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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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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獨孤紅] [美人如玉劍如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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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15:01:10 |只看該作者
當下遂把吳天才慘道毒手經過,對沈宗儀等說了一遍。
  沈宗儀聽完,立即撮土為香,含淚說道:「吳天才兄的英靈不遠,小弟沈宗儀誓必為你
報仇雪恨!」
  九畹仙子略一沉吟,向丁子濟揚眉問道:「丁兄,羅天行是你好友,他既知『養天莊』
莊主是個心如蛇蠍的豺狼之輩,難道還不趕快跳出這是非漩渦,莫再助紂為虐?」
  丁子濟長歎一聲道:「此次雲集『白水鎮』的一干武林高手之內,委實只有羅天行不是
利慾薰心之輩,但他昔日因受法濟大師厚恩,誓必為他報仇!」
  沈宗儀冷笑一聲,雙揚劍眉說道:「照我們已知情事推測,那法濟大師和『青木朗君』
東方朗可能都是被化身為向百勝的『無影殺星』邢光宗害死,這樣他才反挑撥仇恨,把羅天
行暨『天外雙魔』等,一一約出:」
  廠子濟聽得深表同意地,點頭說道:「沈老弟的這種看法,極合情理,我要轉告羅天行
兄,讓他設法查證,或許能減免掉一些血腥仇殺,也說不定。」
  九耽仙子歎道:「難,難,縱令羅天行道友能化消仇火,『天外雙魔』等,也不會淡卻
貪念,他們明面雖為『青木郎君』東方朗暨『火神』雷飛報仇,其實還不是為了覬覦『紫陽
三寶』而來,再加上『血河夜叉』令狐菁,與『孤獨先生』獨孤耿的不解之仇,後日在『養
天莊』外舉行的這場殺劫,業已無法避免。我們只好盡盡人力,能保全一人便保全一人,以
稍體天心便了!」
  丁子濟道:「仙子說得極是,但『紫陽三寶』中的那枚『紫陽萬劫霹靂火』,卻威力無
倫,須防『養天莊』莊主在勢蹙途窮之下,猝然發動,來個人我同滅,玉石俱焚……」
  九畹仙子微微一笑,截斷丁子濟的話頭說:「丁兄放心,關於別的劫數,或許是天心早
定,人力難回,但對那枚『紫陽萬劫霹靂火』,我到有萬全之策,不會釀成地裂天崩的無邊
浩劫!」
  丁子濟深知以九畹仙子這等身份之人,絕不會信口而言,定有相當把握,遂從臉上現出
一抹慰然微笑。
  沈宗儀道:「『無影殺星』邢光宗的本來面目既已揭穿,則『養天莊』中那位向師爺,
定必自然消失……」
  丁子濟「咦」了一聲,接口皺眉說道:「向百勝沒有消失,我來此之際,他正在『養天
莊』外指揮莊丁,搭建比武高台,並聽說『無影殺星』邢光宗還來探視,與向百勝相互寒暄,
訂定了幾項後日比武細節呢……」
  九畹仙子失笑道:「這老兒真夠厲害,居然又有了身外化身,他是時時不忘玩弄權術,
要把與會群豪,一齊愚弄於股掌之上!」
  岳倩倩問道:「丁老人家,你有沒有查出,『養天莊』莊主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丁子濟道:「他已在與羅天行答話之中,露了馬腳,決不是『飛龍劍客』南宮獨尊,根
據羅天行的推測,他多半便是昔年聲名狼藉的獨行巨寇『好色閻王』司徒獨霸!」
  岳倩倩眼圈一紅,泫然欲泣地,咬牙說道:「羅道長的猜測,大概不會有錯,因為昔日
進入『泥犁古洞』的,便是我爹爹、南宮獨尊,暨司徒獨霸三人,這樣看來我的殺父之仇,
也非著落在司徒獨霸的身上不可!」
  九畹仙子正色道:「倩兒,沈老弟,我勸你們把一切恩怨,暫時在胸中淡卻,且充實自
己地,好好用上一天兩夜功夫,到了後日,才可在那場大會之上,快意思仇,降魔衛道!」
  岳倩倩一面點頭應命,一面向九畹仙子說道:「這座小峰,相當幽靜我和宗儀就在此用
功,師傅和丁老人家……」
  九畹仙子不等她往下再問,便含笑接道:「由於邢光宗與司徒獨霸都是冷靜陰毒的窮凶
極惡之輩,我和丁子濟兄,還要盡力探查他們有無其他惡辣安排,才好制敵機先,適時因
應!」
  岳倩倩知道不單師傅九畹仙子的一身功力,已入化境,連丁子濟也是身懷絕藝經驗老到
之人,遂定下心來,與沈宗儀就在這小峰頭上,靜氣調元,好好用功。
  ※   ※   ※
  一天兩夜時光,轉眼便告飛逝。
  雖然時間不長,但在盡屏百欲,一意調元的專心用功之下,岳倩倩與沈宗儀的臉上,乃
現出了內力充沛,精神飽滿,湛湛寶光!
  第三日,天剛犁明……
  沈宗儀雙目方睜,覺得面對初陽的岳倩倩,容光煥發,美艷得高華無比,遂含笑叫說道:
「倩妹……」
  岳倩倩妙目微開,沈宗儀又復笑道:「我們是不是此刻便去『養天莊』,或……」
  岳倩倩略一側耳,面含嬌笑說道:「峰下已有步履之聲,可能是我師傅,或丁老人
家……」
  言猶未畢,一條人影,業已飛上峰頭,正是那位「百草先生」丁子濟。
  本來九畹仙子等預計是要易容變服,滲入「養天莊」為數頗多的男多執事之中,如今見
丁子濟並未攜來易裝衣物等,沈宗儀不禁訝然問道:「丁老人家……」
  丁子濟搖手笑道:「如今情況已有轉變,我們無須易容變服,可以本來面目公然參與大
會。」
  岳倩倩道:「情況有了甚麼轉變?」
  丁子濟道:「『好色閻王』司徒獨霸已恢復了真實身份,索興把『紫陽三寶』,懸作彩
頭,誰能在大會之上,藝冠群雄,誰就可以獨得三寶,就便也可把所有恩怨,在過手比武之
間,交代得乾乾淨淨!」
  岳倩倩點頭道:「這樣也好,比較來得乾脆……」
  丁於濟又道:「如今是『無影殺星』邢光宗,與『血河夜叉』令狐菁師徒,『天外雙魔』
等成為一路,『好色閻王』司徒獨霸,與『滄溟羽士』羅天行,『孤獨先生』獨孤耿,向百
勝等,成為一路,你師傅及我們算作一路……」
  岳倩倩聽得「咦」了一聲,插口問道:「怎麼這裡面還有一個向百勝呢?」
  丁子濟笑道:「此事極妙,自從『無影殺星』邢光宗顯露出本來面目,離開『養天莊』
後,『養天莊』竟又出了一位師爺,乾脆就以『向百勝』為名,此人不單使司徒獨霸對其言
聽計從,一身武功,可能也十分詭異厲害!」
  沈宗儀皺眉問道:「丁老人家對這自稱向百勝之人的真實身份,可曾查出?」
  丁子濟搖頭道:「我與九畹仙子一再留意觀察,均未探得驪珠,只覺得此人不知抓住了
甚麼把柄,連那一代梟雄的司徒獨霸,都似有點被他威脅,受他利用?」
  沈宗儀與岳倩倩聽得「養天莊」中又出了如此怪人,不禁好生驚異,
  丁子濟道:「九畹仙子命我傳言,大會要到午正才開,沈老弟與岳姑娘盡量準備得從容
一點,於午前趕到便可。」
  岳倩倩道:「我師傅她老人家如今何在?」
  丁子濟含笑答道:「仙子悲天憫人,她除了已盡量規勸『滄溟羽士』羅天行外,又約了
『孤獨先生』獨孤耿,於今晨作量後一次閒談,以期盡力而為,略挽劫數!」
  岳倩倩問道:「丁老人家,你知不知道『孤獨先生』獨孤耿與『血河夜叉』令狐菁之間,
有甚麼不解之仇?」
  丁於濟取出水壺,飲了兩口水兒,搖頭歎道:「他們之間結怨已達數十年,令狐菁本來
也是花容月貌,自從挨了獨孤耿一粒『青磷百子彈』後,才燒成如今半焦半黑的那張鬼臉,
而獨孤耿的獨子獨孤光,也就死在令狐菁挾怨追蹤的苦苦報復之下。」
  沈宗儀站在旁,聽得歎息一聽道:「一個是毀容之仇,一個是殺子之恨,這場嫌怨,恐
怕不是口舌能了……」
  丁子濟道:「九畹仙子也知道事難善罷,只是聊盡人力而已……」
  沈宗儀想起一事,目注丁子濟道:「丁老人家,那『千手千魔』熊囂與『無影殺星』邢
光宗之間,可曾發生不愉快的事件?」
  丁子濟搖頭答說道:「對於南山群豪那邊,我與九畹仙子,均未過問,因為邢光宗本人
太以陰損,而『天外雙魔』與『血河夜叉』等,也均惡行卓著,只好聽由他們自生自滅了!」
  沈宗儀一看天光,向岳倩倩含笑道:「倩妹,時光業已不早,我們緩步下山,到了『養
天莊』前差不多天將正午的丁。」
  岳倩倩點了點頭,一行三人,遂往「養天莊」外走去。
  由於「好色閻王」司徒獨霸有的是雄厚財力,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遂在匆匆
兩日之間,也把「養天莊」外的較技比武揚所,佈置得相當氣派。
  一座高台,寬廣足有五丈,高度也有丈許,搭建得十分堅固。
  台上中央,有具數尺長方的堅厚鐵櫃,櫃中卻不知置放何物?
  與會群豪的休息之處,則是一片高搭席棚,棚中擺了十來桌上好筵席,佳餚美酒,不斷
供應。
  這些筵席之中,只有一桌筵席,有點特別,不單桌布色澤,異於其他,並有兩支巨椅,
均雕攜出「雙龍搶珠」式樣。那顆龍珠,置於椅背之高處恰好作為枕頭,並足有徑尺大小,
看去十分搶眼不問可知,這一桌乃是主席,而那兩張式樣特殊的雕座椅,也多半便是莊主司
徒獨霸和「養天莊」的特殊貴客座位。
  沈宗儀抵達席棚,時方已未,他目光四掃,隨意選了一席坐下,向丁子濟悄然說道:
「丁老人家,那兩張雕龍座椅,擺設得有點奇怪,除了司徒獨霸必然自坐一張以外,另一張
似乎不好分配,究應留給『滄溟羽士』羅天行?還是『孤獨先生』獨孤耿呢?」
  丁子濟笑道:「這到難說,或許是司徒獨霸為了擾絡人心,特為羅天行、獨孤耿,設此
寶座,也說不定?……」
  說至此處,一陣喧雜人聲,席棚又擠進了大批人來。
  原來,由司徒獨霸所率領的「養天莊」中高手,以及邢光宗所率的南山群豪,業已一齊
到達。
  沈宗儀對那充任「養天莊」師爺的第二個「向百勝」十分注意,只見此人外罩寬大黑衫,
臉上也戴著一具死板板的人皮面具,但其行動姿態,卻又覺得有點熟悉,不由格外加深了神
秘之感!
  至於那兩張雙龍搶珠的特別華麗寶座,果然是司徒獨霸表示禮賢下士,特為羅天行、獨
孤耿二人所設。
  由於彼此已有不少次明爭暗鬥,無須再作虛偽酬應客套,司徒獨霸於吩咐開席,以豐美
酒菜,供應所有來賓後,便與「向百勝」雙雙登台。
  他啟開台口中央那具數尺長方的堅厚鐵櫃,當著群雄,把那朵用「神眼雕刻」,鐫在玉
琢蘭花以上的「君子真經天蘭秘譜」、「泥犁十八錄」、「紫陽萬劫霹靂火」等「紫陽三
寶」,一齊放入櫃中,「砰」然闔閉,外加巨鎖。
  然後,當眾宣佈,酒過三巡,較技開始,誰能在這場大會上,藝服群雄,未逢敵手,便
以「紫陽三寶」為賀,而與會群雄中,有任何私人恩怨,也不妨就此一併了斷解決!
  就在司徒獨霸在台上慷慨陳詞之際,九畹仙子也飄然而來,與沈宗儀、丁子濟等,同坐
一席。
  岳倩倩偎在九畹仙子身旁,含笑問道:「師傅,你老人家探出了甚麼重要訊息?」
  九畹仙子道:「據我所知,邢光宗揭破其本來面目後,曾向司徒獨霸商借『紫陽萬劫霹
靂火』要埋伏在『堆雲崖』頭,把我們碎骨粉身,甚至連邢光宗最忌憚的『千手天魔』熊囂,
也一併計算在內……」
  岳倩倩方待插口問話,九畹仙子又復笑道:「但昨日『千手天魔』熊囂一回南山,今日
我們又在此出現,邢光宗與司徒獨霸已知空費陰謀,你沒發現他們均曾目光斜注我們,而顯
露滿面失望神色麼?」
  岳倩倩道:「他們的萬惡凶謀,雖然落空,但只浪費掉—些『無影之毒』,和大量地雷
火藥,並未用那枚『紫陽萬劫霹靂火』啊!」
  九畹仙子笑說道:「此事只有邢光宗心中明白,至於司徒獨霸於前夜遙望『堆雲崖』頭
蕈狀濃煙,升入雲霄的火光爆炸以後,已認為他的『紫陽三寶』之中,從此少了一枚『紫陽
萬劫霹靂火』了!」
  岳倩倩秀眉微蹙,有些不瞭解地問說道:「剛才司徒獨霸在較技台上,不是明明把那
『紫陽三寶』,鎖入鐵櫃以內……」
  丁子濟一旁接口笑道:「岳姑娘真是涉世未深,心白如紙,司徒獨霸鎖入了鐵櫃的『紫
陽三寶』,未必便是真物,最低限度其中的『紫陽萬劫霹靂火』,定是假的!」
  沈宗儀靜聽至此,劍眉深聚地,瞿然說道:「這樣說來,真的『紫陽萬劫霹靂火』,已
被邢光宗騙去,現在他的手中?」
  九畹仙子點頭說道:「不錯,我覺得『無影殺星』邢光宗,比『好色閻王』司徒獨霸還
要來得陰毒可怕,我們務須特別注意這枚真的『紫陽萬劫霹靂火』,究竟何在?以防邢光宗
在無路可走之際,會陡起凶心,突然發動,搏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丁子濟深以為然地,連連點頭說道:「這是要防,好在那枚『紫陽萬劫霹靂火』,體積
不少,又頗沉重,邢光宗絕對無法隨身攜帶,我們只消特別注意,當可及時阻止他發動這樁
撒手惡毒的凶謀。」
  沈宗儀持壺為九畹仙子斟了一杯酒兒道:「仙子勸說那位『孤獨先生』獨孤耿的效果如
何?」
  九畹仙子飲了半杯酒兒,搖頭一歎說道:「常言道:『數由天定,在劫難逃』,獨孤耿
雖經我再三苦勸,仍自拿定主意,可骨化形消,也非搏殺『血河夜叉』『令狐菁』,為他獨
子獨孤光,九泉洩恨不可!」
  沈宗儀搖頭一歎,這時司徒獨霸已向群雄交代完畢,回到座位之上。









第二十七章 
  嘉餚美酒,轉瞬三巡。
  突然間,在南山群豪所座之處,有條人影,凌空而起。
  好俊的輕功,橫飛六丈有餘,到了較技台上,居然點塵不驚,腳下不帶絲毫聲息!
  身形現處,是位身形瘦削,頷下微鬚的中年青袍道士。
  這青袍道士到了台上,立即朗聲說道:『貧道修玄子,敬請南宮莊主一會!」
  司徒獨霸覺得這修玄子十分陌生,但又不便不理,只得飄身上台,向他含笑問說道:
「修玄道長,我們似乎素昧生平……」
  修玄子不等他往下再問,便一伸右手,獰笑說道:「南宮莊主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且看
看我這支右掌,便該記得開封潘楊湖堤岸之上的昔年舊事!」
  說完,手掌一伸,掌上三指被削,只勝兩根手指。
  司徒獨霸驀然想起自己便因為此事,致在「滄溟羽士」羅天行之前,暴露身份,遂「哦」
了一聲,「哈哈」笑道:「原來修玄道長是為了開封潘楊湖舊事,欲向「飛龍劍客」南宮獨
尊找場?可惜誤把馮京當馬涼,你找錯了!」
  說到「誤把馮京當馬涼」之際,身形微微一轉,等到轉過身來,這位「養天莊」莊主,
已換了一副濃眉隼目鷹鼻蟹臉的另外形相,把兩道森冷目光,一掃群豪,朗聲說道:「飛龍
劍客」南宮獨尊早就死在「泥犁古洞」之中,老夫今日鄭重宣佈我是司徒獨霸,昔日曾為江
湖共棄,有個不太好聽的『好色閻王』外號!」
  修玄子委實想不到會有這等情事,一時不禁怔在台上!
  司徒獨霸向他略一拱手,含笑問道:「道長如今業已知曉司徒獨霸真實身份,不知是就
此下台,還是仍要賜教幾手?」
  修玄子似乎有點不想空手而回,雙睛一轉,軒眉說道:「貧道既知南宮獨尊老匹夫已死,
此來的第一志願和第二志願,業已成空,但卻仍想向司徒莊主貫徹第三志願!」
  司徒獨霸詫道:「道長有那三項志願?」
  修玄子道:「司徒莊主難道忘了『五雲樓』中的三片柳葉?」
  司徒獨霸恍然起想那三片柳葉之上,曾鎊「討債、報仇、化緣」字樣,遂「哦」了一聲
道:「原來修玄道長雖然放棄了向南宮獨尊討債、報仇之念,卻仍要向我化緣……」
  修玄子接口道:「對,貧道想向司徒莊主,化點善緣,那『紫陽三寶』和『紫陽萬劫霹
靂火』,不敢奢望,敬請莊主把『泥犁十八錄』贈我如何?」
  司徒獨霸點了點頭,笑吟吟的說道:「可以,可以,彼此既是武林人物,無需多作扭捏,
道長不論是在兵刃、拳掌、玄功、暗器等任何方面,勝我一陣,司徒獨霸便把那冊『泥犁十
八錄』,雙手奉贈。」
  修玄子雙眉高軒,一陣狂笑說道:「司徒莊主端的豪情萬丈,貧道自從『潘楊胡」一敗
之後,遁隱窮邊,痛下苦功,練就了幾手『天遁劍法』,其中最得意的便是『蒼穹七
式』……」
  司徒獨霸道:「好,射人先馬,擒賊當王,司徒獨霸便領教道長的『蒼穹七式……」
  修玄子搖手道:「且慢,貧道對這幾手劍法,還有點敝帚自珍,想留待向號稱當世用劍
的第一名家『滄溟羽士』羅天行道長請教……」
  羅天行聽得微微一笑,在座位自行舉杯,未作理會。
  司徒獨霸言目注修玄子問道:「依道長之意,又便如何,在下敬候明教。」
  修玄子略一尋思說道:「司徒莊主昔日以『好色閻王』外號闖蕩江湖時,是以一套『九
宮八卦掌』,威震四方,本諸莊主適才挽弓挽強之語,貧道就在掌法上求教幾招便了。」
  司徒獨霸點頭道:「修玄道長請,在下敬如尊命。」
  修玄子一打稽首,司徒獨霸微抱雙拳,兩人便立在台卜,活開步眼。
  席棚中對於掌法一直造詣最深之人,當屬「孤獨先生」獨孤耿,他對台上略為注目看了
數台,便自皺眉說道:「司徒莊主何必口出狂言,他的『九宮八卦掌』法,不過如此……」
  羅天行冷冷一笑,搖了搖頭說道:「獨孤兄看走眼了,我認為那修玄子已是劫數中人,
我料他不會再有和我比劍機會。」
  獨孤耿方自一怔,羅天行又復笑道:「獨孤兄難道忘了,你初到『養天莊』時,曾和司
徒獨霸對過一掌?」
  獨孤耿驀然想起,連連點頭說道:「對,對,他煉過『泥犁十八錄』中的『血神爪』,
火候並相當精深……」
  羅天行接口道:「我料他必然不止只煉了『血神爪』一種邪功,可能對『泥犁十八錄』
以上所載的十八種邪惡武學,全都鍛煉得精之又精,熟之又熟……」
  說至此處,台上的修玄子突以一式「呂純陽飛度岳陽樓」的巧妙身法,從那一個不可能
的角度上,發出一掌,顯然中蘊無窮變化,令人避無可避。
  羅天行看得連連點頭,失聲贊說道:「妙極,想不到修玄子居然有此心思,這不是掌法,
這是從『天遁劍法』中化出的一招『雷霆震怒』!」
  果然,司徒獨霸似平怵於對方這一招太以巧妙,有點慌亂,在不及閃避之下,猛一翻掌,
和修玄子來個雙掌接實。
  這雙掌接實,並未一震而開,而是兩支手掌竟牢牢帖吸一處。
  台卜群雄均想不到兩人交手未久,便到了這種互較好為,必分勝負的最最凶險打法。照
理說來,這種拼法要等一方內力哀竭,才會慘敗,更由於雙方均是一流名家,其經過時間,
必甚長久。
  但事實不然,僅僅一盞茶時分,台上雙雄便分了勝負。
  勝的是司徒獨霸,因為修玄子業已突然全身一震,臉色鐵青的,仆倒在地,並全身僵直。
好似業已死去。
  九畹仙子向沈宗儀低聲含笑問道:「宗儀老弟,你看出甚麼端倪沒有?」
  沈宗儀道:「司徒老賊的那支手掌曾色轉赤紅,中指發紫,其後並轉為黑色,大概連用
了『泥犁十八錄』中的『血神爪』『泥犁陰風掌』『搜神指』等三種邪惡功力,才使修玄子
歸諸劫數!」
  九畹仙子搖頭道:「縱然連使三種邪惡玄功,修玄子也不會敗得那等之快,我認為司徒
獨霸除了『血神爪』等技之外,還加上了『無影之毒』!」
  岳倩倩坐在一旁,聽得駭然問道:「無影之毒?這不是『無影殺星』邢光宗的看家手段
麼?怎麼司徒獨霸也會用呢?」
  九畹仙子冷哼一聲說道:「這兩個萬惡凶人,互相勾心鬥角,十分可怕,司徒獨霸會用
邢光宗的『無影之毒』,邢光宗何嘗不也把那冊『泥犁十八錄』偷看得一清二楚?」
  岳倩倩皺眉道:「既然連司徒獨霸也會用『無影之毒』,我們特別留意,處處小心……」
  九畹仙子笑道:「不要緊,在你們靜靜用功的一日兩夜之間,我已煉好了解毒藥物,何
況今日更有人送了我四粒專克『無影之毒』的特效靈丹!」
  沈宗儀詫聲問道:「呈誰送的?」
  九畹仙子笑道:「送我解毒靈丹之人,你們決也想不到,便是『養火莊』中的第二師爺,
也就是第二個向百勝!」
  沈宗儀果然大感意外地,詫聲說道:「咦,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他送我們專解『無影之
毒』的靈丹則甚?」
  九畹仙子道:「我對此人,也著實有點莫測高深,他不單贈送靈丹,還少時有出乎沈老
弟意料之外的故人,要見你呢!」
  沈宗儀聽得越發愁皺雙眉,也度不出其中究竟?
  這時,修玄子果已死去,由莊丁抬下埋葬,司徒獨霸也得意洋洋,回歸座位。
  修玄子屍體才一抬走,較技高台之上,已飛上一條人影。
  這人身穿血紅長袍,右半邊臉龐極為美好,但左半臉卻被烈火燒成焦黑並有不少瘰□,
看去遵覺得特別鬼怪,年歲也不易判斷,僅可從那滿頭花白飄蕭的長髮之上,看出是位六十
上下的高年女子。
  沈宗儀與岳倩倩均不識此婦,但從形相上已可一望而知,定是「孤獨先生」獨孤耿的死
對頭「血河夜叉」令狐菁!
  果然,令狐菁才一登台,未開口,獨孤耿便已飄身而至。
  令狐菁雙睛之中,凶芒如電地,盯在獨孤耿臉,冷冷說道:「獨孤耿,你到來得痛快,
知道我要找你。」
  獨孤耿嘴角微披,看著令狐菁,「哼」了一聲道:「令狐菁,你當年用無恥手段,暗殺
老夫獨子獨孤光之事,獨孤耿無時去懷,今日見你上台,我怎會不來找你?」
  令狐菁道:「好,你要報殺子之恨,我要報毀容之仇!我們兩人今日是怎樣鬥法?」
  獨孤耿冷然道:「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分掌法、玄功、暗器等三場決鬥,誰若輸了其中
兩場,便在台上當眾一頭碰死!另一種是不拘任何方式,盡力拚鬥,非等死了一人,不許罷
手!」
  令狐菁想了一想,對獨孤耿揚眉說道:「今日之會,到場的都是當世武林中,出類撥萃
的一流名家,不論誰勝誰負,誰生誰死,總可為後學留點示範作用,故而我選擇你所提的第
一項辦法,把彼此的一身藝業,在掌法、玄功、暨暗器等三途之上,盡情施展施展!」
  獨孤耿點頭道:「好,我在武林中夙以掌力掌法見稱,不願意佔你便宜,第一陣就彼此
先較玄功便了!」
  令狐菁冷笑一聲道:「無所謂,你那點掌力掌法根本就未看在令狐菁的眼內,等我向我
兩個徒兒關照幾句話兒後,我們立即開始……」
  狐孤耿從臉上現出一種奇異笑容,搖頭道:「不必關照丁,你一男一女兩個徒兒,從此
以後,業已與你絕了師徒之情……」
  令狐菁眼睛連轉,終仍不解其意地,皺眉問道:「此話怎講?」
  獨孤耿從雙眉之間,彷彿騰射出一種極為恨毒的意味,冷冷答道:「你殺了獨孤光,令
我絕子絕孫,我難道就不設法令你絕門絕戶!」
  令狐菁聽出幾分端倪,目光注處,見愛徒血河童子與七夜叉,仍好端端地,坐在原位之
上,才心中略放地,獰笑說道:「莫非你不顧身份,要向我兩個徒兒,下甚辣手?」
  獨孤耿「哼」了一聲,曬然說道:「你到會用江湖道義拘人,但旨年暗算我的獨生愛子
獨孤光時,為何就不顧全身份?———」
  語音略略一頓,目閃厲芒,繼續說道:『適才你在席上站起,我也同時起身,可知我為
何會比你遲到一步麼?』
  令狐苦酬睛亂轉,似在猜測獨孤耿的語意……
  獨孤耿狂笑說道:「不必猜了,我老實告訴你吧,我遲到一步之故,是在行經血河童子
與玉夜叉身旁之際,向他們施展了『隔空點穴』的『天罡靈手』,不過不是當場致命而已,
如今,該發生了……」
  果然,獨孤耿的語音剛落,血河童子與玉夜叉便嚶嚀一聲,雙雙萎頓在地!
  令狐菁是專門施展各種惡毒手法的大大行家,一聽此言,便知兩個愛徒業已無救,不由
把兩隻凶睛,盯緊獨孤耿,彷彿要噴出火來!
  獨孤耿毫不在乎地,曬然一笑說道:「你何必作出這副凶相,我早已絕孫,你如今也絕
門絕戶,大家正好毫無牽卦的。在藝業上放手一搏高下存亡,第一陣既是『玄功』之戰,最
好找個比較中立的評判證人……」
  說至此處,目光一掃群雄,向九畹仙子抱拳笑道:「仙子是世外高人,立場又屬超
然……」
  一語未畢,令狐菁突然厲聲叫道:「不要!」
  獨孤耿詫道:「為何不要?九畹仙子應該是最適當的人選……」
  令狐菁咬緊牙關,神色獰厲說道:「根本不必找甚證人,我已改變主意……」
  獨孤耿道:「改變了甚麼主意,難道竟不和我鬥!」
  令狐菁把一口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神情十分獰厲地,冷「哼」連聲說道:「不是不和
你鬥,而是要和你死鬥!」
  獨孤耿詫道:「死鬥?我們本來就是死鬥嘛!彼此業已當眾聲明,誰若在三陣中輸了兩
陣,便碰死在這『較技台』上!」
  令狐菁冷冷道:「既是死鬥,何必還分甚三陣,限定比甚掌法、玄功、暗器?乾脆不拘
一格,各盡所能,來個至死方休便了。」
  獨孤耿「哦」了一聲,面含微笑說道:「原來你是要改採我適才所提的第二項決鬥辦
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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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15:01:27 |只看該作者
  令狐苦點頭道:「正是……」
  「正是」二字才出,三縷寒光,已到了令狐菁的眉心!
  令狐菁總算身手敏捷,萬險中猛一低頭,三枚鋼針,便齊擦她的頭皮,從那花白的長髮
之內,電疾穿過。
  獨孤耿一陣狂笑,進步發掌,一招「推雲出岫」,擊向令狐菁胸腹之間,口中並冷然說
道:「令狐菁,既然是各盡所以,至死方休,你不會怪我出手太快了吧?」
  令狐菁一面以「拒虎當門」之勢,硬截獨孤耿來掌,一面哂然說道:「三根『天絕神針』
能奈我何?你為何不用你那歹毒著名的『青磷百子彈』呢?」
  這兩位武林奇人,果然修為相若,雙方手掌合處,一震而開,不曾分出軒輊!
  獨孤耿身形一閃,退後半步,面含苦笑道:「獨孤耿絕子絕孫之故,可能是常用太以歹
毒的『青磷百子彈』之報?何況此彈煉製,又太不易,故而我把僅餘的一枚『青磷百子彈』,
已加封存,並且血誓,再用此彈之日,便是我獨孤耿歸源結果之時,你可以放寬心,莫再畏
怯了吧……」
  說話之間,兩人又已換了三招,仍是秋色平分,誰也沒有佔得甚麼便宜?
  令狐菁冷笑說道:「『青磷百子彈』又有多麼厲害?我『血河霹靂梭』的威力,難道會
在你之下?」
  話音落處,整條右手膚色,突然變得血紅地,向獨孤耿面門抓去。
  獨孤耿知道這是她所練最厲害的「血河抓魂手」,遂不願輕櫻其峰,一式「天蟬脫殼」
飄退三尺。
  令狐菁一聲厲嘯,滿頭花髮,一齊飄起,宛如電光石火般,連發二十四抓!
  獨孤耿以靈巧無比的身法,連避二十四避……
  令狐菁空自滿台追年,都抓不著獨孤耿,不禁止步瞋目,厲聲叫說道:「獨孤耿,你這
無膽匹夫,敢不敢與我硬拚十掌?你兒子獨孤光死得太久,你難道竟不怕他在泉台之下,孤
蝕寂莫?」
  也許是這句話兒,激怒了獨孤耿,勾起了他的傷心恨事……
  只見他不再閃避,站定了身形,雙臂一振,全身骨節之上,便起了「格巴」的不斷響聲。
  隨苦這種響聲,獨孤耿的一隻右掌,也告逐漸脹大!
  響到一日零八下時停止,獨孤耿的右掌則宛如蒲扇,脹大了數倍光景!
  沈宗儀看得搖了搖頭,向岳倩倩低聲說道:「倩妹請看,這些武林前輩,真不簡單,
『孤獨先生』居然煉成了威力極強的『巨靈神掌』,不過這種掌法,太耗真力,據說每施展
一次,要折壽三午的暱!」
  九畹仙子在旁歎息一聲,接口說道:「論功力,台上兩人都已到了出尖撥萃的頂類地,
但論起靈性修為,卻又均淺薄得大以可憐,他們相互間仇火太深,無可化解,若有一人功力
稍高,還到稍好,否則,恐怕便是個兩敗俱傷局面,誰也難予挽回的了……」
  這時,獨孤耿已在台上,向令狐菁厲聲喝說道:「令狐菁,你不是發狂賣味,要與我硬
拼十記麼?來來來,獨孤耿就以『巨靈神掌』,鬥鬥你自以為了不起的『血河抓魂手』吧!」
  語聲一落,巨掌已舉,一陣令人窒息的狂風勁氣卷處,向令狐菁連攻三掌!
  「叭!叭!叭!……」
  一連七掌硬接過後,令狐菁有點身形微晃,似乎獨孤耿的「巨靈神掌」,功力稍厚略占
上風!
  獨孤恥心中大喜,凝足功勁,第八掌又復拍去。
  令狐菁緊咬牙關,不肯閃避地,再接一記!
  這一次,從兩位絕代武林怪客的門中,都發出了「慘哼」之聲。
  獨孤耿與令狐菁的右掌之間,並各有鮮血,淋淋滲出! ……
  原來令狐菁用了心機,在硬接獨孤耿這第八記「巨靈神掌」時,是掌心向上,但於兩掌
即將相合的一剎那間,卻把五指電疾屈回!
  獨孤耿因在前七掌上,因內力深厚,似已略占卜風,怎肯錯過這獲勝良機,這一掌遂凝
集了十一成功勁,想把令狐苦的掌骨,牛生撞折!
  一方是有意弄鬼,一方是全力施為,變化又發生在剎那之間,那裡還收煞得及?
  雙方手掌台處,令狐菁的五指尖甲,刺人了獨孤耿的掌心!
  但獨孤耿所凝聚的掌力,委實太強,不單把令狐菁的五指銳甲,生生撞折,連指骨,也
被一齊震斷。
  兩人身形微撤,令狐菁眉飛色舞地,狂笑說道:「血河毒甲』,破膚迫魂!想不到我只
犧牲了一隻手掌,便換得你這老匹夫的一條狗命!」
  獨孤耿右掌中血流如注,臉色鐵青,冷冷哼了一聲說道:「老大修為深厚,豈是區區
『血河毒甲』,能予重大傷損?慢說你只以詭謀毒計,抓破了我的掌心,就在我心窩部位抓
上一把,獨孤耿又有何懼?」
  令狐菁對於自己的「血河毒甲」威力,向來具有莫大信心,聞言之下,詫然不信喝道:
「好,我就給你一招『紂王挖心』試試,我不信你這老匹夫在中了我『血河毒甲』後,不立
即飛魂,還會有抗拒能力?」
  她右掌已斷,是以左掌發招。隨著話聲,五指箕張,電疾抓去。
  獨孤耿想閃,可能因中毒受傷在前,身法略覺遲滯,竟叫避不及,被令狐菁在心窩部位,
抓個正著!
  沈宗儀見狀,知道獨孤耿難逃劫數,不禁失聲一歎!
  當場人物中,與獨孤耿最交稱其逆的,是「滄溟羽士」羅天行,也緊張得站起身來……
  但就在此時,怪事慘劇,竟同時發生!
  怪事是令狐菁左手五指堪堪抓中而未抓中的一瞬之間,這位「獨弧先生」的七竅之中,
已流出大量的黑血!
  令狐菁得意笑道:「獨孤恥老匹夫,原來你空吹大話,仍然抗不住我破膚飛魂的血河毒
甲,如今我就把你一顆心挖出,祭奠我兩個徒兒的英魂便了!」
  慢說她仍想挖心,不肯收勢,就算令狐菁稍存忠厚,要想收手,也因招術用老,凝勁太
足,也無法及時收煞!
  她左手五指才一抓中對方胸前,便覺出獨孤耿的衣內,有件圓形觸手之物!
  令狐菁猛然想起自己吃過大苦,因此毀容,獨孤耿獨門精煉的「青磷日子彈」來……
  她更想起獨孤耿適才聲明,已曾立過血誓,再用此彈之日,便是歸源結果之時……
  心中大驚,收手已是不及!
  「波」的一聲,響聲並不太強,但卻有數以百計的朵朵青色磷火,從獨孤耿胸前爆射而
出!
  這些磷火,包圍了令狐菁,也包圍了獨孤耿,只不過獨孤耿是業已中毒氣絕,故而倒地
不動,令狐菁卻是活人,致被燒得滿地亂滾。全身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口中慘嚎不絕!
  磷火極具粘性,遇物即燃,水澆不滅,連那內貯「紫陽三寶」的台前鐵櫃,都沾了幾朵
磷火,燒得「滋滋」作響!
  一座較技高台,也立被毀左了一大片!
  沈宗儀看得心中感到淒慘萬分,長歎一聲道:「何必?何必?江湖中仇恨循環,造成了
多少劫數?……」
  九畹仙子一旁聞言笑道:「宗儀,你這是見道之言,你也有殺妻之恨,你能放得下,解
得開,勘得透麼?」
  沈宗儀歎道:「邢光宗如此刁惡,所言已不可信,前塵恨事如在夢中,我有甚麼放不下
的?今日只要幫倩妹除卻司徒獨霸,報了殺父之仇,並為吳天才兄九泉雪恨後,便隨仙子,
共隱……」
  話方至此,突然有個「養天莊」的莊丁,勿勿走來,向沈宗儀雙手奉上一封信柬。
  沈宗儀拆信—看,臉色不禁大變……
  岳倩倩急忙問故,沈宗儀皺眉答道:「這到真是怪事,吳天才兄居然未死,他約你我暨
仙子前輩,立刻到『五雲樓』前,有極重要之事相商……」
  丁子濟詫道:「這封書信的真實性,能可靠麼?『滄溟羽士』羅天行是眼見吳天才被司
徒獨霸所害的呢!」
  沈宗儀道:「事雖奇怪,但我認得出吳天才兄的字跡,確是他親筆所書,連箋上墨漬,
尚未全干,足見決非旁人假冒……」
  九畹仙子道:「『五雲樓』就在『養天莊』內,離此不過半里之遙,我們便去樓前一看,
有何不可。」
  計議一定,三人便悄然離座,進入「養天莊」,往「五雲樓」前走去……
  他們走出席棚之時,為司徒獨霸瞥見,站起身形,似欲探詢,但那位自稱「向百勝第二」
的師爺,卻伸手相攔,把司徒獨霸拖得坐下。
  既有那名莊丁引路,再加上岳倩倩尚具有微妙的身份,自然毫無阻攔,轉瞬間,便趕到
「五雲樓」前。
  這時,整座「五雲樓」,由於殘毀過甚,也被夷為平地,也不見吳天才的人影,只有另
一名莊丁,持著另—封也是則由吳天才具名的柬帖,在樓前恭身等待。
  這第二封柬帖,也是留致沈宗儀。沈宗儀一面觀看,一面不禁有兩行英雄珠淚,順腮滴
落。
  九畹仙子與岳倩倩正待詫問,兩條人影,已從「養天莊」外,電疾飛來。
  來人正是羅天行與丁子濟,羅天行並在遠遠叫道:「吳天才老弟何在,我是親眼見他身
道司徒獨霸所害……」
  沈宗儀把手中第二封柬帖一揚,含淚長歎道:「吳天才由於精通歧黃,身邊並有不少靈
藥,故而雖在『五雲樓』中,中了司徒老賊暗算,當時只是裝死,加上『五雲樓』是他設計
建築,各種機關無不通曉,遂在司徒獨霸放心不下,獨自去探望吳兄屍體時,反被吳兄制住,
即以其入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使司徒獨霸在身中奇毒,貪生怕死之下,反而接受了吳兄的
各種巧妙安排……」
  丁子濟接口問道:「這位吳老弟,作了甚麼巧妙安排?」
  沈宗儀歎道:「首先,他化身為『第二向百勝』……」
  丁子濟「呀」了一聲,岳倩倩也恍然說道:「原來是他,怪不得我老覺得『第二向百勝』
在舉止行動等各種姿態方面,似有曾相識之感?」
  沈宗儀道:「其次,吳兄準備了一顆假的『紫陽萬劫霹靂火』,叫司徒獨霸,故意讓邢
光宗騙去,其實連司徒獨霸也不知情,真正的『紫陽萬劫霹靂火』,卻被吳天才藏在左面那
張盤龍金椅的特巨龍珠之內……」
  九畹仙子全身一震,失聲道:「不好,吳老弟把我們這兒個屬於正派的人物,調來『五
去樓』前遠離現場,莫非他是想發動那粒『紫陽萬劫霹靂火』?……」
  她的話猶未了,沈宗儀已含淚點頭說道:「吳兄在南山遇險,人已殘廢,在加上身中奇
毒,雖然當時未死,也沒有幾天好活,他遂發下誓願殉道,使司徒獨霸、邢光宗、『天外雙
魔』等雙方凶邪,同歸於盡,武林中總可以清平上個數十年光景的了!」
  羅天行突然想起一事,頓足失聲道:「哎呀,『七指大聖』袁五空還在觀看天外雙魔,
與司徒獨霸之戰,我們快點……」
  話完,一聲使人耳鼓幾聾的震天巨響,起自「養天莊」外,一朵蕈形火柱,並升空了十
六丈高下!
  霹靂一震,玉石俱焚,兒女英雄,恩仇了了,「美人如玉劍如虹」,至此亦告暫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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