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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海天目現寒芒,大笑說道:「好!好!好!閣下,你真是個爽快的人,你真是個爽快的人……」往後一招手道:「跟我過來。」
他邁步就要走過來,楚雲秋淡然輕喝:「慢著!」
南宮海天忙停了步,訝然說道:「怎樣?」
楚雲秋道:「我可以把這一頁三武刀法給你,可是我不忍害你。」
南宮海天大笑道:「不要緊!不要緊!這個不勞你閣下操心,我既然敢要這一頁三武刀法,就自有能耐護著它。」
楚雲秋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這一頁三武不是「軒轅刀法」,而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南宮海天為之一怔,笑容倏斂,道:「「殘缺門」的「左手刀法」?「百花城主」何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楚雲秋道:「「百花城」就是當年的「殘缺門」,「百花城主」也就是當年的「殘缺門主」。」
南宮海天叫道:「有這等事?那他怎麼會把一頁三武「左手刀法」給了你?」
楚雲秋道:「他舉辦「賽刀會」陰謀一網打盡武林精英,我揭穿了他的陰謀,壞了他的事,他不動聲色,暗施報復。選我為天下第一刀,以這一頁三武「左手刀法」佯稱「軒轅刀法」給了我,想以此引人覬覦,使我死在武林同道的強搶豪奪之下,幸好到目前為止真正惦記這一頁三武刀法、敢找我江某人的並不多……」
南宮海天胖臉上浮現了笑意,道:「這麼說,他並沒能害成你。」
楚雲秋道:「那是因為我得高人指點,識破這一頁三武刀法不是「軒轅刀法」,要不然我會被他害得更慘。」
南宮海天笑吟吟地道:「你是說一學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人就會變得嗜殺,到最後必然會死在衛道之士群起圍攻之下,跟當年的「神手書生」楚凌霄一樣,是不是?」
楚雲秋以為南宮海天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心頭一跳,道:「不錯,你也知道當年「神手書生口一念之差落得身敗名裂的事:「南宮海天笑道:「當然知道,我要是連這當年轟動武林的事都不知道,豈不太孤陋寡聞了?」
楚雲秋冷笑一聲道:「你既然知道這當年轟動武林的事,既然知道「殘缺門」「左手刀法」的害處,你還要這一頁三武刀法嗎?」
南宮海天偏著頭,看了看楚雲秋,道:「我奇怪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些,按理你巴不得殺了我才對。」
楚雲秋淡然道:「南宮海天,你看錯人了,我不是有仇必報的人,同時我也不能不看令妹的面子,我要殺你很容易,也會用光明磊落的手法!」
南宮海天道:「是這樣嗎?」
楚雲秋道:「信不信由你!」
南宮海天點頭道:「我信,可是我還要那一頁三式刀法!」
楚雲秋道:「這麼說,你是不信這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南宮海天搖頭道:「我信不信並無緊要,即使那真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能縱橫一時,睥睨一時,有什麼不可,雖死又有何憾:「楚雲秋冷冷笑道:「南宮海天,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我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你或許真不怕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可是我卻不能讓你去瘋狂的殺人。」
說完把那一頁三式「左手刀法」藏進了懷裡。
南宮海天臉色一變,道:「江山,你太固執了。」
楚雲秋道:「擇善固執有何不可?」
南宮海天道:「這麼說,你是不是打算要這個殘廢老人了?」
楚雲秋道:「恐怕你還不知道,現在我要這個殘廢老人已經沒有用了。」
「是嗎?」南宮海天嘿嘿笑道:「據我所知,這個殘廢老人可能是昔日揚州梅家的梅凌煙,也就是你那位好朋友悔恨天的父親,不但悔恨天在找他,那「殘缺門主」也在到處找他,若是因為你捨不得這一頁三武刀法,而逼得我把他交給「琖缺門主」,你想,悔恨天會對你怎麼樣?」
楚雲秋聽得心頭狂震,臉色倏變,驚聲道:「南宮海天,你怎麼知道?」
南宮海天嘿嘿笑道:「說穿了不值一文錢,我一天到晚守在你左近找機會,因之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都瞭若指掌。」
楚雲秋道:「我不信,你若是一天到晚守在我左近,絕難瞞過我的耳目。」
南宮海天聳聳肩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所以找把那句信不信由你說在前頭,江山,我要告訴你,你太小看南宮海天了。」
楚雲秋嘴裡說不信,其實他的心裡真有點忐忑。
他原以為是他一時過於疏忽,沒留意左近有人窺伺,可是這當兒入耳南宮海天的一聲「江山」,他馬上除去了心裡的忐忑。
因為南宮海天要真的一直守在他左近,對他的一舉一動,二目一行瞭若指掌,絕不會不知道他並不叫「江山」,也絕不會到了這時候還叫他「江山」!
那麼南宮海天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定然有人透露給他的,又是誰透露給他的?楚雲秋的這些朋友不可能!
「殘缺門主」呢?他自己也在我這位殘廢老人,伳斷不會把這些告訴南宮海天,讓南宮海天拿這殘廢老人來跟楚雲秋作交易,當然更不會是像黃君所說的,「殘缺門主」也曾想假「江山」之手殺了這殘廢老人。
突然,楚雲秋想起了莫言,莫言被他制住而留在梅家廢宅樓頂,是唯一可能落在南宮海天手裡的人。
但旋即轉念一想又覺不對,即使莫言不幸落進南宮海天手裡,莫言絕不會為了自身的福禍安危把這些透露給南宮海天,以莫言那塊辣的老薑,也足能膺忖南宮海天,再說莫言要買落進了南宮海天手裡,南宮海天也早拿莫言來要挾他了。
一念及此,他不由鬆了一口氣。
再聽南宮海天道:「江山,怎樣?」
楚雲秋心裡閃電思忖
他可以為整個武林犧牲這可能是梅凌煙的殘廢老人,悔恨天也應該不會怪他,於理,他可以這麼做,於情,他卻不能這麼做。
那麼,他該怎麼辦?他必須盡快想個辦法,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心中念轉,口中說道:「看來你是棋高一著……」
南宮海天嘿嘿地道:「豈敢:豈敢:我只是從不做沒把握的事而已。」
他這句剛說完,忽聽遙遙傳來一陣呼叫:「救命啊!救命啊!這賊想偷東西,還想要殺人!」
,隨著這陣由遠而近的呼叫,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往這邊疾奔過來,呼叫的是前頭那一個,邊叫邊揮舞著雙手。
楚雲秋目力超人,他一眼便看出前頭一個是個唇上長著小鬍子白胖中年人,後頭追的那個剛是在「百花城」有一面之緣的「神偷」時逸。
他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為他同時認出前頭跑的那個胖小鬍子是「風塵二奇」裡有賭王之稱的左北斗。
在這麼一轉眼之間,左北斗已奔進十女內。他向著南宮海天揮手急叫:「諸位大爺,快救命,後頭那個偷兒想偷我的東西沒偷著,惱羞成怒要殺人……」
他好快,就這一句話的工夫,他已經奔近。後頭的時逸似乎已發現這兒站的人有南宮海天,便生生收勢停住。
這兒南宮海天剛要命他的手下攔阻疾奔而來的左北斗,左北斗忽然踉蹌兩步一跤摔了下去。只聽「嘩」地一聲,從他胸前掉出一個個黃澄澄、一顆顆晶瑩發亮的東西,哪赫然是一個個的金元寶,一顆顆小拇指般大小的明珠。
這連楚雲秋都看得一怔,就別說南宮海大那等強盜門裡出來的人了,利時都看直了眼,一個個都睜圓了眼,也不怕眼珠子著涼。
左北斗慌了,急了,東一些,西一些,滿地亂抓,往懷裡直塞,可是他一個人兩隻手,那顧得了那麼多。
忽聽南宮海天笑道:「孩子們!快過去幫幫財神爺的忙!」
有他這麼一句話,幾個黑衣人飛起似的撲了過去,連那兩個架著殘廢老人的都把殘廢老人往地上一放撲了過去。
左北斗如今是慌意還帶上驚,只聽他大叫道:「喂!喂!你們是……不用你們幫忙,不用你們幫忙……你們滾開一點……」
時速在遠處按著笑道:「活該!守財奴,還不如給了我!」
只見左北斗張開手臂向左邊一名黑衣人撲了過去,那黑衣人一抬腿,左北斗大叫滖翻,無巧不巧正滾到了殘廢老人身邊,他抱起殘廢老人,直奔楚雲秋。
南宮海天、冷鐵生雙雙一怔色變,冷鐵生冷喝一聲就要動。
「神偷」時逸已經從後撲到,一聲:「這兒還有一個我呢!小心淬了毒的暗器。」抖手就是一蓬黑忽匆的東西撒向南宮海天和冷鐵生。
南宮海天和冷鐵生大驚閃躲,時速已一陣風般從他二人中間穿過奔了過來,道:「江老弟,這回該我喊救命了!」
此刻楚雲秋已迎著左北斗,又跨一步上前讓時逸從他身邊奔到了身後。
只聽冷鐵生叫道:「唉!上了老東西的當了。」
隨聽一名黑衣人叫道:「少主!都是假的,元寶是鉛包金……」
左北斗在楚雲秋的身後,大聲地接口說道:「珠子是小孩子玩兒的,要是真的我豈捨得?」
南宮海天大叫要撲,但他一眼瞥見了楚雲秋,利時冷靜了下來,抬手一聲:「時老賊,你就別再讓我碰上,我要不剝你的反,抽你的筋,誓不為人。」轉身飛奔而去。
他這一跑,冷鐵生也跟著跑了,那些黑衣人也推前擁後的,一個達一個的紛紛騰身逃跑。
只聽時逸笑道:「你本就不是人,你改不了吃屎怪得了誰?」
不知道南宮海天聽見了沒有,反正他運頭都沒回,偕同冷鐵生帶著那幾個黑衣人轉眼間落得沒了影兒。
楚雲秋回身抱拳:「多謝二位!」
時逸笑道:「江老弟,咱們久違了。這位是……」
楚雲秋道:「左賭王,我久仰。」
時逸一怔,說道:「怎麼,江老弟認得……」
楚雲秋笑道:「要不我怎麼那麼安穩:「
時逸仰天哈哈大笑!左北斗過來把殘廢老人遞給了楚雲秋,說道:「聽老時提過了江老弟,他對江老弟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原來有點兒不服氣,可是現在一見江老弟,我卻覺得老時說得還不夠。」
楚雲秋笑了一笑,說道:「誇獎了,「風塵三奇」偷、賭、騙,倒是我對二位心儀已久。」
時逸道:「我也聽莫老提過老弟你,可惜那個小老子沒有福氣,這回卻落了單……」
楚雲秋道:「我和莫老見過了,而且是一見如故……」
他把邂逅莫言的經過說了一遍,一直說到在梅家廢宅跟莫言分手。
聽完了這番敘述,左北斗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誰說莫老沒福氣,看來他的福氣比我還大。」
時逸冷哼一聲道:「這老小子給咱們這塊招牌丟人丟大了。居然讓個嘴上無毛、乳臭未乾的後生小子撞得沒地兒跑,早知道剛才我就真給那姓冷的小子一頓。」
左北斗僥了他一頭冷水,道:「算了吧:咱們這二塊料有多少誰還不知道?誰屁股上有幾根毛誰都一清二楚,咱們三個除了自己看家那一套,別的還能拿得出去什麼,說話留點兒神,別什麼嘴上無毛的,你可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嘴上無毛的可比咱們這把老骨頭強得多了。」
時逸一點就透,忙道:「我沒有把江老弟說進去……楚雲秋笑說道:「就是說進去又有何妨!」
時逸一指左北斗,道:「我這是言者無心,偏你這傢伙硬栽贓……」
「怪誰?」左北斗一瞪眼道:「要知道後生小子言出無心我不怪他,他根本通不了多少人情世故,可是你……」
「可是我忘了?」時逸冷冷道:「你行,你怎麼也說了句後生小子了!」
左北斗一怔,旋即咧嘴窘笑。
楚雲秋也不禁為之失笑,道:「二位怎麼趕得這麼巧,碰上了這件事。」
時逸道:「我們倆早就盯上他們了,我們兩個原是出來找莫老的,沒想到在此路上碰上了南宮海天那一夥鬼鬼祟祟的,我跟南宮海天是仇人見面,當時本就想整他,可是聽他說準備拿這位殘廢老人找老弟你交易的,我只有忍下了。」
老左的意思是想當時就動手把人弄過來,可是我一琢磨,我們倆不是他們那一夥的對手,把人弄過來不難,可是能帶著人跑離他們卻不易,於是我們倆改了主意,在後頭綴著他們,等他們找到老弟你,我們倆就可似放心大膽的耍把戲了,嘿嘿:我們倆這主意想得不錯,只那麼點兒假玩藝兒就把他們給蒙了!」
楚雲秋道:「實在感謝二位,我正在作難!」
他把剛才的經過,以及找尋這位殘廢老人的經過背書地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時逸和左北斗臉上佈滿了悲憤之色。時逸道:「我們倆倒是聽南宮海天說這位可能是梅凌煙了,我們倆原還不相信,如今聽老弟你這麼一說,那就八九不離十了,武林世家,江南首富,梅凌煙何等俊逸的人物,竟被作賤成這個樣子,他們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左北斗目光一凝,望著楚雲秋道:「老弟,照這麼看這件事恐怕牽扯得很廣,內情也相當曲折複雜。」
楚雲秋道:「是這樣,到目前為止,我只知道這位殘廢老人跟「殘缺門主」是兩個關鍵人物,但是內情由於過於曲折複雜,我還無法確切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有這兩個關鍵人物也只等於有一個。這位殘廢老人是不能言語,也沒有手可以寫字,他無法作任何表示,也難以從他嘴裡問出什麼,所以要明白全盤只有找到「殘缺門主」!」
時逸搖頭道:「梅凌煙約為人我清楚,武林同道也都知道,要是這位殘廢老人就是梅凌煙,說他奪人愛妻,害人家破人亡,這種事就是說出來我也不信。」
左北斗沉吟著搖頭說道:「老時說得不錯,我看那「殘缺門主」是無中生有,血口噴人,「殘缺門」是個什麼樣的組合誰還不清楚,以找看這件沉默多年的悔家慘案,十九是「琖缺門」干的。」
楚雲秋道:「應該是這樣,大家也都這麼想,可是「殘缺門」留下梅家的後人悔恨天,這一點很不合理,簡直能推翻大家的推測。」
左北斗算了一算,苦笑不語。
時逸道:「不管怎麼說,江老弟總算找到了這位可能是梅凌煙的殘廢老人,離水落石出的日千已經不遠了,只要再找到「殘缺門主」,真相就可以大白。這件事我們倆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了便不能落在老莫後頭」杪在我們倆也一直在閒蕩著沒事,江老弟你帶這位殘廢老人去找悔恨天去,我踉老左去找那個「殘缺門主」,一發現他的蹤迦,我們倆會馬上給你送信兒。」
楚雲秋道:「怎縻好勞累二位。」
左北斗道:「說這什麼話!武林安危,匹夫有責呀!」
時逸向楚雲秋一拱手道:「事不宜遲,早一步總比晚一步好,江老弟,咱們就此別過,請你等我倆的好消息吧!」
左北斗也一拱手,兩個人騰身飛掠而去,轉眼不見!
楚雲秋望著那兩個身影的消逝處,不禁為之暗暗點頭,他猛吸了一口氣,騰身電射而去,這塊突出的巨石一帶,恢復了片刻前的寂靜。
不,這寂靜只是一剎那間的。
一剎那之後,這塊突出的巨石上方響起了一個陰森森的冰冷話聲:「看見了嗎?我讓你做的這件事,是不是不費吹灰之力?」
另一個清朗語聲跟著響起,但帶點猶豫道:「怕是怕那小子不會放過我……」
那陰森冰冷的話聲冷笑一聲,道:「忘了,憑你那個家,憑你自己在武林中的名氣,難道你是怕那小於不成。」
那清朗的話聲道:「話不是這麼說。你不知道那小子是個怎樣脾氣,他人就跟從冰庫裡出來的似的,那股冰冷真讓人一見倒豎汗毛,還有他那手……」
那陰森冰冷的話聲冷笑道:「你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當世之中沒有一個人比我們更瞭解那小子。不錯!他是敵人,可是他是個講理的人,尤其是現在,只要照我教你的去做,保證他不會動你一根汗毛。」
沒聽那清朗話聲再響起,旋即那陰冷話聲又道:「別忘了你為我們做這件事的好處,更別忘了你不為我們做這件事的害處……」
那清朗話聲突然響起:「當日做那件事的共有六家,你們為什麼單找上我。」
那陰森冰冷的話聲道:「那是你跟你們家的運氣好,你被我們找著了,而且解鈴還得繫鈴人,你明白了嗎?」
那清朗的話聲道:「怕只怕……」
那陰森冰冷的話聲陰笑一聲道:「你不用說什麼,願不願意隨你,你不願意我就另找別人,只要有你的東西,我相信這件事任何人都辦得了!」
那清朗的話聲忙道:「我沒說不願意,我說了嗎?」
那陰森冰冷話聲道:「那就少囉嗦,趕快去辦去,這件事的成敗關係很大,我還等著回去覆命呢!」
那清朗話聲說道:「好吧!我豁出去了!」
只見巨石上方一條黃影沖天而起,飛射不見。
第25章 滅門真兇
悔恨天跟黃君往揚州方向走。
他們倆都相信楚雲林所說的,如果那殘廢老人真是悔恨天的尊人悔凌煙,即使如今已不在梅家廢宅,相信也不會離梅家廢宅太遠。
如今的情形跟數日前是大不相同的。黃君有了轉變,而且也很明白地表示了它的心乃,她已經把她自己當成了悔恨天的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以悔恨天的妻子自居,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帶著似水般的柔情。
悔恨天也像變了個人,談笑風生,神采飛揚,令人不能不感歎「情愛」二字的魔力有多大。
在別人的眼裡,唯一的遺憾是悔恨天缺了一隻手,但黃君自己全不在意,她連想都沒想到,甚至根本沒把悔恨天當成一個殘缺的人。
情愛本只是兩個人的事。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是他們倆,跟第三者沒有關係。所以,他們倆應是一對令人羨煞的璧人。
他們倆一路依俱著往前走,悔恨天神采飛揚,談笑風生;黃君嬌媚無限,笑語如珠,當真看紅了一個人的兩眼。這個人躲在前面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裡。他那雙目光包含了百強烈的羨慕,也有強烈的嫉妒。
很快地,悔恨天跟黃君走到了那片樹林旁。突然,悔恨天停了步,橫跨一步攔在黃君身前,目射電芒望著樹林,冷冷地道:「你沒法瞞過我,出來吧!」
只聽一個帶著快意的清朗話聲透林而出:「二位千萬別誤會,這回我是一點惡意也沒有,皇天在上,神人共鑒,黃姑娘可千萬別出手。」
悔恨天一征,兩眼精光暴射。
黃君也一征,脫口叫道:「柳不凡!」
忙壓低了話聲,在悔恨身後低低說了幾句。
只見悔恨天煞威條斂,揚聲道:「柳不凡,是你嗎?」
柳不凡在樹林裡道:「正是小弟,正是小弟。」
。悔恨天道:「你以怨報德,恩將仇報,害苦了我,如今又躲在此處窺伺,你是什麼意思,莫非還想……」
柳不凡忙道:「不!不!不!剛才小弟說過,二位千萬則誤會,小弟就是因為一時糊塗,讓鬼迷了心竅,做出了這種神人共憤的事而深感羞慚,二位不知道,這些日子來小弟受良心注貴,簡直就坐立不定,寢食難安。」
「因而,特地給梅兄你送解藥來,以贖前憊,可是又怕二位不明瞭小弟的心意,所以躲在林內遲遲地不敢現身。」
黃君嘴唇啟動,在悔恨天身後又低低說了幾句。
悔恨天道:「你會給我送解藥來?柳不凡,太陽從西邊升上來了嗎?」
柳不凡忙道:「悔兄,小弟剛說過,皇天后土,神人共鑒,小弟當真是受良心譴責深感羞慚,深感痛苦…」
黃君忽然從悔恨天身後問出,道:「既是這樣,你就把解藥送過來。」
柳不凡道:「梅兄請接好……」
「慢著:「黃君道:「你既是天良發現,為什麼不把解藥送過來,服了你的解藥並不能馬上把毒祐除,你又怕什麼?」
柳不凡道:「這個……小弟唯恐黃姑娘……」
黃君截口道:「唯恐黃姑娘怎麼樣,黃姑娘不見得能奈何你,你又怕什麼?」的確是這樣的:黃君不見得能奈何這位柳公子,可是柳不凡幹了這種事,如今讓他再面對悔恨天和黃君,他自是難免心虛。
只聽柳不凡道:「話是不錯,只是,其實只要小弟把解藥交到二位手裡,一一位又何必非讓小弟出去不可。」
黃君道:「柳不凡!既然我們倆一時奈何不了你,你出來跟躲在樹林裡又有什麼兩樣呢?」
柳不凡道:「黃姑娘非讓小弟出去不可,小弟是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害怕,這兒有件事先奉知一聲,江山已找到了殘廢老人,現在送交「殘缺門主」途中,小弟聽說那人可能是梅兄的尊人……」
悔恨天冷笑一聲,剛要說話。黃君愉愉地址了一下悔恨天的衣裡,冷冷地道:「你怎麼知道江山已經找到了那殘廢老人?」
柳不凡道:「小弟親眼看見的……」
他真是親眼看見的,他把所看到的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黃君道:「原來如此,那麼,你是怎麼知道那個殘廢老人有可能是悔恨天的尊人:「柳不凡道:「這個……小弟是轉別人說的……」
黃君道:「原來你是轉別人說的,你古道熱腸,這番好意令人感激,可是悔恨天僅有的這隻手不能動,他如何能去截江山?」
柳不凡道:「小弟這不是為梅兄送解藥來了嗎?」
黃君香唇掠過一絲冰冷她笑意,「哦」地一聲道:「原來如此,那真是感激你了。柳不凡:你這番心機白費了,你以怨報德,恩將仇報,以卑鄙手法害了悔恨天,又跑去告訴江山,說悔恨天劫擄了我,想藉江山之手殺了悔恨天;如今你又反過來在悔恨天面前點火,柳不凡:你這個人甚為陰毒,太過於卑鄙了,留你在人世上是一個大禍害,今天你是死走了。」
她這句話剛說完,悔恨天已騰身掠起,半空中刀出銷,他人刀合一,只見一道寒光像電似的射向那片樹林。
這當兒,那道寒光已射到林邊,一陣驚天動地的震動,好幾棵樹倒了下來,枝葉橫飛,塵土飛起,聲勢好不驚人口旋見那片寒光捲進了樹林,左衝右突,矯若閃電。
寒光所經之處,樹一棵連一棵倒了下來,頃刻間一片樹林變得好不稀疏,一眼就可以看穿到樹林的那一邊去。
黃君飛身涼了過去,高聲叫道:「恨天!」
寒光條斂,悔恨天仗刀立在橫七豎八的樹木叢中,煞威漢人。
黃君忙道:「找著他沒有?」
悔恨天冰冷地道:「這東西夠狡猾,居然讓他跑了。」
黃君剛要說話,一眼瞥見百丈外一條黃影往西北方向疾奔。
她忙抬手一指,道:「在那兒。」悔恨天轉身望去,仰首一聲裂石穿雲的長嘯,騰身追了過去,黃君亦急急騰起。
柳不凡的武功不如悔恨天,可是輕功卻高人一籌,而且他不是筆直的跑,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到處亂竄。不到盞茶的工夫,竟被他跑得了沒了影兒。
黃君一見這情形,忙把恨天叫住,悔恨天立時停了下來,他好氣惱,好恨,狠狠地虛空涼了幾刀。
黃君到了他身邊,忙抓住他的胳膊道:「恨天!別這樣,山不轉路轉,咱們總會碰見他的,再說他又不是個沒根兒的人,急什麼!」
悔恨天咬牙道:「這東西太卑鄙,太陰毒,人可惡了,我非殺他不可,要是在江湖上碰不見他,我就找到他家裡去。」
黃君道:「我就是這個主意,咱們現在還有好多正事待辦。」
悔恨天的氣似乎消了些,目光一凝道:「你看柳不凡的話可信不可信?」
黃君一搖頭道:「不!我不信!我絕對不信他會把那位殘廢老人送交給「殘缺門主」的!」
悔恨天道:「逼我也不信,我不是指這,我是指柳不凡所說,南宮海天跟冷鐵生以那位老人家跟楚雲秋換那一頁三武刀法,結果楚雲秋得「風塵三奇」中那兩位之助把那位老人家奪了過來這件事。」
黃君沉吟了一下,道:「可信,一則柳不凡那東西繪聲繪影,二則他旨在挑起你跟楚雲秋的搏鬥,要是虛而不實,他不會冒險給你送解藥來。」
悔恨天臉上掠過一片激動神色,道:「希望是真不暇,那可就是天可憐了,現在咱們是不是還需到揚州去?」
黃君道:「我看……」只見遠處奔來一隊人,那隊人裡似乎還有一頂轎子。
黃君神情猛地一震,急道:「恨天!我義母來了。」悔恨天仁轉身望去。
那隊人賽逾奔馬,就這一句話工夫已進入五十女內,果真是楚雲秋見過的「雙鳳門主」那支隊伍口黃君急低叫一聲:「恨天!快跟我跪下。」她一矮嬌軀跪了下去。
悔恨天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跪了下去。
他兩個剛跪下,「雙鳳門主」的那除人已然來到,停在一丈內,只聽「雙鳳門主」冰冷地道:「是什麼人攔轎?」四名護法躬身低頭,沒敢說話。
黃君蟻首低垂,道:「稟義母,是小君。」
雙鳳門主道:「原來是「雙鳳門」的公主,這叫我怎麼敢當,快快請起。」
黃君道:「義母,小君知罪。」
雙鳳門主冷笑一聲,道:「你何罪之有,怪是怪我這個門主不近人情……」
黃君道:「義日……」
雙鳳門主冷冷地,沉聲說道:「你還認我這個義日嗎?你的眼睛裡還有我這個義母的存在嗎?」
黃君道:「小君知罪,願領門規。」
雙鳳門主沒有說話。過了片刻只聽她歎了一聲,道:「要是在數日前你讓我找到,我非以最嚴厲的門規懲處你不可,可是,現在……我已經把那條不近人情的規法廢除了,所以找也不打算懲處你了,也就是說我答應你跟那個叫江山的……」
黃君忙搖蟻首,道:「不:義母,不提江山。」
雙鳳門主訝然道:「不是江山,聽潘護法他們說,你不是跟那個叫江山的小伙子很要好嗎?」黃君嬌茁配紅,低下了頭。
可是她旋又抬起了頭,道:「潘護法他們沒說錯,小君只是對江山……可是到後來小君發現對江山只是一種崇拜,並不是出自情懷……」
雙鳳門主沉聲道:「胡鬧,這怎麼行,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黃君遂把悔恨天劫擄它的經過,以及她自己的轉變說了一遍。
「有這種事?」雙鳳門主冷笑一聲,道:「我說他怎麼會跟你跪在一起,原來是……我已經把那條不近人情的規法廢除,我也不再怪你,可是用下五門的手法劫擄我「雙鳳公主」,這件事我卻不能不追究,我也不能讓你嫁這麼一個行為不端……」
悔恨天猛然抬起了頭,道:「門主!後輩是不得已,不如此後輩無法獲得黃姑娘,可是後輩自知這種行徑不對,後輩願意領受一切,只求門主成全後輩跟黃姑娘,後輩愛她勝過愛後輩自己,不能蒙門主成全,後輩不惜一切。」
「雙鳳門」的人都為之動容,卻沒聽雙鳳門主說話。
黃君叫道:「義母……」
忽聽雙鳳門主顫聲道:「年輕人,你姓什麼?叫什麼?什麼地方人?」
悔恨天道:「後輩姓梅,叫悔恨天,揚州人。」
那頂軟轎忽然一陣抖動。只聽雙鳳門主道:「你姓悔,是揚州人?」
悔恨天道:「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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