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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誤會重重 雙雄決鬥 危機處處 外貨齊來(4)
上官雲龍勃然變色,說道:「蓋覆天,你跟我三十年,可曾見我做過出賣朋友的事?」
蓋覆天道:「大哥,齊燕然要來取你性命,即使你不把他當作敵人,似乎也不應該再是朋友了吧?」
上官雲龍亢聲道:「他是誤中奸人之計,就算我死在他的手上,他也還是我的朋友。但只要我還未死,就不許誰動他分毫!」
宇文浩早已滿腔怒氣,忍不住縱聲笑道:「上宮雲龍,你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還要保護別人!」
上官雲龍突然目露精光,盯著字文浩冷冷說道:「哦,原來我已是自身難保了嗎?那你為何不來試試?要是你能夠將我一劍殺了,豈不馬上就可名揚天下!」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緩緩道來,卻是震得宇文浩的耳鼓嗡嗡作響。宇文浩吃了一驚,不覺想道:「難道他的身受內傷,竟是假裝的麼?」
武鷹揚道:「此處自有蓋先生作主,少山主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齊燕然在那邊也驀地大笑起來,說道:「上官老弟,你也未免太過小看我吧。比武我贏不了你,但別樣事情,我也不想輸給你。你省掉氣力管自己的事吧。對不住,我不領你這個情!」笑聲宏亮,和剛才那萎頓不堪的樣子,突然好像換了個人。連蓋覆天都不禁吃了一驚了:「難道他們的兩敗俱傷,都是假裝?」他可不知,齊燕然在大笑過後,偷偷的把一口鮮血吞下去。他是殘餘的真氣又耗了一半,才能發出那懾人心魄的笑聲的。
蓋覆天道:「大哥,這是齊燕然自己說的,他的事不用你替他操心了。那麼,咱們和白駝山訂盟一事……」
上官雲龍冷冷說道:「靈旗還在我的手中,到你當家作主的時候,你再和他訂盟吧!」
蓋覆天面色鐵青,說道:「大哥如此見疑,小弟倒是不便說了。」
叔梁汔道:「有什麼不便說的,常言道得好,天下唯有德者居之,他憑著幻劍靈旗,就想壓服眾人嗎?你不說我說!」
他踏上兩步,衝著上官雲龍喝道:「我再問你一句,蓋大哥說的訂盟之事,你到底依是不依?」
上官雲龍道:「你待怎樣?」
叔梁汔道:「也沒什麼,你若下依,就請你退位讓賢!」
上官雲龍道:「很好,賢者是哪一位,請出來待我把靈旗交他執掌!」
叔梁汔想不到他忽然軟了下來,大喜說道:「算你識趣。蓋大哥,我們都擁護你,你怕什麼,過去接他的靈旗。」
蓋覆天道:「唉,你們何必一定要我接義兄的位子。我和他幾十年交情,這太令我為難了!」
熊抱石粗聲粗氣說道:「這是他自願讓位的,你怕難為情,我給你拿過來。」
上官雲龍道:「對啦,反正我是要退位讓賢的了,誰來拿都是一樣!」
熊抱石道:「把靈旗交給我!為什麼還不拿出來?只說說就算數麼?」
上官雲龍談淡說道:「你好像忘記武林的規矩了,我是說可以支出來,但你也得有本領從我手中接過去呀!」
熊抱石面色大變,說道:「你是要我奪旗?」
上官雲龍道:「不錯,幻劍靈旗是我上官家傳之物,要是輕易的就交給你,我也愧對歷代狙宗。再說,賢與不賢,那也難定標準。但只要你有本領把我打倒,我不交也得交了,你說是嗎?」
熊抱石暗自想道:「看來他是裝模作樣罷了,我不相信他這樣快就能恢復武功。」但畢竟心中虛怯,想了一想,說道:「叔梁兄,咱們一同替蓋大哥接他的靈旗。上官雲龍,我們這也是依照武林規矩,我們是比你小一輩的,要是和你單打獨鬥,那倒是不尊重你了!」
上官雲龍道:「很好,多謝你尊重我,你們併肩子上吧!」
他從冰台上走來,伸伸懶腰,只聽得他的骨骼似炒豆似的逼卜作響。
叔梁汔、熊抱石和上官飛鳳三人,聽得這炒豆似的聲響,不禁都是大吃一驚。
不過他們吃驚的原因卻是各自不同了。
原來上官雲龍在這段時間內,已是將真氣一點一滴凝聚起來,但凝聚的真氣還未夠用來行使天魔解體大法。現在他是用逆運真氣的霸道方法,以求迅速見效。逆運真氣一貫通,天魔解體大法就可以發動了。
這種爆豆似的聲響,就是天魔解體大法即將可以發動的先兆。
逆運真氣和天魔解體大法乃是上官家的不傳之秘,親近如蓋覆天都不知道他這兩種奇門內功的秘奧的。叔梁汔和熊抱石當然更是莫名其妙了。
正因為他們莫名其妙,他們只道是上官雲龍的內功已經恢復。這剎那間,兩人不約而同的退出幾步,心中俱是想道:「原來他果然是假裝受了內傷的,這回可是上了他的大當了!」
上官飛鳳比他們吃驚更甚,心裡想道:「可千萬不能讓爹爹施展天魔解體大法,否則他過後恐怕不死也得大病一場。」
心念電轉,迅速行動。上官飛鳳飛身掠過,搶在父親的前頭,喝道:「靈旗在我手中,要奪旗得向我奪!」原來這面靈旗,她從江南回來的時候,根本就未曾交還父親的。
她怕父親攔阻,左手將靈旗一揚,右手已是使出幻劍絕招,唰唰兩劍,分別向叔梁汔與熊抱石刺過去了。
劍勢奇幻,快如閃電,這一瞬間,叔梁汔、熊抱石都是感覺一股寒氣,那碧瑩瑩的劍尖好像是在同一時間刺到了他們的眼皮底下。
叔梁訖虛晃一招,側身問避,他的武功本來不在上官飛鳳之下,此時心慌意亂,雖然閃過這招,但聽得「嗤」的一聲,衣袖卻已是給削去了一截了。
熊抱石身形一矮,腳尖挑起一塊磨盤大的冰塊,上官飛鳳飛身掠起,跳得更高,冰塊在她腳下飛過,轟隆一聲,落地時碎成片片。熊抱石那腳尖一挑的力道如此之強,令得上官飛鳳也是暗暗吃驚。
上官雲龍道:「鳳兒,你何必如此?還是……」
上官飛鳳不待他把話說完,已是又把靈旗一揚,說道:「爹爹,你也忘了規矩麼?靈旗在誰手中,別人就都得聽他號令!」言下之意,當然是連父親也不能例外了。
上官雲龍歎道:「那就任憑你去胡鬧吧!」說罷,走上冰台,又再盤膝坐下。
叔梁訖叫道:「上官先生,且慢打坐!」他害怕上官雲龍武功已經恢復,是以雖然不再尊稱他為「宗主」,卻是不敢直呼其名了。
上官雲龍道:「你們要怎樣,是不是非得我出手不可?」
叔梁訖道:「不,不是。我只是想問個明白,令千金說的話你認不認帳?」
上官雲龍道:「靈旗在她手中,我尚且要聽她的號令!」說罷,閉上眼睛,不再理睬他們。
上官飛鳳喝道:「不奉靈旗,幻劍誅之!靈旗如今在我手中,你們聽不聽令?」
叔梁汔哈哈笑道:「要是我們把靈旗從你的手中搶過來呢?」
上官飛鳳道:「那當然我也只能聽你的命令了。除非我不想活!」
叔梁汔道:「這話的確是說得很清楚了。不過……」
上官飛鳳道:「還有什麼不過,你們併肩子上吧!」
叔梁汔縱聲笑道:「你手執靈旗,是可以代表令尊說話。但令尊的輩份和武功,那就不是你所能代表的了。還是讓我單獨領教你的幻劍吧。我可不願落個以大欺小的臭名。」
上官飛鳳哼了一聲道:「我的劍上沒長眼睛,它是分不出大小的。你們兩個齊上,我可以省事一些。但你喜歡獨自嘗一嘗幻劍的滋味,那也由你。」
熊抱石是個莽漢,火氣上衝,立即喝道:「割雞焉用牛刀,叔梁兄,讓我來教訓這不知死活的丫頭!」大吼聲中,已是向著上官飛鳳撲去。
他力大如牛,手腳起處,全帶勁風。上官飛鳳展開輕靈的身法,繞著他轉,連衣帶也沒給他沾著。
熊抱石喝道:「為何還不出招?」
上官飛鳳笑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要你教怎樣出招麼?你懂不懂,幻劍之所以稱得上一個幻字,就是要令對手無從捉摸。」
原來上官飛鳳深知熊抱石不但蠻力驚人,而且有一身橫練功夫,銅皮鐵骨,幾乎已經可以說得是練到刀槍不入的地步了。
故此她必須一擊即中,否則反受其害。
熊抱石哼了一聲道:「故作神奇,你以為我就怕了你的幻劍麼?哼,我倒要看你能夠躲到哪裡?」說罷,雙臂箕張,一步步向上官飛鳳逼近。他採取逐漸收緊的打法,把上官飛鳳逼到一面峭壁之前,眼看已是沒有轉身的餘地。
上官飛鳳忽地喝聲:「著!」旁人還未看得清楚,她的劍尖已是刺進了熊抱石的肋骨。
不但上官飛鳳滿心歡喜,熊抱石這邊的西域十個門派首領也都以為他是輸定的了,哪知事情竟有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變化。
只聽得「卡嚓」一聲,上官飛鳳的劍已是給熊抱石拗折。原來幻劍之所以可怕,固然是由於它的變化莫測,但更主要的還是一個「快」字,必須快得出奇,才能瞬息百變。如今上官飛鳳的劍尖嵌在他的肋骨之中,急切間抽不出來,神奇的幻劍等於變成爛鐵,那還有什麼作用?熊抱石不過斷了一根肋骨而已,他一身橫練功夫,斷了一條肋骨,並無大礙。他卻趁此時機,拗斷了上官飛鳳的幻劍了。
不過他雖然拗斷了上官飛鳳的劍,卻還是抓不住她。上官飛風手上一輕,便知不妙,立即從他身旁好像游魚一般滑過去了。
熊抱石喝道:「幻劍已折,你這丫頭還不認輸?」
上官飛鳳冷笑道:「劍是幻劍,幻劍非劍!任你跟我爹爹多年,這道理你都不懂嗎?」說罷,索性把那半截斷劍拋下,又再揚起靈旗,說道:「除非你把我的靈旗奪去,否則你不奉靈旗,我仍然可以用幻劍誅你!」
原來「幻劍」並不是某一把劍的名稱,只要使得出那奇幻的劍招,任何一把劍都可以作為「幻劍」,故此說「劍是幻劍」;但使「幻劍」的奇招,卻又並非限定必須用劍不可的,刀、筆、鐵尺甚至一根樹枝都可以當作「幻劍」,故此說「幻劍非劍」。
熊抱石獰笑道:「好,那你就再去找一把幻劍來對付我吧!」拳腳展開,把地上的冰塊打得滿空飛舞,星宿海上有亙古不化的冰塊。有的冰塊大如鵝卵,給熊抱石的腳尖踢起,功用已是有如暗器一般。這一下比剛才的打法更厲害,上官飛鳳眼看又要被他逼進了一條冰胡同。
上官飛鳳忽地冷笑道:「幻劍何須去找?」
一直在旁凝神觀戰的叔梁汔叫道:「小心!」但已來不及了!
就在這瞬息之間,熊抱石陡覺眼睛一亮,隨即什麼都看不見了。
上官飛鳳已經刺瞎了他的一雙眼睛,用的只不過是一支七寸長的冰條。
她是把一個冰塊接到手中,捏成略具匕首形狀的冰劍的。
叔梁汔這一驚非同小可,趕快跑去救護好友,喝道:「待會兒我再找你這丫頭算帳!」
上官飛鳳笑道:「何必待一會兒,我早就叫你們併肩子上的了!」
叔梁汔喝道:「你……敢……」話鋒未了,上官飛鳳己是把手一揚,手中的「冰劍」化成珍珠未似的碎片。叔梁汔眼前白濛濛一片,怕受她的暗算,急忙抽劍反擊。
他的劍剛剛出鞘,脈門忽地一麻,說時遲,那時快,他的劍已是給上官飛鳳奪了過去。
上官飛鳳笑道:「劍是幻劍,冰劍不如真劍,還是用你這把劍好!」話猶來了,她的劍已是刺穿了叔梁汔的琵琶骨。一劍得手,心裡暗暗叫了一聲僥倖。其實叔梁汔的武功是還在熊抱石之上的,只因剛才的變化來得太過突兀,上官飛鳳才能攻他一個措手不及。
上官飛鳳收劍躍開,冷冷說道:「看在你對朋友還很不錯,廢你武功,饒你不死。還有誰要這面靈旗?」
叔梁屹倒了下去,熊抱石瞎了雙眼,狂叫向上官飛鳳衝來,撞著冰崖,跟著也倒下去了。
叔梁汔和熊抱石是在場的十一家首領中武功最高的兩個,旁人見他們傷得這樣慘,還有誰敢自告奮勇?大家都把眼睛望著蓋覆天。
蓋覆天只好撕下虛偽的假面具,走出去道:「鳳姑娘,你做得太過份了!我和你的爹爹雖然是八拜之交,也不能容你胡為。」
上官飛鳳道:「好,那你就來奪旗吧。」
在冰台上打坐的上官雲龍忽地張開眼睛,說道:「鳳兒有我管教,用不著你替我操心。鳳兒,把靈旗交給我,讓我親手交給我這位好兄弟。」他站了起來,五指插入堅逾鋼鐵的冰崖,硬生生掌下一塊,以掌力削成一支三尺長的冰劍。原來他逆運真氣,此時所積聚的真氣,即使不是用來發動天魔解體大法,也足夠他支持半枝香的時刻了。
他也知道在半個時辰之內,未必能夠擊敗蓋覆天,但沒更好的辦法,只好如此一試。要是試不成功的話,最後一刻唯有發動天魔解體大法了。
蓋覆天不知他這逆運真氣的奧妙,見他掌劈冰崖,硬削冰劍,倒是不禁一驚,心裡想道:「看來他的功力縱然未曾完全恢復,恐怕亦已恢復一半了。」心中患得患失,一時間竟是躊躇莫決,不敢向前。
白駝山的兩個護法南宮旭和武魔揚忽地走上前來。
南宮旭說道:「蓋大哥,咱們兩家已經決意結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顧念舊情,不願和上官雲龍動手,讓我來吧!」
武鷹揚跟著說道:「我們是不用聽什麼靈旗的號令的,管它是在什麼人手中,我們都不能放過上官雲龍!」
原來這兩個人已經看出破綻。破綻之一:上官雲龍的功力倘若真的已經恢復,以他的身份,他用不著劈崖削劍,炫耀功夫。這等於百萬富翁,用不著拿出一綻元寶來炫耀自己的財富一樣。上官雲龍意在「立威」,反而給他們看出是虛張聲勢了。
破綻之二,上官飛鳳明知自己不是蓋覆天的對手,但卻不肯把靈旗交給交親。可見連她也是不相信她的父親可以對付得了蓋覆天的,否則她何須冒這個險。
白駝山這兩個護法,上官雲龍雖然沒有和他們交過手,對他們的武功深淺,卻也素有知聞,若然只論武功,他們尚在白駝山主字文雷之上,不在蓋覆天之下。
上官雲龍也知他們看出破綻,心想唯有速戰速決了。「否則,若是等到蓋覆夭也省覺之時,那只有更加糟糕。」於是沉聲喝道:
「鳳兒,退過一邊!」
南宮旭、武鷹揚同聲笑道:「對啦,上官先生,還是你自己來吧,棋逢對手,那才有意思!」
忽聽得有人喝道:「憑你們也配和上官雲龍做對手!」
發話的是齊燕然。
武鷹揚們目斜睨,說道:「齊燕然,你是不是要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齊燕然道:「你們不是要把我拿回自駝山的嗎?你們和我先了結這段樑子再說!」
南宮旭聽出他中氣不足,不覺心裡犯疑,暗自想道:「兵法有雲,虛者實之,實者虛之。齊老頭兒的武功未必勝得過上官雲龍,但臨敵的經驗卻豐富得多。像他這樣的老狐狸,豈能輕易露出破綻?他明知一開口就會給我們看出破綻,還是要向我們挑戰,莫非故意示人以弱?」
思疑不定,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不錯,反正我們這一戰是兔不了的,你替上官雲龍出手也好,為自己出手也好,我們奉陪就是!」
陡聽得有人喝道:「憑你們也配!」
說話的口氣和齊燕然剛才對他們的斥責一模一樣。
但這回發話的卻不是齊燕然本人,而是衛天元了。
衛天元身形疾起,儼如鷹隼穿林,話聲來了,他已是和上官飛鳳並肩而立了。
「普天之下,只有上官先生才配得上和我爺爺交手。你們算是什麼東西、我出手教訓你們,已經是抬舉你們了!」
武鷹揚脾氣暴躁,大怒喝道:「狂妄小子,且看是誰教訓誰?」
上官飛鳳更加心急,她生怕父親出戰,不待武鷹揚把話說完,她已是搶先發動了。
她找上了的對手是南宮旭。唰的一劍刺出,方始喝道:「給我滾下山去,否則你也同樣難逃幻劍之誅!」
南官旭倒是甚為沉著,哈哈一笑,說道:「你吹牛的本領也是你爹教給你的麼?」
說話聲中,只聽得錚錚聲響,兩人的兵器已是碰擊了十七八下。
南宮旭用的是一對判官筆,出手雖然不及上官飛鳳迅捷,卻也防禦得風雪不透。
上官飛鳳攻不進去,虎口反而隱隱感到酸麻。立即又再採用繞身游鬥的打法。幻劍瞬息百變,稍合即分,一沾即退。以輕靈的身法補功力之不足,全副精神,注視對方的筆尖,蓄勁以待,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另一邊,衛天元與武鷹揚也是棋逢對手,但只不過鬥了三招。
第一招雙方同時抓向對方。武鷹揚用的是大力鷹爪功,衛天元用的則是「擒龍爪」。
武鷹揚的大力鷹爪功有三十年以上的苦功,不但足以稱霸西域,即使放在中原,他的鷹爪功也稱得上是武林一絕的。這一抓抓下,勁風疾射。五根指頭勝過五把匕首。
這一抓勁風呼呼,相形之下,衛天元的「擒龍手」無聲無息,似乎是遜色多了。
只聽得「嗤」的一聲,衛天元的衣袖被撕去半邊,武鷹揚則只不過在冰原上滑開兩步。
但上官雲龍卻高聲叫起「好」來,他當然不會是為武鷹揚喝彩的。
原來齊家的「擒龍手」另有一功,擒拿撕抓的手法本該是以剛勁凌厲見長的,但擒龍手的手法則甚為含蓄,它是以柔輔剛,正好可以克制武鷹揚的大力鷹爪功。是以武鷹揚雖然撕破了衛天元的袖子,但他所發的那股剛勁力道卻已給衛天元卸開,身形也給帶動,失了重心了。
撕破對手的袖子不過是表面的優勢,身體失掉重心,卻是實際的劣勢!
武鷹揚連忙使出重身法,拿樁坐馬。說時遲,那時快,衛天元己是一聲大喝「看掌!」呼的一掌向他背心猛擊過來了。
高手相搏,只爭毫黍。衛天元跟蹤急擊,當然是為了不讓對手有喘息的餘地,但因武鷹揚尚未轉過身來,他不願意給人說他是從背後偷襲,故此發招之際,先喝一聲。
武鷹揚沒有轉身,頭也不回,便是反手一掌。
雙掌相交,聲如郁雷,武鷹揚接連退了三步,衛天元只是晃了兩晃。
但這次上官雲龍卻沒有喝彩了。
原來這一次在掌力上的較量,卻是衛天元輸了半分。要知武鷹揚是吃虧在先,身體失了身心,腳步也還未曾十分站穩的情形之下,硬接衛天元掌力的。倘若雙方的掌力是一樣的話,他就要當場摔倒,而不僅只是退後三步了。
衛天元三度撲上,這一次打法又變,駢指如戟,點向武鷹揚的眉心。他是以指代劍,使出齊家獨門的刺穴手法。
武鷹揚這次竟然不退不閃,五指如鉤來拗衛天元的手指,衛大元迅速移轉方向,點他肩井穴,武鷹揚轉動小臂,在極小的圈子裡防禦,動作雖不及衛天元之快,卻也足夠阻遏衛天元的攻勢。他用的是小擒拿手法,利於近身纏鬥,而且可以隨時變為分筋錯骨的功夫。對手只要給他沾上,不是指頭拗折,便是關節錯開,傷殘必定難免了。
雙方在瞬息之間,互為攻守,過了十多招,彼此都沒碰上。
這十數招近身纏鬥,雙方都不肯退讓半步,當真是掠險絕倫!
星宿海是古冰川遺址,地面就是堅冰。齊燕然坐在冰坡上,看得緊張,屁股忽然一滑,滑下數尺。幸虧沒有滑倒,但也不禁大吃一驚了。
衛武二人不敢讓這樣的局面僵持下去,不約而同出掌相抵,「蓬」的一聲,雙掌相交,各自退了三步。齊燕然放下心上的石頭,此時方始能夠坐穩。
雙方接連用了三種功夫比試,在擒拿手法上是衛天元稍佔上風,掌力的較量則是武鷹揚較有優勢,但在點穴與分筋錯骨的近身纏鬥中卻又打成平手,總的說來,還是未見輸贏。
另一邊,南官旭和上官飛鳳也是打得難解難分。南宮旭見她採取繞身游鬥的打法,生怕稍有疏失,便要給她乘虛而入,當下也只好改變打法,與她對攻。南官旭的一對判宮筆使得出神入化,比起上官飛鳳的「幻劍」也差不了多少,但他的功力則是勝過上官飛鳳不只一籌,雙方對攻,上官飛鳳仍是無法佔到上風。
南宮旭哼了一聲,說道:「到了此際,你也應該知道打不過我了吧?對你這小丫頭我是勝之不武,換你爹爹來吧!」
以上官飛鳳的輕功,遠較對方高明,若要全身而退,決非難事。但她要保護父親,豈能罷休!冷笑說道:「什麼勝之不武,我看你不過勝在臉皮夠厚罷了。待我戳破你的臉皮,看你還誇不誇嘴!」
南宮旭給她氣得七竅生煙,喝道:「臭丫頭,不知死活!」雙方不肯罷休,鬥得更加激烈。
衛天元也不肯罷休,和武鷹揚第四度交手。雙手都是不敢再有輕敵之念,鬥得反而沒有初上來時候的激烈了。不過表面看來雖然似乎較為平淡,但卻像暗流洶湧,暗地裡藏著殺機。
奇怪的是,站在旁邊觀戰的益覆天與宇文浩此時卻是不約而同的都把注意力轉移,他們不再注意面前的惡鬥,卻轉過頭去,把目光投在齊燕然身上。
半晌,宇文浩回過頭來,望向蓋覆天,目光中帶著疑問的神氣;蓋覆天點了點頭,宇文浩面露喜色,跟著也點了點頭。
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原來他們都已看出了齊燕然的破綻了。
齊燕然剛才在冰坡上滑下數尺,已經露了底了!
層冰覆蓋的山坡光滑如鏡,武功稍弱的人都會滑倒,坐不穩就更不稀奇了。但齊燕然是幾乎被公認為天下第一的高手,他滑下數尺,可就大不尋常了。若非武功盡失,亦已是元氣大傷。正是:
歲月銷蹉跎老朽,冰崖搏鬥已神疲。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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