狀物,仔細一看,那是船的桅桿。從海面上看起來,海面下似乎有深色的船影,這些奇怪的船影正在逐漸接近都沙島,這異象似乎表示著在不久的將來,會有某個事件將要發生,發生的地點,就在混亂的都沙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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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  白狼鐵騎  

  在清晨時分出現在都沙島四周圍的克魯斯船團正逐漸進駐到都沙的兩個港口,都沙市中心的警衛團已經悉數繳械投降,克魯斯的部隊可以說已經控制了都沙的中樞地帶。可是,城市以外的地區還有許多零星的住宅區以及駐守的警衛團,這些地區應該也發現了克魯斯的船團,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都沙市的警衛團已經接受了公會要求解除武裝的命令。時間若是拖久的話,這些區域很可能會發生騷動。於是,已經進駐都沙島的一萬名克魯斯傭兵團身負著傳達公會命令給全島居民瞭解的重任,因而分成數十個小部隊前往全島的每個角落,每個小部隊的隊長在領收公文之後,便帶著自己的部隊出發了。
  行動的過程還算順利,每個地區的民眾與警衛團還算是很合作的,雖然他們一開始被數百騎全副武裝的戰士浩浩蕩蕩在道路上奔馳的景象所驚嚇到,但是在瞭解情況之後,一些小騷動也很快就平息了。但是騷動之所以沒有擴大的原因在於,克魯斯傭兵團的團長命令自己的部屬暫時不要執行葛爾必特·克魯斯要傭兵們在全島各地搜尋瓦雷·都沙下落的命令,而先進行佔領的任務。都沙島的居民們對於突然出現的軍隊已經感到非常不安了,若是軍隊還挨家挨戶在搜查瓦雷下落的話,一些不必要的騷動就可能會發生,說不定還可能會引發流血事件也說不定。由這一點來看,被任命為克魯斯傭兵團指揮官的人是個相當有才能的人。
  不過,任何軍隊都一定會有部分害群之馬的存在,更何況克魯斯傭兵團的成員有四成以上是臨時招募來的,這些人來自各地,素質非常的雜亂,有些是流浪的戰士,甚至有些是盜賊或是海盜。他們無視公會的命令,對於這位臨時任命的傭兵團長的命令也是敷衍了事。在進行佔領任務的時候,一些劫掠的行為也就出現了。
  在都沙島東側一個小鎮裡,鎮裡的居民們被一群約百人以上,自稱克魯斯傭兵團的軍隊給趕到市鎮的大廣場裡。這群不速之客既野蠻又貪婪,他們自稱要鎮民們協助搜查瓦雷.都沙的下落,話說完後,還搞不清楚狀況的鎮民們就被野蠻的傭兵們一個一個趕出自己的家,傭兵們肆無忌憚在民家裡大肆收括裡頭的財物,居民們雖然感到憤怒,但是面對著刀槍的陣列,也只能夠忍氣吞聲。
  過了一會,這群以法律武裝自己的強盜們將搜括得來的財物集中在馬車上。但是,他們對於搜括出來的『戰利品』似乎覺得不如他們預期的多,於是,一名看似隊長的兵走到了聚集在廣場上的居民的前面。
  「各位鎮民,剛才我們所做的事是搜查公會通緝的罪犯瓦雷所不可免的步驟,這些東西對於搜證有些幫助,所以我們必須扣留,一件一件詳細調查,還請你們諒解。現在,為了調查,還請你們再提供一些東西……」
  好一個厚顏無恥的公然勒索呀!明明就是在劫掠財物,居然還將自己的行為予以正當化,說成是在收集瓦雷罪嫌的證物,這位名叫『迪格斯』的傭兵隊長還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來。居民們眼見劫掠者無恥的行徑,卻只能夠沉默地將怒氣往肚裡吞。其中一個中年男子實在是聽不下去,而將頭甩向一旁,可是他的行為,卻引起了傭兵隊長迪格斯的注意,於是他走到這名中年男子的面前。
  「喔……你是瓦雷的同夥!」
  迪格斯的一句話讓這名中年男子嚇了一跳,對方在胡說些什麼啊?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搬運工人罷了,自己怎麼可能會認識都沙的當主瓦雷呢?他趕緊澄清說道。
  「你……你在胡說……胡說些什麼……?我怎麼會……哇啊啊」
  迪格斯不等對方說完就一拳打向對方的臉,鼻樑被打斷的中年男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右手掌摀住不斷流出鮮血的鼻子。
  「好好修理他一頓!」
  「是的,迪格斯隊長!」
  「你……你們要……做什……嗚!啊!哇啊啊」
  三個傭兵用腳踢這名倒地的男子,這名中年男子畏懼地捲縮在地上,絲毫不敢反抗。這些傭兵也就更加囂張地一邊凌虐他,並恥笑他的醜態。在此時,一個年輕女孩跑了出來阻止他們的行為,她是這名中年男子的女兒。
  「不要打了!我爸爸又沒有做什麼壞事……」
  「喔……嘿嘿……」
  對於這名女孩的話,迪格斯並沒有聽進去,他似乎是看上了這名年輕女孩,而一時泛起了邪惡的念頭。其他的傭兵似乎察覺到隊長的想法,而主動前去將這名女孩抓住,帶到了迪格斯的面前。
  「放開我!放開我!」
  這名女孩竭力在反抗,但是她絲毫無法掙脫兩名傭兵健壯的雙手。
  「把這個女孩帶到那間旅館裡,嘿……讓我好好的審問審問……」
  「嘻……瞭解,迪格斯隊長!」
  迪格斯的下流行徑令人不齒,鎮民們敢怒不敢言的態度更是讓這些貪婪的傭兵們更加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
  正當傭兵們正打算將那名女孩帶到街道旁的旅館之時,突然傳來了一陣像是空氣被劃破的聲音,隨即一個細長的物體瞬間插在這兩名傭兵的面前,阻止了他們的行動。那是一把兩手劍,亞利的愛劍『克拉姆』。
  「誰!?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
  迪格斯憤怒地四處張望想要找出這個多管閒事的傢伙,結果,他看到了五騎人馬正從市鎮門口快速接近當中。其中,跑在最前面的騎士正是亞利。
  「亞利少爺!您不要太衝動!等等我們啊!」
  漢斯在亞利後面大聲地喊話,但是亞利根本就聽不進去。當亞利騎馬抵達廣場之後,他就立即跳下馬,憤怒地指著這些傭兵們說道。
  「你們這些敗類!還不快放開那個女孩!」
  「你這小鬼管什麼閒事……」
  一個身材壯碩的傭兵走了出來,他滿臉橫肉,身高比亞利要多出三個頭,手中拿著一支被稱為『晨星』的練錘。那顆有椰子般大小的鐵球可以一擊將岩石擊碎。
  「連武器都沒有,還敢在這裡叫囂!你沒看到我背後那一百多個人嗎?」
  「我空手就可以料理你們這群敗類了!」
  雖然亞利空著手,但是他絲毫不感到害怕。此時的亞利就像是要和人打架的模樣。
  「裝模作樣的小子!看我打碎你的腦袋!喔喔啊」
  巨漢揮動手中的練錘攻擊亞利,但是練錘上的鐵球只擊中了亞利的殘像,亞利在一瞬間移動到巨漢的胸前,以氣合的一記重拳狠狠地打中巨漢的肚子。巨漢因腹部的劇痛蹲了下來,亞利又即時伸出雙手抓住對方的胸甲裡的鎖鏈甲,順勢就將巨漢往自己的背後摔了下去。連番的重擊使得巨漢倒在地上口吐著白沫。
  「可惡的小子……把他給我抓起來!」
  迪格斯唆使部下去逮住亞利,很快地,約五十多人包圍住亞利。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待人該有的禮節!」
  最不懂禮節的人似乎總是有著一張厚臉皮,再怎樣昧著良心,扭曲事實的話都能夠輕易說出口。逐漸地,傭兵們縮小了包圍網,亞利握緊拳頭,準備好好大鬧一場。可是,亞利似乎沒有想到,剛才跟在他身後的夥伴們至今還沒有過來這件事。事實上,漢斯他們是跟過來了,但是,一件突發的事讓他們停了下來,鎮外有一大隊的騎兵正急速趕往此地,滿腦子想好好修理亞利的迪格斯也發現了這群騎兵。
  「那……那是……『白狼』……」
  迪格斯看見對方的旗幟上白色狼首的圖形,他就已經瞭解對方是什麼人了,急速接近此地的騎兵們與他們同是克魯斯招募來的傭兵之一,但是對方卻是在戰場上以勇猛著稱的傭兵團『狼騎士團』,此次集結的克魯斯傭兵團指揮權也是委任在其團長白狼凱渥魯夫之手,他似乎也在這群騎兵當中。
  這群劫掠鎮民的傭兵們發現到狼騎士團的身影時已經來不及了,狼騎士團的成員以驚人的機動力衝到廣場上,騎士們舉起了十字弓將這群傭兵們團團圍住,迪格斯與他的部下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只好將手中的武器丟下。
  「……雷伊,將這群違反軍紀的傭兵們抓起來!」
  「遵命,凱渥魯夫團長。」
  團長凱渥魯夫似乎不想多說些什麼,就命令他的部屬之一名叫『雷伊』的千騎長率領部下去將這群違反軍紀的傭兵們全部抓起來,而他則親自下馬前去向受害的居民們道歉。此時漢斯他們也走到亞利這邊了。
  「亞利你也真是的,連武器都丟了過去,居然還打算空手與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兵們打架!你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
  伊薩的話讓亞利稍微反省了一下,但是,此時他的注意力早就被這群新來的騎兵們給吸引過去了,亞利向伊薩問道。
  「伊薩……這些人是什麼人呀……?」
  「嗯……我不太清楚……」
  「亞利少爺,他們是來自西方的狼騎士團,在那裡指揮部下,年約五十多歲的騎士是他們的團長『白狼』凱渥魯夫,這位大人也是克魯斯傭兵團的總指揮官。」
  漢斯適時出來解答了亞利的疑問,漢斯就像是一本活字典,總是能夠解答亞利的疑問。伊薩也非常佩服漢斯通曉古今的知識。此時,團長凱渥魯夫走到了亞利這裡,他手中還拿著亞利剛丟出去的『克拉姆』。
  「這真是一把稀世的神兵利器,年輕人,請你要好好珍惜這把劍呀!」
  「謝謝您,凱渥魯夫團長。」
  亞利從凱渥魯夫手中取回了『克拉姆』。凱渥魯夫剛才從鎮民口中得知亞利的義行,所以他此時是來向亞利致謝的。亞利也向凱渥魯夫說明自己來此地的目的以及介紹自己的夥伴。凱渥魯夫對於亞利的想法表示肯定的態度,他也為剛才所發生的劫掠行為做了解釋。此次所集結的克魯斯傭兵團的成員背景之複雜可以說是前所未見的,一萬多名傭兵裡頭,除了狼騎士團五千人以外,其餘的成員大多來自不同的地方,就算有罪犯混入也不足為奇。
  「不管如何,軍紀低劣的責任還是在我身上……」
  「絕對不是的,這並不是凱渥魯夫團長的責任。」
  這次傭兵團的組成只花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凱渥魯夫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整頓兵們的軍紀,亞利很明瞭這件事情,凱渥魯夫會這樣說也代表了他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人,而且他也以實際的行動去阻止劫掠行為的發生。就這一點來看,已經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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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話  白狼凱渥魯夫  

  在傭兵劫掠事件這一件小插曲結束之後,千騎長雷伊正在指揮部屬將這些被不守軍紀的傭兵們掠奪來的財物還給居民們,這位年輕的千騎長的指揮既明快又清楚,他的部下們對於他的命令完全服從,沒有絲毫異議。關於這一點,亞利非常感佩地說道。
  「雷伊先生只不過比我大三四歲,他的部屬卻並沒有因為他的年輕鄙視他的經歷,反而對於雷伊先生的命令表現完全服從的態度,相反地,他們看起來反而也很樂意為他做事呢!看來雷伊先生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魅力呢!」
  「哦……亞利君你也這麼覺得嗎?」
  「啊……凱渥魯夫團長……」
  本來亞利是說給漢斯與伊薩聽的,可是沒想到回話的人居然是凱渥魯夫團長,此舉讓亞利嚇了一跳。
  「哈哈哈!亞利君你說得沒錯,雷伊這孩子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頭腦聰明,劍技一流,而且又有人望,我總是這麼覺得,對他來說,在這樣和平的時代裡,待在這個傭兵團裡實在是糟蹋了他的能力呀……他應該可以爬得更高呀!……」
  「……凱渥魯夫團長……」
  本來亞利擔心說剛才他的話會不會造成凱渥魯夫與雷伊之間的磨擦,這種情形是很常見的,組織的領導人往往有猜忌有能力者的惡癖,往往這類人會處心積慮地要排除掉那個可能會威脅自己地位的有能者。不過凱渥魯夫似乎並沒有這樣惡質的心態,相反地,從他的言談當中可以感受的到他對雷伊那彷彿親子般的關懷之情。
  「團長您又來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答應的!」
  雷伊突然間插進亞利與凱渥魯夫之間的談話,於是他與凱渥魯夫之間展開了一場旁人怎麼聽都覺得是在吵架的會話。
  「雷伊……你這孩子真的不想再考慮一下嗎?上次佛爾頓陛下可是十分誠心誠意地要邀請你擔任騎士團長呢!這樣好的機會可是不再有第二次呦……」
  「哦……團長您不是也拒絕了國王陛下的邀請了嗎?」
  「我這把老骨頭哪裡還能在打仗啊……年輕力壯的你就不一樣了,你又何必……」
  「等羅威特與蕾潔兒決定好以後,再來談我的事吧!失陪了,團長『老爹』!」
  羅威特與雷伊一樣是狼騎士團的三名千騎長之一,目前他正往西以順時針的方向在進行佔領都沙島各城鎮及警衛團據點的任務,順利的話,羅威特的部隊就會和往東以逆時針方向進軍的凱渥魯夫本隊會合。而最後一名千騎長蕾潔兒是一位女騎士,她目前正在都沙市擔任駐守的工作。
  雷伊笑著離開了,於是凱渥魯夫歎息地說道。
  「你這孩子怎麼說得跟他們兩個人一模一樣呢?三個人互相推托,唉……」這樣的對話似乎不是第一次了,從言談當中,似乎透露著狼騎士團這支威震諸國的傭兵勁旅內部有著旁人所不知道的問題,這或許是別人的家務事,但是亞利還是忍不住想向在一旁歎氣的老團長凱渥魯夫詢問剛才的事情,可是亞利又稍微猶豫了一下。凱渥魯夫察覺到亞利的疑惑,他便主動地提起了這件事。
  「讓你看到難堪的情形了呀!亞利君……」
  「從您們剛才的對話中,團長您似乎打算讓雷伊先生、以及剛才提及的羅威特、蕾潔兒兩名千騎長在某國的軍隊任職,而且,雷伊先生與其餘的兩人似乎都採取反對的立場,這究竟是……啊!……」
  亞利一時間閉上了嘴,他察覺到自己似乎是管太多了,以一個外人的身份,本來就沒有資格去過問他人的私事,亞利趕緊向凱渥魯夫道歉。
  「實在是對不起!這似乎不是我這個外人有資格去干涉的事……」
  「嗯哈哈……沒有關係啦!亞利君!」
  剛才的氣氛似乎太鬱悶了,亞利還以為自己說了什麼無心的話。老騎士察覺到少年敏感的心思,於是凱渥魯夫以開朗的笑顏回應著亞利。
  「這並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啦,只不過是這支傭兵團即將要解散罷了,這次的任務就是我們最後的工作。」
  由於凱渥魯夫將狼騎士團解散這種大事十分乾脆地說了出來,彷彿在點菜似的,亞利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一會兒,亞利才表現出該有的反應,他極為驚訝地向老神在在的凱渥魯夫問起這件事。
  「凱……凱渥魯夫團長!您說什麼!?狼騎士團即將解散!?這究竟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剛才亞利沒有認出狼騎士團的旗幟,但這並不表示亞利不知道狼騎士團的種種事跡。在亞利還就讀於祖國裡,以培訓優秀騎士而聞名的帝國騎士團附屬士官學校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威震西方大陸佛爾蓋亞的狼騎士團的武名了,連鮮少誇讚他人的坦達洛斯教官(亞利的老師)都稱讚有加,在那個時期,亞利對於狼騎士團是十分憧憬的,有難怪當他從凱渥魯夫團長口中得知狼騎士團即將解散的消息時會有如此激動的反應。
  「這就說來話長了……噫?漢斯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漢斯突然間走了過來,他似乎有事要向凱渥魯夫報告。
  「很抱歉打對您們之間的對話,凱渥魯夫團長,有一名騎兵似乎正急速接近當中,可是雷伊先生帶著部下到鎮長家裡了,所以只好請您看一下。」
  凱渥魯夫在聽了漢斯的報告之後,往鎮門口一看,果然有一名騎兵正策馬快速接近這裡,他仔細一看,看見了對方左肩的護甲上有一個紅色狼首的圖騰,那是千騎長蕾潔兒的部隊徽章。狼騎士團共分成三個部隊,是以顏色來區分之。紅色狼首不用說了,青色狼首的圖騰則是代表羅威特的部隊,白色狼首則是雷伊的部隊。至於凱渥魯夫團長他那『白狼』的稱號則是因為白色狼首過去曾經是狼騎士團統一的徽章,因而凱渥魯夫才會被敵人與己方稱之為『白狼』,顏色的區分則是之後的事了。目前在狼騎士團裡,白色狼首亦是主力部隊的象徵。
  「噫?那個徽章……赤狼的圖騰,那是蕾潔兒的部下,她的部隊不是正駐守在都沙市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奔馳的騎士來到了廣場,他四處張望,像是有急事的樣子,很快地,他發現到凱渥魯夫的所在之處,這是因為凱渥魯夫主動向他打招呼的關係。這位騎士名叫提洛,是蕾潔兒手下的百騎長之一,凱渥魯夫對他也很熟悉,因為提洛之所以會被安插在紅團裡完全是凱渥魯夫的主意。提洛對於蕾潔兒抱持著戀心,這個事實在狼騎士團裡早就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這都歸功於兩名好事者的大肆宣傳,那兩人就是團長凱渥魯夫以及提洛原先的隊長羅威特,凱渥魯夫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也是羅威特告訴他的。不過事件的女主角蕾潔兒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對於提洛也未曾有過排斥或是接受的態度,蕾潔兒就是這樣的女人,她總是不受外界影響而照著自己的步調行事。
  「呼呼……真是太好了!雷伊隊長的部隊在這裡,連團長大人也在這裡,總算沒有白跑一趟……」
  提洛在馬上喘著氣,他似乎是馬不停蹄地跑到這裡。不過他的長官凱渥魯夫團長似乎仍然不忘開他的玩笑,在這個時候,實在很難想像眼前的凱渥魯夫,會與傳說中那名哭泣的小孩聽到其名就會停止哭泣的『白狼』是同一個人,此時的凱渥魯夫,就像是個滿腦子鬼主意的小孩一般。想到這裡,亞利不禁想偷笑一下……
  「怎麼了?提洛!怎麼你今天捨得離開心愛的隊長身邊跑來這裡呢?」
  平時提洛一被凱渥魯夫數落的時候,他總是會紅著臉低頭不語。這一次他雖然臉上也泛紅起來,但是他仍然不忘自己來此的目的,他趕緊將剛才突發的意外事件告知凱渥魯夫。
  「團長,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大事不好了,克魯斯大人帶著部隊要前往瓦雷· 都沙的公館時,在護城河上與守衛發生了衝突,在守衛當中有一名武藝高強的戰士,因此克魯斯大人向駐守都沙市的蕾潔兒隊長請求支援。蕾潔兒隊長出發之時,便派了我與其他人來聯絡團長、雷伊隊長、以及往西移動中的羅威特隊長的部隊。這就是目前的情形……」
  提洛清楚地交代了事情的經過,由於時間緊迫,所以他也忘了下馬,不過凱渥魯夫對於這件事並不在意,他專心聽完提洛的報告,並且明快地下了指示。
  「告訴你們的隊長雷伊,叫他繼續執行他的工作,在日落的時候再回到都沙市向我報告,知道嗎?選一百名騎士與我一同前去支援,開始行動!」
  「是的!凱渥魯夫團長!」
  此時的凱渥魯夫臉上已經恢復了原有的自信,跟剛才的『他』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這或許才是『白狼』的面貌吧。
  「凱渥魯夫團長!若是不嫌棄的話,或許我能夠幫上一些忙也說不定……」
  「哦!亞利君你也要來嗎?這真是太好了,我是絕對歡迎的!」
  亞利表示他有意一同前去支援的意願,對於少年的要求,凱渥魯夫感到非常高興。
  「亞利!我也一起幫忙吧!」
  「伊薩你也要去嗎?真是太好了!」
  伊薩亦表示要一同前去都沙公館的意願,能夠得到術士的幫助,就等於穩操勝算一樣,亞利對於伊薩亦是非常感謝他的幫助。此時,漢斯走到沉默寡言的修瓦克身旁,向他說明事情的經過。亞利對於修瓦克的感覺一直停留在他是個難以溝通的傢伙,不過漢斯卻能夠和這樣的修瓦克自然地談天說地,這一點亞利一直很不解。
  「真拿那個小朋友沒辦法……待在這裡也沒什麼看頭,我也一起去吧……」
  「謝謝你啦!修瓦克!」
  於是,眾人騎上了馬,在雷伊出來送行之後,便很快地離開了這個小市鎮。瓦雷。都沙的公館位於都沙市的西側約五公里之處,距離亞利與凱渥魯夫所率領的部隊則大約有二十公里之遠。都沙公館座落於都沙島上一處鮮見的平地上,宅第的周圍有人工的護城河,護城河內並沒有起城牆,這道人工的河溝只不過是為了庭園設計的整體感覺而設立的罷了,唯一的對外橋樑也不是可升起式的橋墩。不過,要是派兵駐守在橋的一側,也是能夠相當程度的防禦效果。這次的事件,就是都沙邸的守衛們佔據了這條唯一的通道,而又拒絕克魯斯的部隊進入搜查才引起的。
  亞利與凱渥魯夫的部隊很快地來到了都沙邸,在石造的橋面上,有十數名傭兵倒地不起,而令人矚目是橋面上正在對決的兩個人,其中一名是有著一頭銀色長髮的女劍士,她的劍技既準確又犀利,這名女劍士就是狼騎士團紅團的團長蕾潔兒。另一名與她戰鬥的高大男人也非常地強,面部橫一字的傷痕讓人印象深刻,他手持的前端有著三支刀刃的三叉戟,三叉戟劃破空氣的聲音連亞利這裡都聽的到。蕾潔兒是屬於以速度見長的劍士,對方的動作並不是很快,但是這名持三叉戟的男子有著驚人的槍術,蕾潔兒絲毫無法以速度佔到任何便宜,對手的攻擊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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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1:29: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話  鐵槍的守護者  

  橋面上的戰鬥仍然呈現膠著的狀態,葛爾必特從馬車上的窗口看著這場戰鬥,他心裡的不滿顯露於形。
  「哼……我就知道女人是辦不了什麼事的,居然連一個小小的衛兵都打不過,『白狼』那老頭會不會看人呀……怎麼會用女人當指揮官呢?」
  「您說得對極了,葛爾必特大人。由那女人的實力看來,就可以知道凱渥魯夫視人的能力是多麼差了……傳說中的『白狼』現在也不過是個老頭子了……」
  隨侍在一旁的拉法羅一邊應合著主人,一邊順便數落一下與他同級的指揮官凱渥魯夫,他的小人心態完全顯露出來。對於拉法羅而言,他要避免這次招募來的傭兵團立下太多的功勞,最好是能夠利用眼前的機會讓葛爾必特決定將傭兵團調回船上,而轉派自己的部下來進行都沙島的佔領任務。如此一來,他就能獨佔所有的功勞了。就在拉法羅汲汲於構想卑鄙的謀略的同時,一名士兵前來報告凱渥魯夫一行人已經到達此地的消息給葛爾必特知道。
  「報告!凱渥魯夫團長的部隊已經抵達此地!」
  「哼!現在才來……」葛爾必特不滿地說道。拉法羅見有機可趁,正打算毛遂自薦向葛爾必特提出要求,要以自己的部隊來解決問題的時候,不料時機有點遲誤,葛爾必特反而先說話了。
  「拉法羅,你前去告訴凱渥魯夫,要他知道,自己部下的失誤要由自己來收拾,我要他好好處裡這件事,你聽清楚了嗎?」
  「是的……大人……」拉法羅心裡事實上是有點不舒服的,這種傳令兵的工作居然要由自己來做,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克魯斯私人警衛團的團長。不過他好像也沒想過為何會如此,就因為拉法羅總是像條狗徘徊在葛爾必特的身旁,所以說,葛爾必特或許就無意間將拉法羅當成隨意使喚的僕人也說不定。
  另一方面,抵達現場的凱渥魯夫一行人剛才與另一批人會合了,由印有青色狼首圖騰的旗幟看來,對方是狼騎士團千騎長之一羅威特的部隊,他們也同時趕到此地了。
  「團長!凱渥魯夫團長!」一位騎士正急速策馬向凱渥魯夫的方向接近著,對方正是羅威特。外表看起來年約近二十五歲左右,比雷伊年長就是了,身高在190左右,有著一頭黑髮,看起來就給人一種熱血漢子的模樣。他所騎的馬的馬鞍上橫放著一枝長槍,這應該是羅威特擅長的武器,能成為千騎長,他的槍技必定是在水準以上。
  「哦……羅威特你也到了呀!」凱渥魯夫揮手向羅威特打招呼。
  「團長!您看要不要去支援蕾潔兒呢?對方似乎蠻強的樣子……耶?這幾位是?」
  羅威特見到幾位他所不知道的人,當然,那就是亞利一行人。亞利他們便自我介紹,這並沒有花了多少時間,每個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正在對決的兩人身上。凱渥魯夫對於蕾潔兒的實力自然是非常清楚,但是手持三叉戟的那名戰士的實力確實不是一般的士兵所能比擬,所有的人對於這名戰士都感到十分好奇。此時,被當成傳令兵差遣的拉法羅來到了亞利一行人的所在地。
  「凱渥魯夫團長,您終於出現了呀……」
  「哦喔喔……這不是拉法羅團長嗎?」
  「嗯……我今天來是要向您轉達葛爾必特大人的御意,您的部下的醜態似乎讓葛爾必特大人有所不悅。您要知道,葛爾必特大人最討厭的事物就是無能的部下了,很可惜的,這件事或許會使得您打算獲得葛爾必特大人的推薦一事增添一些阻礙也說不定。」
  「哦……我以為克魯斯大人已經看習慣了的說呀……他的身邊不都是這種人嗎?」
  「你……你說什麼……?」拉法羅很明顯地聽得出凱渥魯夫話中之意,而從隊伍中不時傳出的竊笑聲更是令他惱火。
  「……不管如何……請您轉告克魯斯大人,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哼!……給我記住!」拉法羅轉身就離開了,再待下去只是自找恥辱罷了。
  「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大叔……」羅威特如此評論道。
  「不用理那種人,羅威特。不過蕾潔兒陷入苦戰是不爭的事實,關於這一點……」
  當凱渥魯夫正打算說話的時候,觀戰的人群們突然起了騷動,所有的人都注意著橋面上的情況。只見蕾潔兒與手持三叉戟的戰士距離約三十步,兩人在對峙著。但是,讓人注意的是蕾潔兒手中的劍已經斷成兩截,失去武器的蕾潔兒似乎已經處在不利的狀況之下。此時,臉上有著橫一文字傷疤的戰士說話了。
  「你能夠閃過我的槍技『地槍雙突』,光是這一點就值得稱讚了,不過斷劍的你還不打算撤退嗎?」
  剛才對方使出了槍技『地槍雙突』,蕾潔兒雖然閃過了一記突刺,但是卻沒注意到有第二道突刺往她迴避的方向攻了過去,她以劍身阻擋了這記突刺,可是細長的劍身卻還是承受不住突刺的力量而斷裂……雖然劍斷了,可是蕾潔兒似乎不打算放棄戰鬥……
  「可惡!那魚叉男……凱渥魯夫團長!怎麼辦?蕾潔兒的劍斷了……」
  「鎮靜一點,羅威特!蕾潔兒不是如此容易就放棄的人。」
  就如凱渥魯夫所說的一樣,蕾潔兒並非是個容易放棄的人,在她沉默的外表下,實際上有著一顆積極的心。她丟棄斷劍,將雙手伸到背後,雙手各取出一把匕首,她用力將右手的匕首擲出。可是對方揮動槍尖輕易地就將疾射而來的匕首擊落了。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蕾潔兒無視對方的話,很快地又將左手的匕首射出。在旁人眼中看起來似乎只是垂死的掙扎罷了,但是在一旁觀戰的伊薩卻看出了異狀。
  「那……那是……」伊薩還來不及說話,一件令人意外的事就發生了,當持槍的戰士揮舞著三支槍尖擊中疾飛的匕首時,匕首突然間發出刺眼的白光,隨即爆炸。匕首之所以會爆炸的原因就是剛才伊薩所來不及想講的話,伊薩剛才就感應到有精靈在活動,匕首的爆炸就是精靈的傑作。也就是說,蕾潔兒也和伊薩一樣,擁有術士的資質。當然,隨行的修瓦克也注意到了,只是他似乎沒有意思去理會就是了。
  橋面上激起了爆煙遮閉了兩人的視線,蕾潔兒並沒有放棄這個好機會,她迅速從背後抽出八把匕首,每把匕首都有精靈力的加護,她朝煙霧中的黑影射出了八把匕首,火之精靈的力量使得匕首發出赤熱的火光,飛射的匕首各自留下了一道道紅色的軌跡。
  「出現啦!蕾潔兒的必殺技『炎蛇之牙』!」在一旁多事的羅威特雞婆地幫蕾潔兒喊出她的技名。這一招的威力十分強大,若是八把匕首同時射中同一點的話,威力足以在地面炸出一個直徑十公尺寬的大洞出來。
  匕首射入濃霧後隨即產生爆炸,但是蕾潔兒覺得有點奇怪,她並沒有去想這個問題的時間,橋面突然產生了震動,隆隆聲響蓋過了爆炸的聲音,就在極短的時間裡,被爆炸激起的塵煙被吹散了,那是一道沿地而行的衝擊波,而且正急速衝向蕾潔兒的所在地。在這一瞬之間,蕾潔兒一時反應不過來,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
  「往左跳!快!」
  「這?」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蕾潔兒清醒了過來,她並沒有思索的時間,於是便直覺性的向左邊跳開。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極快的衝擊波從蕾潔兒原先站著的位置後方襲擊了過來,與從前方攻來的擊地波互擊,兩道衝擊波之間產生了激烈的爆炸,爆煙碎石不斷,結果使得整座石橋幾乎毀了一半,其前端僅剩一半的橋面可供通行而已。蕾潔兒往左閃避才不至於被捲入爆風當中而掉落到護城河裡。
  「抱歉!蕾潔兒小姐!我還是忍不住插手了……凱渥魯夫團長正在等你呢……」
  原來出手幫助蕾潔兒的人是亞利,剛才他看見到那股強大的擊地波時,就知道那是非常危險的招式,於是他幾乎是本能性的使出劍技『蒼龍咆』來抵銷這道來勢洶洶的擊地波。不過出手干涉別人的決鬥確實是有點失禮的。
  「……」蕾潔兒並沒有說什麼,她對於亞利出手干涉一事雖然有點不滿,但是也沒說出口。不過,既然已經撿回了一條命,就沒有必要再去送死,蕾潔兒也很清楚這件事,於是她便回到了正在擔心的凱渥魯夫的身旁。接下來,這場戰鬥已經換手了。
  「你居然能夠接下我的槍技『地槍鋼走』……身手不錯嘛……」
  持槍的戰士似乎蠻佩服亞利的劍技,但是他身後正在守衛都沙邸的部下們似乎對於對方使用車輪戰術感到不滿,而紛紛叫喊著。
  「卑鄙的克魯斯軍,你們除了使用車輪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之外就沒別的方法了嗎?佛克斯隊長,讓我們一起去幹掉他們!」
  「對!幹掉他們!砍下他們的腦袋!」
  都沙邸的守衛每個人都群起激昂地要出戰,但是他們的隊長似乎不打算這樣做。
  「全部給我安靜下來!」名為佛克斯的守衛隊長一聲就讓他的部下們沉靜下來。
  「年輕人!我剛才就已經說過,瓦雷大人並不在此地,他五天前就已經失蹤了,現在還待在宅邸內的人只剩下瓦雷大人的孫子與孫女而已……他們只不過是6歲的孩子罷了……不管瓦雷大人做了什麼事情?都跟伊都少爺與莎蓮娜小姐無關……」
  「既然您也瞭解我們所身負的任務,就請您放行一下,好嗎?我以我的名譽發誓,搜查的行動決不會妨礙到您們少爺與小姐的生活……」
  「不用再說了……總而言之,想進去的話……就踩過我的屍體吧!……」
  「看來是沒有辦法了……既然如此,我們兩個人就來個勝負吧!若是我勝利的話,就讓我們進入搜查,假如您勝利的話,我們就無條件撤退,決不再來……您覺得這個方法如何呢?」
  「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闕詞呢?……」佛克斯懷疑亞利的說詞,畢竟亞利又不是什麼指揮官,他說的話又有什麼份量呢?
  「就照你的方法去做吧!亞利!」凱渥魯夫團長在一旁如此說道。對於團長的支持,亞利表示由衷的感謝。
  「『白狼』嗎……?姑且就相信你一次吧!那你就報上名來吧!年輕人!我是此地的守衛隊長,名叫『佛克斯·法蘭』!在冥途也別忘了這個名字……」
  「我名叫『亞利克斯·賽巴斯達』,一介旅者而已,今天的決鬥,我期望不要有什麼死傷才好……」
  「哼……天真的傢伙……」
  亞利與佛克斯兩人都接下了這場戰鬥。不過也在一旁觀戰的葛爾必特卻似乎不太高興,他質疑凱渥魯夫為什麼不指揮大軍一口氣就將都沙邸的守衛隊殲滅掉,而還在這裡進行無聊的決鬥。但是很意外的,一直想扯凱渥魯夫後腿的拉法羅卻表示贊同的態度,在他的遊說下,葛爾必特才答應要先看看情況。事實上,拉法羅正在等機會,因為他剛才看了這麼久,他意外地發現了這名叫做佛克斯的男人的真實身份,他是個非常有名的人,實力之強自然不在話下。拉法羅以為亞利根本就是九死無生了……
  「嘿嘿嘿……沒想到那個男人居然會在都沙島,那個叫亞利的小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呀……嗯嗯嗯……一旦那小鬼敗陣的話,凱渥魯夫那老頭就完了……所有的功勞都將是我拉法羅大人一個人的了……呵呵呵……」
  拉法羅在心中竊笑著,但是,他的如意算盤真的如此順利嗎?那名臉上有著橫一文字的傷疤、手持三叉戟、名叫佛克斯·法蘭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呢?這一切此時似乎沒有明確的答案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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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13 21:30:1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話  過去的約束

  「算了,既然都已經如此,我就不再說什麼了。就讓我見識一下年輕的亞利克斯卿的實力吧!是否真如傳言所說的一樣……連龍人這種怪物都能打倒的武勇……」
  「就請您慢慢觀賞吧!葛爾必特大人!」
  在拉法羅的建言之下,葛爾必特一改剛才不悅的態度,反而以等著看好戲的心情在期待著這場即將發生的戰鬥。而隨侍在一旁的拉法羅則又有著不同的想法,他反而在期待著這場戰鬥的結果會是那名叫做佛克斯·法蘭的男人獲得勝利,因為如此一來,他只要再加油添醋一番,就能夠將敗戰的責任全部推給凱渥魯夫團長,這樣子他就有機會獨占所有的功勞。而且,他也堅信亞利一定會敗在佛克斯的槍下,因為從剛才的戰鬥中,拉法羅突然間發覺到佛克斯的身份,佛克斯臉上的橫一文字傷疤,手中的三叉戟,以及強如鬼神般的戰力與出神入化的槍術,這些特徵勾起了拉法羅內心深處的記憶,那是染血的記憶,亦是克魯斯與都沙以謀略與詭計互鬥所寫出的污穢歷史的片斷。
  在六年前,也就是大陸歷一五三年,發生了一件震驚整個朋提海域全境的重大海盜劫掠事件,自都沙島出發的十艘載滿貴重香料的商船在向東前往吉爾雷島的途中,不幸遭遇到大規模的海盜的襲擊。船上的受害者有很多都是知名的貿易商,而且其中遇害的乘客裡,還包括了都沙家的少主『伊扎克·都沙』以及其妻『雪蓮娜』。但是整個事件令人注目的部份並不只如此而已,在救援艦隊到達之後,碎散在海面上的船隻竟然有十幾艘是襲擊商船隊的海盜船,商船是全部沉沒,海盜船卻是幾近倍數,而且映入救援者眼中的景象,簡直是一幅地獄繪圖,超過千名的海盜死漂浮在血紅的海面上。事件之後,至今仍然無法得知當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那些襲擊商船的海盜們反而被殲滅?由於當時幾乎找不到任何生還者,僥倖生還的人也驚慌地無法描述當時的情形,這件事就此成為懸案……
  事實上,當時仍然有隱藏的生還者存在,只是那件事之後,因為有著各自的理由而不能夠曝光,其中一人,如今是克魯斯警衛團的團長,他就是拉法羅。而且,當時率領海盜前去襲擊商船的人也就是他。而當時千名以上的海盜們被殲滅掉的原因,則是出自一名當時乘坐在商船上的戰士之手,他手持著三叉戟,臉上有一道很明顯的橫一文字傷疤,那個男人就是現在以一人之力阻擋克魯斯軍勢的都沙邸警衛隊長佛克斯·法蘭,這個意外的事實,目前也只有拉法羅一人知道……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見那個男人呀……」拉法羅的心理是既意外又感到有一股無形的恐懼……
  「那時候,我奉葛爾必特大人的命令僱用海盜去襲擊都沙的商船,本來應該會很順利的,一切都會在控制之下的……但是……」拉法羅的心裡頓時出現一幅景象,那是六年前的回憶,當時他正站在船舷旁,看著遠方,一名陌生的戰士正以其手上的鐵槍,那是被稱作『三叉戟』的武器,勢如破竹地將拉法羅的部下以及他所僱用的海盜們一一斬殺殆盡,斷肢殘骸散落在海面上,海水染滿了鮮血,在燃燒中的船隻的烈炎照耀之下,更顯得鮮紅,若有地獄的存在,這景象無疑就是人間地獄。
  「當時,我怕得不知如何是好……那個人簡直是鬼神,一隻嗜血的惡魔。之後,我拿起望遠鏡,想要看清楚他的臉孔,或許只是偶然,我的視線與他的視線在一瞬間交錯了,在那瞬間我立即大喊要船趕快離開……我到現在一直忘不了,那張有著橫一文字傷疤的面孔,以及充滿殺氣的雙眼……」
  拉法羅回憶起過去,仍然是心有餘悸,對他而言,佛克斯的存在是難以抹煞掉的恐怖……不過這恐懼的存在,如今卻偶然成為有利於他未來榮華的存在,貪慾最終還是蓋過了恐懼感,如今的他,已經能以較為冷靜的態度去面對這個情況……他心裡是如此算計著,亞利或許是贏不了佛克斯,但是,亞利的實力仍然是不容忽視的,拉法羅對於亞利日前與龍人那一戰早有耳聞,而且也去調查過事情的真偽,亞利的實力是已經可以確定的了。這場決鬥的結果,亞利或許會敗在佛克斯的槍下,但是佛克斯也休想全身而退,這個結果對於拉法羅而言是最好的結果。假如佛克斯敗了,那拉法羅也可以不費己力排除掉這名勁敵,只不過是他就少了排除掉凱渥魯夫的機會了,這或許是美中不足之處…… 不過陰險狡詐的拉法羅,他隨時能夠想得出詭計來對付凱渥魯夫,這種必須要以實力來解決的問題,就交給別人去做吧,他心裡是如此算計著。
  「葛爾必特你這狗賊!還我兒子命來!」在六年前公會所召開的會議上瓦雷· 都沙憤怒地指證葛爾必特·克魯斯就是幕後的主使者,但是在缺乏人證物證的情況之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而成為一樁懸案。事實上很多人都知道克魯斯家與都沙家之間是宿仇的關係,這次的海盜事件應該是兩家族生意上在暗處所施用的手段罷了,驅使貪財的海盜去襲擊其他家族的商船這種手段並不是什麼新鮮事,相信都沙在過去也曾經對克魯斯曾用過一樣的手段,只是這次的事件實在是鬧大了。以往最多只是搶走貨物罷了,或是抓人勒索贖金,但是這次卻死了不少人,其中還包括瓦雷的獨生子伊扎克及子媳雪蓮娜,也難怪瓦雷會有這樣的反應。不過最後還是沒察出什麼結果,雖然公會曾經多次出動艦隊逮捕在朋提海域出沒的海盜,但是在某些大人物在背後施加阻礙的情況下,許多與此事件有關係的重要人物不是逃走了,就是被滅口。據說當時與克魯斯合作密切的馬克威爾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逐漸地,這件事漸漸地被壓下來了,到今天也幾乎快被人們所遺忘了,蔚藍海水上所流的鮮血也早以消失無蹤……
  現在,詛咒著兩家族的宿怨似乎仍然覺得鮮血還流得不夠,兩名戰士,為了己身的信念與義理,即將在這座巨大的石橋上,進行一場流血的死鬥……每個人都在靜觀這場即將發生的戰鬥,並且準備接受戰鬥的結果。
  「啊……開始了!」
  不知是那位觀戰的人所發出來的,他的話讓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亞利身上,亞利正緩緩地將『克拉姆』抽離左手的劍鞘,剛才亞利曾出手以劍技『蒼龍咆』助蕾潔兒一臂之力,之後在前去與蕾潔兒換手之餘,亞利又將『克拉姆』收回背上的劍鞘當中,所以佛克斯並沒有看清楚亞利的『克拉姆』是什麼模樣,他只知道亞利的劍是一把兩手劍。隨著劍身出鞘,閃射晃動的光波正以一定的規律在律動著,任誰看了都明白亞利的『克拉姆』是一把有著強大且神秘的力量的神兵利器。
  「哦喔喔!那是神劍『克拉姆』,沒想到那名叫作亞利克斯的年輕人會擁有這把神器……真是令人意外……」
  在一旁觀戰的狼騎士團千騎長羅威特如此讚歎著,他人就如其粗獷的外表一樣,是個熱血漢子,原本他是打算要自己去和佛克斯對戰的,因為他本身也是擅長槍技的戰士,佛克斯揮舞三叉戟所施展的槍技之強,已經讓羅威特體內的戰士之血沸騰不已。可是亞利已經搶先一步,他似乎又得到團長凱渥魯夫的信賴,所以羅威特也只好在一旁坐冷板凳,靜靜地在一旁觀看這場戰鬥。羅威特對於亞利擁有『克拉姆』一事感到驚訝不已,事實上,不管是否知道亞利的劍的來歷,光是看到『克拉姆』,誰都會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感,也因此,亞利的對手佛克斯也露出一幅訝異的表情,旁人以為佛克斯是露出懼意,其實並不是如此,佛克斯是對於亞利之所以擁有『克拉姆』一事感到驚訝與疑惑,事實上,他在過去就曾經與『克拉姆』的前一任主人交戰過,那個人就是亞利的父親雷歐耐特,此時的佛克斯並不知道亞利與雷歐之間的關係……
  「『克拉姆』……?那年輕人究竟是……」
  雖然有千萬個疑問在心頭,此時的佛克斯仍然將三叉戟舉起,作好備戰的姿勢,現在並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就在兩人準備動手的時候,佛克斯背後似乎有了奇怪的騷動,一時之間,打斷了戰鬥的氣氛。
  「小姐!少爺!您們現在不能過去呀!」
  一名都沙邸的守衛正跟在兩個孩子的後頭,他正試圖勸阻這兩個孩子前往即將成為戰場的石橋,似乎是礙於身份的關係,他不敢強行將這兩個孩子帶離現場。這兩個孩子似乎就是佛克斯口中所說的,瓦雷的雙胞孫兒『伊都』與『莎蓮娜』。那是個蠻有趣的景象,莎蓮娜右手拿著平底鍋,左手牽著弟弟伊都,伊都似乎有些怯生,遲遲不敢前進,他怯懦的模樣使得他的姐姐終於發起火來。
  「伊都!你是個男孩子吧!不要讓別人以為都沙家的男人都是弱蟲!那個金髮的壞蛋雖然有點帥……不過,邪不勝正,我們是不會輸的!」
  對於自己被孩子們歸類為邪惡的一方,亞利也不禁苦笑一番,他用手撥了撥額上金色的劉海,原本緊繃的情緒也突然鬆懈下來了。
  「可是……姐~姐~……我……我好怕……」
  「你忘記佛克斯所說過的話了嗎?『自己的家要用自己的手來保護』這你都忘了嗎?爭氣一點吧!」
  說著莎蓮娜就用拳頭在伊都的頭上敲了一下,結果伊都也立即哭了起來。本來因為害怕而不敢前進的伊都,頓時之間似乎忘了恐懼,他飛也似地以第一時間跑到佛克斯的身旁。
  「嗚哇哇!姐姐打人!嗚~~佛克斯叔叔!」
  「伊都少爺……不要哭了哦……乖……莎蓮娜小姐,欺負弟弟不是姐姐該有的行為……」
  佛克斯將哭泣的伊都抱在懷裡,並輕輕地安慰他,此時他的表情,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他的面孔流露出令人不敢相信的祥和。
  「伊都你不要哭了啦……!哼!別管他了!佛克斯,我來幫你忙!」
  「……莎蓮娜小姐,很感謝您有這樣的心意,不過,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你真的不要我幫忙嗎?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哦……」
  「這樣的陣仗有我一個人就行了,這次就請您在本館坐陣吧。」
  「……既然如此,我就相信你一次吧!不過,萬一你撐不下去的話,千萬別害羞,趕快向我求救!求救不是什麼丟臉的事……」雖然只是孩子天真的一席話,但是也可以看的出來,莎蓮那要比伊都多了一份自信與勇氣。
  與佛克斯做了約束的莎蓮娜,終於肯回到本館。而後,佛克斯將伊都放了下來,並摸著他的頭,向他說道。
  「伊都少爺,您不用擔心,就請您和小姐一起回本館吧。」
  「佛克斯叔叔……你不會輸吧……」
  「您有看過叔叔輸過嗎?放心吧!」佛克斯的話讓伊都放心下來,確實,在伊都的回憶裡,佛克斯叔叔是他所知道的世界上最強的人。
  「真的!那我們勾勾手指!」
  佛克斯與伊都勾了小指頭,做了絕對不輸的約定,然後伊都才滿心喜悅地和姐姐莎蓮娜一起走回本館,他們姐弟並沒有進入邸府內,反而在玄關口的台階上,大聲為佛克斯加油打氣。
  「感謝你剛才靜靜地在一旁等候,讓我有時間勸服小姐與少爺回去,亞利克斯!讓你久等了……」佛克斯在說完話之後,又重新擺好了戰鬥姿態。在這段插曲結束之後,亞利也重新整理好心情,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伊都與……莎……蓮娜……就……拜託……你……了……佛克斯……」這道聲音突然間在佛克斯的腦海中迴響起來,這是佛克斯過去與這兩個孩子的雙親間的約束,伊扎剋夫婦給予佛克斯的恩澤,如今他再也無法報答了,現在他所能做的,就只有盡全力守住當日的誓言。
  「哦!那個男人的鬥氣越來越強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亞利可以感覺到佛克斯與之前的他有明顯的差異,不論是殺氣、求勝心、鬥氣都明顯倍增許多,而且還有上升的趨勢。沒想到這兩個孩子的出現,竟然會使得他有如此的轉變,亞利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一戰會是一場苦戰,激烈的程度不會遜於日前亞利與龍人之間的那一戰……
  有了不能輸的理由,人會變得更強,這個道理,亞利也非常清楚……對方所背負的東西,想必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即使犧牲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亞利隱約有這樣的感覺……而自己究竟又為了什麼理由而戰呢?這個問題亞利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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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話  石橋之戰

  「你還在猶豫什麼!?一旦拿起了劍,就要奮勇殺敵!不然的話,被領往死門的人就會是你!」在亞利的腦海中突然間響起了這句坦達洛斯教官曾對他說過的話。坦達洛斯是亞利在士官學校時期的劍術老師,他以前曾經擔任過亞利的祖國神聖艾斯卡帝國的『青龍騎士團』團長,退役之後,便擔任見習騎士的教官。與亞利之父雷歐耐特私交甚篤的坦達洛斯,兩人在劍技上的成就幾乎是不相上下,亞利自幼就仰慕父親而想要學習父親的劍術,但是雷歐失蹤之後,這個願望便破滅了,所幸坦達洛斯與雷歐在過去時常互相切磋彼此的劍技,所以亞利才得以習得雷歐的劍技。對於恩師,亞利一直抱著無限的感激。
  亞利緩緩地舉起了『克拉姆』,將劍尖只向對方,擺出了正段架勢,謹慎地移動自己的步伐。正段是種可攻可守的體勢,算是比較保守的一種戰鬥狀態。佛克斯見到亞利開始有所動作,握槍的兩手手腕也微微施力,輕移身體。佛克斯與亞利之間約有二十步左右的距離,雙方似乎都打算要不露破綻來縮短彼此的間距,但是亞利與佛克斯都有遠距離的攻擊技巧,所以雙方也都謹慎地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這小子的作風似乎蠻保守的,這點就和『那個人』大不相同,這小子究竟和『那個人』有什麼關係……?」佛克斯心裡泛起了這個疑問,對於亞利與『那個人』,也就是雷歐耐特之間是父子的關係,這個事實佛克斯目前還不知道。但是有一點佛克斯太早下定論了,那就是亞利在戰鬥時是非常主動的,亞利在緩緩將右腳向後滑移之後,立即就發動了攻勢!
  「哦喔喔啊」
  一聲戰吼,揭開了戰鬥的序幕。亞利首先打破了沉默,一記氣合的突刺攻擊瞬間就縮短了二十步的距離,亞利踏步的加速度非常的驚人,使得亞利得以用滑行的方式向前突擊,與地面貼緊的鞋底刮起了一道土煙,由此可見亞利突擊快速之程度。『克拉姆』的劍身也彷彿化成一道拖曳著光尾疾射而行的流星。
  不過,亞利的突擊並未能使佛克斯有任何慌亂的跡象。只見佛克斯不忙不亂地迅速移位,他不正面阻礙亞利的突進刺擊,在極細微的瞬間,兩人擦身而過。隨即,佛克斯舉起三叉戟,要給予突擊失敗的亞利一記痛擊,但是,在佛克斯的視線掃視到背後的亞利之時,不知什麼時候亞利也已經重整好體勢,並且也發動了一記斬擊,佛克斯也不甘勢弱以三叉戟迎擊,白刃的交擊之處蹦出了閃爍的火星。決戰開始了……
  「哦哦……突刺、轉身重整體勢、回擊……每個動作都絲毫不見破綻,團長看中的年輕小伙子的實力果然不錯!」羅威特在觀戰之餘對於兩人的第一次交鋒做了如上的評判。此時,他又好奇似的轉頭尋找某人的身影,他要找的人是他剛才自凱渥魯夫團長口中所得知的漢斯,自家的少爺正在與人做生死決戰,羅威特突然很好奇地想瞭解一下漢斯對此事的看法。不久,他找到了漢斯,並且也開口向漢斯說道。
  「喂!戴眼鏡的大哥!你家少爺……」就在羅威特要跟漢斯說話的時候,凱渥魯夫團長伸手攔住了羅威特,並搖頭向羅威特表示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
  「凱渥魯夫團長……」
  「用你的眼睛仔細看吧!漢斯先生看起來雖是如此地鎮靜,事實上,他還是很擔心亞利的安全的。可是,這畢竟是亞利自身的選擇,所以說,身為亞利侍從的漢斯先生除了相信亞利之外,便別無他法了……我們也是一樣……」
  「『要相信夥伴!』就是這句團長你您時常跟我們講的話吧!」
  「你還記得呀……真是難得……」
  「哦……團長你不要再挖苦我了……」羅威特對於自己帶給他人的『只知戰鬥的莽夫』的形象一直耿耿於懷,但是他戰鬥時的積極性,往往受凱渥魯夫所青睞,而時常擔任前鋒的任務,居功不可說不偉。但是他偏勇而缺智的形象,就某方面來說也是事實。
  「哈哈……對呀……要相信夥伴……最後一件事,就是等著承擔決鬥的結果……」
  「團長,不用擔心!我看亞利並不像是短命的人……但願他是被神所看中,而非不幸的惡魔……」
  夥伴們對自己的信賴是否能在戰鬥時成為一股助力,目前仍是個未知數。面臨著強敵的亞利,能保護自己的東西也只有劍技,以及手中的『克拉姆』……
  鋼鐵的刀刃在經歷過數次短暫的碰擊之後,亞利與佛克斯似乎有默契般彼此互相拉開了距離,而重新再調整自己的呼吸。第一次的短兵交接,並沒有在兩人的身上留下任何傷痕,反觀他們兩人交戰的場所石橋的橋面,卻已經是滿目瘡痍。被鋼刃斬斷的欄杆,劍風在橋面上刻劃出深淺不一的痕跡,在加上兩人之前以必殺技互擊而炸裂的橋身,使得亞利所站的這一端幾乎已經沒有立足之處。萬一橋面崩塌,一旦落入佈滿碎石的護城河中的話,所受的傷害絕對非輕。
  第二回合開始了,亞利再次發動了攻擊,仍然是近身攻擊的模式,『克拉姆』與三叉戟的交擊聲不斷響起,佛克斯鐵壁般的防禦技巧,將想要攻城掠地的亞利與『克拉姆』排拒在鐵門之外。這似乎與剛才的情形沒什麼兩樣,表面上像是亞利單方面在浪費體力似的,不過,亞利的強攻總算稍微撬開了鐵壁一點縫隙。亞利揮出了一道由下而上的斬擊,佛克斯依舊以三叉戟將劍刃擋下,不料在兵器接觸的瞬間,佛克斯感覺到某種異狀,這道斬擊的衝擊力實在太小了,而且在接觸之後『克拉姆』的劍身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來勢洶洶的上段斬擊。
  「可惡!」佛克斯怒吼一聲,隨即以全力舉起三叉戟硬是將這道斬擊擋住,雖然有些狼狽,但是他仍然勉強維持住體勢,不讓亞利有任何可趁之機。
  「這招劍技居然被擋下來了!唉……看來我剛才辛苦所佈的局都白費了……」
  亞利自剛才一直主動進行猛攻,原來就是為了使佛克斯習慣這樣的模式,降低他應變的能力,然後使用這招劍技來取勝。本來亞利打算再發動攻擊的,可是佛克斯的一句話,讓亞利突然間停住了腳步。
  「『龍尾返』嗎……?我早就該想起的……果然你是……雷歐的兒子吧……」
  「你知道我父親的事……?」亞利對於佛克斯知道自己的劍技一事雖然有點意外,但是最讓亞利深感意外的事情,還是對方連自己身為雷歐之子一事都能得知,亞利以為對方或許與父親雷歐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才是。不過在亞利的印象當中,父親似乎沒有這號友人的存在,或許漢斯會比較清楚才是。不過,佛克斯並沒有回答亞利的問題。
  「……」佛克斯的沉默反而使現場的氣氛緊繃起來,亞利原先十分謹慎地觀察佛克斯的一舉一動,結果,亞利感覺得到,佛克斯先前凜冽的殺氣已經減緩許多,面對這種奇怪的情況,亞利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很明顯地,佛克斯是在想某件事情,對於身份成謎的他,就連都沙家的人也都不清楚他的過去……
  「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呀!……」
  佛克斯突然間脫口說出了這句話,然後他用手撫摸著臉上那道橫一文字的傷疤,亞利對於佛克斯突如其來的舉動自然是被弄得莫名其妙。過了短暫的片刻,佛克斯再度舉起槍尖,但是看起來佛克斯並沒有多大的戰意與殺意,這使得亞利一時之間鬆懈下來,就在這個瞬間,佛克斯突然發動了攻擊,無數的槍尖刺向了亞利。受到奇襲的亞利趕緊以『克拉姆』防禦這道三叉戟所構成的狂風,邊防邊跑,總算脫離對方的射程範圍。亞利背後的欄杆被刺的千瘡百孔……
  「槍技『地槍·百手突』!振作一點吧!身為雷歐之子怎麼可以因這種小把戲就顯得如此驚慌失措呢……?」
  佛克斯的挑釁引發了亞利的戰意,亞利隨即將右手高舉,劍端指地,亞利準備使用劍技『地龍旋』。佛克斯似乎是看穿了亞利所要用的招式,他也擺出了和亞利一樣的姿勢,並嘲弄亞利說道。
  「這次是『地龍旋』吧……來和我的槍技『地槍鋼走』一較高下吧!」
  「耶……住口!『地龍旋』~~!」亞利以行動還擊對方的挑,亞利將『克拉姆』的劍尖擊向大地,螺旋的劍尖擊碎量石橋的橋面,同時捲起了大量的碎石,形成了一道螺旋狀的衝擊波快速襲向佛克斯。但是幾乎是同一時間,佛克斯的三叉戟的槍尖也擊放出同樣的擊地波。『地龍旋』與『地槍鋼走』所產生的擊地波在兩人之間激突著,隨即爆發,結果在橋面上炸出了一個大洞。
  「哦喔喔!」必殺技被對方所視破並阻擋下來,這個打擊並無法使得亞利屈服,亞利趨步向前,與佛克斯之間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近身戰,各種角度襲來的斬擊,搖撼著佛克斯的防禦鐵壁,逐漸地,佛克斯也開始轉守為攻,『克拉姆』與三叉戟的刀刃碰擊出火花,響亮而頻繁的鋼鐵碰擊聲取代了兩雄的怒吼,似乎不見血,這場戰鬥就不會中止似的……
  事實上,在遠方山坡上的森林中,不懷好意的第三者正密切地注視著這場戰鬥的一切,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要在克魯斯與都沙之間的鬥爭中謀取利益,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他們稱為『御子』的亞利。他們就是龍人事件幕後的指使者,神秘教團的使徒,為了他們所謂的『理想鄉』,覬覦『御子』之力……這兩名神秘人物,便是教團的指導者『尊師』所派來的使徒『露希卡』與『多魯頓』。
  「達格斯特果然還是失敗了……『御子』亞利的覺醒還不夠穩定……要是覺醒完成的話,對於『御子』而言,那種層次的角色也稱不上是什麼敵人……」
  透過望遠鏡觀察著亞利與佛克斯戰鬥的露希卡說出如此的評語。對於在龍人事件中失敗身亡的達格斯特,她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值得惋惜之處……由外表觀之,露希卡是個非常美艷的女人,宛如綢緞般的黑色長髮,泛著古銅色的健康肌膚,看起來她似乎與戰鬥無緣,事實上,她是個極為冷酷的女人,而且,她還是神秘教團所培養出來的殺手之一,在她美艷的外表背後,還存在著一顆殘酷的心與神秘的邪技……
  在露希卡身旁的多魯頓,是個高達三公尺以上的巨人,宛如巨木般的巨腕,可想而之其力量強大之程度。厚重的全身鎧,使得多魯頓如同一座活動城塞。最令人注目的地方,還是他背後所背的那個巨籠,裡頭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如巨斧、大刀、流星錘、機弩等……說他能夠一人發動戰爭也不為過……
  此時,看似平常的森林深處似乎有什麼異狀發生,露希卡與多魯頓兩人在同一時間都注意到了……
  「……」沉默的多魯頓突然間轉過了身子,從背後拿出了一把巨大的十字弓,雖然說是十字弓,但是它實在是太大了,連箭矢都像是一把一般士兵所用的長矛,然後他輕易地將極粗的弩弦扣上板機,將長矛般的箭矢放在機弩上,瞄準了一處看似平常的黑暗空間。同一時間,露希卡也取出了前端附有刀刃的鞭子。就在此時,自森林深處飛來了兩道黑影……
  「嗚喔喔!」多魯頓雄叫一聲,箭矢就應聲射出,超巨型的機弩所擊發出的弓箭果然威力十足,其中一道黑影被射中,竟然無法阻止飛箭的威勢,飛箭仍然持續飛行,直到射中一棵大樹的樹幹才告停止……另一道黑影則被露希卡的鞭子擊中,令人訝異的是,在黑影被擊中之後,隨即凍結。在落下之後,便因與地面撞擊而碎裂。多魯頓收起機弩之後,立即趨步走向那棵被飛箭射中的大樹,上前一看,黑影的正體是一名武裝的士兵,箭矢準確地貫穿了他的胸膛。但是,他斃命的原因並非是多魯頓所射出的箭矢所造成的,在他的喉嚨上有一道極深的刀痕,也就是說,這名士兵在飛過來時就已經死亡了,身份不明的敵人仍然在某處窺探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多魯頓!在背後……!」
  露希卡的警告聲使得多魯頓有了警覺,兩個人都拿起武器謹慎戒備著。此時,森林地上某處的落葉開始被一股旋風捲起,在飛舞的落葉之中,某個全身穿著漆黑裝束的人出現了,隨即落葉也四處飛散……
  「原來是你……『陽炎』!」
  這位剛才一直隱身在森林深處的人原來亦是神秘教團的成員之一。但是從露希卡的口氣感覺的到,似乎兩人並非處於十分友好的立場。原先『尊師』已經將亞利的事全權交由露希卡與多魯頓處理,這名叫作『陽炎』的神秘男子的出現,似乎也是帶著不為人知的目的因而才會出現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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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話  來自異國的忍者

  飛舞在空中的枯葉又逐漸向四周散落下來,原本這處森林就因為鮮少人跡的關係,地面便因此被鋪上了一層極厚的枯葉,名為『陽炎』的謎樣人物的出現而所帶來的旋風,在這片古林的地面上繪出了一個漩渦圖形。在螺旋圖騰的中央之處,名為『陽炎』的黑衣戰士就站在中央,他雖然蒙住了臉,但是在隙縫中顯露出的冷酷眼神仍令人不寒而慄,即使是同為夥伴的露希卡與多魯頓,也在不自覺間戒備起來。
  這位不請自來的神秘人『陽炎』全身是一副漆黑的裝束,彷彿能夠與昏黑的森林融入似的。他那副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以上,鍛練精良的肉體便藏在黑色的裝束之內,他的面容也被黑布與黑色的瀏海所遮蔽,但是,旁人仍然能夠從髮際間看到他那雙冷酷至極的黑色雙眸。在黑裝束外尚有數件甲冑,但是完全不會影響到他的一切行動,總之,陽炎的裝備是以機動力與隱敝性為最優先考量。兩把短刃插在背部的腰際,刀鞘至刀柄有漆上一道火焰的圖紋,分別是青色與紅色,可想而之,陽炎以兩把短刃斬殺了無數的敵人,剛才就有兩名不幸的士兵斃命在其刀下……
  陽炎的身份其實就是來自遙遠的異國『倭國』的戰士,也就是『忍者』。忍者在這裡是十分少見的,戰於黑暗,死於黑暗,擅長各式兵器、毒物,驅使各種驚人的忍術,種種謠傳在戰士與冒險者間一直流傳著,但是,親眼目睹忍者戰鬥情形的人其實是少之又少,因為大部分的目擊者都難逃被滅口的命運,能僥倖存活下來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戰於黑暗,死於黑暗……」實在是極為適切的一句話……
  企圖以古約神代書卷所記載的『御子』其神秘力量來毀滅現世,創造新的理想鄉的神秘教團,和一名來自一個閉鎖的國家『倭國』的忍者,兩者之間似乎有著某種極為復雜的前因後果的關係……
  「你……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露希卡詢問的口氣絲毫不帶一絲友善的語氣,雖然同為教團的同伴,但是很明顯的,露希卡對於陽炎有著相當程度的敵意。過了一會兒,陽炎仍然是不動聲色,一語不發地佇立著。
  「……還不快回答我的話!」眼見對方絲毫不理會自己,露希卡緩緩地將右手伸到背後,取出了鞭子,在一旁的一直沉默著的多魯頓見狀之後,終於也打破沉默向前跨了一步,但是他並不是要和露希卡一起對付陽炎,反而,多魯頓以他那寬厚的手掌抵住露希卡的肩膀,然後又搖頭示意要露希卡冷靜些。由此看來,對於陽炎的嫌惡似乎僅僅是露希卡個人單方面的感覺。之後,陽炎終於有所行動,他將一塊黑布擲出落在露希卡與多魯頓的面前,那是一塊黑色的布,正確的說,應該是黑色的布的碎片之一,布上還清晰可見以繡有金線交織成的圖案與奇異的文字。由於布是黑色,所以有某樣東西很難以肉眼看出來,在露希卡將黑布拿起來之後才發現到的,布上還有些許已經乾涸的血跡,露希卡在拿起黑布之時,還有一些已凝結的黑色血塊掉落下來。
  「這是……教廷的……術士袍帶的一部份,而且……還是高位術士……」
  由上面的刺繡露希卡就瞭解了這染血的袍帶的來由,這黑色且有金線刺繡的布條是教廷的術士才能使用的物品,而且這還是高位術士級的術士才能使用的,此外其上頭還染有血跡,或許其原所有者已經被殺死也說不定。對於陽炎為何會持有與他們敵對的教廷的物品逼事,露希卡再度提出質問,要求陽炎對前因後果做一番解釋。
  「這袍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露希卡的口氣並不是很客氣的。
  「……優希亞教廷已經注意到『魔海』與『七塔』之間的關係了……」
  陽炎並沒有因為露希卡對自己露骨的嫌惡態度而感到不悅,徹底排除個人情感以完成任務畢竟是身為忍者的第一要件,陽炎開始仔細地解釋他之所以來此的原因。
  「在一個月前,潛藏在佛爾蓋亞大陸的優希亞教廷本部的同志們傳來了一道重要的情報,內容是說長期以來對於本教團採取放任態度的優希亞教廷高層,終於決定要動手殲滅掉與其敵對的我方教團。到目前為止,我手下的忍軍已經證實有為數不少的教廷術士出現在朋提海域上的各島。」
  這項情報當然是真的,目前人在都沙島上的伊薩與安德森就是教廷所派出的人。
  說到這裡,陽炎以右手指著露希卡手中的黑色袍帶。
  「這段染血的袍帶,便是在月前潛入都沙島的術士的遺物,當然,他已經絕命在我的手下了……」
  當陽炎說到這裡的時候,露希卡突然打斷了陽炎的話。
  「喂!你說你殺了那名術士……為什麼要殺人呢?這樣一來,不就反而在告知他們我們的存在嗎?你在動手前沒用腦筋想過事情的嚴重性嗎?」
  確實,陽炎殺死那名術士的舉動,無疑等於是在向教廷說明此地的可疑,遲早,隱藏在魔海的七塔之都也會被教廷所發現,陽炎的行動無疑會對教團產生很大的危機,但是陽炎看起來並不像是如此愚昧之人,他有他自己的理由。
  「這是撒達大人的命令!當然這也是尊師大人的御意!」
  雖然陽炎解釋自己的行動完全是教團的領導者尊師的授意,但是,似乎陽炎仍然隱密不說其真正的理由,這似乎牽涉到神秘教團日後的一項大計畫,瞭解這個內幕的人在教團裡,似乎也只有少數幾人而已……
  「你不要把自己的失誤全推說是撒達大人的命令之故,你這個鄉下人!」
  陽炎的故鄉『倭國』是個鎖國自封的島國,由於此國家很少與其他的國家來往,所以外界的人並不太瞭解這個國家的情況,相對的,這個國家的人們對於自國以外的世界局勢也幾乎不知道,所以露希卡才以鄉下人來譏諷陽炎,不過露希卡的言語攻擊並無法使陽炎動容,由此可看得出忍者無情的特質。
  「你要怎麼想那是你的自由,露希卡小姐!請你自己去向撒達大人求證吧!但是這也要等到你的任務完成才行呀……萬一失敗的話,我想你也沒臉去見撒達大人了,到時候就無法去向大人求證事實的真相了……」
  「你……說……什……麼……!」
  陽炎的話激怒了露希卡,憤怒的露希卡當場取出了繫於腰上的鞭子,她用力揮動鞭子,不偏不倚地,長鞭命中了陽炎的所在地,不過陽炎老早就迅速移動到後方,露希卡突來的一擊似乎揮了空,不過,這並不代表露希卡的攻擊已經結束了,正確的說,真正的攻擊現在才開始。揮空的鞭子突然間彷彿有了生命般,開始追擊陽炎,長鞭彷彿如同一條蛇,鞭子前端的利刃彷彿蛇的毒牙,泛著寒光的毒牙以驚人的速度及軌跡襲向陽炎,這是露希卡得意的秘技。
  「住手!露希卡!」連一向沉默的多魯頓也開口要露希卡住手,但是此時的露希卡完全多魯頓的勸解,她執意要擊殺眼前的陽炎。
  「受死吧!陽炎!」
  面對著露希卡致命的攻擊,陽炎當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他迅速背後腰部上繪飾有赤與蒼炎的兩把短刀,以斬擊將急襲而來的長鞭刀刃彈回,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擊聲,長鞭上的刀刃被反彈回去。不過奇異的是,鞭子上的刀刃卻沒有隨著反擊的力道往後飛彈回去而落地,反而硬生生的停滯在空中,很快地,刀尖又指向陽炎的所在地襲去,露希卡的鞭子彷彿真的是有生命的生物。
  「呵呵呵!你認命吧!我露希卡的鞭子在刺穿你的心臟之前,是絕對不會停下攻擊的,你就繼續在那裡隨著我舞動的鞭子跳舞,一直跳舞到死吧!」
  情形就如同露希卡所說的一樣,陽炎不斷地以手上的雙刀將襲擊過來的刃鞭擊回,但是不管陽炎如何將刀刃彈開,被彈開的刀刃仍然繼續攻擊過來,如果這種情形持續下去的話,不管是誰都會力竭的,這個道理,陽炎不可能不知道。於是,陽炎將雙手舉起,用力斬下,在空中留下了兩道新月般的刀光,又再度來襲的刀刃被這道新月構成的十字刀芒所擊中,斬擊力之大,將鞭子上的刀刃狠狠擊飛開來,直直地插在露希卡身後的樹幹上,陽炎的反擊終止了露希卡彷彿無止境的連擊。
  「請你住手!露希卡小姐,同為教團同志的我們不要再為私怨內鬨了,我為我剛才無禮的言語向你道歉!」
  陽炎為自己剛才的失言道歉,但是露希卡完全不接受,並且惡言相向。兩人之間的惡劣關係似乎並不是一兩天所造成的,剛才陽炎的失言不過是個導火線罷了。
  「誰要接受你的道歉!誰跟你是同志呀……?我才不承認呢……撒達大人就是太好心了,連你們這種居心叵測的流亡集團都大方地接納,我就是看不慣那個人,也就是你們這群野犬集團的首領總是如影隨行地跟在撒達大人的身旁,實在有夠厚臉皮的……看來,狗的首領畢竟也是一條狗,走狗就是喜歡跟在主人的身旁……」
  「野狗……你這女人!你可以侮辱我,但是我不准你污辱我的主人,收回你剛才所收的話!」聽到露希卡對於自己主人輕蔑的言詞,陽炎終於也忍不住了。
  「露希卡……你不要太過份了……」多魯頓也開口要露希卡節制些,但是氣頭上的露希卡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我就是要說!你想怎樣……?我想說的還多得很呢!野犬集團,我有說錯嗎……?所謂的野狗啊……就是那種會反咬主人的畜生!遺忘主人恩德的忘恩負義之輩,用『野狗』來形容實在是太貼切了,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那件事嗎……?你的主人背叛了自己應該誓死效忠的主君,而投誠於叛軍麾下,結果又無法保住自己的新主君,坐視自己的主君身亡……真是可笑至極呀!你的主人不是倭國的『侍』嗎……?侍不是要遵守武士道嗎……?不切腹以追隨主君而苟活下來,真是個令人可恥的鄉下武士……我說他是野狗又有錯嗎……?好心豢養它,又得擔心是否會被反咬一口……我實在是為撒達大人擔心呀……」
  「……」對於露希卡對於自己主君的侮蔑言詞,陽炎意外地不再多說什麼,反而異常冷靜地叮著露希卡,陽炎的眼神冷酷至極,現場充斥著緊繃與冰寒的氣氛,露骨的殺氣連外行人也感覺得到,在一旁的多魯頓就更不用說了。畢竟目前還在任務中,為了不生枝節,多魯頓正試圖化解兩人的敵對狀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露希卡不等陽炎發動主攻,自己就先發動攻勢了……
  「霜雪飛舞吧……」
  露希卡舞動手中的鞭子,突然間,週遭環境的氣溫急速下降,這並非是兩人所發出的殺氣所造成的幻覺,露希卡手中的鞭子確實發出了極低溫的凍氣。頓時之間,如同白霧般的凍氣已經包圍了陽炎的四周圍。被白霧狀的凍氣所碰觸到的東西在一瞬間就凍結住,地面結霜,樹葉在一瞬間被凍結而碎裂,紛紛碎落的景象讓人有身處寒冬雪夜的錯覺。露希卡的能力並不只是能夠自由操縱手中的長鞭,自在地操縱低溫的凍氣的秘術,這才是露希卡真正的實力。
  「……」陽炎依然冷靜地佇立在原地,他臉上的黑布面罩讓人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陽炎面罩下的表情絕對不會是驚慌恐懼的面孔。他右手垂放在身後的刀柄之處,全神注意著露希卡下一步的行動。
  兩人對峙的局面也僅僅維持了一段極短暫的時間而已,露希卡終於對陽炎使用了必殺的一擊。
  「受我一擊,凍成碎屍吧!」
  週遭的凍氣被露希卡的鞭子所吸收,鞭子在擊中了地面之後,頓時間自地面裂隙之處冒出了針狀的霜柱,霜柱挾帶著凍氣,像是有指向性似的自地面冒出來,隨即襲向了陽炎。結果,似乎是閃避不及似的,陽炎被這道凍氣所吞沒,他原先所站的地方話成了無數霜柱所凝結成的冰山,週遭的樹木也不幸遭到寒氣的波及而結上一層霜,現場彷彿成為一片冰原。
  「呵呵……哈哈哈!身為『那個人』的走狗的下場就是如此!……」認為自己已經獲得勝利的露希卡不斷地嘲笑著那個連反擊都來不及就被凍斃的陽炎,似乎是長久以來的怨氣得到舒張似的,露希卡不斷在高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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