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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徐少華和賈老二早已隱身在卸甲廟右首一棵大樹之上,今晚這場變故,自然全看到
了。
徐少華記得賈老二說過:這件事和自己三個朋友有關。
一個是新交的朋友,當然是指紀南了,另外一個不認識的朋友,那是指丐幫幫主韋
凌雲無疑。
他(賈老二)在桃花娘娘廟偷偷的去放走韋凌雲,就曾說是奉自己之命去救韋幫主
的。
只是還有一個老朋友,不知指的是誰(後文自有交代)
後來徐少華和假冒千毒谷主的黑袍老人對掌之時,雙方勢均力敵,徐少華還被震退
了一步,那個隱身在黑袍老人身後發指偷襲的,自然是賈老二了。
不然,黑袍老人還不至於被驚退。寫到這裡,作者都已交代清楚,現在該言歸正傳
了。
徐少華舉步朝卸甲廟走去,紀南、史琬、藍如風三人自然立即跟了上去,胡老四、
余老六也慌忙跟著走來。
就在他們還沒走近山門,站在門前的四個丐幫弟子,迅快的一字排開,攔在前面,
其中一人喝道:
「朋友,招子放亮一點,你們難道沒看到前面交叉豎立的打狗棒嗎?」
卸甲廟山門前面,確實有兩根竹棒交叉豎立著。
徐少華道:
「在下看到了。」
那丐幫弟子哼了一聲道:
「既然看到了,就該迴避,這是江湖規矩,咱們丐幫集會之地,不准江湖朋友亂
闖。」
徐少華道:
「徐某就是找貴幫長老有事……」
另一個丐幫弟子道:
「你是存心找碴來的了。」
紀南叱道:
「我大哥有事要找你們長老,你們還不滾開?」
史琬跟著叱道:
「你們四個不長眼睛的東西,對誰這樣吆五喝六?」
徐少華不想多事,正待開口。
突聽賈老二的聲音在耳邊說道:
「少莊主只管進去,不用理會他們。」
徐少華依言朝他們中間走去,四名丐幫弟子果然沒有阻攔,連身子都沒動一下,這
自然是躲在暗處的賈老二出手把他們制住的了。
紀南、史琬、藍如風三人自然看得出四名丐幫弟子忽然站立不動,只當是大哥出手
把他們制住的,也就一齊跟著登上石階,跨人山門。
門內也有四個丐幫弟子,分兩邊站立,徐少華跨進山門,他們恍如不見,挺立如故,
自然也已被制住了穴道。
進入山門,是一個小天井,這小天井中,至少也有十一二個丐幫弟子,他們因為沒
有任務,只是隨便聚集在一起。
但大殿上正在開秘密會議,他們當然不敢出聲,只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而已!
徐少華一行六人從山門外走入,他們竊竊私語隨著停止了,但卻沒有一個人過來阻
攔。
丐幫已有記號豎立在廟外,不准任何人闖入,遇到有外人闖入,丐幫弟子不論你此
時是否值班,都應該及時阻攔,他們並沒阻攔,那是一齊被制住穴道了。
徐少華一路領先,穿過天井,登上三級石階,舉步跨上大殿。
大殿上,丐幫的人席地而坐,圍成一圈,上首中間是右護法長老獨眼龍甘逢春,他
左首是執法長老鐵猴子柏長青、傳功長老打虎將張友泉、接著是左右各坐三位長老,然
後左首是幫主韋凌雲、右首是證人尚存義和檢舉人小六子。
幫主不坐在首座上,而和證人尚存義、檢舉人小六子對坐在下首,可見被檢舉的事
實已經被肯定了。
現在幾位長老正在辯論著如何廢去韋凌雲幫主之職,如何定罪了?
就在此時,面對天井坐在上首的獨眼龍甘逢春目光一抬,忽然發現徐少華等人已經
跨進大殿,不覺沉喝道:
「爾等是什麼人?膽敢擅闖丐幫議事堂……」
隨著話聲,人已倏地站起。
經他這一喝,丐幫八大長老和韋凌雲、小六子等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徐少華拱拱手道:
「諸位長老請了,在下是作證來的。」
獨眼龍獨目稜光暴射,厲聲道:
「你們如何進來的?」
他沒聽到丐幫弟子的阻攔,更沒有一點打鬥,心中感到十分驚詫,二十名幫中弟子,
不可能任人直闖進來。
史琬冷笑一聲道:
「我們自然是走進來的了。」
坐在右首的一名長老目光朝外一瞥,手中打狗棒突然一緊,沉聲道:
「在外面的本幫弟子,全被他們制住了,大家不必和他們多說,先拿下了再說。」
喝聲出口,人已疾快的朝徐少華左首搶上。
其他七名長老經他一喝,也紛紛圍了上來。
韋凌雲雖然不認識徐少華,但看他年紀不大,卻氣宇軒昂,宛如玉樹臨風,連忙抱
拳說道:
「諸位長老,請勿出手,最好先問問清楚,免傷和氣。」
他究竟是丐幫幫主,此言一出,八名長老本待舉起的打狗棒,不覺停了下來。
獨眼龍甘逢春看在眼裡,心頭極為不快,沉哼一聲道:
「韋兄弟,你目前暫停職務,不可再以幫主身份發號施令了。
外人擅闖本幫議事堂,例須鞭撻三百,再行逐出,左長老要把他們拿下,並沒有
錯。」
韋凌雲拱手道:
「右護法說的是。」
紀南哼道:
「好大的口氣,你們有能耐拿得下我們嗎?」
史琬冷笑道:
「臭要飯的,你們來試試看?」
徐少華道:
「兩位賢弟不可如此,我們只是作證來的,不可傷了和氣……」
獨眼龍被史琬一句「臭要飯的」叫得目射凶光,厲喝道:
「擅闖本幫議事堂,不服制裁,可以格殺勿論,大家只管出手。」
喝聲出口,右掌抬處,呼的一聲,直向徐少華劈來。
那姓左的左頸長著一個袋形大瘤,大家都叫他左瘤子,此人生性凶狠,怒惱史琬叫
他們「臭要飯的。」
此時怒嘿一聲,手中打狗棒突然一送,朝史琬當胸直搗過去。
史琬短劍一揮,正待出手。
徐少華喝了聲:「你們不可出手!」
左手向左一撈,迅如閃電,一下抓住了左瘤子戳出的棒頭,腳下再向前跨上,右手
一探,同時也一把握住了獨眼龍劈來的右腕。
含笑說道:
「兩位請住手,且聽徐某一言。」
他左手抓住左瘤子棒頭在先,再向前跨出,伸手去握獨眼龍的手腕,左瘤子棒頭被
他抓住,身不由己的跟著徐少華跨出了一大步。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其餘七人眼看右護法長老手腕被扣,左長老打狗棒也被徐少華
抓住,七人手中七根打狗棒不約而同朝徐少華身上招呼。
這一記因為同時發難,快速無倫。
紀南、史琬、藍如風三人本來緊跟在大哥身後,但因徐少華閃身上前去抓獨眼龍的
手掌,朝前跨出了一大步,和後面三人相距已有三數尺距離,此時再待出手,已嫌不及!
就在此時,驀聽有人尖聲笑道:
「嘻,你們這是幹什麼?」
話聲入耳,就在徐少華的身後,忽然間多了一個彎腰聳背的小老頭,把七名丐幫長
老攻出去的七根打狗棒,四左右三,一齊夾住!
鐵猴子柏長青的一支,他歪頭聳肩,夾在左頸肩頭,其餘六支,兩支夾在他腋下,
兩支夾在他腰間,一支夾在褲襠裡,一支波他右腳踏住。
七個長老打狗棒被他夾住,竟然再也掙動不得!
史琬看得喜道:
「是賈總管!」
原來這夾住七根打狗棒的,正是賈老二,雲龍山莊總管!
獨眼龍右手脈腕被徐少華握住,他自然不會就此罷手,口中怒嘿一聲:「你找死!」
左手直豎,切出一掌,這一掌不偏不倚,端端正正砍在徐少華的心窩!
七名長老用力一掙,打狗棒抽不回來。
他們都是多年老江湖,和人動手的經驗十分豐富,反應自然極快,右手抽不回打狗
棒,左手同時朝賈老二身上拍落!
大殿上登時響起一聲「砰」,和「啪、啪、啪」七聲大響!
一聲「砰」,是獨眼龍左掌擊中徐少華胸口發出來的聲音!
徐少華依然面含微笑,一動沒動,只是雙手五指一鬆,放開了獨眼龍的右手和左瘤
子的棒頭,徐徐說道:
「徐某說過,我只是作證來的,和貴幫並無敵意。」
但他這一鬆手,獨眼龍甘逢春卻因左掌勁力反彈,被震得後退了一步。
那七聲「啪」,當然是七名長老七隻手掌拍在賈老二身上發出來的聲響!
賈老二也同時鬆開了夾住的七支打狗棒,口中「喲」了一聲,說道:
「小老兒幾根老骨頭幸虧還硬朗得很,挨幾下不輕不重的巴掌,還不在乎,換個骨
頭較嫩的人,不被你們打成一堆泥才怪!
你們幾個老化子,到底講不講理,咱們少莊主是為你們好,才挺身出來作證的,真
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七名長老自然心裡有數,僅憑傳功長老打虎將張友泉的一記「伏虎掌」,江湖上就
很少有人接得下來,何況合七人之力,擊在他身上。
他既沒封架,硬挨了七記掌力,這人一身功力,豈不勝過自己七人甚多?七人心頭
不覺大力慎駭,不由得往後退下了一步。
獨眼龍甘逢春色厲內在,炯炯獨目盯著徐少華,喝道:
「你口口聲聲是作證來的,你們究是什麼人?須知這是咱們丐幫的家務事,不容許
外人插手。」
賈老二忽然趨上一步,聳著肩道:
「是,是,你右護法長老說的沒錯,咱們少莊主只是前來作證,可並沒說插手管你
們的家務……」
說到這裡,接著哦了一聲,笑道:
「對了,右護法長老是問咱們少莊主是什麼身份,小老兒差點忘了!」
他一指徐少華,說道:
「這是咱們雲龍山莊的少莊主徐少華。」
接著又指指紀南等三人說道:
「這位紀公子是咱們少莊主的結義二弟,現在大家都已知道他是千毒谷的少谷主了。
這位是史琬史公子,咱們少莊主的結義三弟,也是絕塵山莊的少莊主。這位是藍如
風藍公子,咱們少莊主的結義四弟,也是雲南藍家的少莊主。至於小老兒,小姓賈,從
小徘行是老二,就叫賈老二,吞任雲龍山莊總管。」
然後又指指胡老四、余老六兩人說道:
「至於他們,一個是胡老四,一個是余老六,咱們雲龍山莊的護院武士,還有王老
八王天榮、王老十王貴兩個沒有來,嘻嘻,小老兒都介紹完了。」
他說話本來就喜歡喀唆,但也介紹得很詳細,只是說話之時,口沫四濺,說完後,
才舉起衣袖,朝嘴上抹了一把,嘻著嘴只是傻笑。
這樣一個人,居然會有一身高不可測的武功,直看得丐幫八大長老幾乎不敢相信!
獨眼龍甘逢春聽完賈老二的介紹,臉上竟然陰晴不定,可見他心裡也正在猶疑不決。
雲龍山莊少莊主,這個頭銜,當然唬不倒他丐幫右護法長老獨眼龍甘逢春,但雲龍
山莊少莊主的武功,他已經領教過了。
奇幻莫測的擒拿手法,被扣住了脈腕,自己竟然半分也掙動不得,這且不說!
對方輕輕年紀,居然生受自己用了八成力道的一掌,自已被震退一半,對方居然若
無其事,好像絲毫沒有感覺!
這也不去說它,其他三人中,有一個是千毒谷少谷主,這是自己已經知道的。另外
兩個,竟然會是絕塵山莊和雲南藍家的少莊主。
這三個年輕人,竟然都是大有來頭的人,丐幫並不是惹不起,而是其中有一個人,
不禁使他大感困擾!
還有,這個自稱雲龍山莊總管的賈老二,方才合七位長老之力,還勝他不得,這人
不知又是何方神聖?
但差幸這位雲龍山莊少莊主雖然露了一手,言詞之間,還算客氣,他既然口口聲聲
是作證來的,自己不如先聽聽他的來意。
他心念閃電般轉著,一面朝徐少華抱抱拳道:
「徐少莊主夤夜趕來,要為敝幫作證,不知有何見教,兄弟洗耳恭聽。」
前據後恭,話說得客氣了。
「對,對!」賈老二笑嘻嘻的接口道:
「咱們少莊主既是給貴幫作證來的,自然要從頭說起。」
他朝小六子招招手道:
「來,你小哥不是說韋幫主有一封密函,要你親手交給吉舵主,你聽吉舵主說,是
韋幫主要他盡快去找金長老,對不?」
小六子點點頭。
賈老二又道:
「韋幫主要你送信給吉舵主,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小六子道:
「就是上個月的事?」
賈老二道:
「你仔細想想,日子可要說得準些。」
小六子想了想道:
「是十月底,十一月初。」
賈老二轉臉朝執法長老鐵猴子柏長老問道:
「柏長老,小六子是十月底從貴幫逃出來的嗎?」
柏長青道:
「不錯,敝幫老幫主是十月二十三日過世的,差不多在料理老幫主喪事的時候,小
六子就失蹤了。」
賈老二又朝小六子問道:
「小哥說貴幫左護法長老金大有是中毒暴斃的,身上可有傷痕?」
小六子道:
「金長老是吉舵主親手給他掩埋的,他中的是劇毒,除了全身發黑,好像沒有傷
痕。」
賈老二問道:
「小哥怎麼知道的呢?」
小六子道:
「那時我就住在吉舵主那裡,自然是吉舵主說的了。」
「哈,這就全對不攏頭了。」
賈老二聳聳肩笑道:
「小哥,一個人說謊話總要事前先有個復稿,才不至於把時間地點弄錯,這樣隨便
說,不是會露出破綻來了?」
小六子盛氣的道:
「我幾時說謊了,有什麼破綻?你說!」
「破綻可多著呢!」
賈老二道:
「第一,先說時間吧,小哥說是十月底,十一月初奉韋幫主之命,送密函給吉舵主
的,要吉舵主去找金長老。」
「過了幾天,金長老突然暴死,對不?但據小老兒所知,咳,這話該從雲龍山莊毀
於大火說起……」
回頭朝徐少華問道:
「少莊主,雲龍山莊毀於大火,那是幾時?」
徐少華道:
「是十月二十五日。」
賈老二又道:
「那麼少莊主是在許集遇上一個老化子,又是幾時?」
徐少華心頭不禁一愣,自己不曾告訴過他,曾在許集遇上老化子,他怎麼知道的?
一面說道:
「是十月二十六日的早晨。」
賈老二又道:
「那天少莊主是在碾莊過夜的,第二天當是二十七了,少莊主遇上了什麼事,可以
說給大家聽聽。」
丐幫的人因他一直在算著日子,大家自然聽得很仔細,這時聽他說徐少華遇上了事
故,要徐少華來說,眾人的目光不覺一齊朝徐少華投來。
徐少華道:
「那天早晨,在下離開碾莊不過三里光景,路旁有一棵高大的槐樹,樹下躺著一個
老化子,就是昨天早晨在許集遇見過,他胸口起伏喘得很厲害,好像是負了很重的
傷……」
柏長青道:
「徐少莊主遇上的老化子,長得如何模樣?」
徐少華道:
「年約六旬以上,個子不高,連鬢短鬚,蓬著一頭捲曲的亂髮,濃眉大環眼,臉色
黑中透紫……」
柏長青問道:
「那果然是金長老了,他傷勢如何?」
徐少華道:
「在下跳下馬,走了過去,問他可是負了傷?他張口喘氣,本來失神的兩眼,聽了
在下的話,眨動眼睛,忽然間有了神光。」
但只看了在下一眼,凝聚了的神光又漸漸散去,吃力的抬起右手,指指他的胸口,
張口迸出『拜託』兩個字,底下的話,就模糊不清,再也說不出來了……」
傳功長老張友泉道:
「他手指胸口,莫非傷在胸口不成?」
「是的。」徐少華道:
「在下當時也是這樣想法,因此就解開他的大褂,看到他胸口赫然印著一個紫黑色
的手掌,和兩天前害死先父的掌印一般無二……」
柏長青神色劇變,切齒道:
「這麼說,金長老是死在『黑煞掌』之下的了!」
「不錯!」傳功長老張友泉道:
「只有『黑煞掌』擊中人身,才會色呈紫黑!」
賈老二聳聳肩道:
「所以小老兒說這位小六子小哥說的時間,就有了出入,十月二十七日那天。
你還沒有離開丐幫總舵,韋幫主給吉舵主的密函還沒送去,有什麼人會向金長老下
苗疆帶來的毒呢?」
獨眼龍甘逢春嘿然道:
「徐少莊說的很像有這麼一回事,但口說無憑,徐少莊主有何為證?」
徐少華正待開口!
賈老二伸手一攔,說道:
「少莊主且慢,小老兒要請問甘長老一句,小六子有什麼為證呢?」
甘逢春道:
「他本來有鳳陽分舵卜舵主可以為他作證,但可惜鳳陽分舵卜舵主等廿五人,都已
中毒身死,但至少還有尚存義可以為他作證。」
賈老二聳肩笑道:
「貴幫尚存義只是證明小六子到過廚房,他並不能為小六子說的每一句話作證,對
不?何況人證可以串通,並不可靠,物證就比人證可靠得多了。」
甘逢春道:
「徐少莊主拿得出物證來嗎?」
賈老二道:
「少莊主確實有一件東西,可以證明他曾遇到過金長老,而且也足以證明是金長老
臨終前,交給少莊主的。」
接著朝徐少華嘻嘻一笑道:
「少莊主,甘長老似乎不大相信你說的話,那只有把東西拿出來給他們瞧瞧了。」
甘逢春哼道:
「徐少莊不是說金長老只說了兩個字,底下的話,就模糊不清了嗎?如何還會交給
你什麼證物?」
徐少華少年氣盛,冷聲道:
「不錯,金長老臨終時用手指指胸口,只說了『拜託』兩個字,當時在下只當他是
說傷在胸口,等到在下解開他胸口大褂之時,卻從他懷中跌落一個手掌大的牛皮夾
子……」
甘逢春獨目射光,急急問道:
「東西呢?」
在徐少華說出牛皮夾子的時候,其他八個長老也一齊把目光直注徐少華,露出關切
神色。
徐少華緩緩從身邊取出一個牛皮夾子,接著道:
「在下眼看金長老已經氣絕,不黨打開夾子,裡面有一張發了黃的紙,上面記載的
乃是貴幫的『擎天第三式』……」
甘逢春伸手道:
「這是敝幫鎮幫掌法,徐少莊該交還敝幫才是。」
「且慢!」賈老二又伸手一攔,嘻的笑道:
「東西是丐幫的,咱們少莊主決不會要,只是方才小老兒說過,這是證物,可以證
明兩點。」
「第一,是咱們少莊主確確實實在十月甘七日在碾莊遇見貴幫金長老,他是胸口中
了一掌,有一個紫黑色掌印。」
「這一點,就和小六子小哥說的金長老是中了雲南帶來的苗疆劇毒致死不符。」
「第二,十月廿七日那天,小六子小哥還沒離開貴幫總舵,日期也完全不對了。」
「這兩點,如果小六子小哥是在撒謊的話,那麼他說的其他的話,不知他是不是也
在撒謊,就很難說了。」
甘逢春沉聲道:
「賈總管認為他說的話,都不可信嗎?」
賈老二陪笑道:
「小老兒只不過是以此類推罷了,其實也八九不離十了。」
他沒待甘逢春開口,朝其他八名長老聳聳肩笑道:
「甘長老大概又會說小老兒是想當然的事。」
「口說無憑,講話要拿出證據來,小老兒可拿不出什麼物證,人證倒可以找上一二
位……」
甘逢春獨目凌厲,沉聲說道:
「你有人證?」
賈老二道:
「有是有,不過小老兒說出來了,你們未必肯相信。」
甘逢春道:
「你說說看。」
賈老二伸手朝尚存義一指,說道:
「小老兒的人證,就是這位尚老弟。」
甘逢春目射詫異之色,哼道:
「賈總管要尚存義替你作證?」
「正是,正是!」賈老二一面朝尚存義道:
「尚老弟是從丐幫總舵來的了?」
尚存義冷冷的道:
「是又怎樣?」
「沒怎樣。」賈老二陪著笑又道:
「不知尚老弟是跟什麼人一起來的?」
尚存義道:
「在下是隨同本幫左護法甘長老一同來的,同來的人,並不止在下一個人。」
「是,是。」賈老二忽然指指自己鼻尖,問道:
「尚老弟認不認得小老兒?」
甘逢春不耐道:
「賈總管盡問這些不相干的話則甚?」
賈老二笑道:
「這叫開場白,尚老弟要替小老兒作證,自然先得認識小老兒才好。」
一面朝尚存義道:
「尚老弟,你先說說,認不認得小老兒呢?」
尚存義道:
「你是雲龍山莊總管,在下剛才聽說的。」
「是,是。」賈老二連連點頭道:
「這叫做一回生,二回熟,現在咱們已是熟人了,老弟就肯替小老兒作人證了對不
對?」
尚存義一臉冷漠的道:
「在下替你作什麼證人?」
「自然是很重要的證人了。」
賈老二笑笑道:
「不過小老兒的意思,也只要尚老弟把你說過的話,再重複說一遍就好。」
尚存義鐵青著臉道:
「在下說過什麼?」
「哈,看不出你尚老弟原來還是一位貴人!」
賈老二霎著兩顆豆眼,朝尚存義臉上一陣端詳,笑嘻嘻的道:
「沒錯,老弟你面相好得很,這個尖鼻子就主貴,所以就貴人多忘事……」
尚存義怒聲道:
「賈總管,你這是拿在下消遣?」
「不,不,一點也不是跟你老弟消遣。」
賈老二忽然一臉正經的道:
「小老兒說你貴人多忘事,也沒錯,你老弟如果不健忘的話,今天早晨,小老兒記
得在造甲店的小酒店裡還見過面,對不?」
尚存義聽得臉色不由大變,忿然道:
「你胡扯什麼?」
「一點也不胡扯。」
賈老二道:
「當時小老兒和少莊主就坐在小酒店門首,你老弟和你朋友,卻一腳進了店堂,坐
在裡首靠壁的一張半桌上。」
「嘻嘻,你那朋友,就是這位小六子小兄弟,所以他也是小老兒的第二個證人,小
老兒只要你把對你朋友說的話,一字不漏給大家說出來聽聽就好。」
尚存義怒形於色,緊握雙拳,厲聲道:
「你敢捏造事實,莫怪我對你不客氣!」
「用不著心虛,你想對小老兒動手,還差得遠哩!」
賈老二依然笑嘻嘻的道:
「老弟如果不想實話實說,小老兒對你們哥倆說的每一句話,還記得清清楚楚,要
不要小老兒代你們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獨眼龍甘逢春洪笑一聲道:
「賈總管不用說了,尚存義跟隨兄弟而來,並未離開過,你老哥縱然武功高強,藝
壓丐幫。」
「但敝幫一向忠義傳幫,未必因你老哥的強出頭,就能把敝幫的家務事一手包攬過
去,因此兄弟認為丐幫的事,自有丐幫自己會處理的,徐少莊主交出敝幫金長老的牛皮
夾子,諸位請回吧!」
「奇怪!」賈老二聳聳肩道:
「是非應該愈辯愈明,甘長老好像不想使這件疑案,水落石出一般!」
一面朝八個丐幫長老拱拱手道:
「敝莊少莊主和小老兒,對貴幫王老幫主之死,一點關係也沒有,更不會對貴幫哪
一個人心有成見。」
「此來完全是想把咱們看到聽到的向諸位說出來,提供貴幫各位長老參考而已,並
沒有一手包攬貴幫家務事的意思。」
「甘長老既然不希望小老兒說出真相來,小老兒如果堅持要說,豈不是狗拿耗子,
多管閒事了。」
「咱們那就告辭了,可惜丐幫一向忠義傳幫,王老幫主一向以仁義待人,卻落得個
死的不明不白,實在可歎!」
一面聳著肩回身道:
「少莊主,咱們走吧!」
甘逢春喝道:
「要走也得把本幫的東西留下。」
賈老二橫眼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甘長老對一個牛皮夾子,似乎比貴幫王幫主的死因還要重視。」
甘逢春怒聲道:
「姓賈的,你可知和丐幫作對的後果嗎?」
「小老兒不知道。」
賈老二聳著肩,不屑的道:
「小老兒知道甘長老有個強大的靠山,雲龍山莊並不在乎敵人有多強大,甘長老似
乎用不著虛聲,咱們如果怕事情,今晚也不會來了。」
執法長老柏長青忙道:
「甘長老不可意氣用事,賈總管說得沒錯,他們前來作證,只是把他們看到、聽到
的說出來,供咱們參考而已。」
「咱們不妨讓他說出來聽聽,譬如方才徐少莊主說的,和小六子所說,大有出入,
但徐少莊主拿出金長老身邊的牛皮夾子作證,顯然不是捏造的了。」
傳功長老張友泉也道:
「柏長老說得是,咱們讓賈總管說出來了,就算他說的是一面之詞,咱們還可以查
證,聽聽又有何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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