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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要看看宮寒冰的反應。
雖明知沒用,他也不能不這麼試試。
宮寒冰略一沉吟,面色卻立趨凝重,道:「這不是『古家堡』的事,也不是任何一
門一派的事,而是關係整個天下武林安危盛衰的大事;謀取對策,打擊『幽冥教』實已
刻不容緩,如再容它日益坐大,猖獗下去,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抬眼凝注南宮逸,接道:「宮寒冰在此有個淺薄計較,想請南宮大俠裁奪。」
南宮逸道:「不敢當,南宮逸洗耳恭聽。」
宮寒冰道:「以『古家堡』名義,即刻遍傳武林帖,邀約諸大門派,共商大事,同
心協力,壓制『幽冥教』凶焰。」
南宮逸還真沒料到,他會出此一著,呆了一呆,尚未說話,二爺辛天風已然振臂揚
眉大呼:「對,就這麼辦,越快越好。」
宮寒冰沒看辛天風一眼,望著南宮選道:「南宮大俠意下如何?」
南宮逸笑道:「宮大俠豪舉,南宮逸敢不亦步亦趨?」
宮寒冰可沒笑,他鄭重說道:「群龍不可無首,它寒冰師兄弟恭請南宮大俠領袖群
倫。」
燕三爺撫掌笑道:「好!南宮大俠掛了帥,那馬前先鋒燕惕師兄弟包了。」
南宮逸微笑搖頭。「多謝諸位雅愛,南宮逸承當不起。」
二爺、三爺剛要開口。
宮寒冰已然正色說道:「為蒼生,為武林,征邪伐魔,南宮大俠義不容辭。」
「不錯。」南宮逸道:「除魔衛道,人人有責,南宮逸即為武林一介,不敢逃避,
不過主持全局,南宮逸自忖德能兩薄,難孚眾望……」
宮寒冰飛快截口說道:「南宮大俠忒謙,奇才第一,傲誇宇內,捨南宮大俠,宮寒
冰想不出第二個適當人選了。」
「那是宮大俠客氣!」南宮逸淡淡笑道:「為帥者,須智勇兼備、德威兩全,胸羅
甲兵,運籌帷幄。論智,南宮逸難及宮大俠;論聲望,宮大俠『天下第一堡』四豪之首;
論身份,宮大俠當今『天下第一堡』掌門人,無論從哪方面說,宮大俠均較南宮逸適當
得多。」
「南宮大俠這才是真客氣。」宮寒冰說道:「宮寒冰自知甚明,小材不堪大用,燭
光難比皓月,為將勉強可以,掛帥差之大匹……
南宮逸剛要張口,宮寒冰又正色接口道:「倘蒙南宮大俠慨然點頭,宮寒冰師兄弟
當竭盡全力,聽候差遣,萬死不辭。
為蒼生,為武林,請南宮大俠三思。「南宮逸還想再說些什麼。
三爺燕惕開口道:「『古家堡』天下第一,天下皆知南宮大隊是唯一聲名在『古家
堡』之上者……」
南宮逸淡笑說道:「是七八年以前的事,彼一時,此一時,如今……」
二爺「鐵腕墨龍」辛天風圓瞪鳳目,高挑長眉,突然說道:「老弟,你真要辛天風
雙膝著地不成?為了天下武林命運,老弟你一向俠骨仁心、驚天動地,何忍再拒?」
二爺剛直性子,豪邁英雄本色,表出由衷,他可是說得出,做得到。
南宮逸這可作難了,抬眼凝注,皺眉苦笑:「二俠,你這是存心難我……」
目光環顧一匝,正色說道:「為蒼生,為武林,南宮逸不能再拒,再拒絕,便是維
護道義的熱誠不夠,也太不識抬舉了,只有斗膽點頭……」
話未完,二爺辛天風、三爺燕惕同時一晃虎軀,飛撲而至,各執一臂,狂喜之色發
自肺腑,流露眉宇,真摯感人。
二爺辛天風大叫說道:「老弟,這才是……」
三爺燕惕笑道:「二師兄,這左右二先鋒,咱們包了,如何?」
辛天風搖頭說道:「不好。」
燕惕一愣道:「怎麼?」
辛天民大笑說道:「三弟糊塗,先鋒離南宮老弟太遠,不如左右帶刀護衛。」
燕惕大笑點頭。「對!對!對!就這麼說,南宮大俠,這份差事,我兄弟可是討定
了,到時候可別又來婆婆媽媽那一套。」
這兩位當世奇豪,委實熱誠得可以。
南宮逸只笑笑,沒說話。
他能說些什麼?不點頭,根本不行,那也自找麻煩!可又不好點頭,所以只有不說
話最好。
豪笑歇止,宮寒冰也笑著站起,可笑得有點勉強。「打鐵趁熱,宮寒冰也討個差
事。」
南宮選怎好再坐著?站起笑道:「有正不可無副,南宮逸斗膽,敢請宮大俠委屈。」
宮寒冰目閃異采,揚眉朗笑:「何言委屈,得為南宮大俠左右手,宮寒冰引為畢生
榮幸,無上光彩,現在就請南宮大俠示下,武林帖何日發出?」
南宮選道:「適才二俠說越快越好,南宮逸頗有同感。」
宮寒冰道:「那麼……」
辛天風說道:「大師兄,擇日不如撞日,就是今天。」
宮寒冰想了一想,毅然點頭道:「好!這件事,二弟你去辦,只須邀少林、武當、
峨嵋、崑崙、華山五派,請他們半個月內來『古家堡』會合。」
辛天風剛要點頭領命。
「宮大俠,」南宮逸突然說道:「半月之期,足夠『幽冥教』準備的了,是否太長
了些?」
宮寒冰搖頭,笑道:「不然,我以為事情既是『幽冥教』所為,它早已有了準備,
哪會候請這半月之期?再說『幽冥教』的耳目眾多,似這般遍傳武林帖,驚師動眾,他
們也斷無被瞞過之理……」
冷冷一笑,接道:「其實,準備又如何?有南宮大俠出面領導,憑這支集天下武林
精英的人馬,宮寒冰就不相信他」幽冥教『再能僥倖。「南宮逸目光深注,淡淡笑道:
「宮大俠說得是,那是南宮逸多慮了。」
舉手環拱,道:「三位忙吧,我暫且告辭了。」
三豪沒挽留,一直送至堡門外。
望著南宮逸那漸去漸遠的瀟灑背影,宮寒冰目閃奇光,唇邊浮現了一絲詭異笑意,
但只是一瞬,一現即隱。
自然,二爺辛天風跟三爺燕惕都沒瞧見。
送走了南宮逸,三豪轉身回廳。
三爺燕惕半途離去,今兒個這一天一夜該他當值,任務在身,他要到各處看看去。
燕三爺一走,二爺辛天風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代之而起的,是一片陰沉難看的神色。
這神色,跟適才南宮逸敘述終南死谷遭遇殺妻兇手的情形時,所表現的一樣!
他側顧大爺,突然說道:「大師兄這趟出去,是往何處找尋小師妹的?」
顯然,他早已動了疑。
宮寒冰站住了,笑了笑,道:「二弟何不問我是否到過終南?」
李天風正色說道:「我不敢,但事關『古家堡』聲名,大師兄清白……」
「我知道,二弟。」宮寒冰微笑說道:「二弟儘管放心,我這趟出去,是往巫山十
二峰、帶去找尋小師妹的,二弟如若不信,可問問龐天化。」
辛天風一愣說道:「他怎知小師妹去了巫山十二峰?」
宮寒冰道:「他曾看見那道姑挾著小師妹隱入了『朝雲峰』。」
辛天風長眉一挑,變色說道:「他怎未報與我知道?」
宮寒冰笑道:「二弟,師兄弟間情逾手足,他告訴了我不等於告訴了你麼?」
這話不錯。
辛天風神色稍養,道:「大師兄可曾找到小師妹?」
宮寒冰面色忽轉黯然,道:「找到了,無如小師妹她不肯回來,並且誓言今生不再
返回『古家堡』,不要她這個從小長大的家了。」
辛天風大驚失色,急道:「這是為什麼?小師妹這是什麼意思?」
宮寒冰劍眉猛挑,目射威稜,但倏又斂態,一歎說道:「說來令人痛心,小師妹她
竟相信了那道姑的挑撥離間之言,認為那夜之事全是我一手操縱佈置的陰謀。」
辛天風暴跳說道:「這,這從何說起!小師妹她太糊塗了!
不相信自己相處多年的師兄弟,反倒相信……「宮寒冰苦笑搖頭,說道:「二弟,
這不能怪小師妹,師父亡故,四弟遇害,再加上這件事,一個嬌弱女兒家,如何受得了
這一連串的打擊?在這種情形下,往往心神不定,耳朵軟,只要有人……」
辛天風額頭青筋暴起,緊握雙拳,瞪目說道:「怎麼說小師妹她也不該相信一個外
人。」
宮寒冰滿面愁容,道:「也許那道姑是個能言善道的巧舌之……」
辛天風猛一跺腳,道:「我去找小師妹去!」
霍然轉身,邁步便走。
宮寒冰倏伸鐵腕,出手如風,一把將他拉回,沉聲說道:「二弟,你這是幹什麼!
小師妹的痛苦還不夠麼?」
辛天風急叫道:「大師兄,事情總不能不說清楚,讓她永遠誤會下去,不回堡,不
要這個家啊?」
「二弟說得對。」宮寒冰正色說道:「小師妹的脾氣你該知道,她要是認定了一件
事,決定要這麼做,是誰也無法改變的;就是師父在世,也拿她沒有辦法,何況在這個
時候?
二弟冷靜些,讓她在外面待一個時期也好,眼不見這些傷心事兒,過個十天半月,
她慢慢就會明白,到那時再接她回堡也不遲。她生於此,長於此,人誰沒有家,也許,
到那時候她自己會回來的辛天風漸趨冷靜,說道:「大師兄,依我之見,還是趕快想辦
法接小師妹回來的好,越早越好,要不然,萬一出了什麼差錯,我們怎麼對得起地下師
父他老人家?
「
「二弟說得是。」宮寒冰點頭歎道:「我會盡快的想辦法的……」
猛然抬頭,道:「二弟記住,無論小師妹何時回堡,千萬不許當著她的面提起這些
事,以免刺激她再行出走,懂麼?」
高明!厲害!
辛天風點頭說道:「大師兄放心,我省得。」
宮寒冰點頭不語,看樣子,他很放心。
他沒說話,辛天風可又開了口,道:「大師兄既是往巫山尋找小師妹,為何不願人
知?甚至對南宮大俠也否認曾離堡遠行?」
宮寒冰笑了。「二弟也真是,『古家堡』家務事都須告訴人麼?」
辛天風不愧耿直漢子,軒眉說道:「彼此多年故交,南宮大俠有恩『古家堡』,應
該不算外人,我以為大師兄不必瞞他。」
宮寒冰搖頭笑說道:「二弟這種胸無城府的直心腸,老實好人,天下少有。不錯,
南宮大俠不算外人,哈家堡『也從未將他當外人看待。但不論怎麼說,到底他是與咱們
師兄妹間隔了一層……」
抬眼微注辛天風,接口道:「再說,二弟也該知道小師妹跟他的感情,倘若讓他知
道了小師妹已離堡出走,誓言不歸,他必然會追問原因,這兩面之辭,他聽哪一面的?
假如他跟我再起誤會,那豈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越來越糟?同時,小師妹如今是我
的未婚妻室,我也不願他伸手多管閒事。」
前面的,說得有理,後面的,帶有點兒酸溜溜的醋味兒,越顯真實。辛天風長眉微
軒,想說什麼,終又臨時改口:「既然大師兄是去找小師妹,又找到了小師妹,卻為何
又交代我連小師妹也要隱瞞呢?」
對呀!
無如,宮寒冰他有說辭,而且說得好,合情治理。
他赧然苦笑說道:「不瞞二弟,我這是第二次前往巫山,找到了小師妹,那是在上
一次,而這一次,小師妹已經又離開了。」
「又離開了!」辛天風神情大震,脫口說道:「小師妹又上哪兒去了?」
宮寒冰苦笑搖頭,道:「我若是知道,不就好了麼?上一次小師妹曾說不准我再去
找她,二弟請想,能讓她知道我又去了巫山,惹她生氣麼?」
大師兄素來對這位小師妹百般忍讓,曲意遷就,這是實情,這是「古家堡」上下誰
都知道的事。
這話說得慢可憐的。
辛天風既同情又感動,微微點頭,歎道:「大師兄用心良苦,我明白了……」
陡挑長眉,目閃威稜,接道:「只是這件事大師兄涉嫌之處甚多,為免別人誤會,
必須盡速找出那假扮冒充大師兄之人。」
宮寒冰面上倏地罩上一層重重寒霜,道:「那當然,我即刻著手查明此事,擒此奸
徒。」
墓地裡,一陣輕盈步履聲傳了過來。
大爺、二爺循聲沒注,立刻愣住。
青石小徑那頭,並肩攜手,裊裊地行來了兩個人兒。
一個是黑紗覆面的虛幻道姑。
一個竟是美艷無雙的古蘭。
古蘭,仍是那襲黑衣,只是艷若桃李的粉靨清瘦多了。
道姑會來,尚不足奇。
古蘭同來,可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二爺辛大風滿面激動,一聲驚喜大呼,飛步迎上。「哈,真巧,正說著師妹,師妹
就……」
猛覺說漏了嘴,倏然住口不言!人卻已到了跟前。
古蘭嫣然微笑,目眶有點紅。「二師兄你好?」
「還好!師妹!」辛二爺欣喜欲狂,笑道:「師妹到底回來了,再不回來可要把大
師兄與我跟三弟急死了……」
古蘭笑了笑,一指道姑,道:「二師兄,這位是我新交的好友,法號虛幻。」
這便是那挑撥離間之人。
辛二爺挑了挑長眉,可沒發作,礙著小師妹,且只好拱手,但他卻說了句有骨子的
話:「家師妹年輕,仙姑多照顧。」
虛幻道姑沒等介紹,也沒留意這句話,稽首微笑:「好說,辛二俠無須客套,久仰
『鐵腕墨龍』人間奇男、當世英豪,虎威懾人,今日一見,果然不虛,何幸如之。」
大爺宮寒冰這時已走了過來。
動過手的人見了面,難避尷尬、窘迫,何況這位虛幻道姑曾跟他動過了「兩」
次手?勉強一笑,算是招呼。
飛快又轉向古蘭。「多日不見,蘭妹瘦多了。」
他一搭話,古蘭立刻沉下了臉,嬌靨上一片寒霜。「謝謝大師兄關懷,傷心痛心的
事兒太多了,怎麼不瘦?」話裡有話,而且語氣冰冷。
辛二爺明白為什麼,可不是真明白。
他想招腔為大師兄解釋,但終於忍住。
宮寒冰叫了一聲:「蘭妹……」
隨又一歎改口笑道:「不管怎麼說,蘭妹終於回來了……」
古蘭冷冷接口說道:「不錯,我回來了,但非出諸我的自願,也不是就這麼回來了,
我只是回來向大師兄問點事兒。」
聽口氣,不是真的回來,她還要走。
二爺急了,瞪大了風目,忙道:「師妹難不成還要走?」
古蘭本想點頭,可是對這位二師兄,她不忍。
笑了笑,道:「二師兄,等我問完了大師兄的話再說,好麼?」
辛二爺不肯放鬆,激動說道:「師妹,你知道,我不會說話,『古家堡』總是你的
家,人誰沒個家?再說,師父與四弟的靈柩還沒入土。」
古蘭眼眶又紅了,低下了蟀首,又抬了起來,道:「二師兄,我知道,我知道該怎
麼做。」
聲音好低。
虛幻道姑美目凝注,隱射無限憐惜。
顯示,她也為她難受。
宮寒冰也一臉黯然色,到眉微軒,道:「蘭妹,你要問我什麼事兒?」
古蘭臉色倏寒,道:「大師兄這幾天可曾出去過?」
宮寒冰笑了,而且笑得很開朗:「師妹可是問我,有沒有去過終南死谷?」
古蘭神情一震,側顧道姑。
道姑平靜得出奇,淡淡說道:「蘭妹,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南宮大俠來過了。」
古蘭恍然大悟,尚未說話。
宮寒冰已然點頭,說道:「不錯,南宮大俠是來過了,而且剛走不久,他也是這麼
問我,只是……我根本沒離開過『古家堡』一步。」
古蘭美目凝注,冷冷說道:「真的麼?大師兄?」
宮寒冰笑得泰然:「蘭妹不信盡可問你二師兄。」
辛二爺沒等小師妹開口,肅然點頭:「不錯,師妹,大師兄一直都在堡中。」
他相信大師兄,他認為這是為小師妹好。
古蘭愣住了,她對這位二師兄,瞭解得最清楚。
由二師兄的湛湛眼神,和臉上表情,她也沒發現一絲不安神色,這證明二師兄心安
理得,沒一點情虛。
這是怎麼回事兒?
莫非眼花看錯了?
可是南宮逸正面出手,總看到了面貌啊。
她不得不又將目光投注虛幻。
虛幻道姑淡淡笑道:「這很令人費解,我跟南宮夫人在終南死谷看到的,的確是令
大師兄『冷面玉龍』宮大俠。」
宮寒冰笑了,剛要說話。
二爺辛天風突然色變,說道:「仙姑就該當場把家大師兄擒住,然後再來……」
宮寒冰劍眉雙挑,陡揚沉喝:「二弟不得無禮。」
辛天風垂首閉口不言。
宮寒冰隨即改顏拱手:「二師弟魯莽,冒犯之處,宮寒冰謹代賂罪。」
虛幻毫不在意,微微笑道:「好說!這是人之常情,辛二俠性情剛直,倒很令我敬
佩,我自知理屈,此來不敢想澄清誤會,免得貴堡與南官夫人間傷了多年的和氣。」
宮寒冰忙又拱手贈獎:「正是,正是仙姑好意,宮寒冰謹再謝過。」
虛幻兩道清澈、深途的目光,直逼宮寒冰,笑了笑:「我十分希望這只是誤會,而
且十分希望這誤會很快地得以澄清,要不然,在彼此心中總是一個塊壘。」
宮寒冰直視不避,笑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仙姑當知『古家堡』跟南宮逸伉
儷,是多年故交,宮寒冰不會做出那令人髮指的傷天害理事。」
「當然!」虛幻微笑說道:「我久仰『古家堡』之首宮大俠,人間英傑、蓋世奇豪,
我說過,十分希望這只是誤會。」
「好說!」宮寒冰謙遜地笑道:「一介粗俗武夫,怎敢承當仙姑人間英傑、蓋世奇
豪這八個字。」
虛幻不再做無調客套,笑了笑,道:「然則宮大俠認為這種怪事該如何解釋?」
「豈敢!」宮寒冰道:「宮寒冰不敢妄加揣測。」
虛幻日光凝注,淡淡笑道:「那是宮大俠客氣,人命攸關,宮大俠何妨略抒所見。」
它寒冰尚未說話,二爺辛天風突然接口道:「『我以為這很明顯,家大師兄懲邪沫
惡,樹仇太多,這分明是有人假扮冒充,意圖借刀殺人,嫁禍江東。」
虛幻望著辛天風笑了笑,轉注宮寒冰,道:「宮大俠也以為是這洋麼?」
它寒冰點頭說道:「不錯!除此。它寒冰想不出其他解釋了。」
虛幻微微點頭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人的心腸,可就太毒了。」
宮寒冰陡批雙眉,道:「仙姑請轉告南官夫人,它寒冰誓必擒此假扮冒充之徒,交
由南官夫人及南宮大快處置。」
虛幻微笑稽首,道:「我謹代敝友向宮大俠致謝。」
宮寒冰道:「不敢當,這是宮寒冰師兄弟份內事。」
虛幻笑了笑,轉注古蘭,道:「妹妹,咱們走吧。」
古蘭剛要點頭。
辛天風急呼說道:「『師妹,你……」
宮寒冰帶笑發話,笑得勉強:「有件事,我差點忘了告訴蘭妹,『幽冥教』最近又
在本堡及各大門派製造了事端,我跟二弟、三弟已準備遍傳武林帖,邀約請大門派在半
個月內來此會合,並恭請南宮大俠主持領導,共同討伐『幽冥教』,除此禍患。」
古蘭神色木然,無動於衷。
倒是引起了虛幻的興趣,她「哦」了一聲,道:「有這等事?
但不知在貴堡及諸大門派製造了什麼事端,宮大俠可以賜告麼?」
顯然,她們兩位,是一點也不知。
宮寒冰遂將各門派所遭變故說了一遍。
虛幻道姑皺眉沉吟,道:「怎知是『幽冥教』所為?」
宮寒冰道:「南宮大俠說的。」
虛幻道姑點頭笑道:「既是第一奇才之言,當不會有錯。」
轉注古蘭,道:「妹妹,你準備如何?」
古蘭黛眉輕顰,沉吟說道:「到時再說好了,走吧。」
宮寒冰目光凝注,啞聲說道:「蘭妹,你真的還要走叩古蘭神色冰冷,沒答理。
它寒冰五面抽搐,似乎無限痛苦,低頭不語。
但旋又猛然抬頭尾目微紅,道:「蘭妹,就算我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看在十多
年師兄妹情份上,難道你就不能原諒古蘭冷冷截口說道:「我這個做師妹的,天膽也不
敢懷恨大師兄;其實,我有沒有原諒大師兄,大師兄應該明白。「宮寒冰滿面愁苦,道:
「那麼蘭妹怎麼還要走?」
古蘭冷然說道:「那是我自己不願意再住在堡裡待下去,與任何人無關。」
宮寒冰無話可說了,將口數張,欲言又止。
辛天風突然說道:「師妹難道忘我剛才說的話了?難道真不要這個家,真不要我們
這幾個師兄了?」
對二師兄,古蘭不能冷顏相向。
她無限柔婉說道:「二師兄,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但卻不能不要盡位情逾手足的師
兄,二師兄放心,我會回來的,只不過時間較晚而且。」
辛天風還想再說。
宮寒冰一歎說道:「二弟,別多說了,蘭妹不是已經說了麼?反正她遲早總會回來
的,這樣咱們這幾個做師兄的已可放心了。」
辛天風沒再多說,目往虛幻,挑起長眉:「家師妹是你帶出去的,衝著家師妹,辛
天風以友相待,送你出堡,但記住,若有了任何差錯,辛天風師兄弟可唯你是問……」
冷然擺手:「請吧!」
古蘭目注二師兄,內心無限感激,想說些什麼,終於忍住。
道始淡淡一笑,沒說話,攜起古蘭皓腕,轉身向堡外行會。
大爺宮寒冰跟二爺辛天風雙雙一直送出堡門外。
辛二爺民目微紅,熱淚盈眶,揮手顫聲:「外面不比堡中,師妹自己多保重……」
古蘭笑了,笑得好勉強:「多謝二師兄,我自會小……」
「心」字未出,突然轉過螓首,飛奔而去。
大爺、二爺四目呆呆,望著那漸去漸遠的兩條身影。
二爺辛天風那隻鐵腕,還高高地舉著。
兩條身影剛逝,堡內白影如電,飛掠而至。
是三爺「慈心神龍」燕惕。
他劈頭就問:「師妹呢?」
「走了!走遠了!」宮寒冰說得無限黯然。
燕三爺氣得發抖,急得跳腳:「大師兄、二師兄,你倆怎麼讓師妹再走?怎不告訴
我一聲,眼巴巴地盼望著,回來了,卻……」
宮寒冰搖頭苦笑,「三弟,別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師妹的脾氣!她要走,誰能攔
得住?是二弟還是我?」
燕惕默然不語。但旋即又道:「那道姑……」
宮寒冰苦笑說道:「別忘了,三弟,她是師妹的朋友。」
第14章
夜三更。
月色正好,銀輝輕酒,一片清冷。
「古家堡」的庭院中,仍是那麼美,那麼靜。
但,不知怎地,今夜卻靜得隱隱令人感到窒息。慕地裡,一條無限美好的身影,掠
進了「古家堡」的高大圍牆,飄落在那美輪美英的宏偉大廳之上。
月色下,迎風卓立,清雅出塵。
那是虛幻道姑。
她沒有落身暗處,而站在「古家堡」最顯明的地方。
足見她沒有隱密行藏的意思。
立時,一條白影,似匹練,如怒龍,由暗影中飄起,凌空直射,疾如閃電,向屋頂
上飛樸而至。
虛幻道姑身形微閃,輕盈靈妙,揚聲發話:「別這麼大火氣,閣下,見面就動手,
這豈是『古家堡』待客之道?燕三俠,我是來找宮大俠的。」
飛撲而來的正是值夜的三爺燕惕。
「慈心神龍」一雙鐵腕之下,竟然被人輕易躲過。
燕惕神情微露,濃眉挑處,騰身二次追撲。
適時,一聲朗喝,劃破夜空,威嚴懾人:「三弟速退,不得無禮!」
暗影中,淡青人影如電,疾射而至。
是大爺宮寒冰到了。
長兄比師,何況這位大師兄又是如今的掌門人。
燕三爺含怒撤身,目光如電,直逼虛幻。
虛幻衝著他笑了笑,道:「三俠,你我之間,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燕三爺濃眉怒挑,剛要答話。
卻被大爺揮手止住,大爺宮寒冰目注虛幻,拱手淡笑道:「沒想到鶴駕深夜寵臨,
怎未見家師妹?」
虛幻微笑說道:「她沒來,是我個人有事找宮大俠。」
宮寒冰道:「仙姑有何見教?」
虛幻笑道:「豈敢,正想請教,宮大快可否借一步到堡外說話?」
宮寒冰道:「古家堡此刻深夜人靜,這裡也是一樣。」
虛幻望了燕惕一眼。「宮大俠不怕有點不方便?」
宮寒冰道:「師兄弟間情同手足,無可避諱,沒什麼不方便的。」
「是麼?」虛幻揚眉笑問。
宮寒冰點頭說道:「當然。」
虛幻笑道:「那麼是宮大俠這七尺昂藏鬚眉,有點膽怯?」
宮寒冰眉一挑,冷冷一笑,道:「閣下太小視『冷面玉龍』了,宮寒冰向來不知膽
怯為何物。」
虛幻道:「如此,宮大俠何懼跟我到堡外談談。」
宮寒冰目問寒芒,仰首朗聲道:「寧可中人激將計,不使世間笑鬚眉。閣下請,即
是刀山油鍋、幽冥地府,宮寒冰也準定跟隨就是。」
虛幻美目深注,笑道:「不愧四豪之首,可惜言之太重。」
輕輕飄起,向堡外掠去。
宮寒冰目射異采,挑眉輕喝:「三弟,無我令諭,任何人不得出堡。」
點足騰身,破空直追。
虛幻道姑直上堡後高峰。
明月萬里,碧空如洗。
俯覽週遭,目力所及,寂靜空蕩,不見一絲人影,只有「古家堡」靜靜地躺在山下。
這該是個談秘密的理想所在。
虛幻道姑剛站穩身形,宮寒冰已疾驚而至。
相隔一丈,對面而立,宮寒冰首先說道:「閣下,現在可以談了吧?」
「自然。」虛幻點頭笑道:「宮大俠可知我為什麼沒再讓令師妹同來,又特意避開
了堡中二位令師弟,單獨清宮大俠到這兒來的緣故麼?」
宮寒冰淡淡笑道:「宮寒冰愚昧,正想請教。」
「好說。」虛幻笑道:「我是因為唯恐惹得令師妹及令師弟太傷心、痛心,有些事,
暫時不能讓他們幾位知道。我以為,以宮大俠之睿智,不會不知我的用心,也必然很贊
成我這麼做,對麼?」
宮寒冰道:「閣下錯了!書有未嘗經我讀,事無不可對人言,宮寒冰沒有什麼事怕
師弟、妹們知道的,何來傷心、痛心?」
《 本帖最後由 陸戰男兒 於 2010-6-13 07:54 編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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