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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笑道:「可是換來換去,仍被我找到此處。」
頂上人冷冷說道:「找到此處如何?」
白影道:「閣下何多此一問?你該知道。」
頂上人道:「我知道那形同枉費,等於沒找到。」
白影道:「你那麼有自信麼?」
頂上人冷冷回了一句:「你那麼有把握麼?」
白影笑道:「你該知道,沒把握我就不來這鼓樓了。」
頂上人冷笑說道:「正巧我也很有自信。」
白影笑道:「那好,你我都試試看吧。」
頂上人道:「那是免不了的,在你我未試之前,我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白影道:「我不急於一時,你儘管說。」
頂上人道:「我那師妹……」
白影截口說道:「慢點,你該換換稱呼。」
頂上人一笑說道:「說得是,我叫習慣了,一時難於改口;是古蘭,你我開誠佈公,
掏心懇談,對她,你打算怎麼辦?」
白影冷冷說道:「你還關心她麼?」
「自然!」頂上人道:「別人不知,你該知道,我由來最關心她,不管我對別人如
何,我對她可是一片真心。」
白影冷笑說道:「那倒是很難得。」
頂上人話聲變得有點黯然,道:「我知道你不信,也難取信於任何人,便是古蘭也
一樣;不過,那沒關係,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其實,我又何必求別人相信!也不必介意
別人怎麼想。」
白影填:「你明白這道理就好了。人生在世本如此,但求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人,
不少介意世情之毀譽褒貶。」
頂上人話聲忽又轉冷漠:「這些不談了,談了徒亂人意,你答我問話。」
白影毫不猶豫,道:「那是我跟她的事,你無權過問。」
頂上人道:「我知道無權過問,可是你非說不可。」
白影冷笑說道:「假如我不想說呢?」
頂上人沉默了一下,道:「那我就認為你無意於她,我絕不放棄。」
白影「哼」地一聲笑道:「你不放棄又如何?」
頂上人答得斬釘截鐵:「我要她。」
白影笑道:「我覺得你有點近乎癡人說夢,這不是你要她的問題。」
「我知道。」頂上人道:「這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讓她乖乖嫁給我。」
白影目中冷電暴閃,道:「宮寒冰,你若敢再以卑鄙手段對古蘭,他回你……」
頂上宮寒冰嘿嘿笑道:「南宮逸,你既不要她,難道也不許別人要她?」
白影,南宮逸道:「除了你,換個任何人,我竭力促成。」
宮寒冰笑道:「你既無意於她,又何必過分勞神、管那麼多?告訴你也無妨,我不
必使用手段,我有辦法讓她出請自願。」
南宮逸冷笑說道:「我仍覺得你這是癡人說夢。」
宮寒冰笑道:「就算癡人說夢吧,你既不要她,何妨拭目以待?」
南宮逸默然不語,但旋又說道:「這就是你要說的幾句話?」
宮寒冰道:「這只是我最關心的一部分。」
南宮逸道:「那麼,說你那其他部分。」
「怎麼?」宮寒冰嘿嘿笑道:「是不耐煩了?還是傷心了?」
南宮逸道:「那你管不著,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仍是那句話,她嫁任何人我竭力
促成,唯獨你,我但有三寸氣在,你休想!」
宮寒冰突然一歎,說道:「妾情如水,郎心似鐵,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
花,南宮逸,你罵我心腸狠,如今看來,你才是天下第一等狠心腸之人。我也要說一句,
只怕你阻攔不了她。」
南宮逸目中冷電再閃,倏又斂去,平靜地道:「你我都試試看,你我都拭目以待。」
宮寒冰笑道:「好吧,等吧,南宮逸,這件事擱過一邊,你我聯手對付字文伯空之
事,可要我親口再說一遍?」
南宮逸淡淡說道:「誰說也沒有用,如今更不必了。」
宮寒冰笑道:「你要弄清楚,這是我給你機會……」
宮寒冰截口說道:「都一樣,我不要你的機會,你也別想我會給你機會。」
宮寒冰笑道:「看來我要絕望了。我有心念故交,伸援手,奈何你太固執,拒人千
裡,南宮逸,如今更不必談了!
這句話我懂,可是我要告訴你,你沒有一分希望。「南宮逸淡淡一笑道:「說過的
話,我不願再說,你說完了麼?「
宮寒冰不理他,道:「我也提醒你,你奈何不了我。」
南宮逸道:「那是往日,如今你內傷未癒,應該有點不同。」
宮寒冰笑道:「你錯了,負傷之虎,比一般虎難鬥。」
南宮逸道:「那是虎,也要看什麼傷。」
宮寒冰默然了,他是人而不是虎,他所負的傷也並非皮肉之傷,那是不能妄動真氣
的內傷。他沉默半晌始道:「南宮逸,你我都是英雄,也都以蓋世奇豪、天下第一人自
居,那麼,對一個負傷而無抵抗力之人,雖手到擒來,那光彩麼?縱勝,能言武麼?」
南宮選略一遲疑,立即挑眉。「宮寒冰,在我面前,別弄心智,那沒有用。對別人,
任何別人,我會等他傷好了再公平一搏;唯獨對你,我沒有那麼多顧慮,為宇內蒼生,
為天下武林,除掉你,那刻不容緩,也慈悲不得,大度不得,更不能逞什麼英雄。」
宮寒冰冷笑道:「看來,我是智窮了。不過,南宮逸,你我交談這麼久,憑你的功
力,你聽出我像個負傷之人麼?」
不像,他說話中氣充沛,真氣十足,的確不像。
南宮逸身形一震,旋又平靜地說道:「我聽得出,絲毫不像,無如,我認定你在佛、
道兩家絕學之下,尤其那苦和尚『一指禪』下,你絕難倖免。」
宮寒冰笑道:「難道他那『一指禪』中者無救,我這傷勢就永遠好不了麼?」
南宮選談笑說道:「苦和尚『一指禪』威力雖無倫,但並不歹毒霸道,中者有救,
傷也好得了,只是你的傷勢還沒有好。」
宮寒冰道:「何以見得?」
南宮逸道:「簡單得很,你的傷勢如果已經痊癒,你就不會有意拖延時間跟我交談
這麼久,也不會使出援兵之計說什麼要跟我聯手了。」
一語道破隱處,宮寒冰頓又默然,良久始聽他強笑道:「畢竟高明的是你;可是,
南宮逸,你恐怕還不知道,在這片刻交談的工夫中,我已強提真力,在鼓頂樓上挖了一
個可供一人出入的洞口了。」
南宮逸笑道:「強提真力,那對你的傷勢,沒有好處。」
宮寒冰笑道:「那總比落在你手裡要好得多。」
南宮逸笑道:「說得是,洞既挖成,你該走了。」
宮寒冰道:「怎麼,你不信?」
南宮逸道:「我不相信自己是聾子。」
宮寒冰笑道:「要是這個洞,是早就挖好了,以防不測的呢?」
南宮逐道:「那你就跑吧。」
宮寒冰道:「宮寒冰遵命!」隨即,天花板上起了悉悉嗦嗦之聲及嘰嘰異響。
南宮選淡淡笑道:「宮寒冰,我勸你少費心機,以眼下的情勢,我可以用『震天神
掌』對付你,但是我不願輕毀古物、驚世駭俗……」
突聞宮寒冰一聲得意詭笑,人已不在原處,而到了鼓頂樓上,而且這聲詭笑竟似傳
自夜空。
南宮逸身形猛震,閃電掠出鼓樓,直上夜空,掃目一看,一條頎長身影,飛射西南,
正是宮寒冰的背影。
是宮寒冰沒錯,可是那身法已不如往日快速。
南宮逸又驚又怒,冷叱一聲,衫袖雙揮,人似怒龍飛捲,如走馬行空,盡展身法,
急追他而去。
宮寒冰向西南夜空飛遁,在南宮逸騰身追出的同時,他卻忽地身形一頓,急墜而下,
投入黯黑街道之中。
他不愧狡猾,情知自己帶著內傷,絕難跟南宮逸那冠絕字內的「天龍身法」相較,
而且空中視界遼闊,無以隱身,是故墜身下地,投入了街道。
這一著的確令人扎手,街道中胡同繁多,到處是民家,倘若被他躲入民家,那委實
難找。
只可惜他身負內傷極重,這一妄動真力,傷勢更形加劇,不但身法越來越慢,便是
步履也有點踉蹌不穩了。
再看南宮逸,是越追越近,轉眼便逼近他身後十丈以內,「震天神掌」蓄勁待發,
左掌一指也微微抬起。
它寒冰在街道上右彎左拐,南宮逸銜尾緊追不捨,又一轉眼,南宮逸已追到了他身
後五丈不免。
南宮逸俠風磊落,雖至此猶不願暗地裡傷人,陡揚聲喝道:「宮寒冰,留心背後,
我要發掌了!」
話聲方落,左掌剛揚,宮寒冰倏然住足,霍地轉過身形,同時飛快靠向身旁一家民
宅圍牆。
這可大出南宮選意料之外,他沉腕收掌,也硬生生地煞住身形,住身在兩丈以外。
宮寒冰仍是黑衣蒙面,此刻雖然不言不動,但那雙目光,如難以掩飾地流露出心中
的驚駭與恐懼。
南宮選冷冷一笑,揚眉說道:「宮寒冰,你還有何話可說,何處可遁嚴宮寒冰目光
緊緊逼視南宮逸,只不開口。
南宮逸不再多說,冷然一笑,抬起了右掌。
宮寒冰身形一顫,突然開了口……
只聽那黑衣蒙面的宮寒冰道:「南宮逸,你白追了一陣,你追錯了人。」
南宮逸心頭微震,目光深注,道:「你以為我會信麼?」
那黑衣蒙面的宮寒冰顫聲強笑,道:「南宮逸,你知道我適才為什麼一直不開口麼?
那是因為身材相似或可冒充帝君,哄騙你一時,而話聲卻無法欺騙於你。」
南宮逸勃然色變,他聽出了這黑衣蒙面人話聲極其陌生,果然不是宮寒冰的話聲,
突然欺前一步,道:「那麼,你如今為何又開了口?」
那黑衣蒙面人笑道:「如今帝君已在百里之外,你使是發覺真相,掉頭再追也為時
已晚,追之不及,開口又何妨?」
南宮逸冷笑說道:「那是你糊塗,倘若你永不開口,讓我自以為殺了宮寒冰,他不
就永遠可以逍遙下去了麼?」
那黑衣蒙面人呆了一呆,說道:「可惜你提醒得太晚了,帝君事先也沒有吩咐,我
沒有這種心智,便是有,我也不敢自作聰明,不過……」
他目光微轉,嘿嘿笑道:「我不以為那有用,姑不論你是揭帝君而非殺帝君,遲早
仍有發現真相之時,便是你存心殺帝君,在你殺了我之後,我不以為你不會驗明正身。」
南宮逸冷笑說道:「還是你糊塗,倘使你在我把你誤當宮寒冰,面交天下武林及
『古家堡』辛天風師兄妹之際開口道破真相,那宮寒冰不但可獲得一個長時間療傷,而
且可以使我在天下武林面前丟醜,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那黑衣蒙面人又復呆了一呆,旋即笑道:「那也沒有用,倘若你在擒下我之後,立
刻揭去我的覆面物呢?」
南宮逸道:「不管如何,他心腸歹毒,你以身代死,那是他不義,你愚蠢,這就是
你替人賣命的下場。」
那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凡『幽冥教』中人,在當初入教之際,均誓死效忠,誰
能以身代帝君,那是他天大造化,莫大榮寵。」
南宮逸道:「這麼說,你不但不恨他,反而視之為恩;你不但不引為悲傷,反而自
以為是莫大的光榮?」
「那當然!」黑衣蒙面人點頭笑道:「凡『幽冥教』中人,人人皆同此心。」
南宮逸冷笑說道:「螻蟻尚且偷生,何況血肉之軀又復有靈性之人!我不以為面臨
死亡,你會心甘情願,慷慨從容。」
黑衣蒙面人目中厲芒一閃,笑說道:「南宮逸,你錯了,『幽冥教』中人,不能夠
以常人視之。」
「不錯,我也知道。」南宮逸冷然點頭,道:「只因為當頭有那殘酷毒辣的教規。」
黑衣蒙面人身形機伶一顫,方待發話。
南宮逸冷然擺手,又道:「我沒工夫多說,你也少做辯詞,是情願抑或是被逼,你
我彼此心照不宣就行了。如今,我給你個活命的機會。」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你是要我以帝君的下落,換取自己一命?」
南宮逸道:「你明白那最好不過,也省得我多說了。」
黑衣蒙面人仰面笑道:「早知如此,適才在那鼓樓之上,我該問明帝君將往何處去,
如今機會雖有,卻無以換命,我自己都感惋惜。」
不知他是真不知道,抑或他是不肯說。
南宮逸挑了眉,以此問他一句。
黑衣蒙面人答得好,也顯得狡猾。「倘若我說是不知道,你肯信麼?」
南宮逸冷冷說道:「那要問你自己了。」
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也唯有我自己明白,我是不知道。」
南宮逸目中威稜一閃,道:「倘若我讓你嘗嘗『一指搜魂』、『五陰截脈』血脈倒
流之苦,你知道不知道?且再問問你自己。」
「不必問。」黑衣蒙面人機伶一顫,道:「休說『一指搜魂』、『五陰截脈』,你
便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
南宮逸冷笑說道:「可是我並不打算痛痛快快地殺了你。」
黑衣蒙面人聲音有點顫抖,也走了腔,道:「我不以為俠骨仁心的字內第一奇才,
會對我這麼一個以身瓜代之人,下手這麼狠毒。」
「你不必扣我。」南宮選冷冷笑道:「那沒有用,換個任何人,我不忍,但獨對
『幽冥教』中人,天下武林與我皆恨之入骨、切齒痛恨,我不會有任何的一絲慈悲,因
為你『幽冥教』對人的手法,令我有小巫見大巫之感。」
黑衣蒙面人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一個身於下意識地又往牆上緊緊地靠了一靠,道:
「你該知道,主從有別,奉命行事,也出於無奈。」
南宮逸揚眉笑道:「你這話倘若被官寒冰聽到,只怕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黑衣蒙面人道:「我很放心,帝君他絕然聽不到。」那是不錯,宮寒冰他此刻絕不
敢隱身左近,竊聽談話,命要緊。「南宮逸道:「不管怎麼說,要怪該怪你當初不該投
身『幽冥教』中。「
南宮逸一步緊似一步的進逼、威脅、恐嚇,而,以黑衣蒙面人的表現,這似乎已收
到很大的效果。
事到如今,話到最後,由黑衣蒙面人的表現看,他似乎是該點頭軟化求饒了。
豈料,理雖如此,事卻不然。
他目中突現一片奇光,人也似脫了力,頭一低,啞聲說道:「要怪只能怪我不知道,
你若執意不信;請下手吧。」
南宮逸陡挑雙眉,冷笑一聲,道:「好一副鐵掙硬骨頭,還是銅澆的羅漢。」
其實便是鐵打的金剛,銅饒的羅漢也禁受不住。
話落,手指一指點了下去。
黑衣蒙面人身形劇額,猛然抬頭,滿眼是乞憐之色。
南宮逸的本意,也不過是試他一試,如今睹狀,心中立即明白幾分,也倏起一絲不
忍,霍地沉腕收掌,道:「看來是你福命兩大,你這『真不知道』救了你,我不難為你。
你答我的話,據我運功搜查所得,適才那鼓樓頂層之上,只藏著宮寒冰一人。」
黑衣蒙面人死裡逃生,餘悸猶存,身形一陣輕顫之後,方始緩緩搖頭,道:「不,
我適才在那鼓樓頂層……」
南宮逸冷冷一笑,道:「你是欺我,我明明……」
黑衣蒙面人搖頭截口,道:「我沒有騙你,我是被點了穴道,閉了氣息。」
怪不得他當時只覺察出那鼓樓頂層之上只藏著宮寒冰一人,南宮逸心頭猛一震,立
即做聲不得。
良久,他始吁了一口氣,問道:「屋頂上那個洞,也是事先挖好的?」
那黑衣蒙面八點頭說道:「帝君高智,做事由來如此,他每每為自己預先安排退身
之路,尤其這幾日,他身邊更隨時帶著一個人,以備瓜代。」
南宮逸心頭一震,道:「那是他因為自知傷勢未癒,逃不出多遠!」
黑衣蒙面人點了點頭,道:「你說對了,正是如此,要不然,憑帝君一身無敵功力,
他無須如此。」
南宮逸默然不語,半晌,才無力抬手道:「取下那覆面之物,讓我看看,然後走你
的路。」
黑衣蒙面人呆了一呆,道:「莫非你還不信?」
南宮逸淡淡說道:「我讓你取下你那覆面之物。」
黑衣蒙面人未敢再說,也未敢怠慢,緩緩伸手,掀去了頭上那蒙著頭只需兩眼的黑
市罩。
那的確不是英挺脫拔、隱隱有懾人之威的一代梟雄宮寒冰,而是個面目陰沉的五句
老者。
南宮逸也看得出,那是真面目,而非另有面具。
南宮逸道:「你是……」
黑衣老者截口說道:「帝君駕前」『幽冥四鬼』之一……」
南宮逸雙眉陡挑,目中暴射威稜。
黑衣老者一驚失色,顫慄住口。
南宮逸威態倏斂,無力地擺手說道:「我話已出口,絕無更改,你走吧。」
黑衣老者目現驚駭,猶自置疑,但他旋又看出南宮逸神情木然,毫無動手之意,心
中一喜,如逢大赦,一句話未敢多說,騰身而起,飛遁夜空。
適時,南宮逸臉色一變,目閃奇光,將口方張。
忽地,已然身騰半空的黑衣老者突然慘降,如遭千鈞重擊,直如斷線風箏,騰飛數
文方始力盡,砰然墜入街道暗隅中。
南宮選剎那間恢復常態,淡淡發話:「閣下,你也來了?」
他背後一個冰冷話聲隨之響起:「不錯,我來了,跟你一樣地遲人一步。」
南宮逸緩緩轉過身形,面前一丈內,冷然仁立一人,是那「玉面烏衣秀土」宇文伯
空。
南宮逸看了他一眼,道:「閣下,我已經答應了不殺他的。」
宇文伯空冷冷說道:「那是你,而不是我,你不殺他,我要殺他。」
南宮逸道:「閣下要知道,他只是個被逼為人賣命的可憐角色。」
宇文伯空道:「拔去宮寒冰的爪牙,也等於打擊他。」
南宮逸挑了挑眉,道:「也許你對,我不殺他,你殺他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
宇文伯空道:「你自然是管不了,答我問話,那宮寒冰呢?」
南宮逸道:「我正要問你,你尾隨『幽冥一判』,收穫如何?」
宇文伯空臉一紅,道:「宮寒冰狡猾多智,他調虎離山,我承認栽了跟頭……」
南宮選淡淡笑道:「想必那」幽冥一判『下場悲慘。「宇文伯空臉又復一紅,目中
寒芒閃射,道:「那匹夫之狡猾跟宮寒冰差不多,他遁入了』驪山『阿房宮舊址,憑我,
卻未能找著他。「
南宮逸道:「那麼你不該放過他,也不該到這兒來。你知道,唯有他才知宮寒冰的
去處,他必然跟宮寒冰會合去了。」
宇文伯空道:「這個我知道,他逃不掉的,宮寒冰也遲早必落我手,但是這方面我
不能讓你捷足先登,看了先鞭。」
南宮逸談談笑道:「你似乎是很有把握。」
「當然。」字文伯空冷然點頭,道:「對自己,我由來有很大的信心,跟你角逐,
我也始終有把握十拿十穩、必操勝券。」
南宮逸笑道:「看來,我不必跟你角逐了。」
宇文伯空道:「不必說這種話,宮寒冰沒擒獲之前,我不敢言勝,有把握,有信心,
那只是另一回事。」
南宮逸淡淡笑道:「倘若不幸宮寒冰落入我手呢?」
宇文伯空臉色一變,冷笑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便是死也無海。只要宮寒冰落
入你手,我尊你為英雄翹楚、天下第一人,立即退出武林。」
南宮逸暗暗點頭,笑了笑,沒說話。
宇文伯空卻雙目逼視,冷然又道:「你不必岔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宮寒冰呢?」
南宮逸直言不諱,毫不隱瞞,道:「我比你栽的跟頭更大,當面讓他跑了。」
宇文伯空冷冷一笑,道:「南宮逸,別欺我,我不信。」
南宮逸笑道:「倘若我已然擒獲了宮寒冰,我巴不得立即宣揚天下,我為什麼欺你?
你願意往自己臉上抹灰麼?」
宇文伯空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來,是真的了?」
南宮逸道:「自然是真的,我犯不著對你說假話。」
宇文伯空目中異采飛閃,臉上浮現一絲難得的笑容,但卻笑得冰冷懍人,令人有不
笑還好之感,道:「那麼,南宮逸,適才你就不該笑我。」
南宮逸道:「你錯了,我只是問問,不是笑你。勝不驕,敗不餒,我這個人從不會
譏笑任何人,勝敗乃兵家常事,人生在世,尤其身處武林,誰能保不栽一個跟頭?要說
笑你,我裁的跟頭比你還大、還重。」
宇文伯空笑意斂去,道:「我願聞其詳,你可願一述?」
南宮逸笑道:「你是存心令我難堪,不過,我仍願意一述……」
接著,遂把適才事說了一遍,最後抬手一指那黑衣老者墜屍處,道:「你適才所殺
之人,就是宮寒冰的替身。」
宇文伯空看都未看那方一眼,目光緊緊凝注南宮逸,道:「這麼說來,你是眼見著
我跟蹤那匹夫而去的?」
南宮逸道:「這在我剛才問你收穫時,你就該知道了。」
宇文伯空沒答理他一句,道:「南宮逸,狡猾的是你,你明知我中了計,跟錯了方
向,卻不招呼我一聲,任憑我跟他而去。」
南宮逸笑道:「閣下,你罵錯了人了!什麼叫狡猾?這是兵機,須知你我是角逐,
而不是聯手,我為什麼要招呼你?有這個義務麼?角逐,本就是勾心鬥角、互逞機鋒的
事,我們彼此誰也巴不行誰追錯了方向,對麼?」
宇文伯空臉有紅意,冷笑說道:「可是你要知道,下次再要想找他,可就難了,再
說,一等他傷好之後,你也就奈何不了他。」
南宮逸淡淡笑道:「這個我知道,不過,跟你一樣,我也有把握,遲早他必落我手。
記得『接天坪』上我所說的話麼?我這個人一向運道很好,閣下又何妨拭目以待?」
宇文伯空冷哼說道:「你也瞪大了眼,到時候咱們都」看「字未出,突然目閃寒芒,
飛快抬起左掌。
南宮逸也有所覺,連忙說道:「來人是丐幫弟子,閣下手下留情。」
字文伯空哼了一聲,沉腕收掌,十丈外街道暗隅中閃出一條人影,快步走了過來。
南宮逸向宇文伯空一笑說道:「閣下,快點折回去,我擔心令高足雙掌難敵四手,
應付不了宮寒冰與那『幽冥一判』聯手。」
宇文伯空臉色一變,倏又冷笑說道:「南宮逸,別跟我來這一套。我知道,丐幫弟
子此來,是有機密大事稟報,你是怕我聽,是麼?」
南宮逸臉上暗暗一熱,道:「我說的也是實情,你把徒弟留在『驪山』,倘若宮寒
冰也已趕往『驪山』,我實在很為今高足擔心。」
宇文伯空冷笑說道:「倘果真如此,我以為你自己早趕去了,而絕不會再告訴我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兵機。」
南宮逸臉上又復一熱,擺手笑道:「你若不信,我莫可奈何,你要真是想聽,你就
聽吧。」
宇文伯空冷笑說道:「我宇文伯空不是那種人,便是他來報告宮寒冰去處消息,我
由你處獲得,那勝之不武,我不屑為之、不屑聽。」
話起,騰身而起,飛閃而逝。
南宮逸啞然苦笑,既佩服,又有點慚愧;片刻之後,方緩緩收回目光,投向身側一
丈外那名丐幫「長安分舵」弟子。
那名要飯化子未等他發問,便已然上前曲下一膝,急急稟道:「稟三長老,『長安
客棧』那方面有……」
南宮逸也原以為他是來報告宮寒冰去處消息,卻不料……心頭猛震,未等他說完,
當即揮手沉喝:「夠了!帶路!」
要飯化子不敢怠慢,應了一聲,翻身倒射而起,直上夜空,身如脫灣之夫向著來路
如飛地馳去。
南宮逸越發地不敢怠慢,身化長虹,緊跟著騰身射去。
他身在半空,竭盡目力前望,只見夜色中,那「長安客棧」所在方向屋面上,人影
飛閃,閃電交錯,耳邊也可聽到偶爾幾聲叱喝之聲。
南宮逸神目如電,雖相隔距離不近,他已然清晰地看到,那「長安客棧」方向,屋
面上,閃電交錯、搏鬥激烈的幾條人影是「鐵腕墨龍辛天風」與「慈心神龍」燕惕聯手
抗拒四名黑衣蒙面人。
辛天風與燕惕各自以一敵二,「古家堡」絕學頻施,勇不可當;但顯見的那四名黑
衣蒙面人也非弱者,以四敵二,一時裡卻也難露敗象。
屋面上搏鬥雖激烈,卻未見虛幻道姑、古蘭與三小,想必,虛幻道姑三小護著古蘭,
猶在屋中。
南宮逸看得心頭火起,猛提真氣,身形更疾,頓把原為帶路的要飯化子遠遠地拋在
身後。
百餘文距離,在南宮逸那高絕身法之下,何消轉瞬。
而,就在此際,三條黑影劃破夜空,由一處屋脊上冒起,身法快捷,向著「長安客
棧」後院中射下。
辛無風、燕惕聯手對四人,雖勇不可當,勝券穩操,但要想分身攔截這另三個黑衣
蒙面人,卻有心無力,苦於不能;眼看另三名黑衣蒙面人便要射落,辛天風與燕惕剛雙
揚大喝,適時一條白影如電,既似天馬行空,又似怒龍飛捲,南宮逸已至。
「二俠、三俠,這三個交給我。」話落人至,單掌電遞,威震宇內的曠古絕學「乾
坤八式」隨掌而出。
只聽幾聲悶哼,三黑衣蒙面人身形如肉球,各自滾翻倒飛而起,直上茫茫夜空,去
勢比來勢還快。
隨聽辛天風大笑說道:「老弟來得正是時候,大夥兒都著了道兒,老弟千萬莫放走
一人。」精神大振,神威大展,也因南宮逸人若天神,劃空而降,屋面四黑衣蒙面人吃
驚失神之餘,難擋辛天風與燕惕神威銳鋒:「古家堡」絕學之下,兩名黑衣蒙面人慘嗥
墜下屋面,砰然有聲。
適時,南宮逸人起半空,出指連點,三黑衣蒙面人穴道立制,他一手一個,剩下的
一個,他儒袖微展將之震向一旁,交給了跟隨而至的那名丐幫「長安分舵」弟子。
剎時間戰況立變,僅剩的兩名黑衣蒙面人心膽欲裂、魂飛魄散,各施全力攻出一掌
之後,轉身欲遁。
無奈,對手是威震武林「天下第一堡」的「四豪」之二,辛二爺與燕三爺雙揚長笑
道:「匹夫!你還想跑麼!」
手起掌落,兩名黑衣蒙面人後背各中一下,心脈寸斷,內腑粉碎,屍身飛出老遠方
始砰然墜落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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