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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遂把吳天才慘道毒手經過,對沈宗儀等說了一遍。
沈宗儀聽完,立即撮土為香,含淚說道:「吳天才兄的英靈不遠,小弟沈宗儀誓必為你
報仇雪恨!」
九畹仙子略一沉吟,向丁子濟揚眉問道:「丁兄,羅天行是你好友,他既知『養天莊』
莊主是個心如蛇蠍的豺狼之輩,難道還不趕快跳出這是非漩渦,莫再助紂為虐?」
丁子濟長歎一聲道:「此次雲集『白水鎮』的一干武林高手之內,委實只有羅天行不是
利慾薰心之輩,但他昔日因受法濟大師厚恩,誓必為他報仇!」
沈宗儀冷笑一聲,雙揚劍眉說道:「照我們已知情事推測,那法濟大師和『青木朗君』
東方朗可能都是被化身為向百勝的『無影殺星』邢光宗害死,這樣他才反挑撥仇恨,把羅天
行暨『天外雙魔』等,一一約出:」
廠子濟聽得深表同意地,點頭說道:「沈老弟的這種看法,極合情理,我要轉告羅天行
兄,讓他設法查證,或許能減免掉一些血腥仇殺,也說不定。」
九耽仙子歎道:「難,難,縱令羅天行道友能化消仇火,『天外雙魔』等,也不會淡卻
貪念,他們明面雖為『青木郎君』東方朗暨『火神』雷飛報仇,其實還不是為了覬覦『紫陽
三寶』而來,再加上『血河夜叉』令狐菁,與『孤獨先生』獨孤耿的不解之仇,後日在『養
天莊』外舉行的這場殺劫,業已無法避免。我們只好盡盡人力,能保全一人便保全一人,以
稍體天心便了!」
丁子濟道:「仙子說得極是,但『紫陽三寶』中的那枚『紫陽萬劫霹靂火』,卻威力無
倫,須防『養天莊』莊主在勢蹙途窮之下,猝然發動,來個人我同滅,玉石俱焚……」
九畹仙子微微一笑,截斷丁子濟的話頭說:「丁兄放心,關於別的劫數,或許是天心早
定,人力難回,但對那枚『紫陽萬劫霹靂火』,我到有萬全之策,不會釀成地裂天崩的無邊
浩劫!」
丁子濟深知以九畹仙子這等身份之人,絕不會信口而言,定有相當把握,遂從臉上現出
一抹慰然微笑。
沈宗儀道:「『無影殺星』邢光宗的本來面目既已揭穿,則『養天莊』中那位向師爺,
定必自然消失……」
丁子濟「咦」了一聲,接口皺眉說道:「向百勝沒有消失,我來此之際,他正在『養天
莊』外指揮莊丁,搭建比武高台,並聽說『無影殺星』邢光宗還來探視,與向百勝相互寒暄,
訂定了幾項後日比武細節呢……」
九畹仙子失笑道:「這老兒真夠厲害,居然又有了身外化身,他是時時不忘玩弄權術,
要把與會群豪,一齊愚弄於股掌之上!」
岳倩倩問道:「丁老人家,你有沒有查出,『養天莊』莊主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丁子濟道:「他已在與羅天行答話之中,露了馬腳,決不是『飛龍劍客』南宮獨尊,根
據羅天行的推測,他多半便是昔年聲名狼藉的獨行巨寇『好色閻王』司徒獨霸!」
岳倩倩眼圈一紅,泫然欲泣地,咬牙說道:「羅道長的猜測,大概不會有錯,因為昔日
進入『泥犁古洞』的,便是我爹爹、南宮獨尊,暨司徒獨霸三人,這樣看來我的殺父之仇,
也非著落在司徒獨霸的身上不可!」
九畹仙子正色道:「倩兒,沈老弟,我勸你們把一切恩怨,暫時在胸中淡卻,且充實自
己地,好好用上一天兩夜功夫,到了後日,才可在那場大會之上,快意思仇,降魔衛道!」
岳倩倩一面點頭應命,一面向九畹仙子說道:「這座小峰,相當幽靜我和宗儀就在此用
功,師傅和丁老人家……」
九畹仙子不等她往下再問,便含笑接道:「由於邢光宗與司徒獨霸都是冷靜陰毒的窮凶
極惡之輩,我和丁子濟兄,還要盡力探查他們有無其他惡辣安排,才好制敵機先,適時因
應!」
岳倩倩知道不單師傅九畹仙子的一身功力,已入化境,連丁子濟也是身懷絕藝經驗老到
之人,遂定下心來,與沈宗儀就在這小峰頭上,靜氣調元,好好用功。
※ ※ ※
一天兩夜時光,轉眼便告飛逝。
雖然時間不長,但在盡屏百欲,一意調元的專心用功之下,岳倩倩與沈宗儀的臉上,乃
現出了內力充沛,精神飽滿,湛湛寶光!
第三日,天剛犁明……
沈宗儀雙目方睜,覺得面對初陽的岳倩倩,容光煥發,美艷得高華無比,遂含笑叫說道:
「倩妹……」
岳倩倩妙目微開,沈宗儀又復笑道:「我們是不是此刻便去『養天莊』,或……」
岳倩倩略一側耳,面含嬌笑說道:「峰下已有步履之聲,可能是我師傅,或丁老人
家……」
言猶未畢,一條人影,業已飛上峰頭,正是那位「百草先生」丁子濟。
本來九畹仙子等預計是要易容變服,滲入「養天莊」為數頗多的男多執事之中,如今見
丁子濟並未攜來易裝衣物等,沈宗儀不禁訝然問道:「丁老人家……」
丁子濟搖手笑道:「如今情況已有轉變,我們無須易容變服,可以本來面目公然參與大
會。」
岳倩倩道:「情況有了甚麼轉變?」
丁子濟道:「『好色閻王』司徒獨霸已恢復了真實身份,索興把『紫陽三寶』,懸作彩
頭,誰能在大會之上,藝冠群雄,誰就可以獨得三寶,就便也可把所有恩怨,在過手比武之
間,交代得乾乾淨淨!」
岳倩倩點頭道:「這樣也好,比較來得乾脆……」
丁於濟又道:「如今是『無影殺星』邢光宗,與『血河夜叉』令狐菁師徒,『天外雙魔』
等成為一路,『好色閻王』司徒獨霸,與『滄溟羽士』羅天行,『孤獨先生』獨孤耿,向百
勝等,成為一路,你師傅及我們算作一路……」
岳倩倩聽得「咦」了一聲,插口問道:「怎麼這裡面還有一個向百勝呢?」
丁子濟笑道:「此事極妙,自從『無影殺星』邢光宗顯露出本來面目,離開『養天莊』
後,『養天莊』竟又出了一位師爺,乾脆就以『向百勝』為名,此人不單使司徒獨霸對其言
聽計從,一身武功,可能也十分詭異厲害!」
沈宗儀皺眉問道:「丁老人家對這自稱向百勝之人的真實身份,可曾查出?」
丁子濟搖頭道:「我與九畹仙子一再留意觀察,均未探得驪珠,只覺得此人不知抓住了
甚麼把柄,連那一代梟雄的司徒獨霸,都似有點被他威脅,受他利用?」
沈宗儀與岳倩倩聽得「養天莊」中又出了如此怪人,不禁好生驚異,
丁子濟道:「九畹仙子命我傳言,大會要到午正才開,沈老弟與岳姑娘盡量準備得從容
一點,於午前趕到便可。」
岳倩倩道:「我師傅她老人家如今何在?」
丁子濟含笑答道:「仙子悲天憫人,她除了已盡量規勸『滄溟羽士』羅天行外,又約了
『孤獨先生』獨孤耿,於今晨作量後一次閒談,以期盡力而為,略挽劫數!」
岳倩倩問道:「丁老人家,你知不知道『孤獨先生』獨孤耿與『血河夜叉』令狐菁之間,
有甚麼不解之仇?」
丁於濟取出水壺,飲了兩口水兒,搖頭歎道:「他們之間結怨已達數十年,令狐菁本來
也是花容月貌,自從挨了獨孤耿一粒『青磷百子彈』後,才燒成如今半焦半黑的那張鬼臉,
而獨孤耿的獨子獨孤光,也就死在令狐菁挾怨追蹤的苦苦報復之下。」
沈宗儀站在旁,聽得歎息一聽道:「一個是毀容之仇,一個是殺子之恨,這場嫌怨,恐
怕不是口舌能了……」
丁子濟道:「九畹仙子也知道事難善罷,只是聊盡人力而已……」
沈宗儀想起一事,目注丁子濟道:「丁老人家,那『千手千魔』熊囂與『無影殺星』邢
光宗之間,可曾發生不愉快的事件?」
丁子濟搖頭答說道:「對於南山群豪那邊,我與九畹仙子,均未過問,因為邢光宗本人
太以陰損,而『天外雙魔』與『血河夜叉』等,也均惡行卓著,只好聽由他們自生自滅了!」
沈宗儀一看天光,向岳倩倩含笑道:「倩妹,時光業已不早,我們緩步下山,到了『養
天莊』前差不多天將正午的丁。」
岳倩倩點了點頭,一行三人,遂往「養天莊」外走去。
由於「好色閻王」司徒獨霸有的是雄厚財力,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遂在匆匆
兩日之間,也把「養天莊」外的較技比武揚所,佈置得相當氣派。
一座高台,寬廣足有五丈,高度也有丈許,搭建得十分堅固。
台上中央,有具數尺長方的堅厚鐵櫃,櫃中卻不知置放何物?
與會群豪的休息之處,則是一片高搭席棚,棚中擺了十來桌上好筵席,佳餚美酒,不斷
供應。
這些筵席之中,只有一桌筵席,有點特別,不單桌布色澤,異於其他,並有兩支巨椅,
均雕攜出「雙龍搶珠」式樣。那顆龍珠,置於椅背之高處恰好作為枕頭,並足有徑尺大小,
看去十分搶眼不問可知,這一桌乃是主席,而那兩張式樣特殊的雕座椅,也多半便是莊主司
徒獨霸和「養天莊」的特殊貴客座位。
沈宗儀抵達席棚,時方已未,他目光四掃,隨意選了一席坐下,向丁子濟悄然說道:
「丁老人家,那兩張雕龍座椅,擺設得有點奇怪,除了司徒獨霸必然自坐一張以外,另一張
似乎不好分配,究應留給『滄溟羽士』羅天行?還是『孤獨先生』獨孤耿呢?」
丁子濟笑道:「這到難說,或許是司徒獨霸為了擾絡人心,特為羅天行、獨孤耿,設此
寶座,也說不定?……」
說至此處,一陣喧雜人聲,席棚又擠進了大批人來。
原來,由司徒獨霸所率領的「養天莊」中高手,以及邢光宗所率的南山群豪,業已一齊
到達。
沈宗儀對那充任「養天莊」師爺的第二個「向百勝」十分注意,只見此人外罩寬大黑衫,
臉上也戴著一具死板板的人皮面具,但其行動姿態,卻又覺得有點熟悉,不由格外加深了神
秘之感!
至於那兩張雙龍搶珠的特別華麗寶座,果然是司徒獨霸表示禮賢下士,特為羅天行、獨
孤耿二人所設。
由於彼此已有不少次明爭暗鬥,無須再作虛偽酬應客套,司徒獨霸於吩咐開席,以豐美
酒菜,供應所有來賓後,便與「向百勝」雙雙登台。
他啟開台口中央那具數尺長方的堅厚鐵櫃,當著群雄,把那朵用「神眼雕刻」,鐫在玉
琢蘭花以上的「君子真經天蘭秘譜」、「泥犁十八錄」、「紫陽萬劫霹靂火」等「紫陽三
寶」,一齊放入櫃中,「砰」然闔閉,外加巨鎖。
然後,當眾宣佈,酒過三巡,較技開始,誰能在這場大會上,藝服群雄,未逢敵手,便
以「紫陽三寶」為賀,而與會群雄中,有任何私人恩怨,也不妨就此一併了斷解決!
就在司徒獨霸在台上慷慨陳詞之際,九畹仙子也飄然而來,與沈宗儀、丁子濟等,同坐
一席。
岳倩倩偎在九畹仙子身旁,含笑問道:「師傅,你老人家探出了甚麼重要訊息?」
九畹仙子道:「據我所知,邢光宗揭破其本來面目後,曾向司徒獨霸商借『紫陽萬劫霹
靂火』要埋伏在『堆雲崖』頭,把我們碎骨粉身,甚至連邢光宗最忌憚的『千手天魔』熊囂,
也一併計算在內……」
岳倩倩方待插口問話,九畹仙子又復笑道:「但昨日『千手天魔』熊囂一回南山,今日
我們又在此出現,邢光宗與司徒獨霸已知空費陰謀,你沒發現他們均曾目光斜注我們,而顯
露滿面失望神色麼?」
岳倩倩道:「他們的萬惡凶謀,雖然落空,但只浪費掉—些『無影之毒』,和大量地雷
火藥,並未用那枚『紫陽萬劫霹靂火』啊!」
九畹仙子笑說道:「此事只有邢光宗心中明白,至於司徒獨霸於前夜遙望『堆雲崖』頭
蕈狀濃煙,升入雲霄的火光爆炸以後,已認為他的『紫陽三寶』之中,從此少了一枚『紫陽
萬劫霹靂火』了!」
岳倩倩秀眉微蹙,有些不瞭解地問說道:「剛才司徒獨霸在較技台上,不是明明把那
『紫陽三寶』,鎖入鐵櫃以內……」
丁子濟一旁接口笑道:「岳姑娘真是涉世未深,心白如紙,司徒獨霸鎖入了鐵櫃的『紫
陽三寶』,未必便是真物,最低限度其中的『紫陽萬劫霹靂火』,定是假的!」
沈宗儀靜聽至此,劍眉深聚地,瞿然說道:「這樣說來,真的『紫陽萬劫霹靂火』,已
被邢光宗騙去,現在他的手中?」
九畹仙子點頭說道:「不錯,我覺得『無影殺星』邢光宗,比『好色閻王』司徒獨霸還
要來得陰毒可怕,我們務須特別注意這枚真的『紫陽萬劫霹靂火』,究竟何在?以防邢光宗
在無路可走之際,會陡起凶心,突然發動,搏個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丁子濟深以為然地,連連點頭說道:「這是要防,好在那枚『紫陽萬劫霹靂火』,體積
不少,又頗沉重,邢光宗絕對無法隨身攜帶,我們只消特別注意,當可及時阻止他發動這樁
撒手惡毒的凶謀。」
沈宗儀持壺為九畹仙子斟了一杯酒兒道:「仙子勸說那位『孤獨先生』獨孤耿的效果如
何?」
九畹仙子飲了半杯酒兒,搖頭一歎說道:「常言道:『數由天定,在劫難逃』,獨孤耿
雖經我再三苦勸,仍自拿定主意,可骨化形消,也非搏殺『血河夜叉』『令狐菁』,為他獨
子獨孤光,九泉洩恨不可!」
沈宗儀搖頭一歎,這時司徒獨霸已向群雄交代完畢,回到座位之上。
第二十七章
嘉餚美酒,轉瞬三巡。
突然間,在南山群豪所座之處,有條人影,凌空而起。
好俊的輕功,橫飛六丈有餘,到了較技台上,居然點塵不驚,腳下不帶絲毫聲息!
身形現處,是位身形瘦削,頷下微鬚的中年青袍道士。
這青袍道士到了台上,立即朗聲說道:『貧道修玄子,敬請南宮莊主一會!」
司徒獨霸覺得這修玄子十分陌生,但又不便不理,只得飄身上台,向他含笑問說道:
「修玄道長,我們似乎素昧生平……」
修玄子不等他往下再問,便一伸右手,獰笑說道:「南宮莊主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且看
看我這支右掌,便該記得開封潘楊湖堤岸之上的昔年舊事!」
說完,手掌一伸,掌上三指被削,只勝兩根手指。
司徒獨霸驀然想起自己便因為此事,致在「滄溟羽士」羅天行之前,暴露身份,遂「哦」
了一聲,「哈哈」笑道:「原來修玄道長是為了開封潘楊湖舊事,欲向「飛龍劍客」南宮獨
尊找場?可惜誤把馮京當馬涼,你找錯了!」
說到「誤把馮京當馬涼」之際,身形微微一轉,等到轉過身來,這位「養天莊」莊主,
已換了一副濃眉隼目鷹鼻蟹臉的另外形相,把兩道森冷目光,一掃群豪,朗聲說道:「飛龍
劍客」南宮獨尊早就死在「泥犁古洞」之中,老夫今日鄭重宣佈我是司徒獨霸,昔日曾為江
湖共棄,有個不太好聽的『好色閻王』外號!」
修玄子委實想不到會有這等情事,一時不禁怔在台上!
司徒獨霸向他略一拱手,含笑問道:「道長如今業已知曉司徒獨霸真實身份,不知是就
此下台,還是仍要賜教幾手?」
修玄子似乎有點不想空手而回,雙睛一轉,軒眉說道:「貧道既知南宮獨尊老匹夫已死,
此來的第一志願和第二志願,業已成空,但卻仍想向司徒莊主貫徹第三志願!」
司徒獨霸詫道:「道長有那三項志願?」
修玄子道:「司徒莊主難道忘了『五雲樓』中的三片柳葉?」
司徒獨霸恍然起想那三片柳葉之上,曾鎊「討債、報仇、化緣」字樣,遂「哦」了一聲
道:「原來修玄道長雖然放棄了向南宮獨尊討債、報仇之念,卻仍要向我化緣……」
修玄子接口道:「對,貧道想向司徒莊主,化點善緣,那『紫陽三寶』和『紫陽萬劫霹
靂火』,不敢奢望,敬請莊主把『泥犁十八錄』贈我如何?」
司徒獨霸點了點頭,笑吟吟的說道:「可以,可以,彼此既是武林人物,無需多作扭捏,
道長不論是在兵刃、拳掌、玄功、暗器等任何方面,勝我一陣,司徒獨霸便把那冊『泥犁十
八錄』,雙手奉贈。」
修玄子雙眉高軒,一陣狂笑說道:「司徒莊主端的豪情萬丈,貧道自從『潘楊胡」一敗
之後,遁隱窮邊,痛下苦功,練就了幾手『天遁劍法』,其中最得意的便是『蒼穹七
式』……」
司徒獨霸道:「好,射人先馬,擒賊當王,司徒獨霸便領教道長的『蒼穹七式……」
修玄子搖手道:「且慢,貧道對這幾手劍法,還有點敝帚自珍,想留待向號稱當世用劍
的第一名家『滄溟羽士』羅天行道長請教……」
羅天行聽得微微一笑,在座位自行舉杯,未作理會。
司徒獨霸言目注修玄子問道:「依道長之意,又便如何,在下敬候明教。」
修玄子略一尋思說道:「司徒莊主昔日以『好色閻王』外號闖蕩江湖時,是以一套『九
宮八卦掌』,威震四方,本諸莊主適才挽弓挽強之語,貧道就在掌法上求教幾招便了。」
司徒獨霸點頭道:「修玄道長請,在下敬如尊命。」
修玄子一打稽首,司徒獨霸微抱雙拳,兩人便立在台卜,活開步眼。
席棚中對於掌法一直造詣最深之人,當屬「孤獨先生」獨孤耿,他對台上略為注目看了
數台,便自皺眉說道:「司徒莊主何必口出狂言,他的『九宮八卦掌』法,不過如此……」
羅天行冷冷一笑,搖了搖頭說道:「獨孤兄看走眼了,我認為那修玄子已是劫數中人,
我料他不會再有和我比劍機會。」
獨孤耿方自一怔,羅天行又復笑道:「獨孤兄難道忘了,你初到『養天莊』時,曾和司
徒獨霸對過一掌?」
獨孤耿驀然想起,連連點頭說道:「對,對,他煉過『泥犁十八錄』中的『血神爪』,
火候並相當精深……」
羅天行接口道:「我料他必然不止只煉了『血神爪』一種邪功,可能對『泥犁十八錄』
以上所載的十八種邪惡武學,全都鍛煉得精之又精,熟之又熟……」
說至此處,台上的修玄子突以一式「呂純陽飛度岳陽樓」的巧妙身法,從那一個不可能
的角度上,發出一掌,顯然中蘊無窮變化,令人避無可避。
羅天行看得連連點頭,失聲贊說道:「妙極,想不到修玄子居然有此心思,這不是掌法,
這是從『天遁劍法』中化出的一招『雷霆震怒』!」
果然,司徒獨霸似平怵於對方這一招太以巧妙,有點慌亂,在不及閃避之下,猛一翻掌,
和修玄子來個雙掌接實。
這雙掌接實,並未一震而開,而是兩支手掌竟牢牢帖吸一處。
台卜群雄均想不到兩人交手未久,便到了這種互較好為,必分勝負的最最凶險打法。照
理說來,這種拼法要等一方內力哀竭,才會慘敗,更由於雙方均是一流名家,其經過時間,
必甚長久。
但事實不然,僅僅一盞茶時分,台上雙雄便分了勝負。
勝的是司徒獨霸,因為修玄子業已突然全身一震,臉色鐵青的,仆倒在地,並全身僵直。
好似業已死去。
九畹仙子向沈宗儀低聲含笑問道:「宗儀老弟,你看出甚麼端倪沒有?」
沈宗儀道:「司徒老賊的那支手掌曾色轉赤紅,中指發紫,其後並轉為黑色,大概連用
了『泥犁十八錄』中的『血神爪』『泥犁陰風掌』『搜神指』等三種邪惡功力,才使修玄子
歸諸劫數!」
九畹仙子搖頭道:「縱然連使三種邪惡玄功,修玄子也不會敗得那等之快,我認為司徒
獨霸除了『血神爪』等技之外,還加上了『無影之毒』!」
岳倩倩坐在一旁,聽得駭然問道:「無影之毒?這不是『無影殺星』邢光宗的看家手段
麼?怎麼司徒獨霸也會用呢?」
九畹仙子冷哼一聲說道:「這兩個萬惡凶人,互相勾心鬥角,十分可怕,司徒獨霸會用
邢光宗的『無影之毒』,邢光宗何嘗不也把那冊『泥犁十八錄』偷看得一清二楚?」
岳倩倩皺眉道:「既然連司徒獨霸也會用『無影之毒』,我們特別留意,處處小心……」
九畹仙子笑道:「不要緊,在你們靜靜用功的一日兩夜之間,我已煉好了解毒藥物,何
況今日更有人送了我四粒專克『無影之毒』的特效靈丹!」
沈宗儀詫聲問道:「呈誰送的?」
九畹仙子笑道:「送我解毒靈丹之人,你們決也想不到,便是『養火莊』中的第二師爺,
也就是第二個向百勝!」
沈宗儀果然大感意外地,詫聲說道:「咦,此人到底是何身份?他送我們專解『無影之
毒』的靈丹則甚?」
九畹仙子道:「我對此人,也著實有點莫測高深,他不單贈送靈丹,還少時有出乎沈老
弟意料之外的故人,要見你呢!」
沈宗儀聽得越發愁皺雙眉,也度不出其中究竟?
這時,修玄子果已死去,由莊丁抬下埋葬,司徒獨霸也得意洋洋,回歸座位。
修玄子屍體才一抬走,較技高台之上,已飛上一條人影。
這人身穿血紅長袍,右半邊臉龐極為美好,但左半臉卻被烈火燒成焦黑並有不少瘰□,
看去遵覺得特別鬼怪,年歲也不易判斷,僅可從那滿頭花白飄蕭的長髮之上,看出是位六十
上下的高年女子。
沈宗儀與岳倩倩均不識此婦,但從形相上已可一望而知,定是「孤獨先生」獨孤耿的死
對頭「血河夜叉」令狐菁!
果然,令狐菁才一登台,未開口,獨孤耿便已飄身而至。
令狐菁雙睛之中,凶芒如電地,盯在獨孤耿臉,冷冷說道:「獨孤耿,你到來得痛快,
知道我要找你。」
獨孤耿嘴角微披,看著令狐菁,「哼」了一聲道:「令狐菁,你當年用無恥手段,暗殺
老夫獨子獨孤光之事,獨孤耿無時去懷,今日見你上台,我怎會不來找你?」
令狐菁道:「好,你要報殺子之恨,我要報毀容之仇!我們兩人今日是怎樣鬥法?」
獨孤耿冷然道:「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分掌法、玄功、暗器等三場決鬥,誰若輸了其中
兩場,便在台上當眾一頭碰死!另一種是不拘任何方式,盡力拚鬥,非等死了一人,不許罷
手!」
令狐菁想了一想,對獨孤耿揚眉說道:「今日之會,到場的都是當世武林中,出類撥萃
的一流名家,不論誰勝誰負,誰生誰死,總可為後學留點示範作用,故而我選擇你所提的第
一項辦法,把彼此的一身藝業,在掌法、玄功、暨暗器等三途之上,盡情施展施展!」
獨孤耿點頭道:「好,我在武林中夙以掌力掌法見稱,不願意佔你便宜,第一陣就彼此
先較玄功便了!」
令狐菁冷笑一聲道:「無所謂,你那點掌力掌法根本就未看在令狐菁的眼內,等我向我
兩個徒兒關照幾句話兒後,我們立即開始……」
狐孤耿從臉上現出一種奇異笑容,搖頭道:「不必關照丁,你一男一女兩個徒兒,從此
以後,業已與你絕了師徒之情……」
令狐菁眼睛連轉,終仍不解其意地,皺眉問道:「此話怎講?」
獨孤耿從雙眉之間,彷彿騰射出一種極為恨毒的意味,冷冷答道:「你殺了獨孤光,令
我絕子絕孫,我難道就不設法令你絕門絕戶!」
令狐菁聽出幾分端倪,目光注處,見愛徒血河童子與七夜叉,仍好端端地,坐在原位之
上,才心中略放地,獰笑說道:「莫非你不顧身份,要向我兩個徒兒,下甚辣手?」
獨孤耿「哼」了一聲,曬然說道:「你到會用江湖道義拘人,但旨年暗算我的獨生愛子
獨孤光時,為何就不顧全身份?———」
語音略略一頓,目閃厲芒,繼續說道:『適才你在席上站起,我也同時起身,可知我為
何會比你遲到一步麼?』
令狐苦酬睛亂轉,似在猜測獨孤耿的語意……
獨孤耿狂笑說道:「不必猜了,我老實告訴你吧,我遲到一步之故,是在行經血河童子
與玉夜叉身旁之際,向他們施展了『隔空點穴』的『天罡靈手』,不過不是當場致命而已,
如今,該發生了……」
果然,獨孤耿的語音剛落,血河童子與玉夜叉便嚶嚀一聲,雙雙萎頓在地!
令狐菁是專門施展各種惡毒手法的大大行家,一聽此言,便知兩個愛徒業已無救,不由
把兩隻凶睛,盯緊獨孤耿,彷彿要噴出火來!
獨孤耿毫不在乎地,曬然一笑說道:「你何必作出這副凶相,我早已絕孫,你如今也絕
門絕戶,大家正好毫無牽卦的。在藝業上放手一搏高下存亡,第一陣既是『玄功』之戰,最
好找個比較中立的評判證人……」
說至此處,目光一掃群雄,向九畹仙子抱拳笑道:「仙子是世外高人,立場又屬超
然……」
一語未畢,令狐菁突然厲聲叫道:「不要!」
獨孤耿詫道:「為何不要?九畹仙子應該是最適當的人選……」
令狐菁咬緊牙關,神色獰厲說道:「根本不必找甚證人,我已改變主意……」
獨孤耿道:「改變了甚麼主意,難道竟不和我鬥!」
令狐菁把一口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神情十分獰厲地,冷「哼」連聲說道:「不是不和
你鬥,而是要和你死鬥!」
獨孤耿詫道:「死鬥?我們本來就是死鬥嘛!彼此業已當眾聲明,誰若在三陣中輸了兩
陣,便碰死在這『較技台』上!」
令狐菁冷冷道:「既是死鬥,何必還分甚三陣,限定比甚掌法、玄功、暗器?乾脆不拘
一格,各盡所能,來個至死方休便了。」
獨孤耿「哦」了一聲,面含微笑說道:「原來你是要改採我適才所提的第二項決鬥辦
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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