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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炮顯得不自在,想抓酒葫蘆,又已抓之不著,雙手十指扣抓個不停,他認為此
乃是他最大機密,卻被小孩一語給點破,想不承認都找不出借口。
小孩睛限道:「老炮頭你別緊張兮兮,反正你說了別人也不會相信,因為大家都把
你當成醉鬼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真是假,若你真的不是第一當的馬僮,咱們這齣戲也
不用唱啦!」
君小心道:「第一當那麼神奇,除了你,別人知道的可不多,如果你是冒牌馬僮,
咱們著冒充他,遲早都會被人識破,至少他如何接生意,我們都不懂吧?」
公孫炮顯得十分為難。
君小心瞪眼道:「老炮頭,到這種地步了,你還考慮什麼?你承認、不承認,關係
的只有咱們兩個,就算你說的無花亂墜,別人也不會相信,難得有一個人相信你,你還
憋個什麼勁?這太不夠意思了吧?難道你想永遠這樣子下去?」
公孫炮表情又自變個不停。
君小心瞪了幾眼,突然已現狡猾:「其實你不說我也要告訴你一個秘密,那靈駒,
我早見過了,不是灰色的,它的毛早就變成紅色,渾身似血呢!」
公孫炮道:「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君小心說得更真:「它不但渾身血紅,還有兩個嘴巴、兩個舌頭,
一個用來吃草,一個用來喝水的呢!」
公孫炮叫道:「胡說!俺養了那麼久,哪有見過它有兩張嘴巴,吃草、喝水是分開
的?」
君小心已哧哧笑起來:「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你養了那麼多年,都沒發現它有兩
張嘴巴,我怎麼一眼就瞧到了?」
「你胡說,你根本沒見過靈駒!」公孫炮顯的得意:「其實俺一聽你說靈駒的毛是
紅色的,就已知道你在胡扯了。」
君小心歎笑道:「真是,想吹個夠,沒想到你還真的養過靈駒,馬上就被你拆穿
了。」
「那是當然。」公孫炮神樣道:「養了十數年,豈能讓你給唬了?」
君小心笑得更黠:「是啊!你這馬僮豈是幹假的?」
「哪裡。」
公孫炮自鳴得意地仰著頭,豈知目光瞄向君小心,見他笑的竟比自己還得意,頓感
詫異不解。
攀然間,他似想通了什麼,驚愕道:「你……」
君小心已笑出聲音:「沒什麼啦!馬僮一當,啥事自該比我知道得多,尤其是對那
匹靈駒。」
公孫炮終於明白小孩是在用活套他,自己一時不察,竟也「承認」自己是馬僮,登
時惱羞成怒似地欺向小孩,喝聲道:「你敢耍詐!」
君小心拔腿就跑,嘻笑不已:「我哪有?我只不過是說了馬匹吃草跟喝水的嘴巴不
同而已,呵呵……」他笑得更諧。
公孫炮追不著他,兩人繞著槐樹轉了幾圈,他也莫可奈何地笑了起來,腳步為之放
緩,笑罵道:「死小子,你可賊得很!」
君小心精靈直笑:「早承認不就沒事了?非得逼我當賊,把你拉出來不可。」
公孫炮無奈歎笑:「也罷,看樣子老夫是栽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兩人各有表情地又坐回原來位置。
公孫炮背靠樹幹,感觸良多,道:「不錯,俺是養過那匹馬,當過馬僮,一眨眼就
已二十年了……」
君小心靜靜地等他情緒較平靜時,才道:「只要是真的就成了,你可知道第一當如
何接生意?」
公孫炮頷首道:「知道一些,但不知現在管不管用?」
君小心眼閃亮光,欣喜道:「知道就好,保證管用,咱們發啦!走!咱們去弄些老
本。」
說著已興沖沖往城西奔去。
說他是小孩,腳下功夫竟也不弱,公孫炮還來不及問個清楚,他身形就要在人群中
消失,急得公孫炮尖聲直呼小孩「小心,小心」的,也跟著追了下去。
好不容易才追近君小心,忽見他奔行方向似乎不大對勁,他有些緊張。
「你要去哪裡?」
「金玉樓啊!」
「你瘋了?打主意打到金玉樓頭上?你在玩命是不是?」
公孫炮已放緩腳步,一臉懼意,若要惹金玉樓,他得要認真考慮考慮。
君小心一險衝動:「要撈大本,當然要找大客戶了,金玉樓不是很好的對象?」
「要是他能撈,早就被人撈倒了,還輪得到你?」
君小心神秘自得道:「我自有門路,倒是你,他地的,要是出了差錯,那可不
妙……」
公孫炮倒也有自知之明,抬頭瞧著金五樓,建得肅穆高聳,通來壓迫感更重了,道:
「說的也是,『南七巧、北金玉』,金玉樓可是時下北派武林最風騷的一派,我可惹不
起……我看咱們還是換個目標吧:要是丟了命,啥搞頭也沒了,還談什麼開當鋪?」
君小心輕笑不已:「目標是近的好,不必換了,何況扯了大的,馬上就能名揚四海,
你不就馬上可以出名了?」
公孫炮憋心道:「也馬上翹辮子,來得快,去的更快!」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有何不好?總比你現在來得莫名其妙、去的沒無聲,要好得
多吧?」
公孫炮窘困不已。
君小心接口又說:「不必你操心,俺可也還要混,豈敢自找麻煩?咱現在走的是暗
路,你只要在外面把風就成了。」
乍聞把風,公孫炮忌意已去了大半,當下追問:「你有熟人在裡邊?」
君小心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洩露,走,去了再說。」他再次奔往金玉樓。
公孫炮雖忌諱著,但想及君小心只要自己把風,自是危險不大,也七伏八閃地跟了
下去,兩人避開凜凜生風的正門,潛至金玉樓後院,君小心駕輕就熟地找了一處矮梅林,
要公孫炮躲在此,待他溜入後院,將會從牆上丟東西下來,牆後接下帶回此地即可。
公孫炮但覺此事甚為簡單,風險又小,當下也欣然答應。
君小心交代完畢後,一溜煙地已往梅林深處遠去,眨眼已消失無蹤。
梅林盡處.乃為一排古石牆,也許久未見陽光,此場已陰濕而長出青苔,帶著濃重
的腐濕味。
君小心似途老馬,在牆角下找出兩塊石頭,這麼一推,石塊下陷,已現出三尺大小
的洞穴,容人出入,足足有餘。
他很快鑽入洞穴,又將石塊推回原位,如此簡單就進入了名震武林的金玉樓。
裡邊一大片庭院花園,百花齊開,爭奇鬥艷,擁繞流水假山,自有一片逸境。
君小心眼神一瞄,落在不遠處一座椅池水謝,自信地一笑:「該不會錯的,金蛋先
生該在這裡吧?」
方靠近水檄,已傳來清脆朗讀聲,聽起來,年齡似乎不大。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天生我材必有用……」
光是這句「天生我材必有用」,他已念得渾然忘我,不知重複了多少次。
君小心聞言,但覺好笑,暗道:「你的最佳用途就是生金蛋,別人是生不出來的。」
他已潛至水謝窗口,往裡邊窺視,此處原是書房,正有一名和君小心年齡相仿的孩
童坐在書桌前,茫然胡思地盯著屋樑,口中仍念個不停。
君小心暗自好笑,似乎已找到了該找的人,賊樣地摘下窗旁一株桂花枝,折成數段,
猛地往那小孩頭上打去。裝出老成聲音冷聲道;「念什麼?到現在還在『天生我材必有
用』?」
那小孩被打中,還以為是西席老師敲的腦袋,哪還敢做白日夢?趕忙拿起書本,見
字就念:「君不見黃河之水人生來,君不見天生我材必有用……」
君小心已忍不住笑出聲音:「他媽的!這哪是考狀元的材料?黃河之水是人生來?
怎麼來?是『人身』來的吧?你天天尿床拉出來的吧?」
那小孩頓覺來者不是西席,甚感驚詫地喝聲:「誰?」馬上擺出架勢,準備迎敵。
「是我啦!看你拉尿造黃河水的人,呵呵……」
君小心已爬窗進入書房,態度甚是從容。
那小孩見著君小心,登時喜出望外,急道:「是你?君老大?」已追向前。
君小心大模大樣地擺擺手,坐在桌上:「怎麼?幾天沒來見你,就把你給逼瘋了?
神經猴急的?」
那小孩欣喜而帶著抱怨道,「什麼幾天?足足有三個月,害得我差點出去找你呢?」
君小心道:「唉呀!我是大人物,時間當然寶貴,你聽過三年如一日吧?三個月對
我來說,只不過是半小時的感覺而已。」
「可是我……」
「我知道你是度日如年!」君小心啼啼笑道:「三個月,足足過了九百年,可辛苦
你啦!不過,這種事情你最好要習慣,否則……」裝模作樣地瞧著那小孩,歎聲道:
「看你才幾歲,就已經那麼老了……不知還能不能生金蛋?」
其實那小孩比君小心年齡小了些,約在十一二歲左右,臉容則長得清秀,只是帶些
富家子弟的憨滯,比起君小心的精明老練,自是差的多了,尤其身高,更差上一個腦袋,
叫一聲「君老大」自是應該。
那小孩似不在乎這些,祈聲道:「以後你多找時間來此,我就不會過那麼多年了。」
君小心笑道:「一定,一定,不但要常來,如果你有興趣,咱們還可以混個十年八
年呢!」
那小孩欣喜若狂:「真的!」
「當然是真的。」君小心肯定回答。
那小孩突然又洩了氣,坐回椅子:「可是……你每次也這麼說,每次都把我丟在這
裡……」
也難怪他會如此反應,君小心和他見面最少不下十次,臨分手時,都會這麼說,搞
得那小孩一次次失望,時不再聽此言,也不知該不該要相信他了。
君小心尷尬地一笑,道:「說久了,總有一次會變成真的嘛!我就有這個感覺,你
沒有嗎?」
那小孩陪笑道:「有是有,可是你走了,感覺就沒了。」
君小心乾笑道:「這要慢慢培養,此事暫且不談,正事要緊。」
雙腳一拐,已轉向小孩,兩人面對面,坐個筆直。
那小孩問道:「老大你找我有何正事?」
君小心邪邪一笑道:「我想……該替你這『金蛋』名字下定義了!」
原來他和金玉樓早有瓜幕,難怪在陰不救說及此樓和七巧軒時,他滿是得意神情。
那小孩本是金天王最小的兒子,名為金王玉,現年十一歲,他是在一次廟會時,碰
上了君小心,或許他嚮往小心那種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遂甘心地和小心交上朋
友,而小心也不失他所望,三兩天總會帶他溜出金玉樓,去玩些小孩應有的童年把戲,
玩了幾次,可把他給玩上癮了,想靜心唸書都不成,終日等著小心再次出現,真可謂度
日如年。而小心亦覺得金玉樓財可敵國,給他弄了個金蛋外號,倒也頗為名符其實。
金王玉嫩臉稍紅:「這……金蛋這名字好俗幄……」
君小心呵呵笑道:「唉呀!個人眼光不同嘛!這兩字在我聽起來就蠻有氣質的,你
難道不相信我的眼光麼?」
金王玉苦窘著臉:「相是相信,只是聽起來……」
君小心憋笑著伸手摸摸他腦袋,呵呵又笑道:「唉呀!天生我材必有用嘛!你剛才
不是念個不停?我可是經過長久鑒定.你的最大功用,就是生蛋了。」笑的更賊媚:
「你可別看『金蛋』這兩字,普天之下,要能封上這雅號的人,可找不出第二隻.你可
是獨一無二.金雞獨立,唯你獨尊的金雞王哩!」
金王玉們感到窘困,卻又不知如何說出內心這股感受。
君小心拍足了頭,已跳下桌子,來回走動著:「唉呀!想開點,人說:寧為雞頭,
不為牛尾,你可是金雞王一隻,有何好埋怨的?我想當還當不來呢!」盯向金王玉,伸
手又拍他肩頭,笑的甚逗人:「要不然,你對自己有更出色的外號可叫的麼?」
金王玉嫩臉微紅,稍加點頭,羞澀道:「有……」
「什麼外號?」
「大遊俠……」
君小心立時叫好:「好!金蛋大遊俠,獨步武林,轟動南北,出頭之日將指日可待
了!」
金王玉更形困窘:「君老大你聽錯了,我沒加『金蛋』兩字……」
君小心睛向他:「這麼說,不加金蛋,光叫大遊俠就清新脫俗了?」
金王玉紅著臉,未能答話,不過見其表情.大有這麼一回事似的,不覺中說了話。
「我將來要俠游大江南北……」
「然後呢?行俠仗義,濟弱扶貧?」
金王玉窘笑的點頭。
君小心怪模怪樣而老成地點頭:「嗯!好氣派,跟我現在差不多嘛!」
金王玉以為小心贊同他的想法.愛時在世道:「所以我很想到外面闖闖,跟你一樣,
叫大遊俠……」
「慢著,慢著,大遊俠!」君小心伸手制止他。道,「你叫大遊俠也罷,別把我也
叫成這玩意兒,我有點兒受不了。」
金王玉不解道:「為什麼?這俠名不是很不俗麼?」
君小心訕笑著:「是啊!十分不俗,你到街上一喊『大遊俠』,保證洛陽陽的小孩
都會向你報到,一路排到長安去。」
金王玉有點得意道:「那好啊!大遊俠馬上就出名了。」
「是啊!」君小心嘲惹道:「你叫『大遊俠』,他們還會舉手答『有』呢,然後就
會像小豬搶奶一樣,自相殘殺!」
金王玉迷惑道:「怎麼會呢?他們怎會自相殘殺?」
君小心他笑道:「有什麼辦法,他們都是當大遊俠.不顧殺一番誰知哪個是正牌
貨?」
金王玉更是不解了。
君小心似也不願再繞著這問題打轉,老大口吻道:「金蛋老兄你也別老土了,這個
『大遊俠』三個字,只要懂得發騷的小孩,就知道這麼回事,個個抬著自封為俠,你還
自命不俗呢!你看我頭上。」
他指著自己額頭.嫩白中透著一層紅暈,看不見任何疤痕,他卻精彩有加地說道:
「你看我這個抱,在三歲時就是為了爭大俠客,爭得頭破血流,一直爭到六歲半還殺不
完敵人,最終發現到處都是大遊俠,當上大遊俠也實在沒什麼面子,終於痛改前非,不
再當了,呵呵!你還真的把它當寶貝,要不要出去找你同黨廝殺一番?以享同名之樂?」
君小心笑的促狹,他額上可沒疤,也未曾為了大俠客之名,和人爭得頭破血流。早
在幼年時,聽及大俠客到處皆是,他老早就覺得太俗氣了,捉弄都來不及,哪還有心自
封為號?現又聞及有人想當大遊俠,也想好好調佩他一番。
金王玉此時可無心見他額上是否有疤,整顆心被小心給搗亂了,本以為當大遊俠是
何等威風,亦是積聚數年的夢想,誰知小心一句話,就全然變了樣,先前那股清新不俗,
此時也灌滿了俗氣和窩心。
再瞧瞧小心那促狹的神態,兩道目光似要把自己給瞧得一絲不接。要當大遊俠,多
少也受他感染,如今被他說得一無是處,還當啥大遊俠?
金王玉乾笑道:「我現在覺得……金蛋大俠也不錯了……」
君小心霎時擊掌拍手:「對!你想的可真透徹,悟性驚人,一點就通,什麼俗不俗?
只要突出就不俗,金蛋比起大遊俠,可差上十萬八千里,獨一無二,不當他,要當啥?
你的出名就指日可待了。」
被小心這麼一說,金王玉也感受到一種喜悅,頻頻輕笑:「我也有這種感覺了……
你覺金蛋要如何俠名遠播呢?」
君小心呵呵笑道:「這個容易,只要你每天生一個金蛋不就成了?呵呵!會生金蛋
的雞,想不出名都不行!」
金王玉笑的更窘:「可是……要怎麼生?」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君小心賊樣道:「你家的藏寶窟在哪裡?」
金王玉詫然不解道:「你這是要幹啥?」
君小心媚笑幾聲,道:「當然是要你生蛋了,呵呵!你可知道,生金蛋是必須找像
藏寶窟那種地方才行的。」
金王玉若有所悟:「原來你是想搬寶窟裡的東西?」
他露出緊張而為難的表情。
君小心邪眼一瞄,笑個不停:「唉呀!你想到哪兒去了?咱們是人,哪來會生蛋?
那只是要你雙手能搞出銀兩來,就算是生蛋了。」
金王玉急道:「不,我不敢偷……」
君小心截口道:「不急,不急,不是『偷』而是『拿』,那東西可是你家的,怎算
是偷?」
金王玉急道:「可是它全是爹的……」
「你爹的和你的又有何差別?」君小心大言不慚道:「我爹的東西。哪一樣不是隨
我拿?他哪敢吭一聲?做人就是要這樣才夠味嘛!」
金王玉問道:「你不是說,你爹早過世了?」
「這……」君小心可曾說過此話,暗自憋笑吹牛吹過頭了,但他腦筋轉得快,立時
有了說法:「就是如此嘛!老的容易翹辮子,我爹早就想通這道理,在生前就和我串通
好了,有東西儘管拿,有銀錢一起花,我看你爹也差不多了,你該有自己的主見。」
金王玉是想要有「自己主見」,可是想及父親那張瞼,心頭仍是懼意十足:「我
看……我還是先向我爹說一聲,再拿。」
「不行,不行!」小心可緊張得很:「你去跟你爹說他差不多了,不就是在咒他死
嗎?千萬行不通!」
他口中仍念嚷不停:「這小子,存心是跟我過不去,這種事也好告訴他老爹?不脫
層皮才怪!」
金王玉急道:「我不是跟你過不去,而是這件事,要是沒讓爹知道,怎能像你一樣,
要拿就拿?」
君小心眼看他腦袋轉不過來,多說也是無益,遂道:「拿是要拿,但也不必事先說
明,作瞭解什麼叫暗示和默契?」
金王玉尚未花腦筋去想,君小心已接口道:「你爹德高望重,豈能在你面前講個清,
他是要面子的人,你只要用暗示的就行了。」
金王玉問道:「如何暗示他老人家?」
君小心邪笑道:「很容易啊!到寶窟攤點兒東西,就是給你多暗示.只要他沒反映,
表示暗示成功,默契也就形成.將來你就可以跟我一樣,父子共用,要拿啥就拿啥。」
金王玉擔心道:「要是暗示失敗了呢?」
君小心田笑道:「那你只好理光頭、坐玄關,懺悔三個月了。」
一想及坐百關,金王玉嫩臉已變:「我不敢亂暗示了,這太可怕……」
想及上次和哥哥出遊,鬧了一家酒館,消息傳回,被他爹罰了一趟玄關,每天坐在
冷板石,頭舉金玉鼎,一口氣關了七天七夜,嚇得他足足躺上一個月病床,這件事他可
是刻骨銘心,終生難忘。
小心呵呵笑道:「誰叫你這麼慢才碰上我?這個罪是白受了,你放心,朋友一場,
我才不會叫你吃癟,我只是要點本錢,咱們一同做生意,是以錢養錢,一本萬利,又不
是拿去花,就算你爹知道了也無話可說,甚至還會誇你幾句呢!」
金王玉仍感到不安。
君小心道:「唉呀!別嚇成那個樣子,這豈是我的朋友?見不了大場面,生意怎麼
做?」拍拍胸脯:「我向你保證,一切沒事,這樣行了吧?」
「真的會沒事?」
君小心瞄他一眼:「你難道不相信我的能力?」
金王玉也搞不清小心有多少能耐,但記憶中,他好像無所不能,不自覺地也點了頭:
「我相信你……」
「既然相信不就得了。」小心伸手又拍向他肩頭,笑道:「錯不了的,跟著我準沒
錯,何況金玉樓富可敵國,弄個千百兩。根本不痛不癢,大不了我賠你就是。」笑得更
逗人:「最重要的是這門行業實在夠刺激。」
他裝出陶醉的賊樣,賣關子不說,吊足了金王玉胃口。
金王玉被他這麼一耍,啥事也都忘了,想的全是這刺激行業。急問道:「你想做何
行業?」
「開當鋪。」
「當鋪?」金王玉有些不解。
君小心老大模樣解釋道:「這當鋪可神奇多了,無所不當.因如說有人要當你三根
頭髮,有人要當你幾隻兔寶寶.還有當烏龜、當爸爸、當媽媽.千奇百怪,說也說不
完。」
金王玉興趣來了,好奇地問道:「我爹也可以當?」
小心呵呵笑道:「當然可以,你要當,我照收不誤。」
只要好玩.金王玉可想不了那麼多了,登時拍手叫好:「太棒了,竟然連我爹都可
以當,那豈不是天下所有東西都可以當了?」
「這還用說?不夠刺激.我哪會要你入伙?」
金王玉興致勃勃道:「我要參加,何時開始?」
「現在就開始了。」君小心手指要了耍,賦眼道:「不過還差一樣……」
手指一耍,金王玉已知道是怎麼回事,問道:「要多少錢?」
君小心眼見資金有了著落,笑得自是開心,隨便說個數:「就千兩黃金好了,不夠
再補,小生意,慢慢做,以後再做大的。」
「一千兩……」這數目在金玉樓來說,宛若九牛一毛,但在十來歲的金王玉來說,
倒也是個數目。他左想、右想,還是沒辦法湊出這個數目,雖然為難,仍禁不了開當鋪
的刺激誘惑。
終於,他決定走一趟藏寶窟。登時往四處窗口瞧去,但覺無人,這才返身細聲道:
「一千兩就一千兩,待會兒我先去一個地方湊金子,你可要躲得好,等我回來……」
君小心截口道:「唉呀!一同做生意,還分什麼彼此?你怕我會坑了你不成?留我
在這裡,要是有人闖進來,把我當賊抓走,我想解釋都沒辦法,不如跟你去,暫時當你
僕人來得好,萬一出事了,你我也好有個照應。」
金王玉腦袋一時也拐不過來,不知該不該讓他同行。
君小心催促道:「哎呀!別多想了,時間寶貴,多留一分,多一分危險,咱們現在
就去,省得夜長夢多。」
金王玉被他催的沒辦法,只好答應,緊張道:「要去可以,你可不能亂拿東西喔!」
「放心,你看我的眼睛。」君小心指著自己的眼睛,邪樣笑道:「我是見錢眼開,
其他東西很難引起我的興趣呢!」
「這樣就好。」金王玉也放心不少,隨即往門靡探去.並未發現人影,向小心招招
手,細聲道:「小心點,我們走!」
君小心呵呵輕笑:「我不小心,天下就沒有人叫小心了,你儘管放心就是。」
金王玉想及小心名字,不禁也笑了幾聲。
隨後兩人已游向那所謂的藏寶窟。
說是「潛」,其實只是走的小心,並未躲躲藏藏,偶爾碰上守衛,他們哪想得到小
樓主要搞花樣,而以為小心乃是他隨身僕從,倒也懶得詢問,一路順利走向內院較深處。
來到一座小庭園,已有衛兵守在外圍,金王玉和小心躲在花叢中,遠遠瞧向隔著小
池的雅軒,似木造,又像石砌,已纏上不少青綠籐蔓,還開著紫花,不過修剪得好,門
窗皆可瞧的清楚。
君小心疑惑道:「那是藏寶窟?不是像山洞一樣密不透風?」
金王玉莫可奈何道:「我只見過這麼一處了;我爹時常在這裡訓誨我,我也看見不
少定物,還有一口口的箱子……」
聞及有東西,君小心也不願多問,遂笑道:「有就好,現在看你如何引開衛兵了。」
衛兵守在門口,離兩人十餘丈遠,如木樁釘在那裡,若不引開,可也不易進門。
金王玉側頭想想,道:「我看只有先點了兩人穴道再說。」
君小心頷首:「這也是個辦法,你去點,我替你把風。」
嗯!「」
金王玉稍加點頭,已立起身子,大方地走向雅軒,衛兵但沒有人行來,立時警覺,
捏緊劍柄,全神往金王玉瞧去,忽見是金王玉,心頭也寬鬆下來。
兩名衛兵齊拱手道:「是少樓主。」
金王玉走前.表情仍保持鎮定,暗自運起指勁,問道:「我爹呢?」
「樓主不在,不知少樓主來此……」
金王玉已走近兩人不及七尺,但見兩人並未防備,立時快捷點出指勁,點向左側那
名衛兵齊門穴,衛兵應指而倒。
右邊那名衛兵見狀大為驚愕:「少樓主您這是……」
「玩玩而已。」
金王玉不敢怠慢,話隨身走,又是一指點中衛兵章門穴,將兩人給解決了,雖是兩
指,卻也緊張的使他額頭冒汗。
但覺狀況已除,長噓一聲,撫腕擦汗,伸手招向小心,細聲道:「君老大快點兒……
沒事……」
小心也看的清楚,金王玉這兩下子可不比一流高手弱多少。聞言也大搖大擺地走出
來,笑道:「早知道你身手那麼好,我也不必躲得像賊一樣。」
金王玉噓氣造:「算了吧!我爹的手下,強過我的多得很,要不是我偷襲,可沒那
麼好過關;別說了,咱們進房吧?」
本次多耽擱時間,拉著小心已推門閃入屋內。
映眼而入,是一排長櫃靠在左場,約有半個人高,其上方擺了兩棵青綠玉樹,似是
發葉樟樹,兩尺餘高,栩栩如生,玉樹中間則為紅水晶雕成之騰雲麒麟,巧奪天工,簡
直就和真的麒麟一樣。
光是這只血麒麟,就不知價值幾許,可把君小心給看呆了。
其他四處零星也放了不少古董、玉器和圖書,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勉強可非是
間藏寶窟。
他讚不絕口:「果真是稀世寶物,有了它,還開什麼當鋪?」
金王玉聞言急忙道:「君老大你可別打它主意.我爹說它是神物.有一天會復活過
來,可算是金家的傳家之寶.不能亂動的。」
「傳家之寶?」君小心笑得甚邪,又多模幾下,道:「是該有此資格,還能復
活……」
越摸越覺得愛不釋手,看在金王玉眼裡可再急了.急忙道:「別再想它了,我爹說
血麒麟看久了會失魂.甚至於瞎限.你還是別看的好,銀子就在櫃子下方……」
說的不夠快,他已打開長櫃,裡邊擺著一箱箱有若梳頭大小的箱子,隨手打開一口
箱子,儘是金銀珠寶。
他拉著小心蹲了下來,欣喜道:「看.珠寶都在此,你要拿多少?一箱夠不夠?」
小心瞧向珠寶,眼睛也為之一花,頻頻點頭:「夠了.夠了.一箱起碼上百萬兩銀
子,可壓死我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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