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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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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笑笑江湖][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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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8 13:32:4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風水輪轉
    椅子已升起。
    小癡裝出老真主的聲音:「各位辛苦了!」
    眾人突見白袍加身,聲音也甚老成,皆以為真主親臨,趕忙拱手:「真主武功蓋世。」
    只有呂四卦瞄向小癡,兩人對上了眼,馬上已傳出熟悉感情而說明了一切。呂四卦
因而叫的最大聲。
    小癡淡然一笑:「那裡,你們很想念我吧?」
    呂四卦馬上回答:「想念。」
    梅冷情母女和秋海棠頓覺真主說的有點不適合身份,但因小癡裝的音唯妙唯肖一時
也不敢確定真偽。
    秋海棠立時道:「屬下實擔心真主安危,如今見真主平安,實是真神保佑。」
    小癡得意道:「本真主豈是紙糊的,一個小小白癡豈能奈我何?」
    梅冷心急忙問:「稟真主,那白癡如何了?」已表露出關切神情。
    小癡瞄她一眼:「你很關心他?」
    「不……」梅冷心嫩臉微紅:「我……我與他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手刃他,實感謝
真主代勞……」
    小癡暗自好笑,道:「殺仇人須要臉紅嗎?」
    「我……我……」梅冷心更顯得難以自處,困窘已極。
    呂四卦搶口笑道:「稟真主,小的甚瞭解她,我想她臉紅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殺人
的方法不同?」
    小癡納悶:「噢?她有何奇特方法?」
    呂四卦呵呵笑道:「她準備把白小癡放在床上活活壓死;因為白小癡也曾經壓得她
差點斷了氣,這種仇,她非報不可。」
    小癡已笑起來:「這麼神?」
    梅冷心已惱羞成怒,一個巴掌就想摑向呂四卦:「你胡說!」
    「心兒!」梅冷情馬上拉住她。冷道:「在真主面前,不得魯莽。」
    心兒硬是憤恨難消把伸出去的手給收了回來。
    梅冷情已拱手道:「在下教女無方,讓真主見笑了。」
    小癡笑道:「沒關係,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這話說的梅冷情甚為尷尬,不由得多看女兒兩眼,正想要她賠罪。
    小癡卻又說:「梅姑娘別誤會,我是說多給那人幾個耳光,並無不可之處。」
    此言一出,不但梅冷情吃驚,連呂四卦也驚愕了。
    呂四卦急叫:「我是副真主,你敢叫人打我?」
    「有何不敢?」小癡促狹一笑:「秋海棠,給我掌嘴!」
    「是。」秋海棠立時拱手,隨後一掌已輕脆的打向呂四卦。
    呂四卦被打的心不甘情不願,小癡卻已笑的雙手浮動,黠謔之極。
    然而他一笑之際,已忘了「不准動」的禁忌,手腳已露出一截白嫩而毛茸茸的肌膚。
    梅冷心一眼就看出不對勁,急叫道:「他不是真主!」
    此語一出,眾人為之一楞,全往小癡望去。
    小癡雖愕然,但仍鎮定,不知衣袖已露出毛手,仍甩個不停:「小丫頭你可別亂說,
小心你娘又責你莽撞之罪!」
    梅冷心仍堅持道:「他不是真主,他是白小癡,你們看他手臂的毛,還有雙腳!」
    眾人被她一說,也瞧向小癡雙手。一節毛茸茸雙臂,從手肘以下已露出來。雙腳褲
管更是縮至腿肚以下,至黑色蛟鞋之間還套著白色靴筒,有如穿了半截無底的白襪,顯
得不倫不類。
    小癡那曉得自己得意忘形,笑的過火而露了底,苦笑之下,仍想自圓其說:「各位
別誤會,是衣服縮了水……」
    梅冷情已怒喝:「混帳東西!」人已騰空而起,撲向小癡。
    五名橘色蒙面人也一湧而上,準備拿人。
    小癡晃著雙手。實也苦笑不已,眼看無法再瞞下去,突然大喝:「住手!」
    他很快抓出仙女令牌:「看清楚點,這是什麼?」
    梅冷情硬將身形給煞住,驚愕道:「鏡花令?」
    她一停手,身後五名橘色蒙面人心知事情有了變化,也一排的停於她後邊,等待事
情進一步發展再說。
    小癡嚇嚇笑道:「難得你也認得這命牌,你該知道它代表什麼吧?」
    梅冷情冷森道:「如若你真的殺了真主,我將殺你,替真主報仇,然後再自絕謝罪!」
    小癡道:「若我說是真主親自傳給我呢?」
    秋海棠冷道:「我不信,先前地底秘室打鬥如此激烈,分明是你搶來的!」
    小癡呵呵笑道:「你們真是死腦筋又自作聰明!好吧!我不跟你們多說,我叫老真
主來解釋,總可以了吧?」
    他想到自己若強作解釋,無非效果甚少,還是由老真主解釋,來得快速而且有效。
    不等眾人有任何反應,他馬上又激活機關鈕,往下沉去。
    梅冷情急叫:「別讓他逃了!」正想劈出掌勁,小癡已不見蹤跡。
    她恨得追前兩步,想推開獸神巨大雕像,誰知轟的一聲,小癡和老真主已同坐一張
椅子,再次浮出殿堂。
    眾人看傻了眼。真主也很快將一切說明,而把位置交予小癡。
    至此,梅冷情母女和秋海棠,以及五名橘色蒙面人才無話可說。默然的立於殿堂上。
    小癡洋洋得意:「真是風水輪流轉,要不發都不行,你們也不要愁眉苦臉,本教有
了我,保證讓你風光明媚,快樂又逍遙。」
    梅冷情長歎不已,不知小癡得此權位,又將會把教派弄成何種局面?
    呂四卦卻得意非常:「嘿嘿,我這副真主的願望,今天終於實現了,看在就任第一
天,方纔那巴掌就此算了,就當作是一顆晌亮的鞭炮吧!啪啦的,滿有意思。」
    他輕拍自己嘴巴,一陣啪啦聲,似也在放鞭炮般。
    此時小癡已發起威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秋海棠!」
    「屬下在!」秋海棠立時拱手而立,靜聽命令。
    小癡對她反應相當滿意,裝出嚴肅道:「你帶人去把『要命郎中』給捉來,我要親
自剖開他肚子!奶奶的,竟敢要剝我的皮?」
    秋海棠應聲「是」,已領著兩名橘衣人準備離去。
    小癡深怕任務失敗,馬上道:「五個都去,免得他走脫了!」
    秋海棠也不多言,五個就五個,帶著人已走出殿堂。
    梅冷心瞄向小癡,怒火不由心生,既然已報不了仇,何須留在此地受怨氣,轉向她
母親:「娘,我們走!」
    拉著她娘,已想離去。
    梅冷情一陣猶豫,畢竟莫拉真主對「七花門」有恩,而且老真主仍在,她不能一走
了之。
    小癡已晃著手中玉牌,笑的甚邪:「梅夫人,梅姑娘,事情變化有點讓你們吃不消
吧?不過當初我也有錯,不該無緣無故的壓垮你們梅莊,才牽了一大堆麻煩,如今事情
也該告一段落了,我不會為難兩位,只是有幾個問題,梅夫人是否能告訴我?」
    梅冷情冷道:「玉牌在你手中,你有權要球我做任何事情。」
    小癡試探的說:「如果我要你死呢?」
    梅冷情毫不猶豫從袖口抽出匕首,毫不猶豫猛地就想往心窩刺去,端的是傲岸性子。
    梅冷心驚惶的尖叫,想阻止,卻也來不及。
    還好小癡早有準備,及時叫道:「等等,我只是說說而已。我不想要你死,血淋淋
的我怕。」
    梅冷情匕首仍未放下,冰冷的瞧著小癡,冷道:「你想如何?」
    小癡心念轉了一下,已淡然笑起:「本來我想問你『鏡花』的下落,不過現在我不
想知道了。現在我只想實現諾言,替你殺了東方龍。」
    他突然做此轉變,連呂四卦都感到驚訝。以他個性,該是不擇手段的追求高深武功
才是,又怎會放著「鏡花」這絕頂高手的去處,不想探尋?
    其實他早已想過,照老真主所言,「鏡花」很可能不在人世,若真的死了,這功夫
可就非得從梅冷情身上尋得,既是如此,何不先作個順水人情,先化解雙方仇隙,將來
找機會再偷學也不遲。果然這招有了效用。
    梅冷情言詞已緩和多了:「只要你能殺了東方龍,我說的話仍算數。」
    小癡心頭滿意直笑,外表卻表現淡然:「隨你,反正東方龍也騙了我,我不殺他還
真嚥不下這口氣,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二位是要留下來看我風光,還是準備打包回去……」
    梅冷情道:「閣下既然當上真主,我也無話可說,就此告辭。」
    她拱手為禮,也對老真主揖個身,以表示敬意,隨後領著梅冷心已往殿門行去。
    小癡卻搞了把戲:「夫人身份不同,本座就請副真主送你出去!」
    呂四卦愕然:「你要我送我們以前的仇人?」他摸著臉頰,那耳光還熱熱的。
    小癡呵呵笑道:「恩怨已了,你就勉為其難吧!」
    「什麼恩怨已了?」四卦道:「巴掌可挨的不輕!」
    小癡道:「這麼說,你不想當副真主了?」
    呂四卦無奈:「當你的副真主可真沒面子!」
    他深怕小癡玩起真的,把他職位給撒了,心不甘,情不願的送出梅冷情母女。
    小癡滿是得意的笑著:「臉都被打得紅紅大大的,怎會沒面子?」
    老真主長歎唏噓不已。
    小癡也斂起心神,轉向他,道:「老真主,你不想多看世界一眼?或是來個狂歡至
死?」
    老真主歎道:「既是油盡燈,哪來明焰火,誰又有此心情?」
    小癡點頭道:「就隨你愛怎麼解決!我這就和你一同去禁區秘洞。」
    說著他已和真主退入秘室,順著地道,通過重重石門,終於抵達出口。
    此處乃位於高山林立的峽谷,罩著白霧,沉靜得讓人不安。
    老真主很快找到山壁小徑,兩人已順著蜿蜒小徑攀登而上,爬高數十丈,果然有一
長滿蕨草洞穴。
    稍一驚動,已有幾隻蝙蝠吱叫飛出,可見此洞已相當久未有人來過。
    兩人步入洞中,一種特有類似檀香味道已滲出,可能是一種防腐之類藥品所發出的
藥味。
    洞內十分寬敞,呈深橢圓形,正中央凸出一塊長方形長石,其上置放不少石牌,有
大有小,想必是靈位,石塊後面一環的石壁上,各有相同大小的拱形石窟,其中已擺著
不少打坐的屍體,衣衫皆完整,只是光澤已失,和乾枯的表皮形成一種特有的木乃伊。
    小癡走前瞧個清楚,屍體皮膚萎縮,就像被烘乾似的,但仍能辨別面貌,只是較瘦
干而已。
    石窟下方都刻有苗族特有文字,但數字號碼,小癡仍能猜出--光數人頭也知是第十
一位。
    老真主該算是第十二位,他已走向自己該坐的位置,爬向石窟,也打坐起來。
    「白小癡,一切都交給你了。你臨走前,在石碑前香炕點上三文長香,七天後再來
替我塑靈位即可。」
    小癡不自由主的點頭,心中所想的:「他當真如此看得開,就這樣心甘情願的死在
這裡?」
    他有點不信。在作完最後一道手續--點上線香後。他已返身走出洞口。
    明的是往回路走去,暗中卻潛回洞口草叢隱密處,想探個究竟。
    一個人當真如此心甘情願的死在這裡?
    足足過了半天光景,蹲得兩腳發麻,他不得不相信真主的舉止,因為真主從坐上石
窟後,就再也沒動過半寸,連眼皮都沒動瞌過。
    只有線香淡淡而緩慢的燃燒著。
    小癡心知照線香燃燒速度,正好可燃一星期,也就是真主壽命最大期限,他也知道
此香有催眠作用,也許就是此香,才使得真主未曾動過半寸,在慢慢催眠中羽化升天。
    「看樣子,他是真心求死了……」
    小癡自嘲的一笑,不再窺視,心想是真是假,一星期以後再來查看,不就一清二楚
了?
    他已往回路行去,他還有許多事情待辦。
    折騰了半天。
    呂四卦則坐在神像前台階,似乎等得過久,心情也為之煩悶,不停神經兮兮的耍著
招式,打向神像,以洩發鬱悶心情。
    終於--
    獸神像移動,小癡已浮了出來。秋海棠和蒙面人立時拱手為禮。
    呂四卦卻衝上去,牢駁叫道:「你搞什麼鬼?一去就是半天?」
    他情不自禁的想揍人,卻被小癡伸手攔下。
    小癡輕輕一笑:「辦事嘛!總得辦出結果才行。怎麼?這麼快就送走她們?」
    呂四卦道:「出了前門庭院,她們就開溜了,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煩?」
    小癡哦了一聲:「她們有交待什麼?」
    呂四卦瞪眼:「她叫你要小心,她隨時會取你性命!」
    小癡瞄他一眼,已嗤嗤笑起,他知道這是呂四卦自己說的,遂問:「你沒告別告別
她們?」
    呂四卦已無精打彩:「有啊!我叫她們有空隨時歡迎來此與我們相聚,把臂言歡。
梅冷心倒是說了一個字……」
    「是『不』字對不對?」小癡得意道:「唉呀!女孩子說『不』,就是代表『是』
的意思,她是暗中答應你啦!女孩子嗎,臉皮總是比較薄!」
    呂四卦瞄向他,像在戲謔,卻不露聲色,淡然道:「她不是說『不』,而是說『滾』!」
    小癡霎時如被塞了個大饅頭,笑容也僵了,若女孩說「滾」,那可就沒救了,自己
方才自我陶醉,看來全是會錯意了。
    他乾笑道:「不管是『不』字或『滾』字,反正有回答就有希望,你也不必太難過……」
    呂四卦嗤嗤笑道:「我一點也不難過,因為我已經告訴她,你說她是「落翅仔』!
所以她才說「滾』的!」
    「你……」小癡聞及此,心知自己背了個大黑鍋,不禁想追打呂四卦。「你敢栽我
贓?你不要活了!」
    呂四卦趕忙跳下台階,又笑又急道:「住手住手,我那有這個膽子,只是說『母老
虎』而已,要是『落翅仔』,她早就把我給殺了。」
    小癡也咯咯笑了起來,「母老虎」還有解釋機會,若是「姻花女」,「落翅仔」那
可就百口莫辯了。
    秋海棠不明就裡,兩人為何鬧的如此開心,然因自己未完成任務,也不敢多問,只
以詫然不解眼光瞧著小癡。
    小癡笑過頭來,突然觸及她眼光,已注意到她,笑聲已收斂不少:「如何,人捉來
了沒有?」
    秋海棠拱手道:「回真主,滿成巧已聞風逃逸。」
    「什麼?」小癡再也突不出來:「他怎會知道我要捉他?」
    從小癡篡奪真主職位,以至於下令捉拿他,全在此殿堂進行,外界根本不可能得到
消息,他又如何得知?
    除非他先知曉,亦或是秋海棠放走他?
    秋海棠已默然道:「屬下不知……」
    小癡盯著她,似想從她眼神、舉止猜出一些蛛絲馬跡。
    「他一個人走的?」
    秋海棠道:「連東西,藥物都拿走了。」
    明眼人都可猜出要命郎中是預先有所準備,才有可能將東西一起帶走。
    呂四卦冷道:「秋姑娘,你該不會放人吧?」
    秋海棠道:「屬下無此必要。」
    是了,以要命郎中的身份,秋海棠自無須冒這個險,放人之後又再回來,而小癡所
想的是,即使秋海棠想放人,眼前這五名忠心耿耿的蒙面人,也不會答應。
    他已猜想早晨在「絕命幽湖」一鬧,因而驚動滿成巧,是以他才有所準備,溜得一
乾二淨。
    小癡問:「你可知道他為何要逃?」
    秋海棠道:「屬下認為他可能早已知道你是未來真主繼承人,不管事情演變成何種
局面,都可能對他十分不利,在沒有必要冒險之下,他只有走為上策了。」
    這解釋很能讓小癡接受,因他見過滿成巧,深知他是隻老狐狸,豈會坐以待斃?任
何風吹草動,他都有可能逃之夭夭,何況自己又是二度光臨,他不逃,那就不是真的他
了。
    小癡頻頻點頭,覺得如此解釋甚為合理,他道:「你快下令全面逮捕他。」
    秋海棠道:「命令已下達,本門弟子已全力搜捕,若他未逃出苗疆地區,再過三個
時辰,必有回音。」
    小癡頻頻笑道:「很好!你真是我的得力助手,又漂亮又年輕,看起來就很舒服。」
    秋海棠臉腮稍泛紅雲,笑出一個迷人梨渦:「真主過獎了。」
    呂四卦促狹道;「一點都不過獎,繼續表現,馬上就可升你為壓寨夫人了!」
    「壓你的頭!」小癡給了他一個晌頭:「當真主,那來老婆?你懂不懂規矩?」
    呂四卦撫頭乾笑道:「我以為……以為真主可以為所欲為,所以……」
    「所以從你副真主開始。」小癡指著窘困羞紅臉頰的秋海棠:「壓寨夫人在那裡,
我就賞給你吧!」
    呂四卦紅著臉吶吶道:「我想……副真主也是吃清齋的!」
    小癡瞪眼道:「既然是吃清齋,你就少給我出餿主意!」
    呂四卦紅了臉,乾笑著。
    反而秋海棠在一次緋紅之後,已落落大方道:「屬下身為『護神女使』,自該照顧
真主一切起居,當不當壓寨夫人,那倒在其次了。」
    聽她所言,以乎早已將一切心甘情願的奉獻給真主。
    小癡可不敢再想入非非,急忙道:「秋姑娘別誤會,一切照規矩來,我可不會叫你
徹底犧牲,這太……太……有違教義……」
    秋海棠莊重而淡然道:「屬下既然奉獻給真神,何來犧牲之有?這並不違教義……」
    弄到此種地步,小癡也慌了方寸,尤其是秋海棠豐滿身軀,充滿了性感,而且還在
上次被催眠中赤裸裸的出現過,他也紅了臉,急忙道:「此事不宜多談,你快去召集教
徒,我要去訓練他們!」
    秋海棠淡然一笑,似對自己散發女性媚力深俱信心,一笑之際,胸乳微微顫抖,充
滿了挑逗,逗得小癡和呂四卦趕忙把視線給移開,省得心亂意迷而想入非非。
    秋海棠這才拱手道聲「是」,嫣然一笑的領著五名護衛離去。
    呂四卦終於噓了口氣:「真她媽的騷,混身是勁,迷人的臉蛋,朱紅而濕潤的嘴唇,
尖高的胸脯,扭來扭去的屁股,長長的腿……如果是妓女,她娘的比什麼江南第一名妓
女多情還來的夠味!」
    小癡頻頻搖頭:「不得多看,奶奶的,她有電,電得我快酥了心,散了骨,若再看
下去,我看非被她電個半死不可!」
    呂四卦茫然道:「像這種女人並不多,是天生的狐狸精投胎!」
    「怎麼,你的心被她攝去了?」小癡瞄他一眼,道:「方纔許配給你,你又說要吃
清齋,現在還歎個什麼勁?」
    呂四卦喃喃道:「我開始後悔方纔的決定了!.」
    小癡道:「沒關係,你隨時可以還俗,娶了她,可以當蕃王,下次我來苗疆,就方
便多了。」
    呂四卦一想及秋海棠是苗族,心頭也斂回不少癡迷。若一輩子困在這裡,他可不頤
意,再說像秋海棠如此性感的女人,要是娶來當老婆,麻煩可就大了。
    說說想想還可以,他可不敢當真。他深有領悟道:「美女大多只能看不能摸,摸了
就一點美感也沒了!何況中原美女和苗疆美女總有差別,我不得不特別慎重,以免遺憾
終身,損失可就大了。」
    小癡睨眼邪笑:「難得你有這麼大定力?走吧!要是她再回來勾引你,八成你會搯
心剮腹的跟她走!」
    他已舉步往殿門走去。
    呂四卦追向前,不解道:「要去那裡?」
    「請老師!」小癡得意道:「待會兒秋海棠聚集了門徒,咱們總得請個西席,教他
們學中原話吧?」
    呂四卦這才想到還有這麼一齣好戲,已湊上前,急道:「西席該請誰?你來教不就
成了?」
    小癡老成而托大道:「我現在是真主,那能自降身份去當西席,我們有派頭的人,
效果會更好!」
    呂四卦嗤嗤笑道:「也好,早一點感化他們,也可早點解除代溝。」
    兩人笑嬉嬉而逗趣的去請那所謂的派頭西席。
                      (第五集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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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8 13:33: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以賭制賭
    只見小癡已換下真主服裝,隨便抓套不成樣衣服套在身上,已和呂四卦潛向地牢。
    解決了事先安排的獄卒,兩人扛著鐵條,再次舊地重返。
    地牢依然陰黯,幾個牢房鐵柵已修補耍善,似換粗不少。
    慕容紅亭仍被關在二號牢房,日久未修飾自己,鬍子、頭髮都蓬鬆得很,也瘦多了。
    小癡潛入地牢,已細聲叫道:「慕容大俠,我來啦!你還好吧?一別數月,實在很
想念你!」
    慕容紅亭突聞小癡聲音,脫逃希望頓生,欣喜若狂的倚向鐵柵:「我在此,你們無
恙吧?」
    「廢話少說!時間不多!」
    小癡和呂四卦裝模作樣耍出緊張姿態,一根腕粗鐵條已插入鐵柵,開始扳撬。
    「你也快來幫忙!」小癡細聲道。
    慕容紅亭苦笑不已:「老夫武功又被制了。」
    「呂四卦快解開他穴道!」小癡道。呂四卦正想動手,慕容紅亭已道:「這次是藥
物,不是穴道。」
    小癡促狹且細聲道:「沒關係,藥物我多的是!什麼症狀?」
    慕容紅亭道:「是散功藥物,聽他們所言,應是什麼『天葵散』之類東西。」小癡
很快找出「天葵散功散」解藥,讓他服下。
    他又掠至呂四卦身旁,煞有其事的撬著鐵柵門,希望能及時奏效。
    慕容紅亭服下解藥,但覺功力漸漸恢復中,也舞動手臂一陣,過來幫忙。
    「小兄弟,這該不會像上次撬成兩段吧?」他似笑非笑而帶點無奈的說。
    小癡壓低聲音道:「不會,這是北海緬鋼,硬得很!」
    說話之際,牢外突然傳來吆喝聲。
    小癡又急道:「來不及了!」趕忙將鐵條推給慕容紅亭,又丟給他一份地圖:「逃
出此牢,往右潛逃,那裡有條小陰溝,順著爬向盡頭,再左潛……地圖上有標明路線,
我先去引開敵人!」
    說著已和呂四卦雙雙奔出地牢,已忍不出憋笑起來,再從秘密縫隙往裡瞧。
    慕容紅亭不明此是小癡戲耍詭計,當真如喪家之犬的大扳鐵柵門,弄得大小汗珠直
冒,然後才擠香腸般的擠出柵門,緊張如臨大敵的潛出地牢,不必思考,就往右側陰溝
潛去,儼然一副要命的驚險逃亡,驚心動魄。
    這些舉動落在小癡、呂四卦眼裡,兩人已笑歪了嘴。世上最是捉弄人,莫過於此了。
    堂堂一代大俠,又怎知小癡在戲耍他了他被整的實在冤枉。
    等他慕容紅亭潛入陰溝中。小癡笑歪嘴之際,仍不忘進行下一步任務,促狹直說:
「走,咱們去歡迎老師!」
    和呂四卦笑岔了氣,一步一拐的走向通往前廳天井之通路。
    天井空地上,已立了近百位清一色素黃衣衫之門徒。
    他們靜默的等待新真主即將給予他們的訓示。
    前廳台階上已放置了一張紫檀木太師椅,椅上墊得厚厚皮毯,十分華貴而氣派。
    秋海棠與五大高手分別立於太師椅右側。左側則擺了一道長形桌子,直通廳堂與廂
房連接之轉角處,桌子罩了緞繡巾布,像掛在廟前祭桌上那種繡有龍虎等等圖案的罩巾,
讓人很容易想及此桌是用來祭放供品的。不過現在桌上一點東西也沒有。
    庭前一片肅穆,眾人皆在期待新真主到來。然而他們卻頗感意外,新真主會是這副
德行?!
    小癡如官兵捉強盜的般從廳堂快速的直奔而來,動作和三歲小孩無兩樣。小癡勉強
套了白色道袍,面罩也不用戴了,一股子跳上太師椅,才裝出嚴肅臉孔,整著衣衫,目
光卻不停瞄向那祭桌之下方,像會出現什麼寶物似的。
    呂四卦則憋笑著臉,走向祭桌,探頭往桌底瞧去,隨後做出一個「沒有」之動作。
    兩人會心一瞥,這才轉向教徒。小癡威嚴而慈祥笑道.「一切禮數全免了,本真主
將會給你們一個驚喜,從今以後,再也沒有苗疆、蕃邦、異教徒之分了,因為我將教你
們講中原話,就是『國語』!你們高不高興?」
    小癡說的口沫橫飛,興趣盎然,台下眾人卻如鴨子聽雷,一無反應,不知這位小真
主是在搞啥玩意,皆你看我,我看你,一片茫然,甚至見著小癡動作而想笑者,不在少
數。
    小癡說了幾遍,效果不彰,也不是滋味的轉向秋海棠:「他們難道一點都聽不懂?」
    秋海棠含笑著:「不錯,從來沒有一個真主講的讓他們如此茫然。」
    小癡乾笑不已:「真癟!他們還真難侍候?」總不能讓門徒把自己當傻子,腦筋一
轉,他立時道:「你替我翻譯,就說我講的是『天機』,呵呵,天機不是隨便人都可聽
懂的!」
    秋海棠暗忖道:「虧你還能想出這些歪道理來顧著面子?」
    小癡道:「快啊,我可不想當傻子!」
    秋海棠終含笑的以苗疆話,將小癡意思說明,門徒霎時騷動,齊露驚愕神情,往小
癡瞧來,當真以為小癡是神的化身!
    小癡見狀已滿意笑道:「蕃邦人還真好騙,那天把你們給賣了,你們還以為得道升
了天哩!」
    秋海棠淡笑道:「稟真主,他們信奉十分虔誠,您可不能虐待他們。」
    小癡促狹道:「那會?你告訴他們,要悟天機,就得先從中原話學起,因為天庭住
的大部份都是中原人。」
    秋海棠聞言也禁不住笑起,隨後也傳予門徒聽,她講的可沒像小癡如此瞎掰,而是
說明真主要教他們中原話,以便將來可以到中原傳教,如此已顯得婉轉而讓人容易接受
多了。
    果然眾門徒頻頻點頭,有的甚至已露笑容。
    小癡不明就裡,也自得笑著:「難得你們也瞭解上天庭與諸神打交道,要講中國話?」
    呂四卦打趣道:「不但是天庭,連閻羅王也是中原人,他們不學國語,下了地獄就
慘了!」
    小癡瞪眼道:「你懂什麼?地獄也有幫派的,你沒看到他們的神長了牛角?這和牛
魔王差不多,下地獄以後,一定被牛頭給搶了地盤,不會說人話,有什麼好慘的?你聽
過牛講人話嗎?」
    呂四卦乾笑道:「當然聽過,且記得清清楚楚,小時候我家的牛,看到漂亮的女人,
就會說人話了……」
    小癡愕然道:「這麼神奇了它講什麼話?」
    呂四卦嗤嗤而笑:「它總是色瞇瞇的叫著,『摸,摸』,想摸那女人一把才心甘情
願似的。」
    他已瞄向秋海棠,笑的更促狹,秋海棠也感到好笑而頻頻淺笑。
    (黃牛叫聲與「摸」音相近,是以呂四卦把它比喻為人語之「摸」,充滿了幽默意味)
    「去你的!」小癡給了呂四卦一個宰頭,沒打著,被呂四卦給閃開。他笑罵道:
「你家的牛這麼色了見了女人就想摸?這還得了?」
    呂四卦打趣而慨歎道:「所以它只活了三歲,就患相思病翹了。」
    小癡嘲訕而笑:「我看是得了疤疹吧?這麼色……」
    兩人笑的更是惹人,聽得懂的秋海棠嫩臉也不禁紅了起來。
    呂四卦嘲惹直笑:「不管如何,我總聽到牛講話了,比起你一問不知要來得好得多
了。」
    小癡聳肩自得而笑:「也未必見得!你可知道我家的貓不但會說話,還會教人做善
事呢!」
    呂四卦明知他在蓋,仍裝出希冀模樣:「這麼神奇?它會教人做善事?」
    小癡瞄足了眼才得意道:「每當有人問它要到那裡去燒香拜佛,它都會『廟廟』的
直說著,指點人家要到廟裡去燒香拜佛,做做善事,積積陰德,實在是功德無量!」
    他的貓又比呂四卦的牛高明多了。
    呂四卦愕然道:「這還算是貓嗎?」
    小疣嗤嗤笑道:「你要把它當做人,我也不反對!」
    兩人各展神通,吹得口洙橫飛,逗得秋海棠笑不絕口,真不知世上怎會有這麼兩個
人存在,說的歪理一大堆,能讓人泛出會心一笑,卻又不忍心去反駁他。
    呂四卦呵呵笑道:「你的貓一定賺了不少香火錢吧?」
    小癡笑道:「那裡,它現在已當上香火公會的理事長而已,前途未可限量!」
    他自吹自擂,讓人聞之,真以為他真有那麼一隻寶貝貓似的。
    呂四卦慨然道:「早知道我也養你那隻貓,有出息多了,那像我的牛,三兩年就得
了不治之症,實在讓人痛心!」
    小癡還想借題發揮之餘,忽然祭桌底下已傳出輕微碰撞聲。小癡已知道狀況來了,
趕忙斂起心神,準備再演另一齣戲。
    他轉向秋海棠,諧謔直笑:「你告訴他們,為了要教好他們學中原話,我特地請了
一個老師來教他們,你且將此消息告訴他們,也好讓他們高興一下。」
    秋海棠依言轉告他們,隨後反問:「老師呢?」
    小癡神秘笑道:「他有個怪毛病,要出門,非得帶張桌子不可!」
    他瞄向長長一排桌子,已呵呵笑起。
    秋海棠也瞥向桌子,卻不明小癡在弄何玄虛道:「為何要帶桌子?可是桌子又在此?
實是令人費解……」
    「那些桌子是等著讓他扛的,否則他可不願意來!」小癡黠笑道:「你只要照著翻
譯念給門徒聽,外後叫他們見著老師時要熱烈鼓掌,以示敬意。」
    秋海棠無奈,只好照著說給門徒知曉,眾門徒已詫然不解,心想著,天下怎會有偏
好於扛桌子的老師?未免太離奇古怪了吧?好奇心使然,他們全瞪大眼睛的瞧向那排供
桌,想看看這位老師生作何種模樣?
    小癡那是在請名師?他是在擺慕容紅亭道兒。見及門徒好奇的表現,心知詭計即將
成功,也露出了得意神情,暗暗竊笑不已,和呂四卦照了又照,那股小人得意模樣,實
叫人不敢恭維。
    他倆也不停瞄向長桌,期待慕容紅亭的出現。
    慕容紅亭那知小癡在整他?為了逃命,凝足精神以對,風聲鶴唳般地,一步步潛向
長桌底下。此處空間不大,為了對照地圖,只好趴在地上,攤開來端詳一陣,覺得方位
並沒弄錯,這才慢慢的爬向出口--小癡坐處。
    他一爬,蓋在桌上而垂向桌下的繡緞桌巾已晃動,任誰都知道--老師來了。皆屏息
的準備鼓掌。
    小癡要秋海棠說給門徒知道,老師已臨--事實上是說給慕容紅亭聽。
    果然秋海棠一開口,慕容紅亭直聞聲音,暗自叫苦,怎摸到大廳了?!霎時不敢動,
隨後又慢慢後退,桌巾也慢慢往後晃動。
    眾門徒中,已有人說道:「老師要走了!?」
    小癡呵呵直笑,門徒說的雖是苗疆話,但他見及此人表情,也猜出此人話中含意,
已笑道:「不,他一向是進兩步退一步,這可以表示他身份不同於別人。」
    秋海棠照著意思翻譯,門徒不禁露出會心一笑,此種老師,倒也少見。
    慕容紅亭聞及小癡聲音,愕然暗道:「他怎會在外頭?難道被捉了?」
    顧不得安危,他已再次爬向前頭。
    呂四卦則捉弄的故意往桌上敲敲打打,逼得慕容紅亭不敢太露痕跡,爬爬停停的往
前爬行。
    這舉止落在門徒眼裡,更逗得他們想開懷暢笑,雙目瞅得更緊,想瞧瞧西席廬山真
面目。
    慕容紅亭已爬到了盡頭,小癡正好低下頭來,憋住笑意的瞧著他。道:「你好,咱
又見面了。」
    慕容紅亭不明就裡,細聲的招手:「你被捕了?」
    小癡茫然道:「沒有啊……」
    慕容紅亭見他說話過於大聲,趕忙食指伸於嘴唇,噓了一聲,比比劃劃的要小癡別
往他這裡瞧,以便他好救人。
    小癡嗤嗤笑道:「有這麼嚴重嗎?」
    不知何時,呂四卦已掀起一小塊桌巾,露出了慕容紅亭腰部以下的下半身。眾門徒
見其縮縮退退的舉動,也禁不住而嗤嗤笑起來。
    慕容紅亭聞及笑聲,認為對方已鬆懈意識,急忙細聲道:「小兄弟,快走!」
    他快速伸出右手,一手已揪向小癡手腕,想拉他一同潛逃。
    然而手臂一伸,呂四卦已掀開整塊桌巾,大喝笑道:「各位弟兄,快快歡迎偉大老
師到來!」
    門徒一陣激動而熱烈的鼓掌,他們並非聽得懂呂四卦言語才拍手,而是情緒在掀起
桌巾時,已被逗得達到最高潮,不一而同的欣然拍起手掌。
    這也達到了小癡逗樂的目的。
    慕容紅亭登時傻了眼,直往人群以及小癡之間瞪來瞪去,他現在的模樣就如偷東西
的小賊,在黑暗中抓著了寶物,卻同時引燃火燭,四周卻已站滿了瞧視他偷東西的人。
    他四肢落地,一隻手揪著小癡手腕,臉面驚惶地往人群瞧轉,全身濕漉漉而泥黑,
滿臉腮鬍,簡直像街道流浪漢,那像是江南慕容府的老爺?
    這次他可栽慘且不解,怔道:「我怎會是老師?!」。
    小癡瞧著他,本是促狹,卻裝出無奈道:「慕容老師,難道你一定要這樣才肯出來
嗎?」
    呂四卦也打趣而無奈道:「你的習慣要是不改,我們實在很難侍候你……不過你的
學問實在很好,不請你,又要請誰呢?」
    秋海棠乍見是慕容紅亭,也為之吃驚,但此時小癡已當上真主,慕容紅亭業已不再
是階下囚,自己也無須與他為敵,尤其是小癡的把戲,耍得她都禁不住拍案叫絕,此時,
她也笑的甚開心。
    慕容紅亭先是一楞,但聽及小癡言語,已知被他擺了一道大菜,想翻身都不能,栽
得徹了底。想及自己如此緊張兮兮的撬開鐵柵,隨後潛入陰溝,爬向窄巷,再偷偷摸摸
的逃到此處,匍匐的鑽著桌底,如此神經緊張,兢兢業業的逃難,全落在小癡眼中,想
起來就耳熱臉紅的,甚是困窘。
    此時他只有苦笑,然又能如何?
    他不好意思再跪在地上,已慢慢的爬起來,那膝蓋似有千斤重,轉動立直之間,像
要用盡全力般,才勉強揪動少許,還傳出日久生銹似的卡卡聲。
    他苦笑不已:「小兄弟,你整得我好慘……」
    小癡呵呵笑著,裝出無奈表情:「沒辦法,在蠻邦地區,習俗特別怪,他們就喜歡
這些,你就勉為其難吧!」
    呂四卦笑道:「我們已把你聘為『莫拉真主』教派的西席,這些手續在所難免,放
心,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能從容應付了。」
    慕容紅亭苦笑道:「還有下次?!」
    小癡輕笑道:「多少會有一點,不過,現在你總不好意思拒絕你的學生吧?當西席
在此乃甚光榮之事!」
    眾門徒從慕容紅亭出現後,到現在,陸陸績續都鼓著掌聲,歡迎這奇特的老師到來,
現在仍是笑臉迎人,興致未減。
    慕容紅亭瞧了眾人一眼,心知是逃不掉了,遂問:「你要我教他們什麼?」
    「中原話啊!」小癡神樣得很。
    慕容紅亭苦笑業已被整得如此,哪還躲得了?道:「『手續』都辦了,我有選擇的
餘地嗎?」
    小癡頻頻讚許:「嗯!你果然是名師,不必點就通,乃是無師自通也!來,讓他們
歡迎歡迎!」
    小癡把他拉過來,面朝門徒,吱吱呱呱叫了一些連他都聽不懂的話。然後已嗤嗤笑
了起來。
    門徒感到茫然,皆瞧往秋海棠,希望她能翻譯,秋海棠仍是不解小癡話中含意,遂
問:「真主,你這是……」
    小癡得意道:「這是『真天機』,較難懂,你隨便找個簡單的解釋給他們聽,叫他
們多拍手就錯不了。」
    他向秋海棠眨了幾次眼,似在作暗號,以表示自己也懂得苗疆語,好讓慕容紅亭刮
目相看。
    秋海棠皺眉一陣,終也弄懂小癡含意,輕輕一笑,也翻譯,說要眾人多多鼓掌以歡
迎西席老師。
    門徒聞言,馬上表現熱絡的再鼓掌,親切的瞧著慕容紅亭以及小癡--這兩位突如其
來而怪異的真主和西席。
    小癡見及掌聲熱烈,也想趁此吹噓一番:「實在沒辦法,他們對我已是接近無所不
達的地步,聽不懂,卻能心靈相通,我實在擔心,若我不在他們身邊,他們不知將要如
何的難過,也許都會一頭撞死吧!」
    慕容紅亭聞言已笑了起來:「他們真的與你心靈相通?」
    小癡得意的聳聳肩頭:「那當然,你沒看到他們如此激烈鼓掌?」
    說話之際已瞄向秋海棠,擺的更是拽樣。
    秋海棠也輕笑著,對於小癡種種舉動,她總覺得存有一份新鮮感,甚樂意去接受這
新來的一切。
    慕容紅亭也笑了起來,雖然衣衫破碎,但氣度仍在,他也開口了:「你們和真主心
靈相通嗎?你們聽得懂『真天機』嗎?」
    他說的竟是苗疆話,說得門徒靜默下來,手掌也忘了拍。說得小癡瞪大眼睛,不敢
相信的瞧著慕容紅亭--他竟然會說苗疆話?!
    慕容紅亭含笑的再問一遍,已有門徒回答,他才淡然一笑,瞄向小癡,帶有點調侃
意味道:「他們說,他們不能和你相通心靈,連話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鼓掌只不過湊
熱鬧罷了。」
    小癡已熱了臉,乾笑不已:「我糗大了,吹牛吹到牛角尖了……」乾咳幾聲,困窘
地說道:「看你一頭驢樣,怎會懂得苗疆話?」
    呂四卦珂呵笑著,老成持重道:「通常苗驢都此中原驢還來得聰明,小癡兒你這次
驢到底了!」
    小癡乾笑不已,說話閃了舌頭,味道並不好受。
    慕容紅亭淡然一笑道:「慕容世家行號遍天下,我是老闆,總該要學點其它民族的
言語吧?」
    以慕容世家之大財團,當不祇做中原地區之買直,有時甚至擴張到東瀛,因而懂得
各地方言的人並不在少數,慕容紅亭身為老闆,多少都該涉獵一二,會說苗語,也不足
為奇了。
    小癡這次牛角吹的不輕,栽的也重,不過他只要笑了幾聲,很容易可將糗事給忘了。
    他乾笑道:「沒想到你也會懂得苗語,不過這樣也好,如此當起老師,再恰當不過
了!」
    慕容紅亭報了小冤,心情也放鬆不少,笑的也坦然多了,隨即問道:「你要我教他
們什麼?」
    小癡回答的很絕:「只要不說我壞話,隨便你教什麼都可以!」
    現在他反而怕慕容紅亭扯他的後腿了。不過他仍明顯的瞄向秋海棠,在暗示,若慕
容紅亭亂說話,秋海棠一樣會告訴他,要慕容紅亭別想以此來要脅或做出任何對他不利
的事情。
    慕容紅亭長長一歎:「你救了我,我怎會扯你後腿?」
    不管小癡所用方法如何,他仍懷有一份感恩。
    小癡頻頻點頭:「這才像話……」顧慮也去了不少,遂問:「你也問問看,他們有
多少人知曉中原話?」
    為了避免方才糗事重演,他有必要弄清門徒之中有誰能聽或能說中原話,以免再吹
出了毛病。
    慕容紅亭依言問向門徒,結果門徒皆搖頭表示不知。
    秋海棠道:「他們全是清教徒,從小長在苗疆,而且甚少在外面走動,自是不可能
懂得中原話。」
    小癡露出滿意笑容,瞄向門徒,好似在看一群呆頭鵝。雖然神情愉悅,卻裝作不滿
意道;「誰說我的手下這麼不管用?不懂中原話.吉9未免太差勁了吧?他們只是不想表
現罷了。」
    秋海棠含笑道:「確實如此。」
    慕容紅亭也面帶微笑:「恐怕除了閣下所說的「天機』以外,他們很難懂得什麼叫
中原話。」
    呂四卦呵呵笑道:「他的天機連神都聽不懂,勉強可算是『鬼話連篇』吧!」說完
已黠笑的閃向後頭,以免遭到小癡反擊。
    小癡想伸手摑人,他卻跑了,也禁不住笑罵起來:「去你的!全是井底之蛙,沒吃
過豬肉,也該見過豬走路!」
    握向慕容紅亭及秋海棠,已笑的甚為諧謔:「咱們打個賭,他們最少會說一個中原
字,會懂一句中原話!」
    眾人眥知曉小癡又在耍聰明,但此事甚為吸引他們,他們總想嘗試一番。
    秋海棠道:「你是說他們每個人都懂?」
    一兩人偶而懂幾個字,那並不困難,但若要百餘位全懂,那可就要花點功夫了。
    小癡滿口信心道:「當然!全部都能懂,還會說哩!」
    這事就神奇多了。
    秋海棠含笑道:「我接受,不知真主的賭注……」
    小癡邪笑不已,目光已瞄向呂四卦,笑的更謔,已道:「你若輸了,就嫁給呂四卦!」
    此語一出,秋海棠頓感困窘,霞紅已泛著嫩臉,然而已答應小癡,一時也不知如何
應付才好。
    呂四卦也紅了臉,急忙叫道:「我不接受!這太……太妨礙我出家的決心了……」
    小癡嗤嗤笑道:「誰規定出家不能描家帶眷的十.而且是她嫁你,關你什麼事?」
    這賭注本來就有點強詞奪理,根本不能以理去解釋,呂四卦心知爭辯已無望,趕忙
道:「我也賭!」
    小癡睨眼道:「你要賭什麼?」
    呂四卦道:「我賭,若我嬴了,我不要她嫁給我!」
    「噢?以賭制賭了你倒轉的挺快的?」小癡邪笑道:「好吧!反正你是輸定了……」
    「不!」呂四卦突然截口道;「我是賭你嬴!呵呵……」已笑著瞄向門徒:「他們
一定會說話。而且說的很標準。」
    沒想到呂四卦突然會倒向小癡,這個賭就白賭了。
    其實呂四卦臨時作此決定,也非全無根據,縱使他想不出小癡要用何方法讓門徒
「說中原話」,但以他和小癡混跡多年的經驗,他相信小癡一定有法子。
    賭注一押,呂四卦反而輕鬆的笑了起來。
    小癡怔楞一下,隨即笑道:「也罷!看在你胳臂往內別的份上,就饒你一次!」
    他轉向慕容紅亭,黠笑道:「老西席,現在就看你啦!」
    慕容紅亭也不知小癡有何方法,一時也難以拿定主意,乾笑著。
    「光笑也不是辦法!」小癡道:「乾脆你輸了,就把功夫傳給我,你不也說過要傳
我?」
    慕容紅亭本就說過,若小癡能救出他,則以「玄天神功」相授,現在已算是脫開枷
鎖,也該實現諾言,嚴格說起來,他的賭注仍是白押。
    他也答應了:「好,老夫就接受此賭局。」
    「這才像話!」
    小癡頻頻滿意笑著,隨後已起身,在台階晃來晃去,像在思考擬定什麼詭計似的,
時而露出黠狡笑容。
    不久,他轉向門徒,笑道:「各位該知道我是誰吧?」
    他手指著自己,笑的甚為誠懇。
    然而門徒一片茫然,各自猜想小癡含意,皆不能有共同意識,連「真主」兩字也說
不出來。看樣子小癡要栽了觔斗。
    小癡乾笑著:「奶奶的,真是野蠻人,一句都不懂。」
    秋海棠輕笑道:「真主,要不要屬下代為翻譯?」
    小癡瞄她一眼,笑的甚邪:「不必了,他們仍是很聰明的,你只要告訴他們跟我做
動作就行了。」
    秋海棠淺顰一笑:「真主要他們做何動作?」
    小癡黠笑道:「馬上你就會明白。」
    秋海棠本想探點眉目,然而小癡一點口風也不露,無奈地一笑,她已轉告門徒,真
主要他們學「動作」。
    她強調「動作」,是深怕小癡利用此機會教他們說中原話,這可就不好了。
    眾門徒已會意地點頭,瞧向怪裡怪氣的真主,想瞧瞧他到底有何「動作」要傳授?
    小癡則不再言語,一隻右手慢慢舉起,含笑的瞄向門徒,示意著要他們照著作。
    眾門徒三分莫名,七分湊趣的舉起右手。舉的甚為標準,連高低都差不多。
    小癡滿意點頭:「這就對了,呵呵,有時候學說話是不須要用嘴巴的!」
    此話聽得秋海棠和慕容紅亭茫然不解,也帶著好奇的瞧著小癡,看他在弄何玄虛?
    呂四卦已道:「當然啦,教啞巴說話,當然不必用嘴巴?」
    秋海棠霎時愕然:「你要用手語?」
    手語也算是一種「話」,而且各國通用,若小癡真的用上了,她可就輸得冤枉了。
    豈知小癡另有一套,得意道:「俺的絕活豈是「手語」所能表現出神髓。況且我們
賭的仍是「說中原話』,用『比劃』的,似乎差了點,我不願讓你們輸的心不服,口不
服。」
    如此一來,秋海棠和慕容紅亭又放了個心,然而還是吊著膽,因為小癡表現得是如
此有自信的神情。
    他又如何讓門徒說「中原話」?
    小癡伸直的手指已屋成拳頭,捏得甚緊,青筋一條條已浮現,門徒也照著做,興趣
仍是不減。
    小癡突然猛將右手往小腹打去,用力非常,打得他自己都受不了「呃」凍了臉容。
    眾門徒霎時變了臉色,如此自砸肚皮,這還得了?
    然而小癡卻笑了起來,伸出右手直晃著,肚子一點也不痛,他讓眾人看清楚,這些
都只不過是虛晃一招而已。
    他笑的很開心:「別擔心,照著弄就可以,打不打肚子,隨你們便。」
    門徒似能會意,打或不打的抉擇中,他們都從小癡虛空的動作而想成「不打」,逗
趣的往肚子砸,動作依然賣力,叫聲更是痛苦,耍著幾次,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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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8 13:35:09 |只看該作者
秋海棠不明就裡,心想老是打著肚子,和說話有何關係?
    小癡瞥向她,笑的神秘道:「肚子打久了,很容易餓的!呵呵……」
    他得意的向門徒揮揮手,喚回他們注意力,然後再次舉起手臂,舉的很高而且很慢,
他有意趨使門徒行動變成一致。
    庭院氣氛已轉沉靜,門徒也被小癡氣勢所攝住,伸手舉的甚高,也想配合著動作。
    秋海棠猜不出原委,但她感覺得出勝負,結局就快出來了。
    不由得她多想,小癡已猛力往肚子砸,「呃」的特別大聲。
    眾門徒也想學他動作,右手猛力往回砸向小腹。
    就在此時,小癡突然問的甚大聲:「你們餓不餓?」
    這聲音,任誰都聽得見,秋海棠更聽得清楚,她正感不妙之際,已來不及了,因為
小癡正看著她,得意的笑著。
    眾門徒一手往小腹砸,都有意配合著小癡動作,尤其叫聲更是整齊,那聲「呃」叫
的讓人舒服得很。
    小癡已嗤嗤笑起來,聳著肩頭,威風凜凜道:「聽到沒有?我問他們「餓不餓』,
他們怎麼回答。」
    呂四卦已明白此把戲,趕忙耍著動作,直往肚皮砸,戲叫著:「餓啊!呃啊!餓死
我了!」
    秋海棠和慕容紅亭已笑的甚僵,他倆終於明白小癡說門徒會說的一個中原字,就是
「餓」字。因為他已技巧的運用上「呃」和「餓」兩字的諧音。
    他倆又怎能想到小癡腦筋轉的如此之快了耍了這讓人料想不到的一招。
    小癡得意笑道:「不管餓不餓,他們叫的可真標準,我很願意把他們當作『餓』來
看待。」
    秋海棠窘然一笑:「可是他們並不真正瞭解這個字……」
    小癡反問:「什麼字?」
    秋海棠瞥向他,似怪他故意裝蒜,仍道:「是『餓』字啊!」
    小癡已嗤嗤奸笑起來;「既然你聽得懂他們說的是什麼字,你就算輸了,你別忘了
我們打賭的是什麼?」
    他強調的說:「只要門徒會『說』中原話,而且要全部會說。至於他們懂不懂,你
只有一個一個去問他們了!呵呵……」
    他之所以要反問秋海棠,其目的也是要她說出「餓」字,以證明她已聽懂而且聽到
了,免得她也來個反裝蒜。
    呂四卦在旁,風涼話也直說:「如果你捧著一盤山珍海味,你就知道他們是否瞭解
什麼叫做「餓』了!」
    說完他又回頭和門徒湊趣地耍著動作,各有笑聲不斷。
    秋海棠和慕容紅亭已無話可說,他倆承認輸了,門徒確實是說了「餓」字,而且還
相當整齊和大聲,任誰也無法否認。
    小癡得意笑著,轉向門徒道:「多謝幫忙!多謝幫忙!」
    秋海棠淡然一笑,恢復冷靜,道:「真主。第一局,我們是輸了,那第二局呢?他
們又懂得何種詞句?」
    他們賭的是:門徒會說一個中原字,懂得一句中原詞句。
    小癡嗤嗤笑道:「不急嘛!我正在進行第二個賭局!」他狡黠笑道:「麻煩再轉告
他們,本真主謝謝他們配合的動作,準備獎賞他們。」
    秋海棠猶豫了,方才要不是自己代為轉達,門徒也不會做出動作,還叫著餓,現在
若再轉達,恐怕又要受利用了。
    小癡已催促:「快點嘛!只獎賞他們,沒什麼大不了的!」
    秋海棠想想,也認為傳達真主獎賞,仍是一種以上對下之正常舉止,該不會出什麼
大問題,這又替小癡解說了。
    門徒一陣欣喜的瞧著小癡,想知曉獎賞的是什麼。
    小癡甚為得意聳著肩頭笑著:「來啦!第二個答案已出來了!」
    他拿出幾顆珍貴閃閃亮光的珍珠,晃向眾門徒。珍珠足足有鵝卵大,是他方才從老
真主秘室中摸來的,一看即知價值連城。
    珍珠晃著如墨冷天空的星星閃爍,門徒的眼眸也蕩起水漾的光澤,閃著、亮著,突
然間似乎透澈多了。
    他們繃著眼,像兩手搿撐著眼皮般,連黑眼珠都骨溜溜地快要掉出眼眶。有的甚至
已抽了筋似的,轉不過來。嘴巴也張得大大的。
    他們那想到真主的獎賞會是這些價值連城,一生難得一見的東西?個個都露出驚愕
而帶著點貪婪神情。
    小癡得意的瞄向秋海棠:「看到沒有,答案在他們眼中。」
    秋海棠不明就裡,瞧著門徒睜的快比珍珠大的眼珠,不解道:「這是什麼答案?他
們眼珠會有中原詞句?」
    「不錯!」小癡呵呵笑著,指向門徒眼睛,帶有促狹而自得意味道:「這叫『見錢
眼開』!」
    秋海棠愕然:「見錢眼開?!」
    小癡嗤嗤笑道:「不像嗎?他們眼睜的這麼大,這和中原人見著銀子的反應差不多
嘛!」
    秋海棠顯得言拙:「可是……他們不懂……」
    她想說門徒不懂中原詞語「見錢眼開」四字可是似乎又非此回事。
    小癡已得意解釋:「他們不懂,眼睛怎會張得那麼大?嚇人吶!」
    「可是……我是說他們不會聽這句話……」
    小癡狡黠望著她:「我說秋姑娘,你可弄清俺說的是什麼?俺可是說他們「懂得詞
語』。這個「懂」,並不表示一定要「聽得懂」,最重要是『內心要懂』!」
    他帶著嘲惹意味:「你不覺得要懂一件事情,最重要是內心要會意要領悟最為重要
嗎?」
    任誰都可以看出眾門徒現在是「見錢眼開」,豈能說他們不懂這四個字?
    呂四卦已拍手叫絕:「好一句『見錢眼開』!我想這詞句是人類最實用的語言,人
人能懂!」
    小癡呵呵笑著:「而且還老少咸宜,一「看』就會!」
    秋海棠和慕容紅亭無話可說了。從開始,小癡就計算好好該如何賭這兩道題目,一
題是門徒親自說出來,輸的沒話說,另一題是門徒眼睜睜的表現出來,誰敢說他們不是
見錢眼開?
    兩題都輸了,他倆只有認輸,好在賭注的輸贏並無多大關係,兩人當然接受的甚為
輕鬆,心中又對小癡之機智多認識了幾分。
    秋海棠淡紅著臉:「我輸了,悉聽真主發落。」
    呂四卦急忙道:「我卻嬴了,負負得正,你也不必還賭注啦!」
    小癡邪笑道:「那倒未必!」他道:「賭注是押在我這裡,秋姑娘要先還我,然後
我再還你!也就是說,她要先嫁你,然後你才能回絕她!」
    如此一說,秋海棠和呂四卦腮頰更紅了。
    呂四卦知道小癡是有意捉弄自己,以報方才自己急著搶答而有那麼一點冒犯他的權
力,趕忙陪笑道:「大真主,屬下知罪,還請大真主代為處理,小的今生已與女人無緣,
請多多幫忙。」
    小癡見他如此謙卑,也爽了心,黠惹道:「你不覺得秋姑娘乃人間絕色,可遇不可
求麼?」
    呂四卦紅著臉道:「屬下一向是重賭如命,一諾千金,輸嬴兩分明!只有捨香拋玉
了!」
    小癡無奈道;「也罷!我只有把她嫁給我了!呵呵……」
    他笑,呂四卦也放了心,否則小癡要是使起性子,那可會弄成一團槽,說不定還來
個「霸王硬上弓」,屆時自己恐怕就相當難堪了。趕忙順水推舟,道:「多謝真主成全,
屬下沒齒難忘!」拜神運運。
    秋海棠則更嬌羞,嫁不成呂四卦,卻被小癡給攬去,還不是一樣要嫁?僵在當場,
恨不得有個地洞能鑽躲。
    小癡卻瞥向她,欣賞一陣她的羞忸神情,才道:「秋女使,俺說著玩的,別嚇成這
個樣子,還很容易引起他們誤會的!」
    門徒此時已把注意力移向秋海棠臉容,似在揣測。
    秋海棠已知自己失態,趕忙強自鎮定,勉強的回復先前之淡雅神情,嫣然一笑:
「真主說笑了,使屬下甚為困窘。」
    「偶而嘛!下次就不會了!」小癡笑了笑,已轉向慕容紅亭。
    慕容紅亭見他瞧向自己,馬上拱手道:「老夫一定遵守諾言……」
    小癡已截口道:「別急別急,慕容大老師,俺最近得了另一個秘本,你的神功就先
保留,現在可要麻煩你多多教教我那群笨門徒了。」
    慕容紅亭只有苦笑,不答應行嗎?「老夫盡力而為就是!」
    小癡滿意直笑,混江湖那麼久,這次要比當上龍王殿副龍王還要過癮多了。
    他馬上將手中珍珠交給秋海棠,朝著門徒說:「獎金統統都有,不夠的隨時補足,
每人放假七天,改練習中原話!」
    秋海棠照著翻譯,門徒霎時歡呼起來,獎金有得領,當然高興,還破天荒的有放假?
他們有股新鮮感和受寵若驚之態,再加上獲得了學習中原話的機會,眾人想不高興都不
行。
    小癡見他們快樂歡呼,自己也樂得開心,不過他仍沒忘記練武一事,馬上轉向秋海
棠道:「一些善後事就交予你了!」秋海棠淡然應是,小癡心神一爽,直道沒事了,向
門徒招招手後,已和呂四卦、慕容紅亭退向後院先去好好享受一番再說。
    秋海棠也交待門徒關於獎金和放假問題,隨後遣散他們以及五名橘衣蒙面人。自己
楞在當場,眼眸一片空洞,似失落了什麼似的,直到天空掠過一隻落單孤雁叫聲,才把
她心神給喚了回來。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他?但這又幾乎不可能啊……
    瞧向小癡離去迴廊,她感傷一歎,這才悵然的移步走向空蕩蕩的花園深處,消失在
濃密寒竹木蔭中。











第二章 細說從頭
    小癡找了一間較清雅的小築,準備練功。練功前,還弄了幾道酒菜,先暢飲幾杯,
慶祝一番再說。
    小築坐落水池旁,靜影倒立池中,相映碧水綠樹中,別有一番情趣。
    淺黃原木桌上,堆置不少酒菜,除了小癡、呂四卦以外,慕容紅亭也在場,他已梳
洗一番,且換上了青色便裝,顯得雅逸多了。
    啜過一杯酒,他已苦笑道:「白少俠,你整得老夫好苦!如此糗事,倒讓老夫汗顏
一輩子!」
    小癡白他一眼,笑的甚邪:「慕容大俠,咱們是彼此彼此,各自心照不宣,誰也別
怪誰!」
    慕容紅亭愕然:「白小俠所言,老夫……」
    「別再裝啦!」小癡謔笑瞄著眼,突然反問;「你以為我是白癡?那我問你,你是
如何來到這裡?」
    呂四卦也覺得其中有蹊蹺,瞄向慕容紅亭,也諧謔笑著:「白癡也有聰明的人,你
就照實說,比較無罪!」
    慕容紅亭詫然不解:「老夫是被他們擄來的……」
    「你是自己來的!」小癡截口道。
    此話一出,連呂四卦也感到驚訝,慕容紅亭明明是被綁在樹上,然後被莫拉真主教
派給擄來,小癡又怎會說他是自己來的?道:「他被咱綁在樹上,怎有辦法自個溜到此
蠻邦鬼地方?」
    小癡邪笑道:「腳在他身上,當然是他自個溜來的!」瞪向慕容紅亭:「是也不是?」
    慕容紅亭先是一楞,終於他還是承認,微帶困窘的笑了一聲:「白少俠果然絕頂聰
明,這事竟也無法瞞過你。」
    呂四卦詫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癡輕輕一笑:「怎麼回事?這麼回事!你問他不就明白了!」
    呂四卦轉向慕容紅亭,想得到答案。慕容紅亭已苦笑道:「不錯,老夫是自己來的。」
    呂四卦愕然:「既是自己來此,為何要騙我們?」
    慕容紅亭感到困窘,不知如何回答。
    小癡已嗤嗤笑道:「他是害臊,沒面子,那敢對人說?」
    呂四卦還是不懂。
    小癡道:「你想想他老婆和梅冷情那種一見面即若仇家鬥得面紅耳赤,各不相讓,
一切不就知道了?」
    慕容紅亭老臉已紅透了耳根,困窘得不能自處。
    呂四卦被小癡一點,有點懂了:「這麼說,他也是個多情種了,搞了個多角戀愛?……」
    「我看錯不了啦!」
    呂四卦黠笑道:「你說清楚些,也讓我能盡情分享你的快樂,他的糗事!」
    小癡笑的甚促狹,已道:「本來我也以為他是被捉來的,但後來他老婆碰上梅冷情
那股醋勁,實在讓人受不了,她竟然連丈夫都不要,還說了一句什麼?」
    呂四卦回想一陣,喃喃道:「似乎是慕容可人要救她爹時,她說了一句『他死不了』
的話?……」
    「不錯!就是這句話!」小癡呵呵笑道:「你想,一個為人妻子的人,急慌慌的趕
來,那有只見著另一個女人就棄老公不顧,掉頭就走?這其中必大有原因吧?」
    慕容紅亭困窘得快坐不住,只好猛灌酒。
    呂四卦恍然道:「我懂了,那句「死不了』就表示他在梅冷情的手中根本沒有性命
之憂……」想想他又迷糊了:「可是她怎會知道她老公一定在梅冷情手中?」
    「她只是猜想,何況女的的感覺一向甚敏感!」小癡道:「在那種情況,她必定以
為我要帶她去的地方,一定和梅冷情有關,所以她才會調頭就走!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
要的!」她奸黠瞄了慕容紅亭一眼,又道:「最重要的是她老婆舉止已告訴我們,他一
定和梅冷情有關!」
    呂四卦問:「怎麼有關?她不是在找他啊!她是想證實你的身份。」
    「那是後來才如此,剛開始梅冷情也逼迫我們找尋他的下落,你忘了梅冷心向我們
逼問吊在樹上失蹤的他?」小癡笑的甚得意,雖然當時被逼得很慘,現在想起來,反而
有種捉弄梅冷心的心態。
    呂四卦也想通了,頻頻點頭,隨後又道:「事情的確甚是複雜,你又如何把線給連
上的?」
    小癡抓起酒垚,灌了幾口,才哈出酒氣,神采飛揚的說:「當時我確定梅冷情與他
有關,才想到我曾經用過『達摩竄月』這招從她那裡偷學來的功夫,本是要慕谷殘雪找
他爹以神功化解,想趁機偷學慕容府的神功,誰知這招在慕容大俠眼中一耍,他馬上認
出是梅冷情的功夫,立時激動的要找我們……」
    呂四卦也笑了:「誰知咱們卻快了一步,埋伏在他老巢,一棒打昏他,還幫他上了
樹……呵呵……」
    三人對上了眼,慕容紅亭困笑不已。
    小癡黠笑道:「後來咱們再去找慕容殘雪,不幸卻撞上那凶女人慕容玉人,搞得亂
七八糟的,呵呵……後來綁在樹上的慕容大俠就失蹤了!」
    瞄向慕容紅亭,邪邪笑著:「原來你是溜到苗疆來找人,結果被人給抓了起來,對
不對?」
    慕容紅亭窘笑道:「白少俠料事如神,全被你猜中了。」
    小癡道:「哪裡,天下第一聰明唯我是也!」
    呂四卦道:「可是他被咱綁在樹上,怎會開溜?」
    小癡道:「這就要問他了;照我猜想是咱綁的不夠牢靠,他利用手段便掙脫了。」
    慕容紅亭道:「不錯,楊柳枝軟,我擺盪幾下,有了空隙,便自掙脫啦。」
    呂四卦不解道:「這也不對,你怎知要到苗疆來找人?」
    小癡道:「也許是梅冷情當年就住在苗疆,後來才搬走,至於何種原因,只有他自
己明白了。」
    慕容紅亭已知瞞不下去,說清了也好,省得小癡不停追問。他道:「當年梅冷情確
實曾住在此,不過我來此,是想找莫拉真主打探一些消息……因為我也曾聽說她已離開
此處的消息,不敢存太多的希望……」
    小癡追問;「後來呢?他們為何把你抓起來?」
    慕容紅亭苦笑道:「真主的確要我歸順,才把我扣押起來……」
    呂四卦驀有所悟:「我懂了,難怪當時你會說謊,騙我們是被擄來,還交代我們轉
達慕容府,只說你安全,不須前來救你,原來你是怕事情給穿幫了,讓你夫人扯你耳朵!
呵呵……為女人而奔波受困了真是多情種啊!」
    小癡好奇而逗人說道:「把你三角的戀愛情況說來聽聽看,看慘不慘烈,悲不悲壯,
犧牲大不大?」
    慕容紅亭聞及此,也感到困窘不能自處,不時啜酒以隱去窘態,不久,長歎一聲,
他還是說了:「其實也沒什麼:當年梅冷情曾經受傷,我救了她,也許那時大家都還年
輕,而且又談得來,所以和她相處了一段日子……」
    「有沒有超友誼的關係?」小癡已迫不及待的追問,梅冷情長得可不比夫人差,何
況還有個女兒……
    「超你的頭!」呂四卦已打他一個響頭,笑罵道:「小小年紀,懂得那麼多?未成
年就說這種話,是犯法的啊!」
    小癡搔著頭,乾笑著,也知曉自己太過於激動了,「這是最精彩的關鍵,我總要弄
清楚嘛!」
    慕容紅亭更是困窘了:「我們相處,也止於偶而的相約去遊山玩水而已……」
    「這麼純潔?」小癡黠笑一聲,才道:「好吧,就算你心地善良;後來呢?你們又
如何分開?」
    慕容紅亭輕輕一歎:「後來這事被我夫人知道了,我們本有婚約,她以為我移情別
戀,所以就鬧了起來,不得已,我只好與她結了婚,也因此和梅冷情分開,一直到現在……」
    小癡道:「但是你還是很注意她的行蹤?」
    「也沒有……」慕容紅亭道:「我們結婚後,她就失蹤,後來才知道她與『七花門』
有關,也聽說她來到苗疆此處,沒多久又走了,此後音訊全無,直到你們使出那招功夫,
我才想及你們與她有關……」
    小癡道:「所以你就急忙想找她,來個舊情復發?」
    慕容紅亭困窘一笑:「老夫都已近天年,怎會如此?」
    小癡睨眼道:「也不一定,黃昏之戀的人多的是!」
    呂四卦道:「否則你老婆醋勁怎會那麼大?」
    慕容紅亭除了苦笑,還能說什麼?「當時各大門派圍剿『七花門』,後來音訊全無,
老夫只想查明她是生是死,如此而已。」
    「這麼單純?」小癡瞄眼道:「那她女兒呢?難道她也嫁了?」
    慕容紅亭道:「也許吧?自我與夫人結婚後,就沒了她的音訊,對她的一切並不清
楚,這事恐怕要問她才能明白了。」
    「問她?那種女人能問?」小癡洩了氣的抿抿嘴唇,甚是無奈,誰敢說及這些事,
不被一刀砍死才怪!
    呂四卦雙目一亮,立時道:「你不是有仙女令牌?這可以叫她說!那可是她的祖宗,
她應該不敢抗命!」
    小癡摸向胸口,登時又笑了起來:「也對,有了令牌,她連祖宗八代都得背給我聽!」
    這事將來問梅冷情本人,不難弄出答案,兩人也笑的甚開心。
    不久,小癡又道:「慕容大俠,我看你還是在此待吧!」他促狹而戲謔抖叫著:
「河東有獅吼啊!」
    慕容紅亭只有苦笑,現在要他回去,他還真有點怕。
    小癡伸手拍拍他肩頭,安慰道:「別擔心,只要你好好當本派西席,本真主保證替
你擺平!」
    慕容紅亭道:「話是不錯,可是白少俠可想及九大門派和東方龍的事?」
    小癡得意道:「想過,很簡單,俺號稱天下第一聰明,他們能幹些什麼事,豈能逃
出我手掌心?」
    呂四卦瞄眼道:「這麼神?那你為何被東方龍給賣了一次?」
    小癡尷尬一笑:「那是一次失誤,是因為我把他當成恩師,這才會上當,現在把他
劃成敵人,嘿嘿!我就不信鬥不過他!」
    呂四卦道:「那你想東方龍現在要如何對付你?」
    小癡稍加考慮,已自得道:「他已上了岸。以他狡黠心性,一定會先利用九大門派
力量來對付我。所以他第一步一定是上少林寺。」
    呂四卦道:「然後呢?」
    「然後……」
    小癡已瞄向慕容紅亭,瞄得慕容紅亭他頓覺有股壓迫感,也覺得事情似乎與自己有
關。
    「然後他們就會帶著人到慕容府去找人!」小癡黠笑道:「嚴重一點,會將慕容府
給困住!」
    慕容紅亭聞言已駭然瞪向小癡,臉色都變了。
    呂四卦馬上追問:「他們為什麼要找慕容府?」
    小癡道:「你忘了,我們曾廢了東方不凡?而這件事就是為了慕容可人,東方龍不
加油添醋煽動虛無這老禿驢才怪?圍上慕容府,這又算得了什麼?」
    慕容紅亭已焦切萬分:「不行!我得趕回去處理此事……」
    說著他就想起身離去。
    「慕容大俠別急嘛!聽我說完再回去也不遲!」小癡按住他,淡笑道:「說不定你
聽到後來就不想回去了!」
    慕容紅亭雖急卻也想把小癡的話弄清,已坐回原位,急切道:「白少俠,你還有何
看法?」
    小癡笑道:「沒有啊!只是你一回去,就中了他的計,至少你老婆還在氣頭上,也
夠你受的。」
    慕容紅亭道:「為了慕容府安危,老夫自該向夫人請罪,只是你所說中計一事……」
    小癡道:「很簡單,東方龍只是在用『請君入甕』之計。」他解釋:「東方龍必定
知道我躲在苗疆,他卻不知莫拉真主教派有多大實力,是以不敢親自來犯,他找上慕容
府,一定以為我聞知這消息,會像以前盲目的往中原闖,這就中了他的計,而你現在回
去,他馬上可以名正言順的向慕容府下手,因為你是主人,動起手來,別人不會說是欺
負婦孺!」
    「他們為何會向我動手?」
    小癡道:「因為東方龍是有目的而來,這本就是個陰謀,他可以隨便找個理由煽動
九大門派,而且你又從苗疆回來,隨便找個你串通邪教或什麼理,然後想查明狀況,自
可名正言順,不動上你,那才叫怪事。」
    「可是老夫不回去,慕容府根本不是東方龍對手,」慕容紅亭道:「甚至可人都將
遭受無妄之災……」
    「你放心!」小癡道:「九大門派自認俠義中人,虛無掌門也做不出這種有失道義
的事,連東方龍也不敢胡亂來,因為這必定會引起他和九大門派的爭執,只要你不回去,
慕容府必定相安無事。」
    慕容紅亭仍是不放心:「要是他們圍著久久不去呢?尤其是玉人,她一定會忍受不
住……」
    小癡輕輕一笑:「你的二女兒當然會惹事,不過她起不了作用,因為九大門派的目
的在我,所以他們會盡量忍耐,直到……」他已笑的甚邪。
    「直到什麼?」呂四卦追問。
    小癡啜口酒才道:「直到過了一陣子,等不到我們回去,東方龍可能會用第二個計
策,故意施壓力於慕容府,然後暗中放走一名或幾名通風報信者,以讓他來通知我們。
這才有那麼一點危險存在。」
    慕容紅亭急道:「到時我該怎麼辦?」
    小癡輕笑道:「人都來了,你不回去行嗎?不過那時回去,你老婆才會感到你的重
要,當然對你不會太惡劣才對!」
    慕容紅亨苦笑不已:「屆時老夫回去了,那你們呢?」
    小癡狡黠笑道:「我當然要和東方龍鬥智,你只要保住慕容府以及應付你老婆的修
理就成了。」
    「你們……」慕容紅亭仍想知道小癡要如何應付東方龍。道:「東方龍的武功高得
嚇人,你如何對付?可否說出來參考,也好有個對策。」
    小癡領首道:「好吧!我就告訴你,我和呂四卦準備練神功,到那時就不怕他們。
你該放心了吧?」
    慕容紅亭道:「可是兩位武功?……」似乎覺得不怎麼樣。
    小癡笑道:「天下第一連真主都不堪一擊,強不強?」
    慕容紅亭呃地一聲:「若能擊敗真主,或能跟他一拚了。」
    小癡呵呵笑道:「不過……說你也不信,那個笨真主,武功差得很,我隨便幾招就
解決他了,可惜我的武功時有時無,和東方龍交手,一定不是他對手,你也該明白,他
身手了得,心智又狡黠得很,我不得不防。」
    慕容紅亭並未想到莫拉真主武功差到一點也不會的地步,照種種跡象顯示,他認為
是小癡在耍嘴皮,其實真主還是敗在他恢復時那神奇武功之下。也未再追問此事。
    遂道:「照你所言,目前功夫沒辦法對抗東方龍,那你又要練何功了這武功要練多
久了管不管用?」
    「行不行,一星期就知道了,至於何種功夫……得邊練邊研究了。」
    小癡已看過「陰陽兩儀大乾坤」秘籍,衡量一番,也知道要學不難,難在如何突破
陰陽界,七天時間足以證明一切,最主要,他還是要在七天後看看老真主是否真的已作
古,他才能放心離開。
    慕容紅亭聞及只要一星期,自己忍忍也就過去了,倒不如利用此段時間靜靜心情以
擬個對策,同時也可證明小癡推斷是否準確。甚而可以償還教門徒中原話之賭注。
    他已接受了小癡想法……等通風報信的人來到後再說。
    小癡道:「該說的都說了,你也該明白如何做才最正確,時間寶貴,我得趕快去練
功啦。」
    呂四卦道:「意思即是你有問題請快快發問,否則請配合行動!」
    慕容紅亭道:「老夫自該配合行動!」
    小癡笑道:「那好,識時務為俊傑,敬你一杯!」
    雙方高舉酒杯,敬得甚是暢快。
    酒席很快散去,他和呂四卦已走向神殿後方之隱密處,以練神功,慕容紅亭則往前
院走去,準備找秋海棠以召集門徒傳授中原話。
    至此,莫拉真主教派才一切走入小癡的安排之中。
    東方龍當真會像小癡所說的方向進行?
    不錯。
    因為他真的已上了少林寺,且準備煽惑群雄反撲。
    他並不知小癡已推算出他的種種行徑,而照著計劃進行。兩人各別瞄頭,鬥智較力,
現在已暗中較勁展開。
    不知將會鹿死誰手?又將牽涉了多少人。
    不可否認,只要輸的一力,一定敗的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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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弱肉強食
    在嵩山少林寺內。
    東方龍雖與達摩堂主虛空有所芥蒂,然他以禮相拜,少林也不願落人話柄,也以禮
迎之。
    掌門虛無親自迎接,招待於客房正廳,虛空也被掌門請到此處。
    送過清茶,他倆和東方龍面對面,坐於置有錦黃色蒲團之竹製靠背椅上。
    虛空軒了軒濃粗眉毛,已冷道:「東方島主不是說過與九大門派素無交往,今日又
為何前來?」
    他想奚落東方龍,以報上次被辱之仇。
    東方龍心機果然不同凡人,立時拱手而誠懇道:「本人是來向大師道歉,當時確是
本人不對,把白小癡收為副龍王,如今才知道他乃邪教教徒,實是慚愧,幸好本人及時
將他逐出本門,終末釀成大錯!」
    虛空冷冷一笑,不過心情已好多了,難得執武林牛耳的東方龍也會向人道歉?這倒
出他意料之外。
    他冷道:「當時你若把人交出來,豈會有今日之事發生?」
    東方龍困然道:「實因白小癡太過奸詐,本人被他瞞的甚苦,還請大師能諒解,以
能共同對付奸人,免得傷了和氣,又讓他給利用了。」
    他已擺出甚為低姿態,要是虛空再不接受,恐怕就要反辱東方龍了。
    虛無不等虛空回答,已認為東方龍還了少林及九大門派面子,不該再讓事情惡化,
馬上喧個佛號,拱手道:「龍王言重了,身在江湖,誤會自所難免,難得的在於冰釋,
你既然說明原委,少林自無再借題發揮之理,為今之計,是如何商討對策,方是正途,
豈會在因誤會而形成的恩怨中打轉?」
    東方龍此時才露了笑容,感激的拱手:「掌門方丈及虛空堂主果然寬宏大量,在下
受領了,必定盡己之力來彌補此失誤。」
    虛空也拱手:「也罷,只要龍王能配合九大門派逮捕邪派門徒,老衲只有感激之心。」
    至此,雙方誤會方告冰釋,事實上,以東方龍身份,只要他低頭,有何誤會不可解?
這就是他心機深沉之處,能屈能伸,方成人事,若能得到目的,稍作犧牲,又有何不可?
    虛無已問:「上次在九峰山古宅,龍王暗中通知九大門派,誰知古宅卻埋了炸藥,
龍王可知此事?」
    東方龍道:「事先不知,否則本人也不會通知你們了,事後經過調查,方知埋炸藥
的是『七花門』餘孽。」
    虛無道:「然而她們為何連白小癡也想炸死?」
    東方龍道:「惡徒辦事,只求目的,不擇手段,以她們為惡江湖的手段,犧牲自己
人,那是常事,何況能以白小癡換得九大門派數十條命,她們更大大收穫,故是非炸不
可。」
    本來此事,九大門派也是懷疑東方龍搞的鬼,後來卻出現了梅冷情母女,所以他們
才認為此事是「七花門」餘孽所為,現在再問及此事,只希望能明確的從東方龍嘴中得
到肯定答覆而已。
    虛無已道:「難怪後來會有妖孽出現,將白小癡給救走,實在是武林之不幸。」
    東方龍道:「也許當時若不低估白小癡,本人親自趕來,或而能阻止此事發生,也
不會讓他遺害至今了。」
    虛無悲哀的再喧個佛號:「此事已矣,只要能將歹徒繩之以法,也可慰藉為此事而
犧牲之門徒了。」
    虛空道:「不知龍王可有那廝的消息?」
    「沒有……自從他逃出龍王島以後,就一直行蹤不明……」東方龍道:「不過據本
門弟子回報,他似乎曾經過去慕容府。」
    虛無追問:「他和慕容府有何瓜葛?」
    東方龍道:「白小癡對慕容可人十分鍾情,常去見她……另外……」
    他似乎有所難言。
    虛無道:「此時在商討,龍王不妨直說。」
    「既是如此,本人也顧不得所謂不言人私了。」東方龍道:「本人想說的是慕容紅
亭,他原來和一名女子甚為要好,據當時傳言,那女子似乎是「七花門」的門徒,後來
『七花門』已滅,這事才告一個段落。」
    虛空頻頻點頭:「不錯,當時要慕容府參加圍剿七花門餘孽時,他是有意避開!」
    東方龍道:「這且不談,從七花門再現武林以來,慕容紅亭就一直失蹤到今天,這
難免讓人起疑了。」
    他不但如小癡所言,打主意打到慕容府頭上,還有意要扯慕容紅亭後腿,比小癡所
料的又狠了許多。
    虛無和虛空亦覺得其中必有蹊蹺,已躍躍欲試,想採得秘密。
    「不知龍王有何看法?」虛無問。
    東方龍道:「本人以為逮兔不如守兔,只要有慕容可人在,白小癡隨時會回來。」
    虛無頻頻點頭:「至少慕容紅亭須要出面,把此事說個明白!對天下武林作個交代,
否則難脫干係!」
    虛空道:「掌門師兄,您不妨再發武林帖,以召集各派,以圍困慕容府,逼慕容紅
亭現身!」
    虛無道:「自該如此,不過……」
    他轉向東方龍,問道:「不知龍王認為,來明的好,還是來暗的好?」
    東方龍道:「我認為對付慕容府,該是來明的;因為如此可以把事情傳開,以白小
癡不要命的性格,一定會撞了回來,至於慕容紅亭,那倒在其次,他若未同謀,自可藉
此還他清白,若有干係,自一併處理!」
    虛無和虛空聞言,皆十分贊同此事。
    東方龍淡然一笑,道:「至於本門,也只有五位人手可用,本人認為隱在暗處較為
恰當,以免引起『七花門』門徒注意,而且還可暗中查訪她們下落,掌門以為如何?」
    虛無沉思半晌,道:「就隨龍王意思,不過龍王可不能走得太遠,而且要隨時保持
聯絡,以能相互配合!」
    「這當然!」東方龍含笑道:「就像二十年前圍剿惡徒一樣各派通力合作,除惡務
盡,以護武林安定!」
    虛無也笑了:「希望這次也能奏效!」
    「那當然!」
    東方龍已和虛無、虛空視目而笑,似乎又回復二十年前那種得意情景。
    隨後三人再談一些細節,東方龍已告別離開少林派。
    虛無很快的已發出武林帖,以召集各大門派人手。
    此時離小癡所揣測時間,相差不到一天。
    東方龍當真會照著小癡所言,而落入他計算之中嗎?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別想猜知結果誰是嬴家。
    十月末,北方已飄起雪花,江南雖較暖和,但也落葉紛飛,景色為之蕭條。
    慕容府後面山麓落葉繽紛,已顯得一片枯黃,相對亦把慕容府襯得缺少了一股活潑
氣息。
    走了主人,又被小癡一攪,任誰都感覺沉沉悶悶的,做什麼都不順心,尤其左青姿
見著梅冷情以後,更是難以展顏,整日繃著臉。
    女主人不高興,誰又能快樂得起來?
    十月二十七日,清晨。
    虛無已領著武當掌門枯梅道長,以及終南掌門江曲人先行趕來。
    留下門下弟子在慕容府四周,他們已行向大門,扣起紅門。
    年輕男僕應門而出,見著有僧有道,有江湖客,他也楞住了:「你們……」
    「老衲少林掌門虛無,煩轉貴夫人,老衲有事相見!」虛無道。
    年輕僕人聞及赫然是少林掌門,也嚇住了,趕忙拱手迎禮:「三位請裡邊請,小的
這就去稟告夫人!」
    虛無道:「不必了,你只要通知一聲就行了。」
    「好!那你們請稍候!」
    年輕僕人心知大人物親臨,事情必定非同小可,也不敢多停留,馬上趕向後院去稟
報。
    霎時迎客鐘已敲響,噹噹的甚為清晰而急促。
    能讓慕容府敲鐘的客人,當然是大有來頭,慕容府為之騷動。
    不到幾分鐘,左青姿、慕容殘雪、慕容可人、慕容玉人以及幾位高手都列了隊,出
門迎接。
    左青姿乍見三位掌門,心頭亦是一凜,拱手說道:「不知三位掌門大駕光臨,有何
指教?」
    慕容府眾人都著了勁裝,帶了武器,因為虛無不肯入座慕容府,總含有某種敵意存
在。
    虛無施個佛號,直言道:「不瞞夫人,老衲此次前來,是為了白小癡,他是邪派余
孽,人人得而誅之。」
    慕容玉人已火了:「你找那白癡,關慕容府什麼事?我們還想抓他來五馬分屍,竟
跑到這遏來要人!」
    左青姿急忙喝住她:「玉人不得無禮!」
    慕容玉人這才把探出去的腳給收回來,短劍還是握得緊緊,準備隨時出招以教訓這
些人。
    虛無已道:「夫人必定知曉白小癡曾經多次闖慕容府,而且還跟令嬡交情不惡……」
    「誰跟他有交往?」慕容玉人罵道:「我恨不得殺了他!」
    虛無道:「老衲說的是你姊姊,並非你。」
    慕容可人道:「我和他也沒什麼交往,大師恐怕誤會了!」
    虛無道:「姑娘與他雖無深交,但他卻鍾情於你……」
    「大師所言更離譜了!」慕容可人道:「白小癡絕頂聰明,行事不可理喻,你說他
鍾情於我,為何三番兩次與慕容府過不去,尤其是與我二妺更是水火不能容。」
    這話把虛無給問住了,一時也顯得言拙。
    枯海道長已道:「實不相瞞,此次少林發出武林帖,全為了白小癡這惡徒,他且和
七花門餘孽掛勾,不管姑娘與他有無交情,還請貴府上下一致配合此次行動,以將惡徒
繩之以法。」
    左青姿冷道:「三位要慕容府如何配合?」
    虛無道:「只要慕容府上下在近日內不離開此地,以讓白小癡以為貴府已遭危險……」
    慕容玉人已忍不住,叱道:「什麼話?你這明明是在囚禁慕容府,你以為我們好欺
負是不是?」
    虛無道:「這是各大門派一致意思,並無囚困之意!」
    一向文雅的慕容殘雲也聽不過去了,冷道:「你們捉人,大可利用其它方法,以圍
困慕容府來欺騙白小癡,未免太損慕容府的聲譽了吧?」
    慕容可人道:「此事傳出武林,慕容府掛不住臉!」
    虛無道:「實不得已,還請見諒!」
    左青姿冷笑道:「虛無掌門,你這舉動實在可笑,事先並未通知即發武林帖,慕容
府豈是任人擺佈?」
    虛無喧個佛號:「此事勢在必行,夫人請見諒!」
    看來虛無已抱定決心,要用上東方龍的計策,來硬的了。
    慕容王人已喝罵:「你們欺人太甚了!」
    話未罵完,短劍已出鞘,電也似的罩向虛無,帶過幾朵劍花流竄,任何一朵落在人
身,都有可能挖出大窟窿。
    事已至此,左青姿也不願就此任人擺佈,也相繼出手,與殘雲、可人,合著四人力
量已攻向三位掌門人。
    別看慕容家皆是年輕人,出手間,仍發出強勁威力,慕容武學能排名四大名家之中
自是不俗。
    三大掌門不得不全力以拚,一招對上,三人不敵對方強勁掌力,竟然已被逼退,露
出一臉駭容。
    「珂彌陀佛!」虛無道:「夫人既然不肯合作,休怪老衲要暫時禁制你們了!」
    他已發出嘯聲,驀然間,遠處草叢已掠出十數名和尚及道士,少林羅漢陣和武當七
星陣已圍了上來。
    慕容玄天七劍也加入戰圈,正好與武當七星陣打成平手,而左青姿等子女四人則對
上羅漢陣,然在數大掌門聯合攻擊及羅漢陣強勁威力下,斗及三十招後,已漸漸吃力而
走下風。
    三位掌門已是絕頂高手,再加上羅漢陣,天下有幾人能勝得了?
    再過十招,四人已被逼退。
    「阿彌陀佛!」虛無道:「左夫人,你該明白雙方差距懸殊,再爭下去,於事無補!」
    左青姿暗暗輕歎,局勢的確如此,看來十分不利。
    慕容玉人怨道:「我先殺了你這假仁假義的臭和尚!」
    她還想拚,卻被她娘攔下來:「玉兒住手!」
    慕容玉人道:「娘!他們如此欺負人,您還能忍氣吞聲?」
    左青姿道:「唉!我們不是他們對手……」
    「不是對手也要拚個夠本!他們簡直比小白癡還壞透了!」慕容玉人瞪向虛無:
「假借正派名舂,專幹些惡徒行徑,你們和土匪又有何差別?」
    虛無冷目閃動,宣個佛號,道:「為了歹徒能伏誅,為了天下蒼生,也只有如此了,
姑娘請見諒!」
    「呸!這就是你的借口?」
    虛無神態森然:「此時解釋,你們也不聽,還是請夫人回府吧,以免有所損傷,將
來各位就會明白老衲之苦心了!」
    「呸!什麼苦心?簡直是獸心!」慕容玉人罵道:「是沒有人性的獸心!難道慕容
府就不是人?難道不聽你們命命就該被殺光?」
    虛無道:「姑娘言重了。」已不再多言,森然而立。
    左青姿知打不過他們,只好暫時委屈,等想到辦法再說。冷道:「虛無掌門,爾等
行徑已走火入魔,將來必遭惡果,今日之事,慕容府永遠記在心頭!」轉向兒女以及七
劍手:「我們回去吧!」
    「娘--」慕容玉人仍不甘心。
    「走吧!慕容府會報這個仇!」
    她拉著女兒已沉重返回府中。殘雪和可人在瞄了三大門派一眼,也含恨而退,七劍
手雖憤憤不平,但他們唯主人命命是從,也退去。
    大門一關,轟隆一聲,似如劈雷,要把世上惡人給劈死般震撼。
    虛無長長一歎,喧個佛號,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全是罪孽!」
    他也遣散手下,回到慕容府附近林中臨時搭蓋的草篷,以守著慕容府四周,等待小
癡上勾。
    名震天下的慕容府被人給圍住,此種怨氣,他們怎能嚥得下?
    四人已聚集在大廳,個個怒意填膺。
    慕容玉人急道:「娘,莫非咱們就如此認輸不成?」
    左青姿也不知該如何解決此事,來回走動著,一顆心要急出火來。
    慕容玉人又追問:「娘……」
    「二妹你別急,讓娘好好想想,如此急躁,總無法定下心來!」殘雪已出言喚止玉
人。
    玉人又急又怒,一把劍胡亂剁個不停:「乾脆跟他們拚了,把全國分舵人馬調回來……」
    「不行!」左青姿道:「如此一來,雙方傷亡必定相當大,而且他們來的不只是少
林、武當、終南三派,必定還有其它幫派會來。如此,縰使用上全國分舵人手也佔不了
什麼便宜。」
    慕容玉人道:「可是不調人馬回來,難道真要如此耗下去不成?」
    慕容殘雪道:「要是爹在就好了……」
    「不要提你爹!」左青姿叱得殘雪楞住:「你爹早就不把慕容府當作一回事,找他
回來幹嘛?」
    慕容殘雪不敢再多言,他素知母親和父親表面看來像是相敬如賓,但暗中似有一道
鴻溝隔開,所以他娘才常年住在外婆家,要不是爹失蹤了,她可能還不回來,現在自己
不小心提了此事,引來一頓罵,只有自認倒霉了。
    然而不能調兵回來,又不願找回慕容紅亭,打又打不過人家,慕容殘雪實在想不出
將如何解決此困阨情況?
    慕容可人已道:「娘,我看唯一的方法就是把白小癡給找來,如此就可解決目前危
機了。」
    慕容玉人聞言已笑了起來:「對!就是這壞蛋搞的禍害,把他抓來痛打一頓再交給
那老禿驢!」
    她之所以會笑,原是覺得小癡禍害不淺,連人不在此,都能把麻煩帶給人家,這可
非一般人所能辦到,所以她莫名的就笑了。
    也許她心目中也希望能搞出這把戲吧?
    左青姿但覺這方法是不錯,但要到那裡去找人?要是小癡那麼好找,九大門派何必
設下此陷阱?
    左青姿已道:「白小癡精靈古怪,如何能找到他?」
    慕容可人道:「他可能去了苗疆。」
    「這我明白,娘是說苗疆也不小。」左青姿冷道:「何況他還跟著梅冷情這壞女人,
說不定又去幹什麼壞事了……」
    慕容可人道:「娘,他做何事,我們可以不管,只要能找到他,交給虛無和尚,然
後咱們再向他們要回面子,這方法較為可行,傷害的人也較少。」
    她不敢說出要找小癡,也等於找她爹,只要兩人能找到其中一人,總比在這裡忙得
無頭緒好。
    左青姿似乎被說服了,她道:「就算這方法可行,又該如何突破外面人群的防線?」
    慕容可人見她娘口氣轉弱,也露了笑意:「娘,你可忘了白小癡三番兩次如何潛入
慕容府?」
    想及小癡暗中潛水遁入府中,左青姿也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混蛋,搞了千百件壞
事,終究還留了這麼一點好處!」
    慕容玉人急道:「娘,我去把他捉來!」
    慕容可人道;「二妹,你性子急,到苗疆又人生地不熟,我們怎能放心?」
    慕容玉人冷辣道:「他們敢亂來,我就殺了他們!」
    「看你!」慕容可人笑罵道:「剛說完你就來了,別的不說,要是白小癡知道你去
了,早就不知躲到那裡去,你如何找他?」
    慕容玉人得意冷笑:「我會一把火燒了苗疆,逼他現出原形。」
    慕容可人道:「你這一燒,不就再引來另一個敵人把我們圍困了?」
    左青姿道:「玉兒,這事不適合你,你就留在家裡吧!」
    慕容殘雪已欣喜道:「娘,那我呢?」
    「你也不行!」左青姿道:「你根本未踏出武林一步,何況是蠻荒之區的苗疆,娘
不放心。」
    慕容殘雪有點後悔自己懷有那股不沾武林俗事之意,現在想幫家中一點忙都幫不上。
    左青姿道:「此事交由可人去辦娘較放心。」
    慕容玉人啵著嘴道:「娘,大姐還不是一樣很少走動武林,我看就我們兩人去好了!」
    左青姿搖頭道:「還是由你大姐去,你不也承認你大姊冷靜過人?最重要,若府中
少了你們兩人,馬上就會讓人起疑,娘要你留下,就是要你掩飾你大姊行蹤。」
    如此一來,慕容玉人也沒話說了。
    若府中少了她在亂吼亂叫,倒也真的甚容易就讓人起疑。
    慕容可人嫣然一笑:「娘,事不宜遲,女兒這就去準備了!」
    左青姿關懷一歎:「不管如何,自己安危為重,必要時,也把你爹找回來吧!」
    她終於也說出此語,可見她老早即知可人的用心。
    慕容可人雙眸含淚,帶著點激動:「娘,女兒自會小心,最遲十天半月,一定有消
息!」
    一陣依依不捨中,可人已收拾東西,換了一套水藍色勁裝,以便容易隱入水中不被
發現。
    隨後她已潛入水中,照著小癡潛過之路線,小心翼翼的潛出慕容府,再順著寬大河
溝,潛過敵人防線,逃了出去。
    左青姿望著水中陣陣漣漪,悵然道:「成敗就看此著了!」
    冷風徐來,突然發現,楊柳枝條已飄落許多。
    慕容府一切,似乎也索然了許多。
    可人愍出敵人防線後,很快躲入林中,換過濕衣,也把秀髮給結成辮子,扮成村姑
模樣,趕往苗疆方向出發。
    若日夜不停的趕路,再加上翻山越嶺,只要三四天時間就能抵達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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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8 13:37:13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美女弄情
    小癡和呂四卦躲在後山一處幽谷中勤練神功。
    業已過了近一星期。
    小癡把功夫分成兩部份,自己練陽功,呂四卦練陰功。然而這功夫所記載的練法,
十分的神奇,而且不近情理有的要借女人身練內功,有的要借屍體……看得兩人眉頭直
皺。
    尤其是呂四卦,練的是陰功,大部份都和女人有關,他可吃足了苦頭,終於,他丟
下了秘籍,叫道:「啥玩意兒了要我學這些『攝心術』,『迷魂功』,要我採陰捕陽?
這可是犯了天條,這種功夫能練嗎?」
    小癡也洩了氣,兩人坐在谷中小溪旁之石塊,道:「練這些,倒是太損陰德,我只
是想借這些怪異方法,看能否完全恢復武功,沒想到一點效果也沒有,白練了一星期!」
    呂四卦調侃道:「說不定你照著方法,去弄個女人來,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小癡點頭道:「也許真的要如此,不過我總覺得先保留一下,未到最後時刻,不能
輕易破功……」
    呂四卦道:「你想保留什麼?和我一樣,練童子功?」
    小癡瞄他一眼;「誰跟你一樣?我是聽『通天和尚』說過,天下武學最奧妙的仍是
少林「易筋經」,我要保留的是,到底練『易筋經』是否要童子?要是被我搞通了,我
才不像你要去當和尚?」
    呂四卦笑道;「其實我哪想當和尚,只是找不到理想的對象而已,而且適婚年齡也
還沒到……」
    「假惺惺!」小癡白眼道:「想偷吃魚還裝作怕腥味?」
    呂四卦乾笑道:「這樣至少比吃到臭魚還好吧!」
    小癡也不再說風涼話,翻翻秘籍,抱怨道:「什麼天下第一神功,全是狗屁!說它
第一蕩男功,還來得恰當些!」
    呂四卦道:「乾脆把它給燒掉算了!」
    說著伸手就要搶過小癡手中秘籍。
    小癡趕忙收手,露出窘然笑容:「還是留著好……說不定來個瞎貓碰上死耗子,突
然就變成有用起來了!至少當真主,要會要點前一代的功夫吧?尤是這陰陽兩界的交匯,
必定有什麼秘密存在……」
    呂四卦道:「有什麼秘密,有這秘密的人,全都進了仙洞,你慢慢去悟吧!我已決
定不當『蕩男』了!」
    他把另一本秘籍丟給小癡,決心不練了。
    小癡仍是懷有一份希望,將秘籍接過手,十分認真的瞧了又瞧,總想看出一點端倪。
    呂四卦躺在石上,躺久了也會煩,突然想到什麼,抓向小癡手臂:「今天正好一星
期,你不是說老真主壽命只有這麼長?」
    小癡也回過神來,瞧瞧天空朝陽,雖剛升起不久,但距自己打傷老真主那時已遲了
些,也就是已超過一星期時限。
    他輿致沖沖道:「不錯,咱們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往山崖那道窄徑行去。
    盞茶功夫,兩人已抵洞外,考慮一陣,小癡仍把呂四卦留在外面,自己已慢步走了
進去。
    線香只剩尾端一點點仍冒著煙,若到中午,必可燃完。
    小癡小心翼冀瞧向四周,一切沒變,只是缺少蝙蝠紛飛,也許是懼於香煙之味道,
才走個精光。
    這些小癡都不在乎,他已注意老真主一切,只覺得他已如石雕像坐在那裡,呼吸也
沒了,身體也冷冰冰,似乎已僵化了。
    小癡瞧不出結果,已伸手將真主如佛像般舉起來,那舉動,真如小鬼在玩玩具一般,
又翻又轉,還扣扣摸摸、敲敲打打,玩的甚用心。
    就算是活人,恐怕也會被他給弄死。
    終於他在使出指勁,點向老真主心脈時,他才完全相信老真主是死了。
    他有點意外和不信:「奇怪……我當真莫名其妙的就當上了真主?」
    老真主已死,他的話自是可信了,小癡反而難以接受如此突兀的傳位方式。
    呂四卦已走進來,哧哧笑道:「別再懷疑了,那人是被你弄死的,他的陰謀被你拆
穿!」
    他所說的「陰謀」乃以開玩笑的方式指出。言下之意乃指--老真主想詐死才傳位,
結果卻被小癡不小心給弄死,陰謀因而被拆穿。
    小癡也笑了一聲:「也罷,傳位給我,是莫拉真主教派的福氣。」敲了老真主一記
響頭,笑道:「你真有眼光!」
    他這才將真主遺體給放回壁洞中。
    「老真主你的貢獻最大,我會替你塑造個最大的靈位,讓你名留千古!」
    他已和呂四卦,照著以前真主塑靈位手續,從一處巖壁上挖下一塊足足有三尺見方
寬之石碑,刻上「莫拉真主教派,第十二代真主靈位」,還在左下角刻上兩人名號,隨
即擺在靈位的石塊上。
    這一擺,立時顯出此碑不同凡響,歷代靈牌大不了兩個巴掌大小,而此碑卻足足兩
只手臂長,簡直是凸在小山丘中的大峰,顯眼得很。
    呂四卦頻頻讚許道:「這叫出類拔萃,鶴立雞群,有搞頭!」
    小癡得意道:「將來我的是人比天高,不可一世!」
    呂四卦道:「多高?大不了頂著牆壁吧?」
    「這那算高?」小癡得意道:「我的牌位就是這座山,從山頂一直到山腳,保證壓
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呂四卦嘲惹道:「我看你現在就可開始造墓碑了,因為你死後,沒人會造那麼大的
墓碑,會壓死了的!」
    小癡呵呵笑道:「我正有這個想法,這些事就交由你這副真主去辦吧!」
    呂四卦立時回絕:「我拒絕!」
    「為什麼?」
    「因為這樣會耽誤我的青春!」
    小癡嗤嗤邪笑:「你還有青春嗎?」
    呂四卦反嘲道;「至少我要戰死江湖,埋骨泰山,哪像你躲在苗疆,這太失英雄本
色了!」
    小癡聞言,似已恍悟:「對喔!憑我白小癡,怎能躲在苗疆當蕃王?我要當的是中
原武林第一王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笑聲不斷,再也不把石碑當做一回事。
    裝模作樣的拜了一陣,兩人才退出山洞,往原路走回去。
    證明了老真主之死,小癡也鬆了一口氣,免得心神不寧的過日子。
    兩人方走出後山,往神殿行來,秋海棠已急切的迎過來。
    「稟真主,依外面得來消息,似乎有一名女子在打聽您的下落……」
    「這麼快?!」小癡原以為差不多要十天時間,沒想到七天就有了消息。
    秋海棠聞言,愕然道:「真主已知曉此事?」
    她並未參與和慕容紅亭談論之事,是以不明白小癡早有計算。
    小癡輕輕一笑:「哪裡,什麼事能瞞過本真主的?」
    他擺出誇張動作,讓人誤猜知他只是「不幸言中」,秋海棠也做此想法,笑的更甜:
「真主既已料到,必已想好要如何處置了吧?」
    呂四卦截口道:「我來處置就可以,來的漂不漂亮?」
    秋海棠道:「聽說很美……」
    小癡道:「凶不凶?」
    秋海棠道:「這……屬下不大清楚……」
    呂四卦已神氣活現道:「如果她嘴巴吱吱叫,就把她綁著來,若是說話甜甜的,眼
睛閃亮又人迷人的,就用轎子抬來!」
    「是……」秋海棠顯得不自在的瞧向小癡:「那抬轎子的……是誰?……」
    小癡笑道:「兩個都是西席老師的女兒,吱吱叫的和我有仇,捆她來已對她客氣了,
另外一個救過我,我倒要知恩圖報!」
    秋海棠顯得吃驚;「你說的是天下第一美女慕容可人?」
    小癡笑的甚僵:「她是美女,只可惜對本真主誤會太深,我看今生今世是沒希望了。」
    秋海棠聞言又笑了起來:「真主為何與她有誤會?」
    小癡窘然笑著:「反正就是那麼回事,你想知道,就去問她,再說給我聽,我也想
知道她到底在誤會我什麼。」
    呂四卦諧謔道:「是嚴重的多角戀愛,要解可不大容易,你有沒有興趣插一腳?」
    秋海棠嫣然一笑:「副真主說笑了,屬下身為女使,一生已奉獻真神,不敢做其它
想法。」
    拱手施禮,她笑的甜美:「屬下這就去帶她來!」
    不等小癡回話,她已轉身離去,貼切的綢緞青色苗裝,烘出那身優美身材,含著女
人無限媚力的輕晃著。
    小癡和呂四卦又禁不住的要多瞧兩眼。
    「真她媽的騷!」呂四卦嘖嘖笑道;「這娘們有邪氣,不得多看,否則,一定會被
她給迷去。」
    小癡也是渾渾沌沌的,自從做了那個香艷的夢以後,他就對秋海棠特別存有一絲難
以言喻心態,似想當真也來這麼香艷一番,以使美夢成真,卻又有股排拒力量,深怕中
了邪,而著了迷。
    不過這些念頭並不停留太久,隨著秋海棠的離去而容易消逝,反而是慕容可人這美
人兒,不管是他捉弄她,或是欣賞她美貌,都來得使他更興奮。
    「走啊!美人就要來了!」
    他催促著呂四卦,兩人已快步奔向莊院。
    呂四卦笑言奚落道:「別把慕容玉人這恰查某送來,否則你可就要大開眼界了!」
    兩人笑聲不斷,已往慕容紅亭所住的東廂院奔去。
    小癡雖然去找慕容紅亭,但他並不打算在東院接見慕容可人。
    他打算在神殿接見。
    因為如此才可表現出他身份之尊貴,畢竟慕容可人自視甚高,總不能讓對方說他粗
俗吧?
    烏龜也有翻身的一天,他已當上了苗疆第一教派的真主,這可非昔日的混混可比擬
了。
    他已穿好華貴白袍,也蒙了臉,威風八面的坐在那張氣派非凡的大石椅上,似有一
股君臨天下之氣概。
    呂四卦則在他身旁也擺了張不算小的椅子,照樣蒙了面,也想過副真主的癮。
    慕容紅亭則坐在台階下,見及兩人如此做作,不禁莞爾輕笑不已,不過他可謹慎得
很,笑的是恭維臉容,否則,小癡那一套,他可吃的有點怕了。
    很快,秋海棠已領著慕容可人進入這神秘殿堂。過了苗疆,她已換下村姑衣衫,穿
上淡藍色便裝,已顯得楚楚動人多了。
    她乍見父親,已詫然驚喜的奔了過去:「爹,您怎會在這裡?」
    慕容紅亭也沒想到女兒會來,方才小癡只告訴他要來此接客,突見女兒,心情也興
奮不已,正想起身之際,目光觸及小癡眼神,小癡正以鼻音輕微的「哼」一聲,表示
「長幼有序」不得亂來。
    他趕忙又坐回椅子,向女兒招手,含笑道:「來,先見過莫拉真主教派的真主再說!」
    小癡和呂四卦已不由自主的擺出莊嚴姿態,一個下巴縮得不見了咽喉,眼神卻是自
大的。
    慕容可人突見兩位真主,立時拱手道:「在下慕容可人,拜見真主!」
    看樣子她是還沒認出小癡。
    小癡暗自好笑,也壓低聲音:「免禮,你就是西席老師的女兒?」
    「西席老師?!」慕容可人不解。
    慕容紅亭馬上笑著解說:「爹已被真主聘為西席。」
    小癡得意笑道:「他在教「中原話』。」
    慕容可人再如何想,也想不到自己爹爹會跑到苗疆來當老師?看樣子還當的挺開心。
    她乾笑一聲:「不錯,在下是她女兒……」
    小癡頻頻點頭:「嗯,不錯!長的真是不賴……」
    呂四卦已開口;「不如嫁了沒有?」
    他的低沉聲音,霎時引起慕容可人注意:「你是--」
    呂四卦還不自知,黠笑道:「我是副真主,你嫁了沒?本派真主對你很有意思。」
    「去你的!」小癡敲他一記響頭:「我的事,你少說廢話!」
    光看小癡這個動作,再聽及所言,冰雪聰明的慕容可人已瞧出了端倪,不禁詫然道:
「白小癡,會是你?!」
    小癡和呂四卦霎有所覺,趕忙恢復先前一板一眼的動作。
    小癡冷然道:「本座是大真主……」
    話還沒說完,慕容可人已沒了笑容,似在看猴戲般看著兩人,姿態已擺明,眼前此
人就小白癡。
    小癡心知瞞不過了,立時改口:「本座是大真主白小癡,閣下有何意見?」
    呂四卦也笑了:「本座是副真主呂四卦先生,請多多指教!」
    慕容可人實不知他倆在苗疆又在搞何花樣,轉向她爹:「爹,他們真是莫拉真主?」
    慕容紅亭苦笑道:「不錯……」
    小癡已摘下面巾,得意笑道:「這是不容置疑的,不知大美人對本真主的看法如何?」
    慕容可人已恢復鎮定,淡然一笑:「地位高尚,行事怪異,語無倫次。」
    小癡本以為她自己掙得如此地位,總得多少刮目相看,沒想到言詞仍是不饒人,說
得自個也笑不出來。
    呂四卦也扯下面巾,得意笑著:「還好我沒問,否則就更慘了!」
    小癡憋了一陣,只有乾笑:「也罷,反正我當上了皇帝,你還是有一大堆理由來形
容我,我認了就是!」
    慕容可人輕輕一歎:「你的事,實讓人無法想像,不久前,你才從苗疆脫逃,幾天
後,你又當上真主,誰有這能耐呢?你本可以說出很好聽的話,當個正常人,可是你又
為何不說呢?」
    小癡憋笑道:「這已是我說出來最好聽的話,總是不合你胃口,咱們是有嚴重的代
溝,不談這些,你千里迢迢趕來這裡,有啥重要事情?」
    慕容紅亭道:「是不是府中出事了?」
    可人點頭道:「嗯!少林掌門派人圍住了慕容府。」
    慕容紅亭已轉望小癡,對方果然智能高超,料事如神,自己不如該欽佩還是激動,
半晌說不出話來。
    小癡和呂四卦則笑的甚是惹人,這事,早在他推算之中,他當然有資格如此神氣活
現了。
    慕容可人驚愕道:「你早知道我要來?」
    小癡得意道:「這種小事,怎能逃出我的天才腦袋?隨便稍稍擺擺手指頭,便能算
出來啦!」
    慕容可人也不說話了,小癡的智能,實在讓人難以想像,她不得不佩服,可是他為
何盡做些讓人無法接受的事,連自已妹妹,他都敢親吻?
    她想原諒他,說出欽佩之意,但想及他的鄙俗,又開不了口了。
    慕容紅亭可急得很:「白少俠,可人既然來討救兵;我可以回去了吧?」
    「當然可以!」小癡笑道:「只是你回去,仍是於事無補!」
    慕容紅亭愕然不解:「為什麼?」
    「因為他們要找的是我,不是你!」小癡瞄向慕容可人,笑的甚邪:「你不是也想
來捉我回去?」
    慕容可人稍臉紅:「他們確實要捉你,我也希望你能回去,不過我並不是來捉你的。」
    「你只是想把消息傳給我,然後你就猜想我一定會回去對不對?」小癡說的甚是惹
邪,像似看穿她人心意般狎逗著。
    慕容可人臉腮更紅了,似乎當街被人剝去衣衫般,很是困窘,強吸一口氣,她冷道:
「你是該回去,因為……」
    「因為你是迷人的大美人,所以我決定回去了!」小癡說的甚是坦白。
    慕容可人更是羞窘,強自鎮定:「這就是你語無倫次的地方!你難道不能說些正經
話嗎?」
    小癡嘲惹道:「若能高高興興,說說語無倫次的話,又有何妨?」
    呂四卦頻頻點頭:「對,我贊同,就像我說真主對你有意思……」
    「什麼意思?」小癡突然給他一巴掌,打得他莫名其妙:「打你巴掌,我才覺得有
意思!」
    呂四卦愕然道:「你不是說,只要高興,說說語無倫次的話也無妨,怎麼又打人了?」
    小癡白眼道:「那是因為你說了,我不高興,這關係可就大了-」
    呂四卦白挨了一巴掌,抱怨道:「你怎麼不早說?」
    小癡已呵呵笑起來:「有時候,許多事情是不能靠人家說明,要自己去判斷的!」
    呂四卦抱怨道:「我的判斷,對你來說,十次有九次是錯的!」
    小癡黠笑道:「所以就要以巴掌來彌補你判斷錯誤的過失。」
    呂四瞪眼道:「娘的!終有一次,我會判斷你遲早會翹辮子,我就不相信這次會算
不准?」
    小癡呵呵笑道:「這就是你十次之中,唯一能算準的一次。」
    呂四卦也笑了:「算準一次,就可以叫你嚥了氣,翻了眼,這才叫鐵口直斷,包準,
你死定了!」
    小癡點頭道:「不錯,這次若回去慕容府,保證死定了!」
    語氣中,似乎不願意回去。
    慕容可人已惶然:「你方才不是說要回去?」
    「不錯啊!」小癡道:「我不回去,又怎能扳倒東方龍?不過我回的不是慕容府,
而是另有地方。」
    眾人愕然了,慕容紅亭急問:「他們全在慕容府,你不去,如何能扳倒東方龍?」
    「慢來!慢來!不急!不急!」小癡甚有把握的笑著:「山人自有妙計,一切自在
我掌握之中!」
    眾人一陣沉默而凝神注視小癡,想聽他的妙計為何?
    小癡賣足了關子才道:「你們可知道我和九大門派的恩怨從何而起?」
    呂四卦想想已道:「該從咱們上了峨嵋山,殺死渡悔師太開始。」
    「不錯!」小癡道:「渡悔師太是被毒死,根本不是我殺的,這分明是有人從中嫁
禍。」
    慕容紅亭道:「這和東方龍有何干係?」
    「也許有,也許沒有。」小癡道:「不過照我判斷,他老早就算計我,想利用我去
斗九大門派,所以才暗中下手毒死渡悔,以讓我和九大門派水火不容,這事對他們來說
是輕而易舉的事,你不以為這與他很有關係?」
    被他如此一說,眾人也覺得甚有道理。
    小癡尋視眾人一眼,又道:「只要我能查明此事,來個倒打一耙,這樣才有機會扳
倒東方龍。」
    呂四卦道:「你想從峨嵋派下手?」
    小癡點頭而神氣道:「這樣要比回慕容府,白白送死要好的多了;我雖然喜歡鬥,
但可也不是傻子!」
    秋海棠已道:「稟真主,屬下以為,以本派實力,不須讓真主如此大費周章,只要
召集派中高手,足可殲滅中原各大門派。」
    小癡道:「本派實力是不弱,不過要殲滅他們,可有得拚,其結果一定是兩敗俱傷。」
    秋海棠道:「能為真主戰死,本派弟子個個求之不得。」
    小癡輕輕笑道:「勇氣可嘉,頭腦簡單,你們要是都死光了,要我這個真主幹啥?」
    秋海棠道:「屬下不能讓真主走入困境而置之不理!」
    她仍想替小癡解危,甚至不惜一拚。
    然而小癡卻另有一番解釋:「這不是拚命的問題,而是中不中計的問題。」
    秋海棠愕然:「這會是敵方詭計?」
    小癡得意點頭:「你們該想得出上次東方龍利用我和九大門派拚命,現在他更巴不
得我調動高手殺入中原武林,最好慕容府也插一腿,殺得天翻地覆,越慘烈對他越有利,
咱們豈能當呆子讓他耍?」
    此語一出,眾人又愕然了,慕容紅亭方才就有此拚命想法,若非小癡點破,恐怕又
得中了東方龍計策,不禁對小癡更佩服幾分。
    慕容可人也以欽佩眼光瞧著小癡,對小癡,她心靈總是矛盾的,如此聰穎之人,天
下有幾人能及?可是他的一切行為舉止,又叫她不敢恭維,她常為此事而困擾著。
    秋海棠也無話可說了,既是人家計謀,她又怎能領著門徒硬往陷阱鑽?
    但事情已演變成如此,小癡是非回去不可。
    秋海棠道:「若不派本門前去助陣,真主將如何應付?」
    小癡道:「放心,一切全在計算之中!你還是留在此便是幫大忙啦。」
    秋海棠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慕容紅亭已道:「少俠既然有了算計,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進行?老夫又將如何配合
少俠?」
    他認為小癡可能已掌握大局,由他來支配,情況可能會好些,才如此一言,以便便
事情更趨完善。
    小癡毫不考慮,已道:「你還是一樣回去和那些老禿驢周旋,只要注意兩件事即可……」
    說至此,他又露出那種純真而又促狹的邪笑。
    慕容紅亭對他此種表情,也感到不自在,問道:「是那兩件事?……」
    小癡邪笑著:「第一,你只要控制手下,別讓他們起衝突,第二嘛……你趕快想辦
法應付你夫人吧?」
    說完已瞄向可人,和呂四卦笑的甚是逗人。
    慕容可人也感到困窘,畢竟這是爹娘的事她豈可置身事外,道:「爹……娘是有點
生氣……不過女兒會幫您……」
    慕容紅亭稍窘紅著臉:「爹自會向你娘說明一切……」
    小癡呵呵笑道:「就說被我聘為西席,並非被狐狸精迷住,而猴急跑來此處,如此
說想必容易解釋多了!」
    慕容紅亭苦笑著:「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小癡笑夠了才說:「我則直接往峨嵋派去調查渡悔之死,一有消息,馬上會趕至慕
容府。」
    秋海棠急道:「真主要離開,那教中一切……」
    「就由副真主代理好了!」小癡黠笑的說。
    呂四卦趕忙道:「不行,你可別忘了,你那兩下子,有時候是耍不出來,我得在你
身邊,隨時保護你!」
    小癡比劃幾下,偷偷瞧向慕容可人,深怕被她發現秘密似的。他冷道:「本真主神
功大成,那要你保護,你有沒有搞錯?」
    呂四卦心念一轉,趕忙道:「是搞錯了,屬下哪敢保護您,屬下是跟著您,替您跑
腿的!」
    小癡聞言已大增光采:「好吧!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本真主就讓你跑跑腿,有
做牛做馬的機會。」
    呂四卦立時拱手:「多謝真主恩賜!」
    做牛做馬,那是小事,若讓他一人留在此,他還真怕被這舉止怪異的教徒給整得失
了心,變成白癡呢!
    秋海棠急道:「兩位走了,教中之事將如何處理?」
    小癡含情的瞥著她:「就由你代理,你是女使,現在一切事情不也全部由你處理?」
    秋海棠顯得恐慌:「屬下豈能代理真主?……」
    小癡道:「沒關係啦!若你擔心有人不聽話,或是事情太過於重大,你就說我閉關
修練,差不多十天半月,最遲一個月就可出關,事情不都全解決了?」
    如此一說,秋海棠也不能再推卻,道:「屬下遵命就是,還請真主務必及早趕回來,
以免節外生枝。」
    小癡笑的甚有挑逗意味:「那當然了,有你這麼漂亮的助手,本真主不回來,那多
冤枉?」
    秋海棠登時臉泛紅云:「真主說笑了,屬下只是盡力而為。」
    小癡和呂四卦相視而笑,笑的甚是逗人。小癡會說這話,也是有點想刺激慕容可人,
免得自己在她面前,老是吃癟。
    慕容可人也興起了莫名醋意,但她仍是強自忍著,不理小癡,轉向她爹:「爹,我
們該回去了。」
    慕容紅亭頷首道:「自該如此。」
    他想詢問小癡,是否要同道而行,小癡已開口:「咱們還是分開來比較好,東方龍
賊得很,我們不得不防。」
    慕容紅亭拱手而起身:「那老夫先告辭了!」
    小癡笑道:「慢走,咱們中原見。」轉向秋海棠:「秋姑娘,你替我風風光光的送
他們離開苗疆。」
    秋海棠道聲「是」,已含笑的領著慕容紅亭父女走出了神殿。
    臨行前,慕容可人還回過頭來,似乎帶有不服!不甘又不屑的瞟了小癡一眼,這才
離去。
    呂四卦已拍手直叫好:「美人吃醋了,小癡兒你前程看好啦!」
    小癡有氣沒力的說:「難囉!人家看咱們像小丑,再怎麼耍,還是鄙俗不堪,前程
是一片黯淡。」
    呂四卦道:「其實你可以裝出很有氣質的樣子,弄幾首詩給他,保證她馬上對你傾
心萬分!」
    小癡瞄眼道:「你懂什麼?現在不是傾心的問題,而是在較勁,看是她的「氣質』
行,還是我的『鄙俗』有用,我一直認為她活的不實際,才會做美夢,不如我活的真實,
終有一天她會覺得鄙俗的人也不會像她想像中那麼沒氣質的!」
    看樣子,他是存心和慕容可人一別苗頭,看誰被誰給同化了,至於是否能得佳人青
睞,對他來說,反而是其次的問題了。
    呂四卦道:「等你證明了這件事,恐怕紅顏已老了。」
    小癡更促狹:「那時她才會徹底醒悟,不好好把握機會,吃虧的將會是她,不是我。」
    呂四卦輕輕笑道:「好吧!你們就斗吧,累了再換我,咱們可以出發了沒?」
    「當然可以!」小癡道:「而且還要趕在他們前頭抵達峨嵋派,這樣才有戲唱!」
    「你在唱何戲?」呂四卦不解的問,卻被小癡給擋了回去。
    小癡道:「只要到了峨嵋山,不就明白了?」
    兩人趕著時間,連留書秋海棠都免,已直接從後山的快捷方式直奔中原。
    卻不知他能否順利的查出渡悔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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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8 13:37: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再探凶窟
    不到四天,兩人日夜趕路,已抵峨嵋山。
    趁著夜晚,兩人已摸向娥嵋派。
    舊地重遊,他們顯得特別小心,此行一點差錯都出不得。
    深夜中的峨嵋寺院,泛著一股沉靜莊嚴氣息,在古松投影下,總顯得陰陰黯黯,若
非有幾盞風燈投出淡弱青光,甚容易讓人以為這是棟鬧了鬼的廢庵。
    兩人躲在牆角暗處。
    呂四卦細出道:「如何找?硬闖?」
    小癡道:「隨便找個人,問問渡悔屍體放在何處,咱們再去看個究竟。」
    呂四卦沒意見,已和小癡翻將而過,落腳處,是一座長廊廂房。
    兩人不加思素,已快捷往最靠近自己這間廂房京去。
    門窗一開,突然見及有人躺在床上,對方已驚醒,想尖叫,小癡撞了過去,一雙手
已蓋向此人嘴巴,呂四卦急忙點出指勁,戳中此人穴道。
    小癡這才噓口氣:「大功告成!」
    呂四卦不自在的說:「我還是覺得怪怪的,見著尼姑……有點不吉利……」
    小癡瞄他一眼:「少說這些鬼話,咱們是來替尼姑雪冤的,她陰魂有知,該保護我
們才對!」
    說話間,女尼已掙扎呃呃的叫著。
    小癡趕忙鬆開手,乍見之下,赫然是上次在門外碰上的年輕女尼靜慧。
    「小師太別急!我們是來調查你師叔的死因的,別叫啊!咱們有話好說!」
    小癡鬆開了手,為了使她安定,語調說的甚是平和。
    靜慧醒過神來,懼然瞧著兩人:「會是你們?!」想及兩人殺死師叔,已禁不住又
想大叫。
    「別亂來!」小癡趕忙抓了床單塞入她嘴巴,急道:「我們不是殺你師叔的兇手,
是來調查她的死囚的,聽清楚了沒有?」
    靜慧楞懼一陣,才勉強點頭。
    小癡這才拉出床單,含笑道:「你看,我們很慈祥吧?怎會亂殺人?」
    靜慧仍帶著怯意:「你們想幹什麼?」
    小癡也不扯遠,直截了當的說:「你師叔葬在那裡?」
    靜慧道:「師叔冤仇未雪,沒有安葬……」
    「沒葬也行,她擺在何處?」
    「後山禁區……」
    「和你們歷代掌門遺體擺在一起?」
    靜慧懼然點頭。
    呂四卦道:「怎麼辦,闖入人家老窩深處,罪加一等!」
    小癡無奈道:「有什麼辦法?來都來了,難道白跑一趟不成?」
    他又問:「從何處去,比較安全?」
    靜慧吱唔一陣,仍沒說出一個結果。
    小癡道:「罷了!你說的,我看哪個地方都不安全,還是我自己找,委屈你要多躺
一會兒!」
    他已暗示呂四卦點她昏穴,呂四卦照辦,點昏了靜慧,兩人已潛出廂房,四處張望,
沒有動靜,這才往後山禁區潛去。
    說也奇怪,禁區似乎無人把守,兩人很快摸到一處雖經人工雕鑿,但已隨歲月侵蝕
而回歸自然的洞穴,能辨的,只是洞內較呈長方形,有經過整理的痕跡。
    從盡頭一直排出來,至少有十餘具黑色木棺,棺蓋聚了不少灰塵,卻無腐蝕現象。
    呂四卦有點懼意的說:「鬼氣森森,看樣子,這些尼姑都沒有得道升天,當了鬼……」
    小癡瞪他一眼:「活了幾百年的老鬼,你還怕什麼?把火折子點亮!」
    雖然心頭毛毛的,呂四卦仍把火折子給擦亮,已較能清楚看清四周。
    小癡已發現一排木棺之中,有一口是放在較內側的左牆角,是獨立放置,棺木也甚
新。
    「大概是這口,咱們過去看看……」
    兩人摸了過去,也打開棺蓋,果然渡悔屍體呈現眼簾,沒有腐化,只是臉容青的嚇
人。
    不知是毒藥具有防腐能力,還是經過了特殊藥物處理?
    呂四卦瞧著屍體,並沒有像傳說中的獠牙血臉,心情安定不少:「她死的還滿安詳
的。」
    小癡道:「少說廢話,火折子拿近一點!」
    他已拿出匕首往渡悔嘴巴撬去,呂四卦也湊近,火折子拿的甚低,想看個究竟。
    匕首撬的卡卡作響,也許是肌肉硬化,撬的十分費力。
    「這傢伙牙齒倒挺完整的,一顆蛀牙都沒有?」小癡嘲惹的說著。
    突然卻有了回音:「出家人不沾腥,牙齒自然完好無缺……」
    小癡和呂四卦聞及這冷冰冰的聲音,就如突然間有一隻毒蛇鑽進了背脊,正慢慢的
往上爬,兩人已嚇得不敢動。
    呂四卦頭抖的叫著:「真有鬼……」
    冰冷冷的聲音又起:「哪有鬼……我是人……」
    小癡已聽清楚,聲音來自背後,但他倆身在山洞中間,背後棺材多的是,他仍懼意
非常:「你是人……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
    話聲轉硬,一道強勁氣流已滾滾捲向小癡和呂四卦。
    砰然一響,兩人結實吃了一掌,已撞向牆頭,再往地上滾。
    來者不是鬼,而是渡心師太,她一招得手,手中拂塵又往小癡掃去,全然是盡力而
發,威力足可拆牆斷壁。
    「是你?!」
    小癡見及渡心,顧不得再多想,抓過棺蓋已砸向她,身軀再往地面滾去。
    砰然再響,棺蓋已被擊個粉碎,拂塵勁勢未竭,已捲向小癡右腿足踝,往回一扯,
小癡已被吊掛而起旋飛滾過渡心上空,摔向洞口。
    渡心一掌又劈往小癡頭顱,冷笑道:「大膽妖孽,也敢侵入峨嵋禁地,貧尼要替師
姊報仇。」
    呂四卦見及小癡連吃兩記,也顧不得撞得肩疼背酸,大喝:「老賊尼,你裝什麼鬼
神?還敢偷襲我們?」
    怒喝出口,雙掌旋掠,一用就是龍王殿絕學「斬絕情」霸道招式,掌風劈出,泛著
呼嘯銳氣,似在空氣中凝形成一把把絕利刀鋒,從劊子手中揮出,化作一道亮麗玄光,
斬向了渡心頭顱。
    渡心頓覺此勁來勢非凡,不得不丟下小癡以回身自救,反手一招「舞柳春風手」,
改走巧勁,身形往左偏,連換三個位置,方自避開呂四卦掌勁,左手已扣向呂四卦脈腕,
拂塵則捲向了呂四卦脖子,若被捲上,非被拂塵勒死不可!
    突然間,峨嵋前院已響起緊急鳴鐘,想必已發現後山搏鬥之事。
    眼見已有數條人影疾奔而上,小癡已知不走不行了,趕忙舞出招式,叫聲「阿彌陀
佛」保佑他功力得以施展,結果卻無啥用處,不得已,只好將手中匕首,直往渡心射去。
    「看催心神箭!」
    此乃一種含有炸藥的強弩,渡心信以為真,顧不得再傷呂四卦,已掠空而起,翻向
呂四卦背後,想讓「催心神箭」扎向呂四卦,來個借箭殺人。
    呂四卦則大呼好險,拚命的撞向匕首,反手一抄,已抓在手中,笑了出來。
    小癡急道:「快溜,老賊尼追來了!」
    不再停留,兩人逃出洞口,直往山峰高處奔去。
    渡心心神一楞,這才知道上了當,怒罵道:「可惡小賊,看你能逃到那裡去?」
    她奮力騰射洞口,已追向小癡和呂四卦。
    只閃個身,峨嵋掌門渡緣也領著派中高手追趕而至。
    小癡,呂四卦拚命往山峰奔去,逃了兩座山頭,已被渡心給攔下。
    渡心冷笑不已:「白小癡,想不到你今天也會自投羅網?」
    小癡也定下心來,擦擦汗水,輕笑道:「鹿死誰手,還不曉得,呂四卦你先上,我
先練個功夫!」
    呂四卦也甚不服氣,會打不過渡心?大喝一聲,已撲了過去,七拳十三掌,招招奪
命,全來硬的。
    渡心冷笑不已,以拂塵代劍,使出「太清劍法」,化作一幕幕劍影般閃亮,飛掠如
靈蛇,或卷、或掛、或旋、或摧斬,樣樣垚活快捷,罩得呂四卦很難脫身。
    小癡卻跳著舞,平心靜氣的念著:「左三指,右一甩,腿一勾啊,肩一扭,前三步
啊一回身,飛啊飛……」
    果然在他專心跳舞之際,內勁已漸漸上手,指勁、掌風已強多了。
    呂四卦已漸走下風,猛一咬牙:「奶奶的!看『達摩竄月」!」
    他已使出自認為所有招式中最厲害一招,利用手中匕首,化出一道掠天游龍銀虹,
咆哮蒼穹,氣蓋山河,身劍合一,帶出點點火花般的閃光,無堅不摧的撞向渡心,全是
拚命的打法。
    渡心甚是忌諱此招似的往後掠退,然而卻無法逃出此招威力範圍,不得已,拂塵竟
也迴旋反攻,只見根根亮麗銀絲張如刺蝟,動如靈蛇,曲扭、翻掠、光電交織一片銀網,
絞旋著又似暴風中萬玷雪花滔騰滾轉,四周空氣似也被旋起,樹葉冽冽作響,狂風烈掃
而至。
    兩道銀光就此交錯,啪啪響聲不斷,拂塵就如一輪磨石打轉,研磨呂四卦手中匕首,
火花不斯噴向四處,霎是好看。
    驀然間,呂四卦招式威力似乎被渡心所化解,銀光也失弱不少,渡心借此再吐一掌,
迫得呂四卦身形倒飛而退,撞向了棵斗大古松,口角已掛下血絲。
    渡心也氣喘如牛,一支拂塵銀絲已全被剃光下,剩下木柄,驚愕之下,她已再次攻
前,不讓呂四卦有休息機會。
    當呂四卦撞及古松時,枯萎松枝卻斷落不少,一根手臂粗的硬枝卻砸向了小癡腦袋,
打得他昏昏沉沉的,呃的一聲,已往前栽。
    渡心見機不可失,冷笑道:「納命來吧!」
    她不再只攻呂四卦一人,分出左手,已劈向小癡,心想此時必能把兩人給重創。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她發掌之際,小癡在迷糊中,竟然功夫已復,回身一掌,宛
若長江駭浪,狂捲向渡心。這掌力,當真非同小可,一個照面已將前方一棵大腿粗的樟
樹給連根拔起。
    渡心頓覺不妙,想閃避之際,已稍嫌過慢,還差丈餘遠,已被小癡掌力帶起,倒撞
而退,啪啪然,足足撞斷三棵腿粗巨樹,方自跌坐於地。
    她吐著血,卻不敢相信的看著小癡,他怎會有如此神奇的功力?
    呂四卦也傻了眼,驚愕的瞧著小癡,也忘了要欺前補上幾掌,就可制服渡心。
    小癡像醉酒般晃著身軀,呵呵笑著:「我又悟……悟出了一種好方法……看掌!」
    凌空最少相距十餘丈,他的掌力竟然能再次掃中渡心,又打得她往後滾去,鮮血直
吐。
    小癡大笑不已:「嘿嘿!天下無敵啦,看掌!看掌!」
    此時的他,真如瘋子胡亂發掌,不只打向渡心,也劈向四周,一些腰身粗樹幹,全
然被他給劈折而斷。
    他當真武功恢復了?
    呂四卦已回過神來,頻頻拍手叫好:「小癡兒,殺,殺得她屁滾尿流,嘿嘿!武功
天下第一啦!」
    「對!殺!」
    小癡迷糊中已撞向渡心,一個掠身,真如一道閃電般快捷,已掠近渡心,舉掌就往
她臉面劈去。
    突地--
    又有兩條青影掠至,雙雙出手攻向小癡,想把他給逼退而救人。
    小癡雖昏沉沉,行動卻快得出奇,一個閃身,已罩向兩人,左右各一掌,打得兩人
倒撞而退。
    青影蒙著臉,但不難看出兩人眼神的駭然,一時也甚是忌諱小癡功力不知有多高。
    小癡得意直笑:「想救人……沒那麼容易……」
    青影對望一眼,突然又騰身而攻,用的竟是那招「達摩竄月」,威力非同小可。
    呂四卦見狀已駭然道:「『達摩竄月』?你們是……」
    話未說完,青影已攻向小癡,也被小癡給逼退,她倆已借勢掠向渡心,挾著渡心就
想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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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8 13:38: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老奸巨滑
    青影快速閃去,小癡目光卻盯得緊,已猜出來人是誰。
    小癡突然喝道;「梅冷情!你幹嘛要救她?」
    呂四卦也喝道:「不錯,就是你們兩人,否則天下沒人會這招『達摩竄月』!」
    來人當真是梅冷情母女?
    她們只楞了一下,仍挾著渡心掠入林中,想逃逸。
    小癡喝道:「你想溜?還早呢?」
    他已騰身追了下去,也許是腦袋昏昏沉沉,追的方向顛三倒四。
    呂四卦急忙追向他,叫道:「小癡兒你喝醉了不成?」
    小癡呵呵笑道:「不醉成嗎?」摸著被打腫腦袋:「多虧這一棒,打得我開竅了!」
    呂四卦調侃道:「只要敲你,就能開竅,以後機會多的是,咱們先追人要緊!」
    不等小癡多說,拉著他,已追向兩名蒙面人。
    足足再追過三座山峰,早已遠離峨嵋山脈,呂四卦才逼近兩名蒙面人。
    此時小癡也醒了不少,只覺頭疼不已,然而他卻顯得甚為得意--終於由此而悟通了
武功。
    他喝道:「梅冷情,你別忘了我手中還有仙女令牌,你想逃避?」
    青衣蒙面人聞言已微微震抖身軀,終於停了下來。
    此是一處三面高峰,岩石遍地的山谷,淡淡月光下,可見及小溪流水閃出粼光,以
及較白之石頭,形成特有格調。
    若非是被山包圍,這倒是一片甚為寬廣的河川平地。
    她們停下來,小癡和呂四卦也放慢腳步,漸漸走近。
    面紗已解,兩人轉過身軀,果然是梅冷情與梅冷心。
    呂四卦已笑道:「果然是你們!」
    梅冷情冷道:「白小癡,我看在你身為真主份上,不願與你動手,你別以為如此就
可管到本門頭上來。」
    小癡淡然一笑:「你們『七花門』的事,我可不管,不過我想知道一些問題,只要
你回答,我就將命牌還你。」
    梅冷情沉吟半晌,終於點頭:「你問吧!」
    小癡滿意輕笑,對於七花門的過去,他已從老真主口中得到甚多,他要問的是現在
的一切。
    「『七花門」到底有多少人?」小癡道:「我是說自從二十年前被圍剿後,你們還
有多少人活著?」
    梅冷情目露駭然冷光,似乎對此事甚為憤恨,不過她仍說了:「剩下的都在你眼前。」
    「就只你們三位?」小癡有點不信:「鏡花呢?」
    「她早死了!」梅冷情恨道:「死在九大門派中手。」
    小癡道:「不對,老真主說過,他曾救出鏡花……」
    梅冷情怒道:「救了我娘又如何?她五臟已移位,不到三天就忿恨而去,她又犯了
什麼罪?要遭此毒手?」
    言詞間,她已甚為激動。
    小癡愕然道:「鏡花是你娘?」
    梅冷情定定神,冷道:「不錯!」
    小癡感到一陣失望,傳言「鏡花」武功天下第一,沒想到她卻死了,自己想學她功
夫,都無法學得。
    怪異一笑,小癡才道:「所以你才躲入「梅莊」準備將來再報仇?」
    梅冷情道:「不錯。」
    呂四卦頻頻點頭:「難怪你會逼我們去殺東方龍?原來是這麼回事。」
    「那渡心呢?她為何能逃過二十年前那場劫難?」小癡問。
    梅冷情道:「她是我娘表妹,本來不屬於七花門,後來我娘慘死,她才投入本門。」
    「也因此隱入峨嵋派,暗中作怪?」小癡道。
    梅冷情恨道:「七花門一向對女性較為留情,沒想到我娘卻被峨嵋派給騙至「雁歸
嶺」,這仇豈可不報?」
    小癡道:「她們如何騙鏡花?」
    梅冷情怒道:「還不是故意露口風,說是少林前代掌門天問和尚躲在該處,以讓鏡
花上當,才受此劫難。」
    小癡認為這計謀並無出奇之處,或許當時另有原因,但時已過了二十年,想追查,
已無可能,還好,總算弄懂一些頭緒了。
    談話間,渡心已慢慢醒了過去,梅冷心馬上將她扶正,靠在岩塊上。
    「渡心奶奶,您覺得如此?」
    渡心較梅冷情長一輩份,雖然年齡不算太老,梅冷心仍以「奶奶」相稱。
    渡心撫著梅冷心,祥和一笑,正想開口說「沒關係」之際,突然瞧及小癡,已瞋道:
「他怎會在這裡?」
    小癡瀟灑道:「是追來的!」
    渡心急忙望向梅冷情:「快拿下他……」
    梅冷情已拱手道:「三姨,他是莫拉真主繼承人,還有令牌。」
    渡心楞住了,不信的瞧往小癡,這人會當上真主?
    小癡已拿出紅玉令牌,晃蕩著:「老尼姑,你也別太吃驚,你不也曾經幫助過我脫
逃嗎?」
    渡心不說話了,輕歎不已。
    呂四卦愕然道:「她會幫我們?我們差點死在她手中……」
    小癡得意道:「那是她虛張聲勢之計,嚴格的說,她還對我們有恩呢?」
    事情轉變如此之快,實在讓呂四卦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
    小癡已解說:「你可曾記得廬山『天斷峰』一事?」
    「記得啊?」呂四卦道:「死了一百年也記得,我們兩個差點死在她手中。」
    小癡道:「話是不錯,剛開始時,她確是想殺我們,但後來她突然發現我用了那招
「達摩竄月』,你想,她態度是否變了?」
    呂四卦回想著:「本來她是攻的很猛烈,後來此招使出,各大門派都驚叫的說是什
麼『七絕魔功』,然後就殺得一塌糊塗了……」
    「不錯!」小癡道:「當時的確殺得亂七八糟,可是她卻極少再加入戰圈,直到後
來咱們被逼向峰頂,她就不停逼問魔功下落。」
    「對啊!」呂四卦恍然道:「我想起來了,她逼得甚厲害,卻不想料了我們,不過……
這也不算是幫了我們的忙……」
    小癡瞄了渡心一眼,得意一笑:「第一次她幫不上忙,第二次就幫了忙。」他解釋
道:「當我們中計被困九峰山下宅院時,她就不停毒打我們,最後還將我們打得噴向高
空,以掠過了群眾包圍,就在此時,梅冷情母女才有機會接走我們,所以我們才能死裡
逃生。」
    誰又想得到當時渡心打得兩人滿身是血,卻是有意救他倆出困?
    呂四卦轉向渡心,乾笑著,不知該感激,還是依舊懷恨?
    他道:「你何時才想通的?」
    小癡道:「第一次,我和你一樣,恨得要死,第二次,當梅冷情救走我們以後,我
已起疑,直到今天晚上,才得到證實。」
    呂四卦愕然:「原來你想從峨嵋派查起,就是想拆開這秘密,下毒害死渡悔的人,
你早已懷疑是渡心了?」
    小癡笑的甚是得意:「那裡,以下的更精彩嘲呢!」
    梅冷情詫然道:「你早算準我們會來?」
    小癡呵呵笑道:「你不是來了嗎?」
    梅冷情不禁多瞄小癡兩恨,十八歲不到,智能卻高得如此嚇人。
    「要是你無法制住三姨,你又如何知曉我們會來?」
    小癡晃著手中令牌,笑的更得意:「制不住她,令牌一定能讓她說些實話。最主要
的是,你知道令牌在我手中,一定不放心,所以才蒙著臉來此,不對嗎?」
    梅冷情沒話說了,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連心思都被小癡如此輕而易舉的就猜著,她
感到一陣沮喪與不安。
    小癡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只要摸對了路,證明渡心和你是一夥的,這就如拆繭,
找到了頭,輕輕的一拉,什麼都解了。」
    渡心長長一歎:「本門的事,都被你拆穿,你又將如何?」
    小癡輕笑道:「不想如何,只想聽聽你對我的一切!」
    他雖能猜個七八分,終究不及當事人親口說出更來得具有說服力。
    渡心長歎道:「毒死渡悔,是因她也曾參與圍剿本門,我是在報仇,另一方面是想
嫁禍於你,因為你當時是龍王殿副龍王的身份。」
    小癡道:「我明白,你們最恨的就是東方龍,現在我也恨死他了,咱們是同病相憐。」
    渡心接著道:「後來在天斷峰發現你會本門武功,而當時我又沒聯絡上冷情,深怕
你是七花門新進的手下,才不忍下手,結果你仍不肯說,竟然跳崖逃命去……」
    小癡、呂四卦想到得意事,也笑的甚是惹人。
    渡心喘口氣又道:「第二次是因為你具有真主繼承人的職位,為了報恩,我只好和
冷情配合,以救你們出困。」
    「方纔呢?」小癡道:「方纔你好像動了真火?」
    渡心道:「我必須先制住你,因為你的來到,必定對我起了疑心,為了我自己,必
要時,我可以殺了你。」
    「你倒很老實……」小癡睨眼而笑:「你難道不知我已具真主身份?」
    渡心道:「冷情從苗疆回來,一直沒有通知我,當時我沒如此想,若你真是真主,
貧尼必定會詢問你是否有令牌,若有,我會將一切說給你明白,要你離去,若沒有,我
也會請你會同冷情一起來,事情總該有個了斷。」
    小癡頻頻點頭:「其實你還是顧慮到了,才將渡緣掌門引開,好讓你我大打出手,
以免洩了形跡!」
    渡心道,「貧尼並沒引開她,是她自己追丟了。」
    「什麼?!」
    小癡霎時如被抽了鞭:「你沒引開渡緣?」
    眾人見他如此緊張,心情也開始莫名的擔心,也許是太過於信賴小癡的聰穎和判斷
吧?
    渡心愕然道:「貧尼確實沒引開她……」
    「槽了!」小癡苦笑不已。
    梅冷情急道:「怎麼糟了?夜黑山險,渡緣追丟,並無不可能……」
    小癡苦笑道:「別的地方還有話說,在峨嵋附近,一個掌門搞不清地形方向,那太
說不過去了!」
    這麼一說,梅冷情也覺得事情不大正常:「你是說她們另有目的?」
    「有此可能……」小癡瞄向四周山峰,似想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只覺冷風簌簌,林
木蕭索,一無痕跡。
    呂四卦突然道:「小癡兒,慕容可人不是說過少林老禿驢發了武林帖,召集各派掌
門去圍慕容府?渡緣老尼怎麼還在峨嵋山?」
    這是一個陷阱,天大的陷阱,掉下去的人恐怕不只是小癡,連梅冷情母女--七花門
門徒都算進去了。
    小癡已感到自己將要栽了觔斗,重重的栽,說不定一栽就爬不起來,他也感到東方
龍並非他想像的那麼簡單,自己似乎也在他計算之中。
    苦笑的將玉珮交回梅冷情,小癡鄭重道:「梅前輩,咱們雖然常有過節,但這次你
一定要聽我的,就算是報答玉珮之情。」
    梅冷情似乎也知事態嚴重,抓著玉珮,認真的瞪著小癡,不言不語。
    小癡不停口的說:「帶著你女兒、三姨,往梅莊逃,逃得愈快愈好,然後把梅莊毀
了,讓他們死了心,你們才有希望東山再起。」
    他更沉重的說:「以前我已告訴東方龍,梅莊在太行山附近,他一定能夠找到地頭。」
    梅冷心聞言,不由有氣:「白小癡你……」
    「心兒!」梅冷情一手攔住她,急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沒時間了,咱們快走!」
    掮超渡心,三人已往深谷竄去。
    然而扛不到十餘丈,一陣笑聲已傳出,不知何時,整座山峰、山谷,似乎都充滿了
人潮,像螞蟻般湧了過去。
    來者不但有東方龍,以及座下五大高手,就連困在慕容府的幾名掌門人,也都現身
於此。
    看來東方龍果然棋高一著,反將小癡給耍了。
    小癡苦笑不已,當機立斷,也追向梅冷情,直往北方竄去。
    首先攔過來的是龍王殿五大高手,一個騰身,已困住他們去路。
    刑開天已冷笑道:「白小癡,今天就算你長了翅膀也飛不上天!」
    小癡苦笑不已,卻不理他,急忙轉向呂四卦:「快把我敲昏!」
    呂四卦感到莫名奇妙,下不了手。
    小癡更急:「快敲啊!敲了以後,我就迷迷糊糊,就能不必想功夫,神功就可施展
了。」
    原來他被樹枝打了頭部,而能悟出武功,竟會是利用昏迷中來克制自己不去想招武
和運氣,而讓神功自然發出。
    雖然離奇,卻也不失為好方法。
    呂四卦笑道:「你的跳舞功,又變成了「棒棒生瘤功」了!」
    他一拳打向小癡頭部,果然打得他如癡如醉,跌跌撞撞的。
    小癡已耍出武功,大喝:「看掌!」
    神力是有了,方向卻打偏。
    呂四卦趕忙把他拉向龍王殿五名高手,笑道:「人在那裡,高矮胖瘦通通可以!」
    小癡迷糊中,也照對了眼,怒喝再吼,掌勁已嘯如狂滔駭浪,如黃河潰堤,轟隆隆
的罩向刑開天等五人。
    五人不知小癡神力驚人,稍一大意,已被捲入掌風漩渦之中,想運功抵抗,已是不
能,硬是被小癡一招給打得人仰馬翻,駭然不已。
    就是東方龍本人,也不可能一招將五名絕頂高手給擊敗。
    小癡迷糊中還帶著瘋狂,怒吼著「衝啊!」已打前陣的衝向人群,替梅冷情母女開
路。
    她們母女見及小癡如此銳氣不可擋,似乎不敢相信平常不知挨自己多少巴掌的怪異
小男孩,今天會耍出這般功夫?
    其實這都歸功於小癡吃的靈丹妙藥太多了,不發則己,一發必定不可收拾,有誰能
擋其銳利鋒刃?
    有的人已駭然的避向遠處,連嘗試都不敢嘗試。
    小癡如虎入羊群,勢如破竹的往北方山區衝去。
    這之間,最難熬的是呂四卦,他必須注意迷糊中的小癡,別攻錯了方向,又要注意
小癡隨時會不小心打向他,如此重任,折騰得他大感吃不消。
    他想著,若能套一條長煉在小癡脖上,然後遠遠的拉著他走,自是完美多了。
    然而這希望恐怕非得逃過今夜才能實現了。
    若無人再擋住小癡正鋒,再過十數丈,他們將穿越人群而逃出重圍。
    背後追兵雖密麻如蟻,再追近者卻沒幾個。
    呂四卦頻頻叫好:「殺!再衝幾下,就可殺出重圍了!」
    他也出掌不停劈向圍過來之敵人,配合著小癡再往前衝。
    突地,藍影一閃,已快捷的攔向小癡,雙手一吐,掌勁已湧了過去,來者正是東方
龍,眼看群雄已罩不住,他不得不出手了。
    小癡不管來人是誰,只要有人擋路,馬上劈掌擊了過去。
    雙方狂流一觸,轟的巨晌,似如兩顆快速流星撞在一處,碎石為之紛飛。
    東方龍駭然而不信的被逼退數步,方穩住身軀,雙手已感到發麻。
    小癡則晃退一小步,並無大礙,不過此掌力卻把他震醒不少。
    瞄眼一看,愕然道:「會是你,東方龍?」
    東方龍輕輕一笑:「沒想到你功力竟然恢復了?」
    小癡來不及回答,梅冷情母女似乎有那股「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之態,梅冷情怒
喝:「惡賊納命來--」,她放下渡心,已和梅冷心攻向東方龍背心要害。
    小癡和呂四卦見情況不妙,也相繼出手,小癡喝道:「你們快逃啊!」
    東方龍並未將梅冷情母女放在眼裡,他擔心的只是小癡,方才一試掌,他已知小癡
功力不在他之下,現在已凝起心神,全力對付小癡,一個旋空飛起,躲過梅冷情母女兩
把匕首,「雲龍探爪」的逼向小癡,勁道僅用了三分,因為他想留七分以自保。
    小癡卻全是硬拚,十分勁一分也不少的就劈了過去。
    雙方掌勁又觸,東方龍馬上收手,借勢倒掠而退,劃出一道青虹,煞是從容悠閒。
    呂四卦卻借此打出一把匕首,直取他腰際,逼得他不得不扭身躲閃。
    此時他卻忘了小癡最原先學會的功夫就是「一炮沖天」,小癡已趁此快捷的往上衝,
像是火山噴起的大火焰,氣勢如虹的直射東方龍。
    在此同時,梅冷情母女也騰身而起,左右開攻的罩向大仇家。
    東方龍大意失荊州,想躲已是不可能,只得再次運勁,盡全力推向小癡,如此已無
法避開梅冷情母女攻勢。
    驀然一陣暴晌,雙方掌勁再觸,東方龍已悶哼一聲,被帶起七尺餘高,他不敢怠慢,
借勢扭肩,飄向一棵百年巨樹,明顯的可見著他左膚及左脅已被劃出兩道血痕。
    小癡則頓覺雙掌疼痛,也往下掉了下來,每次用此招「一炮沖天」,他就不知如何
安然降落,必定是摔個人仰馬翻。
    他的銳氣被阻,又有許多人圍上來,尤其是追兵已不及百丈,若眾掌門一趕到,想
逃就難了。
    顧不得東方龍,他剛落地,已爬起來,向梅冷情喝道:「快走!別忘了你已答應我!」
    呂四卦也喝道:「再不走就沒戲唱了!」
    他和小癡已再次衝向北方人群,想趁機開溜。
    那兩刀,似乎洩去梅冷情母女不少怨恨,她倆也清醒了不少,理智的判斷,仍決定
先逃開再說,扛起渡心,又往人群衝去。
    小癡似乎清醒過度,劈出掌勁往往難以發揮,衝勢也受阻了。
    呂四卦急道:「再來一棒!」
    小癡瞄向樹幹上的東方龍,已有了盤算,馬上道:「不行,待會兒再說!」
    呂四卦無奈,只好奮力抗敵。
    如此一來,失去小癡衝勁,梅冷情母女也掛了不少彩,不過她倆仍是奮戰不懈。
    一拖一拉,已至一座山峰,不高,似乎有斷崖。
    小癡突然怒喝:「衝啊!再見啦!」
    他向梅冷情打個告別手勢,已往她罩去,攔下所有敵人,以能讓她母女倆脫身。
    梅冷情也實在戰累了,大小傷少說也十餘處,不敢再戰,感激瞧向小癡,已出手突
圍,領著女兒掠向北方林區,快捷遁去。
    小癡則爛打一通,隨後棄戰而逃,和呂四卦拚命的往山峰奔去,想來個故技重施--
跳崖逃生。
    不知他倆是否再有此幸運?
    追兵已湧向山峰,窮追不捨,也有不少追向梅冷情,似乎非制他們於死地,而後始
甘心。
    在樹上的東方龍,見及小癡遁去方向,似乎甚有信心的奸狹一笑,運氣調息一陣,
覺得傷勢並不重,已飄身而起,凌空飛掠,如大鵬展翅般,追向山峰另一個方向,似想
來個包抄小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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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8 13:39:03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絕命險崖
    方奔向山峰,眼前一片黑暗,連著山峰右側,還有一道綿延不斷的峰脊,像條巨龍
蟠踞,龍頭就在小癡這座山峰。
    小癡明白,那片黑就是山崖,照山勢斜坡來看,此崖不算高,也不會很陡,但用來
逃命,倒也湊合得過去。
    如此,他也定下心來,準備戲耍敵手一番,轉個身,一大批人群湧了上來,最前端
者,竟是少林掌門虛無,他後遏還有虛空,峨嵋掌門渡緣,武當海枯,以及無數的各大
門派弟子。
    小癡怪異一笑:「奶奶的,全來了,怎麼不去追七花門的人?」
    虛空厲道:「妖孽以你為害最甚,老衲饒不了你!」
    說話間,少林金剛指已點向小癡,人也追前數步。
    小癡順勢揮出掌勁,想來個硬接,然而功力大打折扣,一個照面,就被虛空指勁給
震得右手發麻而疼痛,還好是呂四卦補了一掌,化去不少力道,否則非骨折不可。
    小癡甩手苦笑:「耍不得了,好痛!」
    呂四卦拉著他往峰頂爬去:「快溜吧!這次你作底!」
    兩人不敢再戲耍,先逃開再說,也許是逃習慣了,不是以輕功騰掠,而是以四肢落
地,像烏龜般的爬竄。
    這是他倆經過多年來磨練的成果,因為山峰尖端,有時陡如利劍,單以雙足,隨時
都有可能倒滾山底,只有以四肢攀升,才是最妥善的方法。
    說好聽些就是「壁虎功」,難聽些就是「狗爬功」。
    只要能逃命,什麼好聽難聽,他倆倒也不在乎,猛地往前爬。
    山勢並不算陡,虛無等人身手又高,騰掠之間已很快追近,若非兩人在爬竄之際,
還不停勾抓地面石塊往後甩,逼得眾人非得隨時出掌擊碎石塊不可,他倆可能早已被逮
個正著。
    山崖不遠,幾個爬升,已臨崖邊,小癡這才軍心大定,轉過身來,嗤嗤笑道:「別
過來,否則我要跳了!」
    虛空冷笑:「就算你跳下去,老衲也要追下去,取你狗命!」
    小癡得意道:「我是狗命,不值錢,何須你來陪我,你不覺得很不划算嗎?」
    呂四卦笑道:「最好多跳幾個,讓我們有個墊底的!」
    渡緣向眾掌門道:「此人狡詐,不宜與他多言,先拿下他,逼問七花門下落再說!」
    眾掌門但覺三番兩次讓小癡脫逃,決定先發制人,以免又失良機,數人默契的喝聲,
已騰飛而起,各自拿準方位,像千百隻巨鷹在掠奪兔子般罩沖而去。
    小癡見狀,不敢再耍嘴皮,急快轉身就逃:「快衝!」
    他和呂四卦沒命的往前邊不到一丈的山崖撞了過去。
    驀然間,東方龍已從山崖左邊反掠而起,擋住了兩人去路,一掌把兩人給逼了回來。
    事出突然,眾掌門本亦想先阻止小癡跳崖,是以皆預計的先掠向崖邊,再反身對敵,
如今小癡和呂四卦已被東方龍給逼退,他們立時煞住衝勢,落於崖邊,返身過去,形成
了一片人牆,困圍山崖。
    眾人已冷笑,小癡和呂四卦再也無崖可跳,也無法走脫。
    小癡、呂四卦滾退數丈,眼見山下人影幢幢,龍王殿五大高手更是逼得緊,心頭直
叫苦,轉個身,他倆仍準備掠崖逃命。
    東方龍淡然輕笑,語氣中充滿自信:「白小癡,今夜你是跳不下去了!」
    小癡突然喝道:「我跳不下去,就換你們吧!」
    話聲未落,他已耍起招式,並大喝:「呂四卦快!」
    呂四卦登時有所領悟,馬上一拳敲向小癡腦袋,打得他昏昏沉沉。
    就在這一剎那,小癡又擊出奔濤駭浪掌勁,海水倒灌般全湧向崖邊數字絕頂高手。
    東方龍及幾名掌門人,本就靠於崖邊甚近,他沒想到小癡會自己不想跳而逼他們跳
崖?一個驚愕,再加上小癡掌勁威猛無比,更氣人者--小癡竟然一手擊人,一手打向他
們立足之崖邊半尺地面。
    轟然一晌,數人雖引掌還拒,想騰掠而起,但是腳下岩石已被劈空,無以借力,竟
然全部往山崖落了下去。
    這個臉,他們可丟大了!
    小癡一招得手,笑的甚是捉狎:「不管是誰,反正有人跳崖,我們就得救了。」
    不敢停留,催著呂四卦:「快走,別擋路,後面還有很多人要跳!」
    呂四卦明白機會稍縱即失,趕忙拉著小癡,往右側山脊奔逃而去。
    五大高手想追,又擔心東方龍生死未卜,猶豫一下,他們終於停下腳步,齊往崖邊
探去,還是主人重要,歹徒可以慢慢再捉。
    他們一住足,後面追趕而來的九大門派弟子,也各自擔心自己掌門人安危而未再追
向小癡,全往山崖探去。
    小癡和呂四卦終於有了脫逃機會,一眨眼,己遁入林中,不知去向。
    東方龍及各掌門雖掉往崖下,但此崖並不算陡,他們又具深厚修為,只借個力,已
全部反掠而起。
    傷的並不重,只是弄得灰頭土臉而已。
    有趣的是,各派弟子已探頭往下瞧,見得掌門卻窘態百出,不停抓扣崖石,這和狗
兒滑入懸崖並無兩樣。最後,雖然全部安然無恙掠上崖面,卻比弟子狼狽甚多。
    這本來該是弟子們要遭遇的,卻被掌門人「搶著」去做了,所以他們張大眼睛,含
有那麼點笑意瞧著掌門人,畢竟要看掌門人比自己狼狽的情況並不容易。
    各掌門人也覺得甚為困窘。
    長喧一個佛號,虛無道:「妖孽實在狡猾,一定不能讓他走脫,咱們還是快追吧!」
    他想以行動來化去靜默對立的尷尬。
    東方龍也贊同:「掌門方丈所言極是,不過白小癡已遁去,不如將手下分開搜索,
較能奏效。」
    這意見很快獲得眾掌門同意,馬上分配手下,分成數批人馬,包圍的搜向小癡遁去
之山區。
    崖面只留下東方龍及先前摔到崖下的掌門人。
    東方龍淡然一笑:「白小癡果然狡黠過人,眼看就要拿下他,卻又讓他逃了。」
    虛無歎道:「真是天劫,惡人終是如此長命。」
    虛空則追問:「東方龍王,你的計策雖未成功,卻準確無此,不知你所說的最後一
步棋,是指何事?」
    聽其所言,似乎東方龍還有詭計存在。
    東方龍微微一笑,道:「列位都知白小癡一身耐打功夫,其生命之韌性,恐怕天下
少有出其右者。」
    渡緣道:「不錯,當時在天斷峰,以及九峰山一役,他都能死裡逃生,今夜之事,
更能註明他確有過人之處。」
    東方龍點頭道:「所以我想了想,也只有藉著大自然之不可抗拒力量來對抗他,才
較能收到效果。」
    眾掌門已詫然。渡緣道:「龍王所言,是指……」
    東方龍淡笑道:「掌門可忘了,峨嵋山往北走,即是九頂山脈,再往北西延伸則為
龍門山,然後是絕命崖,在絕命崖,有一處,號稱天下第一險惡的洞穴……」
    渡綠驚愕道:「『絕神鬼殺洞?」」
    東方龍含笑道:「不錯,正是此洞。」
    眾人聞及此洞,不禁臉色全變了。
    東方龍道:「各位也明白,此洞號稱『絕神鬼殺」,外洞十八,暗含五行八卦,終
年冷風抽骨,功力較低者,根本抗拒不了,內洞九轉,無人進入過,聽說地火熊熊,又
有凍雪冰窟,連鬼神都無法門過,何況是人?」
    這傳言,人人皆知,也有不少武林人士為了探查此洞秘密而犧牲,久年以來,已成
為江湖人人聞之變色的死亡魔洞,除非不要命的人,誰又敢往此洞闖?
    武當枯悔掌門道:「此洞雖有殺神能力,龍王又如何能叫白小癡往洞中去送死?」
    這是個重要問題,眾人已往東方龍望去。
    東方龍淡然一笑:「凡是人,都有缺點,白小癡也不例外。」
    頓了頓,他又道:「白小癡偷盡天下靈藥,武功秘籍,為的是能練得天下第一身手,
他對靈藥自是特別有偏好,這也是他的弱點。」
    虛空道:「可是他吃的靈藥已夠多,恐怕對這些已不感興趣了,而且他的武功也高
得嚇人。」
    東方龍仍有自信的說;「別的藥,他或許沒興趣,不過一種藥,他一定會有興趣。」
    渡緣問道;「是何靈藥?」
    東力龍道:「傳說中的『銀血火龍」。」
    聞及此龍,眾人臉色又為之一緊。
    東方龍道:「此龍和水晶蟾蜍,似有相剋之效用,如今白小癡服下水晶蟾蜍而經脈
全失,若能再服火龍,說不定能恢復經脈,他的功力也可以復原了。」
    枯海道:「傳言火龍是在此洞沒錯,可是你敢確定有此物存在?」
    東方龍笑了笑,道:「是否有此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讓白小癡相信就成了。」
    虛空道:「你如何讓他相信?」
    東方龍含笑道:「這問題,只要列位到了洞口,自然能明白,現在解說,反而不易
清楚。」
    虛無道:「要是他不上當呢?」
    這是萬一的想法,東方龍也有了對策:「至少此洞離此不遠,白小癡一定會去探個
究竟,說不定他已借此洞為藏身之處,我們趕過去看看也無妨,能碰上最好,否則就要
另謀對策了。」
    眾人在無計可施之下,也同意東方龍決策,已往絕命崖掠去。
    到目前為止,東方龍計無遺策,小癡當真又會中了他的詭計?
    「絕神鬼殺洞」當真具有如此威力?
    不幸的是--小癡走的方向也是往絕命崖。
    黎明將至,顯得特別沉靜,一切似乎都在等待東力那道曙光來掀開陰晦山川面貌。
    小癡和呂四卦終於逃至絕命崖。
    說它是崖,倒不如說它是一座火山,已數百年或數千年未曾噴火,而零零星星長了
不少野草孤樹,顯得較為光禿。
    「絕神鬼殺洞」就在半山崖上,然而其崖下四周已佈了不少暗哨。
    小癡潛至此地,已感意外:「他們怎會如此快速到達此地?」
    呂四卦也伏於草叢,往人群瞧去:「難道東方龍早有埋伏?」
    小癡再仔細的瞧瞧此處山勢、地形,若有所悟,目光已停在絕命崖最高峰,那道若
有若無的白姻,指了過去:「你看!」
    呂四卦乍見,也覺得眼熟:「這地方……」
    「在龍門山北麓!」小癡黠笑道:「你忘了,上次咱們也來找過那叫什麼的『銀血
火龍』?」
    呂四卦恍然道:「我記起來了,這是『絕命崖』,他們是來尋寶的,你看那洞口……」
    他指著半山腰洞口,不停有人影在走動。
    小癡已露出貪婪眼神:「難道『銀血火龍』真的要出土了?」
    呂四卦瞄向他:「你又手癢了?」
    小癡乾笑道:「不是手癢,而是心癢,你可知銀血火龍正是水晶蟾蜍的克藥,一個
屬陰,一個屬陽,說不定可以恢復我的武功……」
    「你的武功不是恢復了?」呂四卦惹笑道:「雖然要敲幾下,不過總是有了方法,
呵呵……」
    小癡摸著腫脹成瘤的腦袋,苦笑道:「這方法不能多用,遲早我會變成白癡。」
    呂四卦呵呵笑道:「反正有我領著你,你不必擔心。」
    小癡瞪眼道:「難道你忍心看一個天才如此夭折?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呂四卦笑的更自得:「你夭折,說不定我就出人頭地了!」
    小癡冷道:「我永遠不會讓你有機會得逞!你去不去?」
    呂四卦也不敢再抬摃,擔心道:「追兵馬上就來,你還想奪寶?」
    小癡道:「翻過此山,有一大段是較平山區,他們追得容易,倒不如躲在此洞,一
方面可以找機會尋寶,另一方面也可利用鬼洞避開敵人。」
    呂四卦白眼道:「裡面鬼氣森森,坑道亂七八糟,上次還被困了十三天,你忘了?」
    小癡乾笑道:「現在我至少摸清楚了,只要不捲入火洞冰窟,死不掉的,而且也可
利用洞中陣勢,阻住他們的追逐。」
    呂四卦有一眼沒一眼的瞄著:「總歸一句,你就是想找到火龍才心甘情願就對了,
何必說那麼一大堆理由?」
    小癡乾笑道:「還是你最瞭解我……」
    呂四卦無奈道;「交了你這傢伙,沒有一天安寧,也罷,你要找火龍,總得先找個
人問問,是否有這玩意兒?免得又白幹了!」
    「一定會有!否則他們怎會動用那麼多人?……」
    小癡寧可信其有,已和呂四卦潛往人群,想逮個人問問。
    看樣子,東方龍果然計高一等,把小癡心思給猜得透徹,小癡這次又得上當了。
    而東方龍引誘小癡的方法也很簡單,派個數十人在此裝模作樣的把守洞口,就已達
成目的。
    他瞭解小癡心態,愈是簡單,反而愈能使他相信。若是放出風聲,或是故意傳遞消
息,恐怕都會引起小癡疑心。
    小癡已逮了人,也問清真有火龍,欣喜之餘,已潛向洞口。
    在東方龍有意安排下,兩人潛入洞口並不難。
    放倒幾人後,小癡但覺這些人稀鬆得很,已甚托大的和呂四卦潛入洞中。
    霎時陰風呼嘯不已,陣陣有如冰刀往兩人身上刮,刮得他倆直打冷頭,趕忙運功抵
抗。
    洞內黝黑一片,但仍可以洞口淡弱光線瞧及近處全是一條條曲扭的信道,就如一大
推蚯蚓絞在一處似的,隔著信道是一根根大如一座小山,小似石柱的崖石,有尖有方有
圓形,直往裡邊延伸,看不出盡頭是在何處。
    此洞,小癡來過至少三次,現在走起來,自是順手得很,他倆已往深處漸漸摸去。
    可惜他倆卻不知已中了東方龍詭計,仍自以為有寶物可尋,找的甚是慇勤。
    難道小癡當真會栽在自己弱點上?
    東方龍已領著幾位掌門前來,詢及小癡已進入洞中,個個都露出「惡有惡報」的笑
容。
    當時東方龍若解釋引誘之方法,可能引起他們異議,現在人已上勾,不管方法如何
簡單,總已達到效果,他們不必再問,也明白東方龍所用何計了。
    東方龍淡然一笑:「人已進入九轉十八洞,只要我們再把他逼人火洞之中,就大功
告成了。」
    虛無讚許道:「此法甚妙,可惜讓其它妖孽給逃了。」
    東方龍道:「掌門放心,追向梅冷情母女的人手,也不在少數,等此事解決,我們
再調頭追趕,仍來得及。事不宜遲,咱們先進洞,外圍留下幾個陣勢即可。」
    他怕各位掌門有所顧慮,自己已先領著五大高手進入洞中。外面全讓九大門派之羅
漢陣、七星陣、太清劍陣等人把守,以免讓人擔心他斷人之後路。
    眾掌門確有此顧慮,然而東方龍已先進去,他們也釋懷,還怪自己興起這不該之念
頭--九峰山那一仗,轟得他們可記憶猶新,難免會有此想法。
    幸好東方龍已料到而先行入洞,眾掌門也不再猶豫,緊步追了進去。
    此時東山已升起一道紅兒,黎明光芒已將黑暗打破,大地又已恢復色彩繽紛美貌。
    絕命崖四周充滿了淡淡薄霧,好似神秘夢境,它須要陽光再次投射,才能解開這神
秘面紗。
    洞內也清晰多了,然而風嘯聲卻更急,似乎日月變化,能使這天然陣勢也隨之變化。
    如有暴風雪般酷冷,眾人不得不運起內功抵擋,還好只是在十八洞範圍,他們仍能
忍受,若到了九轉洞,眾人恐怕無法再越雷池一步了。
    小癡和呂四卦似乎服過靈藥不少,方進洞時,仍覺得冷,現在似已恢復正常,從容
而說說笑笑的摸向了內洞深處。
    呼嘯風中,他們仍聽到有人闖入之說話聲。
    小癡狹笑道:「有人來了?……」
    呂四卦急道:「多少人?」
    「差不多十位左右……」小癡突然哈哈大笑:「歡迎光臨--」
    聲如遊魂,飄東蕩西,隨著嘯聲四處亂竄,和著回音愈來愈大,最後匯如奔電,轟
隆然的震動整座山洞,震得令人耳根生疼。
    東方龍與各派掌門為持身份,不便以手掩耳,硬是被震得頭暈目眩,十分難受。
    呂四卦則掩耳,踼了小癡一屁股,叫道:「什麼話嘛!你想震死我不成?」
    小癡呵叮笑道:「喊的人倒沒什麼,聽的人就難過了,現在換你!」
    呂四卦道:「我不幹,人都來了,你還好意思說歡迎?還不趕快找藏身處?以前那
個洞呢?」
    小癡也不敢再拖,含笑道:「別急,轉個彎就到了,你最好先活動活動筋骨,免得
被吸進去了!」
    兩人再往前行,果然轉個別,立時出現一桌形大圓洞,此洞風勢之狂,似如所有勁
風都往此洞擠,穿過之風速,像能劃出一道流光般線條,揉和成一條風束,淺藍藍又帶
著點白色的不停往裡邊撞。
    小癡習慣的拋下一塊石頭,只聽啪的一聲,石塊似如被木棍給猛擊中而撞退,然後
再啪的釘向了石壁,不是石碎,就是壁穿洞。
    呂四卦皺皺眉頭:「還是老樣子?」
    小癡點點頭,隨後兩個人已在附近找了一顆近於滾桶大的石塊,快速的丟入風洞中。
    兩人喝聲一晌,也跳入風洞,端的是玩命到了家。
    其實他倆也經過了試驗,才敢做此舉止。理由很簡單:當滾石甩入洞中,風勢必定
受阻而稍減弱,兩人借此竄入,可減少損傷。隨後風速必須推慟兩人以及石塊重量,必
定減弱不少速度,而前方又有滾石撞壁,兩人只要藉著較慢的風速,靈巧的變化身形,
受傷機會當然少得多而輕得多了。
    兩人就此安然的闖過二時餘丈風洞,即是如此,也跌得一身青紫,但為了寶物,此
犧牲,仍是值得。
    說也奇怪,當兩人滾過風洞,風速竟然為之降低不少,沒有先前的銳利。
    小癡知道這是天然陣勢特有變化,須要再過一個日月周循,也就是一天時間才能恢
復。不禁悴聲道:「便宜他們了!」
    不再多說,兩人又往深處摸。
    驀然間,寒意全失,空氣中充滿熾熱,就像煉劍的烘爐所散發的熱氣,逼得兩人熱
汗直冒。
    呂四卦:「火洞到了……」
    尚未到達火洞,已可聽及火舌翻騰扭掠的聲音,呼呼咧咧,讓人血氣翻騰。
    再走幾步,斜向左側,可見及火洞。
    一個坑,紅通通,火舌不停往洞口竄掠,像帶了牙的毒蛇在吞噬天地般咆哮,洞中
像堆滿了紅炭,或是岩漿?流上流下,還能濺起,隨後爆開,化作點點火花,挑逗般的
竄掠洞中,隨後濺向巖壁像濃血般垂落,一滴滴膠黏著,宛如黏在身上,和著焦皮撕開
的血滴,要滴多少就滴多少。
    這種火洞,莫說是人,就算精鋼也得被溶去!
    不知以前小癡是如何過得了火洞?
    他們當然過不去,然而他們卻另有妙招。
    小癡道:「上次挖的洞不知還在不在?」
    他倆已往火洞左側約丈餘左右的一凸石走去。
    凸石一掀,果然有個小洞。這就是他倆用來對付火洞的秘招--過不去,自己挖洞。
    呂四卦欣喜道:「還在!我先下去!」
    他已往下鎖,洞口不大,只能容下一人,小癡只得墊後了。
    然而呂四卦遁入之後,小癡正想再爬入,一陣冷笑已傳來,小癡心知慢了一步,趕
忙向呂四卦道:「去弄掉陣眼!」
    不等呂四卦回答,小癡已把石塊蓋回原位,還猛踏幾下,讓它陷入地面不少。
    呂四卦想叫,洞口已被塞。已無法和小癡通話,心想必定出了事,心念一轉,想及
小癡所言:「陣眼?」。他不敢怠慢,趕忙往前爬帶撞的往內洞撞去。
    他知道,若無法弄掉陣眼,小癡很可能會因此而喪失性命。
    只一轉身,小癡已見著東方龍,各派掌門及五大高手圍了過來。
    他苦笑道:「你們還追得真快……」
    虛空已冷笑:「白小癡你沒想到吧?」
    「確實沒想到……」小癡道:「你們是如何找到這裡?」
    東方龍淡然一笑;「老實告訴你,根本沒什麼『銀血火龍』。」
    小癡瞪大眼珠,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這裡沒有火龍?那外圍的人……」
    東方龍含笑道:「全是九大門派手下!」
    小癡甚是不敢相信:「不可能……他們……」
    東方龍道:「人都來了,你該相信此事!」
    小癡不說話了,他只有苦笑,從一開始,他就走入東方龍陷阱中,才會一敗塗地,
本以為這次一定能脫身,卻又為了火龍之事而再受困。將近十個頂尖高手,他豈是人家
對手?
    渡緣冷道:「白小癡,你已無路可走,是束手就縛,還是斃命當場。」
    小癡強自鎮定道:「我有選擇餘地嗎?」
    「你有!」渡緣道:「只要你束手就縛,說出七花門下落,貧尼留你一個全屍。」
    「我又不是七花門的人,你們為何苦苦相逼?」
    「你不是?」渡緣道:「那你為何和妖女在一起,也會邪功,還串通渡心殺了渡悔?」
    小癡苦笑道:「看樣子,我這黑鍋是背定了!」
    虛空冷道:「你還是說出她們下落吧!這是你唯一能夠選擇的路子。」
    「要我死,我什麼都不選!」小癡仍是談笑風生:「你們出的題目太離譜了,我拒
絕作答,我想選那個會活命的。」
    東方龍輕笑道;「以前你有機會,現在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小癡必須拖,拖得久,等呂四卦弄掉了陣眼,他就有活命的希望。
    他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如何?我想再拜你為師,學學你的心狠手辣,聰明才智。」
    東方龍笑道:「我仍相信你的智能天下第一,這些你不必向他人學,我也教不了你。」
    東方龍輕輕一笑:「這並不表示你笨,只是你太嫩了,太孩子氣了,不過再讓你歷
練幾年,恐怕連我都治不了你。」
    「所以你才不給我機會?」
    「不是不給你,而是不能給你。」東方龍道:「因為要殺你的不只我一人,我做不
了主。」
    渡緣冷道:「你作惡多端,死有餘辜,貧尼必須為死去的渡悔報仇。」
    虛無道:「你小小年紀,就已陷入魔教,為害武林,現在若不除你,將來必定禍害
無窮。」
    小癡瞄了火洞一眼,火舌仍熊熊潦掠著,捏了捏雙手,謔笑道:「你們這些老禿驢,
被人牽著鼻子走,還不曉得?我告訴你們,這些全是東方龍安排的,他在殺了我以後,
保證把你們一個個丟入火坑,燒得屍骨無存,到那時,你們作鬼都讓鬼看不起,是迷糊
鬼吶!」
    虛空斥道:「死到臨頭,你還敢胡言?」
    「我胡言了你這老禿驢!上次被東方龍嚇得屁滾尿流,現在卻當上了搖尾巴的狗,
逢人就搖?」小癡罵得過癮:「少林和尚專出些膿包,難怪連掌門人都得像瘋狗般到處
亂轉?」
    虛空怒吼:「你不想活了?敢貶損少林派?」
    小癡自得笑道:「你們何時想讓我活過了只要你能讓我活,馬上狗尾巴就不見了,
變成皇帝狗。大家都向你搖尾巴。呵呵……」
    「阿彌陀佛!」虛無道:「施主至死不悔悟,老衲今日也要開殺戒了。」
    小癡戲謔道:「死在你手中的小和尚不知有多少?你還假惺惺?上次東方龍埋了炸
藥,把你們炸得褲襠全開了,你還當他是大恩人?我呸!全是假仁假義之徒!」
    說及此,眾人臉色不由全變了。
    東方龍深怕小癡再說下去,會動搖了各派掌門心垚,立時道:「白小癡,你再如何
挑撥也是枉然,還是去向閻王訴苦吧!」
    「我才不想死!」
    小癡心知他要出手,先發制人,話聲未落,雙掌已劈了過去。
    東方龍早有準備,冷笑一聲,身形往左閃掠,右手一個「龍王斬」已削向小癡左脅。
    眾掌門也不落後,齊出掌掃向小癡,多道掌力彙集成狂風巨浪,龑卷而去。
    方才小癡已受了傷,如今又在強敵環伺之下,那能敵得過?一個照面,已被打得人
仰馬翻,撞向石壁,連滾數滾,方定過身子。
    東方龍喝道:「將他打入火坑!」
    聲未落,人已撲身而上,七掌十三刀,全單向小癡要害。
    就在觸身之際,小癡莫名的反抗力道突然大增,迴旋一掌,用的也是龍王斬絕招,
招化毒蛇般垚狡,劈得東方龍雙手發麻而倒掠而退。
    渡緣趁此掃出掃塵,捲向小癡足踝,強力往回扣帶,想要將他拉近火坑。
    小癡瞄向火坑,仍覺火舌逼人,未敢靠近,手掌再翻,斬出勁道切向拂塵,而露出
了右脅空門。
    虛空見機不可失,少林金剛掌大劈三掌,像是三把重錘直捶而下,縱是銅筋鐵骨,
恐怕也得粉碎。
    然而攻擊愈大,小癡身軀反彈力道也愈強,雖是被打得往左斜方倒滾,卻把虛空右
手給震疼,差點讓他抬不起手來。
    小癡無法解下拂塵,突又被帶往火坑不少。東方龍趁此大發吸龍神功.打得小癡往
火坑掉。火苗也受掌勢波及,嘩的倒捲了數尺高,像張牙舞爪的猛獸,隨時準備吞噬小
癡。
    情急之下,小癡倒踢火坑上面火紅石壁,嗤的一聲,鞋底已冒了煙,勉強借此勁道
把身軀給彈了回來,怒罵一聲「死賊尼」,一掌斜斜砍渡緣右肩。
    渡緣一時避之不及,只得鬆掉拂塵,雙手合併往外推出太清神功,想逼退小癡,然
而雙手只推出一半,已被小癡勁道打得滾落巖壁一角,跌的十分狼狽。
    虛空、虛無、枯海見狀,馬上分別從三個不同角落發掌打向空中的小癡。
    在旁未曾動手的五大高手,此時也齊力直推掌風,全落於小癡身上。
    小癡猛咬牙:「天殺的!」不再出掌迎敵,卻將掌勁打向地面,使身軀帶高三尺餘。
    他必須換過身形,以避免被對力掌勁掃入火坑,那可就沒命了。
    雖是如此,他仍被打得鮮血直吐,撞向頂端巖壁再彈向火坑上方,然後滾落地面。
    他已欲振乏力,卻急叫著:「笨呂四卦,還不快點!」
    東方龍不讓他有喘息機會,一掌又想把他擊入火坑。
    小癡幸好能借勢滾向左側,勉強的避了開去。突然他聽及東方龍掌風掃向火坑,並
無呼啦之火舌猛烈咆哮聲,趕忙轉身一看,火舌果然弱得多了,也露出淡淡笑容。
    好像一切危難都已過去似的?
    難道他當真要往火坑跳?
    不由他多想,虛無、虛空、枯海和渡緣已趁他轉身之際,盡發掌力的把他打入火坑
之中。
    小癡哇的尖叫,整個人已掉入火坑深處,霎時已被吞噬而不見蹤跡。
    又有誰能在熊熊烈火中逃過劫難?
    眾掌門已汗流浹背,和著先前掉落山崖的污泥,真如在泥堆中打過滾,全身髒得嚇
人,不過他們全都露了笑容。
    「惡賊終於伏誅了!」
    眾人都有這個念頭。
    虛無宣個佛號:「妖孽如此年紀就已讓人難以收拾,將來成了氣候,那還得了?」
    眾人再次投眼火坑間,笑容更濃,畢竟他們所花心血太過於龐大。
    渡緣轉向東方龍,合十為禮:「惡徒能伏誅,這都該歸功於龍王計策高妙。能為敝
派渡悔雪仇,貧尼在此先行謝過。」
    東方龍淡然一笑:「掌門言重了,誅滅邪惡歹徒,乃是我輩中應有之義舉,何來言
謝,只是此徒狡詐多計,讓列位掌門受了不少罪,在下甚為過意不去。」
    虛無道:「伏魔除惡,凡我道中人都有責任,老衲也不必客套,龍王該知還有七花
門餘孽在逃,不如現在就前往追捕,以防日久生變。」
    東方龍點頭:「自該如此,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須要留些人手在此,因為白小
癡另外有個同夥人仍在此洞中。」
    虛無道:「就把十八羅漢陣留在此地如何?」
    東方龍道:「羅漢陣威力雖不凡,卻不宜在洞內施展,不如把本派五大高手留下來,
以便能逐洞搜尋,以讓歹徒無法遁形。」
    五大高手相當於五位掌門,有他們留下,眾人自是放心。
    最後他們仍留下五大高手於洞內搜尋,而把十八羅漢陣守於洞外。
    隨後,他們已馬不停締退出洞外,領著人馬,直往北力太行山方向奔去,想一舉殲
滅七花門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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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8 13:39:2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死而復活
    梅冷情母女一路奔往悔莊方向。
    等她們抵達太行山區時,已是過了將近一天,天色已近黃昏。
    她仍不敢大意,潛向秘道,進入了梅莊。
    一切景物依舊,然而卻不再安全。
    她決定照小癡所言,毀了梅莊。
    很快的,她已如法炮製,埋下了不少炸藥,然後將心兒及渡心藏匿於小癡上次跳下
之山崖的石縫中,除了此方法,她已不知如何死裡逃生。
    追向她的終南掌門江曲人並沒有馬上找到秘道,已聚集在外圍,四處搜尋。
    梅冷情之所以不啟開秘道,引人進來,乃在於避免對手之懷疑,她有毀棄舊巢,再
築新窩之意。不過她已在秘道出口留下少許血述,只要仔細查尋,仍能找出開啟的方法。
    對梅莊再做最後一次留戀凝望,她也攀崖而上,和女兒一同躲入岩石縫隙中。
    這一耽擱,夕陽已紅多了。
    東方龍和幾位掌門也趕至此地。
    江曲人馬上湊前,詢問有關小癡一切,也將此處情況說個明白。
    東方龍已有了主意:「照白小癡所言,他是跳崖才掉入梅莊,我們不妨也爬上高峰,
再往下搜尋。」
    江曲人道:「梅冷情在此附近消失,此處必定有秘密信道,何不先找尋一番再說?
如此可以省去不少時間及人力。」
    東方龍笑道:「江掌門所言不錯,只是你忘了一件事,梅冷情已成因獸,必會拚死
相搏以求生路,說不定她已在秘道中設下埋伏,我們不明狀況的照著秘道追進去,想來
危機必定重重。」
    照著常理,他的推斷算是十分正確。
    眾人也認為無此必要冒這個險,江曲人也無話可說,他道:「龍王所說亦不無道理,
但是山峰崖高何只萬丈,又如何下得去?」
    東方龍笑道:「不一定要人下去,投炸藥也是一種良策。」
    江曲人恍然道:「好計策,如此必可讓妖孽炸個粉身碎骨!」
    東方龍含笑道:「這計策全是從九峰山那趟事所得來,她既然能炸貴派弟子,今日
也該讓她們嘗嘗報應了!」
    說到九峰山之事,眾掌門就憤恨難平,也想以此法報仇,卻不知仇人就在眼前。
    他們已異口同聲同意此事,立時下令手下開始收集隨身所帶之爆炸物。
    不多時已聚集十數捆,少說也數百斤,足可炸垮一座山脈。
    虛空道:「炸藥已備妥,現在是如何得知她們躲在何處崖底?」
    東方龍道:「這倒不是問題,白小癡曾說過是最高一峰,只要登上了山峰,比照之
下,馬上就可找出來。」
    渡緣道:「白小癡精明古怪,他的話可信?」
    東方龍笑道:「掌門多慮了,白小癡雖誤入魔道,但有一陣卻為本門門下,他求師
若渴,那時對本人可說是真心誠意,否則他又怎會說梅冷情藏在此處呢?」
    如此一言,眾人不得不信了,既然地方都說對了,那還會隱瞞是何座山峰下?
    東方龍又說:「為了更準確起見,我們可在此四周燃放火堆,以做目標,炸藥只要
投入此範圍內,相差該不會太遠才對。」
    有了這個建議,眾人更放心了。
    虛無頷首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開始行動,以防有變。」
    他想越早解決,對眾人越有利,當下已和東方龍,拿著炸藥往山峰掠去。
    枯海和渡緣以及虛空也隨後追前,以有個照應。
    江曲人和幾位掌門人仍留在此處,也引然了數堆乾柴,火焰熊熊,在黯色黃昏裡,
火光可傳照十幾里之遙,給山峰上的人作目標,更無問題了。
    還好小癡臨行前交代了梅冷情這麼一招,否則她們當真要被活活給炸死。
    東方龍很快找到最高峰,也發現上次被小癡套上繩索而被揪掉岩石的凹痕,更能證
明就是此峰了。
    崖下雖是濃霧層層,他們仍不猶豫,投下了炸藥。
    足足經過數分鐘,才傳出爆烈火花,以及沉重轟雷聲,越震越響,火勢也竄得越高,
霎時地動山搖,引起不少山崖崩裂,似乎整個山區都要垮了。
    連東方龍及幾名掌門都覺得用得過多炸藥,而被震得血氣翻騰,節節往後退去,不
敢太靠近崖邊。
    火舌不斷掠空,連躲在石縫中的梅冷情母女及渡心都感到熾熱難捱,簡直就像火山
口的崖層,隨時有被捲入火舌之可能。
    最讓她們擔心的還是震幌山崩,抖得她們像裝在瓶中被人當球踼,崖層一塊塊的崩
塌,若再崩下去,她們也得往深谷火堆掉。
    她們只得閉上眼睛,三人抱得緊緊,一切就聽天由命吧!
    梅冷情沒想到東方龍會來這招,否則她就不會埋下那麼多炸藥,以至於形成如此強
烈的震動,然而這都已無法挽回,且看老天如何安排。
    終於——
    爆震聲已竭,山峰也不再抖動,崖底雖然還有火舌竄掠,卻不再像先前的猛烈。
    東方龍笑了,這一切都是在他計算之中,而且進行得如此順利。
    接下來,該是對付這些自命正義正派的掌門人了吧?
    他已道:「就算是神仙,恐怕也難逃這場烈火焚身,惡魔終於伏誅了。」
    渡緣宣個佛號,道:「天理昭彰,自作孽將不可活,渡悔師妹也該含笑九泉了。」
    虛無道:「此事已了,不知東方龍王有何善後打算?」
    東方龍道:「善後之事,只要派幾人進入梅莊搜探一番即可,最重要的仍是『絕神
鬼殺洞』之事,各位不想再回去看個究竟?」
    還有一位呂四卦未死,而且小癡也曾經多次死裡逃生,雖然明明見他掉入火坑中,
他們心靈仍那麼有點丁不放心。
    他們仍想看個究竟,至少也要得知呂四卦消息再說。
    渡緣道:「反正也是順路,列位掌門不妨再走一遭如何?」
    虛無沒意見,他還得去撤回羅漢陣弟子,枯海也答應了。
    五人一同又返回山峰下。江曲人已告知秘道在滲出火舌中已找到,只要火勢一滅,
將可派人睢去探查,收屍那是免了,如此大的烈火,就是金鋼硬鐵也得熔化無蹤,何況
血肉之軀?
    東方龍仍照樣詢及幾名掌門,看他們是否要隨行?
    這幾位可沒見過「絕神鬼殺洞」,當然想借此一睹究竟,他們也一口答應了。
    在留下幾名善後人手,他們已舉步往回程出發。
    現在已無要事,不少弟子已先被遣回各派,能跟去鬼殺洞的,已剩十餘人左右。
    夜已暗下來了。
    點點寒星高掛天際,顯得如此淒冷。
    崖底火花已熄,傳出陣陣焦煙,梅莊已化成一片灰燼。
    梅冷情抽著疲憊雙手,抓了又抓,似想抓碎一切心中怨恨之人,雙目充滿血絲忿恚,
悲淒的望著裊裊而升的焦煙,這曾經是她一手建造的莊院,從此已化為烏有。
    梅冷心呆傻的張著眼眸,也不知是悲還是泣,淚水卻禁不住的直往腮頰落。
    只有渡心較能平靜心靈,也許當了十數年尼姑,已懂得如何控制自己情緒了。
    她淡淡的說:「老天既無絕了我們後路,一切都能再開始……」
    如何開始,再等二十年?
    三人相望,淚水連連。
    二十年,好長一段時間。
    然而復仇熾火,豈是任何東西所能澆熄的。
    她們靜靜接受如此殘酷事實,等著那群善後的人離去,她們才離去。
    不知去向何處,然而那必定又是另一個梅莊吧?
    寒星更亮,陡然間,也劃出一顆閃亮流星飛過墨青蒼穹,追向那銀河深處。
    當白小癡被打入火坑之時,已直往內部竄,說也奇怪,熊熊火坑只有丈餘長,掠過
了此距離,竟是一處充滿寒冰的滑溜洞穴。
    冰冷澈骨,隨時可以凍結人體血液。
    小癡跌入冰窟。直如溜滑梯般往內滑,他已尖川:「哇嗚!好冰!臭呂四卦!」
    罵了幾句,他已溜出冰窟,撞向一處算是圓形的寬廣石洞。
    呂四卦正在左側石壁上,往密密麻麻凹凸不平,像是鵝卵的石塊,不停的猛力敲打,
他已汗流浹背,氣喘如牛,費力得很。
    直到小癡撞人,他才噓口氣。坐了下來,右手擦著汗;「累死我了!」
    小癡白眼道:「算什麼?你累死,我差點就被燒死,你倒裝的挺像的?」
    呂四卦乾笑道:「沒辦法,太久沒來,忘了嘛!」
    小癡再瞪他一眼,翻過身子趴在地上,冷道;「我被寒冰刮傷了背面,替我上點藥!」
    呂四卦哦了一聲,已拿出一包藥粉,準備上藥,但走近瞧向小癡背面,已忍不住笑
起來:「屁股就屁股,還說什麼背面?」
    方才滑行,全是臀部著地,小癡傷的也都在此部位。
    他已罵道:「屁股就不是背面嗎?叫你上,你還嚕嗦什麼?要不是你弄得慢,我那
來會受傷?」
    呂四卦笑悠著臉,趕忙應是,已替他抹藥:「哦……還真紅……」
    他有意嘲訕小癡是紅屁股的猴子。
    小癡也顧不了那麼多,寒冰之冷之毒,可非一般冰雪可比擬,他現在可痛得很,直
到呂四卦上了藥,自身體內也將毒物給排出,他才覺得好過些。
    不能坐,只好站了起來,傷勢不算輕,但只要還能喘氣,他從來不放在心上——
    反正體內靈藥多的是,會自行療傷,尤其是服下水晶蟾蜍之後,回復更快速,他又
有何好擔心的。
    巡視四週一眼,但覺完全沒變,此洞圓的像倒蓋的大碗,居中則有一石塊,約一個
床大,甚是平坦,若當桌子或圓床,甚為適合。
    右側有個腰身高小洞,左側石壁則是方才呂四卦在玩弄的凹凸鵝卵石,約有三尺方
圓大小。有點類似八卦圓形。
    小癡走向鵝卵石,叫道:「你往左邊按三顆,右邊按兩顆,再打中間一掌,不就可
以滅去火坑冰窟的威力?」
    呂四卦乾笑道:「我是按了,可是左邊第三顆一直按不下去……」
    「有這種事?」小癡也往那顆石頭按去,果然須要甚多力氣,他已疑惑:「奇怪……
天行卦該屬陰……陰陽倒轉……」
    他嘗試著按鵝卵石,可以猜知,此處就是「陣眼」也是控制此洞所有陣勢的地方,
只要懂得方法,足可除去所有障礙,包括火坑和冰窟,小癡才得以在千鈞一髮之際,死
裡逃生。
    然而若未曾進過此陣眼的人,又怎能得知此洞的秘密。
    這本是遠古造奇陣能手,利用天然力量所造,自然深奧無比,比起天然陣勢,有過
之而無不及。
    因為既是「陣勢」必有破解之道,縱使是死門被毀,只要道行高出造陣之人,仍能
再創活門,天然陣勢乃廚於自然形成,若能明瞭形成原因,再將其不足之處補足,則威
力自可增加,而威力增加的多少,就得看造陣人的修為有多高而定了。
    錯非是小癡,否則又有誰能敲開此陣的奧秘。
    試了一下,他已恍然:「對呀!現在是月初,該日陰,又是單月單日,都是陰,所
以要補上兩顆小的就成了!」
    他在中間較小的兩顆石頭按去,方纔那顆鵝卵石已自然的往下沉,他已經露出滿意
笑容。
    呂四卦道:「外面還有人,你不怕他們跳過火坑殺進來,傷不了人?我得好好捉弄
他們一番……」
    呂四卦湊興道:「怎麼捉弄,你不是要找火龍?」
    小癡白了一眼,干抿了嘴色:「什麼火龍了全是東方龍在搞鬼!」
    呂四卦已幸災樂禍笑起來:「找找看,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
    小癡不甚服氣道:「你少糗我了,這裡秘密不在少數,就是找不到那麼一隻寶貝,
裡邊破銅爛鐵也不少,唬唬他們,綽綽有餘!」
    他已往鵝卵石再按去,屋中石塊突然往下沉,再往左移,露出了一個小坑。
    呂四卦道:「都是些生鐵銹劍,你當真要唬他們?」
    小癡走前,手往小坑一撈,一大把長劍短刀都有,全生了銹而發黑。
    「手無寸鐵,找個武器也好擺擺樣子吧!」
    他一把把的找,什麼「神龍、神駒、神龜……」等想得到的名字,他都念了出來。
    突然間,他抓起一把要比平常利劍寬一指,長半尺的沉重鈍劍,劍柄沒有護手,只
用兩片黑鐵片挾著,稍帶扁平,本有釘扣上下扣鎖,然而下端接近尾部那顆釘子已掉落,
黑鐵片顯得鬆動。
    小癡卻盯著鐵片瞧去,生銹青黑之中仍可見著刻有兩個字。
    「咦……這把劍……」
    呂四卦也起了興趣:「什麼劍?寶劍?!」
    小癡趕忙往字體扣去,青銹已落了不少,字跡甚難辨認,卻把鐵片給扣歪了,赫然
露出劍身底部一節烏黑但未腐蝕的龍紋。
    他已駭然尖叫:「沉龍劍?!」
    這把劍難道是東方龍極盡心力想獲得寶劍?
    此語一出,呂四卦也傻了眼,直楞楞的瞪著這把破銅爛鐵不放,真不敢相信這是事
實?
    小癡突然大喝,長劍一揮,直往石壁刺去,匪夷所思的,破鐵劍竟然輕而易舉的刺
入石壁。
    這一驚,兩人都楞住了,誰又敢相信前來三次尋寶都一無所獲,會在這緊要關頭,
摸出一把寶劍。
    「好!很好!再好不過了!呵呵……」
    小癡喜不自勝的笑著,抽出長劍撫摸個不停。
    「我也要一把!」
    呂四卦趕忙抓起那堆破劍,猛往地上刺去,結果全都一無用處,不禁又沮喪又羨慕:
「小癡兒,以後咱們共享如何?」
    小癡呵呵邪笑:「有何不可?送給你都可以!」
    呂四卦愕然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這要等到我把東方龍給引來,解決他以後再說。」
    呂四卦不解:「你要如何引他?」
    小癡抖著手中長劍:「有了它,還怕東方龍不上勾?看我的!殺——」
    一聲大喝,他已衝向冰窟,揮著寶劍已撞出火坑,大笑不已,聲音已如洪鐘,震得
洞窟嗡嗡作晌。
    「來呀!有膽再來與白小癡大戰三百回合!」
    小癡擺出架勢的等著任何一人到來。
    果然聲音未竭,五大高手已奔了回來,乍見小癡,登時愕楞而退,以為是碰上了鬼
魂。
    刑開天駭然道:「你是人是鬼……」
    「大爺是神!」小癡長劍一揮,衝了過去:「看「沉龍劍』!」
    五大高手駭然之餘,不管小癡是人是鬼,已全力擊掌,刑開天更抽出長劍以對敵。
    沉龍劍果真威猛無比,竟能破內家真氣,毫不避諱的掃向五人,劍影過處,已砍斷
刑開天手中長劍,以及神龍手中拂塵,不可一世的逼向五人。
    五人為之大駭,趕忙掠退想逃。
    「那裡逃!」
    小癡不客氣的猛追而上,長劍亂揮,像在剃豬毛的往五人身上剃。
    霎時衣屑、毛髮紛飛,五個人竟無招架之力,被削得依衫破碎,體無完膚,慘不忍
睹。
    小癡揮了幾下,也感到疲倦,長劍按在地上,先喘兩口氣,然後已哈哈大笑:「滾
吧!去找東方龍來!」
    長劍又提起,掃向五人,五人被嚇得住後急閃。
    小癡卻嗤嗤笑了起來:「別急,只是嚇嚇你們而已!我走啦!」
    他已返身往火坑竄去,動作之瀟灑,儼然似將軍回府。
    這舉動,看得五人目瞪口呆,不知小癡當真是人?是鬼?還是神?
    他們那敢停留?已嚇出一身冷汗的往洞外奔去,想告知東方龍,看他是否能解開這
怪異而恐怖之迷?
    他們未停在洞口,已往北方奔去,想及早告知東方龍,因為這事實在太讓人難以置
信而心生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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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8 13:40: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疾人夢計
    東方龍並沒讓五人太大失望,只掠過一個山頭,雙方已碰上。
    乍見五人如此狼狽,東方龍以及眾掌門已甚為驚駭,心知已發生了大事,快步迎了
過來。
    東方龍急問:「刑總管,到底發生何事?」
    刑開天一臉栗意:「白小癡復活了!」
    「白小癡沒死?!」
    曾將小癡打入火坑的虛無、虛空、枯海以及渡緣,幾乎不敢相信而同時的說出此話。
    又有誰能從熊熊烈火中逃命?他們驚愕之餘,反而懷疑是否五人看錯了?但礙於東
方龍面子,並沒人說出此話。
    東方龍雖平時相信五人不會說謊,但此事實在太過讓人難以相信。而且白小癡還是
他親自出手強逼入火坑,怎麼可能會死而復生?
    刑開天又拱手:「屬下不敢欺瞞,他確曾跳出火坑,還傷了屬下等五人。」
    不敢相信下,東方龍仍必須相信,因為他手下的斤兩,他清楚得很,除了白小癡之
怪異功力,似乎天下已無人能夠將他們傷成如此。
    天神段絕道:「他手中還拿了一把利劍,似乎是龍王要的……」
    東方龍已截口道:「不管他有何利劍,他現在人在何處?」
    很明顯,他不想讓他人知曉找尋「沉龍劍」的秘密。
    天神頓時猜知主人心理,馬上改口道:「他還在山洞中,他仍想與龍王搏鬥方始甘
心。」
    東方龍冷然一笑:「很好,他膽子倒不小,我再會會他,又有何不可?」
    當下不再耽擱,馬上與眾人趕往絕命崖,想瞧個究竟。
    卻不知小癡將如何對付這群人?
    小癡已扛著寶劍幌回陣眼,神氣活現的將左手一張,衣衫毛髮已屑屑而落。
    他得意道:「如何?什麼五大高手?我把他們剃得變成大丐幫。」
    呂四卦頻頻拍手:「好!好!有出息,有了此劍,那怕天下不降服!」奉承一陣,
突又問道:「何時換我風光一下?」
    小癡呵呵笑道:「馬上就有機會,現在先借你摸一下!」
    他當真吝嗇的只將劍尖送往呂四卦,而呂四卦竟然也津津有味伸出兩指,輕輕摸著
劍尖,就像在撫摸稀世珍寶般,實讓人見之則有莫可奈何,兩人的舉止而莞爾一笑了。
    「一下摸完了!」呂旺卦甚滿足道:「你現在要如何對付東方龍?」
    小癡坐向石塊,屁股仍叫痛,又直了起來,苦笑一聲,隨即道:「這老賊一定會為
此劍而親自前來,我就把他給困住!」
    呂四卦擔心道:「萬一他武功太高,這劍要是落人他手中……」
    小癡嗤嗤笑道:「你放心,我是要以機關困住他,保證他走不脫,這劍那麼珍貴,
我才捨不得用它來對付東方龍。」
    呂四卦聞言已放心的笑著:「這才是明智的扶擇;你說該如何困住他,我來配合你!」
    小癡頻頻點頭邪笑:「奶奶的,連吃好幾個敗仗,這次非扳回面子不可!」稍微沉
思,已道:「我們把他引入這裡,再發動所有陣勢,讓他困死在這裡。」
    呂四卦道:「就這陣眼?要是他解開牆上的機關鈕,他不也能脫逃?」
    「我們把機關鈕毀了!」
    呂四卦怔栗道:「我不敢,你還沒摸個透徹,這一毀,說不定我們也出不了……」
突然想到什麼,已笑道:「何況這裡邊說不定還有其它寶物,現在毀了,你不覺得可惜?」
    一想及寶物,小癡果然如呂四卦所料,放棄了此計劃,道:「看樣子,只有移開此
陣眼,將他困在另一間石洞了……」
    呂四卦贊同道:「如此最好,我們可以把那間石洞給封死,好讓他出不來!」
    小癡白他一眼:「你好?我就不好了,那間石洞沒有通路,只有以冰窟、火坑作為
逃出路線,你要是弄得快,我非燒死,要是弄得慢,又困不住他,好個屁?」
    呂四卦乾笑道:「我們可以把冰窟和火坑岔開,以你體內水晶蟾蜍功力抗拒冰窟寒
氣,該沒什麼問題吧?而且如此,還可以騙過在火坑外的那群笨蛋!」
    小癡想想也覺得此方法甚為貼切,遂點頭:「好吧!就如此辦!當我引東方龍進入
石洞時,你就岔開,然後將火坑調到陣眼,你就爬出洞外,記著,要把洞口給毀掉。」
    呂四卦愕然道:「你不想再進來了?」
    「以後有機會再來挖!」小癡道:「若將東方龍困在這裡,必定會有很多人來此,
為了以防萬一,只有如此了。」
    呂四卦也沒意見:「好吧,就依你!」
    小癡沉思半晌又道:「你逃出去後,就找些炸藥等著我,咱們來個大封山,讓那些
迷糊大掌門也吃點閉門羹!」
    呂四卦道:「主意倒是不錯,但……那裡去找炸藥?」
    小癡笑道;「你放心,東方龍再次回來,一定早就定下毒計,這附近必定藏有不少
這玩意兒,你能毀去就毀去,不能毀去就把引信給拆了,再拿幾束來玩玩,過過癮也好!」
    只要有炸藥,呂四卦自認有辦法找到,也安了心,輕輕笑了起來;「成敗就看此局
了,否則我再也不相信你是天下第一聰明的人了!」
    「這次一定行!」小癡笑的甚神秘.「其實我每次也行,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呂四卦瞥眼道:「少吹了!被人追到這裡,若不是寶劍重現,我看你還得憋個十天
半月呢!」
    小癡不再反駁,只有神秘笑著。
    這笑,呂四卦最是熟悉,正是陰謀快要得逞的笑容,他不由得懷疑的回想,難道小
癡還沒輸?
    沒讓他多少時間回想,小癡已把他喚至機關鈕旁,一一的再解說一遍,直到呂四卦
弄懂了,兩人才欣然直笑的等著東方龍到來。
    這次,又不知誰將是勝利者。
    驀然間,火坑外已傳來多人聲音。
    小癡已凜神道:「來了!」
    呂四卦趕忙欺向機關鈕,準備進行任務。
    果然,東方龍與五大高手和九大門派掌門人已小心翼翼的走向火坑。
    但覺火苗己弱得有如燭火,炭紅四周也披上了不少灰黑炭片,已無先前之熊熊烈火
來得嚇人。
    眾人只瞧一眼,小癡已從裡邊舞著長劍殺出來:「東方龍你死定啦--」
    有如魔鬼化身,從地獄烘爐衝出,寶劍胡亂揮砍,如入無人之境,殺得眾人趕忙往
四處逃避。
    在砍斷數把兵刃之後,小癡完全攻向東方龍,逼得他吸龍神功盡展無遺。
    在小癡有意敗走,以及東方龍極力反攻之下,小癡攻勢已受阻。
    眾掌門見機不可矢,也圍攻上去。
    虛空冷笑:「白小癡你好長的命,今夜老衲非得親自震斷你心脈不可!」
    小癡哈哈大笑:「有本事儘管來!」
    長劍一甩,已劈向虛空,逼得他手忙腳亂,一片袈裟已被削下,弄得十分狼狽而逃
開。
    小癡得意訕笑:「有膽別逃啊!呃……」
    寶劍雖厲害,但九人門派掌門聯手,終非常人所能匹敵,小癡已吃了兩掌,倒撞巖
壁。
    枯海七星劍已被砍斷,怒不可遏,見此已吼道:「快奪他手中賓劍!」
    他已奮不顧身衝向前。
    小癡一個翻身已爬起來,大喝:「沒那麼容易!」寶劍再揮,已撂下枯海鳩結髮髻,
嚇得他趕忙已往後閃躲。
    東方龍心知近身不得,只有使出龍王斬,凍空劈向小癡雙手,以能打落其寶劍。
    小癡見機會已來,故意裝作不屑一顧,爬起身形,雙手捧劍猛揮向東方龍,吼道:
「老賊,你要的沉龍劍來了!」
    當砍向半空中之際,東方龍甚為忌諱,又發出兩斬,打向空門大露,小癡的胸口。
    悶哼一聲,小癡雙手已鬆,沉龍劍已倒飛火坑之中,小癡也如彈蝦似的倒撞火坑。
    東方龍見機不可失,一個掠身,平直的衝向火坑,想抓住沉龍劍,身形則已快接近
火坑,也正好在小癡上方。
    東方龍就快得手之際,受傷的小癡突然伸出右腿,往上一勾,直逼東方龍下襠,又
狠又急,讓人躲無可躲。
    東方龍頭顱已進入火坑,想退,又被小癡阻止下襠,非得吃他一腳不可,情勢所逼,
他竟然選擇了往內竄。
    他之所以作此選擇,一方面是想保住自己下襠,另一方面,他確想瞭解火坑秘密,
以及獲得沉龍劍。
    就在此時,沉龍劍已飛入冰窟,滑溜溜的直往內竄,正好落人呂四卦陣眼中。
    呂四卦突見寶劍回竄,心頭大喜:「成了!」馬上按動鵝卵石,開啟機關,調開冰
窟往另一間石洞移去。
    小癡此時也滑入冰窟,仍是屁股向下,滑得他唉唉痛叫,這次又慘了。
    呂四卦再次激活冰窟和火坑機關鈕,轟然一晌,火坑已射出強烈火苗,吞噬整個火
坑,逼得眾掌門人往後掠退,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冰窟卻已嘯起烈風,宛似暴風雪,已將東方龍當場凍結,還好小癡滑勢未竭,把他
撞出冰窟,掉落這間與陣眼一模一樣,只是少了鵝卵石牆壁的石洞。
    兩人滾落地面,東方龍已昏過去,小癡則趴在地上哇哇痛叫,屁股最少又多了兩道
裂痕,四肢又冰冷得抽痛,十分難挨!
    還好,水晶蟾蜍功效現在已有顯著發揮,從丹田從心脈部份升起一股暖氣,漸漸驅
退冰冷寒意,也減輕了身體創傷之痛苦。
    他才慢慢爬起來,已露出滿意笑容:「總算大功告成啦!」
    走向東方龍,看他如冰人般冷凍,已伸手逼出暖流,往他心脈送去,不久,東方龍
已醒了過來,小癡這才收手。
    「看在你曾經教我武功的份上,給你一點溫暖也是應該的!」小癡滿意的笑著。
    東方龍仍覺全身冰冷,已開始運功打坐,以驅除寒毒,對於冰窟的寒冷,他是餘悸
猶存。
    不久,他已覺得好多了,方抬頭瞧向小癡,露出常有的笑容:「沒想到我會和你困
在此?」
    小癡呵呵笑道:「你錯了,被困的是你不是我,因為我隨時可以走出冰窟。」
    東方龍已起身,揉搓著手,淡笑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不走?」
    小癡也學他舉止,淡笑道:「因為我想告訴你,從一開始,你都沒贏過,我不但是
天下第一聰明,我也不幼稚不嫩,你完全猜錯我的心思了!」
    聽他所言,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在他計算之中。
    夜探峨嵋山被圍剿,然後逃入此洞,差點死在火坑的種種,都是他有意造成的?
    東方龍登時笑不出來了:「這些當真都是你的安排?」
    小癡得意笑道:「客氣,除了我,天下還有誰能要得你團團轉?」
    如果他所言屬實,那他的智能未免太可怕了!
    強吸一口真氣,東方龍已平靜不少,淡道道:「我倒想聽聽你如何耍了我?」
    小癡得意笑著:「你猜不出來是不是?那證明你比我差……本來就比我差,否則怎
會上了當,還自以為棋高一著?」
    東方龍只是淡笑,並未回答,他必須先把事情弄懂再說。
    小癡笑的挺開心而捉狎:「其實我只是以你的心態來揣測我的行動,再布下這『計
中之計』而已,因為你太過於自大,而且把我想成太幼稚,所以你注定要失敗。」
    他笑了笑又道;「我是幼稚,可惜你不清楚,我要是卯上了,所設的詭計可一點都
不幼稚,像這什麼絕神鬼殺洞,你自認危險萬分,俺卻來去自如,你不輸,行嗎?」
    東方龍目光一閃即逝,淡然道:「以此洞做為圍困你的地方,我不得不承認是此次
計鏟中最大的敗筆,若換個地方……」
    「你還是一樣要輸!」小癡得意笑道:「因為我根本知道這是你的陷阱,既然敢來,
就不怕上當,不對嗎?」
    東方龍又不說話了,小癡說的沒錯,若他已知道自己是在用計,換任何地方,都可
能出現目前相同之狀況。
    故作不在乎的一笑:「你怎知我會選擇此洞?」
    小癡神態踉得很:「很簡單啊!因為這洞在峨嵋山附近,而且你又知道我的弱點,
再加上此處可通其它山脈,你不用,那就不是你了!」
    東方龍仍未能完全領會,道:「你能不能將事情從頭至尾說個清楚,好讓我做個明
白人?」
    小癡呵呵笑道:「我就是要讓你明白,你比我笨,讓你覺得很痛苦,然後才會甘心
在此懺悔!你既然非要我全說了才能懂,我也不嫌棄你笨,聽我一一道來!」
    他擺了個說書人的架勢,已道:「打從你登上內陸開始,你就想報復我,因為我把
你兒子給廢了,也把你老巢給折了,而你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他人為你賣力,所以你必定
會找上九大門派,當時我已去了苗疆,你當然也知道這消息,而從種種跡象--
    例如說,是梅冷情逼著我去,後來又自己返回,而我又未返中原,你必會猜測我在
苗疆又得到了某種庇護,對不對?」
    東方龍點頭:「不錯,所以我才上少林寺,引他們發出武林帖,以圍住慕容府,逼
你現身。」
    小癡道:「這計乍聽之下,似乎很完美,但這只能騙騙虛無那些笨禿驢,你圍慕容
府,干我屁事,慕容可人雖漂亮,我的老命可更值錢,所以你也料到我不會如此平白的
就去送死!」
    東方龍點頭:「不錯,所以我才隱在暗處……」
    「你既然能料到,我當然也能猜到你的心思,所以認為你會退於幕後,暗中從峨嵋
派下手!」小癡笑的甚得意:「因為你也明白殺死渡悔的不是我,而另有其人,你也猜
想到我可能會以為是你派人去殺渡悔,而從峨嵋找出證據來扯你後腿!」
    這些事,小癡在苗疆時就已說給慕容紅亭知曉,所以他才會一路往峨嵋趕來,明的
是在找證據以扳倒東方龍,暗的卻在進行自己「計中之計」。
    東方龍道:「你怎知渡悔不是我派人殺的?」
    小癡道:「很簡單,當時我上峨嵋時,還是你手下,你當然沒有必要去扯我這位還
有利用價值的人。」
    東方龍頻頻點頭,不久又問:「你又如何想到,我會懷疑渡心可能是七花門的人,
而且與你有掛勾,才設下此計,反咬我一口?」
    小癡笑道:「你是天下第二聰明的人,當然也不笨,當然可以看出九峰山下,渡心
一掌把我和呂四卦打高,然後讓梅冷情母女把我們救走。這本是不尋常的事,你這一代
梟雄不懷疑才怪?」
    此事小癡早懷疑,而閱歷甚豐的東方龍正也是為此才想及渡心之身份可疑,然後才
聯想到小癡與七花門的關係,才定下此計,沒想到自以為百無一失的計策,會被小癡給
猜中而加以利用。
    小癡笑道:「後來就簡單啦!你猜到我會從峨嵋派下手,就定下圍剿之計,又深怕
我從中脫逃,才加上捏造火龍一事,想利用我貪婪寶物的缺點,我也就將計就計,故意
上了你的當,因為我也想以此洞困住你,結果是我勝利了。」
    一陣狡黠鬥智中,小癡仍計高一籌,要得東方龍團團轉,他不得不佩服小癡智慧之
高,實是天下無人能及,自己以前說他幼稚,看來全是太過於自大了。
    東方龍不是味道的一笑,道:「所以你也利用寶劍引誘我入洞?」
    小癡呵呵笑道:「這純是意外,我本來只想弄把破銅爛鐵,騙騙你們也就唬過去了,
沒想到卻找出真正寶劍,這也許是天意吧?怎麼樣?被我殺得還過癮吧?」
    他捉狎的笑,實是逗人,就像兄弟在互相戲耍般,沒了敵我之距離。
    東方龍終於苦笑了,也道:「你不但計劃周到,而且演得更是逼真,實讓人佩服萬
分。」
    小癡笑得更是可以:「那裡,假戲都要真做了,何況是真戲?演來真是過癮,只是
太過於逼真了……」
    他摸著受傷臀部,大有「若不受傷,就達到盡善盡美」之意。
    東方龍苦笑的來回走動,有意無意的往冰窟洞口靠去。「這事,我認栽了,可惜你
卻做錯一件事……」
    小癡突然想到東方龍想堵住洞口,以防自己脫逃,趕忙的往洞口沖。
    東方龍卻更快捷的攔在前頭,阻住通路,輕笑道:「既然都進來,何不陪著我?」
    小癡暗自叫苦,表面仍裝出從容,輕笑道:「你以為守住洞口就能困住我?我隨時
可以找機會衝出去,你卻永遠過不了冰窟。」
    東方龍冷黠笑道:「是嗎?你別忘了,你的血,你的肉都在此,我吃下它,仍能抵
御冰寒。」
    這事,小癡倒沒想過,不禁暗自笑的更苦,仍鎮定道:「你卻忘了一件事,這洞永
遠困不住我!」
    東方龍已暗自運功,準備擒下小癡,再喝他的血,以能脫逃。他淡然一笑:「是嗎?……」
    「你忘了我曾經來過此洞三次,對洞中一切瞭若指掌……」
    小癡邪邪笑著,已慢慢往後退出,他的動作,任何人見之,都會想到他又要在搞鬼
了。
    東方龍也提高警覺,準備先下手為強。
    小癡就是要他疑神疑鬼,見他眼神已動,馬上大喝:「你忘了此處另有通路!」
    話未說完,他已往內壁快捷無比的撞去,而且是以頭部衝著石壁。
    若說有「一頭撞死」之舉,大約就和他現在差不多。
    東方龍哪知他在用計,也未曾想到他敢以頭撞牆,直覺上以為牆中必定有暗門之類
的通路,暴喝聲起,人如天神拔高,快如出弦之箭,化做一道藍光,帶著兩道勁風,全
然射向小癡背部。
    他已用上龍王斬最後一招「斬絕情」,挾畢生功力而發,比起寶劍利刃威力亦相差
無幾。
    小癡硬是不閃不避,一顆頭顱當真撞上牆壁,啪然一晌,頭顱是沒破,卻撞出血跡,
也把他給撞得昏昏沉沉,他正想以昏沉之中,換回神功。
    果然在一撞之際,體內湧出一道強勁內力,佈滿四肢百骸。雖然吃了兩記龍王斬,
只能讓他悶哼的帶動身軀往牆上撞。然而龍王斬卻引起他身軀強大反勁,整個人已反彈
而退。
    昏沉記憶中,他只想撞退東方龍,奪向洞口以脫逃。
    就在這一剎那,他已撞向空中的東方龍,並將他撞退。怒喝一聲,他迥旋一掌,泛
起狂勁氣流,形成漩渦捲滾渾如太虛境界無可抗拒神秘力量的將東方龍卷撞於牆地之間。
    小癡眼眸映出雪晶亮麗情境,已不自覺的往此處撞去,果然已撞入冰窟之中。
    冰窟風勢仍呼呼大作,凍得小癡腦袋不再流血,也把他給凍醒,四肢百骸已凍得生
疼而快僵硬。
    抬頭一望,離出口還有七八丈,全是冰屑銳利飛撞,不敢怠慢,猛咬牙,已急忙往
前奔,然而只跨出兩步,雙腿已麻,不得已,只好猛往前撲,靠著滑行力道,才勉逃出
了要命的冰窟。
    跌出洞外,他可又直叫苦了,此次是前身撲往冰面,雙腳關節和胸口都被割傷,痛
得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也不敢動了,靜靜趴在地上,等痛楚減了些再說。
    東方龍吃了一掌,撞得十分狼狽,然而他卻顧不得疼痛,只想揪住小癡,結果仍慢
了一步,右手只往冰窟一伸:立時被凍得發白,就快脫落似的不聽使喚,試了幾次,他
終於失望的跌坐於地。
    這將是何種局面?堂堂龍王殿的大殿王,武功足可稱霸天下的大龍王,如今將被因
於此?
    出不去,破不開,沒食物,沒飲水,他能活多久?
    小癡已漸漸恢復心神,寒毒也漸被體內暖流逼出,頭部又開始流血,鹹鹹的,紅紅
的往嘴唇滲。
    舔了幾次,他才慢慢爬起來,扯下破碎衣衫,往頭部扎去,苦笑道:「什麼時候變
成女人扎頭巾了?」
    自嘲的笑著,開始檢查傷勢,但覺全是皮肉傷,除了腦袋較為嚴重,其它傷口已不
礙事。這才放了心,也想到被困的東方龍,捉狎心又起,轉身靠向冰窟,雙手作成喇叭
狀已喊了起來:「喂--大龍王,俺可是看在你曾經教我練功份上才不殺你,不過我倒是
在替你暖身時動了手腳,以內勁毀去你幾處穴脈,慢慢地你就會減弱功力,至於是否會
變廢人,全看你的造化啦!你該知足了,好好在這裡反省,三餐有人會從洞口丟給你,
餓不死的--二十年後,我再來看你--記著啊!二、十、年--呵呵……」
    喊著,叫著,他也笑起來:「呵呵!二十年,他將會變成何種模樣?白了發?瘦了
臉?變成三眼皮?走路要帶枴杖?還是變成和尚了?……呵呵……」
    東方龍乍聞穴脈被毀,詫駭不已,趕忙運功搜查,這才發現少商、少衝雙脈受損,
及齊門,天突等要穴被傷,難怪方才運勁欲避寒冰卻難抵擋,想及功力將廢,簡直瘋狂
叫吼:「白小癡你敢--」掙扎欲沖,卻破不了寒冰,已陷入瘋狂之中。
    白小癡根本置之不理,直往外衝,待奔數百丈,方定神不少,己幻想地虐笑著,直
道惡有惡報,然只有一霎時,忽有腳步聲傳來,趕忙定過神,不敢停留太久,已找出方
向,摸向出口。
    洞外,天空一片青,寒星顯得特別明亮。
    裡頭東方龍卻因瘋狂掙扎無數後,跪地器泣不已。
    小癡已潛近洞口,發現仍有不少人把守,也不知呂四卦逃出去了沒有,心念一轉,
突然慌張尖叫:「不好啦--掌門人出事了,被壓在石洞中,快來人啊--」
    裡邊往外看,甚為清楚,外邊往裡看,卻漆黑一片,小癡叫的又急,身形幌的又快,
其實他只是原地跑步,踏出急促腳步聲。眾人早已等得甚擔心,為何掌門人久久不出來,
聞及此言,已迫不及待的往洞內魚貫而入。
    有人叫著:「掌門在何處?」
    小癡卻不回答,只轉個身,利用洞中回音原理,啊的尖叫。
    如此一來,眾人更急了,不加思索,全往內部深處掠去。
    小癡則落個大大方方走出洞口。
    此時呂四卦卻從洞口上方跳下來,肩上還扛著那把沉龍劍,他老早就溜出來,還披
了袈裟以掩人耳目。
    小癡乍見袈裟,以為是和尚,出掌就想劈。
    呂四卦急忙道:「是我啊!快溜!急死人了!」
    他等得足足有半小時,甚是憋心,若小癡再不出來,他可能會再溜進去找人。
    小癡乾笑道:「意外嘛!我想自殺,但沒有成功!」
    呂四卦白眼道:「最好一頭撞去,省得我麻煩!」
    眼見洞口下力不少人群已騷動,他不敢再嘮叨,拉著小癡已往山頂逃:「快走,該
炸洞了!」
    小癡騖喜:「貨弄到了?」
    呂四卦點頭:「三十斤,保證夠用!」
    兩人如猿揉往上攀登,及至離洞口二十餘丈,呂四卦方抓出一捆炸藥,點燃引信,
直往洞口丟去。
    他已得意奸笑:「這一炸,保證叫他們挖上十天半月!」
    突然一條灰影已從洞口左側射向炸藥,靈巧的已抄住炸藥並弄熄引信火花。
    小癡愕然道:「有怪物?!」
    此人已開口:「小兄弟,炸不得!」
    小癡聞聲甚是驚訝:「通天和尚?!」突然捉狎的笑起來,轉向呂四卦,急道:
「還有沒有,快炸!」
    呂四卦把寶劍往地面插,呵呵笑著:「有,多的是!」他從胸口又搯出不少根雷管。
    通天和尚見狀,更是驚駭:「小兄弟,不能炸啊!恩怨已了!」
    「就是恩怨已了,我才要放鞭炮慶祝一番!」小癡急忙抓過呂四卦手中不少雷管:
「我來幫忙!」
    兩人戲耍的胡亂往下拋出雷管。
    任由通天和尚有通天本領,也無法一一攬住炸藥。
    只見一束雷管落於洞口,先行炸開而牽爆事先埋妥的三十斤炸藥。
    轟然一晌,雖說不上霹靂雷霆般震撼,卻也地動山搖,把洞口給炸得崩塌一大堆巖
土而封住了。
    通天和尚藉著爆震力道,倒飛而上,想追向小癡。
    小癡見狀,急忙拔腿就跑:「呂四卦快逃!我可不想再當和尚!」
    呂四卦也抽起沉龍寶劍,追著小癡,直往山峰奔去。
    通天和尚邊追邊叫:「小兄弟別走啊!我有話跟你說!」
    小癡笑嘻嘻道:「有話到苗疆來談,本真主必定好好侍候你!」
    通天和尚急道:「是有關七花門之事……」
    「那更不必談,七花門已毀、『鏡花』也死了。」小癡捉狎笑道:「詳細情況,等
你挖開石洞,去問在洞中出家修練的東方一條龍就能明白!」
    呂四卦嘲惹道:「慢慢挖,若挖不夠,可以來找我,我再補你幾捆。」
    兩人已奔至峰頂,通天和尚心知已無法追上兩人,乃放緩腳步,長歎而苦笑道:
「你們當真要回苗疆?」
    小癡笑道:「當然,那可是我的窩,我不回去那裡,要去那裡?」
    通天和尚歎道:「你答應我的事……」
    「全辦到了!」小癡道:「莫拉真主就是我,沒什麼秘密,七花門和鏡花都翹了,
也不必再查,至於和九大門派恩怨……」他輕笑著:「我很理智,發現不能向他們解釋,
乾脆把他們關起來,以行動來證明,我是愛他們的。」
    他可以將九大門派全炸死,但他只是「關」他們,這就是他所說的「愛心」。
    通天和尚苦笑不已:「你的愛,恐怕將來又得糾纏不清了!」
    小癡得意笑道:「那就看你如何去解啦!時候不早,我們要走了,再見!」
    英雄式的揮手為禮,他已和呂四卦往山峰另一頭跳去,幸好非懸崖,滑了數丈,兩
人已煞住衝勢,改以步行,快捷的奔往山下。
    寒風吹動樹梢,草叢,簌簌之聲晌起,兩人已消失叢林中。
    通天和尚立於山峰,感傷的往下瞧,風更急,更冷,交纏糾錯的絞著林葉.山籐,
翻轉懸蕩,又如人世間的恩怨如此糾纏不清。
    和尚輕歎,仰首望天,寒星顆顆竟是如此亮麗分明。
    他笑了:「或許小癡兒對了……籐蘿本難解,星塞仍自清……」
    不管局勢如何,小癡兒總如天空閃亮的星星,如此亮麗照人,劃寸的痕跡,竟是如
此離奇怪異,讓人發自內心微笑,而終生難以忘懷。
    和尚也走了,走得稍帶悵然,卻坦然。
    寒星依然閃爍燦爛,照耀人們雪亮的眼眸,幻化出夢般的美景,永不消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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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8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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