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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系列五之前半部 蛇沼鬼城【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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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3:06 |只看該作者
《蛇沼鬼城(中)》
第一章 稀客
  回到杭州之後,天氣還是非常的寒冷。
  鋪子裡一如既往地冷清,王盟看到我回來,一臉的疲憊,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我來,
以為我是顧客,我也只能苦笑。
  我那些朋友和我討論的結果,對我的打擊非常大,搞得我心神不寧,又不能再次去問三叔
,免得他老人家說我三心二意,心中的苦悶也沒地方發洩,只得天天待在鋪子裡,和臨鋪的老
闆下棋,話說今年事情多,各鋪的生意都不好,大家都吃老本,過著很悠閒的生活。
  說來也奇怪,煩人的事情,到了杭州之後,想得也少了,大概是這個城市本身就非常的讓
人心寬。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三叔,胖子來找過我幾次,托我處理東西。這小子也是閒不住
的人,家財萬貫,揮霍得也快,很快竟然又說沒錢,一問才知道,在北京置了鋪子,就花得七
七八八了,這年頭確實不像以前,有個萬把塊一輩子就不愁了。不過他好幾次帶著幾個一嘴京
腔兒的主顧來,倒也是勻了不少貨,想必局面打開了,也是賺了不少。
  這一天,我正給隔壁的老闆殺得剩下一對馬,還咬牙不認輸準備堅持到晚飯賴掉,就聽到
有人一路罵著人過來,抬頭一看,竟然又是胖子,這傢伙生意也太好了。
  隔壁老闆和胖子做過生意,敲詐了他不少,看到胖子過來就開溜了,我一邊慶幸不用輸錢
了,一邊就問他發什麼火。
  胖子罵罵咧咧,原來帶著兩隻瓷瓶過來杭州,半路在火車上碎了一隻,又沒法找人賠,只
能生悶氣。
  我和他熟絡了不少,也多少知道了點他的底細,就笑著奚落他,放著飛機不坐,擠什麼火
車,這不是腦子進水嗎。
  胖子罵道:「你懂個什麼,現在上飛機嚴著呢,咱在潘家園也算是個人物,人家雷子都重
點照顧。這幾年北京國際盛會太多,現在幾天一掃蕩,老子有個鋪子還照樣天天來磨嘰,生意
沒法做,這不,不得已,才南下發展,江南重商,錢放得住。不過你們杭州的女人太凶了,你
胖爺我在火車上難得挑個話頭解解悶兒,就給摔了嘴巴子,他娘的老子的貨都給砸碎了,他娘
的誰說江南女子是水做的,這不坑我嗎,我看是鏹水。」
  這事兒胖子念叨很多次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火車上一女孩子人長得瘦,胖子看那女的
瘦不拉嘰的,還化著濃妝,一邊還嘴巴不是很乾淨地埋怨車裡味道難聞。當然胖子的腳丫是太
臭了,聽著就窩火,也是太無聊了,嘴裡就磕磣她,說大妹子,您看您長得太漂亮,怎麼就這
麼瘦呢,您看您那兩褲管兒,風吹褲襠吊燈籠,裡面裝兩螺旋槳,他娘的放個屁都能風力發電
了。
  這不說完就給人搧了一個嘴巴。我聽著就樂,對他說人家不拉你去派出所算不錯了,你知
道不,這世界上有一種叫做流氓罪,你已經涉嫌了。
  胖子還咧嘴,說就那長相,哎呀,說我流氓她,雷子絕對不能信,我絕對是受害者。
  我給他出了個主意,說以後你也不用親自來,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快遞嗎?你呢
,自己投點兒小錢,開個快遞公司,多多打點,這物流一跑起來,一站一站,一車上送幾件明
器還不是小菜一碟兒。
  胖子經營方面腦子死,聽不得複雜的東西,就不和我扯這個了,他欷噓道:「說珞賺錢,
不是你胖爺我賤,這幾個月我也真待得膩煩起來了,你說他娘的錢賺過來,就這麼花多沒意思
,咱們這幫人,還得幹那事兒,對吧,這才是人生的真諦。對了,你那三爺最近還夾不夾喇嘛
,怎麼沒什麼消息?」
  我說我也沒怎麼聯繫,總覺得那件事情之後,和三叔之間有了隔閡,他不敢見我,我也不
敢見他,偶然見一次也沒什麼話說。
  胖子也不在意,只道:「要還有好玩的事兒,勻我一個,這幾個月骨頭都癢了。」
  我心道你說來說去,不還是為了錢嘛,心中好笑,說:「你這胖子秉性還真是怪,要說大
錢你也見過,怎麼就這麼不知足呢。」他道:「一山還有一山高,潘家園豪客海了去了,一個
個隱形富豪,好東西都在家裡壓著磚頭呢,這人比人氣死人啊,都說人活一口氣,有錢了這不
想著更有錢嘛!」
  我哈哈大笑,說這是大實話。
  正說著,打鋪子外突然探頭進來一個人,抬臉就笑,問道:「老闆,做不做生意?」
  胖子正挖腳丫子呢,抬眼看了看來人,哎呀了一聲,冷笑道:「是你?」
  我回頭一看,來人竟然是阿寧,如今身著一件露臍的T恤,穿著牛仔褲,感覺和海上大不
相同,我倒有點認不出來了。
  阿寧和我幾乎沒有聯繫過,我也算是打聽過這人的事情,不過沒有消息,如今她突然來找
我,讓我感覺到非常意外。
  阿寧沒理會胖子,瞪了他一眼,然後風情萬種地在我的鋪子裡轉了一圈兒,對我道:「不
錯嘛,佈置得挺古色古香的。」
  我心道我是古董店,難道用超現實的裝修嗎?戒備道:「你真是稀客了,找我什麼事情?」
  她略有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態度,頓了頓道:「你還真是直接,那我
也不客氣了,我來找你請我吃飯,你請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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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3: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新的線索
  杭州樓外樓裡,我看著阿寧吃完最後一塊醋魚,心滿意足地抹了抹小嘴,露出一個很陶醉
的表情,對我們道:「杭州的東西真不錯,就是甜了點兒。」
  我心中的不耐煩已經到了極點,但是又不好發作,只得咧了咧嘴,算是笑了笑,就揮手埋
單。
  說實話,作為一個相識,請她吃一頓飯也不是什麼太過分的事,我也不是沒有和陌生人吃
過飯的那種人,但是一頓飯如涓涓細流,吃了兩個小時,且一句話也不說,一邊吃一邊看著我
們只是笑,真的讓我無法忍受。
  同樣鬱悶的還有胖子,胖子對她的意見很大,原本是打算拍拍屁股就走的,但我實在不願
意和這個女人單獨吃飯,所以我死拖著他進了酒店,現在他腸子都悔青了。
  我們兩個人也沒吃多少口,胖子就一直在那裡喝悶酒,兩個人都緊繃著臉。我心裡琢磨她
到底來找我幹什麼,一邊想著應對的方法,甚至都想到了怎麼提防那女人突然跳起來扔袖箭過
來。
  服務員過來結了賬,看著我們的眼神也是納悶和警惕的。
  兩個小時沒有對話,臉色鐵青,悶頭吃喝的客人在「樓外樓」實在是少見,從她的眼神看
,她可能以為我們是高利貸聚會,這個好身材的女人吃完就要被我和胖子賣到妓院去了。
  而我自己感覺,卻是考試沒複習的學生突然發現老師家訪,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等著老師
進入正題的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總之,這是我一輩子吃的最鬱悶的一頓飯。
  服務員走遠之後,胖子看著桌子上的菜,冷笑了一聲:「看不出你吃飯也是狠角色,怎麼
?你為你們公司這麼拚命,你們公司連個飽飯也不給你們吃?」
  「我們一年到頭都在野外,帶著金條也吃不到好東西。」阿寧揚起眉毛,「和壓縮餅乾比
起來,什麼吃的都是好東西。」
  胖子冷笑了一聲,朝我看了看,使了個眼色,讓我接他的話頭。
  我咳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說,不過阿寧顯然是來找我的,讓胖子來幫我問,肯定是不合
適,於是硬著頭皮問阿寧道:「我已經請你吃過飯了,我們有話直接說吧,你這次來找我,到
底有什麼事?」
  阿寧翹起嘴角:「幹嗎老問這個,沒事情就不能來找你?」
  這一翹之下,倒也是風情萬種,我感覺她看我的眼睛裡都要流出水來了,胸口馬上堵了一
下,感覺要吐血,下意識地就去看胖子。胖子卻假裝沒聽見,把臉轉向一邊。
  我只好把頭又轉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問,「嗯」了一聲,半天說不出話來,一下子
臉都憋紅了。
  阿寧看著我這個樣子,一開始還很挑釁地想看我如何應付,結果等了半天我竟然不說話,
她突然就笑了出來,好笑地搖頭說道:「真拿你這個人沒辦法,也不知道你這樣子是不是裝的
,算了,不耍你了,我找你確實有事。」
  說著她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包四四方方的東西,遞給我:「這是我們公司剛收到的,和你
有關係,你看看。」
  我看了一下,是一份包裹,我一掂量,心裡就咯登了一聲,大概知道了那是什麼東西。這
樣的大小,這樣的形狀,加上前幾天的經歷,實在是不難猜,於是我不由自主地,冷汗就冒了
出來。
  胖子不明就裡,見我呆了一下,就搶過去,展開一看,果然是兩盤黑色錄影帶,而且和我
們在吉林收到的那兩盤一樣,也是老舊的制式。
  我雖然猜到,但是一確認,心裡還是吊了起來,心說怎麼回事,難道悶油瓶不止寄了兩盤
?寄給我們的同時,還有另一份寄到阿寧的公司?那這兩盤帶子,是否和我收到的兩盤內容相
同?
  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
  「這是前幾天寄到我們公司上海總部的,因為發件人比較特殊,所以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上
。」阿寧看著我,「我看了之後,就知道必須來找你一趟。」
  胖子聽我說過錄影帶的事情,如今臉上已經藏不住秘密了,直向我打眼色。我又咳了一聲
,讓他別這麼激動,對阿寧道:「發件人有什麼特別的?帶子裡是什麼內容?
  阿寧看了一眼胖子,又似笑非笑轉向我,道:「發件人的確非常特別,這份快遞的寄件人
––」她從包裡掏出了一張快遞的面單,「你自己看看是誰。」
  我看她說得神秘兮兮的,心說發件人應該是張起靈啊,這個人的確十分特殊,我現在都感
覺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但是阿寧又怎麼知道他特殊呢?
  於是我接過來,胖子又探頭過來,一看,我卻愣住了,面單上寫的,寄出這份快遞的人的
名字,竟然是––吳邪––我的名字。
  「你?」一邊的胖子莫名其妙地叫了起來。
  我馬上搖頭,對阿寧說:「我沒有寄過!這不是我寄的。」
  阿寧點頭:「我們也知道,你怎麼可能給我們寄東西。寄東西的人寫這個名字,顯然是為
了確保東西到我的手裡。」
  胖子的興趣已經被勾了起來,問阿寧道:「裡面拍的是啥?」
  阿寧道:「裡面的東西相當古怪,我想,你們應該看一下,自己去感覺。」
  我心裡的疑惑已經非常厲害,此時也忘記了防備,脫口就問阿寧道:「是不是一個女人一
直在梳頭?」
  阿寧顯然有點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我,搖頭道:「不是,裡面的東西,不知道算不算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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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3:3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錄影帶裡的老宅
  在吉林買的幾台錄影機,我寄了回來,就放在家裡,不想阿寧知道我實際的住址––雖然
她可能早已經知道––所以差遣了王盟去我家取了過來,在鋪子的內堂接駁好,我們就在那小
電視上,播放那盤新的帶子。
  帶子一如既往是黑白的,雪花過後,出現了一間老式房屋的內堂。我剛開始心裡還震了一
下,隨即發現,那房子的佈置,已經不是我們在吉林看的那一盤裡的樣子,顯然是換了個地方
,空間大了很多,擺設也不同了,不知道又是哪裡。
  當時在吉林的時候,和三叔看完了那兩盤帶子,後面全是雪花,看了很多遍也沒有發現任
何的蛛絲馬跡,此時有新的帶子,心想也許裡面會有線索,倒是可以謹慎點再看一遍。
  王盟給幾個人都泡了茶,胖子不客氣地就躺到我的躺椅上,我只好坐到一邊,然後打發王
盟到外面去看鋪子,一邊拘謹地盡量和一旁的阿寧保持距離。不過此時阿寧也嚴肅了起來,面
無表情,和剛才的俏皮完全就是兩個人。
  內堂中很暗,一邊有斑駁的光照進來,看著透光的樣子,有點像明清時候老宅用的那種木
頭花窗,但是黑白的也看不清楚,可以看到,此時的內堂中並沒有人。
  胖子向我打眼色,問我和悶油瓶給我的錄影帶裡的內容是否一樣。我略微搖了搖頭表示不
是,他就露出了很意外的表情,轉頭仔細看起來。
  不過,後面大概有十五分鐘的時間,畫面一直沒有改變,只是偶爾抖一個雪花,讓我們心
裡跳一下。
  我有過經驗,還算能忍,胖子就沉不住氣了,轉向阿寧:「我說寧小姐,您拿錯帶子了吧
?」
  阿寧不理他,只是看了看我。我卻屏著呼吸,因為我知道這一盤應該同樣也是監視的帶子
,有著空無一人內堂的畫面是十分正常,阿寧既然要放這盤帶子,必然在一段時間後,會有不
尋常的事件發生。
  見我和阿寧不說話,胖子也討了個沒趣,喝了一口茶,就想出去,我按了他一下,讓他別
走開,他才坐下,東撓撓西抓抓,顯得極度的不耐煩。
  我心中有點暗火,也不好發作,只好凝神靜氣,繼續往下看,看著上面的內堂,自己也有
點不耐煩起來,真想用快進往前進一點兒。
  就在這個時候,阿寧突然正了正身子,做了一手勢,我和胖子馬上也坐直了身子,仔細去
看屏幕。
  屏幕上,內堂之中出現了一個灰色的影子,正從黑暗中挪出來,動作非常奇怪,走得也非
常慢,好像喝醉了一樣。
  我嚥了口唾沫,心裡有幾個猜測,但是不知道對不對,此時也緊張起來。
  很快,那白色的影子明顯了起來,等他挪到了窗邊上,才知道為什麼這人的動作如此奇怪
,因為他根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地上爬。
  這個人不知道是男是女,只知道他蓬頭垢面,身上穿著猶如殮服一樣的衣服,緩慢地、艱
難地在地上爬動。
  讓我感覺到奇怪的是,看他爬動的姿勢,十分的古怪,要不就是這個人有殘疾,要不就是
這個人受過極度的虐待。我就看到一個新聞,有些偏遠農村裡,有村漢把精神出了問題的老婆
關在地窖裡,等那老婆放出來的時候,已經無法走路了,只能蹲著走,這個人的動作給我的就
是這種感覺。
  我們都不出聲,看著他爬過了屏幕,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另一邊。接著,我們面前又恢復了
一個靜止的、安靜的內堂。
  整個過程有七分鐘多一點,讓人比較抓狂的是,沒有聲音,看著一個這樣的人無聲息地爬
過去,非常的不舒服。
  阿寧按著遙控器,把帶子又倒了過去,然後重新放了一遍,接著定格住,對我們道:「後
面的不用看了,問題就在這裡。」
  「到底是什麼意思?」胖子摸不著頭腦,問我道,「天真無邪同志,這人是誰?」
  「我怎麼知道!」我鬱悶道,原本以為會看到霍玲再次出現,沒想到竟然不是,這就更加
讓我疑惑了,看著那傴僂的樣子,如果確實是同一個人寄出的東西,那錄影帶應該還是霍玲錄
的,難道,霍玲到了這一盤錄影帶裡,已經老得連站也站不起來了?
  胖子又去問阿寧,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拍的是什麼東西?
  「你們感覺你們自己看到了什麼?」阿寧問我們道。
  「這還用問,這不就是個人,在一幢房子的地板上爬過去?」胖子道。
  阿寧不理他,很有深意地看著我,問道:「你說呢?」似乎想從我身上看出什麼東西來。
  我看著阿寧的表情,奇怪道:「難道不是?」
  她有點疑惑又有點意外地瞇起了眼睛:「你––就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感覺?」
  我莫名其妙,看了眼胖子,胖子則盯著那錄影帶,在那裡發出「嗯嗯」的聲音,搖頭:「
沒有。」
  阿寧盯著我好久,才嘆了口氣,道:「那好吧,那我們看第二卷,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
備。」
  說著第二卷帶子也放了進去,這一次阿寧沒有讓我們從頭開始看,而是開始快進帶子,直
到進到十五分鐘的時候,她看向我,道:「你––最好深呼吸一下。」
  我給她說得還真的有點慌了,胖子則不耐煩,道:「小看人是不?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咱
們小吳同志也算是場面上跑過的,上過雪山下過怒海,我就不信還有啥東西能嚇到他,你別在
這裡煽動你們小女人情緒,小吳你倒是說句話,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不去理他,讓阿寧就開始吧,在自己鋪子的內室裡,我也不信我能害怕到哪裡去。
  阿寧瞪了胖子一眼,錄影又開始播放,場景還是那個內堂,不過攝影機的鏡頭好像有點兒
震動,似乎有人在調節它。震動了有兩分鐘,鏡頭才扶正,接著,一張臉從鏡頭的下面探了上
來。
  剛開始對焦不好,靠得太近看不清楚,但是我已經看出那人不是霍玲。接著,那人的臉就
往後移了移,一個穿著灰色殮衣一樣的人出現在鏡頭裡,他發著抖坐在地上,頭髮蓬亂,但是
幾個轉動之下我還是看到了他的臉。
  與此同時,胖子就驚訝地大叫了一聲,猛地轉頭看我,而我也頓時感覺到一股寒意從我的
背脊直上到腦門,同時張大了嘴巴,幾乎要窒息。
  屏幕上,那轉頭四處看,猶如瘋子一樣的人的臉非常熟悉,我足花了幾秒才認出來––那
竟然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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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3: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完全混亂
  我們三個人安靜了足足有十幾分鐘,一片寂靜,其間胖子還一直看著我,但是誰也沒說話。
  電視的畫面給阿寧暫停了,黑白畫面上,定格的是那張熟悉到了極點的臉,蓬頭垢面之下
,那張我每天都會見到的臉––我自己的臉,第一次讓我感覺如此的恐怖和詭異,以至於我看
都不敢看。
  良久,阿寧才出了聲音,她輕聲道:「這就是我為什麼一定要來找你的原因。」
  我不說話,也不知道怎麼說,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應。
  胖子張了張嘴巴,發出了幾聲無法言語的聲音,話才吐了出來:「小吳,這個人是你嗎?」
  我搖頭,感覺到了一陣一陣的暈眩,腦子根本無法思考,用力捏了捏鼻子,對他們擺手,
讓他們都別問我,讓我先冷靜一下。
  他們果然都不說話,我真的深呼吸了幾口,努力讓心裡平靜下來,才問阿寧道:「是從哪
裡寄過來的?」
  「從記錄上看,應該是從青海的格爾木寄出來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果然是從同一個地方發出的,看帶子的年代,和拍霍玲的那兩盤也是一
樣,不會離現在很近。那這兩盤和我收到的兩盤,應該有著什麼關係。可以排除不會是單獨的
兩件事情。
  但我腦子裡絕對沒有穿過那樣的衣服,在一座古宅裡爬行的經歷,這實在太不可思議,我
心裡很難相信屏幕上的人就是我。我一時間就感覺這是個陰謀。
  「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什麼線索?」我又問她。她搖頭,「唯一的線索就是你,所以
我才來找你。」
  我拿起遙控器,倒了回去,又看了一遍過程,遙控器被我捏得都發出了「啪啪」的聲音。
看到那一瞬間特寫的時候,我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心裡還是猛地沉了一下。
  黑白的屏幕雖然模糊不清,但是裡面的人,絕對是我不會錯。
  胖子還想問,給阿寧制止了,她走出去對王盟說了句什麼,後者應了一聲,不久就拿了瓶
酒回來,阿寧把我的茶水倒了,給我倒了一杯酒。
  我感激地苦笑了一下,接過來,大口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充入氣管,馬上就咳嗽起來,
一邊的胖子輕聲對我道:「你先冷靜點兒,別急,這事兒也不難解釋,你先確定,這人真的不
是你嗎?」
  我搖頭:「這人肯定不是我。」
  「那你有沒有什麼兄弟,和你長得很像?」胖子咧嘴問我道,「你老爹別在外面會不會有
那個啥?」
  我自己都感覺到好笑,這不是某些武俠小說中的情節嗎?怎麼可能會發生在現實中,苦笑
搖頭,又大口喝了一口。
  阿寧看著我,又看了很久,才對我道:「如果不是你,你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心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心裡已經混亂得不想回答她了,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我能理解的
範圍,我一時間無法理性地思考。最主要的是,我摸不著頭腦的同時,心裡同時有一種奇怪的
感覺,但是我又抓不住這種感覺的任何線頭。這又讓我非常抓狂。
  一邊的胖子又道:「既然都不是,那這個人只可能是帶著你樣貌的面具––看來難得有人
非常滿意你的長相,你應該感到欣慰了,你想會不會有人拍了這個帶子來耍你玩兒?」
  我暗罵了一聲,人皮面具,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解釋,但是所謂人皮面具,要偽裝成另外一
個人容易,但是要偽裝成一個特定的人,就相當難,可以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人要做一
張我相貌的人皮面具,必須非常熟悉我臉部的結構才行,而且瞭解我的各種表情,否則就算做
出面具來,只要佩戴者一笑或者一張嘴巴,馬上就會露餡。
  這錄影帶裡的畫面,肯定隱藏著什麼東西。就算真的是有人帶著我相貌的面具,也會出現
大量的問題:比如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他從哪裡知道了我的相貌?他用我的「臉」又做過什麼
事情呢?怎麼會出現在錄影中?錄影中的地方是哪裡?又是什麼時候拍攝的?和霍玲的錄影帶
又有什麼聯繫呢?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甚至有錯覺,心說又或者這個人不是戴著人皮面具的,我才是戴著人皮面具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竟然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吳邪,然而捏上去生疼,顯然我臉是真的,自
己也失笑。
  霍玲的錄影帶,以及有「我」的錄影帶,以張起靈的名義和吳邪的名義分別寄到了我和阿
寧的手裡,這樣的行為,總得有什麼意義。一切的匪夷所思,一下子又籠罩了過來,那種我終
於擺脫掉的,對於三叔謊言背後真相的執念,又突然在我心裡蹦了出來。
  晚上,還是樓外樓,我請胖子吃飯,還是中午的桌子。
  整個下午我一直沉默,阿寧後來等不下去了,就留了一個電話和地址,回自己的賓館去了
。讓我如果有什麼想法,通知她,她明天再過來。
  我估計就一個晚上,我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也只是應付了幾聲,就把她打發走了。胖子本
來打算今天晚上回去,但是出了這個事情,他也有興趣,準備再待幾天,看看事情的發展。他
住的地方是我安排的,而且中午沒怎麼吃飯,就留下來繼續吃我的賤飯。
  那服務員看著我和胖子又來了,但是那女人不在,可能真以為被我們賣掉了,一直的臉色
就是怪怪的。要是平時我肯定要開她的玩笑,可是現在實在是沒心情。
  當時阿寧剛走,胖子就問我道:「小吳,那娘兒們不在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可以說了吧
?」
  我朝他也是苦笑,說我的確是不知道,並不是因為阿寧在所以裝糊塗。
  胖子是一臉的不相信,在他看來,我三叔是大大的不老實,我至少也是隻小狐狸,那錄影
帶裡的人肯定就是我,我肯定有什麼苦衷不能說。
  我實在不想解釋,隨口發了毒誓,他才勉強半信半疑。此時酒菜上來,胖子喝了口酒,就
又問我道:「我說小吳,我看這事兒不簡單,你一個下午沒說話,到底想到啥沒有?你可不許
瞞著胖爺。」
  我搖頭,皺起眉頭對他道:「想是真沒想到什麼,這事兒我怎麼可能想得明白,我就連從
哪裡開始想,我他娘的都不知道,現在唯一能想的,就是這帶子到底是誰寄的。」
  下午我想了很久,讓我很在意的是,第一,從帶子上的內容來看,「我」與霍玲一樣,也
知道那攝影機的存在,顯然,「我」並不抗拒那東西。
第二,霍玲的那盤帶子,拍攝的時間顯然很早,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時候應該就拍了,如果兩
盤帶子拍攝於同一年代,那阿寧帶子裡的「我」也應該是生活在九十年代。而那個時候,我清
清楚楚地記得,我還在讀中學,不要說沒有拍片子的記憶了,就算樣貌也是很不相同的。我是
個陰謀論者,但如果我的童年也有假的話,我家裡從小到大的照片怎麼解釋呢?我的那些同學
、朋友,又怎麼解釋呢?
  現在看來,我最想不通的,是誰寄出了這個帶子給阿寧的,他的目的是什麼。難道他只是
想嚇我一跳?實在是不太可能。
  胖子拍了拍我,算是安慰,又自言自語道:「冒充你寄東西給阿寧的,會不會也是那小哥
?」
  我嘆了口氣,心說這誰也不知道,想起阿寧對包裹署名的解釋,心裡又有疑問,如果阿寧
的包裹是用化名寄出的話,會否我手上的這兩盤帶子也是用的化名?使用張起靈的署名,也是
為了帶子能到達我的手上?寄出帶子的,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畢竟我感覺他實在沒理由會寄這種東西過來。錄影帶和他實在格格不入啊。
  不過不是他又會是誰呢?內容和西沙那批人有關,難道是西沙的那批人中的一個?他們的
目的是什麼呢?
  我問胖子道:「對了,胖子你腦子和別人不一樣,你幫我思考一下,這事情可能是怎麼回
事,就靠你的直覺。」
  「直覺?」胖子撓了撓頭,「你這他媽不是難為胖爺我嗎?胖爺我一向連錯覺都沒有,還
會有什麼直覺。」
  我心說也是,要胖子想這個的確有點不靠譜,畢竟他和悶油瓶不太熟,對西沙的事情也不
瞭解,至少沒有我熟悉。
  說珞悶油瓶,那我又算不算瞭解這個人呢?我喝了口酒一邊就琢磨。
  悶油瓶給我整體的感覺,就是這個人不像是個人,他更像是一個很簡單的符號。在我的腦
海裡,除了他救我的那幾次,似乎其他的時候,我看到的他都是在睡覺。甚至,我都沒有一絲
一毫的線索,去推斷他的性格。
  如果是普通人,總是可以從他說話的腔調,或者一些小動作來判斷出此人的品性,但是偏
偏他的話又少得可憐,也沒有什麼小動作,簡直就是一個一點多餘的事情都不做的人,只要他
有動作,就必然有事情發生,這也是為什麼好幾次他的臉色一變,所有人頭上就開始冒汗的原
因。
  想了想,我又對胖子道:「那就不用直覺,你就說說,你對這事情有什麼感覺,有什麼不
對勁的地方?哪怕一點也好,給點支持。」
  胖子就嘆了口氣,對我道:「他娘的,你真給我們無產階級丟臉,我感覺是沒有,不過,
不對勁的地方倒是真有一個,你剛才說的時候,我注意到有個細節,不知道你注意過沒有?」
  「什麼細節?」我問他道。
  「你不是說,那小哥寄給你的錄影帶,有兩盤嗎?其中一盤有那個女人在梳頭,另一盤是
空白的,什麼都沒有。」
  我點頭,確實是這樣。
  胖子就道:「這他娘的就不對了,要是空白的,他寄給你幹什麼?這不是沒有道理嗎?他
幹嗎不直接寄第一盤得了,何必要湊齊兩盤?」
  我嘆了口氣,當初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因為整件事情非常的匪夷所思,所以這些小
方面的不合情理的地方,我也沒有精力細細去想,當時感覺,應該是對方別有用意,只是我並
不知道他的用意而已。
  胖子聽了就搖頭,說不對:「這事情如果照你這麼想,那也太沒有頭緒了,咱們生活在真
實的世界裡,這不是懸疑小說,不應該有這麼沒頭沒腦的事情發生,我看咱們可能有點把事情
想得太複雜了,也許對方寄這錄影帶來,有著十分簡單的理由。」
  我腦子有點抗拒思考,不想去想,就讓他說說他的想法。
  胖子道:「倒也不是想法,只是感覺到你想問題的方式不對,似乎是給人繞糊塗了,咱們
直接點想,對方寄了兩盤帶子給你,一盤有內容,一盤沒內容,也就是說,其中一盤完全可以
不需要寄,而對方卻還是寄出了,對不對?」
  我點頭,胖子道:「那不就是了,這在這件事情中很正常,因為寄帶子的人讓人感覺到匪
夷所思,我們主觀就認為他做任何事情可能都有著深意。但是他娘的,如果不這麼想,假設寄
東西的那小子是個普通人,你認為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會不會這麼做?我想總不會吧,要是
我寄帶子給你,我幹嗎還搭一盤空白的寄過來?這不是有毛病嗎?我感覺這裡肯定有文章,你
再想想看,是不是有道理。」
  我點了點頭,胖子永遠會給人驚喜,確實這個問題我沒想到這麼深,我靠到坐椅上,想著
胖子的話,陷入了沉思。
  一個普通人,在什麼情況下,會用這種方式寄東西過來?一盤有內容的錄影帶加上一盤沒
有內容的錄影帶,這樣的組合,是什麼用意呢?
  不要把問題複雜化,我告誡自己,用直覺去想,想想自己以前借錄影帶的時候,什麼情況
下會做這種事情呢?
  一想還真想到點以前的事情,心裡一跳,感覺到好像確實有一段時候,自己也做過同樣的
事情。
  一邊的胖子正在吃東坡肉,看我的樣子,就問道:「怎麼?想到什麼了?」
  我歪了歪頭,讓他別說話,自己心裡品味著剛才想到的東西,想著想著,以前的回憶就出
現了,我沉吟了一聲,突然一下就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了,猛地站起來,對胖子道:「我操,原
來這麼簡單!別吃了!我們馬上回去!」說著就往外跑去。
  胖子肉吃了一半,幾乎噴了出來,大叫:「又不吃?中午都沒吃!有你他娘的這麼請客的
嗎?」
  我急著回去驗證我的想法,回頭對他說:「那你吃完再過來。」
  胖子原地轉了個圈兒,也是拿我沒辦法,只好跟了過來,臨走對服務員大叫:「這桌菜不
許收!胖爺我回來還得接著吃,他娘的給我看好了,要是少根蔥我回來就拆你們招牌!」說著
跟著我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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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3: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錄影帶的真正秘密
  樓外樓離我的鋪子不遠,我急匆匆地跑回去,王盟是五點一刻下班,絕對不多留半分鐘的
人,早就鎖了。我開了鎖進去,來到內堂之內,阿寧帶來的帶子給她帶回去了,我就翻出了我
自己那幾盤帶子。胖子緊跟著我進來,幫我接駁電源。
  但是我卻沒打算再看一遍,而是翻了幾個抽屜,找出了一把螺絲起子。
  胖子看不懂了,問我幹什麼,我心裡翻騰著,也顧不得回答他,就開始拆卸那帶子。
  如果我想到的不錯的話,這事情他娘的還真的是十分十分的簡單,甚至我都做過很多回了。
  兩盤帶子,其中一盤錄影帶竟然是空白的,那就是說,裡面的內容根本就不重要,對方要
寄給我的,是錄影帶本身,而不是讓我們看裡面的內容,所以裡面是空白,或者有影像,一點
關係也沒有。那他寄來這盤帶子,只有一個理由,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理由。而我的推測
也非常容易驗證。
  以前中學的時候,搗鼓過不少這東西,拆起來也不難,三下五除二,就把帶子分離了開來
,然後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來一邊,一抖,一邊看著的胖子就驚叫了一聲。
  錄影帶的裡面,一面的塑料殼內面,果然貼著一片東西。
  「你奶奶的熊,你怎麼想到的?」胖子驚訝道。
  我咧嘴,也顧不得笑,拍他道:「那是你想到的。」撕下那東西,一看之下,我「哎呀」
一聲,只覺得心都扭了起來。
  那是一張便箋紙,上面非常潦草地寫了十幾個字。
  青海省格爾木市崑崙路德兒參巷三四九–五號。
  識字的人一看就知道了,那是一個格爾木市的地址。
  「丫的。」我不由自主地就冒京腔,我擦了擦頭上的汗,心中有一種喜悅,總算給我料中
了一樣東西,原來真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這是一石二鳥,一來可以保護這張東西不受長途運輸的破壞,二來,如果這東西給人截獲
了,一時間對方也想不到它裡面藏了東西,特別是,如果錄影帶的內容足夠吸引那個截獲者的
注意力。
  我心裡明瞭,可以肯定對方要防範的那個截獲者,就是我的三叔,因為裡面的內容,只有
三叔看了之後才會吃驚,事實也是,他的確被錄影帶裡的內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這事情只要推斷一下就很明顯,因為如果他直接寄這地址過來,按照當時的情況,這東西
必然會落到三叔手裡,和最開始的那份戰國帛書複印件一樣。
  想通了這些,我就非常的神清氣爽,馬上又拆掉了另一盤帶子,這一盤帶子裡,卻不是紙
片,而是一把老舊的黃銅鑰匙,而且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最流行的四八零鎖的那種鑰匙。
  拿起來展開,可以發現鑰匙有點年頭了,銅皮都發黑了。鑰匙柄的後面,貼著膠布,上面
寫著一串模糊的數字:三零六。
  「看來對方是想邀請你過去。」胖子在邊上道,「連房間都給你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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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3:5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來自地獄的請柬
  我看著那地址和鑰匙,就在那裡發愣。胖子說得對,我剛才也在想這個事情,看樣子寄錄
影帶的人真的是想讓我找過去,這鑰匙應該就是紙上地址所在的門鑰匙。那這樣看來,我過去
對方可能也不會在家,他是想讓我自己參觀?
  我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難道那房子是那小哥的家?他知道自己可能回不來,所以托
人把他家的鑰匙寄給我?算是留遺產給我?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許到他家裡去,還能知道他的過去呢,不過,這怎麼想也不太可能––
  另外,這樣的話,阿寧那兩盤帶子裡,難道也有東西?
  當天晚上,我輾轉難眠,靠在床沿上,一根一根地抽煙,我平時只有鬱悶的時候才會抽一
根兒,但是現在怎麼抽都是沒用,心裡還是難受。
  回想這整件事情,從我最初收到錄影帶開始,到現在發現錄影帶裡的東西,不過幾個月時
間,然而每多一次的發現,就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更加複雜。
  事實上,錄影帶的秘密雖然被我發現了,但是,真正讓我心煩意亂的,還是錄影帶的內容
,不管對方是想其中的內容來作掩護,還是只不過隨手拿了兩盤,其裡面的內容,絕對會吸引
觀看者的所有注意力。而這些內容是無法偽造的,他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會熟悉錄影帶的錄製方
式,那麼,他是從哪裡搞到的帶子?
  這樣的錄影帶,我可以肯定不止這幾盤,按照錄影帶的記錄時間,記錄滿一天就需要八盤
左右,寄給我一盤是空的,一盤是有內容的,這說明對方在拿錄影帶的時候,有很多的選擇,
那至少說明那個地方可能還有其他錄影帶。
  裡面「霍玲」和「我」,監視著自己的行動,顯然有不得已的目的,不會是為了好玩。
  當然,最讓我在意的還是阿寧的那兩盤。我一直自詡為一個局外人,一直自認為自己是一
個添頭,自己跟著三叔,第一次是自己率性而為,第二次是為形勢所逼,第三次是莫名其妙地
聽從安排,每一次,只要說一個「不」字,就沒有我的事,所以事情突然一下子發展到似乎連
我也牽涉了進去,就有點找不著北了。
  不過,胖子這一次的提示,讓我猶如醍醐灌頂,我已經感覺到自己考慮問題的方式似乎太
過複雜了,也許正是因為有這樣自己困擾自己的習慣,真的使得原本十分簡單的事情變得很複
雜。或許事情本身就如這件事情一樣,一點曲折都沒有。
  我想了很多,此時又想到當日李沉舟和我說的,這件事情也許和我有莫大的關係,想想三
叔處心積慮地騙我,他既然不想讓我參與這件事,又為什麼要讓我跟著上雪山?李沉舟的話其
實非常的有道理。
  我又回憶了我的過去,我記憶中任何有可能使得自己和這件事情沾上關係的,真的是一件
都沒有。小時候,我的父親平平淡淡,凡事都以家庭為己任;我的爺爺叱吒風雲,是家裡的主
心骨;二叔吝嗇言語,一本正經;三叔遊戲人間,頑劣不化。所有的所有,構成了我童年的記
憶。他們雖然秉性都不同,但是都對我很好,連二叔也只有看著我的時候,會和我笑笑。
  可以說我的童年雖然不是非常的幸福,但是,應該和我這個年紀的人的童年一樣,毫無特
別之處。
  再到這幾年,所謂的大學,更是平淡到了極點,記憶也更加清晰,實在是沒有在一個黑暗
的屋子裡,穿得像個死人一樣爬來爬去的經歷。
  我一個晚上沒睡著,一直看天花板看到了天亮,胡思亂想,越想就越鬱悶。整件事情,彷
彿是一張天羅地網,將我罩在裡面,我無論從哪裡走,都只能看到無數的窟窿,卻給網繩擋著
過不去。
  造成這樣的局面,也是我的性格決定的,我那種猶豫不決又不死心的性格,導致事情越搞
越複雜。或許我考慮問題不應該如此的被動,有時候不要等別人給你線索了,你再去琢磨,這
樣別人給你的線索一來不知道是真是假,二來,總是不太及時且有很多干擾的。
  想到這裡,我忽然皺了皺眉頭,想起我那幾個朋友在臨走的時候給我的建議,他說:「事
情變得如此錯綜複雜的原因,就是因為你老是執著於從你三叔那裡得到答案。你想既然三叔騙
過你了,就肯定不希望你知道一些事情,那麼你三叔就不可能和你說實話,謊言生謊言,你再
問只會讓自己覺得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變得不可信,亂七八糟的信息越來越多,你要瞭解事情
的真相,不如自己去尋找答案,比如你說探險隊是十個人還是十一個人,你去查查當年相關的
資料,總比分辨你三叔說的是真是假要可行得多吧。」
  現在想想,確實他說得沒錯。
  好吧!我心裡對自己說,他媽的,既然這事情和我還有了關係,那我就真誰也不信了,這
次我就誰也不告訴,自己一個人去格爾木查查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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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3:57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鬼樓
  要麼不做,要麼就別磨蹭,第二天,我就確定了去格爾木的行程。
  我從來沒有去過那一帶,找了我在旅行社的朋友詢問了路線。那朋友告訴我,因為去格爾
木沒有直達的航班,所以我只有先飛到成都的雙流,然後再轉機。機票讓他去搞,連當地的酒
店都可以搞定。我就讓他幫我處理,因為這裡也不能說走就走,我訂了兩天後的航班。
  這一次不是去倒斗,只是去格爾木的市區逛一逛,而且時間也不會很長,所以只帶了幾件
貼身的衣服和一些現金,總共就一個背包還是扁扁的。
  胖子當天就回北京了,我也沒和他說珞這個事情,既然決定誰也不說,那麼胖子也不例外。
  這兩天時間裡,我跟王盟打了招呼,讓他處理鋪子裡的事情,家裡含糊地交代了一下,又
把一些關係理了理,兩天後,我就上了飛機。
  一路睡覺,到了成都雙流之後已經睡得很舒服了,飛格爾木的幾個小時,就在飛機上想事
情。當天晚上八點多,我就到達了被譽為「高原客棧」的格爾木市。
  這是一座傳奇的城市,格爾木在藏語意思是「河流密集的地方」,雖然一路飛過來全是戈
壁,但是也可以想像當時城市命名時候的樣貌。我在飛機上看的資料是說,這座城市是當年「
青藏公路之父」慕生忠將軍把青藏公路修路兵的帳篷紮在了這裡,扎出來的一個城市。城市只
有五十多年的歷史,早年繁華無比,現在,地位逐漸給拉薩代替了,整個城市處在一個比較尷
尬的位置上。
  下了飛機之後,非常丟臉的我發作高原反應,在機場出口的地方就直接暈了兩三秒,那種
感覺不像以前在秦嶺的時候是那種力竭的昏迷,而是一種世界離你遠去的感覺,一下子所有的
景色全部都從邊上變黑,接著我就趴下了。好在兩三秒後我馬上醒了過來,此時我已經躺在了
地上。更丟臉的是,我在買藥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在青藏高原上了,對中國的地理不
熟悉,竟然不知道格爾木是在青藏高原上!搞得賣藥的還以為我是坐錯飛機了。
  在路邊的藏茶攤上喝五毛一碗的藏茶把藥吃了,我就到了朋友給我安排的賓館安頓了下來
,顧不得頭痛腦熱的,又馬不停蹄地出發,直接上了出租車,拿出那個地址,就讓司機將我帶
過去。
  然而司機看了地址之後,馬上搖頭說那地方是個很小的巷子,車開不進去,那一帶全是老
房子,路都很窄,他能帶我去那一代附近,然後再往裡去,就得我自己進去問人。
  我一聽那也成,就讓他開車,一會兒工夫,我就來到城市的老城區。
  那司機告訴我,格爾木市是一個新建的城市,路一般都很寬,當年的老城區都擴建了無數
次,但是到處都有這樣的小片地方,因為位置尷尬,一直遺留下來。這些平房大部分都是二十
世紀六十、七十年代蓋起來的,裡面到處是違章建築,我的那個地址,就是其中的一條小巷。
  我下了車,天已經是黃昏的末端了,昏黑昏黑,夾著一點點的夕陽。我抬頭看去,背光中
只看到一長排黑色瓦房的影子,這裡都是二十世紀六十、七十年代建的筒子樓,這個時間看過
去,老城區顯得格外的神秘。
  走進去,四處看了看,我就發現這裡其實也不能叫做區了,只不過是城市擴張後殘存的幾
段老街,這些建築一沒有文物價值,二沒有定期檢修,看上去都有點搖搖欲墜,想必也不久於
人間了。而老城區裡也沒有多少人,只見有幾個髮廊,穿行於房屋之間,老房子老電線,黑黝
黝的和髮廊的綵燈混在一起,感覺相當怪。
  我在裡面穿行了大概有兩個小時,走來走去,搞得髮廊裡的小姐以為我是有賊心沒賊膽,
都開門朝我笑。然而確實如那個出租車司機所說的,裡面的格局太混亂了,很多巷子是給違章
建築隔出來的,連路牌都沒有,問人也沒有用,幾個路過的外來務工人員都笑著善意地搖頭,
大概意思是他們也不知道這地方是哪裡。
  有地址也找不到地方,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一邊走一邊苦笑,感覺世事的多變。
就在繞得暈頭轉向的時候,後面騎上來一輛黃頂的三輪車,那車伕問我要不要上車?我走得也
累了,就坐上讓他帶著我逛。
  車伕是漢族的,大約也是早年從南方過來的,聽我是南方口音,話就多了,和我說了他是
蘇北的,姓楊,名揚,人家都叫他二楊。在這裡踩三輪十二年了,問我想到什麼地方去玩兒,
高檔的、低級的,漢的、藏的、維吾爾的妞兒他都認識,全套還給我打個八折,要是不好這口
,旅遊他也成,格爾木沒啥名勝古跡,但是周邊戈壁有大風景,他都熟悉。
  我心裡好笑,心說你老爹要是再給你取個三字名兒,你就能改名叫恆源祥了,不過他說到
這個,我就心中一動,心道這些個車伕在這裡混跡多年,大街小巷大部分都爛熟於胸,我何不
多問幾句,也許能從他嘴巴裡知道些什麼來。
  於是便把地址給他看了,問他知不知道這個地方。
  我本來沒抱多少希望,但是我話一說完,恆源祥就點頭說知道,說著就踩開了,不一會兒
,他騎到了一條非常偏僻的小路上。
  路兩邊都是老房子,昏黃的路燈下幾乎沒有行人,他停車的時候我真的很恐慌,似乎要被
劫持了。他見我的樣子也直笑,對我說,我要找的地方到了。
  我抬頭一看,那是一棟三層的樓房,有一個天井,路燈下,樓房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外牆
,裡面似乎一個人也沒有。整幢房子鬼氣森森的。
  我啞然,問車伕這裡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他道:這裡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解放軍療養院
,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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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4:2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三零六
  我下了車付了錢,在門口對了對已經模糊不清的門牌,發現紙條上的地址確實是這裡。心
裡就有點發毛。心說這不是我們小時候經常去探險的那種沒人住的鬼樓嗎,怎麼會有人讓我到
這種地方來?裡面還有人住?
  那車伕還在數我給他的零錢,我就轉頭問他,這裡面住的是什麼人?
  那車伕就搖頭,說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這個療養院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蓋起來的。格爾
木是個兵城,軍官很多,很多國家領導人經常來視察,這個療養院是給當時的領導住的,在八
十年代中期的時候,療養院撤掉了,這裡改成了戲樓,所以他也來過。當時的河東河西就這麼
幾片兒地方,我還比較走運碰上了他,要是其他那些北方來的三輪車伕,保管也找不到這地方。
  我聽得半信半疑,車伕走了之後,整條街道上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左右看看,一片漆黑,
只有這棟樓的門前有一盞昏暗的路燈,有點害怕,不過一想自己連古墓都大半夜下去過了,這
一老房子怕什麼,隨即推了推樓門。
  樓外有圍牆,牆門是拱形的紅木板門,沒有門環,推了幾下,發現門背後有鐵鏈鎖著,門
開不開,不過這點障礙是難不倒我的。我四處看了看,來到路燈桿下,幾下就爬了上去,翻過
了圍牆。這是小時候搗蛋的身手,看來還沒落下。
  裡面的院子裡全是雜草,跳下去的,可以知道下面鋪的青磚,但是縫隙裡全是草,院子裡
還有一棵樹,已經死了,靠在一邊的院牆上。
  走到小樓跟前,我打開打火機照了照,才得以瞭解它的破敗,是雕花的窗門,不過都已經
耷拉了下來,到處是縱橫的蜘蛛網,大門處用鐵鎖鏈鎖著,貼著封條。
  我扯開一扇窗,小心翼翼地爬了進去,裡面是青磚鋪的地,厚厚的一層灰,門後直接就是
一個大堂,什麼東西也沒有,似乎是空空蕩蕩的。我舉高了打火機,仔細轉了轉,發現有點熟
悉,再一想冷汗就下來了。
  這個大堂,就是阿寧的錄影帶中,「我」在地上爬行的地方。
  來對地方了,我對自己說。我站到了錄影帶中,錄影機拍攝的角度去看,那些青磚,那些
雕花的窗,角度一模一樣,我越來越確定了我的想法。一種恐懼和興奮同時從我心裡生了出來。
  繼續往裡走,就在大堂的左邊有一道旋轉的木樓梯,很簡易的那種,但好歹是旋轉的,通
往二樓。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朝樓上望去,只見樓梯的上方,一片漆黑,並沒有光。
  我掏出了口袋裡的鑰匙,三零六,那就應該是三樓的。
  這多少有些異樣,我低頭照了照樓梯的踏板,發現踏板上蓋著厚厚的塵土,但是在塵土中
,能看到一些腳印,顯然這裡還是有人走動的。
  我輕輕地把腳放在踏板上踩了踩,發出咯吱的聲音,但是應該能承受我的體重,我咬緊牙
小心翼翼地往上走去。
  樓上黑黑的,加上那種木頭摩擦的「咯吱」聲,讓我感覺有點慌慌的,但是這裡畢竟不如
古墓,我的神經還頂得住。
  一直往上,到了二樓,就發現二樓的走道口給人用水泥封了起來,沒有門,是整個兒封死
掉了,按照樓下的空間,水泥牆後面應該還有好幾個房間,似乎給隔離了起來,水泥工做得很
粗糙。
  我摸著牆壁,感覺到有點奇怪,難道這房子的結構出現過問題,這裡做了加固?
  不過奇怪也沒用,我此時也沒有多餘的精力考慮這些問題,繼續往上進入到三樓,我看到
的是一條漆黑的走廊,走廊的兩邊都是房間。但是所有的房門下面都沒有透出光來,應該是沒
人,而空氣中是一股很難聞的霉變的味道。
  我凝神靜氣,小心翼翼地走進走廊,繞過那些蜘蛛網,看到那些房間的門上有被塵埃覆蓋
的油漆的門牌號,我一路讀下去,有點感覺自己好像那些歐美懸疑片裡的主角。不久,便來到
了走廊的倒數第二間房門外,我舉起發燙的打火機,照了照門上,只見門楣上有很淺的門號:三
零六。
  那一剎那我開始想敲門,一想又覺得好笑,於是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就掏出了鑰匙。往門
口的鑰匙孔裡一插,隨即一旋轉,「咯嗒」一聲,門隨著門軸尖銳的摩擦聲,很輕鬆地被我推
了進去。
  房間不大,裡面很黑,進去霉變的味道更重了,先是從門縫裡探頭進去看看,發現房間的
一邊可能有窗戶,外邊路燈的光透了進來,照出了房間裡大概的輪廓。房間裡貼牆似乎擺著很
多的傢俱,在外面路燈光形成的陰影裡看不分明,不過,一看就知道沒有人。
  我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走進去,舉起已經發燙的打火機,在微弱的火光下,四周的一
切都清晰起來。
  這是一個人的臥室,我看到了一張小床放在角落裡,霉變的氣味就是從這床上來的,走近
看發現床上的被子都已經腐爛成黑色了,味道極其難聞,被子鼓鼓囊囊的,乍一看還以為裡面
裹著個死人,不過仔細看看就發現只是被子的形狀而已。
  在床的邊上,有一張寫字檯,古老的類似於小學時候的木頭課桌,上面是一些垃圾、布、
幾張廢紙和一些從房頂上掉下來的白石灰塊,都覆蓋著厚厚的灰。
  在寫字檯的邊上是一隻大櫃子,有三四米寬,比我還高,上面的木頭大概是因為受潮膨脹
,門板都裂了開來,抬頭往上看,就可以看到櫃子上面的房頂和牆壁的連接處,有大量的煤斑
和水漬,顯然這裡在雨天會有漏水。
  這地方看來已經荒廢很久了,這種破爛的程度,應該有五年以上了,不過房子雖然老舊,
卻也是普通的老舊而已,寄錄影帶的人把我勾過來幹什麼呢?他想我在這房子裡得到什麼信息
呢?
  此時忐忑不安的心情,也隨著我對環境的適應而逐漸平靜了下來,我將打火機放到桌子上
,先是開始翻找那張木頭寫字桌的抽屜,把抽屜一隻一隻地拉出來,不過裡面基本上都是空的
,有兩隻抽屜墊著老報紙,都發霉了,我碰都不敢去碰。
  抽屜裡沒有,難道是床上?我走到床邊上,先看了看床底下,全是蜘蛛網,什麼都沒有,
然後到邊上拿出一隻抽屜,用來當工具,把粘成一團的被子從床褥上撥了開去,想看看裡面是
不是裹著什麼東西,然而撥了幾下,被子裡直冒黑色的黏水,竟然還有蟲子在裡面,霉味沖天
,我幾乎噁心得要吐了。
  好不容易把被子全撥弄到地上,卻也沒發現什麼東西,其實我撥了幾下也意識到裡面不會
有東西,誰會把東西藏在這麼噁心的地方。
  這兩個地方都沒有,那麼只剩下這大櫃子了,不過這櫃子都有鎖,雖然櫃子的門開裂了,
但是要打開這櫃子,還是需要點力氣的,而且沒有工具是不行的。
  我手頭什麼都沒帶,只好就地去找,最後在窗台找到了個東西。那是老式窗的插銷,能拔
出來,雖然都銹了,但是老式插銷是實心的,很結實。我拔出了一個,就用來當撬桿,插進那
些開裂的櫃門板縫裡,把縫撬大到能讓我伸手指進去,然後一隻腳抵住一面,把手伸進縫裡,
用力往外掰。門板發出恐怖的摩擦聲,給我扯得彎了起來,接著就發出斷裂的爆裂聲,整塊板
就這樣硬生生地掰斷了,門上的灰塵都濺了起來,迷得我睜不開眼睛。
  樓裡相當安靜,我這些動靜聽上去就格外的嚇人,門板斷裂的那一剎那,那刺耳的聲音把
我也嚇得一身冷汗,好久才緩過來,然後拿起打火機,往櫃子裡照去。
  我對櫃子有什麼東西,一點預判也沒有,感覺最大的可能還是什麼都沒有,所以也沒有太
過作心理準備,然而一照之下,我就吃了一驚。
  櫃子裡確實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但櫃子靠牆那面的底板已經不翼而飛,露出了櫃子遮
住的水泥牆,而在水泥牆上,竟然有一個黑幽幽半人高的門洞,連著一道往下的水泥階梯,不
知道通向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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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4: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線索
  我感覺越來越古怪,顯然,這裡竟然有一道暗門,有人用一隻去掉了底板的櫃子,當成掩
護擋住了它。只要打開了這隻櫃子,就能看到後邊的暗門,這種方法不算是高明,但是好處在
於設置方便,而且便於出入。
  可是這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構造?看來這療養院不簡單啊,這裡以前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
這水泥階梯下又是什麼地方呢?
  看著手裡的鑰匙,顯然對方寄了這個號碼房間的鑰匙給我,就是想我發現這道暗門,那麼
,下面應該有答案。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走進櫃子裡,探進暗門,頓時一股奇怪的味道從下面傳了上來。
  我轉過頭把最濃烈的味道讓了過去,然後適應了一下,用打火機往下照。
  階梯深不見底,而且有曲折,顯然長度頗長,不知道是通向二樓,還是一樓的。
  看著樓梯,想到現在已經是半夜,我身在一幢鬼屋裡面,又發現這不知道什麼時候安置的
暗道,心中不免有些害怕,然而畢竟我是下過斗的人,在這種地方,知道外面就是大街和髮廊
,心中自然會稍微坦然一些。
  我只猶豫了一下,就定了定神,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舉著打火機,矮身進到這個門洞裡面,
順著階梯向下走去。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對方指引我尋找的東西,必然就在這樓梯下面,我也不好退縮,來
到了格爾木,自然要看看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才走了幾步,我就感覺到一股難言的陰冷從階梯前方的黑暗中傳了過來,冷得有點讓人不
寒而慄。我哈了一下,就發現有白氣從我嘴巴裡呼出來,這下邊的溫度看來確實很低。
  從打火機的光線看去,樓梯兩邊都是毛坯的水泥牆壁,水泥是黃水泥,二十世紀六十年代
的那種軍用品種,上面隱約還能看見一些紅油漆刷的標語,都褪色得只有幾個輪廓能分辨了。
在階梯的頂上,還能看到垂下的電線,被蜘蛛網包著,看上去就像蛇一樣。
  比起古墓裡的青磚墓瓦,這些東西要親切得多了,我一邊暗示自己,一邊盡量放鬆心情。
雖然如此,我還是覺得下面黑暗處的樓梯轉角,會有什麼東西探出臉來,毛骨悚然的感覺竟然
一點沒有比古墓裡差。
  很快就走下了第一段,階梯轉了一個彎,繼續向下,腳步出現了回聲,聽起來毛瑟瑟的。
我感覺了一下高度,這裡已經是二樓了,就是被水泥封閉的那一個樓層,然而,這裡並沒有任
何的門洞,四周還是封閉的水泥,顯然,出口並不在這裡。
  看來和那二樓沒有關係,我心道,深吸了一口污濁的空氣,又往下走了一層。
  還是同樣的情況,出口也不在一樓。階梯繼續轉了一個彎兒往下,仍舊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下面就是地下了啊,我心說。這時候心裡出現了一個念頭:難道這樓梯是通到地下室去的?
  難道,這裡是以前的地下軍事掩體?
  我心裡記得在杭州有一個著名的七零四公館,也是以療養院的名義修建的,其實裡面機構
縱深,神秘異常,據說地下面也有巨大的建築,用來應對緊急情況。
  不過,看這暗門的樣子,又感覺不像。那暗門就是一個簡陋的門洞,如果是特地設置的軍
事掩體的入口,至少應該會有鐵門吧。
  我邊走邊胡思亂想,繼續往下走去,不知道是溫度繼續下降,還是我的冷汗給我的感覺,
我忽然感覺到極度的寒冷,牙齒都打起牙花來了,咬牙又下了一層。階梯到這裡就中止了,階
梯的出口就在面前,我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發現外面似乎有一個很大的空間。
  我舉起打火機,照了照出口兩邊,發現這是一個水泥加固過的地下室,非常的簡陋,潮氣
沖天,地上還鋪著青磚,四周空空蕩蕩。
  這肯定不是軍事掩體,我心裡確定了,看這水泥的樣子和地上的青磚,像是農村裡生產大
隊自己胡亂蓋起來的那種地窖。這裡的手工太簡陋了,不會是專業的軍工部隊蓋出來的。
  這是什麼地方?難道真的是個地窖?悶油瓶讓我過來是看他的醃白菜入味了沒有?
  我給自己的念頭逗樂了,一邊往這個地窖的中心走去。走了沒幾步,我就隱約看到,地下
室的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影子,橫倒在地上,看上去非常的怪異。
  我朝那個影子走過去,用打火機一照,人就僵住了,只見地窖的中央,停著一隻巨大的純
黑色的古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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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21:14: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計劃
  打火機的光線十分的微弱,能照出兩三米外的情形已經很不錯了,在這種光線下,赫然看
到一隻棺材,我還真是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之後,就感覺到非常的奇怪,這真是聞所未聞的事情,他娘的這裡怎麼會有一具
棺材,而且還是古棺?
  一座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建造的、給領導休息用的療養院,有地下的隱秘設施,這說珞來
已經有點不可思議了,現在在這個地方,還出現了一隻棺材,這太匪夷所思了。這裡面裝的是
什麼人?難道是當年死在這裡的軍官?
  我看了看身後,來時候的樓梯口就在身後,不至於找不到,就靠過去看那只棺材。
  遠遠看過去就知道這不是現代人的棺材,棺材是純黑色的,橫在地下室的中央好比一隻巨
大號的長條石墩,這樣大小形狀的應該是棺槨,民國以後的棺材就沒有棺槨了。這棺槨看式樣
應該有相當的歷史,至少在五六百年以上,而且看大小,恐怕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至少也是士
大夫用的。
  我上前摸了一把,上面有細細的花紋,冰涼刺骨,像是石棺,不知道是什麼石料。一摸之
下,石棺上厚厚的灰塵被我劃了幾個印子,露出了一些細小的花紋。
  拿打火機靠近仔細地看,棺槨的蓋子上,有敲鑿損壞過的痕跡,蓋子和槨身的縫隙裡也有
撬桿插入的跡象,顯然我不可能是第一個發現這只巨大棺槨的人,有人曾經想撬開它,我有過
經驗,所以對這個特別的敏感。
  古棺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出現在現代建築的地下室裡,那肯定就是有人將這棺槨搬到這裡來
的,不曉得原因。
  地下室裡的溫度十分低,我喘著氣逐漸冷靜了下來,用力舒緩我的心跳,一路下來都是在
極度的緊張中度過的,雖然自己壓抑了恐懼,但是心中還是相當的不舒服。一邊深呼吸,我就
開始琢磨。
  有人寄了錄影帶、地址和鑰匙將我引到這座破舊療養院裡來,指引我發現了這一個暗門,
通過暗門後的樓梯我發現了這個地下室,地下室裡還放著一具石棺。
  這已經超出了任何惡作劇的範疇,對方是不是想告訴我,這療養院裡發生過的一些匪夷所
思的事情?
  看來,這封閉的樓層和地下室,以及這石棺的背後,肯定有著相當複雜的故事。
  我推動了一下石棺的蓋子,當然沒有用大力氣,只是想試驗一下能不能推開,好在和我的
判斷一樣,石棺紋絲不動,顯然沒有工具我打不開它。
  我鬆了口氣,在這種場合下開棺,而且是一個人,我從來沒有經歷過,打不開,也不用硬
著頭皮逼自己上了。
  再仔細地看了一遍石棺的細節,發現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我就繞過石棺繼續往前走,一
直走到地下室的盡頭,就看到一扇小鐵門,很矮。我推門進去,後面是一條走廊。
  我只走了幾步,就發現了這裡的結構和樓上是一樣的,一條走廊,兩邊都是房間,只不過
這條走廊一路延伸,沒有盡頭,似乎通到其他地方去,而走廊兩邊的房間都沒有門,十分的簡
陋。
  我拿起打火機走進第一個房間,照了照,就看到了兩張寫字檯靠牆擺在一邊,四周有幾個
檔案櫃,牆上貼滿了東西,地下、桌子上,全是散落的紙。
  這裡似乎是一個辦公室。我心中越加的奇怪,辦公室怎麼會設置在地下?這也太怪了。地
下室裡,一邊是只棺材,一邊是間辦公室,難道當年格爾木的喪葬辦是設在這兒的?
  我邊納悶邊走到寫字檯邊,想看看上面有什麼線索。
  走近一看,我忽然就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何,看到這寫字檯擺放的樣子,我心裡有一種異
樣的感覺,好像這房間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舉高打火機我回憶了一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立即就認了出來,這間房間,竟然就是
霍玲錄影裡照出的那一間。
  寫字檯的擺設,地面和牆上的感覺,一模一樣,我走到寫字檯邊上,甚至看到了那面她梳
頭的鏡子,還放在錄影帶裡的那個位置上。
  我的心一下就狂跳起來,忙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心中的詭異已經到達了頂
點。
  看霍玲錄影帶的時候,還只是以為她是在什麼民居裡,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在這種療養院
的地下室裡,而且竟然我還找到了這個地方。那顯然這都是真的,錄影帶裡記錄的內容是真的。
  當年霍玲就在這裡,用錄影機拍攝過自己,她在這裡不停地梳頭,而「我」,也很有可能
真的爬過頭頂的大堂。
  一剎那,我的眼裡甚至出現了她的虛影,我和她的世界好像重合在了一起。錄影帶的情景
在我面前閃動了一下。
  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一個女人在一間療養院的隱秘地下室裡,不停地梳頭,而一個和
我相似的人,在療養院的大堂裡如殘疾人一般地爬行。這些事情都真實地發生,並且被記錄下
來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鏡頭之外的這個療養院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我腦子有點發木,暈了起來,顯然寄錄影帶給我的人,目的就是引我看到這個房間,可是
我看到了之後,反而更加的疑惑了,感覺自己好像在拼一幅空白的拼圖一樣,完全沒有著手的
地方。
  再一次深吸了幾口氣,我鎮定了一下,接著,就拿起打火機開始觀察四周,我必須查看一
下這裡,看看有什麼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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