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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君機伶一顫,厲聲道:「悔恨天,你這是逼我……」
悔恨天那隻手一抬,捏開了黃君的牙關,道:「你還能嚼舌自絕麼?我不會讓你去死的。」
他把黃君胸前的鈕子都解開了,鮮紅的肚兜跟雪白的酥胸都露了出來。
他兩眼射出駭人的異采,身子往前一俯,撲過去壓在黃君的嬌軀之上。
黃君無法反抗,無法掙扎,也無法嚼舌自絕以保全清白女兒身,她嬌榃煞白,嬌軀顫抖中閉上了一雙美目,一串晶瑩淚珠順眼角滾了下來。
悔恨天的神色駭人,兩眼充滿了慾火。
但當他的目光觸及黃君的煞自嬌桎和那泉湧的淚珠時,不知怎地他那兩眼狂熾的慾火突然消斂得無影無□。
他木然地離開了黃君的身子生了回去,道:「你為什麼哭,我這是愛你啊!」
黃君猛睜美目,一雙美目中滿是羞怒之火。
悔恨天道:「你不要這樣看我,我說的是真心話,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愛你,可是我是真心愛你,我絕不會貞你,真的,我可以發誓!」
黃君那美目中羞怒之火逼視著他,一眨不眨。
悔恨天道:「你不信,為什麼你就相信江山會愛你、相信他將來不會貞你,我悔恨天哪一點不如江山?」
黃君那美目中的羞怒之火,仍直直地逼視著他w悔恨天突然伸手抓住黃君的衣襟,厲聲道:「告訴我,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你那麼相信江山?說啊,說啊,你說啊!」
沒想到在一剎那間,悔恨天竟變得這麼的粗暴,臉色煞白,兩眼出現了血絲,好怕人。悔恨天不像個人,簡直像個野獸。
黃君美目中那羞怒之火變成了驚異神色,她怔住了。
突然,悔恨天頹然地鬆開了手,緩緩地低下了頭,他的身軀泛起了一陣陣的顫抖,抖得竅奸作響。
良久,良久,他不再抖了。
他緩緩地抬起了頭,兩眼的血絲不見了,但很像害了大病似的,臉色蒼白得怕人,而且眉宇有股逼人的冷意。
他那雙失神的目光落在黃君的臉上,只聽他啞聲說道:「我再告訴你一遍,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你這輩子已注定是我的人,我絕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絕不會讓你離開我。從現在起,我絕不會再碰你,也不解你的穴道,直到有一天你告訴我你愛我為止。你願意嫁給我,現在我托上你的牙關,我希望你別再生自絕之念。你盡可以放心,在你沒告訴我你願意嫁給我之前,我也絕不會再去佔有你的身子,你要是在我托你牙關之後再嚼舌,那我只有說聲可惜,然後把你埋在這古洞之內,為你立上一方墓碑,刻上悔恨天愛妻之基字樣,你要是願意我這麼做,那你盡可以嚼舌,我絕不再阻攔。」
話落,他伸手先拉上黃君的衣裳,然後托上了黃君的牙關曰黃君並沒有再嚼舌,顯然她不願意讓悔恨天為她立上那麼一方墓碑。
她閉上了美目,半晌才道:「悔恨天,你不要癡心妄想了,我已經把我的心交給了江山,我絕不會嫁給你或任何人。」
悔恨天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道:「我不相信,我父親告訴過我,女人最善變,哪怕她曾經跟你山盟海誓,哪怕她曾經把她的身子給了你,有一天她也會突然離你而去投進別人懷抱的……」
黃君道:「你父親錯了,你也錯了,世上的女人並不是都一樣的……」
悔恨天道:「我父親不會錯,我也不會錯,我深信有一天你會把你的心從江山手裡收回來的,放在我手裡,並且對我說你願意暗我一輩子。」
黃君突然睜開了一雙美目,道:「既然女人都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要愛我,非讓我嫁給你不可?」
悔恨天微微搖頭道:「我不知道,我說不上來!」
黃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就等吧,看看我會不會愛上你,會不會願意嫁給你。」她閉上了眼,不再說話。
悔恨天也沒說話。
過了片刻
黃君又開了口:「我的那些人呢?」
悔恨天道:「你不必□心,你醒過來的時候他們也差不多醒了,修為稍微差一點的會遲一點醒,但我向你保證,他們一定會醒過來。他們醒過來之後發現你不在一定會到處找,等到他們找得絕望的時候,他們就會回去的:「黃君又睜開了眼,望著悔恨天道:「悔恨天,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麼?」
悔恨天搖頭道:「我不關心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叫黃君,是個我愛的女人,這就夠了。」
黃君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女兒身?」
悔恨天道:「那天晚上我離開梅家廢宅之後不久,我又折了回去,可是你跟江山已沖走了,第二天一早我打聽得你跟江山上了「梅嶺」,我趕去找你們,哪知在「梅嶺」半腰卻看見你跟那個姓潘的護法在說話……」
黃君道:「你找我們幹什麼?」
悔恨天道:「我要告訴江山一句話,問他一句話。」
黃君道:「你要告訴江山什麼話?問他什麼話?」
悔恨天道:「我要告訴他,我是揚州梅家的人,我要問他我家當初為什麼會遭逢變故,我父親當初究竟有沒有遇害?」
黃君睜大了美目,道:「這麼說,你真是梅凌煙的兒子?」
悔恨天道:「不錯!」
黃君忙道:「我問你,你父親可認識個叫台煙的女子?」
悔恨天目光一凝,道:「那是我娘,我爹怎麼會不認識?」
黃君猛然一怔,叫道:「那是你娘?」
悔恨天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黃君定定神,道:「你可知道梅家廢宅水榭粉牆上……」
悔恨天道:「有一首陸放翁的「釵頭鳳」,那是當初我父親寫的,當初我不懂,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寫給我娘看的,當初我也不知道我父親為什麼把陸放翁的「釵頭鳳」寫在水榭粉牆上給我娘看,現在我有點明白了……」
話聲到此忽然停住,他沒再說下去……
黃君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悔恨天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黃君道:「你父親跟你娘的感情定不是不太好?」
悔恨天雙眉跳動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的?」
黃君道:「我是從你父親把陸放翁的「釵頭鳳」寫在粉牆上給你娘看的這件事猜的。」
悔恨天沉默了一下,道:「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妻子,這件事讓你知道也不要緊,我父親跟我娘的感情定不太好,據我所知,自從我出生之後,我父親就一個人搬到了水榭去住,多少年來一直沒跟我們住在一起。」
黃君道:「你可知道你父親和你娘的感情,為什麼不好麼?」
悔恨天搖搖頭,道:「這事我也不清楚,那時候我年紀還小,不懂事,我也一直沒有去留意過。」
黃君道:「這些事,為什麼那夜在梅家廢宅你不告訴江山?」
悔恨天道:「我要報仇,我要找尋殺害我家人的那些兇手,我不願讓人知道梅家有我這麼一個後人還活著,這消息一日一傳揚出去,當初殺害我家人的那些兇手就會躲藏起來,再想找他們就難了,可是後來我想知道我家當初為什麼發生已種變故,找吏想知道我父親當日有沒有遇害,所以找又折了回去。」
吸了一口氣,按著又說道:「這些事我已經用不著再告訴江山了,因為我已經告訴了你,江山知道的事,你一定也知道。」
黃君心念轉動了一下,說道:「我只知道你父親當日並沒有遇害,別的我就全然不知了。」
按理,悔恨天知道自己的父親如今仍健在,應該是驚喜才對。
而理雖如此,事卻不然,悔恨天臉上仍是一點表情也沒有,他道:「你怎麼知道我父親當日為什麼沒有遇害?」
黃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父親當日並沒有遇害,難道你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悔恨天道:「高興一定要形諸於色的麼?」
黃君道:「固然不必,性情怪異或者是城府很深的人,喜怒都可以不形於色,可是這是父子親情……」
悔恨天道:「我跟我父親之間沒有父子親情,他只是我生身之父,從小到大都是我娘照顧我。他很少接近我,甚至不准我到他住的水榭去,而且我娘並沒有什麼錯,他不該也沒理由那樣對我娘,當時年紀小,我體會不出什麼,可是現在想想我娘那十幾年歲月裡實在是夠痛苦的,我常常看見我娘一個人背著人哭,夜裡醒的時候也常見我娘一個人坐在燈下流淚,可是當著下人,我娘卻裝強笑顏,有人要殺梅家的人,我娘跟著一塊兒被害,這已經夠不公平的了,現在身為梅家主人的我父親仍健在,這更不公平。」
黃君聽直了眼,道:「你說這話不怕遭天打雷劈麼?」
悔恨天唇邊掠過一絲抽搐,道:「身為人於我又何嘗願意這麼說,天下無不是父母,我父親跟我娘的事本不該過問,可是……」
黃君道:「你為你娘不平,是麼?」
悔恨天道:「當然!」
黃君道:「你父親這樣對你娘,總該有個原因,是不?」
悔恨天道:「我想不出原因,也沒有看到我娘有什麼地方,使我父親該這麼樣來對待她。」
黃君道:「你那時候還小,不懂的事很多,不是麼?」
悔恨天目光一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黃君道:「剛才聽你說,你父親曾經告訴過你,女人最善變,哪怕她曾經跟你山盟海誓,哪怕她曾經是你的人,有一天卻會離你而去,投入別人懷抱,是麼?」
悔恨天道:「不錯,我父親曾經這麼對我說過。」
黃君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為什麼會對你說這種話?」
悔恨天臉色微變,道:「你是說……」
黃君忽然笑了,笑得有點冷,道:「我不便多說什麼,你為什麼不自己多想一想?」
悔恨天兩眼暴射出冷芒,一掌摑在黃君粉頰上,厲聲道:「你敢誣蔑我娘?」
這一巴掌打得不輕,黃君的粉頰都紅腫了,五個指頭印兒清清楚楚,人都怔住了。突然,黃君睜大了美目,失聲叫道:「你敢打我!」
悔恨天冰冷地道:「你敢再誣蔑我娘,我就殺了你!」
黃君叫道:「你殺吧,殺啊,我正不想活呢,你這樣制住我的穴道打我,算什麼男子漢,我誣蔑你娘,你怎麼不去問問江山,你娘把自己的畫送給了誰,你父親不惜花了百顆明珠的代價才把那幅畫換回來……」
「住嘴!」悔恨天臉色鐵青地大叫,厲喝聲中揚掌欲劈。
黃君一閉眼道:「殺吧,你最好殺了我,免得讓我這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免得讓我時刻面對你這沒人性、卑鄙下流的東西……」
悔恨天那只左手一翻,劈胸抓著黃君,便把黃君拉到了他面前。
他神色怕人,厲聲說道:「我用不著問江山,江山知道的事,你都知道,我娘把她的畫送給了誰?你是怎麼知道的?說!」
黃君堂堂「雙鳳門」的公主,何曾受過這種恐嚇,她悲忿欲絕,恨不得撕碎了悔恨天,奈何她根本無法動彈。
地想不顧一切把真相告訴悔恨天,給悔恨天一個大刺激,以作報復。
但她又怕悔恨天去漢陽「歸元寺」找那老和尚,為「歸元寺」出家人以及那座古利帶來浩劫。
她只有咬著牙道:「我不知道,你去問江山。」
悔恨天怒聲道:「我要問你,我要你說!」
黃君道:「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訴你!」
悔恨天顫聲道:「黃君,你不怕死?你真要逼我殺你?」
黃君道:「我不怕死,我已經把生死置於度外,我就是要你殺我,你殺吧,殺呀,你快殺啊!」
悔恨天兩眼忽現奇異光芒,望之嚇人。他一聲厲笑,冷冷地說道:「我不殺你,我不要你死,我要讓你比死都還要痛苦,比死都還難受。」
他的手猛往下一扯,黃君的衣裳「嘶」的一聲破裂了,連肚兜酥胸都無遮地露了出來!
黃君猛睜美目:「悔恨天,你……」
悔恨天帶著獰笑,翻身壓了下去。黃君急急叫道:「悔恨天,你這畜生,你這沒有人性的卑鄙無恥東西,剛才你是怎麼說的?」
悔恨天忽然間靜止不動了,但是旋即他又跟瘋狂了一般,一連在黃君粉頰直摑了二、四下,然後才翻身坐起。
黃君緊閉著美目,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今,她的衣衫破碎,烏雲蓬鬆,兩頰紅紅腫腫,香唇出血,只是她一動也不動,也沒再哭再流淚。
悔恨天兩眼直直地望著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目光呆癡失神,好像剛才那一連串瘋狂的舉動不是他!
突然,他俯下身,左手握拳連連撞地,大叫道:「你為什麼逼我這樣,你為什麼逼我這樣……」
他哭了,放聲痛哭,左拳不住地在地上撞,直哭到聲嘶力竭,一隻左拳皮開肉綻,滿是鮮血。黃君仍然緊閉著美目,仍一動不動。
悔恨天忽然住了聲,抬起了頭。他臉上滿是淚痕,兩眼佈滿了血絲,伸出滿是血污的左手,抓住了黃君,大叫道:「黃君……」
只聽黃君冰冷地道:「你放心,我沒有死,我現在不想死了,我要活著等機會,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悔恨天忽然滿臉痛苦神色,搖晃著黃君咬牙道:「你為什麼逼我這樣,你為什麼逼我這樣?」
黃君睜開了美目,那雙目光充滿了恨意,能令人不寒而慄:「你又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凶,你這樣欺負我,這樣打我,你還哭?還問我為什麼逼你?」
悔恨天顫聲說道。:「黃君,我愛你,我不願意這樣對待你,我後悔,我的心裡很是難受……」
黃君冷冷道:「你愛我?你知道什麼叫愛?你種人也配談愛……」
悔恨天道:「黃君,我是真心,為什麼你還不相信?」
黃君道:「你這種愛我受不了,我不敢相信,永遠也不會相信,我對你只有恨,我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悔恨天舉起了那只滿是血污的左手,道:「要不是因為我還要報仇,現在我就把手砍下來……」
黃君道:「我不稀罕,你留著吧,萬一我沒有機會,定會有人代我毀了你。」
悔恨天緩緩地重下左手,呆癡的目光凝在黃君的臉上,說道:「黃君,你真的這麼恨我?」
黃君道:「你這麼對我,還想要我怎麼對你,是真是假自己等著看吧!」
悔恨天唇邊掠過抽搐,緩緩地低下了頭。
半晌之後
悔恨天又抬了起頭,說道:「黃君,我娘真的把她的畫像送給別人了麼?」
黃君道:「我跟你娘無怨又無仇,再說她已經死了多少年了,我犯不著誣蔑她。」
悔恨天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黃君道:「我聽一個人告訴江山。」
悔恨天道:「誰?誰告訴江山?」
黃君道:「我不會告訴你,我不能讓你這種沒有人性的人去找他。」
悔恨天道:「那麼,我娘把她的晝送給了誰?」
黃君道:「這你也不用間我,你父親還在人世,他曾經以百顆明珠的代價換回了你娘那幅畫像,去問你父親吧,你只要找著他,這些事你自會明白。」
悔恨天道:「為什麼你不告訴我,讓我現在就明白!」
黃君道:「我不想告訴你,你想現在明白,就再打我好了,我都能忍受。」
悔恨天搖頭說道:「我不會再像剛才那樣對你了,永遠不會了,不管你怎麼對我,我也不會。」
黃君道:「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你也不會?」
悔恨天道:「不會。」
黃君道:「那麼,你解開我的穴道,讓我試試。」
悔恨天道:「現在不行,現在我不能讓你殺了我,我還要報仇,等我一一手刃我的仇人,報了仇之後,等那時你還是恨我、還要殺我,我自會毫無反抗地讓你動手。」
黃君冷冷地道,「那你就等著吧,我愛一個人永遠不會有所改變,我恨一個人也永遠不會有所改變」悔恨天沒說話,站起來行了出去。
黃君想問他上哪兒去,可是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
片刻之後,悔恨天回來了。這時候火光已無,洞裡已經黑透了,可是黃君還能看見悔恨天,而且看見他拖了一把乾枯枝。
悔恨天回來後沒說一句話,探懷掏出火摺子點了火,火花升起,洞裡又見光一兄。
悔恨天只剩下一隻左手,但是他這只左手很靈活,簡直跟兩隻手差不多,他很快把那只山雞剝乾淨烤上了。
他坐在火旁一隻手翻轉著火上那隻雞,沒看黃君一眼。
當然,黃君更懶得看他。
沒一會兒工夫,山雞烤好了,居然香噴噴地。
悔恨天提著那只烤好的山雞,走過來坐在黃君跟前,往黃君面前一遞,道:「我只有一隻手,撕起來不方便,你自己一口一口的咬吧!」
黃君把臉轉了過去,沒理他。
悔恨天道:「你不是說要等機會殺我的麼,不吃東西連三天都挨不過,還想要等到將來麼?」
黃君把臉轉了回來,說道:「你不能解開我雙臂的穴道麼?我兩隻手能動也跑不了。」
悔恨天遲疑了一下,把烤好的山雞往腿上一放,伸手在黃君約兩肩各拍了一下。
黃君的一雙粉臂馬上能動了,她支撐著生了起來,剛才躺著,破碎的衣衫正好蓋住酥胸,如今往起一坐破碎的衣衫馬上垂下,雪白的酥胸又露了出來,黃君忙伸手拉起了衣衫掩上。
悔恨天道:「現在還怕我看麼?」抬手把那只山雞遞了過去。
黃君蒼白的嬌榃上泛起一片羞紅,美目中也閃漾著仇恨怒火,但旋即嬌榕上的羞紅與美目中的仇恨怒火俱斂,她伸出一隻手一把奪過了那只山雞。
悔恨天道:「你吃吧,我去烤那隻兔子去!」他站起來轉身走開了。
黃君沒理他,逕自咬著山雞吃起來。
她不餓,在這種情形下也實在難以下嚥,可是事實上她卻不能不吃口悔恨天說得好,不吃東西她連三天都挨不過,還想等什麼將來?
不吃不是跟悔恨天過不去,是跟她自己過不去。
只聽悔恨天道:「今天晚上,在這山洞裡過一夜,明天一早離開這兒找我父親去。」
黃君抬眼望了過去,道:「你打算把我怎麼辦?」
悔恨天道:「你是我的人,我當然要帶你一起去,從今天起,我走到哪兒你就跟到哪兒。」
黃君美目中掠過一種異采,道:「你敢帶著我在江湖上到處跑麼?」
悔恨天道:「這有什麼不敢的,我有辦法不讓任何人看見你,我也不怕你跑掉,其實,就算我現在讓你走,恐怕你也不會走。」
黃君道:「你認為我不會走?」
悔恨天道:「除非你打算找別人幫你殺我,要不然你離開我絕不比跟在我身邊能殺我的機會多。」
黃君聽得為之一怔。悔恨天頭也沒抬,按著又道:「再說,今生今世你也不能再作他想、再嫁別人了,你沒有理由離開我。」
黃君道:「我為什麼不能再作他想,為什麼不能再嫁入?」
悔恨天道:「低頭看看,你另一隻手在幹什麼?」
黃君沒低頭看,她已經明白了,的確,她的身子已經讓悔恨天看了個夠,她還能再作他想,再嫁別人麼?她淚水往外湧,可是她馬上又咬牙忍住了,沒讓它掉下來,她決然說道:「那不要緊,大不了不嫁,將來殺了你之後,我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悔恨天道:「那得等你將來殺了我之後,至少你現在不該離開我。」
黃君沒說話,她心裡悲痛到了極點,把悔恨天也恨到了極點,只因為眼前個悔恨天,她這一輩子在這一夕之間便全改變了,她怎能不悲痛,怎能不恨?
悲痛歸悲痛,恨歸恨,但是眼前她卻拿悔恨天莫可奈何。
悔恨天一隻野兔剝好了,他抬手把那只剝好的野兔架在了火上,沒看黃君一眼,也沒再說話!
黃君的一雙美目映著火光看上去好亮,有些晶瑩的東西不住地在閃動……
第14章 亭下奇人
雨後的天氣本該涼點兒,可是雨過天晴太陽出來的快,炙熱的陽光一曬,地上的水氣往上一蒸,反而此沒下雨之前更悶熱!
這就跟楚雲秋的心情一樣。
黃君莫名其妙地夫了□,按情按理,她絕不會來個不辭而別突然離開了他,既然沒有理由不辭而別,那麼黃君的失□自然是凶多吉少。
加以黃君是在跟一個武林人物離奇失琮有關連的「梅嶺」之上失琮,楚雲秋又在「史祠」之內無意中發現那麼一片可能跟此事有關連、上頭有「逍遙」字樣的紙,他自然馬上會聯想到是怎麼回事。
黃君是個女兒家,落在那幫用心叵測的人手裡,後果豈堪設想?
更讓人著急的是,這「逍遙」兩個字日下只能搭上一處「逍遙宮」,而偏偏「逍遙宮」又如同海市蜃樓般,在虛無飄渺之間,叫人上哪兒去找?
幸好在煩悶中還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一點點安慰。
那就是,不管「逍遙宮」在何處,它的人目下一定還在江湖之上,而且自從把薛空群那些人弄了去之後,到如今一直沒有停止活動,就憑這點,「逍遙宮」的人應該不難找!
楚雲秋也就藉著這點希望、這點安慰,踏著滿地的泥濘在梅領上到處跑口這條泥濘路不知道通往哪兒,事實上「逍遙宮」的人如今不知道在哪兒,他也只有這麼漫無目的地到處走。
這條路似乎特別難走,一腳踩下去就是一銈的呢,楚雲秋揤下的一雙薄底快靴滿是泥污。
正走著,惱人的事兒又來了。天有不測風雲,剛雨過天晴,就這麼會工夫又烏雲四布下起而來,瓢潑也似的,比剛才那一場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好,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亭子。楚雲秋提口氣,一個起落便掠進亭子裡。
亭於雖破舊了些,但避雨還湊合,看樣子這場雨一時也沒有停的意思,只好坐下等會兒權當歇息了口楚雲秋這兒剛坐下,從楚雲秋就剛才要去的方向冒雨奔來一條人影。
雨既大又密,看不清楚是怎麼樣一個人,不過這個人身法相當快,一轉眼工夫便奔到了小亭前。
這時他突然收勢停住,遲疑了一下,然後一轉身撲進了小亭。
是個身材瘦小乾癟的老頭兒,殘眉鼠目山羊鬍,偏偏他又頭戴文士巾,炓登福字履,如今淋得落湯雞也似的。
他進亭沖楚雲秋一拱手,滿臉惶然神色地急急說道:「我的相公爺,你讓我在這兒躲一躲,等劫難過去我給你磕二一個響頭!」話落,閃身,一頭鑽進了楚雲秋生的石凳下。幸顧他身材瘦小,要不然恐怕還鑽不進去呢!
楚雲秋為之好生詫異,難不成這就是一般所說的修煉的精靈要躲雷劫,找個大幅大貴的人為他擋上一檔。
楚雲秋正自錯愕,適才瘦小老者奔來方向又奔來一條黑色的影子,快逾飛鳥,看身法要比石凳下這位瘦小老者一口匹明得多。
他三兩個起落使到了小亭前,也收勢停住,也遲疑了一下,然後轉身掠上亭前的台階上。
這是個年輕人,若年紀不過二十多歲,從頭到揤一身黑,人是長得白淨,長眉細目也相當清秀,眼神十足,目光銳利逼人,而且還帶著冷意。
這年輕黑衣客的輕功造詣的確不凡,儘管他一身都濕透了,可是他揤下卻沒沾一點泥,甚至連個泥星兒都沒有。
他兩道銳利的目光直逼楚雲秋道:「請教,閣下可曾看見有個人從這兒過去?」話說得倒是挺客氣,但卻帶著懍人的冷意口楚雲秋看了他一眼,決然道:「可是個文士打扮的瘦老頭兒?」
年輕黑衣客兩眼精芒一閃,急道:「不錯,他往哪兒去了?」
他意,楚雲秋可一點也不急,道:「你追他幹什麼?」
年輕黑衣客冷冷地道:「這個,你不必過問……」
「不!」楚雲秋微微一搖頭,截口說道:「我要知道,你為什麼冒這麼大約兩追他,要不然我不能告訴你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年輕黑衣客雙眉一揚,似乎就要進亭,但是他腳下剛動一動就又停住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雲秋道:「很簡單,我唯恐一句話害了好人,那是我的罪過。」
年輕黑衣客臉色一緩,徐徐地看了楚雲秋一眼,道:「原來如此,沒想到我會在這兒碰上這麼一個謹慎而又有趣的人,你可以放心,我追的那個人是武林中最卑鄙、最下流的下五門小丑,你要是讓我追上他,那是你的功德。」
楚雲秋道:「是麼,我怎麼知道他是武林中最卑鄙、最下流的下五門小丑?」
年輕黑衣客兩眼精芒再現,臉上變了色,一步跨進小亭,冰冷說道:「本公子從來沒有對人這麼客氣,你可不要給臉不要,別等我動手,那滋味兒不大好受,你照樣得說。」
楚雲秋忽然笑了,只是他笑得有點冷,道:「看這種態度就知道閣下你是個怎麼樣的人了,好吧,我告訴你,他沒往別處走,就在我生的這石凳下。」
年輕黑衣客神色一喜,道:「算你識時務。」他邁步就要欺身進來。
只聽石凳下那瘦小老頭兒一聲怪叫:「好小子,你怎麼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你害苦了我了,我跟你沒完。」
石凳下人影一閃,瘦小老頭兒竄了出來,撒腿就要跑。
楚雲秋出手如風,一把抓住了他的右腕脈,道:「別忙,別忙,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走不遲!」
瘦小老頭兒停在楚雲秋身邊,直了眼,怔住了!
,年輕黑衣客也微微一愣,旋即說道:「好快的手法,好俊的「大擒拿」,怪不得你有這麼一顆膽子,錯過今日,我交你這個朋友。」他伸手就去抓瘦小老頭兒。
楚雲秋站了起來,把瘦小老頭兒往身後一帶,道:「閣下是個眼高於頂的人物,我不敢高攀,抱歉得很。這個人,我要了。」
年輕黑衣客冷然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要花槍,你的身手不錯,可惜你碰到的是我。」
那原本抓向瘦小老頭兒的手一翻,變抓為掌,飛快拍向楚雲秋心窩。
楚雲秋雙眉一揚道:「就衝你這一掌,我又多瞭解了你三分。」
飛起一指點了出去,這一指點的是年輕黑衣客的掌心,年輕黑衣客出手快,他鷹變更快,立即把年輕黑衣客這一掌給逼了回去。
楚雲秋笑了:「閣下,你不見得怎麼樣嘛!」
年輕黑衣客臉色大變,冷哼一聲:「你再試試這個!」
他雙掌站出,連掌若飛,利時向楚雲秋攻出了六掌,掌掌均指向楚雲秋前身的各大要穴。
楚雲秋腳下半步末動,只上身移動,瀟灑而從容地一連躲了六掌,容得年輕黑衣客第六掌攻出,他突然一掌拍了過去。這一掌奇快,正中年輕黑衣客的左肩。
只聽「砰」一聲,年輕黑衣客踉蹌暴退,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小亭,砰然一聲坐亭外泥地上,摔得一身是泥,好不猑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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