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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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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神偷小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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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9:28:36 |只看該作者
第23章 獵手大賽
    只一剎那,轟隆江水已湧向軒閣;來勢之凶,已擠垮數片窗牆,與黃河決堤差不了
多少。
    那些家丁哪裡見過如此局面,皆驚惶尖叫,如喪家之犬的四處逃命。
    尤其是秋大娘,更是拉著秋蓉沒命的逃,此時什麼疼痛和金銀財寶都不重要了。
    柳銀刀父子則滿目盡赤,誰又料想得到自己一手創下的基業會毀於一夕,只聽人家
喊一聲,就如此輕易的瓦解了?
    他們不想走,想挽住這一切。
    然而洪水無情,早已淹去花園庭院,甚至於牆頭屋頂,逼得他便不得不走—一被洪
水沖帶而走。
    頃刻間,屋牆受不了洪水沖擊而倒塌,漸漸沉入水中。
    激流的洪水肆虐一陣後,也湧進滿潮如封堵泥堆的高度後,已漸漸趨於平靜。
    柳家莊此時已如一個大湖,所有的房屋已被淹沒,偶爾只能見著柔性較強的竹枝彈
露出水面,點綴於湖鏡之間。
    一切歸於平靜,從此柳家莊已在江湖除名。
    莊院已浸沒,人卻未必。
    小千除了安排扮鬼嚇人,水淹宅院以外,另外尚有一招一一打落水狗。在山丘裡。
他早已見著柳氏父子游竄方向、帶著一支硬禿禿掃帚已趕了過來。
    等著柳氏父子已靠岸之際,小千謔笑不已;「柳淫賊,你不是很會偷襲嗎?有膽再
來啊!我就站在這裡等你偷襲!」
    他抖著掃帚,笑聲更是促狹。
    這柳再銀是真的怕到心底,混身發抖,嘴巴卻仍硬得很,說道:「小雜種,你想幹
什麼?」
    「幹什麼?」小千戲謔的笑道:「你看過人家打落水狗沒有?
    我對這方面可很有興趣呢!」
    見著那支又破又硬的掃帚,柳再銀已掉了魂,罵道:「你敢!」
    「我不敢?我怕啊!怕落水狗咬我一口,怕啊!」
    小千裝出俱意,掃帚已往柳再銀頭上落去,極盡捉弄畏懼道:「小狗兒不要過來,
我怕啊!不要咬我!」
    掃帚當真如打落水狗,猛往柳氏父子身上落去,打得他倆招架無力,猛往後退閃。
    毀屋之恨早已使他倆怒火攻心,如今又受此侮辱,他倆怒得快發瘋了。
    柳銀刀怒罵:「小賊,你若落在老夫手中,必定取你性命!」
    小千呵呵笑道:「我早就不想活了,卻不知你們這兩隻落水狗如何取我性命?是不
是咬死我呢?來呀!哭馬!哭嘍(狗名)!」
    他不停的招手,真像在招狗一般。
    柳氏父子雖憤怒,卻也不敢再靠岸,心甘情願去挨打。
    小千黠笑道;「你以為落水狗待在水中就會沒事?看我的!」
    他往水面輕輕叫聲「咪咪」,已呵呵邪笑起來。
    猝然間,柳氏父子已不斷尖叫掙扎,好似一身肉快被鯊魚給吃光般,往岸邊又衝了
過來。
    小貂兒早已躲在水中,待命攻擊,此刻一聽到小千的指示它也不客氣的猛咬兩人身
上肉。
    它也懂得作弄人家,專挑那些又癢又痛的地方咬,任柳氏父子武功高強,也抵不過
它的利嘴,硬是被逼向岸邊。
    小千有意讓他們上岸,再來一次追打落水狗。
    等兩人靠岸反擊之際,小千已躲躲閃閃的讓出機會讓兩人上了岸。
    他倆一上岸已筋疲力盡,哪還顧得反斗小千,雙雙跌撞的就往前逃奔。
    小千抓起掃帚已追前,吆喝謔笑不已:「不好啦!落水狗逃了,快來人啊!」
    輕功是他專長,一個騰身已掠向柳再銀,掃帚一揮,直往他屁股落去。
    「呵呵,我就不相信永遠打不到你的屁股!」他極盡逗弄道:「你躲在水裡,我就
把你鞭—一出來!」
    打了柳再銀,又掃向柳銀刀,父子倆無一倖免,狼狽不堪的被掃著走。
    又掃又罵,小千可威風得很。
    躲在一旁的秋蓉已看不下去,想出面祈求小放了他們。
    秋大娘卻拉住她,說道:「不准你去,柳家已一文不值,不准你去惹那小煞星。」
    她果然如小千所言,除了錢,什麼都不重要。
    方纔還極力討好柳家,現在已變的恩斷清艷,如此絕情絕義,為的只是對方一文不
值,實是勢利已極。
    秋蓉仍未能狠下心,想掙脫她娘:「娘,您讓我去嘛!」
    「不行,老娘的話你敢不聽?」秋大娘抓得更緊。
    秋蓉沒辦法,只有大聲尖叫了:「小千兒你放了他……」
    話未說到一半,秋大娘已趕忙掩了她的嘴巴,罵道:「小賤貨,陪了人家睡覺就不
要你娘了是不是?」
    秋蓉掙扎:「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他的死活關你什麼事?」
    秋蓉嗚嗚直叫著,仍想掙脫,卻掙不過她娘,心裡更急。
    還好小千精靈得很,早已聽到叫聲,兩眼瞪向兩人藏身處,笑道:「老皮娘你躲得
好,我就覺得奇怪,怎麼掃來掃去就是少你這條老母狗?」突然喝道:「看你往哪裡
逃!」
    抓起石塊就往兩人藏身處丟去。
    秋大娘嚇得魂飛魄散,哪還顧得了秋蓉,已沒命的連滾帶爬,往林中逃去,要是被
小千逮著,眼前的柳氏父子不就是她的榜樣?不死,屁股也要紅腫一大半。
    秋蓉得以解困,馬上奔向小千,泣聲道:「小千兒你放了他好不好?」
    小千冷目道:「你叫我放了這小淫賊?」
    秋蓉楚楚可憐道:「我知道他們錯了,可是他們已經毀了家,名聲也沒了,這懲罰
已夠了……」
    小千瞧向跪趴在地上,滿身濕淋淋的柳氏父子,那種因羞辱無力躲閃的無奈和怨恨,
讓他們咬緊牙關,眶紅的眼睛已滲出熱淚水,卻充滿著刻骨銘心的怒意。
    此時他們和過街老鼠、落水狗已無多大差別。
    當小千閃眼一陣,終於說話了:「有膽子幹壞事,就要帶種,你這小王八也敢動到
我頭上來,也不去打聽打聽我綠豆門主是何來路?
    今夜看在阿切面上,我就放過你一次,
    你若敢再亂來,沒關係,咱們走著瞧,誰落到誰的手裡,那就全憑本事了。」
    再瞪向柳銀刀,斥道;「還有你,好生生的一個兒子,就叫他到華山爭排名,這也
罷了,他在外面胡搞亂干,連我那可憐的阿菜,他也想要強暴,你不但不責備他,而且
還想隱瞞事實。」
    我看這種事在你這小淫賊兒子身上一定發生過不少次,你這縱容之罪,也跟他差不
多可惡了,什麼柳堤銀刀?我看是柳堤『淫』刀!懂不懂,是犯淫的『淫』!」
    柳氏父子當然聽不入耳,兩眼怒火更熾。
    「瞧什麼瞧?」小千掃帚一掃,又打向兩人臀部,訕謔道:「要你們改過自新,簡
直是太陽要打從西邊出來那麼困難,不怕死就來吧,我永遠等著你們來送死,下次可沒
那麼便宜,栽在我手裡,至少會拆下你們一副骨頭,想好了再來!」
    掃帚用力一插,凜凜生風的立在兩人前頭。
    小千已轉向秋蓉,冷道:「你的事,我不管你,但我們都是一同長大的,我還是關
心你,如果你再跟你娘到處勾搭,有一天你會發現你是那麼的不值錢。」
    「今夜就看你的面子,我放過他們,下次可就說不定了,你好好想一想,我走了。」
    說完話他頭也不回的往林區暗處行去。
    他不願背著秋蓉離去,畢竟童年的感情仍是那麼濃的化不開,可是他卻不想干涉秋
蓉的一切。
    她有她的想法及自由,雖然他痛心她追求的東西竟會是如此看中錢財,已達到不擇
手段的地步,他也只是說一句話而已,也以水淹柳家莊來證明錢財並非那麼珍貴,其他
的全是秋蓉自己的決定了。
    所以他只有背著她感傷的離去了。
    秋蓉何嘗忍心瞧他如此離去,但他就是沒那份勇氣叫出口。
    她似乎已感到自己和娘的想法有點偏差,可是她認為自己長得不錯,該可以嫁個好
丈夫,不必跟著村裡小姑一般吃苦受累,一天還賺不到三文錢,光是追求者送來的一串
項鏈或戒指就足可讓小村姑賺上一年半年,差別何止天壤?」
    每想到此,她就迷茫了。
    她一直認為自己沒有小千所說的視錢如命,她只是覺得自已不須要像小村姑那樣拼
死拚活的工作。
    她只想嫁給有錢人,能讓她吃穿不愁,能戴點金,戴點銀就可以了。
    這難道是視錢如命嗎?
    如今柳再銀已傾家蕩產,他似乎已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對象了。
    她還是欺身向前,關懷道:「柳公子,你傷得重不重?」
    柳再銀一把火正無處發洩.一反手已抓她的衣襟,道:「小賤貨,原來你跟他是一
伙的?」
    秋蓉懼縮道:「我沒有……」
    「你沒有?那你為何和他如此親密?你明明是吃裡爬外!」
    一巴掌就想打向秋蓉。
    柳銀刀已喝道:「銀兒不得無禮!」伸手已抓住柳再銀右手:「秋姑娘替我們解了
危,你怎能如此待她?」
    柳再銀恨道:「可是她……」
    柳銀刀威嚴道:「給我閉嘴,還不快放掉她!」
    柳再銀突見父親目露森冷寒芒,也不敢再囂張.心不甘情不願的鬆掉秋蓉,一把怒
火已逼使他一掌掃斷插在身前的掃帚,又再劈成數斷,方消去不少怒氣。
    秋蓉抓緊衣衫,感激道:「多謝老爺。」
    柳銀刀道:「不,該謝的是我,讓你如此受累,老夫心中難安。」
    秋蓉擠出一絲笑容道:「沒關係……只是老爺的傷……」
    「無關緊要。」柳銀刀也裝出笑容:「此莊院已毀,老夫只有到友人家先借住了,
秋姑娘可願同行?」
    「我……」秋蓉也不知該否同行。
    柳銀刀慈祥道:「先住幾天也好,如今你我都無處去了,等想到了去處再走也不遲
呀!」
    秋蓉沒了意見,終於點了頭。
    柳銀刀長長一歎,向柳家莊投以最後一瞥,已領著兒子及秋蓉離開這已待了快一輩
子的家園,去投靠友人。
    秋大娘一直在暗處,她見著女兒跟著人家走,不時罵著」賤」,隨後想想,柳家基
業如此之大,說不定他處還有產業,倒不如跟去瞧瞧,先瞭解情況再做決定也不遲。
    她也不即不離的跟在三人後頭,往江流下游漸漸行去。
    冷風掃過,湖面掀起陣陣漣漪,一波波渲騰著。
    伏在湖底的莊院卻沉寂得嚇人,一切世俗再也和它扯不上任何關係了。
    小千離開柳堤後,並未休息,只將左臂傷口包紮一陣,立時追向了西巫塔手下的戰
神和戰天。」
    他想找他們問些事情。
    這事當然很重要,否則他不必那麼急。
    相同的,烏銳也似想邀功討好,也在找尋他。
    雙方很快在一處荒廢村落的小徑上碰頭。
    烏銳瘦而尖亮的聲音已傳出:「門主,咱們又見面了。」
    小千止了步,上下瞄眼的打量他和從不離身的戰神及戰天。
    清冷深夜中透著綠墨光線投在他們臉上,顯出一份詫異的陰森。
    小千黠笑著:「是該見面了。」
    烏銳喜悅眉目一掀,說道:「門主答應要見敝主人了?」
    「那可不一定。」
    「可是……門主方纔所言……」
    烏銳感到不解。
    小千黠弄一笑:「你這個人獐頭鼠目,搞的花樣好不到哪兒去,是該找我替你整容
一番。」
    這話使烏銳難堪,但他似是有備而來,笑的尷尬道:「老夫是面惡心善……」
    小千截口道:「面惡心善的黃鼠狼對不對?」
    接著他又汕笑道:「黃鼠狼再怎麼心善,那張嘴還是改不了。」
    烏銳乾笑道:「還好門主不是雞。」
    「所以我才能替你整容。」
    烏銳乾笑著:「不知門主為何要替老夫整容?難道想把老夫弄得順眼些,以能不礙
您的眼?」
    小千邪笑道:「你猜對了一半。」
    「一半也好……」烏銳乾笑:「不知一半效果如何?」
    小千促狹道:「當然很好,少掉一邊眉毛,一邊鬍子,一邊頭髮,一邊耳朵,還有
牙齒也可以弄掉一半,礙眼是免不了,順眼倒是可以改進些。」
    烏銳已轉苦笑:「門主,老夫是一番誠意。」
    小千亦斂起笑態,冷冷說道:「你最好老實說,把我的朋友弄到哪裡多了?」
    此語一出,烏銳為之一愣,他沒想到小千會知曉此事,精明的他,一時也不知如何
回答才好。
    小千隻有七分把握,如今見他如此反應,已知自己猜的差不多了。
    因此,冷冷一笑,說道:「老烏龜,你幹的好事也想瞞我?也不先打聽打聽本門主
是啥人物?」
    烏銳乾咳兩聲,也不否認,假笑道:「不知門主是如何知道此事?」
    小千帶著一絲自得:「很簡單,上次你們也去過『彩虹軒』,為的就是我,既然你
沒碰上我,一定是碰上了大板牙,否則他不會混得那麼久還不回家。」
    烏銳欽佩一笑道:「門主果然有過人之處。」
    小千冷笑道:「我倒想知道你們用什麼方法將他帶走?」
    烏銳閃過一絲狹黠眼神,說道:「他是您手下,老夫豈敢亂來?」
    「就因為如此,你才能帶走他。」
    小千目光也冰冷了,含有責詢意味。
    烏銳也不再打機鋒,坦然說道:「門主一定以為老夫要以他來要脅,其實老夫並未
如此做。」
    小千冷笑道:「除了如此,我還沒想過更適合你們的方法?」
    「門主誤會了。」烏銳道:「他接了一筆生意。」
    「接生意?」
    小千感到非常驚詫。
    「不錯。」烏銳含笑道:「副門主也想表現一番功力。所以他接下一筆生意,就此
說來,老夫並不算把他帶走吧?」
    小千隻有苦笑,他相信大板牙會搞這一招,否則他也不會爭著要當獵手。
    「是你引的線?」
    烏銳道:「一半也是他所逼,你該知道老夫不願門主有所失望。」
    小千狠狠的咬了齒,嗔叫道:「這小子專幹這種事,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
    他有點為大板牙擔心,但已成事實,他也無法阻止。
    「他接的是何種生意?殺人?」
    烏銳狡黠眼睛滾動著,淡淡笑道:「只是比武,雙方以解招為主,並無生死之爭。」
    小千心中稍安,遂問道:「價碼多少?」
    「那要看他如何表現。」
    烏銳眼中滾動得更狡活,瞧著小千又道:「鬥一個,黃金十萬兩,足足有十二個人
之多。」
    「一百二十萬兩」小千已緊張萬分道;「這不是破了我的記錄了嗎?」
    烏銳輕笑道;「他是這麼說過。」
    「他媽的大板牙,竟敢瞞著我幹這種事!」
    小千很不服輸,還帶著點擔心。
    烏銳趁機加油添醋道:「他還叫老夫不要告訴您,說什麼事成之後,他拖著黃金回
來,要篡奪門主職位。」
    這正是大板牙口吻,小千更信了。
    他嗔叫道;「太無法無天了,賺賺也罷,還想破我的記錄,這不是鍋裡反嗎?」
    劈了兩掌,扭斷小徑旁幾株腕粗野朱槿。
    手掌已絞出力道,筋肉為之浮現。
    「不行,我不能讓他破了記錄!」
    他甚為不服而激動,轉向烏銳道:「搞個大生意給我,奶奶的!哪有屬下比上司還
囂張,我得贏過他才行。」
    他和大板牙之間,存在的不僅是友誼,還有一股較勁的苗頭,只要苗上了,那可是
不顧一切的。
    尤其小千又常是贏家,怎能輸的起。
    烏銳心頭暗自感到滿意,小千雖精,但總是具有玩童的習性,只要加以利用,還是
可以掌握他。
    此種對策一出,果然收到預期效果。
    於是他故作面有難色之態。
    小千更急逼問道:「有沒有?沒有的話,你也不必當什麼主顧了,一點搞頭都辦不
到。」
    烏銳似乎也狠下心,猛點頭說道:「要搞就要搞大的,什麼白萬兩,該是千萬兩才
對!」
    小千見他有了反應,心頭激喜,道:「越大越好,到底怎麼搞?」
    烏銳顯得激動,說道:「弄個『獵手大會』,向天下所有獵手挑戰,生意自然源源
不絕。」
    為了防止大板牙破記錄,小千已沒想那麼多了。
    當下立時答應;「就這麼辦!」得意直笑:「呵呵,把天下獵手的錢一次賺光,還
管他大板牙打牙祭?」
    烏銳激動道:「此會一舉辦,將會是獵手之間最大手筆,必定精彩萬分。」
    小千得意道:「精彩由我來,你只要算著彩頭別搞錯了就可以。」
    「這當然!」烏銳帶有欽佩意味說道:「門本好大的魄力,一口氣就賭上了全部的
獵手。」
    小千意氣昂揚的聳著肩頭:「豈只獵手?那些幕後老闆,我也賭上了,非得叫他們
傾家蕩產不可!」
    眼中興奮光芒閃爍,又道:「別盡說些錢財話,怎至搞才是重要。」
    烏銳沉吟一陣:「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先等待別的獵手自行前來參加,另一種是你
找他們比鬥。」
    「就第一個先來!」
    小千躍躍欲試,再怎麼樣,他也不能輸了大板牙、這可是掛不住臉的事。
    「現在就開始!」
    小千催促著烏銳。
    這正合烏銳心意,馬上答應點頭,已帶著小千往山徑馳去。
    小千想著即將要來的一筆筆大生意,心頭則激情萬分。
    那股期盼與自得,早已沖得他如喝老酒,昏昏沉沉的,哪還有時間去想烏銳的心思
及企圖。
    天狼山,山如狼牙,尖而銳,綿延數百里,神秘而恐怖。
    莫說是山樵、獵戶,就是武林中人,也視此山為狼牙口,若是沒事,誰也不願意進
入此山。
    由此可想而知,天狼山之險與詭異。
    天狼山常年陰氣罩山峰,狼嗥聲不斷,直如一座荒塚,身臨此境,和進入陰曹地府
已相差無幾。
    陰冷壓得人毛骨聳然,混身竄著寒氣,好像就有千百條飄忽的孤魂野鬼在揪扯全身
四肢百骸一般,一不留神,則骨頭就散了。
    今天情況顯得特殊。
    烏銳很快領著小千抵達此山,他說獵手比鬥與—般武林無關,為了能進行順利,只
有秘密進行。
    狼牙山正是一個好地點。
    午時未到,山區已聚集十餘名獵手。
    他們年齡不同,性格衣著都差不多。
    偏黑色調的衣服緊緊靠著結實的肌肉,就像死神的化身,隱隱透著一幕森冷肅穆的
氣息。
    眼神如毒蛇靈狡,隨時都可揭穿任何人心胸。
    他們都緊緊握著那把殺人的利劍,都冰冷如山,不言不語,宛若一具殺人機器。
    小千就不同了,青藍色衣服還是新的,一張嘴吱吱叫個不停,一點也看不出他會是
個獵手。
    然而他卻是向天下獵手挑戰的人。
    十幾個獵手聚集在一處,已是空前壯舉,這有如天下十幾個門派的掌門人群集比鬥
一般。
    此舉已讓獵手界形成震撼。
    烏銳仍是一襲儒素黃衫袍,平挺如員外郎。
    此刻他已立在較高的紫青凸石上,一手扶著三疏幾支的豆撇胡,精狡的眼光正瞄向
眾人。
    「各位都得到了消息,敢來者,也就是接下了這筆生意,老夫不多說,你們的對手
就是他—一天下第一獵手。」
    他指向小千,笑得甚為奸狡。
    小千馬上拱手笑道:「都是同行嘛!三兩天勞碌奔波,倒不如一次解決來得輕鬆,
各位不知道有無與我同感之處?」
    獵手眼睛冷森瞧向小千,倒不知這小傢伙是哪號人物訓練出來的怪獵手。
    他們沒人開口回答。
    小千瞄眼輕笑道:「沒開口就表示沉默的認同了,這樣也好,過了今天,你們就可
以選擇改行了,呵呵,這將是你們重新做人的一天。」
    獵手仍然沒反應。
    烏銳已含笑道:「來此地就算數,我將規矩說一遍,以天狼山範圍,每人代價十萬
兩黃金,打敗綠豆獵手則加十倍,以一搏十,我想這是你們主顧要你們來此的最主要原
因。」
    小千接口謔笑道:「任何方法都可以用,死活不論,嚇出魂的,可以掛免戰牌認
輸。」
    獵手目光更森亮,不由自主的將武器握的更緊。
    他們握劍一剎那,已露出興奮神態,對於一個人,彩頭竟高達百萬兩黃金,這足以
讓他們感到刺激和興奮。
    烏銳滿意一笑,已轉向小千,拱手道:「如今全看門主表現了,能否破記錄,全在
此著,老夫拭目以待。」
    小千聳肩自得道:「哪還用說嗎?眼睛擦亮,看銀子就可以,不必看我啦,只是你
這兩個手下參不參加?」
    他眼神邪邪瞄向戰神與戰天。
    烏銳急忙道:「不門主已和他們交過手,若再參加,豈不自討沒趣?」
    「不妨試試嘛!說不定我一不小心會摔了跤呢?」
    小千笑的抓狹。
    烏銳乾笑道:「門主摔跤,恐怕也沒人敢保證贏了這一局吧?」
    小千一副被奉承而陶醉模樣,說道:「隨便你啦,有機會我會讓你們嘗嘗贏場的滋
味,時間不多,可以開始了吧?」
    烏銳也不耽擱,馬上宣佈比鬥開始。
    十七名獵手很快掠入狼牙山,準備贏得此戰局。
    小千向烏銳招招手,也隨即進入林區,他也是勢在必得。
    烏銳見眾人都進入山區.已持須冷笑不已;「經過此局,西巫塔又將更上層樓了,
尤其能得到這小子,簡直是具天生的殺人機器……」
    無可厚非,烏銳百般糾纏小千,自是看中他一身怪異的功夫,以及他靈狡的心思而
延攬他。
    他很快轉向戰天戰神,手一揮,冷笑說道:「你們進去,必要的時候……」
    他手做切菜殺人狀。
    他到底要殺准?
    戰天、戰種甚能體會主人,只一拱手,也掠向山區,霎時隱沒。
    烏銳狡黠眼光已露:「連續四年敗戰,今天該有個轉機吧?」
    黠笑聲中,他也退出此山。
    山中近二十人,全以小千為目標,這可是一項勢力相差太過懸殊的比鬥。
    小千有自知之明,這兩下子,來硬的是不行,非得動點腦筋不可。
    他可是從小在山中長大的,對山區一切,自有一股熟悉感,雖地勢有所差別,也不
會相差太大。
    一入山區,他就躲入暗處,靈狡的小貂兒已領著他到一處隱密山洞中。
    洞中長滿青苔之類東西,貼在石壁,不時可聞到腐濕味,地面也陰濕濺水,沾粘著
足鞋,很是不舒服。
    小千瞪了小貂兒一眼,說道:「好小子,你以為我是悟空,要住在花果山、水簾洞
吶?
    小貂兒吱吱叫著,拉著他往裡邊走。
    裡邊果然較平爽而潔淨,小千才又露出笑容,說道:「也只有你才會找到這種鬼地
方了。」
    說罷尋向洞內,又道;「要你找的東西,找齊了沒有?」
    小貂兒吱吱興奮的叫著,馬上往左側山壁射去,那裡有個和前洞一樣潮濕的小蓄水
池,它向小千招手。
    小千已快步迎了過去。
    清涼水池中,浸放了不少青草、樹根、花葉、果實、紅紅綠綠,五顏六色都有。
    小千滿意笑道:「有你的,先介紹一下吧?」
    他抓起一株紫菜般的嫩葉,晃向小貂兒,要它說明功用。
    小貂兒倒也甚好玩,立時晃起身軀,眼睛翻白,舌頭伸的長長的,只以一支右足落
地,呃呃叫著,好似醉酒般晃了幾下就往地上倒去。
    這些絕活還是小千教的呢。
    小千已呵呵笑道:「你很會給仙(裝模作樣)嘛!」
    小貂兒還真的一倒不起,好似翹了般。
    小千湊上手指就往它小腹搔去,笑道:「好了啦!還跟真的一樣呢,這藥真有這麼
毒?」
    小貂兒被搔,已吱吱怪笑,蹦了起來,直摸著小腹,好像也會癢。
    小千呵呵笑著,又抓起一顆龍眼大小的青色果實,笑問:「這顆呢?」
    小貂兒瞧嗅一下,馬上又笑起來,雙手抱胸,雙腳蹲了下來,不停鳴鳴叫。臉都快
憋紅了。
    它表示這是瀉藥。
    小千已忍不住而憋笑道:「你叫個什麼勁?拉肚子有必要這麼用力嗎?」
    小貂兒知自己表演過火了,尷尬一笑,趕忙雙手往小腹撫摸著,叫聲已轉為痛苦的
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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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發表於 2010-7-1 09:30:00 |只看該作者
小千睨眼道:「這真的是瀉藥嗎?你沒有騙我?」
    小貂兒更認真表演,表示已瀉得頭昏眼花,怎會不是瀉藥。
    「我不信……」小千黠笑道:「你方才明明叫的那麼用力,我看是拉不出來吧?為
了證明,你先吃一顆看看!」
    話未說完,小千已伸手抓住它,就要灌它眼下這顆青色果實。
    小貂兒一急,掙扎的躲閃,也放出一小堆便液在他手上。
    這可換小千起急了,趕忙丟掉小貂兒,急叫道:「哇喔!還沒吃,你就給我亂拉,
太不衛生了,嗯,好臭!」
    他趕忙潑水沖掉便液,恨得牙癢癢的。
    小貂兒在遠處謔笑著,直表示,這就是不信它的下場。
    小千洗去了味道,才瞪眼道;「有一天我會把你綁起來,灌你十六顆,讓你瀉個三
年。」
    小貂兒仍是幸災樂禍,吱吱笑的誘人。
    小千也著實拿它沒辦法,瞅足了眼才道:「暫時就饒你一命,等我收拾外邊那些家
伙,再來跟你算賬,還不快過來將其他東西說個明白?」
    小貂兒也看出他不會再下暗手,這才走回去,一樣樣的說給小千明瞭。
    東西都差不多齊了,小千已有了盤算。
    「他們人數不少,我得慢慢的引開他們才行……」喚過小貂兒說道:「你先去查他
們行蹤,我馬上跟去。」
    小貂兒聞言,登時有股被重用的喜悅,已疾速的掠出洞口。
    小千也不敢怠慢,拿出小布巾,將東西包妥,繫在腰際,也隨後追出。
    雖是白天,狼牙山卻因險峻而未曾見人跡,呈現原始森林風貌,再加上山高霧濃,
除了頂峰,在較低處可說冷陰如清晨,黝濛濛的一片。
    其實小千不用引開獵手,他們早就各自為事,並未聯合在一起,這是獵手的特性—
一獨食,絕不共享。
    小貂兒很快找到一名年約四旬左右的獵手,它很快通知了小千。
    獵手以靜制動,他躲在一處兩邊山崖,居中有一小徑的岩石暗處,他想小千很有可
能通過此處,到時再出面撲殺也不遲。
    小千躲在更高處,一眼就可見著他。
    「頭一位,你決定讓他怎麼死?」
    小千問小貂兒。
    小貂兒拍拍胸脯,表示交給它辦就行了。
    小千瞄它一眼,也想看它有何搞頭,黠逗道:「好吧,就由你去解決。」伸手敲向
它腦袋:「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喔!」
    小貂兒蹦跳一陣,自有一番威風凜凜模樣,隨後已射向那名獵手。
    小千已躲在暗處看好戲。
    小貂兒潛向獵手藏身處,已稍稍探頭瞧向他,裝出含羞帶怯,半掩半現的逗向他。
    獵手乍見它,覺得奇怪,這是何動物?一身青藍,像小獅又像貂身,他也好奇的伸
長脖子瞧往小貂兒。
    小貂兒見他有反應了,吱吱叫,探了頭又縮回去,盡擺些可愛姿態。
    獵手不禁欣喜了,已伸手想去抓它。
    小貂戲要的逗他,已方斜上方一處裂巖縫鑽去。
    獵手上抓不中,已欺向裂石縫,也伸手想引逗小貂兒當真把小貂兒當成不懂世事的
小寵物了。
    小貂也陪著他玩,隨後趕忙隱入裂縫中。
    獵手已被勾起寵愛之心,更進一步想擁有它,已吹起細聲口哨在引誘它,眼瞼也貼
向縫隙。
    突地一陣噴泉射出巖縫,射得他滿臉潮濕,熱熱威鹹的。
    他很快就發現了這是小貂兒的尿液,登時抽鼻嘔叫,趕忙挽袖拭瞼,可惜仍留有一
股騷味。
    他已現了怒意。
    然而小貂兒好似不懂事似的,又探頭逗向他,而且笑得更甜,如此倒是把他的怒火
又給澆息了。
    「也許是吹口哨的關係吧?」
    獵手自我解嘲的說,馬上又湊上臉,招手慈祥道:「來,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豈知話來說完,鼻頭已湊向縫隙,又被小貂兒一嘴咬出幾個血洞,痛得他呃叫著,
為了不露形跡,硬是把聲音給嚥了下去。
    「皮娘的,大爺就宰了你!」
    獵手已發怒,又見小貂謔笑不已,抽著利劍就想往洞穴搗。
    小貂兒謔笑不已,一個快速衝出,奔雷電閃般張開利爪,左右開攻,抓得哪個獵手
滿臉血痕。
    獵手痛叫,顧不得再隱密,長劍一揮,往它身軀猛砍。
    小貂通了靈,一個倒掠,已飛向峭崖,仍保持不即不離的七尺距離。
    獵手一擊不中,怒火更熾,崖壁員陡,並非垂直,那獵手仍可攀登、一個箭步已追
了過去。
    小貂兒有意引他,逃逸雖驚險,它還是不停抓岩塊丟向獵手,再一個閃身,已轉向
一處接近直角的崖面。
    此處的下方已不是小徑了,而是小徑延伸的一片樹林。
    獵手追至此處,乍見小貂好似已無退路而想往斜上方逃竄。
    「看你往哪裡逃!」
    機會難得,他已刺出信心的一劍,不知多少高手就在此劍之下喪生,用它來對付小
畜牲,豈不是萬無一失。
    可惜他今天失算了,遇到了千古神獸,注定是要栽觔斗。
    劍尖快抵小貂胸口,突見它反射而退,不退多,只退七寸。
    就只這七寸,獵手就必須再往前欺身少許。
    就這一欺身,重心已往前傾。
    小貂兒此時已謔笑起來,反往斜上角沖,撞下了一塊腦袋大小般岩塊,直往獵手背
上砸去。
    獵手想躲閃,可惜重心已失,閃不了全部,小貂兒復往下衝,一屁股往下一坐,輕
而易舉已將他壓向崖下。
    一陣尖叫,獵手已往下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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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9:30:59 |只看該作者
第24章 再次遭擒
    遠看崖下是片樹林,豈知狼牙山危險就在此,明明是林區,只差幾寸就是深崖,獵
手摔下去,連回音都沒有了。
    小千見狀,不由激動叫好:「好小子,你可以替我賺錢啦!」
    小貂見亦是一陣得意,較快的又掠向小千。
    「這招『蛋打大笨牛』堪稱武林一絕,臉綠綠你快出師啦!」
    小千話來說完,突見背後兩把利劍已快捷無比的刺向他。
    曾幾何時,已有兩名獵手不約而同的找到此處,兩人為了搶攻,皆拼盡全力的刺出
此劍,勢之快之猛,可想而知。
    小千一時得意忘形,頓覺背部有劍氣冷勁逼至,想躲已是來不及,暗罵道:「偷襲
算什麼好漢!」
    避無可避,只有硬挨了。
    還好對手全在認穴而攻,想一劍斃命,刺的全是背部「命門」死穴。正好讓寶衣護
住穴道而化去危機。
    儘管如此,小千也被猛勁劍氣撞得往前栽,差點也摔向山崖。
    兩名獵手一擊不中,又各自搶攻,往小千身軀刺去。
    劍光抖亮,好似毒蛇紛飛。
    就在此一剎那,兩道更快捷的黑光已朝他倆刺來
    此光速快而直,形成一個黑點,這正是劍術的最上乘之一「刪繁化簡」,其速度已
超過眼睛停留的影像,只能看到一個小點而已。
    黑光點一閃即失,兩名獵手已站立不動,一把劍仍舉在空中,咽喉已滲出細薄血痕,
一命已嗚呼哀哉。
    發出光點的正是戰天和戰神。
    看樣子他倆授命必要時要殺的人不是小千,而是那些獵手。
    兩人結束獵手性命,馬上隱入暗處,免得小千發現而起了誤會。
    小千很快轉過身軀,也瞧見獵手不動了,頓覺奇怪,說道:「奶奶的,到底是誰在
搞鬼?」
    他也看出獵手咽喉的血痕,分明是被人宰了。
    小貂見已衝至,三兩下已將兩人撞倒,吱吱高興叫個不停。
    小千苦笑道:「有什麼好高興?又放馬後炮,揉揉我的背吧,疼死我了!」
    他讓出背部,小貂已很快掠向其背心,抓著手就揉了起來。
    「此地不保險,咱們還是先溜為妙!」
    未敢停留,小千已往山區險處躲去。
    直到認為安全了,他才躲在一處枝葉茂密的針葉林中。
    他在想,會是誰在暗中宰了那兩名獵手?這分明是在救他。
    令他不解的是,天底下有誰會救他?
    苦惱和尚?創癡?還是另有過人?
    他決心把此人給引出來,看他到底有何目的?
    可惜他沒想到會是烏銳搞的鬼,這恐怕很難將戰天及戰神給引了出來。
    想了想,他已有了計劃,瞄向小貂兒,謔笑道:「咱們要用瀉藥啦了從現在開始,
我就明目張膽的現身、一直在山區亂撞,引得他們注意,然後再往高處逃,到時他們追
累了,一定會找水喝,在水中下瀉藥的事就交給你辦啦!」
    小貂兒也感受到一股捉弄意味,猛點著頭。
    隨後小千從布包掏出不少青色果實交予它,它竟然先吞入腹中。
    小千愕然道:「你該不會真的拉不出來,要吃這玩意兒吧?」
    小貂兒吱吱叫道,罵他那麼沒知識,又從口中將果實給吐出來,表示只是將果實寄
放在肚皮而已。
    小千打趣笑著:「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可是要有個萬一……」
    小千答而不說。
    貂兒白他一眼,不再理他,已先行遁去。
    小千知道這個小貂兒它混身有避毒之能,可是仍然掩不了想嘲惹它,說說風涼話也
好。
    見它離去,小千也未敢怠慢,舉步就追,口中仍謔笑不已。
    「喂!有這麼嚴重嗎?剛吃下去就見效了?」
    邊笑著,他也追了上去。
    果然在戲耍中追逐,不到盞茶工夫,已綴上了數名獵手。
    小千依計劃進行,憑著一身高絕輕功,不停的在險峻崖嶺騰掠,存心將他們給累的
口乾舌燥。
    經過兩個對時的追逐,小千也覺得累了,落腳處正是在高嶺的一處幾丈寬面的清澈
水池。
    小貂兒早就在那裡恭候多時,準備下藥。
    「等等,我先喝幾口再說!」
    小千一方面也著實渴了,另一方面也想演的逼真,欺向池面,一頭就栽入水中,咕
嚕嚕喝了一大口。
    隨後小千才轉向小貂兒說道:「可以下啦!」
    小貂兒吱吱黠叫著,逗笑的表示已下了毒。
    小千瞄它一眼,一個響頭敲得它撫尖叫,小千這才呵呵笑道:「你敢下毒讓我喝?
吹牛也要打草稿!」
    小貂兒本想開開玩笑,沒想到是自討苦吃,挨了一記,只歎自己命苦,跟錯了人,
苦笑不已。
    小千黠笑道:「下次要學聰明點,寧可下了毒不說,也不要沒下毒就亂說,知道了
沒有?」
    頓了一頓,小千起身又道:「我走啦!」表情轉為認真而逗惹,笑說道:「現在可
以下了。」
    說完已掠向前方不遠的山峰背後,有意無意的露出一衫半角,好讓追逐者放心他還
沒走脫。
    小貂兒很快掠入水中,它只要將果寶咬碎,吐於水中,就已達到下毒的目的,隨後
也輕巧的溜向暗處。
    不多時,連續追來五六位獵手,他們雖相距甚近,仍保持不打交道,各自潛向水池
附近。
    此刻見及小千仍在暗處躲藏,於是就放心了。
    在疲憊乾渴下,已有兩位先行欺向池邊飲水解渴。
    兩人一進,其他數人也跟著跟進。
    他們並非怕池水有毒而慢了半拍,而是想通前兩名為何先喝水?
    原來他們是想借水的清涼解渴,希望趕快恢復體力,以能快捷行動,省得讓他人先
行得手了。
    喝水有先後,動作差不了多少。
    小千一見著他們已經喝了水,為了使藥性發作更快,他又已憋笑著往更高峰的地方
奔逃。
    除了引這些人上鉤,他還想騙出救他的人。
    獵手見及他遁去,未敢再停留,馬上又追前。
    直至一處山嶺,小千已回過頭,大聲笑道:「各位辛苦啦!現在該是我們較量的時
候了。」
    他當然是已經發現獵手們腳程已慢了不少,而且十分不穩,想必藥性已發作了,才
回過身來
    幾名獵手果然微僂著腰,冷汗直流,可能在忍著肚子之絞痛。
    「各位很想輕鬆一下嗎?隨便找個草地蹲,想必能讓你們滿意的!」
    說歸說,小千已抽出短刀,爭取時間,喝聲暴起,人已經衝向那迎面而來的兩名獵
手了。
    獵手雖腹痛如絞,但兩軍交手之際,仍容不得他們鬆懈,兀自抖直長劍,宛若晴天
霹靂那道閃光,威力不減的刺向小千胸前要害。
    不但是他們兩位,另外四名也想拚一時之力,以能湊功,他們也出劍刺出威力的一
掌。
    「來得好啊!」
    小千本就不想贏此局,以能引出暗中救助自己之人。
    一個照面,短刀已封向兩把利劍,將它點偏兩寸,藉著自己快速身形墮向兩人下空,
一刀已劃中一名獵手左腿肚,又以一記右腳掃中另一名獵手雙足。
    「想殺我,還早得吶!」
    一招得手,他已得意而笑,身形往前滾去,想再次攻擊,卻故意露空門,讓幾把利
劍落往自己胸腹。
    他已驚叫:「啊—一救命……」
    「命字」仍在口中,突見一條青影已快逾閃電般的射至,含帶一道青光的罩裹幾名
獵手。
    就在這一剎那之間,只聽金鐵交鳴聲輕脆響起,幾名獵手已往後倒去,他們視如生
命的劍全然脫手,顯然已受了致命一擊。
    小千則平平穩穩的躺在地上,兩眼直瞅向這熟悉修長的身影,他驚愕說道:「是個
女的?」
    來的並非戰天和戰神,而是一位秀髮披肩的貌美少女,這使得小千感到非常的意外。
    更讓他意外的還在後頭。
    突見少女轉身瞄向小千,那冰玉肌膚的冷艷,含帶幾許任性的眼神,正是小千最不
想看到的臉孔。
    他已閃了眼,尖急不能自制的叫出口道:「我的媽呀!怎麼是你?」
    二話不說,滾個身就想往任何一處方向逃,就算是懸崖,他也會往下跳。
    再如何,也不會比落入女人手中還慘。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自稱「月神教」的水月。
    不知怎麼,她竟會找到這個地方來。
    若以小千把水柔騙入大缸的罪行,這次如被捉了回去,不脫層皮,恐怕也得披青帶
紫了。
    水月見他想逃,身形一閃,已阻住他的去路,冷森說道:「綠豆鬼,看你能再往哪
裡逃!」
    小千急忙又轉身,朝著另兩名尚未被放倒的獵手,急叫道:「你們快把我殺了,快
—一」
    這兩名正是先前攻擊小千的那兩人,他倆已摟著肚子,無力再作攻擊,只想找個地
方蹲下來。
    小千見狀登時苦笑不已:「什麼世界嘛?怎會變成此種局面?」
    水月冷笑道:「你是束手就縛呢?還是我捆著你走?」
    小千一個滾身又往另一處撞去,隨便抓過一把長劍便扔向水月,沒命的就往前狂奔。
    「救命吶—一女人殺男人啦—一」
    他想還有不少獵手,總不會每個都如此吧?
    水月很容易就擋掉撞來的利劍,她也想讓小千吃點苦頭,於是欺身猛追趕,卻不急
著逮人。
    猝然間,戰天和戰神也趕來了。
    小千如獲至寶般的奔向他們,急叫道:「老兄快幫個忙,這女人犯了規,闖入禁地
了!」
    豈知戰天和戰神也是臉色蒼白,手撫肚皮,似乎也中了毒,他倆只能勉強舉劍,想
反攻已是有點力不從心。
    小千見狀臉容又苦了起來,道:「我的媽呀!你們忍著點,不喝水難道不行嗎?一
定要瀉個夠才過癮嗎?」
    他哪知下個毒,會帶來這麼大的麻煩,心頭懊悔不已。
    眼看戰天戰神兩人也罩不住,他趕忙又往前亂撞,能躲得掉這要命的羅剎,其他的
都好辦了。
    水月很快逼近戰天和戰神,冷笑道:「憑你們?還是替自己想想吧!」
    打出一掌,勁風掃處,輕而易舉的就將戰天和戰神給逼退了,一個騰身又追向小千。
    戰天與戰神實在耐不住腹痛,當真只好找地方蹲了。
    小千逃不了多久,又碰數名獵手,希冀的又叫道:「快來啊!後面那女的更值錢,
殺了她,要什麼有什麼。」
    可惜這些人似乎也中了毒,若不是小千撞來,他們可能都蹲在此處,現在雖舉著劍,
但氣勢已弱了不少。
    小千又絕望了:「怎會如此?你們難道非喝那口池水不成?」
    此時小貂兒已奔出來,得意的吱吱叫著,還不時指向那些獵手,他表示自己不只在
一處水池下毒,才有這麼好的成績,想邀一頓功勞。
    豈知情勢已變,小千終於明白為何這些獵手都中了毒,全是小貂兒惹的禍。
    馬上一個響頭已拍向它後腦袋,嚷道:「一人拉已是很嚴重了,你還叫眾人拉,你
有沒有良心?」
    小貂兒被打得莫名其妙,笑聲也沒了,征愣的瞧視小千,不知所措。
    它哪知「人」的世界那麼奇妙?本是對的,馬上就成錯了。
    水月已很快追上,冷笑的走近,說道:「小綠豆鬼,你就認了吧!再也沒人救得了
你了。」
    小千心知水月輕功不在自己之下,想逃走已是不易,倒不如靜下心來,和小貂聯合
對付她,也許還有一絲希望。
    想至此,小千瞄了小貂兒一眼,冷笑道:「你真行,要毒就全部毒,還留她一人干
啥用?」
    小貂兒已然猜想小千方纔那響頭,是在責備它漏了一人,而不是怪它下毒下得太過
火了。
    如此則有挽救機會,不禁目標也指向水月,準備也把她給下毒。
    水月見它靈狡逗人,也頗有好感,但想及它和小千是同一夥的,一顆心也就提高了
警覺。
    她冷笑道:「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不為難你。」
    小千睨眼謔笑道:「回去哪裡?好讓你打我不成?」
    想及水月上次陷他脖子,他就心頭怕怕的。
    水月已冷笑道:「你不回去也得回去!」
    「放屁!」
    小千已和小貂兒同時往前攻,他得先嘗試能否得手,若不能的話,只有想辦法溜了
走了。
    果然,加了小貂兒助陣,水月已手忙腳亂,一時也制不了小千而節節退出。
    小千見狀已得意訕笑:「看到了吧?大爺不發威,你當我是小鬼?」
    水月斥道:「你再亂來,休怪我要下重手了。」
    她一直對小千不敢再像上次施加重手,似乎是為了小千身上的」滴血浮印」之謎,
但逼急了,她只有先擒下小千再說了。
    小千隻要佔上風,啥話也聽不進去,黠弄道:「你有什麼重手?先留點體力,待會
兒好找個好位置蹲吧!」
    他憑著一段真氣,方能逼住水月,至於招式和掌法可就一團糟,根本毫無章法可言,
這正是他與人動手的最大缺點。
    水月幾招未能湊效,還差點讓小貂所傷,怒火不由升了起來道:「話已說過,你再
不聽,我可不客氣了。」
    她已掠身稍後,隨即展開絕學「羅剎幻手」,層層掌影佈滿其身形四周,終於將難
纏的小貂給逼退了。
    水月非常驚訝小貂兒的靈活性,竟能在她絕學之中游竄,此種身手,恐怕一流武者
也難辦到。
    為了爭取時間,她不再只守不攻,輕喝一聲,掌化游龍,騰張靈爪,寬擴的、綿密
的、快捷的滔湧滾掠丈餘方圓。
    在一次快速分崩下,全湧捲向小千四肢百骸。
    小千隻覺對方掌勁迫人,混身好似受束縛不得伸張,正想棄招退去之時已是過慢,
拍然數響,全身上下已挨了數掌,一個悶哼往後飛摔。
    再啪的一聲,他已昏沉沉的倒在地上不動了。
    小貂兒也受到波及,被撞的更遠,它似乎感到水月掌勁的威力而不敢貿然再進攻。
    此時突見小千已昏倒,緊張之下已掠向小千,不停的搖舔他手臂、臉龐,希望能叫
醒他。
    小千仍是未醒。
    水月先是冷笑,但等了一陣,未見小千醒過來,心神也為之緊張:「難道我下重
了?……」
    不甚放心,她也欺身往小千行去,想替他診視,看看到底是何原因昏迷不醒?
    她還是防著小千,於是左手暗自含掌勁藏於脅腰,對於小千的靈狡,她可是不敢掉
以輕心。
    她很快俯身想探視小千臉容、鼻息。
    就在此時,小千果然作了怪,一個尖叫,整個人如硬木頭般的平飛而起,直往水月
撞去。
    水月驚呼不好,眼看小千整個人就要貼問自己,來個媽媽抱滿懷,驚急之下已倒身
往後閃。
    水月喝道:「你敢!」
    喝畢左手跟著揮擋。
    「我不敢?」
    小千謔笑不已,一手抓向腰際那包十錦大雜藥,也不管如何用法,全部往水月臉身
搗撒而去,心想總有兩樣會湊效吧?
    「這些藥物全是草木之類,仍新鮮的。
    其主要功能可能全在本身汁液,是以小千搗撒之際,已將其捏碎不少,漿液也隨之
撒出,撒向了水月。
    千鈞一髮之際,水月突然輕呃,身子已晃動如暈酒般,掌勁頓失不少,準頭也失去
了。
    小貂兒此時已拍了手,身形直晃著,就和在山洞表演給小千看時一樣,嘴巴吱吱陶
醉怪叫。
    想必是那味紫菜般具有迷魂效果的嫩草湊了效。
    小千最著重的也是這味藥,眼見水月遭了殃,登對欺身而上,反壓其身軀,訕笑不
已;「辛苦啦!少了你一人,實在不夠完美!」
    呵呵直笑,勉強從布包中找出青綠果實就想往水月嘴裡塞。
    看樣子,他是想叫水月也嘗嘗一瀉三千里的滋味。
    水月雖昏沉沉,潛意識中仍然掙扎著,雙手舞劍,想要封退小千,怒罵道:「你
敢……」
    「敢」方說出,小千趁她張口之際,不避其掌勁,硬是將綠青果實塞入她嘴中。
    小千驚愕捉弄謔笑道:「你敢?」瞪大眼睛:「你真敢服了它。」
    他想及眼下一整顆,哪還得了,已然笑的更謔人。
    水月駭然不已,只覺喉頭一緊,酸中帶甜的果實已滑入腹中,只得運功將它逼出。
    然而果實早已碎爛,汁液已四散,任她如何逼,餘毒總難以清除殆盡。
    何況就此掙扎運功,又加速了迷藥發作,她已搖搖欲醉。
    小千也差不多,沾上了不少迷藥,突襲成功後,一份心已鬆懈,茫茫中已壓在水月
的身上。
    他喃喃嘻笑念著:「休息一下也好,反正你比我多一樣……」
    他就快昏迷。
    小貂兒卻是有備而來,它見小千已快昏迷,趕忙掠身在他鼻頭舔著,想以自身唾液
替他解毒。
    果然舔了幾下,小千已清醒不少,一屁股坐了起來,瞧及水月正狼狽的想以功力解
毒,訕笑道:「你就忍著點吧!上吐不如下瀉來得有效!」
    小千促狹笑著,心想此處仍不安全,要是這個要命的傢伙醒過來的話,到進候自己
可就慘了。
    他趕忙轉身就往別處奔逃,極盡嘲惹道:「可惜不能看她精彩的動作了。」
    不停幻想水月如何找地方蹲身解衣帶的模樣,他笑的更促狹。
    然而方掠十餘丈,突見那些獵手個個有意無意的抓著褲頭,復又想起此次比鬥大會,
如今他們全變成這般模樣,這可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機會。
    「嘿嘿,我綠豆門自有神助,今天的錢,我是賺定了!」
    好不容易從附近找到木技,一聲「不要逃」,已追向那群獵手。
    此時的他有若虎入羊群,殺得威風八面。
    一些獵手實因肚子過於疼痛,已無力再戰,硬是被他給放倒,剩下幾個也都摟著肚
子四處逃竄。
    更有蹲伏於暗處者,禁不了小千追趕,連腰帶都來不及系,就得沒命的逃,掉落褲
襠,那是常有的事。
    小千此時追殺之心情反而已減少了,代而起之是追趕逗耍之心。
    於是小千手裡揚著木技揮甩,直如塞外兒女跨騎健馬馳騁疆場一般,群狩者一群驚
惶兔群,過癮之極。
    「呵呵!這才叫真的獵手,專門獵人的獵手!」
    此情此景,方達到小千心目中所想像獵手該有的樂趣以及威凜。
    他迫近一名獵手,手中木枝一揮,大喝道:「不要逃,先把褲子穿好再說!」
    隨後笑出聲音,木技已挑向他腰際,要他穿好褲子,卻又想把他褲頭劃的裂縫更大。
    獵手為了保住褲頭,只好滾身落地,避開木枝,一個竄身,已往左邊一處小徑轉角
處遁去。
    小千一擊不中,並無多大怒意,黠笑道:「你逃吧!天涯海角,我都要勸你穿上褲
子的。」
    一個轉角,已發現獵手蹲在一顆桌大巨石後面,只露出少許衣角。
    小千已謔笑道:「怎麼?又罩不住了?要不要我幫忙?」
    他不給這獵手有休息的機會,已然掠身往巨石後射去,存心想追得這些獵手們跪地
求饒。
    驀然
    就在小千掠進之際—一
    獵手突然反衝而出,一般香氣迎面送來,竟然變成女人了。
    小千靈目一閃,已瞧個清,這不是水柔是誰?
    小千這回氣也沒了,趕忙一個轉身就往回逃奔,叫道:「我的媽呀,怎麼你也跑到
這兒來了?」
    水柔吃過他的苦頭,一出手就不留情,冷森說道:「看你往何處逃!」
    一掌拍出之際,並非擊向小千,而是打出一團細網,再一掠身,很快的便翻過了小
千前頭。
    只見那張網已緊密密的將小千,連同他肩上的小貂兒給包了起來。
    她早就知道小千鬼計多端,除了以網逮捕,其他方法似乎都無法湊效。
    果然這細如紅線的黑網罩向小千身上,已結實的將他捆住。
    小千掙扎叫著:「鬼丫頭你搞什麼玩意兒?還不快鬆了我!」
    水柔見已突襲湊效,趕忙將網收得更緊,以防他脫逃,露出得意笑容道:「你終於
落入我手中了!」
    「別高興的太早,這破網休想困住我!」
    小千不斷的掙扎,巨網卻愈縮愈緊。
    水柔冷笑道:「這是『留仙網』以南海『九線黑蜘蛛』所吐的絲編成,任你們如何
掙扎也是杜然。」
    「九線黑蜘蛛」大如拇指,全身漆黑,唯有腹尾中有九個金白斑點,也就是吐絲的
地方。
    此蜘蛛每吐則九條,可分開亦可混合,若混合為一則軟韌非常,普通刀劍根本切不
斷,經此編成網,自可逮捕一些武林高手而不怕被其掙斷。
    小千仍不死心,不斷扭動掙扎,說道:「什麼九線蜘蛛絲?我照樣能咬斷它!」
    他掙不斷,連嘴巴也用上了,猛咬著網繩。
    水柔冷笑道:「我警告你,若再掙扎,網子會愈縮意緊,到時把你給勒死,我可管
不著了。」
    小千亦覺得繩線愈來愈緊,心知水柔所言必然不假,看樣子他是走不脫了,只有苦
笑著。
    「你一定要如此開我玩笑嗎?」
    小千打趣的說著。
    水柔心神又是一凜,吃了一次虧,學一次乖,她可不敢再聽小子胡扯,冷笑道:
「誰跟你開玩笑?我是來捉你的。」
    「這就是啦!」小千曖昧笑道:「我們上次玩的遊戲,才進行到『請君入甕,』你
就舉一反三,學會這招『網中捉魚』,現在魚已被你捉到,可以再進行下面幾項了吧!」
    想及上次被小千坑入大鼎中,水柔已怒容滿面,又帶著窘羞,嗔道:「你胡說!你
是存心在騙我,我不會再上你的當!」
    小千淡然一笑,說道:「既然不會上我的當,那放了我又有何關係?」
    「你休想!」
    小千睨眼道:「休為我想,也該替你想想,一個大姑娘帶著一名男人,不怕人家說
閒話?」
    水柔冷笑道:「你放心,沒人會有機會再看到你了。」
    小千突然驚愕道;「你想用強硬手段……」
    「如果你不乖乖就範的話!」
    水柔冷笑的說著。
    小千言語更驚人道:「你想強硬的佔有我?」
    水柔不禁臉色一變,窘臊嗔罵道:「登徒子你胡說什麼?誰想強……,強……」
    「強姦」兩字,硬是說不出口。
    小千已促狹笑起來,說道:「你才胡思亂想,我是說你硬是把我給網住,等於強佔
了我,這那是『強姦』?你害不害臊,專往歪處想」
    水柔更形困窘,她心知自己又已落入小千語病之中,硬是被他佔了口舌之利,不禁
惱羞成怒:「我就是要佔有你,你又如何?」
    小千倒是落落大方的笑著說道:「反正我又不吃虧,就容你佔一次便宜又有何妨?」
    水柔臉更紅了,恨不得有個地洞鑽,又不甘心讓小千如此嘲訕,羞怒之火更甚,忍
不住一腳踢向小千,踢得他哇哇叫。
    「你這是幹什麼?『佔有』是這樣子的嗎?」小千痛得哇哇叫道:「你到底有沒有
心理變態?」
    水柔突然發現這方法甚為管用,有了出氣機會,又踢了幾腳道:「不錯,我就是有
心理變態,我先踢得你鼻青臉腫,我才會開心!」
    足尖專找容易疼痛部位踢,踢得小千哇哇直叫痛,倒樂得笑的好開心。
    好漢不吃眼前虧,小千已急叫道:「不要踢了,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反正我已
經是你的人了。」
    水柔見他一副可憐樣,心頭怨氣也掃去泰半,冷冷一笑道:「這就是惡有惡報的下
場,你如果再敢搞鬼,下次就踢爛你的腦袋!」
    小千隻好裝狗熊,頻頻應是道:「大小姐,我認錯了,你快發落我吧!」
    水柔睨眼冷笑道:「你急什麼?等月姊來了,這筆帳還有得算!」
    「她不會來了……」
    小千已憋笑說道。
    「你胡說!」水柔斥道:「月姊就在附近,馬上就會趕來,再胡說,到時你的骨頭
全散掉一半。」
    「她是在附近沒錯。可是她……呵呵……」
    小千憋笑著,接著說道:「我想我們不必等了,蹲著走路,是很不方便而且非常緩
慢的。」
    水柔驀有所黨,說道:「你把月姊怎麼樣了?」
    「沒什麼啦—一」
    小千這個「啦」音特別長,以表示拉肚子之意。
    水柔嗔道:「你還敢不說!」
    舉腳就踢。
    小千急道:「我怎麼沒說?是你聽不清楚,還要怪人?」
    「你明明說『沒什麼』,你那有說出原因?」
    「說你不會聽,還真不會聽!」小千叫道:「我是說『沒什麼啦』,多了一個『啦』
字,知道了沒有?」
    「多一個字又如何?」
    「多一個字,你的月姊就得蹲著來而已!」
    小千笑的促狹。
    水柔嗔道:「你還敢給我胡扯,她怎會蹲著來?」
    小千謔笑道:「難道你們拉肚子另有姿勢嗎?這倒是千古奇聞了」
    「你……」
    水柔氣極想踢腳,突又想及方纔所見的獵手,不就有此現象,不禁急了心,抓向小
千衣襟:「你敢把月姊她……」
    小千處之泰然說道:「這種事,我能把她怎麼樣?我說蹲著,你們要說站著,我一
點辦法也沒有。」
    「你……」
    水柔想教訓他,卻想及水月現在不知如何?心頭焦急之下,也想起去瞧個究竟,已
沒心情再教訓他了。
    一手提起小千,已往前追掠。
    「月姐……你在哪裡?……」
    水柔邊找邊喊著。
    小千卻戲謔不已道:「你找不到她的,這種事沒辦完,能夠出來嗎?」
    水柔為找水月,已沒心情有和他耗,急著找尋,只半晌光景,已找到了原地.尚留
有四名獵手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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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9:32:14 |只看該作者
水月早已不知去處。
    小千呵呵笑道:「我猜的沒錯,她早就躲起來了。」
    找不到水月,水柔更急了,說道:「月姊,你在哪裡?」
    「叫不是辦法,我想這時刻是利用你鼻子的時候了。」小千訕笑不已道:「不過今
天拉肚子的不在少數,你該有個人分別才是。」
    水柔找不到人,正想斥責他,突地遠方暗處樹叢裡已探出水月蒼白臉眸。
    她甚虛弱的說:「水柔,制住他,我們快走……」
    「月姊。」
    水柔丟下小千,就想衝向水月,想看看到底傷的多嚴重。
    小千一有機會就想開溜,此時突見水柔已經鬆了手,暗暗竊喜道:「此時不走尚待
何時?」
    他和小貂兒已拚命掙脫軟網,以爭取時間開溜。
    水月見狀已喝道;「水柔,快制住他!」
    她想衝出來,突又覺得衣衫不整,又驚惶的往回縮於樹幹背後。
    水柔登時也驚醒,轉過身,發現小千已掙出腦袋,心一急,說道:「你還想逃?」
如蛤蟆般撲向小千,一指已戳向小千」玉枕穴」。
    小千呃然悶叫,翻了白眼,想說話都無處吐言,心不甘情不願的躺了下來,終於昏
過了。
    水柔這才噓口氣,暗呼「好險」。
    趕忙抓緊黑網,再次將小千給包妥,還打了死結,免得他又掙脫,隨後才往水月哪
裡跑過去。
    小貂兒此時也洩氣多了,它躺在小千肩頭,一副不得志的苦臉,不知何時才能脫離
苦海。
    水柔趕向水月,急忙扶住她,驚惶道:「月姊你的傷?」她抓向腰際,準備拿出藥
丸讓她眼下。
    「沒有用的……」水月說。
    水月已服過,苦笑的招擺著手,說道:「我們快走吧……這小子鬼計多端,不先送
走……恐怕多生變故。」
    「可是你的傷?……」
    水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要不了命的……我們回去找姥姥看看有無方法可
治……」
    水柔也不敢怠慢,馬上扶著她,再扶起小千,已往東方綿延峻嶺掠去。
    不知名的地方,卻有著世外桃園的景物。
    小橋流水恬靜,奇花異卉盛開著,尤其是池邊的水仙,一株株笑靨迎風,暗香浮動,
脫俗已極。
    湧在四周的霧氣,輕柔舞動飄飛,隱露一股閒情韻律,宛似神仙居一般。
    池邊有位白衣貌美少女,她正在以青蓮葉挽水澆花,慢慢的澆,像在雕琢藝術品,
從枝到葉、到花、瓣、蕊,都那麼細膩小心。
    每澆完一株,她都會愛心的倚身,以嫩紅的臉腮去撫慰花朵,然後帶著少女嬌柔和
靈秀笑著,再依依不捨的換下一株。
    這些花草樹木都是她心愛的,都是她親手種植的。自她懂事以來,她就愛上了它們,
因為它們是她最長久的知己。
    突然間,霧氣浮動,走出來一位鶴顏傴僂的老太婆,她的臉都皺了,仍透出一股生
命的昂揚。
    她並未老得走不動,而是健步如飛,三兩下就已走到少女身前,含笑道:「水仙兒,
你猜誰回來了?」
    少女的名字就和池中水仙一樣的清新脫俗,也稱作水仙。
    她習慣的抬起頭來,靈滑如水銀流晃的亮麗大眼珠已溜向老太婆,甜美聲音傳出說
道:「是我娘回來了,對不對?姥姥?」
    姥姥搖著頭,鳩發上的木製小髮簪墜著一隻指大水彩鳳也晃了起來,好似要飛上天
般栩栩如生。
    「不是,是水月和水柔回來了。」
    「真的?」水仙問。
    水仙丟下蓮葉,高興的拍手說道:「她們回來了,我就有伴了。」
    姥姥走上前去,枯瘦的手已撫向她秀髮,流露一股愛意:「不過她們還帶了一個人
回來,你可要小心些幄!」
    「人?」
    水仙一陣激動,從小到現在,她也只見過她娘和姥姥及水月水柔,已不知天下還有
何種人的面貌。
    「她在哪裡?是不是新收的丫環呢?」
    水仙希冀的問著。
    姥姥含笑道:「可能不是,聽說是個小男孩」
    聽其所言,她似乎也未見過小千。
    「是男的?」水仙更激動道:「男人長得如何呢?」
    在她意念中,只有男人女人的名詞,卻分辨不出該如何去塑造男人的形像。她當然
更懷著新奇的盼望了。
    如若她見著小千這種禿頭被燒掉幾撮短髮形同癩痢,而又眼青臉腫的人。不知將作
何想法。
    姥姥含笑說道:「水月已經通知,可能馬上就會到了,屆時你自己看看,不就明白
了嗎?」
    水仙追問道:「還要多久?」
    姥姥祥和道;「看你,急成這個樣子,姥姥來告訴你,是希望你有個準備,到時才
不會讓人看笑話了。」
    水仙登時發現自己不知要如何面對一個陌生人,尤其是男人,已緊張起來道:「姥
姥,我該怎麼辦?」
    姥姥安慰笑道:「別急,姥姥、一樣一樣說給你聽!」
    不知是牙齒少多了,還是咽喉變老了,她的聲音總是沙啞著,說起話來好似非用點
力不可。
    她已帶著水仙坐在池畔旁,稍凸起的一塊較長的古白色岩石,已慢慢說些有關男人
的事。
    水仙聽的時有笑聲傳出。
    姥姥如此做,另有一番用意,她曾聽水月說過小千亦有」滴血浮印」,這可能與水
仙有所牽連。
    因此,她想以水仙來接近小千,若有血緣關係,總是會出現某種共同之特徵。
    當然.喜是宮主在此,就不必那麼麻煩了。












第25章 苦中作樂
    方談論差不多半柱香光景,遠遠已傳來石門滑動的聲音。
    水仙已迫不及待的蹦起來說道:「她們回來了,姥姥我們快去看看!」
    拉著姥姥就想奔向發聲處。
    姥姥反而拉住她了,含笑道:「小姑娘,你忘了你是小宮主,又是女人,怎能如此
冒失的去見男人呢?」
    水仙似乎已知道自己太過於心急了,嫩臉也紅了起來,說道:「可是……她們就快
來了。」
    「所以你在此等一會兒不就行了?」
    水仙說出那句話本是一種反言作用,如今被姥姥一說,倒也不好意思再如此莽撞了。
    「好嘛!姥姥你要快去快回喔!」
    「姥姥怎能忍心讓你久等呢?」姥姥慈祥道:「你等一會!姥姥這就去帶人,讓你
瞧瞧男人是何模樣?」
    含笑中,她已快步行去。
    水仙則追了幾步,終究還是停了下來,帶著期盼希冀眼神,不停的往前邊一處月門
晃著瞧著,足尖墊著老高,只差沒墊在花叢上。
    那是一處潔靜的小廳,佈置高雅,見不著屋樑,好似晶黃瑪瑙的巨石砌成,四四方
方,若非擺了不少傢具,和石室並無兩樣。
    小千就躺在地上,仍未醒過來。
    水月剛倚靠牆角那張竹椅,臉色白的嚇人,但仍自忍著。
    水柔扶著她,驚急的想找姥姥,卻見姥姥已進了門,急叫道:「姥姥您快來,水月
她中了毒……」
    姥姥頓感驚愕,一個掠身已欺向水月:「中了誰的暗算?」
    說話中,已把起水月脈門。
    水柔往地上指去,恨道:「還不是這小子!」
    姥姥瞄不著小千臉容,不過她已放心,只要不是邪魔歪道,料想水月已無性命之憂,
遂認真的替她診傷。
    「奇怪,脈博還算正常,只是弱了些……並不像中毒跡象……」
    她以詢問眼光向水月道:「你感覺如何?」
    水月撫著肚子,失神道:「腹痛如絞……」
    姥姥又抓開她嘴巴,仍瞧不出名堂。
    水月無力呻吟道:「聽他說……好似一種瀉藥……我已快受不了了。」
    「瀉藥?」姥姥不禁皺起眉頭:「瀉藥並非毒藥,怎會如此嚴重?」
    水柔恨道:「這小子賊得很,他什麼名堂都有!」
    接下來,「光是瀉藥只是其中一種名堂而已」她並沒有說出口,但神情已相當明顯
的告訴姥姥。
    「老身再瞧瞧……」
    姥姥有點不信邪的想瞧出是何種東西所造成,可惜她忘了小貂兒是天生異種,懂的
藥物可比她多上不知幾倍。
    她當然瞧不出結果。
    「快把他叫醒,我問問看。」
    水柔帶有俱意,說道:「他很那個……他很可惡,現在弄醒他,恐怕……」
    姥姥道:「放心,此處出入無門,他逃不了的,更何況,我們也不能捆他一輩子
吧?」
    水柔無奈,只好走向小千,連拍幾掌,馬上有了反應強烈的反應。
    突見小千已「啊」的尖叫一聲,登時將三人給嚇著,各自封掌於胸,以防小千有所
突襲。
    叫聲過後,小千已迷茫的坐起來道:「糟糕,殺錯只了!」
    他剛好在做夢母雞生金蛋,一刻鐘生一個,一天就有數十個,所以他想留著母雞而
殺公雞來進補。
    豈知他夢見自己刀一揮,竟然把母雞給宰了,驚慌之下,才會如此尖叫。
    也才會將她們三人給嚇著。
    「怎麼辦?金蛋沒了!」
    小千懊惱的叫著。
    水柔已叫道:「綠豆鬼,你在殺什麼鬼?」
    小千驀然驚醒,瞧向水柔,怔愕道:「難道我沒殺下去嗎?」
    水柔叱道:「你再亂殺,小心我給你一刀!」
    小千此刻已定過神來,大略瞭解自己方才是在做夢,認真問道:「剛才是你叫醒我
的?」
    水柔冷斥道;「不是叫醒,是打醒你的!」
    小千恍然輕笑不已,說道:「我就知道是被人打醒的,用叫的怎麼來得及阻止這件
事?」
    水柔本想叫小千怨怒,沒想到他卻一臉笑容,一時也怔住了。
    小千馬上感激道:「謝啦!要不是你及時阻止我亂殺,我就得破產了。」
    「母雞生金蛋之事,豈是外人所能想得通,猜得透的?」
    水柔當然想不透而以為小千又在捉弄,已嗔目道:「你還再胡言亂語什麼?還想再
吃一掌是不是?」
    「現在不必啦,危機已經過去了。」
    水柔冷笑道:「還早得很,危機剛剛才開始,你慢慢享受吧!」
    小千自得的輕笑道:「我不這麼認為,殺一次,下次就有經驗了。」
    姥姥也感受小千的難纏,一個照面就被嚇個正著,再見他這副流俚邋遢和尚德性,
實是沒想到和水仙可能有血緣關係的人,會如此天壤之別?
    不過小千的靈性仍讓她感到一絲親近感。
    她問:「小弟弟你剛才為何大聲尖叫?想嚇我們是不是?」
    她表現出慈母對小孩的慈祥臉容和聲音。
    豈知小千也裝出三歲小孩的嗲勁道:「小姐姐,你誤會了,我是想殺公雞卻殺到母
雞才尖叫,不知小姐姐懂了沒有?」
    這聲「小姐姐」叫得水姥姥老臉都熱熱的。
    水月和水柔已忍不住而竊笑起來。
    姥姥也不知該如何向小千說話,自己看他小,才以「小弟弟」稱呼,沒想到小千也
看她長不大而以「小姐姐」反呼她。
    如此反而形成她童心未泯之舉止,讓她窘足了心。
    小千也忍不佳而呵呵笑道:「老太婆你以為我是誰呀?才三歲半不成?要你以『小
弟弟』叫我?免了吧!」
    「好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嚇你們的事,全是意外的收穫,以後看我生金蛋,
走遠一點就會沒事啦!」
    「呵呵!專搞些三歲半的遊戲,我還以為你是低能老兒童呢?」
    姥姥老臉一陣窘熱。
    水柔已憋著笑意,嗔道:「綠豆鬼,你怎能如此向姥姥說話?」
    小千黠笑道:「跟小姐姐要『說話』嗎?我還以為和她在玩『妹妹背著洋娃娃』的
遊戲哩!」
    水柔想笑,仍斥道:「夠了沒有?你要是惹姥姥生氣,一刀就宰了你!」
    小千謔笑道:「小妹妹,你這句話已經說了很多次,能不能換別句?」
    他早已看出水柔不敢殺了他,當然不怕她威脅了。
    「你……」水柔不再有笑意,換起一臉怒容,說道:「我就宰給你看!」
    手一揚,掌勁已劈向小千,存心痛打他一頓。
    小千驚叫道:「你這算什麼宰人?分明是在打人嘛!」
    水柔冷笑道:「我宰人之前都要先毒打一頓再下手,你好好覺悟吧!」
    一掌就快掃向小千,姥姥已伸手攔下她道:「小柔,暫時放過他,要是他真是……
我們拿什麼向宮主交代?」
    小千傾耳而聽,想要得知她們到底想要證明些什麼。結果姥姥仍沒說出來,他有點
洩氣。
    水柔硬是將掌力給撤了回去,嗔道:「若不是為了『滴血浮印』,他早就不知死了
幾百次了。」
    小千挑眉道:「這可是你們自找的,我可沒說我是你的誰?呵呵,最好不是,否則
我可受不了你們!」
    水柔瞪著眼,冷笑道:「到那時,你就知道落在我手中是何滋味了。」
    小千嘲惹道:「還有什麼滋味?大不了再來個『請君入大鼎』,不就什麼事也沒有
了。」
    他說的正是上回以三十六計騙她進入大水缸再鎖入銅鼎中之事。
    「你……」
    水柔怒意更熾,舉掌又想摑向小千。
    若不是受此捉弄,她也不會恨小千恨得牙癢癢的。
    那次足足讓她關了一天一夜,夠狼狽了。
    小千謔笑道:「我怎麼樣?味道不夠嗎?」
    水柔忍無可忍,一巴掌已摑了出去,可惜仍就被姥姥給攔下。
    小千更得意的笑著道;「對嘛,不為現在想,也該為將來想,哪像你這小丫頭,一
點耐性都沒有……」
    話未說完,姥姥一巴掌已打得他征楞不已。
    「你幹嘛打我?」
    姥姥冷冷說道:「你的話實在太多了,別以為此處是你家,可以隨隨便便讓你作威
作福。」
    小千瞪眼道:「你不怕我變成你主人?」
    「就是宮主也得敬我三分,你有什麼好怕的?」
    小千頓時癟笑了,看樣子,這個巴掌是白挨了,雙手不能撫臉,只有抽動嘴角,勉
強自我安撫一番。
    姥姥這巴掌,也替水柔出了不少怨氣。
    她已有了笑容,冷笑說道:「在這裡,你再作怪,吃苦頭的可是你自己,你也別指
望會有人來救你。」
    小千無奈道:「這個我懂,男人要是能來,這裡也不會全是女的了。」
    此活乃暗自嘲訕她們全是母老虎,逼得男人不敢上門。
    水柔又嗔斥道:「你說什麼?」
    小千那敢說破,急忙說道:「沒什麼,反正我怕你就是了嘛!這樣你總該高興了
吧!」
    水柔被他一逗,又想笑了,強忍著笑意,斥道:「我高不高興不用你管,好好回答
姥姥的話!」
    「是!」小千百依百順的轉向水姥姥,笑著說道:「嗨!有我這個『小弟弟』能幫
忙的地方嗎?」
    姥姥已嘗過他的刁鑽,心知少說話為妙。也對他那句嗲聲的「小弟弟」充耳不聞,
已問道:「你用的是何種藥物,把水月弄成這個樣子?」
    小千逗弄之心又起,道:「這昧藥嗎……該稱它為『霹靂果』」
    「霹靂果?」姥姥聞所未聞,說道:「我怎麼沒聽過?」
    小千輕笑道;「我剛剛才取的名字,你怎麼可能聽過?」
    呵呵謔笑,他又道:「『霹靂果』就是吃了以後會劈哩叭啦的意思,這名字取得很
恰當吧?」
    虧他還想得出如此貼切名字,倒也逗得姥姥一絲笑意。
    「不管是何種果實,你快把解藥拿出來。」
    「沒有解藥。」
    小千回答得很乾脆。
    姥姥怔愕道;「無解之藥,你敢讓她服下?」
    「解藥是沒有,不過……」小千黠笑道:「三天後就會沒事,嚴重點,就七天吧?
總有一天會恢復正常。」
    水柔嗔急道:「藥是你下的,你就給我負責解開,否則有你好受的。」
    小千處之泰然說道:「小姑娘你又誤會了,這藥可是我隔壁那位下的,你有事該找
它才對。」
    水柔嗔道:「你隔壁有鬼啦,有人?」
    豈知話來說完,小貂兒已吱吱怪叫,表示抗議水柔忽略了它的存在。
    水柔這才注意小貂兒的精靈可愛,輕露笑容的想伸手去撫弄它。
    姥姥突然怔愕:「邪貂!」
    驚慌之下,很快的出手拉住水柔,說道。「不能碰它!」
    水柔如被點了穴道般,僵硬的立在哪裡不敢動,心頭也愕楞了,想不出一隻小貂有
什麼好怕?
    姥姥懼意稍露道:「此貂神秘莫測,為天下靈物之首,傳言它奇毒無比,又是解毒
良藥.在未瞭解真像之前,最好別碰它。」
    被姥姥如此一說,水柔也有了懼意,說道:「一個綠豆鬼已讓人頭痛了,怎麼會再
弄出這種怪物?」
    小貂兒已吱吱叫著,動作似乎威風不少。
    小千輕笑道:「它說你們既然知道它的厲害,還不快點把它放出來?」
    姥姥急忙道:「放不得,這傢伙太邪了。」
    小貂兒又吱吱叫著。
    小千黠笑道:「它說你們不放它,它要讓你們好看!」
    水柔冷笑道:「我現在就殺了它!」
    手往腿肚一探,已抽出一把鋒利匕首,往小貂兒逼去。
    小貂兒登時也不敢再鬼叫了,急急忙忙往小千的胸口鑽,只探出了半個臉,細聲輕
叫著。
    小千白眼笑罵道:「孬種就孬種,還什麼好漢不吃眼前虧?」
    此語一出,也逗的水柔笑了起來,若非姥姥的阻止,她真的會伸手撫它。
    小貂卻捏拳打了小千一記胸口,吱吱叫著,表示那句話是跟他學的。
    小千卻瞪眼道:「好漢哪有躲在胸懷中的?不吃眼前虧,我不怪你,好漢卻不是你
當的,你是『孬漢』知不知道?」
    小貂無奈的推著手,好似也承認孬議就孬漢,只要不吃眼前虧就行了。
    姥姥突然有了另一種想法,道:「它知道那是何種藥物吧?」
    小千道:「它只知道一半。」輕輕一笑道:「果實是它采的,名字是我取的,我們
各自知道一半。」
    姥姥知道小千又在賣口舌之能,說道:「它采的,總也該明白此物之解藥吧?」
    「這個你要自己問它了。」
    小千抖抖肩頭,要小貂自己應付。
    姥姥已轉視小貂兒,認真說道:「只要你能解開水月身上藥性的話,我就放你出
來。」
    小貂瞄向小千,希望得到指示。
    小千無奈道:「你能解就解吧,反正已落入她們手中,遲早還是會被她們逼迫,何
不乾脆自願一點。」
    小貂兒已表示決不受威脅姿態。
    小千訕笑道:「你算了吧!都已是孬種不吃眼前虧,還談什麼不受威脅?」
    小貂也吱吱笑起來了。
    其實它之所以會如此,大半是陪著小千耍此把戲,要是真的非強硬到底,它可一點
也不含糊。
    它這條命已是小千所救,故早已認定要為小千做任何事,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姥姥已道:「你要如何救水月?」
    小千替小貂兒回答道:「帶她過來讓它咬上一口就行了。」
    姥姥和水柔臉色不由一緊。
    小千淡然道;「怕什麼了它的口水可是治百病的,你們要試就試,不試就等個三五
天,照樣可以挨過去的。」
    說此一頓,瞄了一眼她們道:「也不想想我還在你們手中,有什麼好怕的?」
    被他一說,姥姥倒聽出端倪,小貂對他可說是百依百順,只要能制住他,則小貂威
脅將減去不少。
    她終於答應一試,因為她感到小千雖難纏,然而這只在於小孩之頑性,並非奸狡狠
毒之輩。
    抱過快奄奄一息的水月,已送向小貂。
    水柔反而擔心了,道:「姥姥……,這好不好?」
    「好!」
    回答的是小千的吼聲。
    這一吼,又將水柔和姥姥給震住了。
    小貂兒甚有默契的已咬向水月指頭,一切就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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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發表於 2010-7-1 09:32:45 |只看該作者
小千已呵呵笑道:「就這麼簡單啦,不必猶豫,我已替你們解決了難題。」
    水柔雖被嚇著,卻無暇理會小千,她擔心水月被咬的結果,馬上抓起他左手,瞧著
兩處米粒大紅傷口,急問道:「月姊你覺得如何?」
    水月但覺傷口不但不痛,反而有種清徐如水的舒適感覺直往回流,流到手臂,則手
臂已恢復靈活而冰涼涼的,甚為舒服。
    此種感覺仍在延續著。
    她已有了笑容,說道:「好多了。」
    水柔和姥姥這才放了心,不禁對小貂兒的神奇更的深信三分,已然懷著感激的心情
瞄向它。
    小千則叫道:「效果已出來了,現在總可以履行你的條件,該放人出來了吧?」
    姥姥已道:「它可以放,你卻不能放。」
    小千怔愕道:「為什麼?」
    「因為你太賊了。」姥姥含笑道:「賊得連我都想不出該如何才能安穩的制住你,
想了想,只有保持現在這種情況才能使我安心。」
    小千苦笑道:「其實我一點也不賊,你們誤會了。」
    水柔斥道:「鬼才相信。」
    小千無奈道:「好吧,就算你們不放我,也得改個方式,此套住我,你叫我如何吃
喝?」
    「餓死你算了!」
    水柔冷冷說道。
    小千抿抿嘴唇,惹笑道:「餓死倒也罷了,總不能叫我隨地大小便吧?」
    永柔霎時不知如何回答,楞在那兒,困窘得很。
    這倒是一個問題,姥姥稍沉吟,說道;「撒開網子可以,不過要套條繩索在你的脖
子上!」
    小千怔愕癟笑道:「你這不是把我當小狗了?」
    姥姥淡然一笑道:「只要你不把自己當成小狗不就得了?」
    「隨你們吧,真是虎落母老虎巢變成犬了。」
    水柔斥道:「你說什麼?」
    小千飛眼邪笑道:「說你很漂亮,很迷人,行了吧?」
    水柔嫩臉又紅,斥道:「你明明說我是母老虎。」
    小千套上了姥姥的話,邪笑道:「只要你不把自己當成母老虎不就得了?」
    說完他便呵呵謔笑不已。
    水柔又怒又窘,想揍他,更是母老虎,不想揍他,又難以嚥下這口氣,恨得直咬牙,
再咬下去,她真的又會出拳教訓小千了。
    還好姥姥及時開了口,說道:「待會兒套個繩子,就由你來看著他,免得他又在作
怪了。」
    水柔這才有了暢然笑意,說道:「小綠豆鬼,你最好安份點,否則一出差錯,可有
你好受!」
    小千淡笑道;「你是不是覺得跟著一個大男人屁股後頭,很能讓你感到興奮?看你
笑成那個樣子。」
    水柔突如被塞個大饅頭般,笑容也僵住了。
    她實在想不出小千為何能說出這些讓人聞所未聞而又尖酸嘲謔,讓人無法忍受又非
得忍受的話?
    她還想找話來反駁,可是就是無法找出一言半句。
    姥姥只能喝聲制止小千那種怪謔笑聲,冷冷說道:「你再敢胡言亂語的話,我就不
放你了。」
    小千這才安靜不少,不過笑謔聲仍不斷傳出。
    姥姥將水月置於椅上,隨後已替小千松網,並戳了他數處穴道,再從網中抽出一條
結蠅頭用之細繩,纏扣在小千脖子上。
    小千得以活動筋骨,也樂得開心,道:「終於脫困啦!」
    小貂兒卻在他肩頭不停亂竄,像在嘲笑他被套了繩子。
    小千瞄了它一眼,冷笑說道:「你以為你逃得了?」
    馬上楸過繩網,又將它給罩住。
    小貂兒霎時驚慌了。
    小千謔笑道:「同是天涯淪落人,誰也別笑誰。」
    說罷,轉向姥姥及水柔,繼續說道:「這小子毒得很,我看你們還是給它一條繩子
比較保險!」
    小貂兒已尖叫掙扎,表示它已以條件交換而救治水月,她們該放開它。
    小千呵呵笑道:「她們放,我可不放,你就認了吧!」
    向姥姥要過一條繩索,硬是把它也給套住了。
    姥姥也甚忌諱小貂兒,在不違背諾言之下,只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小千把它給
套住。
    小貂兒不停叫罵,可惜已經挽救不了了.已洩了氣的蹲在地面,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小千安慰道:「臉綠綠別皺眉啦,套上了繩索,她們就會放心多了,否則你會處處
受監視,那多划不來?」
    語氣中已暗喻,如此才能使對方稍鬆警戒心,逃走機會方能大增。
    小貂兒似乎也懂了,不再洩氣,親暱的靠向小千足踝,前嫌已盡棄。
    雖然脖子套上繩索,小千仍整整碎爛衣裳,擺出凜然架勢,晃著肩頭,自我解嘲道:
「這該是狗仗人勢……也,不對……該叫『人假母虎之威』……」
    說已賊樣的瞄向這三隻母老虎,發現她們未聽懂此話。方自促狹的笑著。
    突地—一
    不知何時,水仙已溜進門來——
    她是在外邊等得心急,不由自主的就往此處行來。
    猝見小千如此怪異模樣,她已驚愕道;「你就是男人?」
    聲音已把眾人引了過去。
    小千見著她如此怪異而稀奇的看著自己,再想想她說的話,也覺得這丫頭實在是有
趣多了。
    他也學水仙驚愕表情口吻說道:「你就是女人?」
    水仙不知小千在開她玩笑,仍認真的說道:「我是女人沒錯,可是……你真的是男
人嗎?」
    他嘲惹道:「這還由得你懷疑嗎?」
    「怎會是這個樣子?」
    水仙又驚詫又好奇而想笑。
    小千更加促狹,晃了一下身軀,說道:「不然你以為該是什麼樣子?」
    「男人應該是……」水仙凝想著,可是又沒有概念,不禁困擾的說道:「我也想不
出來。」
    小千捉弄邪笑道:「至少你該知道男人有幾個吧?」
    「我只見過你一個……」
    小千怔愕謔笑道:「開玩笑,我怎會有一個,你有沒有搞錯?」
    水仙哪知小千話中有話,仍茫然不解道:「對呀!我只見過你一個,聽說外邊還有
很多個……好像數不清……」
    「豈有此理,哪有數不清的男人?」小千憋笑道:「我倒想看看他如何解決這個麻
煩?」
    忍不住,終於還是呵呵笑起來了。
    姥姥過了年齡,也知道小千在捉弄水仙,笑意之中仍裝出冷斥道:「小鬼,說話要
有分寸!」
    小千仍謔笑道:「這就不是我所能瞭解了,不過我知道分寸有別,數目一定少不
了!」
    「你有完沒完?」姥姥嗔道:「再說就閹了你,讓你一個也沒有!」
    小千已憋住笑意:「那就不是男人了!」
    水仙怔愕不解道:「你是說男人可以變成不是男人?」
    小千瞄向她,玩笑開久了,自己也覺得沒趣,說道:「小姑娘,你是真的不懂,還
是假的不懂?」
    水仙茫然道:「我只見過你一個男人?」
    小千邪笑道:「這麼說,我就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嘍?」
    「嗯!」
    水仙認真的點頭。
    姥姥急了,再說下去,不知要鬧出多少笑話了。
    「小宮主,不能如此說……」
    她湊向水仙,講出第一個男人的用意。
    水仙聽了不禁臉紅而緊張,道:「不,你不是我第一個男人我還沒有……」
    「就快啦!說說也算數了。」
    水仙更緊張,說道:「不算不算!就算我沒說好了!」
    小千覺得這小姑娘倒很好玩,好似什麼事都不懂,遂又問道:「你看了男人就很高
興嗎?」
    「是的,我沒見過……」水仙從高興中,突又轉為失望,道:「可是你卻長得這麼
丑,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樣。」
    此語一出,姥姥和水仙不禁笑了起來,終於給了小千一記暗巴掌。
    小千怔楞的乾笑著。
    水仙失望又道:「你脖子還掛著繩條,和狗兒差不多,你知不知道,這裡的小動物
都不套繩索的?」
    話意之中又覺得小千比這裡的小動物都不如。
    小千笑的有點僵,生平第一遭被人損得這麼慘,而且對方是個不懂事故的小女孩,
說的可全是真心話。
    「你就不能以另外—個角度來欣賞我嗎?比如說,我的牙齒很白!」
    他張著嘴,露出白玉般牙齒。
    水仙稍稍失望道:「猩猩的牙齒也很白的,可是它們還是很醜。」
    這話又引得水柔和姥姥,甚至中毒的水月都笑出聲音。
    小千沒事被人比成了猩猩,實在癟透了心,擺擺手道;「唉!算了,你對我失望,
我對你更失望,竟然把我看成猩猩,我看你眼光有問題,你去慢慢幻想你心目中的男人,
我不奉陪啦!」
    失望的搖搖頭,他已走向另一張竹椅,準備休息喝杯茶。
    他的動作就和自家人一樣從容而自在。
    水柔緊張道:「你想幹什麼?」
    小千瞄眼道:「幹什麼?被你們搞了一天,總該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吧?」
    姥姥也不願太為難他,遂道:「水柔,你去弄點吃的來,不管如何,咱們得弄清真
象再說。」
    「太便宜他了!」
    水柔再瞪小千一眼,這才轉身而去。
    水仙也因見不著心中所想像的男人而失望的離開。
    姥姥也為了診治水月傷勢。將她抱回寢室,隨後又將小千安頓於一間像是書房的客
房,自己則留在外邊看守著。
    她必須讓折騰數日的水柔和水月能有充分的休息。
    小千更不用說了,他比任何人都累,一躺上床,已安心的熟睡一頓。
    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小千才醒過來,見床前已放置美食,三口兩口已經被他囫圇吞
入腹中。
    此處雖有日夜之分,卻見不著太陽,自無陽光之明顯照射,白天亮亮的,夜晚就黑
了,晨昏也看不到霞紅景象。
    小千也不知睡了多久,吃飽之後,他已開始想著事情種種。
    很明顯,對方是為了等待她們的宮主回來,以證明白己那所謂的「滴血浮印」。
    而他已想過,就算真有此浮印,也該是他娘所弄,如今娘已死;誰也無法再證明,
這群女人顯然是在白費心機。
    白費心機也罷,如果證明白己乃一無關係的外人,以這些丫頭心性,再加上被自己
如此捉弄,她們免不了要大大的報復,到時性命可就岌岌可危了。
    他已想過,還是必須逃離此地,在宮主尚未回來之前逃離。
    要如何逃逸?
    三十六計都教給水柔了,她吃過虧,現在根本很難再使她上鉤。
    水月更不必說了,自己讓她瀉得混身乏力,若再落入她手中,其慘狀是可想而知的。
    突地,他想到純真不知世事的水仙,她不是一個很好的目標?
    「嘿嘿,這小丫頭連男人都沒見過,實在憨得可以,她一定是呆在此地十幾年,一
步也未離開過……」
    小千賊腦袋又打轉了,心道:「她未離開過,一定對外面存有很多幻想,就像她幻
想男人長像一樣,只要我從她身上下手,成功機會自然大得多……」
    一想定,他已決心找水仙下手,以能達到脫逃目的。
    他已住屋外叫道:「來人!」
    話聲如君王下令。
    屋外水柔已換下姥姥去休息,她本已悶得發慌,被小千一吼,登時驚醒,自然反應
的叫聲「在」,已站了起來。
    小千也未想到會有此種回音,已呵呵笑說道:「在就好,本王要出巡了,馬鞍備妥
否?」
    水柔已知自己失態,手中繩索猛然一拉,嗔道:「在你個頭,再亂叫,小心我把你
吊起來!」
    小千被她一拉,差點往前撲摔,一時才想及自己脖子還纏著繩索。
    因此,此刻不敢再囂張,乾癟一笑道:「真是生不逢時!」已開門走出來,續道:
「我煩得很,陪我到處走走。」
    「說話客氣點,誰要陪你?」
    「那……跟我走行不行?」小千謔笑:「呵呵,跟屁蟲……!」
    他說的極小聲,並未讓水柔聽及,水柔也吃過此情境的虧,已斥道:「誰要跟在你
後頭?你欠揍是不是?」
    小千乾笑兩聲道:「你走在前頭,拉著我走,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水柔蕩了一下繩索,冷嘲一笑道:「要到哪裡?」
    「隨便……只要男人可去的地方都行。」
    水柔想想,此處也只有花園可去,遂拉著他往花園方向行去。
    「我告訴你,不准給我作怪,否則要你皮肉疼,下次就不讓你出來!」
    小千裝出俱意道:「算你狠,我認栽就是。」
    水柔見他懼意滿容,也甚為滿意自己的恐嚇達到了效果,已春風得意般的帶著小千
往花園行去。
    花園依舊清雅怡人。
    水仙果然仍愛心的澆著花卉。
    荷葉清新珍珠般水滴,輕緩而不間斷的滴向花朵。
    小千見著她,突然大聲笑道:「澆花喔!」
    水仙怔然瞧向他,道:「是你,男人?」
    「男人也會澆花吶!」小千快步走向她,說道:「你這種澆花最少落後十年,我的
是自動澆花也!」
    水仙怔愕道:「澆花也能自動?」
    「你聽都沒聽過是不是?」小千意氣風發的說道:「你過來,我把這招教給你!」
    他很快便把水仙的好奇心給吸引了過來。
    甚至連水柔也想瞧個究竟。
    小千抓過她手中荷葉,邪笑不已道:「你要澆小的還是澆大的?」
    水仙想想,說道:「先澆小株的,等我學會了再澆大的。」
    「正常!仔細看啊!」
    小千很快將荷葉做成漏斗狀,其中留個小孔,已便滴水,然後掛在花叢中。
    又採了不少支荷花莖,接向水池較高的岩塊處,還以小樹枝插著莖管,以弄成風車
樣式,靠在岩石,一切就完成了。
    事實上這原理和風車取水完全一樣,只是規模較小而已。
    此種把戲已把水仙給深深吸引住。
    小千做完後已躺在水池旁,邪笑不已道:「看著啊!只要舒舒服服的躺著,高興愛
怎麼澆就怎麼澆!」
    他以鼻孔對上小風車,輕輕一吹,風車打轉,輕易掏取池水,落向管莖,直往盡流
去,再落於漏斗,才滴個一小滴的落向花瓣上。
    只一小滴,水仙已禁不住欣喜的叫起來道:「好棒啊!」
    她沒想過,一滴水只要到水池沾個手就能實現願望,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弄個那麼
浩大的工程。
    她和水柔已迷上了這玩意兒。
    小千隻是想出點奇招以能引誘水仙上鉤就好,其它的,他可沒到那麼多,只要好玩
就行了。
    事實上這玩意兒正是他小時最拿手的絕活之一。
    「來,讓你們吹一下,過癮一下。」
    兩個傻丫頭當真喜不自勝的躺在地上,輪流的吹起小風車。
    只要風車引了水,落於花朵上,她倆就激動的叫好。
    小貂兒都有點看不慣,不屑的爬上樹,右腳一抬,水滴已澆向花朵。
    它吱吱叫著,好似在說:「何必那麼麻煩?要澆水,我一抬腳照樣行的通。」
    不過,接下來,風車就顯出功效了。
    小千道:「這是半自動的,澆個小花也罷,現在我給它來個全自動的,可以澆大
花。」
    他將風車移向假山的小瀑布,又找支較大的花莖,如此一來,水勢可就綿綿不斷,
真有那麼回事了。
    「怎麼樣?這方法管用吧?」
    小千得意的說。
    「太棒了,我也要做一個!」
    水仙高興之餘也開始造起另一個「澆水器」。
    她當然沒有小千那麼靈巧,荷葉一片片的采,不多時,就快采光了,她仍不自知。
    小千也沒想過這問題,不停叫著「愈大愈好」,使得水仙拚命的采,過小的還真的
不用。
    霎時一池荷莖已快光禿,葉片散落一地。
    她們高興的爆笑聲,已把姥姥給引了來,突見如此情景,姥姥也楞住了,叫道:
「你們在幹什麼?」
    水仙含笑回答:「在做澆水器啊,全自動的。」
    小千也向姥姥招手,說道:「老太婆,插一腳如何?讓我們同心協力,共同創造美
好的將來。」
    姥姥傻了眼:「水仙,你竟然把你娘喜愛的荷花給采光了?」
    水仙突然想及此問題,不禁楞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看滿地一片殘葉敗莖,這
根本不是她所想要的。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弄出如此髒亂的局面?
    水柔也一樣,玩昏了頭,現在已呆楞的站在水仙身邊,不知所措。
    玩泥巴過後的小孩就和她倆一樣,混身很難找出乾淨之處。
    她倆困窘難堪,小千仍處之泰然。
    「老太婆,你也別太小心眼了,我們只是採了老莖,哪來的全部采光?」小千指往
池中水仙花:「你看,那不是一大堆小荷花嗎?」
    敢情他把水仙搞成小荷花了,還怪老太婆偏心於老荷花,好似來了老的就好像採了
她一樣。
    姥姥又好氣又好笑:「你看過荷花葉子是尖直的。」
    小千搖頭輕笑,說道:「老太婆,你老羅!眼花啦,那是小荷莖,不是葉子,千萬
別摘錯才好。」
    姥姥嗔笑罵道:「普天之下只有你的荷葉莖會是那種模樣!」
    水仙和水柔已忍不住輕笑起來,水仙也替小千擔心,急道:「那是水仙,不是荷花,
你搞錯了。」
    「水仙?」小千霎時征愕瞧向水中的水仙,道;「這不是小荷花嗎?」
    水仙道:「荷花一枝莖一朵花,水仙就像蘭花,可以開好幾朵,現在它們剛發芽,
看起來直直的,但過了幾天就會長出蘭花般的葉子。」
    小千已然癟笑不已道:「怎麼會呢?怎麼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樣呢?這真的不是男的
小荷花嗎?」
    他的口吻和水仙初見他,不相信他是男人時,所表現的差不多。
    任誰都聽得出他在套水仙的話,水仙不由得嫩臉又熱了。
    姥姥嘲訕道:「現在你總該知道是我的老花眼管用,還是你的小花眼管用了吧?」
    小千乾笑道:「各有千秋……」瞄向姥姥:「其實你只要幻想水仙花就是小的荷花,
一切不就得了?」
    「我沒你那麼有想像力!」姥姥嗔道:「既然你能把水仙變荷花,你就好好待在這
裡給我變出一池荷花來!」
    小千笑道:「有這個必要嗎?」
    姥姥嗔道:「變不出來就給我浸在水裡!」
    小千正好想洗個澡,反正錯都已經造成了,遂落落大方的說道:「好吧,你要變,
我就變!」
    說著就想往水地跳去。
    「等等!」
    水仙已不忍心的叫住他,趕忙轉向姥姥,急道:「姥姥,他不是故意的,何況這些
花莖,大都是我採的……您不要罰他好不好?」
    姥姥嗔道:「看你,一身弄得髒兮兮,還有時間去擔心別人?」
    水仙不禁臉腮一熱,仍道;「姥姥,您原諒他好不好!」
    姥姥似乎不忍心讓她失望,口氣轉緩和,說道:「可是你娘要是回來了,見著此情
景……」
    「我會向娘請罪的。」
    如此一說,姥姥也不好強行治罪了,遂瞄向小千:「算你走運,有少宮主替你求情,
我看你也變不出什麼荷花,給我收拾乾淨,不准再折損一花一木,否則再也不饒你!」
    小千乾癟一笑:「洗個澡總可以吧?」
    他仍想落水去舒服一番。
    「你那身髒味道,想毒死魚兒是不是?」姥姥罵道:「給我到浴房沖乾淨,不知哪
來的野人!」
    小千乾笑不已,他倒真想試試是否能毒死池中魚兒,可惜沒有機會了。
    隨後在姥姥逼迫下,他只好清理一番殘枝敗葉。
    反正水仙和水柔也髒兮兮的,三人已一同去洗滌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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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發表於 2010-7-1 09:39:34 |只看該作者
第26章 妙才子
    多了一個男人,洗起澡來還真不方便,小手已被帶到一處像似溫泉的小峽谷中,徹
底清理乾淨。
    除了左小臂一道傷痕外,他倒還算完整,照著水面,覺得光頭已理了近兩個月,再
加上柳再銀那把火給燒得長短不齊,好似芋頭,難怪水仙會那麼不滿意。
    想想,他還是拿出小刀,再把光頭刮得亮光光,顯得神氣多了。
    洗滌過後,再換上一套淡青便裝,已脫胎換骨,若不是左眼臉還留有被水柔摑的巴
掌青紫印,也算是一個瀟灑的和尚啦!
    再次回到花園。
    突然間,水仙已看傻了眼。
    她看的不是小千的俊俏,而是他的一雙眼、臉、鼻、嘴,竟然如此熟悉,好似長久
以前就見過似的。
    這正如她想像中所要勾勒出來的男子形像,本以為失望了,沒想到竟又出現了。
    她未能自主而貪婪的瞧著小千,瞧了又瞧,好似一不小心,這形像就會突然間消失
一般。
    她甚至發現小千的鼻子,尤其眼神特別的親切,就好似長在自己的臉上一樣。
    小千見她如此楞眼,已戲言的轉向右邊臉,說道:「暫時先看一邊,怎麼樣,你還
滿意吧?」
    水仙怔楞道:「你真是那小黑鬼?」
    小千揪向脖子那條繩索,自在道:「光看這個,也知道假不了。」
    水柔在一旁也提高了警覺,道:「小宮主您別讓他給騙了,他最會裝神弄鬼,其實
一肚子全是壞水。」
    水仙怔楞中已回過不少心神,問道:「男人都是光頭嗎?」
    水柔訕笑道:「他是和尚,才必須理光頭,他是不修正道的小和尚、」
    小千急忙道:「別聽他胡說,和尚是光頭,但光頭的不一定是和尚,我還沒出過家,
哪來的和尚好當?」
    水柔斥道:「你明明說你是苦惱大師的徒弟!」
    小千白眼道:「是他徒弟又如何?誰說和尚不能還俗的?」
    水柔登時怔住了。
    畢竟她還是涉世未深,豈會是伶牙俐齒小千的對手?
    她已惱羞成怒道;「和尚就是和尚,當一天和尚.一輩子都是和尚。」
    小千眼笑道:「和尚有什麼不好?行遍天下,吃遍四方,念一句『阿彌陀佛』,連
惡鬼都怕,你還有什麼好嫌棄的?」
    水柔怒得牙癢癢的,就是找不出話來反駁。
    水仙已含笑道:「你說的也對,光著頭,滿好看的嘛……」
    「不但好看,而區還可以用來反射月光,讀書不必點蠟燭呢!」
    小千向她招手,道:「別理她,我教你一些神奇的魔術!」
    一聞及「神奇」兩字,水仙興趣就來,馬上跟著他,走向花園一角,鋪有青石的地
面,坐了下來。
    地面晶瑩清潔、倒也不怕將衣服弄髒,若仔細看,此處在較高處,不時有霧氣排來,
正是打坐清心的好地方。
    雖然繩索夠長,水柔仍禁不住想瞧個究竟。
    上次小千從水缸抓出東西那魔術、她想到現在還沒想通,不過已和小千形成對峙,
她也不願靠的太近,只停在左側八尺餘——像是枯木的矮樁,坐了下來。
    雖斜對著小千背部,仍可瞧清一切。
    「骰子……骰子……」
    小千不停往自己身上尋去,就是找不到骰子,看樣子可能是掉光了,不得已只有現
成再做幾顆。
    他找了一塊硬青石,抽出小刀,已切割起來。
    水仙見他如此費力,嫣然一笑,已伸手道:「給我、」
    「給你?你也會這玩意兒?」
    小千愕然,仍將刀石交予她。
    水仙接過手,小刀一揮,青石就如刀腐般,應刀而落,平平整整,沿亮得很,露了
一手精純內力。
    小千看得傻了眼,實在不敢相信這丫頭和他年齡相似,竟會有如此高深武功?
    水仙功下一片,又問道:「可以了嗎?」
    小千便楞中已醒來,乾笑兩聲,道;「切成正方型就可以。」
    水仙依言切出一顆半指寬邊的石塊,小千說太大了,她再切三刀,已變成四顆,大
小已差不多了。
    「接下來看我的啦!」
    說罷,小千接過石塊,輕笑不已又道:「這叫『骰子』懂不懂?一顆骰子有幾個洞?
不多不少,一二三四五六個洞!」
    小千在鑽著骰子,一邊解說骰子的功用。
    水仙聽的津津有味,突然見及骰子一邊已六個洞(六點),小千為何還往下鑽?不
解的問道:「你不是說它只有六個洞?怎麼你還在鑽?」
    小千邪笑道:「我那只說六個洞?我說的是一二三四五六個洞,加起來正好二十一
個洞,知道了沒?」
    水仙恍然一笑,微笑說道;「原來如此。對她又問小千道;「為什麼一顆骰子只有
一到六?」
    小千道:「這很簡單嘛!一個正方形剛好有六面,每一面算它一點,不就形成一到
六了?」
    很快,他已將骰子鑽好,耍著玩,又恢復昔日的風采:「另一個解釋就是六六方能
大順,咱們比比看,誰扔的點子最多如何?」
    水仙沒玩過這東西,一份好奇心驅使,馬上答應道:「好啊,我先來!」
    她抓起骰子就扔,還認真的數著。
    小千輕笑道:「不用數啦!你一定輸的。」
    「為什麼?」
    水仙有點不服的問。
    小千得意道:「你只扔出一顆六點,我只要顆顆六點,不就贏你了?」
    水仙半信半疑道:「你真能如此?」
    「看看不就知道了?」
    骰子一撒,碰碰撞撞,果然落定之後,全是六點。
    水仙驚愕不已道:「這怎麼可能?」
    「一次是僥倖,多來幾次,你就會死心塌地的相信了。」
    小千一連扔了七次六點,瞧得水仙目瞪口呆,不禁也想學這功夫。
    「你是怎麼扔的?」
    「簡單啦!熟能生巧嘛!我教你!」
    小千興致沖沖的就想教她扔骰子,水仙也欣喜不已。
    雖然未必學會,小千也有把握叫她扔出興趣來。
    他認為賭博就像吸鴉片一樣,只要上了癮就很難戎掉,何況是穩賺不賠的賭技?只
要摸出了門路,要她就此終止,那可比戎賭更難了。
    可惜小千的如意算盤打的並不好,水柔已快步行了過來,斥道:「小綠豆鬼你敢教
小宮主賭博?」
    她阻止了小千擲骰子。
    小千瞪眼道:「你懂什麼?賭博是要有銀錢輸贏,我只是教她玩玩而已,何必你大
驚小怪?」
    「你明明就是賭博!」
    水柔罵了一句,已轉向水仙說道:「小宮主,你不能上他的當,玩這東西,江湖有
個外號就是『郎中』,他能在不知不覺中坑了人,到時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說天「郎中」水仙亦動了客,她曾聽姥姥說過這兩字,卻是血淋淋的毒殺事件,那
人外號就叫「絕命郎中」,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此時她已把行醫的郎中和賭博郎中混為一處,但警惕之心仍有之。
    小千瞪眼道:「我要坑,也會找你這大笨蛋,何必找到宮主身上?」
    「你敢罵我?」
    冰柔拉起繩索,吊起小千,用得他哇哇大叫,再也不敢作怪了。
    「你放手啊!我不教就是了嘛!」
    水柔一陣冷笑,才將小千給放下來,道:「別的不教,專教這些,也不怕到閻王哪
裡被斬手斷腳?」
    小千白眼道:「閻王才不會像你們這麼不懂得享受。」
    揉著脖子,擺著手,又道:「走吧走吧!不懂得享受的人就站一邊去,我還有正事
要辦!」
    口哨一吹,小貂兒已掠向他,已有板有眼的坐在他對面,準備和小千較量一番。
    水仙和水柔只好沒趣退在一邊,想走又捨不得,終於還是停下來,想看看他們在玩
何把戲。
    小千這回也不耍骰子了,他抓起衣角,撕下布片,寫上不少數字,像牌九一樣推起
來了
    他道:「搶大小啊!輸的人跪著打牌!」
    小貂兒也不認輸的咬牙切齒一陣。
    小千洗完牌,已分發,每人各十張,數目從一到十。
    比賽規則很簡單,雙方暗自先規定比大或比小(把小牌子寫上大小各一隻,事先蓋
在前頭,比賽時打開就能明白比大或小)。
    若雙方各自出現大小,則此次比賽不分輸贏,若兩者都比大。則數目多的贏,反之
則數目少的贏。
    如此玩法可全靠經驗和智慧,想作弊可就難了。
    雙方就此展開廝殺,小貂兒人模人樣,一點也不輸給小千。
    玩了幾次,雙方各有輸贏,都是跪著打牌,仍是廝殺得你死我活,進入渾然忘我的
境界。
    水仙和水柔看得可說是上了癮,已湊向小貂兒.幫它選牌拿牌。
    突然間水柔已忍不住而急叫道:「這次比大.六點一定贏!」
    聲音激動而緊張,像晴天霹靂一樣,把小千和小貂兒給驚住了,雙雙以怔愕眼神瞧
著她。不明究裡,她為何會喊出此話?
    水柔觸及小千眼光,突又從自己叫聲以後已一片沉靜。已然想及自己失態了,嬌白
嫩臉不由已紅起來,夠她窘了。
    小千已呵呵驚笑起來道:「哇塞!我不知道你打的比我還激烈?炮放的那麼大聲,
還保證一定贏?你剛才不是說不能賭嗎?」
    這話連水仙聽了都覺得很不好意思,何況是水柔呢?此時她恨不得鑽入地洞,消失
當場。
    小千仍裝模作樣,懼畏而佩服又帶著戲謔的驚笑著:「好好好,比大,六點算你贏,
你的聲音早把我給嚇破膽了,我心頭怕怕啊!」
    水柔再也呆不下去,一聲「羞死人了」,趕忙回頭就奔往霧區,馬上消失當場,免
得更形困窘。
    她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如此激動的叫出聲音,簡直已達渾然忘我的境界了。
    小千仍戲謔的叫著:「別走嘛!你的六點就快贏了,怎麼可以一走了之?」
    水柔哪敢回話,此事夠她窘上三天。
    水仙則靦腆細聲的說:「我替她玩好不好?」
    小千瞄了她一眼,已邪笑道:「輸的人可要下跪喔!」
    水仙實在禁不起誘惑,終於窘紅著臉點頭。
    豈知水柔也硬著頭皮,臉情冷漠的走回來。」
    因為她已感到困窘躲閃,只會使自己更羞困,倒不如和小千較量一番,多少也可爭
回點面子,至少不會像現在這麼難堪。
    她冷道:「我不相信會輸給你!」
    「那好啊!」小千邪笑道:「喊一聲六點一定贏,我就莫可奈何,你不贏,誰才會
贏?」
    水柔硬撐著頭皮,冷道:「廢話少說,發牌吧!」
    「發就發,輸的人,自己看著辦吧!」
    小千已洗過牌,隨後發了出去,水仙和水柔也已坐在地上,專心的討論,準備如何
贏過小千。
    可惜小千早有準備,輕鬆自然對著牌,也不花腦筋想:「對付你們太容易啦!閉著
眼睛都能贏你們!」
    水柔不服氣,冷笑不已:「這次比大!」
    她放意喊出聲音,已抓出牌子。
    小千悠哉道:「大就大!」
    他也推出牌子。
    突然間水柔得意笑起來道:「你輸啦!我故意喊大,其實我是在比小,口頭喊的並
不算,要看牌面才知道。」
    小千處之泰然道:「這彫蟲小計只能去耍三歲小孩,對我是不行的。」
    他掀開牌子,是大、九點。
    水柔一陣冷笑,以為自己贏定了,誰知牌子一掀,自己明明是押「小」,怎會變成
「大」三點?
    她楞住了,水仙也楞住了。她明明看著水柔押小,怎會變成大?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水仙驚愕的叫著。
    小千卻悠哉笑說道:「布上寫黑字『大』,是不可能變成『小』的,你們已經輸一
局啦!」
    兩人硬是想不出是何道理,真以為小千會魔法,不禁心生俱意,玩起來亦是戰戰兢
兢,如臨大敵。
    小千仍是談笑風聲,說贏就贏,好似真的會變魔術一樣,玩起來順手得很,比起方
才和小貂兒死拚活纏,這實在太輕鬆了。
    為何會如此?
    其實若有旁觀者在小千這邊一看,就不難明白是何原因。
    這全是小貂兒搞的鬼,它就躲在水柔左側,不停的伸出手指向小千打暗號,方纔那
副由小變大的牌子,就是它偷偷換過來的。
    誰又會想到一隻貂兒會精明到此種地步?
    水仙和水柔被坑了都不知曉,不輸,才叫怪事。
    其實一隻會打牌的小貂,要它偷看牌,比比手指頭又有何難。
    她們涉世未深,否則只要細心想想,該能想出這理由才對。
    兩局下來,她倆都是跪著打牌了,雖然困窘而不甘心,卻輸的無話可說。
    幾局下來,小千也玩得開心,話也說得夠多了。
    尤其是外邊世界,他說的是口沫橫飛,精彩絕倫,讓水仙聽得如癡如醉,真想瞧瞧
小千所說的一切景物。
    這正是小千所要達到的目的。
    天空漸暗,遊戲方告結束,小千已各自回房。
    如此過了三天,水仙果然心動了。
    趁著夜靜天黑,她避開門外守候的姥姥,已潛向小千住處。
    小千睡得跟死豬一樣,倒是小貂兒已被驚醒,猝見水仙,它趕忙護著小千,準備隨
時攻擊。
    水仙急忙噓聲道:「臉綠綠,我是來找他的……」
    混熟了,她也叫小貂兒「臉綠綠」。
    小貂很快弄醒小千,吱吱輕叫著,小千頓覺有變,已坐了起來,突見水仙,驚愕道:
「是你?」
    水仙又噓一聲,走過來靠近床邊,低聲說道:「我是偷偷過來的,可不能讓姥姥發
現了。」
    小千靈目一轉,已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已輕笑不已,大呼功夫沒有白費。
    「你想幹什麼?」
    小千低聲問水仙。
    水仙親切一笑,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麼是真的?」
    「有關於中原的事?」
    小千一臉真誠,說道:「當然是真的,你不信跟我去瞧瞧不就得了?」
    「我就是……」水仙猛下決心道:「就是想跟你去瞧瞧。」
    小千怔愕著。
    「你不願帶我去?」
    水仙有點失望的問著。
    「不,我是覺得,我被綁著……」
    「我可以解開你啊!」
    水仙又有了笑容。
    只要中原能成行,她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了。
    「可是……水姥姥不會讓我們走的。」
    水仙細聲道:「我們可以偷偷的去,不讓她們知道。」
    「現在?」
    「嗯!」
    水仙用力的點頭。
    小千苦笑道:「你倒是挺瀟灑的嘛,說走就走?」
    水仙納悶道:「現在走不是很好?」
    「好是好,要是被她們抓回來呢?」小千道:「我是說,就算今晚走得了,也逃不
了多遠,很容易就會被追回來的。」
    被他一提及,水仙才想到還有這個麻煩,一時也沒了主見,稍擔憂的問道:「那該
怎麼辦?」
    「你讓我想想……」
    小千開始沉思,不久已道:「你打得過水姥姥嗎?」
    水仙茫然的說道;「我不知道,姥姥總是未盡全力……不過,我娘她一定可以打贏
姥姥。」
    如此一說,小干只好把她當成無法打贏水姥姥,遂又問道:「你娘去了哪裡?」
    水仙道:「好像是為了你的事。」
    「為了我的事。」
    小千征然不解的問著。
    水仙點頭道:「上次水月姊姊回來,說你也有『滴血浮印』,我娘就吩咐她,將你
帶回來,我娘也說要你去一個地方查探一番,所以她就走了。」
    「她有沒有說何時回來?」
    「不大清楚,不過姥姥說最遲半個月,現在已過了十天了,我娘隨時都可能回來。」
水仙顯得緊張:「她一回來,我就走不了了。」
    小千苦笑道:「你緊張,我比你更緊張。」
    水仙突地盯住小千臉眸,追問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
    小千愕然道:「你說『滴血浮印』就是你娘弄的,你娘有說過你有哥哥?」
    水仙搖頭道:「她沒說過……」
    小千噓了口氣,說道:「好險,要是有了就麻煩了,我都快以為真有那麼一回事了
呢?」
    「不過我真希望你是我哥哥。」
    小千擺擺手道:「來生吧!我娘陪了我十五年都沒離開過,我怎麼可能又變成你娘
的兒子?」
    水仙感到失望:「可是你的滴血浮印……」
    「這可能是巧合,反正會用這方法的也不只你娘一人。」小千道:「這事以後再說,
既然你娘快回來了,我們得快點溜才行。」
    「可是你又說今夜走不成了?」
    「就改在明夜!」小千細聲而促狹道:「最好能制住一兩個人,如此逃起來就方便
多了。」
    水仙道:「水月和水柔,我有辦法,姥姥就不行了。」
    小千想了想,已有個打算:「能避開姥姥則避開,避不了再想法子,你先回去,明
天咱們再碰頭。」
    還好只差一天,水仙並未感到多大沮喪,已小心翼翼的潛退而去。
    有了水仙引路,逃脫計劃可說成功一半了,接下來該是如何制住她們?
    天已亮。
    水柔很快接換姥姥的班。
    小千依照前幾天的盥洗進食,隨後已走向花園。
    晨露凝聚,花瓣、葉尖,擁著陣陣柔霧,清冷之中仍帶著雅逸。
    陣陣花香襲來,讓人心曠神怡。
    水仙今天也起得特別早,在花園等了近一個時辰,才見小千跚跚來遲,雖有些嗔意,
但見著了人,掩不了心頭欣喜,已奔向前。
    「綠豆兒,你想出來了嗎?」
    水仙欣喜的問著。
    小千瞄她一眼,趕忙道:「急什麼?」
    水柔已好奇的走了過來,問道:「小宮主,你要他想什麼?」
    水仙這才記起來還有個跟班的,但話已說出,已無法收回來,急得她手足無措。
    小千看她再急下去,就得出毛病了,已隨手拿起一支撐著秋菊的腕粗木樁,輕笑道:
「這種事,我也很難想出來。」
    水柔好奇追問道:「到底什麼事?」
    小千耍著木樁,邪笑說道:「她問我說,這支棒落在你腦袋上,不知你是否會暈
倒?」
    水柔冷道:「我不信。」
    「你是不信木頭能敲昏你呢?還是不信我說的話?」
    「我兩者都不信。」
    「那我只好讓你相信了。」
    小千落落大方的舉起那木樁,擺出樣式的對準水柔腦袋,隨時都有敲下去的可能。
    水柔認定小千沒那個膽子,不屑一笑道:「你敢……」
    「答對了。」
    小千當真揮棒猛往她腦袋落去,卡的一聲脆響,水柔已翻白眼昏了過去,她做夢都
沒想到小千敢敲她,這一記是白挨了。
    水仙也想不到小千竟如此大膽,見水柔倒下去,她的心也顫了一下,這太讓她感到
意外了。
    小千有點失望,謔笑道:「這麼不管用?一次就都決了?」
    「你當真把她打昏了?」
    水仙帶有怯意道。
    小千瞄她一眼,打趣道:「不然你以為她在睡覺嗎?」
    「我……」
    「別我我他他的,要溜就要快,來呀!一起把她拖到花叢下!」
    小千已抓住水柔雙足,往花叢拖去。
    水仙一想及外邊奇異世界,也顧不了這麼多了,抱起水柔,也幫忙抬入花叢中。
    把人藏妥,小千才噓口氣,走了出來,揮揮手中木棒,滿意笑道:「這方法還挺管
用的,值得推廣,呵呵呵。」
    轉向水仙又道:「我們是不是要推到姥姥身上呢?」
    水仙不解而緊張道;「怎麼推廣?」
    小千神秘一笑,說道:「很簡單,你告訴她。我有一項很重要的實驗,想找她來試
驗一下不就得了。」
    水仙想想,不禁也笑了:「姥姥很精明,她很難上當。」
    「這要經過實驗才知道。」小千黠笑不已:「你去叫『實驗品』來吧!」
    水仙也無其他較好方法,只有去叫姥姥了。
    小千則在當場比著木棍,該如何敲下去,方能獲得最大效果,以及該讓她何處長肉
瘤,才能使她容貌更有趣些?
    不多時,水仙已欣喜的奔回,遠遠就叫著:「綠豆兒,姥姥來了!」
    姥姥沉啞聲音也傳出:「到底是什麼實驗,要老身親自來試?」
    若是姥姥知道小千找她來試驗的玩意兒,只是想敲她頭的話,想必會哭笑不得吧?
    說話間,兩人已奔至。
    小千滿意的笑道:「姥姥,看樣子你對於這個實驗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來得可真
快啊?」
    幾天相處,姥姥對小千的千奇百怪舉止,早已存著濃厚興趣,只是身份不同,不能
和水仙一樣,盡情的耍一些怪招。
    此時她當然也想知道小千所為是啥?不過她還是冷冰冰的。
    「廢話少說,老身忙得很,有何實驗快進行!」
    「不急不急,你先站好……」
    小千伸手將姥姥抓個正中央,就像老師在教小孩一樣。
    姥姥瞪著眼,說道:「我為什麼要站好?」言語雖有反抗,動作卻不由自主的任小
千擺佈。
    小千笑道:「這就是實驗的第一步,先站好。」
    姥姥冷道;「第二步呢?」
    小千已抓起棍子,嗤嗤笑道:「你注意看這根木棍,眼睛往上看」
    他準備敲在姥姥前額,這才是最恰當部位。
    姥姥抬頭,見及木棍就在頭頂,愕然道:「你想敲我腦袋?」
    小千含笑道:「不錯!」
    「這就是你的實驗?」
    「不錯,我想看看要有多大的勁道,才能將你打昏?」
    姥姥是哭笑不得,嗔笑罵道:「你在尋老身開心是不是?」
    「看樣子,您是很開心嘛……笑個不停?」
    姥姥又好氣又好笑,嗔道:「不必實驗了,就憑你那兩下子,還早得很呢,休想打
昏我!」
    「這就是我想試驗的原因。」小千道:「您到底能忍到何種程度?」
    姥姥白眼道:「老身不跟你瞎混……」
    話未說完,小千手中的木棍已敲向她前額,快捷又狠勁、他想現在若不敲下去就沒
機會。
    姥姥在驚急之下,仍以深厚內力佈滿全身,想證實給他看,存心硬接這一棍。
    卡的脆響,木棍已斷成兩截,震得小千雙手發麻。
    姥姥仍談笑風聲,一無受損,冷笑說道:「你該死心了吧?」
    「我不死心,我未盡全力!」
    「你不妨再試?」
    「當然要試。」
    話聲未落,小千突又揮出木棍,再敲向她腦袋,突然間,又驚愕的往下瞧,急叫道:
「啊!褲頭掉了!」
    一見小千如此驚愕表情,姥姥一時也緊張起來一趕忙低頭,伸手往腰帶抓去,還來
不及反應真的是否掉了褲頭,已吃了一記悶棍,也因過於緊張,內力散去不少,這一棍
打得她痛徹腦髓,幸好並未昏倒。
    小千一擊無效,已苦笑道:「實驗失敗了。」
    姥姥嗔怒道:「小子你敢耍詐,說我掉了褲頭?」
    小千瞄她一眼:「誰說是你掉了?是我掉了,我不能叫嗎?」
    「你明明往下看……」
    小千嗤嗤笑道:「難道我的褲頭在上面嗎?」
    姥姥微微一楞。
    小千又笑道:「剛才用力過猛,肚子縮了不少。我以為褲頭鬆了,才緊張叫出口,
沒想到你比我還緊張,呵呵、畢竟是女人嘛!」
    姥姥明明知道小千在使詐,就是找不出理由反駁,氣得猛揪腰帶,突然間,拉腰帶
的手已把腰帶拉直,心神一凜、已瞧向小千脖子那條細繩。
    她臉色微變:「小子,水柔呢?」
    她已從腰帶之中想及水柔該是牽著小千脖子那條繩索才對,怎會不見人影?
    小千和水仙此時已凜了心神,心知要糟了。
    小千輕輕笑道:「她說今天放我一天假,呵呵。」
    「放假?」
    「對呀!」小千笑道:「難得假期,讓我們快快樂樂的享受一番,不要為了小事爭
吵好不好?」
    姥姥嗔道:「你的快樂就是在我頭上打個瘤?」
    小千和水仙乾笑不已。
    「姥姥你不覺得稍微犧牲,讓我們大家都快樂一下,不是很值得嗎?」小千呵呵笑
道:「何況犧牲的人又不只你一個。」
    姥姥嗔道:「你還笑得出來。」突有所覺,眼睛冷光一閃,冷冷說道:「還有誰犧
牲了?」
    小千登時心知不妙,不小心說溜了嘴,笑容也僵了。
    姥姥已知有變,立時騰掠衝前,想抓住小千,道:「說,水柔在哪裡?」
    小千趕忙退閃,躲過姥姥一撲,繩子卻甩不掉而被她抓住。
    水仙驚急的立在哪裡,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
    姥姥揪住繩子,已不怕小千脫逃,冷笑道:「你最好老實回答,水柔在何處,否則
有你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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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9:41:12 |只看該作者
小千暗自叫苦,時下也只有先應付一下再說,訕笑道:「她為了讓我快樂,不惜放
我的假,還自願的長瘤,你幹嘛那麼吝嗇?」
    「你把她打昏了?」
    「別說的那麼嚴重,長瘤以後,總是要休息一下嘛!」
    姥姥嗔喝,右手一揚,一道勁風已嘯起,雲龍探爪般抓向小千。
    小千可不敢硬接,丟出手中木棍,拔腿就跑。
    「你還想逃!」
    姥姥冷笑一聲,左手一揪繩子,扯得小千倒栽而退,啪的一聲,硬是被擊了一掌。
    「再不說出水柔在哪裡,老身可要打腫你腦袋。」
    小千有寶衣護體這一掌並未傷著他,不過倒摔地上,可夠他受的,雙手撫著臀部,
痛得嘖嘖嗚嗚亂叫。
    「你這算什麼?揪著脖子打架?把我當成小狗不成?」
    姥姥冷笑道:「再不說出,就會變成癩皮狗了!」
    繩子一揪,又把小千給揪起來,勒得小千直往脖子抓去。
    小千怒道:「你再不放手,休怪我無情了!」
    「任你的牙多麼利,也只是一隻綁了脖子的狗!」
    「綁了脖子的狗才厲害!」
    話未說完,小千已喝聲攻前,雙掌舞得密不透風,威力似乎不小。
    可惜姥姥一個探手,又將他給擊退,冷笑不已,說道:「你若想脫層皮,老身也不
含糊你!」
    「脫皮就脫皮,我也不含糊你!」
    小千也卯上了,牙關一咬,也胡亂攻招。
    姥姥仍不把他放在眼裡,不停冷笑,照樣一掌掌把他擊退。
    吃了幾掌,小千也著實夠疼了,不得不要換個方法試試,口哨一吹,小貂兒已撲向
水姥姥。
    如此一來,水姥姥這回反而有點顧忌了,出招應付之間,已小心得多了,以免得遭
了小貂毒手。
    雖然如此,她還是有足夠的勁道和小千周旋到底,一掌一掌將他給迫退,出手更形
沉猛。
    「你打?打,我就逃!」
    小千存心以躲閃來擾亂姥姥,以便小貂有機可乘。
    姥姥見他亂竄,也不願硬追,繩索揪得更緊,冷道:「小兔崽子你再敢胡搞,老身
可要下重手了!」
    「你下啊!俺何時怕過你?」
    喝喝幾聲,小千更形激烈的逗弄,躲躲閃閃,勁味十足。
    姥姥果然被激怒,一個欺身,一掌已印向小千胸口。
    啊的一聲,小千已被打飛撞向花叢。
    水仙也跟著尖叫,可是她就是不知該如何出手,焦急的楞在哪裡。
    「打得好!」
    小千撞得昏昏沉沉,仍自奔出花叢,又攻向姥姥。
    還是老樣子,姥姥一避閃,右手一揮,又打得他往背後摔去。
    如此接連兩三次前後摔跌,突見小千已激動謔笑道:「臭姥姥,現在你該知道綁了
脖子的狗如何厲害了?」
    他突然不再攻招,像逃命般快捷的直往姥姥四周轉去。
    姥姥本不明白他有何用意,但見身軀突然被繩縮緊,登時明白小千陰謀。
    方纔他前後受掌,乃是在使繩索繞纏自已身軀,剛才繩索是松前,並未感覺,現在
突然縮緊,已是來不及了。
    「小鬼你敢使詐!」
    她也不停反轉,想轉脫繩索。
    小千呵呵奸笑,說道:「來不及啦!我是套脖子的狗,你是被捆全身的豬,咱們各
有特色!」
    姥姥轉不過小千,眼看繩索漸漸加厚、她不由得焦急叫道:「小子你敢?」突又轉
向水仙,急道:「小宮主,你快制住他!」
    「我……」
    水仙不知如何是好。
    小千已呵呵謔笑道:「放心,她已被我制住穴道,不能動了。」
    姥姥心頭更急,從開始到現在,水仙可沒動過,不由得相信了小千的話,立時喝聲
叫:「水月—一快來—一出事了—一」
    現在除了水月及時趕來,否則將無法制止小千脫逃了。
    小千見她喊叫,心知也耽擱不了,馬上加緊腳步,再轉幾圈,已結實捆住姥姥,一
個拖拉,已將她拉倒在地上。
    他邪笑不已,說道:「喂!老太婆,我就不相信敲不昏你,實驗繼續進行啊!」
    「你敢!」
    姥姥此時更急。
    小千隻是笑笑,以行動來回答。
    他撿起了木棍,敲向姥姥的腦袋。
    「呵呵,為什麼有的人總是對我產生懷疑?只有周公會告訴你正確答案的。」
    「你敢……」
    姥姥怒急掙扎說著。
    小千趕忙敲打,終於把她給敲昏,噓口氣,歎笑道:「好一個鐵頭,足足敲了七記,
實屬難得。」
    情勢較急,他也不敢浪費時間,馬上喚過水仙,道:「小宮主,快把我脖子這條要
命的狗繩解掉!」
    水仙見姥姥已暈過去,心情也為之安心不少,馬上欺身解開繩索。
    就在這一剎那之間,水月已趕了過來,突見此情景,已知是何事清,霎時逼向小千,
冷森道:「你敢脫逃?」
    一掌已劈向小千。
    小千突然喝聲:「不許動!」一手已勒住水仙,冷笑說道:「你再過來,我就宰了
她!」
    此舉也讓水仙感到非常意外,但她冰雪聰明,反而覺得如此更省事了,因此也樂得
讓小千要脅。
    水月不禁驚駭:
    「小宮主……」
    「小宮主在我手上,還不快讓開!」
    小千抓起水仙已逼向水月,逼得她不得不退閃。
    「小宮主……」水月冷森道:「綠豆鬼,你敢傷她一發半膚,我會剁了你!」
    小千冷笑道:「這事以後再說吧,現在你乖乖帶我們到出口處。
    水月猶豫著。
    「還不快走!」
    小千用力勒向水仙,水仙忍不住痛楚,故意叫的更大聲道:「水月,你就依他吧,
我痛……」
    水月不忍說道:「小宮主您放心,我一定把你救出來。」瞪向小千:「不准你再勒
小宮主!」
    小千冷笑道:「那你就快點給大爺帶路。」
    「就算你逃出此地,也逃不了多遠。」
    「那是我的事情。」
    水月無奈,只有領他倆走往出口。
    出口在一處如倒蓋的大圓鍋,居中有個水池,池中有方形透明箱子,大約可容下十
人左右。」
    除此之外,並無出口之門戶。
    小千疑惑道:
    「這就是出口?」
    水仙道:「不錯,只要進入水晶箱,就能離開此地。」
    小千怔愕道:「此地在水底?」
    「在湖底。」
    「湖底?」
    小千不敢相信的瞧著水仙,住了數天,一切和陸地景像一樣,又怎麼知道自己是身
在湖底?
    他不懂,水仙也說不出個結果,道:「我從小就住在此地,至於為何會如此,我也
不曉得。」
    小千轉問水月道:「大丫頭你知不知道?」
    水月冷森道:「我只知道如何剁了你!」
    「文不對題嘛!」
    小千心想也問不出什麼結果,還是逃命要緊,黠笑道:「要剁我,也得等以後,現
在麻煩你打開水晶箱,我要走啦!」
    「打開可以,把小宮主留下!」
    小千輕笑道:「呦,你倒滿天真的,你以為我會笨到把人給放了?你不防聽聽她的
意見。」
    手往水仙輕輕一勒,水仙已一撘一唱的急叫起來道:「水月,你快開門,他會勒死
我的。」
    水月臉色吃重,就是奈何不了小千,只得打開箱門、冷森道;「你若敢傷了小官主,
天涯海角,我都會殺了你!」
    小千嗔笑道:「放心,她跟著我,保證比跟著你快活,讓開讓開,我要進洞房啦!」
    逼退了水月,小千和水仙已跨入水晶箱,小貂兒也跟著掠了進去,隨後箱門已自動
關上。
    小千頓感驚愕,說道:「這是啥東西,怎會全自動的?」
    水仙已往下邊指去,說:「聽我娘說,開關都在下面。」
    下方浸在水中,一片青藍,但仍可看出幾處稍突的方形水晶塊。
    小千已蹲身道:「我來試試。」
    胡亂按鈕,霎時水晶箱又浮又沉,搖晃不已,跌得兩人頭昏腦脹,還好也把箱門給
按開,可以問問水月。
    小千輕笑道:「你早就應該告訴我怎麼用,否則你家小宮主何必吃這種苦頭?」
    水仙聞言,也以痛苦祈求眼神瞧著水月。
    水月歎口氣,已把啟用方法告知小千。
    一聲「謝啦!」,小千很快啟動水晶箱,門一關上,已往水中沉去。
    臨行前,小千還送了水月一個飛吻.氣得她直發抖,她卻忘了水仙也如此激動和興
奮,哪像是被挾持的人呢?
    小箱已沉入水中,掀起陣陣漣漪,擺盪不止。
    水月哪敢多停留,馬上轉趕忙叫醒姥姥及水柔,以能追殺小千,救出水仙。
    小箱似連有繩索,沉入水中,已然照著一定路線往上浮起,若無意外的話,他倆該
可脫困才對。
    尤其是水仙,多年嚮往的心,早已使她癡癡入醉了。









第27章 水仙賣笑
    當柳銀刀被小千猛打落水狗,含恨而去之時,他已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先換去一
身的狼狽衣衫,然後洗去一身污穢。
    他連飯都吃不下,如此毀莊奪名之痛,他焉能不報?
    又是一個夜深人靜時刻。
    他獨自立在庭院,瞧著樓梢斜月西移,它曾經光輝照耀過,如今卻搖搖欲墜,還蒙
上了一層冷清。
    它是否老了、衰了?
    像人生一樣,有老有衰?
    當它衰落時,又有多少人在緬懷它?
    柳銀刀不禁打了個冷顫,自己三十出頭,仍大有可為,豈能如此就敗在一個毛頭小
子手中?
    他不甘心,也不心服。
    他在想著要如何挽回這個面子,重建柳家莊。
    可是,小千的武功似乎奇奧無常,尤其是他和西巫塔的關係,似非比尋常。
    別的不說,光是排名第二的「歡喜神佛」,就是一位深不可測的對手,自己又將如
何與他周旋?
    想至此,他不禁長歎了。
    突地—一
    歎聲未竭,他已發現有所動靜,冷目射向左則一處高簷,冷喝道:「朋友,既然來
了,何不現身月
    一陣淡笑傳來,高格已飄落一名黑衣人,他飄的極慢,宛若靜默中的落葉,緩緩往
地上,不露一絲聲音。
    如此精純內力,連柳銀刀都感到很難達到此種境界,他卻達到了。
    黑衣人雙足已落地,緩緩轉過身,臉上罩著黑巾,只能見著他寒芒芒眼光以及灰白
的頭髮。
    「閣下是誰?」
    柳銀刀冷冷問道。
    「是來找你的人。」
    「找我何事?」
    「幫你的忙。」
    柳銀刀不禁盯的更緊,冷冷說道:「老夫有何事需要你幫忙的?而你又能幫我什麼
忙?」
    老者輕輕一笑,說道:「一夜之間,柳堤銀刀已在江湖上除名;這該算是一件大事
情吧?」
    柳銀刀瞳孔在收縮:「你都知道了?」
    老人輕笑道:「知道的恐怕不只我一個人。」
    柳銀刀已然微微打著哆嗦,他也明白紙是包不住火的,只是自己心頭一直不願接受
此事罷了。
    「老夫能幫你重建名聲。」老人含笑的說道。
    柳銀刀凝目瞧著,良久才道:「你是誰?」
    「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幫你。」
    柳銀刀驀然已出手,騰身、掠高、撲擊、抽刀,銀光如天邊劈雷般一閃即逝,快得
讓人窒息。
    老人卻在銀光乍閃之際,以無法想像的速度移開身形,暴閃七尊人影,像扇子般的
晃動,隨後又恢復原狀。
    他已躲過致命的一擊。
    他含有佩服的笑道:「『銀刀三絕命』,果然不同凡響,老夫領教了。」
    柳銀刀方纔所用的正是看家本領「銀刀三絕命」,沒想到對方卻能輕而易舉避開,
他可驚詫不已。
    「你用的是……」
    柳銀刀似乎看出他的功夫門路,故有此一問。
    老人輕輕一笑道:「似是而非,莊主何必太認真?」
    柳銀刀心知他有意隱瞞,但想及他功夫在自己之上,的確有這個能力幫自己的忙,
遂心服了。
    「閣下武功果然高人一等,在下佩服。」
    「哪裡,莊主也不差。」
    柳銀刀道:「不知閣下要如何援手?」
    老人淡笑道:「只要莊主加入本教,那一切事情將可解決。」
    「入教?」柳銀刀驚詫:「要入何教?」
    「月神教。」
    「月神教?」
    柳銀刀臉色微變,最近江湖最活躍的月神教竟然找他入教?
    「你是教主?」
    老人淡然笑道:「莊主以為呢?」
    老人並未做正面答覆。
    如若他不是教主,也與教主相差無幾,柳銀刀不再追問,冷道:「我若入教,又可
居何職位?」
    「副教主。」老人回答道:「以你排名武林第六的功夫,這個職位當非常適合你
吧?」
    柳銀刀不禁有點心動了。
    他想,若有了「月神教」的力量,自可和「西巫塔」周旋,甚至可以手刃小千,以
報毀莊之仇。
    老人含笑道:「本教竭誠歡迎你加入,這是本教一大收穫。」
    柳銀刀問道:「閣下為何選上我?」
    老人道:「因為莊主的武功,因為莊主的才能,以及替你抱不平的心理,這些該夠
了吧?」
    「可有條件?」
    「沒有!」
    柳銀刀終於答應了,說道:「我只聽令於教主,必要時也可自行處斷。」
    老人含笑道:「自是該如此,只要不危及本教安危,副教主是有任何權力做他該做
的事。」
    對於老人的回答,柳銀刀感到很滿意,說道:「不知何時可以入教?」
    「現在你已入教了。」老人含笑說道。「本教目前仍在秘密階段,故而不便公開儀
式,至於內部升堂,則等你回去再說。」
    柳銀刀聞言,已然拱手為此,敬重的揖身說道:「教主,屬下當與本教共患難。」
    老人輕輕笑道:「很好,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隨後交與柳銀刀一塊信物,笑說道:「有此信物,只要是本教的弟子,將任由你調
動。」
    柳銀刀接過信物,刻有彎月的翠玉,觸手生寒,真如冷月,他一陣感激道:「多謝
教主。」
    老人淡然一笑,說道:「不必客氣,都是自己人,對了,我也該問你,一切事情之
經過。」
    柳銀刀一五一十說個清楚,重點全放在小千身上。
    老人卻對秋蓉很有興趣,問道:「那姑娘和綠豆門主有何關係?」
    柳銀刀冷冷說道:「他們似乎是同鄉,很早就已認識,詳細的情形,我並沒有再去
追問。」
    老人沉吟半晌,說道:「是該從她哪裡多瞭解綠豆門主的底細,副教主可願意把她
給找來?」
    柳銀刀也想知道這一切,立時拱手應是,已退入客棧廂房中。
    老人仰天望月,月已西沉,只剩下光影沉沉欲失,他已露出滿意笑聲,似乎一切都
那麼順利和美好。
    不多時,柳銀刀已領著滿臉惺忪睡意的秋蓉行來,她雖被上淡紅外套,仍禁不住要
打冷顫。
    老人很慈祥問道:「你就是秋蓉?」
    秋蓉點頭說道:「嗯!不知老人家找我有何事情?」
    老人含笑道:「是關於綠豆門主的事。」
    「綠豆門主?」秋蓉有點茫然說著。
    老人笑道:「就是那天淹沒柳家莊的那個人,聽說他和你是同鄉?他不是叫做綠豆
嗎?」
    秋蓉猶豫了一陣,終於還是說了,她說道:「他是姓『綠』,但並不是叫綠豆,而
叫綠小千。」
    「綠小千……」
    老人喃喃的念了兩遍,才說道:「聽說你們小時候是住在漓江上游的一個小村?」
    秋蓉點頭:「叫『月江村』,他家在我家隔壁。」
    老人凝目而笑;「這麼說你該時常跟他一起玩,一起練武了?」
    秋蓉說道:「小千兒他不會武功,我沒跟他練過,我也不會。」
    此語一出,霎時使老人及柳銀刀怔愕不已。
    能搞得柳家莊雞犬不寧的人,竟然一點武功也不會?
    「他當真一點武功也不會?」老人追問秋蓉道。
    秋蓉說道:「以前該是如此,可是現在我就不清楚了。」
    此時的小千,又有誰敢說他不會武功?
    柳銀刀聽的更是心寒,如若真是如此,他這個臉可栽得無處可擺了。
    老人再追問秋蓉說道:「你可知道他有何奇遇?否則他的輕功怎麼會突然的增進
呢?」
    秋蓉搖頭道:「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要做的事情,很少不成功的,就算對付比
他強的人,他也不含糊。」
    老人沉思半晌,心知秋蓉只知這麼多,再問下去也是惘然,遂叫她先退去,說道:
「多謝姑娘幫忙,老朽感激不盡。」
    秋蓉擔心道:「你們要如何對付小千兒?」
    老人含笑道:「這一切都是誤會,老朽只是想把它解開而已。」
    秋蓉冷然說道:「我也是如此說,可是小千兒,他……唉!他是不會原諒我的。」
    在惆悵中,她蹲身為禮,告別兩人,已漫步退入廂房。
    老人問:「副教主以為綠小千當真不會武功?」
    柳銀刀道:「不可能,尤其他的輕功,堪稱武林一絕。」
    「可是秋姑娘並沒有騙人的必要。」
    柳銀刀道:「也許是他離開家鄉後再練的。」
    老人道:「就是短短幾個月之內?」
    柳銀刀突有所悟:「或許他練的不精。」
    「既然不精,又豈能笑折七大名劍?又豈能毀去柳家莊?」
    柳銀刀道:「他輕功雖然了得,但其他功夫似乎不怎麼樣,我曾和他交過手,自該
明白此點。」
    老人沉思半晌,冷冷說道:「或許我們須要找到他再試試看,以摸清他的底。」
    柳銀刀道:「何不派人手把他給殺了?」
    老人淡然一笑,說道:「副教主可別忘了他背後還有『西巫塔』當靠山,輕舉妄動
對本教並無好處。」
    柳銀刀頓有所悟,遂拱手歉聲道:「屬下莽撞了。」
    「哪裡,便是老夫與你異地而處,我也會忍不下這口氣。」
    柳銀刀隨後說道:「不知教主將如何進行此項工作?」
    老人慢慢說道:「由老夫先派一個人去試探他,若是有了結果,我們再來進行其他
的步驟。」
    「屬下謹遵教主旨意。」
    老人輕輕一笑,說道:「多謝副教主幫忙,時候已不早,老夫該走了,還請副教主
多加保密。」
    柳銀刀道:「這是屬下該盡的責任,教主請放心。」
    「很好,若有事,隨時保持聯絡。」
    一陣告別,老人已飄然離去,像風一般吹走,不露一絲痕跡。
    柳銀刀遙望他消逝方向,凝視良久,心中卻一片空白,雖然找了幫手,但比起以往
獨行天下姿態,相差何異天壤之別。
    冷風吹過,樹梢傳來悉嗦聲音,夜,更加淒涼。
    老人當真是月神教教主?
    若他是教主,為何要拉攏柳銀刀?
    他似乎早在月餘前就設下了「太公釣魚」,來引誘小千上鉤,還派遣了兩名黑衣人
延請小千。
    最讓人不解的該是關西晴也被擄去,卻帶回了武帝秘笈,這不就說明了武帝就是月
神教主?
    自從取得秘笈後,小千已如此認為,卻不知他想的是對或是錯?
    小千和水仙乘著水晶箱,從湖底往上浮。
    當他們浮出水面時,赫然也是一處隱秘洞穴。
    他倆很快啟開箱門,隨後走向池邊空地。
    腳一落實,小千方噓一口氣,微笑說道:「要命,為什麼天下會有這麼一群女人?」
    水仙卻希冀的想瞧瞧外邊世界,急道:「我們到了花花世界嗎?」
    這「花花世界」四字,乃小千以前拉得天花亂墜時,所用的名詞,水仙她當然記得
最清楚。
    小千瞄她一眼,逗惹道:「急什麼?門都還沒找到,你就想花?」
    水仙不禁紅了臉,問道:「這裡沒有門嗎?」
    「有是有,只是我們沒找到而已。」
    小千瞧向四周石壁,有若倒蓋的碗,無一空隙,裡邊光線來自地面,除此之外已無
出路。
    小千心知必有關啟之門,遂往壁上慢慢尋去。
    尋了一陣,找不出結果,小千有點焦急的問道。「小宮主,你不會笨到連開門也不
會吧?」
    「我沒來過……」
    「沒來過就開不了?」小千白眼道:「不會利用你的超能力來開門?」
    「什麼叫……超能力?……」
    「就是『心心相印』!」小千瞪眼道:「你現在趕快和秘密門戶心心相印,它就會
告訴你怎麼打開。」
    水仙紅著臉道:「怎麼印?我和它?」
    小千嗔言說道:「唉呀!就是真心的去想它嘛,像情人一樣,快,閉上眼睛去想一
想。」
    水仙果然閉了眼睛,認真的和石門「心心相印」。
    不久,小千問道:「有結果了沒有?」
    「……沒有……」
    小千笑罵道:「啥玩意兒?你沒有電嗎?」
    「我……」
    水仙不懂「電」為何意。
    「唉呀!怎麼這麼不來電?」小千無奈的說道:「那和你家那扇門總該有電了吧?」
    「這……」
    水仙想及宮中那扇門的開啟方法,已試著在牆上按著。
    驀然間,石壁經她一按,果然無聲無息移開一處三尺寬六尺高的出口。
    水仙激動叫道:「啊—一有電了!」
    小千見門戶已開,心情也為之放鬆,笑道:「你也真行,連石門都能心心相印,將
來前途必定非常光亮。」
    拉著她。已往通道奔去:「走吧,這裡不值得你相印太久要是把老太婆給相印出來,
我可就沒電了。」
    兩人奔出洞處,石門又已恢復原狀。
    環目四望,此乃一處隱密山區之中,若非知道此處有通路的話,絕少會有人發現此
秘密。。
    水仙望著青亮的夭空,激動而好奇,微笑說道。「那是什麼?好漂亮,又會發光
呢?」
    小千瞄了天空一眼,打趣的說道:「那是王母娘娘的裹腳布,已經有三十年沒換
了?」
    水仙不禁羞紅了臉,說道:「她為什麼不換?」
    「因為要留給你看的。」
    小千終於忍不住笑起來,繼續說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那是『天』,天地
的『天』,你踩的就是『地』,真是天下第一呆頭鵝。」
    水仙詫然想起書中所說,正是如此,自己一時未曾見過,才聯想不起來,如今被提
及,已能貫通,反而笑自己傻了。
    「原來這就是天哪?」
    水仙不好意思的窘笑著。
    「你要把天當成王母娘娘的裹腳布也可以。」小千笑道:「記得該叫她換了,都三
十年啦!」
    他在嘲逗水仙方才「為何不換裹腳布」一言。
    水仙霎時窘在當場,甚為尷尬。
    小千嘲惹一番,也怕追兵趕來,遂領著她往山下奔去。
    山區不高,在一大湖邊,順著湖面繞行,很快尋著一城鎮。
    兩人步向城鎮,赫然是名聞天下的蘇州城,無怪乎水仙看傻了眼。
    行在街道,一個光頭像是和尚,帶領一個絕色女子,也夠引人測目的了。
    小千邊走邊笑著說道:「現在你該相信我沒有騙你了吧?外面的世界不一樣就是不
一樣。」
    水仙已目迷五色,只有點頭。忘了如何回答。
    小千逗惹道:「你現在該能分辨誰是男的,誰是女的了吧?」
    水仙猛點頭,說道:「長頭髮、穿裙子的都是女子,男的……好多……我也說不上
來……」
    小千笑道:「這也不一定,這年頭男女不分的多得很。穿裙子,留長髮也不能保證
他是女的。」
    「那……該怎麼分別?……」
    小千詼謔一笑,說道:「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他們的臉,如果色瞇瞇的瞧著你,嘴
巴快流出口水似的,他就是男的。」
    水仙不留意還好,這一注意,似乎街道所有的人都以怪異的眼神瞧她,使她感到混
身不自在。
    水仙懼然道:「他們怎會如此?」
    小千笑道:「怕什麼?那是因為你太漂亮,難免會招蜂引蝶嘛!別理他們,要保持
風度。」
    還好「招蜂引蝶」四字,水仙聽不懂其中含意,也茫然的點頭,擺出自然神態,不
再理會他們,自顧找著稀奇未見的事物瞧著。
    逛了一陣.小千突然覺得腹中已空,遂問水仙:「你餓了沒?」
    水仙頷首道:「有一點。」
    小千微笑說道:「餓了就要吃,盡量吃,有我在,要吃什麼就吃什麼,沒人會管你
的。」
    水仙欣喜的拍手叫道:「好棒啊!我要吃燒餅、油條、槓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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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9:42:38 |只看該作者
小千瞄她一眼,說道:「這麼沒水準,跟本門主出來,還吃那些鬼玩意兒?」
    水仙愕然道:「這不是很名貴嗎?而且很好吃……」
    她時常聽及水月她們說些可口東西,自己及未曾吃過,懷著一份渴望,真以為哪是
名貴佳餚了。
    小千瞄著她,道;「很名貴的東西,是要看時間吃的.那些非得早晨才能吃得到,
現在已近午時。吃不到了,你就忍忍吧!」
    水仙不解問道:「為什麼要早晨才能吃到?」
    小千黠笑道:「那是因為油條放在油鍋中炸,從前邊開始炸,一直炸到尾巴,須要
一天的時間,才能炸出來,懂了沒?」
    他胡扯,水仙卻信以為真,詫然道:「要這麼久?」
    小千謔笑道:「不然怎能顯得出它的珍貴?」更逗惹的說道:「要知道,一天才炸
一條也。」
    水仙有點洩氣,說道:「這麼說,一定很難吃到了。」
    小千安慰道:「你放心,憑我一句話,全蘇州的油條,一條也跑不掉,到時別人只
有吃你剩下的了。」
    說完他已呵呵黠笑不已。
    水仙竟也信以為真,感激道:「謝謝你……」
    「不客氣啦」小千瞄眼黠逗笑道:「像你這種嗜油條如命的人,倒也少見!」
    水仙不禁困窘起來。
    「走吧!吃油條是明天的事,現在可是吃大餐的時候,咱們找一家最大的。」
    興沖沖,小千已領著水仙走往大街,果然找了一家「醉高樓」,大搖大擺的已往裡
邊行去。
    小二安排兩人在二樓靠西窗,一覽遠處山景,位置頗佳,這可是拜水仙雍容華貴,
宛似大戶千金之賜。
    此樓以海鮮聞名,而且是現場烹調,味道更鮮。
    小千也入境隨俗的點了幾道海鮮。
    廚師很快推來兩箱玻璃水箱,裡邊各養著白鰻與龍蝦。
    他彬彬有禮道:「客倌看上哪幾隻,請告訴小的,小的馬上為您烹調」
    水仙感到此種調理方法非常特別,小千也覺得新鮮。
    輕輕一笑,小千道:「你們滿會作生意的嘛,都是現場的。」
    三十上下的廚師輕笑道:「哪裡哪裡,本樓一向以新鮮美味而聞名全蘇州,客倌您
是來對地方了。」
    小千頻頻點頭,說道:「果然有一套,這叫……叫『新鮮看得見』!」
    廚師覺得這口號甚有味道,頓時恍然大悟般,猛點頭道:「對對對,『新鮮看得
見』,客相玲瓏心,一說就說透了我的心,這正是我所要表達的意思。」
    小千落落大方道:「好吧,我就湊上一對,好讓你們對聯有得貼,下一句就是『美
味嘗不出』,你覺得如何?」
    廚師笑的有點僵,說道:「為何嘗不出?」
    小千呵呵笑道:「嘗不出,他們才會一直嘗,真到嘗出味道為止,你的生意不就可
多賺不少嗎?」
    廚師又頻頻點頭:「有道理!」點了幾次,他又感到不妥:「客倌說得沒錯,可是
對那些看不懂的人……豈不變成反效果了?」
    「很簡單啊!再加幾個字不就行了。」
    廚師馬上追問:「加什麼字?」
    小千促狹笑道:「加上『只有笨蛋才看不懂』,他們馬上就變懂了。」
    廚師乾笑不已道:「這……不太好吧?」
    小千笑道:「別緊張。俺送你對聯,就得送個完整,否則本月江村……也,月江督
府第一才子是幹假的?」
    信口拈來,已加了幾個字,只聽小千說道:「『新鮮看得見魚蝦蟹』,你覺得這句
如何?」
    廚師覺得甚滿意,可是下一句就難對了。」
    小千卻賣關子道:「你對對看!」
    廚師想對也無能為力,苦笑說道:「那句『嘗不出』,實在難以對上,小的想不出
來。」
    小千已自得笑道:「這有何難,注意聽啦!」
    他念了:
    「新鮮看得見魚蝦蟹。」
    「美味嘗不出僧道尼。」
    此言一出,已將廚師給驚住。
    誰又想到嘗不出的全是吃素的?如此一來,不僅把整個意思給轉換過來,還帶著點
妙絕之句,正是號召顧客的好對聯。
    他不禁讚歎直呼:「絕,真絕!對得無懈可擊,小的佩服萬分。」
    小千自得的說道:「小意思,要是我一抓言,死的都會變成活的了。」
    廚師讚佩道:「客倌真是天縱奇才,將來必定三元及第,出人頭地。」
    小千呵呵笑道:「少拍馬屁,對聯也送了,你該甘心做生意了吧?」
    「是是是!」
    廚師馬上指著水箱中的蝦子,突又想及小千光頭一個,不就是「僧道尼」中的和尚?
不禁乾笑道:「客信,您……不忌葷?」
    小千瞄眼而笑道:「去你的,我理光頭是為了照亮世人,哪來的當和尚?」
    廚師也一頓快意輕笑,說道:「對不起,小客倌,我又誤會了」
    小千擺擺手道:「誤會沒關係,別誤了我肚皮就好。」
    廚師馬上含笑道:「客倌您快選,小的馬上為您料理;保證誤不了時」
    小千點頭,往一隻較大的龍蝦指去;「那隻,半燒半燉。」
    廚師瞧了一眼龍蝦,含笑說道:「沒問題,身長尺七,約一斤八九兩,值十兩銀
子。」
    水仙也點了一隻較小的。
    廚師立時算清,說道:「身長一尺二,約一斤重,值五兩半銀子,兩隻一共是一十
五兩半銀子。」
    小千突然問道:「為什麼我的比較貴?」
    廚師愕然道:「客倌您點的比較大只啊?」
    小千道:「大只的就比較貴,那我點小只的好了。」
    廚師不禁瞄他一眼,心想這人未免太吝嗇了吧?
    然而個千又點了好幾隻小蝦,廚師登時又有了笑容,道:「客倌你要吃這麼多?好,
小的馬上為您料理。」
    說著他就想撈龍蝦。
    「等等!」小千忽然叫住他,笑說道:「現在我只要一隻就行了,其他的就先留著
吧。」
    廚師不解:「客信您這是……」
    「不急嘛!」小千笑道:「那些蝦子都還小,等它養大一些,我等兩星期以後再來
吃。」
    廚師霎時忍不住笑起來,世上竟會有這種人,買了龍蝦,還寄放著要人養?
    小千也噗嗤笑起來道:「如果你嫌麻煩,現在先拿大只的來換也樣,反正兩星期以
後就還本了,說不定還有賺呢!」
    廚師苦笑道:「客倌,您說笑了;小的只是應職的,不是老闆,做不了主。」
    小千也只是開開玩笑,揶揄著龍蝦大小價格未免差太多,如今見他窘像,也不再為
難他。
    於是小千輕笑道:「你看著辦吧,反正你只會殺魚,說不定養我的蝦,養到一半就
把它給宰了,我可划不來,隨便選一條來吧!」
    廚師對小千似有了好感,立時含笑點頭,選了一條不算小的龍蝦,半賣半送的替小
千給烹了起來。
    隨後又做了幾道「糖醋鰻」、「蟹爪酥」之類可口佳味,方直退去。
    名家名菜,口味果然不同凡響、兩人吃的津津有味,直呼過癮,然而吃足了癮頭之
後呢?
    現在該付賬了吧?
    小千往口袋抓去,突然間楞住了。
    他忽然想起那張名聞天下的十萬兩黃金銀票早已不在身邊,不但如此,連最起碼的
零頭都沒有。
    「糟了,我的銀票呢?」
    他驚慌的找著,這可是他一生中所賺的第一筆財富.豈能如此就丟了。
    可惜他找遍了全身也找不著,這才想到上次在山洞中被柳再銀一把火燒得衣衫碎爛,
連秘笈也被燒掉,銀票很可能也一起遭了殃。
    他恨恨的罵道:「柳淫徒你實在罪大惡極,連我的家當你也不放過,下次非得剝你
的皮不可。」
    水仙見他如此緊張,也關心問道:「你在找什麼?」
    小千這時才想到還有人可以付賬,心頭稍安,手指往桌上一指,說道:「你看這些
要多少錢?」
    「錢?」
    水仙一片茫然不解。
    小千又已焦急了,說道:「唉呀,我的天吶!你該不會,連吃東西要給銀子都不懂
吧?」
    水仙是真的不懂,茫然眼神直往小千瞧著。
    小千苦笑不已,說道:「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純正的呆頭鵝了,你這位小姑娘也太
天真了!」
    他花了好多口舌,才把「銀子」的功用告訴她。
    現在水仙也緊張起來了,急道:「怎麼辦?沒錢怎麼辦?你不是說有你在,隨便都
可以吃?……」
    小千乾癟一笑,說道:「那是有錢的人說的,現在我的銀票沒了,講這話就不太靈
了。」
    水仙焦急道:「沒了銀子,明天也吃不以油條了……」
    小千道:「早知道也該吃中午的油條,省得欠了一屁股酒菜錢。」瞄向水仙,問道:
「你真的一點銀子也沒有嗎?」
    水仙搖頭,一付可憐樣。
    小千從她頭上溜向腳底,就是找不到值錢的東西。
    此時忽然靈光一閃,笑說道:「人說漂亮的女孩最值錢,你不就是一棵活生生的搖
錢樹?」
    水仙茫然道:「我能搖出銀子?」
    「那就得看你的魅力夠不夠了?」小千伸手摘下她頭上插的潔白水仙花,笑道:
「待會兒我向你打招呼,你就向我指的男人笑一聲就可以了。」
    水仙不懂小千已把她「賣了」,還帶著欣喜而驚訝的表情說道:「這麼簡單?」
    「不然你以為銀子多難賺?好好笑啊,笑甜一點。」
    小千已起身往斜對桌,靠近東窗的一名中年錦衣人行去。
    水仙瞧著小千和他交頭接耳一陣,隨後又將水仙交給中年人,中年人卻色瞇瞇的瞧
著水仙,連花朵也忘了接。
    水仙感到臉紅,小千卻在此時向她招手,她不得不笑的甜美些。
    錦袍員外不由得也呵呵的笑了起來,隨手一抓,已將一錠元寶交予小千,頻頻的點
頭不已。
    小千再奉承兩句,隨後走了回來,晃著元寶,笑道:「看到沒有,你一笑,銀子就
來了,這生意好不好賺?」
    水仙感到欣喜:「原來笑聲還可以賣錢的?」
    她還想再多賺一點,想找另外男人笑上一笑。
    小千已把她給轉正,笑道:「好小子,你比我還花啊?逢人就笑?夠啦!一錠元寶
已夠你付酒錢了,待會兒,我教你如何賺一百錠的生意。」
    「真的?」
    水仙更欣喜雀躍的問著。
    小千邪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呢?你沒看到那傢伙猴急瞧著付銀子模樣,再敲
他十錠元寶,也是手到元寶來,走吧!你有生意要辦。」
    水仙迷糊中也跟著小千起身往樓下行去,不由自主的瞧向錦袍員外,見他一付饞樣
的笑著,為了感激他送了銀子,水仙只好勉強再向他笑了幾聲,方自下樓。
    員外一陣激動,也跟著慢慢的走向樓梯。
    小千丟下那錠銀子,小二和廚子,掌櫃的千謝萬謝,才將兩人送出酒樓。
    員外也跟著綴了上去。
    小千有意整他,遂領著水仙往小巷子鑽,隨後支開水仙,在一處無人的巷中等著員
外上門。
    員外不疑有詐,老遠就瞧見小千,招著手就往裡邊奔來,微笑說道:「小和尚,姑
娘呢?」
    小千神秘笑道:「早就準備好了,你蒙上眼睛,我帶你去。」
    員外皺眉道:「還要蒙上眼睛?」
    小千笑道:「唉呀!人家是第一次,當然害羞了,而且那地方被你知道,將來我要
吃什麼?你食髓知味,自已就會溜去找她,我損失就慘重了。」
    員外急著想一親芳澤,也顧不了那麼多:「好吧!快點就是。」
    「那當然,這種事不快行嗎?」
    小千很快扯下半截腰帶,替他蒙上眼睛,隨後已領著他繞著小巷子走,終於穿出街
道了。
    他本想把員外帶到妓院,但一出了小巷,對面就是衙門,地點更是理想了。
    「呵呵,跑到衙門去找姘頭?」小千暗自憋笑不已。
    水仙瞧見小千,已招手道:「你來了?」
    「來了,來了!」
    回答的是飢渴的員外,他狠不得馬上走過去抱住水仙以解飢渴。水仙突見回答的是
他,一時也愣在當場,忘了回話。
    小千細聲笑道:「老頭,看你的啦,別胡亂扯下布條,蒙著眼,你就可以一件一件
的把她剝個精光,這何等刺激?」
    員外猛點頭而興奮:「這當然,我可以去了嗎?」
    「當然可以,人在左側不遠處,小心嘍!」
    小千已放了人,員外一聲哈喝,已然威風八面的往水仙立處奔去,笑說道:「美人
兒,別跑啊!」
    他的叫聲已引起了衙門的衙役注意,也驚著了水仙,水仙一聲驚叫,已閃向小千。
    員外聽到驚叫聲,更加興奮,追得更急了。
    水仙驚惶道:「他怎麼了?」
    小千笑道:「沒什麼好怕的,玩捉迷藏嘛!」
    水仙恍然一笑道:「原來如此,這人好奇怪,這麼大了還玩這些?」
    小千笑說道:「這年頭怪人特別多,看在銀子的份上,我看咱們就陪他玩一玩如
何?」
    「好啊!」
    水仙也湊興的再去逗他,笑聲不斷,尤其是小千,偶而讓他故意拍拍臀部,更樂得
他慾火焚身。
    「美人兒,我受不了啦!別跑啊—-」
    他已更狂放激情的追趕。
    小千看時候已差不多,衙役也走了過來,遂趕忙叫水仙抽腿:「走吧,你不累;我
倒累了。」
    水仙雖玩的起興,可是也不願小千太過累著,也跟他往小巷行去。
    員外不知大禍臨頭,一把子就攔向衙役,將他給抱住,激動直叫:「哈哈,美人兒,
看你往哪裡逃?來,讓我親親,我等不及了。」
    他老兄還來不及扯下面罩就往衙役臉上親去,一手已想拉開衙役胸襟,也急忙扯著
自己褲襠,那副猴急,實叫人不敢恭維。
    小千見著此情此景,已呵呵謔笑不已,說道:「好好的親吧,否則你的金子就白花
了。」
    他不願讓水仙瞧及此事,顧不得再看下去,已往小巷遁去。
    遠處傳來一聲脆響,員外已吃了個大巴掌。
    他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去抱個衙役親親我我,已嚇飛魂魄的跪了下來。
    不久已傳出朱員外的緋聞。
    他被控告:非禮公職、妨礙風化、有暴露狂。
    被責五十大板,罰金三百兩銀子。
    這還是小事,最嚴重的是他老婆,妻妾都很不諒解他,非得把他休了不可—一除非
他說出原因不可。
    然而他能說嗎?
    說了又有人相信嗎?
    這正是他最為難而又不甘心的地方。










第28章 南北月神
    小千隻來得及聽到有人非禮衙役的消息,笑得他眼淚直流。
    他仍沒忘記要帶水仙去賺大筆生意。
    他已找了家大戶人家。
    紅門丈八高,門前兩隻石獅子少說也有千斤重,若非官宦。以是豪門。
    小千找到此地,感到很滿意,遂向水仙笑道:「生意上門啦!你準備好了沒有?」
    水仙頷首道:「是不是只要笑一笑就可以?」
    小千點頭謔笑道:「差不多啦,你要賺多少?」
    「一百錠如何?」
    「沒有問題。」
    小千已行向看門護衛,交頭接耳一陣,護衛瞄了水仙一眼,勉強點頭,隨後已啟開
紅門,走入裡邊。
    小千則走回水仙身邊,笑道:「成啦!準備收銀子。」
    水仙頻頻點頭,已露出認真模樣,她在想,該如何笑得甜美些?
    不多時,護衛已領了一位四旬上下青素衣衫,看起來穩重文靜的中年人,名叫狄向
引。
    瘦高的身軀,看起來單薄得很,眼神卻盯著小千不放:「閣下是?……」
    「談生意的,你的手下該告訴你了吧?」
    「說了。」狄向引道:「不知閣下要多少數目?」
    「不是說好了嗎?」小千五指一張:「五百兩,這還算便宜了。」
    狄向引白淨的臉已笑的坦然,說道:「是便宜了些,這樣就夠了嗎?」眼睛餘光已
瞄向水仙。
    小千也瞄了水仙一眼,說道:「沒想到你身價還那麼值錢,笑一個給他。」
    水仙當真愣頭愣腦的就朝狄向引笑的甚甜。
    小千豪爽道:「就這個數字啦!多了我帶不走,自找麻煩。
    狄向引頷首道;「就這麼說定,在下去拿銀子。」
    說著他已轉身步入紅門。
    小千呵呵輕笑不已:「照這樣下去,不久就可發了,不失為賺錢的好辦法。」
    水仙乃一半好奇,一半新鮮,生意談的也滿開心,她哪知小千是把她賣給人家當小
妾,若知道了,不羞死她才怪。
    只一眨眼裡邊又匆匆的走出兩位老人。
    一位正是去而復返的狄向引,另一位則是主人趙真,圓紅的臉,露出精神,再配上
一副短鬚.雖是五十開外;仍勁道十足。
    狄向引指向小千;「就是他。」
    趙真瞧了~眼.頻頻點頭,似乎十對滿意。
    小千見他相貌堂堂.~身青色綠袍閃閃光澤,包準是老闆,輕笑道:「一筆小生意.
須要您親自出馬嗎?」
    小千擔心的是對方似乎也學了武功,到時銀子騙到手,想走都得費一番功夫,不怎
麼划算。
    趙真淡笑道:「這是大生意,老夫豈能怠慢了?」轉向狄向引道:「給他吧。」
    狄向引拱手為禮,馬上將一包銀子遞給小千:「閣下清點收,一文不少。」
    小千學個樣子,掂掂斤兩,隨後滿意的說道:「不錯,數目是對了,人你帶走吧!」
    水仙焦急道:「你不是說笑一笑就可以了?」
    小千笑道:「總是有格外服務,到他家笑一趟就成了。」
    水仙心中稍安:「哦……」
    這種服務無傷大雅,她也欣然接受,笑的也甜了。
    誰知狄向引的話卻讓他倆驚詫。
    他含笑瞧著小千:「我要你,並非要她。」
    「什麼?」小千瞪大眼睛道:「你們有沒有搞錯?」
    「沒有。」
    狄向引含笑答著。
    趙真淡笑道:「除了你。誰還有這個身價?」
    小千苦笑不已,明明是推銷水仙,誰知道對方卻看上自己?
    「你們是不是有同性戀?女的不選,選男的?」
    趙真和狄向引聞言稍帶困窘。
    水仙卻天真道:「也許你笑的比較甜吧?」
    「甜個鳥蛋!」小千作嘔道:「噁心死了,男人還賣笑?」
    趙真含笑拱手道:「綠豆大俠您誤會了,這些銀子豈能買你一笑,只是送個見面禮
而已。」
    小千突然提高警覺:「你怎會知道我的名號?」
    趙真笑道:「華山笑折七名劍,大俠聲名已貫武林,誰人不知呢?」
    「我不相信,我已換下和尚袈裟,你們不可能一眼就認出我來。」
    狄向引道:「不瞞少俠,本堂一直在等少俠光臨。」
    「什麼堂?」
    小千這時猛然抬頭往紅門頂端黑匾瞧去,草書金字「飛星堂」三字赫然印在眼中。
    這不就是七星湖那名老人要自己到中原尋找的蘇州「飛星堂」?
    什麼生意不做,竟然做到鬼門關來了?
    小千哪還顧得了再談生意,拔腿就跑,說道:「大小姐,找別家吧!這家人不大正
常,專找男的。」
    水仙莫名其妙的就被他拖著走。
    趙真和狄向引登時緊張萬分,也追向前。
    「綠少俠請留步!」趙真急道。
    小千跑的更急:「我留下來就沒得走路了,改天吧!」
    趙真見他不肯留步,已騰身而起,準備擋住他去路。
    誰知水仙心中一急,隨手便一揮,勁風乍起,如排牆擋道般,硬將他給逼退了回去。
    小千猝見水仙身手,心頭也篤定多了,含笑說道:「有了你,嘿嘿,走江湖有用多
了。」
    水仙急道:「你先走,我制住他們,再去找你。」
    「不必了,要是我跑丟了,你去哪裡找?跟在我後頭就行了。」
    水仙想想也有道理,遂緊緊跟在小千後頭,遁向小巷。
    趙真和狄向引一直沒辦法近身,也奈何不了小千,急得滿臉汗水。
    雙方一追一逃,已奔向城外近郊林中。
    驀然林區又傳出聲音。
    「綠少俠,咱們好久不見了。」
    不知何時,那神秘的白髮老人已出現在林中,立在小千退路上,他仍是一襲青衫,
仙風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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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9:43:03 |只看該作者
小千見著他,兩眼都快掉到地上,驚愕道:「會是你?」
    「不錯,老夫等你很久了。」
    「我慘了!」小千苦笑不已,登時向水仙道:「快收拾他!」
    水仙立時飛身而起,宛若嫦娥奔月般幽雅快捷,一掌已封向白髮老人。
    老人似也覺得水仙身法怪異,馬上斜掠左側,幻出數條人影,匹鏈般連續不斷閃化,
只避不攻。
    雖然水仙身手快捷,但似乎都不怎麼湊效,總是差那麼兩寸。
    此時她突然變換把式,以掌代指,化出千萬掌印,江流洩洪般罩了過去,其速之快,
更比先前快上三分。
    「羅剎幻手?」
    老人驚詫叫出口,眼看掌影已不及自己三寸,七實十三虛都有可能落在自己任何一
個部位。
    不得已,他再提功力,封出一掌,身形如狂風中之韌竹般四處晃閃。
    他終於避開要命的羅剎幻手,卻血氣浮動,呼吸為之急促。
    水仙一擊不中,已怔然飄落地面.凝視老人,說道:「你用的可是『奔月拂雲仙
步』?」
    老人淡然一笑道:「姑娘好眼力。」
    水仙突然洩氣轉向小千:「我制不住他,他武功比我好……
    小千截口道:「制不住也要拼,我幫你,還有小貂兒!」
    他已抓向胸口,準備放出小貂兒。
    他不敢想像落入老人手中.會變成何種局面?
    水仙本是幫他,現在卻變成他幫水仙了,無奈之下,水仙也再度出掌,準備攻擊。
    小千則大喝一聲,雙掌猛然比劃,勁風不小,威力好似也不弱,已往老人罩去。
    「死老頭,你不怕死,我也不含糊你!」
    一閃眼,他已擊向老人胸部。
    老人急道:「綠少俠你誤會了!」
    情急之下他也擊出三掌,勉強封去小千掌勁,也將他逼退,心頭不由暗自驚訝小千
內勁竟然不弱。
    趁著還有勁,小千想來個死纏,若討不到好處再想其他辦法,被逼迫,又自纏了上
去。
    此次再加上水仙,老人不得不抽身掠退了。
    「綠少俠你誤會了,你想不想見武帝?」
    乍聞「武帝」,小千也擺在當場,一掌吐出~半,也忘了再補上勁道,筆直的舉在
半空中。
    老人見狀,才滿意的飄回原地,淡笑道:「綠少俠,也許你該見見武帝,真像方可
大白了。」
    小千是有這股衝動:「武帝在哪裡?」
    老人道:「就在附近,你隨時可以去見他。」
    「我如何信得過你?」
    老人含笑道:「老夫該知何才能使你相信?」
    如此反問,反而讓小千~時感到困惑,不過他精明過人,心
    神一閃,已有了主意:「讓我制住你的穴道。」
    老人坦然道:「你來吧!」
    他已負手而立,一副慈祥臉容隱隱泛露。
    小千仍狐疑不安,轉向水仙:「這事就交給你辦。」
    水仙一陣猶豫:「我沒點過別人穴道。」
    「總有第一次嘛!」小千淡笑道:「我念你點。」
    他很快把在關西晴住處後山石洞中,那怪老人所教的認穴功夫使出來,一口氣念了
數處要穴。
    水仙驚愕道:「『百會』和『命門』都是死穴……」
    「輕一點不就成了?」
    水仙無奈,帶著懼意,已點向老人數處穴道。
    老人仍含笑著,趙真和狄向引卻緊張的直捏拳。
    穴道已點,小千反而猶豫了,說道:「你竟然不躲不閃?勁道如果加重的話,是會
死人的?」
    老人輕輕一歎道:「只要能讓少俠相信。我想這點犧牲是值得的。」
    小千道:「你當真要帶我去見武帝?」
    老人含笑點頭:「不見他,你怎能瞭解他的苦心?」
    小千無話可說了,雖然對方有可能是弒母仇家,但他的冒險與誠懇,讓自己點了穴
道,不相信他,似乎太說不過去。
    尤其見武帝又是他最大希望,也只有一試了。
    「好吧,事情總該說個清楚,見了武帝,還怕你作怪不成?」
    老人輕輕一歎,苦笑道:「難為少俠了。」
    他已領著水仙和小千,往林區行去。
    趙真和狄向引猶豫一下,也跟向後頭。
    那是一座古老雅軒。
    不大,只有三間,臥、廳、書房大部份以古竹搭成,雅致盎然。
    屋中無人。
    老人很快開啟廳門,數人紛紛入內。
    小千、水仙坐了下來,趙真和狄向引卻不敢上座。
    「老頭,你該可以叫武帝出來了吧?」
    老人十分無奈的笑著,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趙真已開口:「他就是武帝。」
    小千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站了起來,直往這位曾經被自己認為仇家的老人。
    「他會是武帝。」
    老人苦笑不已,他又該如何讓小千相信?
    趙真和狄向引已齊聲道:「不錯,他就是武帝。」
    小千眉頭直皺,又是驚、又是喜、又是茫然和不敢相信,眼前竟會如此讓人意想不
到的局面?
    水仙可不懂武林事,不過她卻欣喜恍然道:「對了,方纔他用那身法,就是武帝的
『奔月拂雲仙步』,我娘說過『羅剎幻手』只有這功夫躲得掉。」
    武帝苦笑道:「老夫老了,差點躲不掉姑娘那幾掌。」
    水仙不會騙人,她的話自是可信,再加上老人的慈祥、氣度,不就正是武帝的最好
寫照?
    小千有點信了。
    他突然想到先前的口氣,如若他的武帝,那可是刻薄得很,難得臉紅的他,此時也
感到臉熱熱的。
    「你既然是武帝,為何要耍這些花招?什麼『太公釣魚』?」
    武帝輕歎道:「說來話長,老夫將會—一說給你聽。」
    「也好,我是有很多問題要問你。」
    每以為找到武帝,可以解開父親生死之迷,一切也就了事了,沒想到武帝竟會是這
老人.如此一來,問題可就更多了。
    為了隱密,武帝說道:「少俠可願陪老夫到附近走走?」
    小千也明白他的用意,但又考慮水仙,想及她武功,對付趙真、狄向引兩人,足足
有餘,也放心不少。
    因此,小千遂向水仙道:「你留在這裡,任何地方都別去,我馬上就回來。」
    水仙擔心道:「你要去哪裡,」
    「談生意。」
    武帝含笑道:「少俠若不放心,不妨讓她同行吧?」
    「也好」
    如此省了小千不少擔心,已領著水仙跟著武帝步出竹軒,只留下趙真和狄向引兩人
留在軒中。
    山間深處。
    水聲隆隆。
    此處竟和七星湖地形差不了多少,若有差別,只能說山峰不夠聳高而少了兩座,湖
面約小二分之一,其他皆十分類似。
    見著此景,小千感慨良多,幼時情景一一浮現,尤其是他娘理身處,更讓他畢生難
忘。
    水仙已感到湖光山色美景,已雀躍的遊覽著,根本不在意小千是談何生意。
    武帝面對百丈瀑布,有感而歎:「小兄弟可想到當時咱們見面的情景?」
    小千冷笑說道:「一生也忘不了,若不是你去了哪裡,我娘也不會被人打傷含恨而
死。」
    武帝歎道:「抱歉,這全是老夫的過失。」
    小千冷道:「所以我希望你把一切都說個清楚。」
    武帝感傷道:「你問吧?」
    小千沉吟半晌才開口:「你為何要去七星湖?」
    「這……」
    武帝猶豫一下,終於還是說了:「老夫去那裡有兩個目的,一個是找尋七星湖的秘
密,另一個是拜訪一個故人。」
    「那人是誰,是不是我爹?」
    「你爹可是叫綠江漓?」
    「我不知道,不過只要姓綠,我想是錯不了。」
    小千一陣悲慼,活了十來歲.首次聽到有關自己親生父親的名字,卻不知道他是生
是死?
    武帝歎道:「我也是這麼想。」
    「所以你才找我賭錢?」
    「不,那是在賭了以後,才知道你可能與他有關。」
    小千冷道:「所以你才留下玉珮,要我去找你?」
    武帝點頭道:「不錯。」
    「你為何要如此做?」
    武帝道:「因為我必須瞭解綠江漓是否有後代?」
    「有後代又如何?你想趕盡殺絕?」
    小千聲音更冷。
    武帝歎道:「你誤會了,如若你是他的後代,老夫有必要照顧你……」
    「什麼照顧?一掌掌打得我娘全身是血,還要我的命?」
    小千激動之下,眼眶也紅了,他恨不得武帝馬上承認,也要啃他幾口。
    武帝感傷道:「這正是我要和你談的,事實上,打傷你娘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小千怒目而視:「當初在七星湖見面,你目光就閃爍不定,知
道我有『反官骨、無雙刃』。還想偷偷廢了我,你以為我不清楚?」
    武帝也沉默了,當初他確是曾經如此想過,若現在找不出好的理由,他將無法說服
小千相信了。
    沉默許久,他才歎道:「你有所不知,如果你和你爹聯想在一起,也許可以明白我
的一番苦心了。」
    他解釋道:「當初你爹來找我時,並沒說出他結了婚,娶了妻,還有兒子,我當然
也不明白此點,後來聽及你也姓綠,又是如此精靈,老夫難免動了愛才之心。
    但是我一想,這可能也是敵人的陰謀,想利用你偷學老夫功夫,所以才升起了這個
念頭。」
    他又道:「我不否認,以你『反官骨』和『無雙刃』,將來練成武功,勢必高過老
夫,當時我也生了俱意。」
    坦白往往是最好的解釋,小千聞言,此刻心情已平靜了不少:「可是你後來卻放過
我了?」
    「因為我下不了手,我也想到要是你和綠江漓有關,若傷了你,老夫豈不罪加一
等?」武帝道:「那念頭只是一間即逝,並未在老夫心中停留過。」
    小千追問:「當時你又何必賊頭賊腦的和我談話?」
    武帝苦笑道:「當時老夫不得不提防你,而你又比老夫精明,你想老夫能不絞盡腦
汁嗎?沒裝作,反而被你看成賊頭賊腦了。」
    對於他的解釋,小千漸漸接受了,口氣也較緩和:「可是我娘見了你的玉珮,馬上
就發火了,還叫我要永遠躲著你,這又是為什麼?」
    武帝道:「也許你娘不明白送給你玉珮的人就是我吧!」
    小千想及母親臨行前,正是要去找武帝,可見她是未想到玉珮來自武帝,是以才會
出此言,如此解釋,十分合理。
    「就算我娘不明玉珮由來,她去找你,怎會被傷成那個樣子?」
    武帝歎道;「她找錯人了。」
    「找錯人了?」小千愕然道:「你是說武帝有兩個?」
    「武帝只有一個。」武帝歎道:「另一個可能是冒充的。」
    小千滿腹疑惑,如今終於有了解開的機會,若是有兩個武帝,那一切都好解釋了,
對武帝的誤會也將能歸於那名冒充者。
    不過,事情的突兀,仍使他驚詫不已。
    他希望武帝能更明確的解說。
    武帝又是一聲歎息:「少俠可知十五年前你爹來找我時,就此失蹤不見了?」
    「我娘曾經說過。」
    武帝道:「其實失蹤的不只你爹一人。」
    小千詫然道;「你是說當時有很多人去找您,後來全部失蹤了?」
    「不錯。」武帝道:「他們全是接了玉珮才來找我。」
    不用說,這玉珮就代表著武帝,所以那些人才會不疑心的前往會見武帝。
    小千追問:「他們為何失蹤?」
    武帝歎道:「這問題,至今仍是個謎。」他歎口氣又道:「他們之中唯有你爹事先
與我照過面,但只隔一天,他就失蹤了,所以我才知道此事,遂暗自調查,結果查出為
此事失蹤的還不下十數人,老夫知道事態嚴重了,不得不展開對策。」
    小千若有所悟:「所以你也故意隱藏起來,好讓江湖以為你也失蹤,以此來箝制那
名有可能假冒你的人?」
    「不錯,老夫必須如此做。」
    「如今呢?都已十五年了,你找到了原因?否則你怎會又出現江湖?」
    武帝歎道:「老夫不現身恐怕不行了。」他道:「因為對方已經暗中組織『月神
教』,而且開始活動,為了讓他們無法利用老夫名譽為非作歹,老夫是有必要加以阻止
他們。」
    小千道:「你是說月神教主不是你?」
    武帝道:「不該如此解釋,當初年輕時……約二十年前吧?老夫曾和數位好友組織
此教,後來也因老夫失蹤而散去,如今又復活了,江湖中人很容易就會相信此教仍在我
領導之下。」
    小千終於懂了不少,如若月神教主就是冒牌的武帝,這些問題都可得到答案了。
    他恨道:「一定是這群壞蛋傷了我娘,我必須剁了他們!」
    武帝歎息道:「少俠可願聽我一言?」
    小千點頭:「你說吧!」
    武帝道:「月神教中,有不少是無知份子,他們並不知領導他們的並非老夫,是以
才甘心為教主效命,少俠若加以報復,恐將波及無辜。」
    「什麼無辜?殺了人就得償命,誰叫他們笨得連這些都分辨不出來?」
    小千想及母親被傷致死,心頭就有一股怒火難以抹平,說話之間又激動多了。
    武帝不再多言,只有輕歎了,他能說什麼?遠望瀑布隆隆不絕,好似生命湍流,何
時才能平息?
    小千激動過後,也發覺自己太過於失態,遂道:「不然你要叫我如何去分辨誰是壞
人?誰是無辜的?」
    武帝轉過頭來,含笑道:「多謝少俠給老夫面子。」
    「別說這些啦!」小千道:「我也不想亂殺人,但你總得想個法子吧?」
    武帝道:「老夫想過了,除了把他們首腦引出來,否則將波及無辜,至於如何引誘,
老夫日後將會詳盡告訴你,最主要是老夫已老了,卻無衣缽傳人……」
    「你想收我做徒弟?」小千感到激動。
    武帝含笑道:「只要你願意。」
    「我當然願意!」小千高興之餘,突然想及秘笈之事,不禁洩了氣:「可是我恐怕
學不來你的武功了。」
    武帝詫然道:「為何你會如此認為?」
    小千攤手無奈道:「你不是給了一位叫關西晴的人武功秘笈?我從他那裡練了幾招,
結果就練不上了。」
    武帝追問:「你練的是內功,還是掌劍?」
    「內功,練到第三式,一切都變了。」小千洩氣道:「害我差點送了命。」
    「怎會如此?」武帝不解:「秘笈你可帶在身上?」
    小千攤手道;「沒啦!被人一把火燒個精光,這就是我差點送命的原因。」
    接著他把柳再銀如何放火燒洞穴之事說個清楚,當時雖吃癟,現在說起來,反而有
點得意。
    武帝淡然一笑:「沒關係,老夫再口傳予你也是一樣。」
    「這再好不過了!」小千滿意笑道:「省得我專碰一些怪瘋子。」
    他指的是躲在石洞中的怪老人。
    武帝並未聽清楚他話中含意,仍談笑著,為自己能找到衣缽傳人而笑。
    想及武功秘笈,小千也想起了上次『太公釣魚』之事,其中有許多疑惑,他仍不解,
遂問道:「當時在獨峰山寒潭那場『太公釣魚』,可是你的計劃?」
    武帝點頭:「不錯。」輕笑道:「可借你仍未上釣。」
    小千得意一笑:「這花招,很明顯是衝著我來,我怎會上當?你竟然如此做,未免
太異想天開了吧?」
    武帝苦笑道:「當時知道你遭了變故,老夫就一直想尋你下落,可是你卻精得很,
老夫不得不出此下策。」他笑的更苦:「除此之外,老夫已無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小千帶有促狹笑道:「不過你也非全無收穫,我還是送你一個關西晴,你還滿意
吧?」
    武帝苦笑道:「他比起你,仍差了點,但老夫不能失信,將秘笈給他了,他也說過,
釣魚的方法是出自你教他的,老夫也想從他手中將秘笈轉到你手上。」
    小千笑道:「他是轉了,可惜老天不幫忙,一把火把秘笈燒個精光,只有麻煩您再
次抄一本了,省得關燒餅茶飯不思。」
    武帝苦笑道:「為了你,老夫當盡力而為。」
    小千滿意一笑,隨後又問道:「當初關西晴釣走九花鮭魚,就有黑衣人將他抓走,
可是後來也有兩名黑衣人來抓我,這碼事是不是都是你指派的?」
    「你認為呢?」武帝反問。
    小千睨眼邪笑道:「抓關西睛的人當然是你的手下,抓我該是那名冒充你的人吧?」
    武帝搖頭道:「錯了,兩者都是老夫所派出的。」
    小千愕然道:「全是你的人?」
    武帝含笑解釋道:「你不也認為『太公釣魚』的方法太笨了?老夫不得不再另作打
算。」
    小千恍然道:「我懂了,你也想到那方法引不了我,但必定能吸引我前去調查,所
以才準備了另~手。」他訕笑道:「看樣子你也不笨嗎?」
    武帝苦笑:「比起你又差一截了,你竟會送個關西睛給我,使老夫計劃為之落空。」
    小千顯得一份得意,畢竟使天下第一高手武帝吃了癟,是件值得沾沾自喜的事。
    如此驚詫的見到武帝,又如此突兀的以為他是仇家,現在又如此讓人欣慰的解開和
武帝之間的誤會,小千兒心情甚為欣喜。
    畢竟從母親口中得知武帝仁慈風範,這影像就深深烙在他心中,他不願、不想也不
忍去毀壞,如今又能重新保有,何異在母親遺言中更得一份信賴與親密?
    得知有人冒充武帝,而那人才是真正兇手,他和武帝的誤會可說是冰消瓦解,不禁
對武帝的犧牲與困厄,更加的體諒了。
    他甚至想將武帝的事情全攬在身上,以能替他分擔些許憂勞。
    何況他還是武帝的新收弟子。
    神情堅決,小千已盛氣不減,道:「咱們已沒了誤會,現在該是替你辦事的時候了,
您認為該如何揪出那冒名的可惡混蛋?」
    武帝沉吟道:「此事不得魯莽,以免打草驚蛇,到目前為止,老夫還沒想出妥善方
法,倒不如先將武功傳授與你,等待時機成熟,再做行動也不遲。」
    小千想想也覺得有道理,遂點頭道:「好吧,沒了武功,辦起事來,都覺得不爽
快。」
    心事有個落定,心情也輕鬆,不禁往遠處戲水的水仙瞧去,心神不由一凜:「水
仙……」
    他突然想起水月曾經說過,「月神教」有兩個,分為「南月神」及「北月神」,是
否就是真假之分?
    武帝見他表情有異,已追問:「少俠有何不妥之處?」
    小千頓覺自己失態,馬上拾回心神,乾笑道:「沒有……我是在想,月神教是否只
有一個?」
    他想著,如果月神教只有一個,那水月她們很可能是胡扯的,她們只是想暗中對付
冒充的月神教,其用意並無惡意。
    最主要是此時此景,他不願天真的水仙也遭到波及,若她們真的是冒充者,下次見
面再當面向她娘問清楚,如此處置要來得恰當多了。
    武帝已道:「老夫只創一派,至於冒充者是否有另外再創就不得而知了。」
    小千腦筋轉的快,已將事情岔開:「我是說……要是假武帝出現,我如何分別?」
    這倒是個嚴重問題,武帝一時也難以回答。
    小千突然又有了新生意,賊樣道:「只要能分出真假,他可以冒充你,你為何不能
冒充他?只要不搞混就行了。」
    武帝恍然大悟道:「這果然是個好辦法。」含有佩服注視小千:「與你一席話,實
在勝過老夫瞎摸了十餘年。」
    小千呵呵笑道:「這叫『瞎子摸瞎』,兩頭不著眼,事情好辦得多啦!」賊樣道:
「不過你可別真的瞎了。」
    「老夫睜眼都來不及,那敢瞎了?」
    武帝輕輕~笑,左手已往左眉尖指去。
    他眉毛本是濃厚,但左眉尖似是受了刀傷而形成較細的柳眉,若不仔細看,也未必
能瞧出端倪。
    「就以此眉做為辨別真假,少俠以為如何?」
    這條眉毛,小千就曾注意過,它確實要明眼人才能辨得出,不禁也滿意點頭:「好,
就以此為標記。」
    他好奇問道:「武帝大俠,這道疤痕該不會是你自己劃上去的吧?可是又有誰傷得
了你呢?」
    武帝聞言已長歎不已,苦笑道:「說起來,這件事和你爹也有關係。」
    「當真,到底怎麼回事?」
    武帝歎道:「當初你爹失蹤以後,老夫遍尋不著,就想找一位友人打探,沒想到卻
中了埋伏,對方武功高的出奇,交手後,他雖傷在我劍下,老夫也留下了這道疤痕。
    想及武帝為自己父親而受傷,小千就憤憤不平,恨道:「這傢伙要是被我逮著了,
我非剝了他的皮!」
    叨叫了一陣,他才又想到正題,又道:「您當時想去找誰?找到了沒有?他會知道
我爹下落?」
    「那人名聞天下,叫『神眼天機生』。」
    「天機生?」小千詫然道:「不就是排行天下英雄譜的人?」
    武帝頷首道:「不錯,正是他,他能神機妙算,懂得天文地理,奇門遁甲,天下事
很少能瞞過他,所以我才想找他談談,說不定能有所收穫。」
    如此一個神奇人物,誰不想找他談談?他的吸引力對小千來說,可能要比武帝來的
強多了。
    何況還可能從他身上打探到父親下落之謎?
    他急問道:「您見著他了沒有?」
    武帝搖頭長歎:「一耽擱就是十餘年,不知他是否仍健在?」
    「這種人賊得很,死不掉的!」小千道:「我們現在去見他如何?至少也該打探一
下我爹的消息吧?」
    武帝沉思半晌,遂點頭:「也許該走一遭,希望有所收穫才好。」
    有了目標,小千精神就來,一刻也呆不了,想找那位傳奇人物瞧個清楚,以遂好奇
之心。
    他很放心的將水仙留在此處,因為他信賴武帝的仁慈,也相對的信賴他的屬下。
    水仙倒是迷迷糊糊,以為小千去去就回來,是有點依依不捨,但並未硬要跟在後頭,
倒也省去小千不少麻煩。
    交代一陣,小千和武帝已離開竹軒,尋向天機生隱居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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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09:44:17 |只看該作者
第29章 神眼天機生
    神秘地靈,充滿奇石異樹,罩著不少霧氣。
    霧在飛,樹在晃,石也在移動。
    層層幻像,讓人無法瞧透、看清,更莫說越雷池一步了。
    武帝卻很容易領著小千渡過這千變萬化的陣勢。
    前些日子,水仙封制武帝穴道,似未能使他武功受制,他仍能行動自如,其實以武
帝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又有誰能制住他呢?
    水仙所封的穴道,早就在他運氣時給解會去了。
    陣勢裡邊,和風徐徐,花香迎人,好似江南春景,山色宜人。
    一名瘦小精老頭正倒掛一棵兩人合抱粗的槐樹樹幹上。
    涼風吹過,他身軀也隨著擺盪,好似掛勾入睡的蝙蝠。
    他卻沒有入睡.細小眼珠直往前瞪,所瞪的方向上正是武帝和小千行來的方向。
    他似乎早已知道武帝要來,而特別在此等候。
    武帝遠遠己見著他,招手含笑道:「神眼先生,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天機生沒有回答,仍盯著兩人漸漸逼近。
    小千乍見他一身瘦癟,稀疏頭髮都快掉光,臉容怪異,活似個圓了臉的老鼠,居中
那酒糟鼻更是顯眼,若再拉大就更像老鼠了,不禁怪笑起來:「天下怎會有這種人?」
    天機生已開口,聲音有點尖:「小子你好大膽,敢批評本山人容貌?」
    小千已坐在離他不遠的一處劃有棋盤的八仙桌旁石椅上,黠笑道:「不然你認為你
適合那種動物的容貌?」
    「我不是動物,我是人!」
    「我也知道你是人……」小千噗嗤笑道:「不過我總覺得你比較適合人類以外的其
他類。」
    天機生瞪眼道:「你敢奚落我?你是誰?報上名來!」
    小千得意晃著肩頭:「你不是人稱天下第一神算,能知過去未來,你就算算我名字
吧?」
    天機生霎時閃了舌頭,自己要是算不出對方名字,不就砸了招牌?已然斂起謔態,
感到好奇的往小千瞧去,他也發現了小千的不同於他人。
    小千調侃道:「怎麼樣?算不出來了吧?」
    天機生賊樣奸笑:「賊頭賊腦,口齒伶俐,說話不饒人,天下只有兩個人有這副德
性。」
    「那兩個?」
    「一個就是你,一個就是我。」
    小千不禁也笑了,對方竟然也把自己說成賊頭賊腦,如此自我解嘲的人,甚合他的
胃口。
    不必說,小千也合了天機生的胃口了。
    他已笑道:「我是天機生,你就是臉綠綠,奇怪的是,你今天的臉怎麼個綠?」
    「那證明你猜錯了!」小千呵呵笑道:「而我一猜就知道你是屬於動物的一種,可
見我比你高明。」
    天機生老臉又往下拉,冷道:「你還敢損人?要是說不出道理,今天你就走不出我
這神秘谷。」
    「反正來了,我也不想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道理,免得你糊里糊塗就忘了本。」
    小千謔笑解釋道:「你既然叫什麼雞(機)生的,那可不管是天雞、地雞、火雞、
母雞、公雞,終究是雞生的,難道你要更進一步,是『雞蛋』生的嗎?」
    天機生頓時咋了舌,半晌吐不出話來.活了大半輩子,還以為自己名號取得好,可
以洞察天機,誰知落入小千口中,卻變成了雞生的,想改都改不了。
    小千呵呵笑道:「以此類推,你的『神眼』要叫『雞眼』才對,這才是純種的。」
    天機生霎時自我嘲笑了起來:「什麼嘛!雞眼?乾脆改成鬥雞眼算了。」
    小千笑道:「不錯,你終於算對了一樣。」
    天機生苦笑著,直呼倒霉,取了這個名號。
    武帝淡笑不已,隨後道:「神眼先生為何倒吊樹幹?」
    天機生瞄他一眼,笑容收斂不少,道:「我在看當今世界,到底有多少事物是顛倒
是非。」
    這話含有幾許禪理。
    武帝似能悟通,笑容也斂起,慎重道:「不知你看清了沒有?」
    天機生歎道:「難噗!遠處瞧得清,但往往近處卻被蒙住而不自知。」
    武帝也歎息道:「不錯,能壞事的,大部份都是親近的人。」
    天機生已倒飄落地,此時當可看清他容貌雖已上了年紀,卻帶著點滑頭的娃娃臉,
和小千一樣,能讓人感受出那股精明樣。
    小千卻對他容貌沒興趣了,見他落地,已好奇的走向他,挺胸一比,他竟然只到小
千胸部,不及五尺高,和十二三歲的小孩身高差不了多少。
    小千已詫然驚奇的喜悅道:「啊!你比我矮也!」
    他伸著手,摸著天機生腦袋,好像在哄寶寶一樣的笑著。
    天機生笑容盡失,頭抬得高高,騰向小千,冷道:「比你矮有什麼值得你如此高
興?」
    「呃……呃……」
    小千一時也不知自己會如此激動的喜悅,似乎對天機生本著一股小朋友在玩遊戲的
童真,才會突然間找他比身高,還笑的如此得意,如今被天機生一說,反而覺得不自在
的乾笑著,「呃」個沒完。
    天機生伸手拔開小千壓在腦袋的右手,白眼道:「倒過來從腳底算,你也未必贏我
多少!」
    小千已恢復促狹笑意:「這就是你掛在樹上,顛倒乾坤看天下的收穫?」
    天機生白眼道:「至少我的努力沒有白費,能從底下看人!」冷哼道:「一個比一
個矮!」
    小千憋笑不已:「真是金雞獨立,凸出得很,難怪看一個矮一個」
    天機生板著臉,跳上八仙桌,狠狠的瞪了小千一眼,頭也抬了抬,以表示現在比小
千高多了吧?小千仍是憋笑著。
    隨後天機生似已「報完仇」而自得一笑,才坐了下來,轉向武帝道:「不知武帝大
駕光臨,有何大事指教?」
    他口吻並未露出尊敬,也未表現不悅,平常而冷冷淡淡的,也許是他一生很少和武
林中人打交道的關係吧?
    武帝也坐在石椅上,淡然苦笑幾聲道:「神眼先生,你可把老夫害慘了,何必弄個
江湖排名?」
    天機生得意道:「事實就是如此,我不說,別人也會說,算不了什麼事不害你,看
開點不就沒事了,別人想排還排不到呢?」
    小千搶口道:「你也把我排進去如何?」
    天機生瞪眼道:「我要排,一定把你排在最後一名。」
    「你不敢的。」
    「誰說我不敢?」天機生顯得更凶。
    小千笑道:「如果你把我排在最後,你的招牌就砸了,別人根本不相信。」
    「別以為你毀了柳堤銀刀,就可排名六名以內,你的武功的確是天下最差的一個。」
天機生黠謔道:「我是就事論事,你還是不要爭排名的好。」
    小千訕笑道;「你排出來的人不管用,神眼就會變成雞眼了。」
    天機生瞪眼道:「要排,也得找個好外號,什麼臉綠綠,整天鼻青眼腫,這算哪門
高手?」
    他似乎讓步了。
    小千頓時乾笑起來,伸手往臉上摸去,癟笑道;「不一定要武功嘛,可以隨便找一
樣,比如說聰明才智……」
    「這個簡單。」天機生促狹道:「你的賊樣就是天下第一,要我宣佈嗎?」
    小千皺皺眉頭:「我有你那麼賊嗎?」
    「雖然沒有,但我自願退讓。」天機生謔笑道:「這有什麼好爭的?」
    小千訕笑道:「說你賊,你還真賊,難怪會躲在老鼠洞裡,我只好認輸啦!」
    兩人各懷心機的謔笑著,旗鼓相當,有得鬥了。
    武帝淡笑著,已把話題拉回來:「不瞞先生,老夫此次前來是想請教有關一位故友
之事。」
    「是誰?」天機生問的簡捷有力。
    「是我爹。」小千搶口道。
    天機生愕然道:「你也有爹?」
    小千白他一眼:「說話客氣些,沒有爹,哪來的我?」
    「我是說你見過你爹?」
    「沒見過,但我知道他名字,叫綠江漓。」
    「江漓?漓江?」天機生道:「真的有這個名字?」
    小千瞪眼道:「難道我會四處認爹不成?」
    武帝道:「他是老夫~名舊友。」他眼光得沉穩而精亮,肯定表示有此人。
    天機生已咯咯笑起來:「我知道,我只是耍耍他而已。」
    瞄向小千,他笑得更得意而諧謔。
    小千嘴角一拉,嗔道:「你敢耍我?」
    一拳就想捶向他腦袋。
    天機生趕忙躲閃:「住手,你打我,我就不說你爹的下落。」
    小千硬是將拳頭給撤了回來,嗔道:「這筆帳,咱們下次再算,快說!」
    說到後來,他也自嘲的笑起來,畢竟被耍的事,在他身上並不多見,今天終於吃了
癟。
    不過話說回來,若非為了他父親,他也不會吃這種癟。
    天機生抖抖衣服,已道:「綠江漓確實找過武帝,但他最後見的人,可能是一名用
劍的高手。」
    武帝驚愕道:「會是劍癡?」
    天機生道:「有可能,但不能確定,他是要去尋一把寶劍,就此失蹤……兩位跟我
來……」
    他已跨落桌面,往花園深處行去,武帝和小千已跟在後頭。
    一個轉折,已行至一間石造小型殿堂,玲瓏精巧,以白石居多。
    三人再往裡邊走去,陰森森又帶點神秘氣息,連走路都有回音,沉緬而空曠,讓人
覺得此殿似乎無限大,無盡頭。
    繞過走道,天機生帶他們至一石屋,裡邊如藥鋪般,壁上嵌了不少小箱子。
    天機生算了算,抽出一口,拿出一封信箋,業已發黃,還有一股腐味。
    「這是我唯一找到的線索。」
    小千一手已搶過信箋,抽出信箋,裡邊只潦草寫了幾個字:
    玉先生:
    鳴蟬一事,小弟這就去辦。
    江漓字。
    武帝觸目,心頭微凜:「他當真去找劍癡了?」
    小千見及生父字跡,激情不已,卻又十分悵然而無奈,父親就是為了這件事而失蹤。
    若當時他不去,不就沒事了?
    小千追問:「誰是玉先生?就是劍癡?」
    天機生瞄向武帝,示意小千去問他。
    武帝苦笑道:「老夫姓玉,有人如此稱呼老夫,這字條是留給我的。」
    小千道:「如此說來,你該知道我爹去了何處才對,你為何不說?」
    武帝謂歎道:「老夫並沒收到這信箋。」
    說完目光也移向天機生,似想得到解釋。
    天機生淡然道:「我事後才在你書房找到,是夾在一本古書裡邊。」
    「書名可是『天地靈脈絕秘』?」
    「好像是吧?」
    武帝稍帶激動:「不錯,當時我每天必定抽時間研讀此書若非事出突然,我當可看
到此信。」
    小千也若有所悟,前幾個月在華山折劍時,劍癡不就握著那把鳴蟬劍在對付自己?
    他雙手微微發抖:「一定是劍癡,他才有鳴蟬劍。」
    武帝歎道:「你爹該不會死在他劍下吧?」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找他問個清楚。」小千顯得激動。
    武帝道:「劍癡武功甚高,似乎不在老夫之下。」
    小千冷笑:「管他什麼東西,我照樣打得他跪地求饒。」
    武帝歎道:「也許你不知,劍癡也是老夫好友之……」
    小千截口道:「好友也有叛變的時候,你不敢去,我自己去。」
    武帝歎道:「不是老夫不去,只是你現在如此冒失的去找他,恐怕會打草驚蛇。」
    「大不了我和你擺脫關係,他也沒辦法想到你頭上。」
    既然知道他爹下落,小千已迫不及待想查個清楚,言語之間已顯得衝動多了。
    武帝沉吟半晌,道:「老夫是不便出面,不過你可以將他引至某個地方,只要能擺
脫其他人可能的追蹤,我也想找他問個清楚。」
    「就這麼辦!」小千轉向天機生,問道:「小老頭,你該知道他窩在哪裡吧?」
    無機生瞧向武帝、想徵得他的意見。
    武帝歎道;「事已至此,攔住他反而不好,你若知道就告訴他。」
    天機生已冷然一笑,瞄向小千:「你折去他七把寶劍,現在又去找他,不怕被他給
剁了?」
    小千白眼道:「我能折他七把名劍,要摘他腦袋更容易,不用你操心。」
    天機生汕嘲的歎笑:「時代變嘍!昔日忠心耿耿的老夥伴,也會變成短兵相見的仇
家了。」
    武帝慨歎道:「他要變節,老夫又有何辦法,實叫人痛心。」
    天機生自嘲般的笑了一陣,才道:「帝王山,絕劍巔西南方,劍癡就在那裡。」
    小千很快記在心頭,也無心再留此地。
    天機生最後仍關懷道:「小兄弟多保重,別下次見面,你比我矮一截了,那時真的
是要倒轉乾坤看天下了。」
    沒有多做停留,武帝和小千又已來去匆匆的退出這神秘地方。
    天機生卻呆楞的瞧著兩人消逝霧區,良久不知不覺,直到一聲悲鳥輕鳴傳出,才將
他驚醒。
    「唉!十幾年了,恩怨卻一直糾纏不清……是漓江?還是江漓?……唉!總有個討
厭的漓字……」
    他概歎不已。
    冷風吹過,庭園樹葉簌簌不停。
    近秋了吧?一片淒清。
    武帝只能在暗中幫忙,小千又顧及免於給他添麻煩,只有獨自先行尋向帝王山。
    至於武帝是否跟在後頭,得由他自行決定,小千並不在乎。
    只一天一夜,小千很快尋至帝王山。
    山勢雄偉,綿延數百里,宛若天龍騰掠雲層,峻偉非凡,大有帝王氣勢。
    他往西南尋去,尚未到達所謂的「絕劍巔」,已傳來陣陣吆喝聲。
    順著聲音潛去,在山的遠處靠左側一處峰巔上,赫然有人在練劍。
    身形幢幢,劍氣沖天,宛似流動的彩霞,千變萬化,讓人目不暇接,真以為天神下
凡舞劍。
    然而小千隻要見及此人身形,很快就猜出他正是劍癡。已狡黠暗笑:「大敵當前,
你還有心練劍,看我如何收拾你!」
    說話間,他又小心翼翼的往前潛去。
    直到距劍癡不到二十丈左右的一處隱密松林,劍癡驀然暴喝,一鶴沖天般連人帶劍
往天空衝擊,咻然數響,利劍似能劈開太極蒼穹般鑽掠。
    就在最高最急處,他忽然連翻六個觔斗,也因打轉得快,好似旋轉的快傘亮出劍輸,
無與倫比的快捷的準確的往下斜衝。
    剎那間,劍影俱沒,啪然脆響,一顆腿粗古松已被劈成兩斷,他手中長劍竟然插入
古松後的石壁,直沒劍柄。
    而這位置正好離小千不及八尺,嚇得他睜大眼睛,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難道劍癡發現他了?
    小千正有此想法,否則他又何必來此一招。
    然而光著上身,滿臉腮鬍的劍癡己拭去額頭汗水,慢慢抽出透青利劍,豪邁的聲音
已起:「還好,沒白費這麼多年時間……」
    他已伸出食中兩指,撫著劍身,滿意的走回原地,根本未留意暗處是否來了人。
    小千此時才噓口氣:「好險,這傢伙是有點癡癡呆呆的。」
    雖如此應幸,他卻不敢大意,上次要不是劍癡放了他,說不定自已早就躺在華山了,
如今又見及他的劍招如此犀利,來硬的,恐怕好不到哪兒去。
    他得想點計謀才行。
    劍癡又開始練刻,每一招都是猛不可擋,隨時都有斬人腦袋的可能。
    小千想了許久,覺得只有等他休息後再下手比較保險,遂乾耗著。
    豈知劍癡精力充沛,從早晨一直練到夜晚三更,才意猶未盡的收手,這可苦了小千,
一連打盹三次不說,還把肚子給餓扁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劍癡收手、小千勉強挺起精神,抱怨道:「這傢伙不是人,連午餐、
晚餐都不吃,這也罷了,連我,你也想陷害?」
    罵歸罵,他還是暗中跟著劍癡潛去。
    只一個轉角,簡陋茅屋已現,靠在崖壁間,更顯得落寞。
    劍癡擱下長劍,靠在崖壁上,已走向左側一處滲出岩層的泉水,大把的往臉身潑去,
他在洗澡。
    小千則爬向崖頂,只十餘丈,很容易可以掠至地面,是個理想地點。
    他已想著,若有大網,一次網下茅屋,他也就逃不掉了,可惜自己並未想到他住在
小茅屋,也沒帶巨網,此計劃已行不通。
    劍癡很快洗完澡,走入茅屋,只一會兒,已抓出半隻烤山羊,坐在屋前,當著夜空
就啃食起來。
    現在小千終於明白他為何不吃三餐了?光只這一餐,就足以讓常人吃上兩天,他又
何須多花費其他幾餐的時間進食?
    劍癡為了練劍,連進食時間都想盡辦法省去,可謂達到」真癡」的地步了。
    然而小千見及香噴噴的烤肉,已忍不住猛吞口水,肚子更餓得咕嚕咕嚕響個不停,
不自禁的已伸晃著脖子,想看看烤羊肉還有多少,看是否能檢些剩下的。
    劍癡練劍雖猛,吃東西卻一口口清清楚楚的咬著、嚼著,並非狼吞虎嚥,他似乎利
用這段時間在思考某種問題。
    清空中,弦月朦朧,偶而也會被山風吹去雲層而透出淡冷清光。
    劍癡啃著山羊肉,突然間,他似乎發現自己多了一個腦袋的影子。
    地面上已現出淡淡的兩顆黑影,很淡,談得有如溶在黑夜中的墨漆。
    劍癡已感到奇怪,咦了一聲,往地上認真瞧去,黝黑影子似乎在晃動。
    曾幾何時,淡淡弦月已移向小千後頭,小千仍不自覺而饞樣的想瞧及羊肉還剩多少,
他哪知淡淡的月光已把他腦袋影子給留在地上了呢?
    枉費他躲了一天。
    影子甚淡,劍癡一時也未能看清,遂往崖頂瞧去。
    小千見他轉頭,頓時也躲了起來,仍自得笑道:「哪有這麼就被你發現?」
    劍癡瞧望崖面,並未見著心中所想的樹影或岩石影子,以為是自己幻覺,不禁啞然
一笑,回過頭來,又自啃著羊肉。
    然而啃不到幾口,幻影漸漸出現,他又感到疑惑,遂朝著影子漸漸行去。
    小千正張中口的羊肉,豈知劍癡身形一晃移,已擋住視線,不禁怨聲道:「吃就吃,
還擺那麼多姿勢幹啥?」
    他只好再往左移了,影子也跟著往左移。
    他作夢也未想到,自已會留了破綻,還沾沾自喜的以為躲得隱密,劍癡奈何不了自
己。
    劍癡突見影子往左移,更加疑惑了,也試探性的往左移。
    「你往左,我就往右。」
    小千童心已起,已逗耍的晃著腦袋,憋笑不已。
    劍癡晃了幾次,突然發覺不對,已急忙瞧向崖頂。
    他快,小千更快,一閃身,就將腦袋給縮了回去。
    劍癡見不到人,心頭納悶不已,只好坐回原處,故意不理影子。
    果然不多時,小千又探出腦袋晃著,那股精靈樣,連影子都沾帶不少。
    現在不只是腦袋影子,連雙手都出現了,又是打拳、扮鬼臉、捏脖子……任何花招
都有。
    原來小千見他不再轉頭,以為自己隱密得很,再加上肚子挨餓,總想趁機教訓劍癡
一頓,比劃比劃乾過癮也好。
    如此一來,倒把劍癡給逗笑了,他趕忙轉身想逮住小千身形。
    「沒那麼簡單。」
    小千縮得更快,一閃身就不見人影,還沾沾自喜暗笑著。
    劍癡已忍不住而笑出聲音,笑罵道:「你還躲什麼?影子都被我逮著了!」
    小千不理他,自得謔笑:「想騙我?哼哼,還早,我活這麼大,可還沒聽過影子能
被抓著的?」
    劍癡罵了一聲,突然已無聲無息,似乎從該處消失了。
    小千等了一陣,亦覺得有異,心想莫讓他溜走才是,遂又小心翼翼的探頭。
    劍癡果然已消失無蹤。
    小千焦急了,趕忙晃著腦袋四處搜尋,納悶道:「人呢?」
    突然一個巴掌已打向他腦袋,打得又脆又響。
    「人在你後面。」
    曾幾何時,劍癡已潛向小千背後,結實的給了他一個響頭,想及小千的怪異而自以
為隱密的動作,禁不住已乾笑起來。
    小千呃的一聲,差點往前栽,撫著後腦勺,怔愣的瞧著劍癡,更形不解道:「你怎
麼知道我躲在這裡?」
    劍癡笑紅了臉:「你以為躲的很神秘是不是?下去看看你的大腦袋影子!」
    一手抓起小千,已丟往崖下。
    小千驚詫不已,趕忙扭起身軀,勉強換個姿勢,蹲跪於地面,並未跌個四腳朝天。
    劍癡已學他方才模樣,又抓又捏,還加上聲音呃呃叫著,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小千見及影子,突然間好似被人塞個大饅頭,噎住了喉嚨,又癟又苦的乾笑著。
    「奶奶的!這不是在演皮影戲嗎?還自以為多行!」
    雖然吃了癟,他仍感到些許得意,畢竟此種事並不多見,還發生在自己身上,更是
稀奇了。
    劍癡已掠回地面,忍不住笑意的冷嗔道:「好小子你也想暗算我?不想活了?」
    「活什麼?」小千一手搶過他手中羊肉,猛然已啃了起來:「要暗算你這種人,不
被渴死也會餓死!」
    劍癡對他似有某種好感,並未搶回羊肉,已漸漸忍住笑意,再道:「你來這裡干
嘛?」
    「找你。」
    「找我?」劍癡稍緊張:「找我何事?」
    小千睨眼瞄向他:「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劍癡冷道:「別人,我會相信,你這小子賊頭賊腦,一定有所為而來!」
    小千盯著他,噗嗤邪笑:「我來找你比劍行不行?我準備把你「劍癡」的外號給摘
下來。」
    「憑你?」劍癡冷笑:「你不是我的對手。」
    「是不是,還得試過才清楚。」
    劍癡懶得再理他,已往那把長劍行去,冷道:「今夜已晚,茅屋借你窩一個晚上,
明晨最好給我滾開,省得我多費手腳,把你捆起來丟到山澗去,讓流水送你下山。」
    說完,他已把劍抓在手中,隨後找塊較平的岩石地面躺了下來,連衣服都不穿,已
閉起雙目,不再理會小千。
    小千瞧著他,暗自黠笑道:「不理我?哼!你就好好睡吧,等你睡醒時,看誰被誰
捆了?」
    他也不理劍癡,已走入茅屋,月光下只能見及牆上掛了不少長短不一的利劍,兩件
衣衫,然後就是一張木板床,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他不禁想起劍癡生活的清苦,然而再想及他可能與父條生死有關,這股同情之心已
沖淡不少。
    他躺在床上,開始計劃如何放倒劍癡,想了許久,他仍決定用迷藥,免得節外生枝。
    從胸口抓出熟睡的小貂兒,一指已彈向它鼻頭,笑罵道:「命好?俺流落他鄉,你
還有心情做春秋大夢?」
    小貂兒被彈及鼻頭,已驚詫醒了起來,茫然望著小千,吱吱叫著,睡意仍濃。
    「天亮啦!我替你做早操!」小千抓著它的四肢就晃動不已。
    小貂兒被他一折騰,哪還敢有睡意,趕忙急叫:「醒了!醒了!」
    「醒的倒真快嘛?」小千噗嗤笑道:「醒了也好,去給我找些迷藥,有些人睡不著,
吵著要吃,三更半夜的真煩人。」
    小貂兒逗趣的吱吱叫著,表示那人就是小千,三更半夜的還來煩它。
    小千不禁笑罵道:「去你的,你算人嗎?睡了一天還不夠?」
    伸指就想彈向它鼻頭,小貂兒吱吱得意怪叫,已穿門而出,直往遠方洩去。
    小千珍愛的笑罵著:「這傢伙快成精了,再過幾年還得了?我看非得替它娶個老婆
來管它才行。」
    笑聲中,他也入睡了,直到小貂兒趕回來,才把他給叫醒。
    它採了薰煙性質的迷藥,小千很快引燃枝葉,往劍癡薰去。
    小貂兒採的藥,似乎都沒失手過,小千很容易就將劍癡給迷倒。
    啪啪兩個巴掌已打向劍癡,小千已呵呵笑起來:「你很行麼?敢打我響頭,也不探
聽探聽我綠豆門主是何來路?」
    又打了幾個耳光,小千才拿出掛在牆上的衣衫,撕成布條,將他反手捆綁,連雙腳
也一起纏上,這才軍心大定的躺下來,累了一天,也該睡個飽。明天才有精力去收拾劍
癡。
    他已含著笑意入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咆哮將他驚醒。
    已是日上三竿,晴天一片。
    劍癡掙扎吼道:「小畜牲你竟敢暗算老夫,你不想活了?」
    小千懶洋洋的坐起來:「一大早的,吵什麼?有話等我睡醒再說不行嗎?」
    劍癡怒道:「還不快放開老夫!」
    「放你?嘿嘿!你以為在演戲啊?說放就放?」
    小千不理他,懶洋洋起身,走向崖壁山泉,先清洗一番再說。
    劍癡掙扎一陣,仍無效果,不禁更怒:「小畜牲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到老夫
頭上來?」
    「動你?我還想宰了你呢?」
    小千抽出那把利劍,冷森逼向劍癡;「說,你可認識一個叫綠江漓的人?」
    「什麼鬼名字,老夫不認識!」
    「你當然會說不認識!」小千冷笑道:「等我剃了你的鬍子,你就會想起來了。」
    「你敢……」
    「敢」字未落聲,利劍已揮動,可憐劍癡左臉腮鬍已飛了起來,只剩下巴一小撮,
看起來臉就長多了,也滑稽多了。
    小千噗嗤笑道:「你說對了,我敢,我沒有什麼不敢的。」
    劍癡怒紅了雙眼吼道:「你當老夫是什麼人……」
    「落在我手裡,什麼人都一樣,只有分聽話與不聽話而已。」
    小千謔笑不已:「不知你現在認識綠江海了沒有?」
    「呸!」劍癡呸出口水,不屑回答。
    小千輕笑道:「你是不是呸鬍子太長呢?」
    長劍一揮,右邊腮鬍又不見了。
    劍癡怒得咬牙切齒。
    小千悠哉悠哉道:「看不出你還是條硬漢,沒關係,我是專制硬漢的,下一劍可要
剃掉你的眉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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