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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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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神偷小千][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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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38:38 |只看該作者
第58章 武帝
    經過一天一夜不停趕路,眾人已抵鄂西田家鎮,時已過夜,眾人才在此鎮進食晚膳。
    飯未吃了幾口,與小千分手尋武帝下落的天機生已風塵僕僕的趕來。
    「找到了!找到了!害老夫找得好苦!」
    天機生五短身材已撞進了食堂,氣喘如牛的往小千奔去。
    他滿臉幸不辱命的笑意道:「你們可來得真是時候,省了我不少時間。」
    眾人同感驚喜,看樣子,效果還真不錯。
    天機生也不管套,向夫人拱手為禮,便坐了下來,想灌幾口茶,喝的卻是酒。酒一
下肚,精神更佳,哈出了酒氣笑道:「憋了幾天,現在也該輕鬆一下了。」
    小千道:「你輕鬆,我們可急得很,快說出結果吧!」
    天機生也未敢怠慢,笑道:「俺是指心情的輕鬆,事情可跟你們一樣急。」
    馬上接著又道:「月神教主去找多情夫人了。」
    「什麼?」
    小千感到詫異:「他怎會搞上這個老淫婆?」
    天機生道:「據我所查,他們好似很久以前就認識,而且又聽說多情夫人功夫大進,
教主才去找她的。」
    他解釋道:「那天我們分手後,我就跟蹤上了月神教主,他己因兒子死去而陷入瘋
狂,一路嘶吼,胡亂劈掌,有不少被碰上的人死在他手中,後來在趙真和狄向引的安慰
下,才葬了關西晴的頭顱,然後才漸漸恢復了平靜,誓言要替兒子報仇。」
    小千道:「他把仇家算在誰的頭上?」
    天機生道:「本該是西巫塔,但這件事因你而起,所以他不停的在吼著你,要把你
碎屍萬段。」
    小千呵呵笑道:「聽多啦!他不宰我,我還想宰他呢!」
    水靈急道:「他可有對武帝如何?」
    天要生搖頭道:「不清楚,不過據我猜想,該是沒有。」
    他解釋道:「因為當時他好幾次想殺武帝以洩恨,但老是走走停停,最後終於放棄。
那時已傳小千兒被多情夫人擊傷,以及李憐花冒死救人一事。月神教主突然折向,多情
樓,也跟多情夫人綴上了,還沒來得及向武帝有任何不利的舉動。」
    水靈稍安心,道:「既然武帝在他手中,你可查出來武帝被囚在何處?」
    天機生道:「沒有……」
    「哪還救個屁!」
    小千瞪眼道:「這幾天你是白混了!還趕得像落水狗,大喘小叫的。」
    天機生笑了笑,說道:「別急嘛!好戲還在後頭呢!雖然武帝被囚在何處,俺不知
道,但俺可逮到了好機會。月神教主和多情夫人兩人談得甜甜蜜蜜的,但後來談到武帝
身上,多情夫人突然怨恨起來,說什麼武帝是最絕情絕義的,得要好好教訓他,月神教
主聽了以後,就獻計說以武帝為條件,要多情夫人替他報仇,夫人一口就答應下來,教
主也派趙真和狄向引準備去帶武帝,交予夫人。」
    小千急道:「你不會再跟著趙真他們?」
    天機生道:「俺本有此打算,但另外又跟了『送水公子』楊郊,他排名武林第五,
俺知不敵,只好放棄跟蹤了。」
    小千詫然道:「『送水公子』!就是多情夫人身邊的白面書生?」
    天機生點頭道:「就是他。」
    小千和大板牙對望了一眼,癟笑不已。
    小千道:「這午夜大牛郎竟會是鼎鼎大名的送水公子?倒也讓人感到意外,難怪多
情夫人的功力會大進,找的全是江湖頂尖高手嘛!」
    天機生道:「多情夫人似乎也有企圖爭奪天下,才不惜以色相迷惑當代高手,除了
武帝和苦惱和尚外,李憐花、柳銀刀、楊郊,分別是武林排行四五六名,全被她包了,
勢不可謂不小。」
    小千嗤嗤笑道:「我看多情夫人那麼恨武帝,說不定就是勾引不成,由愛生恨吧!」
    有一眼沒一眼的瞧向水靈,弄得她好生困窘,耳根已紅。
    小千又道:「我是說……不知夫人是否知道此事……」
    他乃指水靈和多情夫人是否曾為了武帝而爭風吃醋?
    水靈道:「沒有,我一直未曾聽武帝提及。」
    小千道:「那可能是多情夫人自己在吃乾醋了。」
    天機生道:「這事等以後親自問她就行了,現在該是救人要緊。照月神教主所言,
可能要兩天時間才能把武帝帶至多情樓,而那時候正好是歡喜神佛向咱們警告的七天日
期的最後一天。我想了想,遂決定照你所說,通知各大門派,當面向西巫塔宣戰,地點
就在九宮山,如此一來可以牽制西巫塔,以免妨害我們救人,二來我們救出武帝以後,
還可以及時趕去九宮山與群雄會合,共同對抗西巫塔,如此兩方面皆可兼顧了。」
    小千拍手叫絕:「好計策,看你這鬥雞眼先生還挺有計謀的嘛,這下可得好好殺他
一個片甲不留。」
    天機生笑不合口:「比起你,還差上一大截呢!」
    小千笑道:「光拍馬屁也不是辦法,你打算何時去救人?」
    天機生道:「愈快愈好,反正時間也差不多,咱們現在就去。」
    小千道:「好是好,總得安排一下如何救人吧?」
    「這……」
    天機生轉向水靈。似想徵得她的意思。
    水靈道:「我不瞭解實際情況,還是由你們來計劃好了。」
    天杌生道:「那就得看小千兒了,他跟多情夫人交過手,知道她的功夫有多高。」
    小千歎道:「不必多說,多情夫人的武功高得嚇人,要是我的關刀擋不住她,啥事
也得慘兮兮的。」
    姥姥冷笑道:「這小賤人有何驚人的武功?老身幾拐下去,非砸得她頭破血流不
可。」
    小千道:「能這樣最好不過嘍,可是她現在連武帝都不怕,武功沒兩下子怎成?姥
姥還是小心點才好。」
    姥姥冷冷地哼了一聲,未再作答。
    劍癡道:「小千兒,多情夫人既然功力大進,咱們總要有個對策,你認為要如何才
能制住她!」
    小千道:「制住她我可不敢想,能牽制她,然後把武帝救出來,那可就心滿意足
了。」
    頓了頓,又道:「多情樓現在有六七人,跟我們差不多,但柳再銀和趙真、狄向引
武功較弱,不必考慮,剩下的多情夫人、月神教主和那書生『送水公子』,才是最主要
對手,我們要對付的也該是他們三人。」
    沉吟一陣,又說道:「送水公子和狄向引及趙真是一路的,他們手中可能有武帝,
也因咱們是為了救武帝而來,如果他們還在半路,咱們攔了過去就行,如果他們已抵達
多情樓,就由宮主、水月和天機生負責救人,我和大板牙、姥姥負責對抗多情夫人,劍
先生就對月神教主,阿菜功夫較弱就留在外邊以免發生意外。各位覺得如何?」
    大板牙道:「還有一個柳淫徒啊!你怎麼把他給漏了?」
    小千笑道:「他呀!用來對付月神教主最恰當不過了,別忘了他爹還是被月神教主
給打死的,我只要說破他是教主,柳淫徒非找他拚命不可。」
    大板牙頻頻點頭:「好!好一招借刀殺人,等他殺了教主,我再補他一劍,讓他也
痛痛快快上西天。」
    小千道:「說說而已,一切事情等到了地頭瞧個究竟再決定,說不定到那時,會有
料想不到的情況呢!」
    天機生道:「這樣也好,多情樓離此還有一天路程,咱們現在趕去,明日下午將可
抵達,到時沒有變化、就照方才小千說的方法進行,若有變化,再臨時應對。夫人以為
如何呢?」
    水靈頷首道:「就這樣吧!時不宜遲,咱們走吧!」
    囫圇吞了幾口飯,眾人未敢停留過久,已連夜趕往多情樓。
    多情樓燈火通明,映向湖面,粼光閃閃。
    樓內,竟是夫人放蕩的笑聲。
    自從練成神功,她似乎更淫蕩而肆無忌憚,為了需求無度,甚至要送水公子出去捕
捉童男供其玩弄。
    然而她這些舉止卻讓柳再銀感到甚為驚惶而憤怒。
    經過如許多天,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無法人道而驚駭不已。
    他找過他母親,回答的總是——等些時候娘會為物色……
    他想等,但卻無法忍受其他男人佔有他娘,等得心火直冒。
    今夜他實在忍無可忍,又像上次一樣,一腳已踹開那間儘是春色的軟香閨房。甜香
湧入鼻息,他又是一顫。
    黯紅燈下,多情夫人正赤裸裸的和月神教主淫猥擁摟著,門扉敞開,兩人也為之驚
顫。
    多情夫人瞧及是柳再銀,已媚淫笑道:「再銀,娘不是告訴你,等你好了再幫你
找……」
    柳再銀怒道:「我要臉皮,我不准你和其他男人苟合!」
    多情夫人聞言一陣浪笑:「吃錯藥了,你也別那麼自私,娘總不能不聞不問吧!你
放心,等你好了,娘一定答應你……」
    柳再銀厲喝道:「不行!馬上叫那男的滾開,否則我可要對他不客氣了。」
    多情夫人已含有怒意:「再銀!你別做得太過份,干涉到娘的私事來了!」
    柳再銀嗔叫道:「柳家我是男人,我有權管你!」
    月神教主冷笑道:「小雜種快滾,別壞了大爺的好事!」
    「你敢罵我!」
    柳再銀喝吼,一個欺身已撲向教主,準備宰了他!
    月神教主冷笑,一隻左手已揚起,毫不客氣的就劈擊。
    多情夫人見狀稍驚:「再銀,你不能如此!」
    已伸手擱向他,想把兩人分開。
    豈知柳再銀仍百般糾纏:「娘快放手,讓我宰了他!」
    「不行!你快回去!」
    「放手——」
    「你敢不聽娘的話?」
    「放開我!聽到沒有?」
    柳再銀掙不脫,一時衝動,銀刀竟劃向夫人的手臂,刀影一閃,透白肌膚已滲了血。
    多情夫人唉呀地驚急尖叫,雖然傷得不深,卻是她最心疼的肌膚,不禁也火了:
「你敢!」手掌一揮,啪啪兩響,刮了柳再銀兩個耳光,打得他嘴角掛血。
    柳再銀怔楞當場,實未想及他母親會刮他巴掌,憤怒中清醒,恨恨地啐口含血的唾
液,轉身就走,及至門口已狂奔而去。
    多情夫人嗔笑道:「這孩子太過份了!連我也敢殺?」
    月神教主湊向她,溫柔道:「傷得如何?」
    多情夫人已淫邪撤嬌起來:「人家是為了你才受傷的,你如何報答人家?」
    月神教主含笑道:「只要你願意,我都依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我要你……」
    兩人淫笑了起來,復又擁摟著。
    多情夫人又浪笑道:「可惜你不是真的武帝,否則就太好了。」
    月神教主黠笑道:「等他來了,你處置他以後,我就變成真的武帝了。」
    多情夫人吟笑道:「可惜你卻易了容……」
    「只要你當成真的,又有何差別?」
    多情夫人似已忍受不了,呻吟著:「對!你就是武帝,快……摟緊我……」
    慾火難挨,兩人又翻雲覆雨,淫蕩苟合。
    柳再銀憤怒的退出樓閣,走回後院,一股子已衝進秋蓉的閨房,那股怒火全發洩在
她身上。
    他欺向床前,猛地往她衣服就撕去。
    秋蓉驚駭不已,掙扎吼叫:「放開我!淫賊!快放開我!」
    「你才是賤女人,跟著我娘幹那種不要臉的事!賤!賤!賤……」
    柳再銀罵不起勁,伸起右手猛力就刮向秋蓉的嘴臉,打了又打,似想將他娘刮的兩
掌變本加厲的全算在她頭上。
    秋蓉功力被封,掙扎不見效果,任其凌虐,但她還是吼叫著:「放開我!淫徒你不
得好死!救命啊……」
    柳再銀見她喊「救命」凌虐之心更熾,暴戾笑道:「你叫?叫春是不是?大爺幾天
沒來,你就受不了了?要叫就讓你叫個夠!」
    他又是拳,又是掌,又是撕,又是抓,像瘋狗般撩牙掠爪,猛往秋蓉身上落去。
    可憐的秋蓉喊破咽喉也未見人影來救她,幾分鐘不到,衣衫全被撕碎,滿身抓痕淤
青。她似乎已抱定寧死不屈的心理,仍不斷的掙扎。
    柳再銀接近瘋狂的凌毆,秋蓉越是挨叫,他越是亢奮,已壓在她的身上,強行奸辱。
    秋蓉並不知他不能人道,見其壓身,更是驚駭,厲吒:「淫賊!你不得好死——放
開我——」
    她極力地扭身掙扎。
    柳再銀淫謔喝叫:「賤女人,不知多少男人玩過你,你還裝什麼神聖?賤!賤——」
    他更行奸迫,秋蓉就是不從。
    突地——
    一聲賤罵,秋大娘已走進來,她老早就待在門外,本想兩人搞這種事,她也不便涉
入,但秋蓉老是不從,深怕得罪柳再銀,一身的金銀珠寶將得而復失,她便想以第一次
的方法,助柳再銀得逞。
    一踏進門,就是罵個不停:「小賤人!你已是柳公子的人還敢不從?要老娘來教訓
你是不是?」
    走近床沿,已諂媚笑道:「柳公子別急,老身來幫你的忙,像上次一樣!」
    不等柳再銀回答。她已抓向秋蓉的雙腿,就想將它拉開。
    如此的母親,為了賤財,竟然不把女兒當人看,助紂為虐的想逼良為娼?那種吆喝
與凌虐,比起妓院的老鴇又有何差別?
    秋大娘的加入,正喚起秋蓉那痛不欲生,刻骨銘心的一刻,是那麼殘忍的又再次重
演,她無時無刻想摒棄它,誰知又如此殘酷的上了心。
    她厲吼著,已陷入瘋狂,不斷的掙扎、捶打:「放開我——淫賊,惡魔——」
    粉拳直落在柳再銀身上,但皆柔弱無力,起不了作用。
    秋大娘冷笑斥道:「小賤人!你還敢反抗,難道要老娘拿繩子綁你不成?」
    柳再銀雙目盡赤亢奮道:「不用綁,我就喜歡這股騷勁!」
    秋大娘含笑忙道:「是柳公子!」
    秋蓉發亂如魔鬼,口鼻流著血絲,口水、鼻涕湧流,他仍不斷嘶吼,想掙開這人間
地獄,她想張口啃噬淫魔骨肉,她想拿把刀將這些惡魔全殺光了,一刀一刀猛切、猛砍、
猛剮,剮爛這群狼心狗肺的惡魔。
    「惡魔——我要殺了你們——」
    秋蓉巳涕淚直流,掙扎已快絕望,雙手都已打得生疼發腫,命運仍未改變。
    她的手仍不斷的打,猝然間,那手竟然多了一把銀亮的尖刀,被她握得緊緊的,不
知那來的力量,一刀已剌向柳再銀的腰際。
    柳再銀但覺疼痛,悶呃一聲,己蹦身而起。
    幸好秋蓉武功受制,刺出勁道和速度並不算快,否則他非得肚破腸流不可。
    他雖是躲開了,也被劃了一道三寸長的傷口。痛得他直打冷顫。
    秋蓉一刀刺出,仍處於瘋狂狀態,但覺胸前已空,已急坐而起,復見有人在前,厲
吼著「惡魔」,利刃又往前刺去,不斷的刺。
    秋大娘一無武功,事情又發生太過於突然,眼睛一花,胸口已挨了數刀,全是穿透
了背脊,她驚駭的看著胸口,鮮血就如此簡單地流出來。
    她摸著血而感到冰冷、恐懼、驚駭的抽抖著:「血……血……我身上流了血,不……
我不想……不想死。」
    喝吼中又嗆了一口鮮血滲出嘴角,雙目具駭的瞪著秋蓉,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聲音可把秋蓉給驚醒了。乍見母親如此、她呆愣了,又見自己手上銀刀沾滿鮮血,
更是畏懼的丟掉它:「不!我沒有!我沒有刀!我沒有殺人!」已急出了眼淚:「娘!
你不能死!」
    她欺身抱著她娘,不停的喚著,搖晃拍打著。
    秋大娘始終瞪大未敢相信而恐俱的眼睛,嘴巴張了張,那金牙又鑲上了嘴,和著血,
紛外顯眼,可惜一句話也難以說出。
    秋蓉悲切地將她抱緊,已哭泣起來:「娘!您不能死……」
    回答的只是一口又一口的鮮血,秋大娘終於嚥了氣,眼睛瞧的,雙手抓的,心中想
的,仍是一大堆的金銀珠寶。
    柳再銀本想出掌教訓秋蓉,但見及秋大娘已死,似也不想沾上倒楣氣息,恨怒的啐
口唾液,罵道:「這筆帳,下次再跟你算!」
    他這才忿忿地離去。
    秋蓉泣不成聲,緊緊抱伏在她娘身上。
    雖然她娘如此的折磨她,但此時她卻見不得她娘已死去,她不想成為殺母兇手,更
不想成為孤兒。此時此她除了她娘,再也找不到任何親人了。
    冷風中,頻傳淒切哀泣聲,憑添幾許悲涼。
    第二天,午時。
    玉翠己通報趙真和狄向引已返回,多情夫人得知消息,甚為黠喜的才起了床,套上
薄黑輕紗,半掩半露軀體的就和月神教主共同走向前廳。
    寬敞廳中,一片清靜。
    趙真和狄向引共同押著一名老人,他滿頭散灰長髮,連同虯髯,幾乎遮掉了整個頭
臉,只能見嘴鼻,以及那對炯炯有神不怒而威的眼睛。
    他似乎就是聞名天下的武帝,全身臭黑,衣衫破爛,宛如流浪街頭的髒乞丐。他的
手腳還上了粗黑鐵鏈,稍一行動則朗朗作響。
    多情夫人奔出大廳,乍見武帝,頓感驚詫:「你就是武帝?」
    武帝輕輕一笑道:「夫人的記性真好,多年不見了,仍認得在下。」
    多情夫人淫蕩輕笑:「是啊!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你瀟灑依舊,沒想到將要變成乞
丐的模樣了。」
    武帝道:「倒讓夫人失望了!」
    多情夫人走向他,伸手摸他鬍子,然後猛力揪扯,帶著謔聲含情笑著:「二十年前
你對我不屑一顧,讓我好生傷心,到現在我還是等著你回心轉意,你看我對你有多麼的
癡心?」
    武帝臉頰感到生疼,但他仍淡然笑道:「老夫已淪為此副德行,夫人還感興趣?」
    「嗯!我要的是你的心,不管你變得何種模樣,我都要你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我什麼都不在乎!」
    武帝苦笑道:「你不是有了個月神教主?他足以代替我。」
    多情夫人把鬍子揪得更緊,笑的更媚:「那不一樣,我要的是武帝,天下再也沒人
能代替武帝!」
    武帝道:「老夫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只要你答應,我什麼都依你,甚至可以放開你。」
    武帝輕輕一笑,沒有回答。
    月神教主冷斥道:「玉水涼!你最好聽話些,免得自找麻煩?」
    武帝盯向他:「老夫找的麻煩還不夠嗎?」
    言下之意乃有,又何俱再多幾項麻煩?
    月神教主冷笑道:「這次就是你最大麻煩,夫人可以隨時殺了你!」
    武帝淡笑道:「關西獨!老夫沒料到你和夫人有所牽連,該不會十五年前那檔事,
是你們共同計算我的吧?」
    多情夫人笑道:「我要是計算你,早就把你纏住身邊了,哪忍心看你受苦呢?」
    月神教主冷笑道:「老實告訴你,那次計劃是歡喜神佛幫助本教主的。你栽的該沒
話說吧!」
    武帝稍怔:「會是神佛?」
    頓了頓,又苦笑道:「我早就該想到是他。卻不知你們如何扯上關係?」
    月神教主怒斥道:「你毀我家園,殺我親人,這些神佛都知道,他為了伸張正義,
助我除去你,那是理所當然,何須要何關係?」
    聽他所言,似乎對武帝還有不解之仇,然而以武帝仁慈風範,豈會做出毀人家、殺
人親之事?除非對方是個十惡不赦之徒。
    武帝輕笑:「可惜,聽說前幾天你兒子也被西巫塔的人砍掉腦袋,家園也被毀了,
他是否在對你伸張正義?」
    關西獨登時閉了口,這就是他百思不解的地方,然而兒子的死,使他幾乎陷入瘋狂。
    他喝罵道:「你們全都不是人,外表慈祥,骨子裡全是殺人放火,千人剮,萬人剁
的偽君子,惡魔……」
    他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武帝輕輕一笑,沒有理會他。
    多情夫人含笑道:「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算了,只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我願意化
解你們之間的仇怨。」
    武帝道:「多謝夫人、老夫處事坦蕩蕩,能解之怨,早已解開,若未能解,那必是
不解之怨,又何必強行拆解?將形成怨上加怨了。」
    多情夫人目光已閃凌光,仍是媚態笑著:「這麼說,你也不想接納我了?」
    武帝道:「老夫已一無所有,不敢褻瀆夫人。」
    「放屁!」
    多情夫人突然摑他兩巴掌,打得脆響,血絲已滲嘴角。
    她冷厲的眼神直瞪,語調仍平靜帶媚:「二十年前我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你卻自命
神聖,連瞧都不瞧我一眼,二十年後你風采不再,還是那副賤骨頭?你不瞧,我就讓你
瞧個夠吧!」
    伸手揪他頭髮,硬壓向自己胸乳,笑的更浪:「瞧啊!有什麼不能瞧?吃了它都行!
哈哈哈……」
    她想見武帝掙扎、嗔怒、叫吼、啐罵,但武帝卻讓她失望了,一如平淡,好似老僧
入定,一點反應也沒有。
    多情夫人浪笑著,壓扯了幾次,未見反應,不禁怒火更熾,一手已揪下一撮頭髮,
身軀微顫著,冷厲道:「我就不相信你能忍到什麼時候?來人!把他押下去,先抽他一
百鞭,再帶到我那裡。」
    玉翠道聲「是!」領著趙真和狄向引,已把武帝押向後院。
    多情夫人嗔怒不已,猛運勁,手中毛髮化為白煙已焚化,怒罵道:「二十年前你可
以不理我,二十年後,我看你如何消受我?憑你那身武功,給老娘抬腳都不夠,有什麼
好神氣的?」
    她罵不絕口,二十年前被傷的自尊,至此時仍不能討回,那股怒火使她將失去理智。
    關酉獨安慰道:「他已在夫人手中,遲早會向你乞饒,夫人何必為此生氣呢?實在
是不值得。」
    多情夫人怒意未平,嗔恨道:「替我想辦法,非整得他討饒不可!」
    關西獨淫笑道:「夫人你那一套不就是最佳辦法?天下又有誰能逃出你的溫柔窩?
他只是未嘗到滋味而已。」
    多情夫人聞言,突又浪笑起來:「這傢伙就是賤,非得要人家用逼迫不可!」
    說完哈哈淫猥蕩笑,又挽著關西獨回房去了,繼續那渡不完的春色。
    如若小千他們未能及時趕來,恐怕武帝又要遭劫了。
    鞭聲已叭噠叭噠傳出,緩慢而沉重。
    還好小千他們趕的並未太遲,時下正抵多情樓對面山區,往前窺視,紅白樓閣映著
碧青湖面,本就美不勝收,然而樓閣裡藏污納垢,大剎風景。
    小千聞及叭叭聲,眉頭一皺:「怎麼有人在放鞭炮?在慶祝什麼?」
    眾人聆聽,果然有此聲音。
    大板牙道:「也未免太小氣,一顆一顆放,充不了什麼大場面?」
    小千笑道:「我看還是便宜貨,噗噗叫,一點熱鬧都放不出來。」
    天機生道:「是否派人去探察,以免有所意外。」
    小千聳了一下手中關刀,笑道:「本來是該我去的,但扛了刀,出入門戶都不方便,
就由你去好了。」
    天機生點頭:「沒問題,俺去過兩三次,熟得很!」
    當下向夫人拱手為禮,馬上已潛向多情樓。
    小千歎笑道:「被他捷足先登了,呵呵!可千萬別破壞了人家的好事,那可會遭報
應的。」
    這「好事」。恐怕只有大板牙聽得懂,乃指多情夫人之風流事。兩人對望了一眼,
笑的促狹,午夜牛郎之事,他倆可沒忘記。
    水靈她們一心念著武帝的安危,此時心情更加沉重,也無心禮會小千話中的含意,
各自瞅視樓閣,希望有進一步發展。
    果然天機生去時謹慎,回來卻狂奔不已,急叫道:「不好了……」
    小千笑道:「是不是被鞭炮燒著了屁股,看你嚇成這個樣子!」
    天機生竄回山區,急道:「那不是鞭炮,是他們在抽打武帝。」
    眾人怔愕不已!
    小千亦詫然乾笑:「怎麼差那麼多?……」
    水靈忍不了武帝受苦,焦急道:「我們快去救人!」
    說著就想動身衝前。
    小千笑道:「且饅!衝殺該是我的事,你們是負責救人的!武帝在此,那最好不過
了嘍!」
    這時,他己走向水靈的前頭,關刀一揮,喝吼著:「衝啊!」登時揮刀長驅直入,
殺向樓閣,宛似將軍出征,威風八面。
    大板牙也末落後,跟著殺了過去。
    水靈一行人跟著天機生行潛向樓閣,準備救人。
    此處只留下秋芙及小貂兒。
    小千要她留在此,一方面是為了安全,另一方面是避兔她見著妹妹秋蓉變成那副模
樣而傷心。然而他卻不知秋蓉因受不了逼迫而失手殺了她娘。
    殺聲震天,氣勢不凡。
    「老淫婆!你給我出來——午夜牛郎來了!」
    小千喝吼著,奔向九曲橋,大刀小試,猛砍石欄,刀落石飛,氣勢硬旺,已衝向大
廳。
    溫柔窩的多情夫人猝聞小千聲音,亦怔楞不已:「這小子來了?難道在耍什麼花招
不成了。」
    對小千,她是忌諱甚多,也不敢怠慢,套上黑絲袍,轉向教主:「你去看看武帝,
別讓他救走了。」
    說著已掠身追向大廳。
    關西獨立時穿上衣裳,也騰身射窗而出,凌空掠向後院。
    多情夫人雖想到小千可能有陰謀,可惜她卻未想到小千帶了如此之多的高手前來,
除非她能罩著全部,否則將會栽了觔斗。
    小千殺至大廳門,未見人影,突然又退出廳外,仍喊聲震天,還把門給帶上了。
    大板牙不解:「你搞什麼?光在這裡喊殺!」
    小千黠笑道:「製造聲勢嘛,以懾人心。」
    話末說完,突見大廳中黑影出現,小千已暴喝,長刀猛砸門扉,轟啦啦!門碎木片
飛,宛若炸藥開花,果真把多情夫人給嚇著。
    小千謔笑著,見機不可失,提刀就沖,喝罵道:「老淫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快
快送命來!」
    三刀九砸,逼得多情夫人手忙腳亂。
    多情夫人冷笑道:「小冤家,你也太大膽了,敢明目張膽找到這兒來!」
    「有什麼不敢?殺了你就知道敢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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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40:16 |只看該作者
小千和大板牙猛力逼招,但幾招過後,也因夫人功力實在過於高強而攻勢受阻。尤
其是小千所用關刀茌廳中不夠空間發揮,反而處處受制,威力大打折扣。
    多情夫人挽回劣勢後,出招之際,多少含有捉謔成分,飄掠空中,宛似煙霧般捉摸
不定,總能找出最佳時機還擊兩人幾掌。
    小千苦笑不已:「這賊婆娘簡直不是人了,想砸她一下都摸不著邊。」
    大板牙也恨得哇哇大叫,一把劍老是不能落實,連個叮叮噹噹的聲音都沒有,似和
幽靈打架般,殺殺砍砍,始終殺的不知是誰?
    多情夫人淫笑道:「小冤家,我看你還是丟了刀吧!留在我身邊有何不好?你認為
我很醜嗎?」
    小千道:「丑是不會!但是太臭了,那股騷臭味實在讓人受不了,你還是去找別人
吧!我走了!」
    說著當真收了刀,扛在肩上就往門口行去。
    多情夫人登時疑心疑鬼,來了此地,你敢說走就走?
    她忌諱的往後退,並未阻攔。
    小千笑道:「我現在不是走的好好的?反正打不過你,沒事讓你開心一下也好,我
走啦!下次再來。」
    他走的倒是挺瀟灑的,大板牙不解,也跟著走向門口。
    眼看兩人就要走出大廳,多情夫人但覺太沒面子,但想以自己的功力還怕被暗算不
成?馬上掠身阻向兩人去路:「給我回來!」
    小千突然急道:「大板牙快攻!把她逼出大廳!」
    兩人登時又猛烈廝殺,硬是要把多情夫人逼退出大廳。
    多情夫人但覺兩人用意似乎在外邊設下了埋伏,在不明究竟之下,她可不敢貿然走
出此廳,冷笑道:「老娘不發威,你們倒是盡吃豆腐?」
    回身一掌,泛出淡淡橙白閃光,正是那神秘功夫,無聲無息,卻蘊含無比懾人威力。
    當光影送何小千和大板牙,砰然一響,無盡力道已將兩人震跌於地,兵刃差點脫手。
    多情夫人冷笑道:「這只是一個開始,現在認輸還來及……」
    話末說完,猝聞一道勁風從背後罩來,又快又急,逼得背脊生寒。她不轉身,斜往
左側飄飛,旋空一掌已掃往背面。
    那掌勁來得甚急,偷襲的姥姥但覺無法化解,也許是不信小千所言多情夫人功力如
何高強,她竟然不閃不避,硬想承接這掌,龍頭拐已掃向夫人下盤。
    砰地一響,姥姥畢竟未能抵擋,被打得倒撞牆頭,悶呃一聲,鮮血已湧出嘴角,受
傷不輕,還好她己有數十年深厚內力,否則此著非讓她五臟盡碎,當場斃命不可。
    而多情夫人並未料到姥姥會硬挨這掌,一時大意左大腿已被掃中,痛得她冷汗直冒,
不禁怒火已起:「老賊婆!你找死!」
    五指如勾泛成橙紅,宛若毒蛇利牙,咻化成流星般快捷噬了過去。
    姥姥未來得及反應,傷勢又不輕,實是窮於應付,枴杖攔掃都嫌過慢。
    小千哪能見姥姥命喪?滾地身起,馬上喝吼:「看斃命丸!」
    隨手打出一塊碎銀,關刀也掃了過去,又快又急的全尋向夫人背脊。
    這哪來的「斃命丸」小千隻想以怪異名稱,讓多情夫人因弄不清是何東西,有何威
力,而產生懼意而已。
    果然夫人聞及此聞所未聞的「斃命丸」,實不敢掉以輕心,甚至產生了懼意,畢竟
她吃過了小千不少虧,哪次不是栽得慘?
    聞聲之下,她硬將攻向姥姥的右手給掃回來,凌空推開「斃命丸」,怒火更熾:
「你們不要活了!」
    橫手就擋向小千的關刀,當地一響,關刀好似砍在硬鐵上,震得小千雙手發麻。然
而多倩夫人亦覺疼痛。
    疼痛使她怒火熾漲,出手不再留情,霎時掌影滿天。
    此時小千的偃月刀終於發揮了作用,此刀要攻,或許需要更大的空間,但要守,可
就輕鬆得很,好拿支長竹竿在撥著毒狼般。
    多情夫人被偃月刀一隔,硬是奈何不了小千,再加上大板牙和元氣較為恢復的姥姥
糾纏,雖稍佔上風,但要一時放倒三人,還有得拚。
    三人就此纏鬥不休。








第59章 小千之死
    天機生很快的找到地牢,方想救人,幾名護衛已警覺而圍了上來,然而他們武功平
平,三兩下就已被放倒。
    趙真和狄向引馬上竄出牢外,見及大枇人手來到,立時舉劍猛攻。
    水月曾經和兩人交過手,已冷喝欺前,攔下兩人。
    水靈為了速戰速決,也飛身加入,揚掌就掃攻,逼得兩人節節敗退。
    趙真、狄向引功夫雖不及水靈及水月,但水靈心存仁慈,下不了狠招,總想迫他們
就範即可。這一拖拉,月神教主己趕過來,當空罩向水靈,想來個偷襲。
    劍癡冷笑:「惡賊你休要得逞!」
    長劍抖出五朵劍花,快捷掠空而起已攔向教主,兩人對了幾招,各自飄落地面,復
又纏鬥在一起。
    教主右手受傷,至今未復,功力未能全部發揮。劍癡上次也被血刃魔刀給劃了不少
處傷口,尤其是背部兩刀,尚未痊癒動上手亦難免生疼,功力也無法盡展,因而兩人也
打得難分難解。
    天機生借此機會已溜進地牢,滿以為可以先救出武帝,哪知玉翠和玉青已守在牢口,
見及有人闖入,馬上舉劍抗守。
    「媽的!人還真多。」
    天機生試圖闖關,但因功夫不濟,幾次皆被逼了回來,不禁轉向水靈,喝叫道:
「快分一個過來,收拾這兩名丫環!」
    水靈立時要水月過去:「救人要緊,這裡留給我!」
    水月當下掠身拔起,直撲玉翠、玉青。
    「羅剎幻手」幻化千道掌影,配合利劍,快捷搶攻,登時將兩人給逼得節節敗退。
    天機生有機可乘,又想往裡邊鑽,然而仍未能如願。
    隨後趕來的柳再銀已攔向他,冷笑道:「何方的糟老頭也敢到多情樓來撒野?大爺
馬上送你上西天。」
    銀刀一閃,快捷的就往天機生小腹刺去。他雖年紀輕,但一身所學已盡得父親真傳,
銀刀功夫自是不差,遞招之間,頻頻顯現殺招,暗露著一股狠勁。
    天機生可不敢輕嘗,已想及小千所說的話,登時喝笑道:「沒想到柳堤銀刀之子,
會跟殺父仇人並肩作戰,實是可悲!」
    柳再銀微楞,斥道:「你休想找藉口,我爹是死在那小雜種手中……」
    天機生訕笑:「是嗎?照你如此說,你爹不氣得吐血才怪?別客氣了!」
    伸手往關西獨指去:「他就是月神教主,也是殺你爹的兇手,你我沒過節,犯不著
跟我動手,快過去吧!」
    柳再銀的心如被刀刺了一下,怔恨的瞧向關西獨。
    昨夜為了爭執而挨了他娘的巴掌之仇,他可記得清清楚楚的,如今又得知他就是殺
父仇人,已無心再辨認天機生所言是否屬實,已欺身衝向關西獨,厲吼:「兇手!還我
爹的命來……」
    銀刀疾若天星,狠命地全落向關西獨。
    關西獨本想解釋,但見及他已拚命,心知解釋無望,遂冷言道,「憑你這小雜種,
也想替父報仇?再去吃幾年奶再說吧!」
    柳再銀恨怒填膺,一心只想手刃他,顧不得再怒罵反駁,趁他說話分神之際,一把
銀刀急身而入,硬是在他腰際挑了一刀。
    關西獨悶哼,身軀微向左傾,劍癡豈能放過此良機,長劍一探剌,刷地已刺穿他右
臂濃血已現。
    他忍著痛楚,馬上施展「拂雲仙步」,幻化數尊人影,顛晃躲閃,這才避了開去。
    還好是傷在右臂,它本就受了傷而未能使用,但覺疼痛,並未影響到攻招對敵。
    然而多了一名柳再銀,他已窮於應付,時有危機出現。
    劍癡和柳再銀更節節逼迫,不讓他有喘息機會,以能手刃他。
    戰局混亂之中,天機生已潛入地牢,猝見武帝皮開肉綻的被綁在牆上,經年累月的
關杯已使他不自禁的落下了兩行熱淚。
    「玉先生!玉先生!你還好嗎?」
    欺向武帝,激動的喚撫他臉頰,希望他能酲過來。
    武帝似覺有人在喚他,己悠悠地張開了他疲憊的眼眸,喃喃道:「是誰……」
    「是我,你的好友天機生!你等等,我這就救你出來。」
    突見武帝並未死去,天機生悲切之心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一股興奮激情。
    他馬上解開繩索,放下武帝,治傷良藥金葉紅蓮子馬上餵他服下三顆,又倒出金創
粉,塗抹胸前一大片紅通通翻襲的傷口。
    藥粉沾及傷口,一陣清涼升起,痛楚全消,武帝也清醒了不少。張目往天機生望去,
蕩然中似有所覺,「你是……」
    「天機生呵!咱們已十幾年沒見面了。」
    武帝頓時想起,苦笑道,「神眼先生,多謝你前來搭救……」
    「在下豈敢居功?來的可不只我一人,夫人也來了!」
    「水靈?」
    天機生含笑道:「水姥姥、劍癡、小千兒、天板牙都來了,咱們快走吧!外面還有
得拚呢!」
    扶著武帝就往牢外行去,眨眼已到了門口。
    白亮的陽光使得武帝眼晴刺痛,一時也未能看清來了些什麼人?
    天機生已欣喜地叫道:「救出來了!快走!」
    此話一出,登時將眾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尤其是水靈和劍癡,激動得忘了攻招。
    關西獨猝見武帝已被救出,自己又無法阻止,馬上嘯起聲音,希望多情夫人能夠及
時趕來。
    嘯音未落,他已趁劍癡怔楞之際,舉手擊掌直劈其胸口。眼看劍癡就要遭擊,天機
生駭然叫出,「劍先生,快躲!」
    然而情勢過急,劍癡雖立時躲閃,卻無法完全避開,左肩胸被掃了一掌,悶哼一聲,
蹬蹬蹬連退了數步,一隻左手已難以抬起。
    關西獨得意忘形,冷笑不己,「這是你自找的!」
    豈知他在得意之時,卻忘了還有一位要他命的柳再銀已撲向了他,銀刀更是猛狠的
截向背心,只差數寸就能得逞。
    關西獨頓覺背心生寒,心知不妙,顧不得身份,一個「懶驢打滾」已滾向前頭,又
將刀勢避開。
    然而柳再銀早有顧及此,「銀刀三絕命」的絕招已施展開猝見銀刀己出手,宛似光
流射飛,銀河傾瀉,比天流竄旋縮成一道光束,追快雷光的噴竄而出。
    嗤!地一聲,銀刀己截向關西獨的背脊,而後彈飛前頭廂廊木製紅柱上。
    若非關西獨滾身在地,背脊躬凸如駝子,從尾步方向穿射前頭,把背脊劃出傷口,
而非直接從背心截向心窩,否則得斃命當場。
    儘管如此,傷口亦有七寸長,兩寸深,痛得也直往前滾撞,己起不了身。
    趙真、狄向引見狀,顧不得水靈,已反撲柳再銀,以能制止他再次截殺教主。
    柳再銀哈哈大笑:「你們來也是送死!」
    右手推掌逼退趙真,一個回身避開狄向引長劍,已掠空而起,射向廂廊紅柱,想取
回銀刀。
    就在他手觸銀刀之際,他己狂笑起來:「今天就叫你們嘗嘗柳堤銀刀的厲害!」
    話未說完,已化成慘叫,左手往下陰抓去,整個人已往花叢倒去。
    那聲音有若豬嚎,把眾人給驚住了!
    不知何時,秋蓉早就躲在暗處,她未再哭泣,雙目泛紅,狀若瘋子,她只想殺了柳
再銀,這淫徒,這強姦自己、凌辱自己,害自己失手殺死母親的惡魔。
    她握著那把殺害母親的銀刀,躲在暗處,要把這把刀截向柳再銀的心窩,截斷他的
淫根。
    老天有眼,銀刀就射在她頂空,她己激動抽顫著,復仇的一刻將來臨。果然柳再銀
己狂虐縱身而來,復仇的熾火使她產生神力,奮不顧身的就出刀截向他的下體。
    她果然聽到了豬嚎聲,她並未放棄截殺,再砍、再剌,瘋狂地吼著:「淫徒!淫
徒……還我娘命來……」
    她截斷了柳再銀的淫根,又截向他肚腸、心肝。是嗎?壞人的心肝都是黑色的?為
何他的心肝仍是紅色的?
    刀落,血噴、腸流,柳再銀活生生的被秋蓉給肢解爛剁了。
    她滿身是血,卻仍未停手:「不停的罵著淫徒、惡魔……」
    眾人為之震懾,想不出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為何如此的殘忍?
    然而又有誰瞭解秋蓉內心的痛楚?
    他們全都僵住了!
    那邊的小千兒可累得很。
    為了牽制多情夫人,他和大板牙可費盡了吃奶的力氣,半挨半打的,總想纏久些,
以能讓天機生他們救人。
    而姥姥早就自顧不暇,傷勢頗為嚴重的退出大廳,在旁喘息著。
    猝聞後院傳來嘯聲,多情夫人已知有變,當下大怒:「小賊種!你到底帶了多少人
來了?」
    小千跌得鼻青眼腫,仍是死纏活打,謔笑道:「不多!不多!只不過是水靈宮上下,
加上九大門派掌門而已!」
    多情夫人大駭:「各派不是約鬥西巫塔的人?怎會來此?」
    小千黠笑道:「那是障眼法,先救出武帝,再去斗西巫塔也不遲,我看你還是挾著
尾巴逃了比較順利呢!」
    多情夫人臉色變了又變,突然怒道:「不行!決不能讓武帝落入他們手中!」
    怒喝一聲,魔功己展開,全身似已罩在橙白光影中,隱隱發出咻咻急促聲,那似乎
帶有魔鬼詛咒般不可抗拒的力量,隨著光影運漩而泛出,經天動地的已掃向小千及大板
牙,好似捲入狂濤駭浪之中,只有任其拖帶而無法自拔。
    小千皺眉苦笑:「真是妖功,我命休矣!」
    突然大吼:「姥姥快躲開啊!」
    姥姥驚詫,尚不知發生何事,小千已東奔西竄的跑個起勁而她正想拼老命的想和多
情夫人同歸於盡,以救小千、大板牙脫困。丁
    豈知小千一抱青龍偃月刀不再砍向多情夫人,而是砍向樓閣石柱。
    他莫非想毀去樓閣?
    當他衝向多情樓,在九曲橋一刀砍下石礅時,他就已決定在無法牽制多情夫人時,
就來個大活埋。
    是以他先耍計,讓多情夫人以為外邊有陷阱而未敢出此廳然後就此死纏活拼,如今
夫人非走不可了,他只好進行活埋計劃了。
    他天負「無雙刃」,又得七星湖神秘光束力量,神力非比常人,揮出偃月刀有若火
雷破山海,叭地巨響,腰身粗石柱被他給用刀背給砸斷。
    這還不夠使樓閣傾倒,他又快速衝向左邊一片牆,偃月刀又揮砸,薄薄七寸厚石牆
豈能擋得了?嘩啦一聲,全往外噴落湖水。
    樓閣已支持不了,轟地一聲,已崩了一角。
    多情夫人見狀,哪敢再追殺小千,已嚇掉魂的拔腿就往外跳。
    小千這下可威風了,曾幾何時換他追人?大叫一聲「別逃」已追向前,呵呵謔笑不
已。
    又見多情夫人己快逃出大廳,小千阻攔已是不及,復又大喝,大關刀已脫手,直射
對角石柱。
    關刀飛身如隕石,以萬鉤力道,砰然一聲,又將石柱砸斷,樓閣因而支持不了,轟
啦啦一聲,直如泰山崩塌,全壓了下來。
    小千見效果達成,趕忙喚向大板牙:「快走!」
    兩人已沒命的竄窗而出,全往水中落去。
    可憐多情夫人想逃竄,卻因她走的方向正是石柱斷處,三層高樓又塌又倒,宛若倒
巨樹,壓的正是她前頭,逼得她無處可逃。不得已,只好運起魔功,霎時身軀罩白茫,
形成護體罡氣,想以此抵任何碎壓而至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樓閣傾壓而下,嘩轟轟!瓦片、木片、石礫塵灰飛竄,宛似大地震般
全往湖中掉沉,濺起水柱高達數丈,似如海嘯,吞天掠地猛竄高空。
    在後院眾人先是被秋蓉瘋狂的殺人所吸引,現在又被樓閣沉毀,水柱沖天給震懾—
—這莫非是天災?
    誰又敢相信,小千敢耍此絕招?不但拆了樓,還差一點把自己給埋了!
    姥姥早已嚇得落荒而逃,差點就從九曲橋上摔入水中,她哪能想到小千會如此拚命
法?
    而山區的秋芙早已想及,只有小千才會把整個樓閣給拆下,登時耽心他是否受了傷,
已急忙追趕過來,想瞧個究竟。
    樓閣己沉入水中,獨留半截九曲橋,白森森跨在水上,特別顯眼。
    驀然間,水中已暴竄一黑影,正是多情夫人,她功夫果然了得,在三層樓閣崩塌下,
仍能活過來,這功夫實讓人難以想像。
    或許是落於水中,消去了不少力道,她才能死裡逃生,若是硬地面,再加上萬鈞石
瓦沉壓,恐怕連金剛都得砸扁,何況是血肉之軀。
    多情夫人全身盡濕,黑絲袍裂了不少破洞,半露肌膚,帶有幾許血痕,落得十分狼
狽,尤其是左大腿那一杖打得紅腫不堪。
    她怒火滿腔,拔空飛起,宛若飛燕投林,直掠後院,想找人發洩那股怒氣。
    「你們都得賠出命來……」
    她歷吼著,凌空一掌就打向武帝。
    劍癡、水靈、水月見狀,哪敢怠慢,各自絕招盡出,以封向多情夫人。
    刀劍交錯,雙方已交上手。啪啪數響,或許多情夫人受此創傷,功力已大打折扣,
並未如意的將人當場擊斃,只把人給迫退數步。
    眾人為了武帝安危,復又圍上來,硬是將多情夫人給攔住。
    教主雖背脊挨刀,此時也想硬撐,以能伺機宰了武帝,他也加入戰圈,只是威力已
弱多了。
    不過加上趙真、狄向引和玉翠、玉青,水靈她們已感吃力,而處處受制,幸好姥姥
趕了過來,她雖受傷不輕,但拚個老命,威力自也不小。
    她喝道:「快帶武帝離開!」
    天機生馬上想引他離去,可是好兒次皆被擋了回來,急得哇哇大叫!
    可憐武帝,本是武功蓋世,此時卻需要人家保護,弄得他好生尷尬。
    帶不走人,他們只好硬拚了。
    突然天機生想起了小千兒,只要有他來,情勢可能就改觀,不禁尋向遠處:「小千
兒!怎麼還不快來!」
    小千兒好不容易才爬出碎石堆,升出水面,喘口大氣,好險!不知把那淫婆娘壓死
了沒有?
    大板牙也升了起來,他似乎已有了異樣,眼神呆滯,已失去靈活,難道老毛病又要
犯了!
    小千瞧向他,是覺得他有點異樣,但他卻忽略了,以為是方才造成的,輕笑道:
「怎麼?幾個石頭就把你砸成這個樣子?」
    大板牙心神不安:「小千兒,我覺得很難受,好像老毛病又犯了……」
    小千道:「怎麼會呢?都已過了七八天,你的病該好啦!」
    大板牙道:「總覺得怪怪的……」
    小千道:「唉呀!疑神疑鬼的!醒醒腦,放鬆心情,有病也該好了,總不能現在吃
安眠藥吧!」
    大板牙也覺得該放鬆自己,遂唱起歌來,這一唱,心情果然好多了,已笑了起來:
「不必啦!什麼安眠藥?我還想宰了那老淫婆呢!」
    小千笑道:「你就一邊唱歌一邊宰吧!」
    兩人往九曲橋游去。
    此時秋芙已奔來,乍見兩人平安無事,才噓了一口氣:「把我給嚇壞了,小千兒你
怎麼能冒這麼大的危險?要是樓閣壓著你……」
    小千輕笑道:「放心!我早就算準了,這不是好好的?你要相信我是九命神仙,永
遠死不掉的!」
    秋芙含笑道:「沒事就好,快起來,免得著了涼。」
    小千笑道:「神仙哪會著涼?」
    大板牙訕笑道:「所有神仙就只有你最落魄,要著涼一定從你開始,你還是小心一
點比較好。」
    小千白眼道:「總比你這凡人來得有神氣!」
    大板牙笑道:「著了涼,神氣跟人氣都差不多,都是哈哈啾的。」
    秋芙笑道:「快起來,神氣也好,人氣也好,別著了涼。」
    小千和大板牙呵呵一笑,準備爬上橋面。
    突聞天機生尖叫:「小千兒快來啊!——危險啊!——老淫婆在此——」
    小千怔愕道:「老淫婆還沒走?」
    他不敢奢望多情夫人被壓死,但至少壓個半死或嚇走總該沒問題,誰知她還糾纏著?
    「大關刀呢?沒有它怎麼行!」
    小千急找偃月刀,復又往水中潛去,不多時已撈回這把刀笑道:「阿菜,你等在這
裡,我去收拾他們!」
    已爬向橋面,和大板牙又殺了過去。
    秋芙看得實是無奈,連小貂兒都吱吱叫著,他太過於囂張了。
    「呵!」地一聲,小千衝至,關刀一掃,砰砰數響,靠著兵刃沉重,硬是將幾名使
劍者給震得虎口生疼,甚至拋飛長劍。
    大板牙更不客氣,拾起地上長劍,貫以快捷猛辣劍勢,一劍已剌穿趙真左大臂。水
月見機不可失,長劍再吐,剌向其咽喉。趙真連哼聲都來不及哼出,就一命歸陰了。
    多情夫人見及小千,正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不再強行攻向武帝,反身罩劈小千,
厲道,「小畜牲!姑奶奶今天就叫你死得粉身碎骨!」
    小千訕笑道:「來呀!我正準備挖個坑,把你給埋了呢!」
    關刀亂揮,就是不讓多情夫人近身。再加上大板牙,姥姥、水月的夾攻,她可就四
面受敵,難找機會作全力搏擊,倒也拿小千沒辦法。
    幾招過後,水靈也制服玉翠和玉青。反身再攻向月神教主,想合劍癡之力,將其擒
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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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43:05 |只看該作者
教主心知大勢已去,隨時準備作脫逃打算,然而就是苦無機會,已被逼得險象環生,
十分狼狽。
    一旁的天機生則激動得不斷吆喝:「殺!小千兒用力些!宰了老淫婆,天下就太平
了一半。」
    有人吆喝,小千更顯得意,已耍起花招,愛鬥不鬥,東挑西掛,呵呵謔笑,「俺親
愛的夫人啊!現在如果你認錯了!我就饒你一命,免得你說我絕情寡義,不顧牛郎之
情!」
    多情夫人更怒:「你想饒我,我未必想饒你!」
    出招更是猛烈。
    拚鬥中,大板牙但覺血氣翻湧,直貫腦髓,顯得昏昏沉沉,目光又開始呆滯起來,
心知不妥,馬上唱起歌來,想借此放寬心情,平伏血氣。
    「春天花開風光美喲,挽著姑娘去賞花喲……」
    他唱著,連動作都化成舞柳繽紛,好似姑娘搔首弄姿,登時引起眾人側目。
    小千湊興笑道:「怎麼?打上了癮,拚鬥不忘娛樂呵!」
    大板牙有點困窘:「沒辦法,快沒勁了……」
    多情夫人似也發覺他有異樣,馬上舉掌針對他發動攻勢,逼得他連唱歌的機會也沒
了,只有全力應敵。
    小千見狀已嗔叫:「老淫婆你倒是吃軟不吃硬吶?沒那麼便宜!」
    關刀劈得更緊,已和多情夫人形成拉鋸戰。
    然而大板牙似未能得到適當的喘息,在夫人逼迫下,呼吸漸漸急促,雙目已暴出駭
人青光,一張臉已泛白而死僵,拿劍的手在抖著,似乎利劍已成了千斤重,就快不聽使
喚的四處滔掠,他又想拚命控制它。
    多情夫人已冷笑道:「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這話似乎早已看準大板牙會發生此種現像,難怪她會極力逼迫。
    一旁的天機生見狀大駭,登時大吼:「快制住大板牙!快!」
    話喊之不及,人已往前衝。
    然而情勢已急
    小千一刀劈向夫人門面,夫人一個旋身避向左側,趁機又逼迫大板牙,打得他跌坐
於地,整個人已如殭屍般繃硬。
    多情夫人哈哈淫笑,復又欺向他,右手泛起紅光,就要碎其頭顱。
    情勢危急,小千未敢怠慢,偃月刀極力回挑,由下往上向那只發紅魔爪,冷笑道:
「還早得很,我先斬下你的狗爪再說!」
    眼看刀鋒就要觸及魔爪,小千但覺高興,雖未必能砍斷,至少極時攔下,以免大板
牙受損。
    豈知大板牙霍然筆直蹦起,如野獸般咆哮,那眼神冰冷駭人,完全見不著一絲人氣。
    他已發病,而且是在最不應該發病的時候。烏銳迷惑他神智,就只要他去殺一人—
—小千兒。
    如今他又失去了本性,駭然的眼神已瞪向小千,那殺性充斥他幻想之中,只要殺死
小千兒,一定要殺死小千兒,就是要殺死小千兒——
    他一劍已刺出,殺的不是多情夫人而是小千兒,他最要好的朋友。
    天機生已嚇出了魂魄,厲吼著:「不要——」人已撞向小千兒,希望能撞開他。
    然而——
    利劍刺出,小千兒一聲尖叫,震碎所有人的心,大板牙當真一劍刺入他的心窩,准
準確確,不偏不倚。
    這奪命的一劍,使小千措手不及,使他甚恐、驚詫、不信但卻又如此的真實。
    小千關刀已脫手,卡噹噹的又敲向人們心頭,雙手抱向心窩,驚駭和不信地道:
「大板牙……你為什麼要殺我……」
    說完,淚水己滲出了眼角,如此無助的就跪往地面,眼眸一合,流下了一行淚,就
這樣無助的走了。
    那淚水和那聲音驚醒了大板牙,他哪能見及小千兒死在自己的手下?抽出長劍,有
血,殷紅要命揪人心疼的血,他顫抖著,好似落入十八層地獄的刀山油鍋。他狂吼的抱
起小千兒,打著他、甩著他、打著他……
    「小千兒你不能死!快醒過來!醒過來……」
    他咆哮喝吼,抱著小千兒到處亂撞,亂竄、跌了又爬,爬了又跌,那呼天不應,叫
地不靈的錐心裂骨刮肺之痛,又怎能喚回小千兒?
    眾人個個以淚洗面,齊往小千兒衝去,他們不希望他死,縱使換了性命也要救他活
過來。
    「小千兒!你快醒醒!醒醒!哇!」
    「我是兇手……兇手!萬惡不赦的兇手……」
    大板牙忍受不了,抓向地面利劍猛刺向自己心窩,他也自殺了。
    天機生慟切急叫:「大板牙!不能……」
    大板牙淚水湧流,悲悵一笑:「我從小無依無靠,就只一位朋友,他死了,我還能
活?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日死……來生再結為好兄弟……」
    他抱著小千兒,緊緊地抱著,留下最後一抹笑容,也去了。
    眾人已泣不成聲,全跪了下來。
    如此金石之情,生同生,死共死,肝膽相照,死得真情常留,至情至性,驚天地、
泣鬼神,感慟了眾人淒切心靈,他們是如此願意,死的是自己而非小千兒!
    遠處的秋芙已趕來了。
    乍見童年好友雙雙落難,來不及想到哭泣,一口氣嗆了心口就已昏了過去。還好是
昏了,否則她也會陪著小千一同離開人世。
    小貂兒更是悲切哀嚎,奔過去直撫著小千兒頭額,那臉容是如此熟悉,如此安祥,
充滿了多少笑意,它叫著,聲音哽咽,啞啞哀慟,宛若巫山猿啼,讓人聞之而落淚。
    它叫著,突然已拉向小千兒和大板牙衣領,小小不及兩個拳頭大的它,竟然有此神
力,拉著兩人就往湖邊拉去,它叫著要人幫忙,卻沒人聽得懂它的話。
    有人甚至想阻止它。
    此時忽有一條黑影急掠而至,開口就是悲切叫著小千,她蒙著臉,卻雙目含淚。
    小貂兒見著她來,更是悲鳴,她似能會意,馬上幫著,小貂兒將兩人要拖往湖邊。
    水月此時已喝聲:「住手!你是誰?」
    說著就想阻攔。
    黑衣女子回拂一掌,已逼退水月,遂又扶起昏厥的秋芙,急忙將小千、大板牙拖向
湖邊。
    小貂兒感激地叫了一聲,隨後拖著兩人,快捷游向遠處。
    黑衣女子也未敢落後,尋著峰邊,直追而去。
    眾人仍是淒切呆楞在那兒,多麼希望小千能活過來。
    而多情夫人方才也讓小千和大板牙之死給懾住,復又見及小貂兒怪異舉止給弄迷糊,
心想著:「人都死了,難道還能復活?」
    她想不通,直到月神教主走近她,低聲將她喚醒:「夫人,咱們快走!」
    多情夫人醒過來,登時想及先前情境,冷笑道:「現在除去他們正是時候!」
    她見眾人已對她失去戒心,若偷襲,將可奏效。
    也許教主為了自身安危,不願再涉險,道:「你我都受了傷,不宜再戰,偷襲雖能
奏效,但也非全部,若被纏上,情況並不樂觀,要是先前那名黑衣女子返回,更是不
妙……」
    多情夫人登時有警惕:「那女子是誰?武功不弱……」
    教主道:「這要花時間去查,時不宜遲,咱們離開如何?」
    多情夫人突然冷哼:「今天暫且饒你們一命,這筆悵以後一起算!」
    說話之際,又發掌打向武帝,叭然數響,打得武帝連連倒退,週遭三人也受波及而
迫退數步。
    多情夫人冷笑道:「玉水涼!遲早你會再落入我手中,到時我將讓你死去活來!哈
哈哈……」
    笑聲中,才和月神數主急掠而去。
    眾人想追,都已個個身心疲憊而作罷。
    雖然救出武帝,但小千的死。把眾人心靈掩上一層陰影,難以露出笑容。
    天機生道:「小千兒雖挨了劍,但邪貂神奇無比,它也許有辦法救活他,何況他的
運氣一向特別好,並非夭折之相,你不必為此而太過於傷心……」
    說著他眼眶都紅了。
    誰又敢相信心窩挨了劍,當場氣絕的人能活過來?
    然而他們都希望真有奇跡出現。
    他們勉強忍悲悵,平靜哀切心情,至少外表不能太過於縱情,免得又將情境弄悲,
他們還有許多事待辦。
    水靈走向武帝,悵聲關切道:「你的傷……」
    武帝道:「沒關係!還是先救姥姥,她傷得不輕。」
    水姥姥在大廳時已受了多情夫人幾掌,傷勢本就沉重,後來又強忍應戰,如今鬆懈
下來,已顯不支,嘔了幾口污血,元氣更弱。
    她勉強一笑:「能把武帝救回,受點傷算得了什麼?只可惜小千兒……唉……」
    武帝輕歎道:「吉人自有天相,此時悲切已無用,還是先治傷要緊。」
    他似已想及九大門派和西巫塔約鬥之事,想趕去援助。
    水靈只有聽他的話,復折向姥姥,先救治她的傷勢。
    天機生則親自替武帝診斷,道:「玉先生,不知您中了何種點穴手法?」
    武帝道:「大概是『殘脈七絕指』吧!」
    天機生嘖嘖叫奇:「沒想到他們也練會這種手法?我先治你外傷,待會兒再合幾人
力道替你衝穴。」
    武帝含笑點頭。
    天機生馬上仔細替他治了皮開肉綻的傷勢。
    傳言「殘脈七絕指」必須以元功逼入對方體內,再消去相鎖的經脈。
    元功逼體並不難,難的在如何逼的恰到好處,能封脈又能不傷及對方,否則稍一不
慎,對方馬上截斷經脈而死。
    最殘酷的是練此功夫時,必須以人身為對象,往往練出結果,犧牲了十數條性命那
是常有的事。是以此功已被正派人士所排棄。
    被點上此七絕指,血脈斷絕七處要害,會引起陣陣刺痛,如若十天不解,將會氣血
分崩折離而死。
    經過兩柱香光景,眾人傷勢已穩定,姥姥亦感到舒暢多了。
    水靈、劍癡才合力替武帝衝開穴脈。
    武帝功力已復,心神為之爽朗,舉手投足之間,除泛飄逸之氣,只是多了鏈條的列
列之聲。
    水靈急道:「這鏈條無法扯斷?」
    武帝道:「此乃北海精煉緬鐵所打造而成的,非得有寶刀利刃,動它不得。」
    水靈急道:「可是我們並無此物……」
    天機生笑道:「血刃魔刀就有兩把,咱們只要趕去九宮山,以敵對之際就可趁機解
開禁鎖。」
    水靈道:「那……我們是否要去?……」問向武帝。
    武帝道:「自該去一趟,只是姥姥身受重傷,是否先回水靈宮?」
    姥姥爽朗笑道:「這點傷還難不倒老身,一同去,老身少出手就是。」
    武帝點頭道:「也好,我們走吧!」
    說著已準備動身。
    水月道:「他們呢?如何處置?」
    她指著倒地不起的玉翠和玉青,還有受傷的狄向引。
    武帝看了一眼,歎聲道:「他們只是人家手下,身不由己就放了他們吧!」
    水月恨恨地踢了狄向引一腳,罵道:「你傷我左臂,本該卸下你手臂來抵債的,看
在武帝面上,就饒過你一次,以後再為非作歹,小心我切下你腦袋。」
    狄向引默不作聲。
    自始至終,他都是為了報答月神教主提拔之情,如今也弄得身受重傷,這恩情該可
還清了吧!
    眾人己慢慢的離去。
    臨行前還瞥向呆在牆角,滿身是血的秋蓉。或許她已被嚇得不成人樣,復又紅血淋
身,否則水靈該可看出她長相和秋芙差不多而想及她是秋芙的姐姐或親人,她可能會將
秋蓉給帶走。
    狄向引歎了一口氣,也蹣跚的走了。
    寒風凜凜,吹面生寒,挾滲著腥血味,宛似征戰屍林場。
    秋蓉不禁打著哆嗦,才將快將麻癖握刀的右手攤了攤,將刀給丟棄,茫然看著遠方,
似乎這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
    遠方的湖面波浪粼粼,似帶來了兩條人影。
    「哥!快點,否則趕不上了!」
    樓彎、樓影兄妹也傳聞李憐花逃至多情樓,而且小千兒殺向此樓,兄妹倆想替爹報
仇,遂連夜趕向此地。
    可惜他倆慢了一步。不但見不著人,連樓閣都沒了。
    兩人驚慌,好不容易才找到秋蓉。樓影問道:「小姑娘!你可知此地有個李憐花?」
    秋蓉茫然地瞧著她,眼神空洞,一句話也說不出。
    樓影問不出結果,甚是心急。
    樓彎瞧及了玉翠,發現她沒死,趨前將她穴道解開,問道:「你是誰?」
    玉翠一陣畏俱瑟縮,說了自己名字:「我叫玉翠。」
    樓彎道:「我是問你,是不是多情樓的人?」
    玉翠哆嗦著,俱然點頭。
    樓影見找對了人,馬上追問:「李憐花在哪裡?」
    玉翠往後落廂房指去:「在那邊!」
    樓影、樓彎登時抽出新月鉤,快捷的掠了過去。
    廂房裡。
    李憐花果然在此,他安靜的坐在床沿,一隻袖子已空,他眼神有若孩童,純真而木
訥,遠遠注視前方,偶爾會莫名的笑著。
    樓影、樓彎踹開門扉,新月鉤斜橫,就圍向了他。
    「惡賊!還我爹命來!」
    樓影欺向前,就想砍下他腦袋。
    李憐花沒躲,嘴巴張得大大的,在傻笑,口水從嘴角流滴胸前,濕了一大片,就如
不經世的白癡。
    「李憐花你……」
    樓影連舉了兩次,都無法落下新月鉤,她又怎能對一個白癡下手?不禁急得哭了起
來了。
    李憐花呆傻一笑:「別哭……小千兒馬上就回來了……」
    語調純真卻令人發酸,堂堂叱吒風雲的人,如今卻落此下場。
    樓彎歎息道:「妹妹,放了他吧!他的遭遇足以抵償殺害父親的代價了。」
    樓影抽搐著,終於收起新月鉤,奔出門外,已嚎啕大哭。雖為父親而哭,亦為一個
活生生的人落個如此悲慘的下場而泣。
    她不是為李憐花而哭,而是為人世間的悲哀而哭。
    樓彎長歎不已,也走出了外頭,安慰著妹妹,直到她心裡發洩後,才領著她,走回
玉翠那兒。
    玉翠已將玉青弄醒,兩人畏懼的縮在一角。
    樓彎問道:「她是誰?」指向秋蓉。
    玉翠道:「是夫人的徒弟,叫秋蓉。」
    「秋蓉?」
    樓影已斂起抽咽,急往秋蓉瞧去。
    上次在柳家莊大斗柳銀刀時,她就曾見過她,那時秋蓉長得美艷絕倫,哪像現在整
個臉腫得變了形。
    「她就是綠小千故鄉的朋友?」
    玉翠道:「好像是……」
    樓影發現她特有的雙下巴,已走了過去,輕輕問道:「你是秋姑娘麼?」
    秋蓉好似有所覺,瞧了樓影良久,才又哭泣起來:「我娘死了……」
    突又捶打柳再銀屍體:「都是他!都是他害死了我娘!惡魔……」
    她不停的打,不停的叫罵哭泣。
    樓影呆楞了眼,但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已安慰道:「秋姑娘,你已報了仇,要冷
靜些,我們去葬了你娘吧……」
    秋蓉叫罵一陣,心情較為平靜,樓影才扶著她,找到她娘屍體,和樓彎一同找個地
方將她埋了,還立了碑。
    秋蓉默默跪拜著。
    眼看天已暗下來,樓影但覺她是小千兒的朋友,不忍留下她一人,遂帶著她一同離
開這傷心的地方。
    冷月已升,黑夜一片淒清,再也見不著燈火輝煌相映粼波的多情樓美景了。
    玉翠、玉青也相繼離去。
    偌大的宅院只留下李憐花一人。
    他仍在笑,癡癡等著小千兒回來,口水在滴,滴濕了一大片胸襟……
    小貂兒拉著小千和大板牙,沿著湖面,游向江口,順著長江游向洞庭湖,它仍拚命
的溯流湘江而上。
    黑衣女子此時已發現小貂兒正想把小千拖回七星湖。
    因為「漓湘本同源」,翻過湘江源頭,再往下流就是漓江。
    黑衣女子遂幫忙小貂兒把小千和大板牙挾帶飛掠湘江源頭,連同秋芙背在背上,一
共三個人。
    但她仍飛掠如燕,十分快捷的送向山頭。
    片刻後
    他們便已抵達了山頭。
    小貂兒又要求順流漓江而下,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
    黑衣女子伸手摸了摸小千兒,只覺他全身冰冷而且臉色泛白,毫無一絲血色,急得
她眼淚流了出來。
    「小貂兒1你一定要救活他!」
    說著淚水又湧了出來。
    小貂兒悲切地哀鳴著,向黑衣女子點了點頭。
    但它仍催促她,快,快將兩人放入水中。
    黑衣女子含著淚將兩人放入漓江中。
    只見小貂兒一個拖帶,宛若銀河傾瀉,捲入奔流之中,眨眼洩流數里而消逝得無蹤
無影了。
    黑衣女子已泣出了聲音。
    她悲傷地叫了一聲:「千兒!你干萬要忍著一點」,隨後背著秋芙急起直追,希望
及時趕向七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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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44:17 |只看該作者
第60章 七星神湖母子活
    正是明月當空。
    在接近七星山的漓江中,小貂兒似已化為神跡,它本就屬於這裡,似乎一切七星山
神秘就集中在它身上。
    只見它幻化成一道光影,把小千和大板牙拖竄而起,順著一道瀑布直衝頂端,那是
懸崖半壁的裂縫,它已往縫隙鑽。
    它似乎能排除奔衝撞的力道,直往深洞鑽去。
    這瀑布正是七星湖洩流的水,溯源而上,自能抵達七星湖。
    小貂兒沒有潛回湖面,而是直接拖向那神秘洞中。
    石洞依舊呈暗紅色,透向洞頂尖銳石鐘乳,那洪荒巨獸的血盆大口,露著幾許的恐
怖和神秘。
    小貂兒將兩人擺在水面正中央,隨後又在多支石鐘乳中找了些似是濃膠透明的東西,
一一灌向兩人口中及傷口,然後靜靜的等著。
    抵達此地的它,似已不再悲慼,好似奄奄一息的小千和大板牙在此將能復生般,使
它如此安詳的等待。
    終於
    當明月正放光芒時
    那神秘七道光束已分成七個不同方向照向小千兒和大板牙,將兩人裹包起來。
    兩人在光網包圍下,已泛起淡淡紅光,竟慢慢浮出水面,好似飄空氣球般,一無重
量。
    小貂兒此時也掠向了光網,靜靜地躺在小千兒懷中。它似乎也欺待著什麼,已閉上
了眼睛,默默地好似沉睡了。
    光網交錯地在兩人身上掃瞄,似發出淡淡而急促的咻咻聲,從淡紅色轉為橙黃。
    兩人身軀已漸漸轉為透明紅色,任由光線穿射而過,那神奇力量已漸漸發揮。只見
兩人傷口漸漸泛紅而收縮,好似岩漿般,慢慢的熔合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
    光網已從橙黃而黃,轉為黃綠,而變成透青。
    光線似被揪得更緊而快繃斷般,咻咻聲已轉為嗡嗡淡鳴,兩人罩在光網中也跟著泛
青,宛似裹在透明青色薄紗翼之中。
    淡淡的藥香也隨之泛出,這正是治傷的最主要原因。
    無法解釋藥香來自何處?若想強行解釋,該說是月光透過七座神秘山峰而彙集於此,
這之間必有天地靈藥深藏山腹中,透過光線的揮發而傳向了此處,才造成光束有療傷之
效。
    光線揪得急,兩人身軀也開始顫抖,似乎整座石窟都在顫動。
    鳴聲也隨之加急,像蜂翅在震動、愈來愈急,像要扯揪四肢百骸肢離破碎般。
    猝然間,小千身軀經脈已浮現紅色,一條條在青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不斷運流著光
影,他突然已張開眼睛,就此復活了。
    他感到訝異,為何神秘光線會在他身上運流?像是調氣一般沖斥四肢百骸,若有所
悟的趕忙運起「大挪月神吸力神功」,果然引導著光流在體內流轉。
    每運行一次,身軀就輕了幾分,他感到無比的興奮。
    「三光者,以月為神,是日月神……月有神則神往之,神往之則心近之,近心者將
能挪移浩瀚江河……吞吸天地靈氣……」
    小千欣喜若狂:「對了,吞吸天地靈氣!這竟會跟武帝的神功相同?」
    他又想著種種,尤其是偈語「日月星三光合併,天下無敵。」
    他現在不就是在吸取月光或是星光?
    「我想通了!」
    小千欣喜萬分:「原來武帝的功夫就是源於七星山,他並未來到此處,所以無法得
知月光亦能吸收,只要我吸收了日月星三光,不就應了那句話而天下無敵?」
    猜透這秘密,似乎比他死裡逃生還興奮。
    當下他可不客氣,運得神功,把神秘光吸個夠本。
    除了他有了變化,大板牙也漸漸有了喘息,平穩的呼吸著,神秘地靈又將他給救了
回來。
    小貂兒在此時漸漸脫去那身藍毛,披換了一身細白柔軟外衣這光網已使它脫胎換骨,
似乎這就是它延壽十餘年的秘密吧!
    直到五更天——
    光網揪急在最高鳴之震盪後,已漸漸地平息,七道光束也弱了下來,從強烈青藍轉
為淡藍而代為先前的淡紅,然後光束就消失了。
    小千和大板牙已慢慢降至水面,一切都已恢復了原狀。
    小貂兒已甦醒,見著自己已換成白毛,感到無比興奮,爬向小千胸前,伸手去揪他
的鼻子。
    小千已呵呵笑了起來:「小東西,你被嚇著了!」
    小貂兒想裝怒的怪叫兩聲,但終究忍不了小千復活之喜悅,已高興地跳起來了。
    小千道:「人嘛!死幾次也算不容易,活了就好啦,沒有你,我還真的長不了命,
咱們先把大板牙送出去,免得他醒來大驚小怪的。」
    小貂兒馬上點頭,遂跳入水中,拉著小千和大板牙再次潛入水中,離開此神秘窟。
    不久,他們已浮出七星湖面。
    黑衣女子早就等在湖畔,秋芙躺在她身邊,仍昏迷不醒。
    清晨已至,朦朧中見著寧靜湖面浮上身軀,黑衣女子已立了起來,眼眶含淚,急道:
「小貂兒,他怎麼了?……」
    小千聞及聲音,登時緊張:「有人?」想再潛回水中。
    小貂兒此時卻高興地掠向黑衣女子,似乎老早就認識的嘻叫著。
    小千怔詫:「怎會如此?她是誰?」
    反正小貂兒已掠向她,也不必再躲,抬頭已往她瞧去,全身黑漆漆,什麼也沒見著。
    黑衣女子已含淚向他招手:「小千兒,你沒事吧?」
    小千登時如被抽了一鞭,這聲音聽得好熟悉,入耳竟如此親切。
    「娘?你是我娘?」小千兒激動地叫了起來。
    黑衣女子熱滾盈眶:「千兒……」伸手想擦淚,觸及黑巾,已摘了下來。
    那臉恬靜安祥而帶著點抑鬱,正是綠娘。
    「娘……」
    小千激動得混身發抖,顧不得大板牙,已拖著他,霹靂叭叭,打得水花四射,快捷
地游向他娘。
    一上岸,抱著他娘,激情之下,兩人皆熱淚盈眶。
    一是孤兒,一是寡母,兩人從小相依為命,本是死別,如今又生逢,那股喜悅,那
股興奮,就算抽他千百鞭,也難以讓他感到痛楚。
    「娘!你為什麼要離開我?」
    「娘沒辦法……」
    「為什麼沒辦法?」
    綠娘含淚一笑:「娘當時不就快離開人世了?」
    小千驀有所覺,「對呀!孩兒都埋了您,您怎麼又復活了?」
    綠娘撫向肩頭的小貂兒,感激道:「這都是小貂兒所賜,它選了一個好地方,讓娘
有機會跟你一樣,接受七星湖神秘的奧妙而復活了。」
    她並未張眼見過神秘洞窟,是以只能以無法解釋的神奧來說明。
    小千已想起來,當時他娘傷重昏迷時,已閉了氣,因情急之下,匆匆的就將他娘葬
於小貂兒拖拉而至的小洞穴,然後才逃命中原。
    想及此,不禁往飛瀑右側原是他娘墓穴望去,遠遠的仍可見著一堆碎石。
    小千問道:「臉綠綠,那也是神秘洞?」
    小貂兒吱吱叫著,得意的說了一大堆的話,說明了那洞穴在午夜時,飛瀑潭水會漲
高,將會淹向那裡,然後洞穴下方流沙會沖失,就可形成通往秘窟路線,他娘就是因此
而獲救的,
    小千瞪眼道:「你怎麼不早說?」
    小貂兒直呼冤枉,當時它也和小千一同逃向中原,並未知曉結果,而且若綠娘斷氣
過久,神秘地靈仍無辦法救活,這就是它不敢說的原因。
    小千問道:「你是說死了過久,身體已僵硬冰涼,就無法救活了?」
    小貂兒吱吱點頭,它以為小千能瞭解它,原諒它。
    豈知小千卻勒向它頸子,勒得舌頭往外吐:「你這小混蛋也不說那神秘光能使人起
死回生,害我還得多葬一次,你什麼意思?」
    他本是想著神秘光只能治傷,並不能把死人變成活人,就算剛嚥了氣也一樣,否則
他必會將他娘給帶入神窟中治傷,那須再經掩埋?讓他白白難過了七八個月。
    小貂兒被勒得說不出話來,好生可憐。
    綠娘於心不忍,急道:「千兒快放開它,小貂兒也夠可憐,跟了你……」
    「什麼可憐?跟著我還討價還價,我要跟它還價,它就來個不二價,比鐵公雞還難
拔毛!」
    罵到後來,小千自己也笑了,遂將貂兒給放開,笑罵道:「下次再胡搞,看我如何
拔光你的毛!」
    小貂兒喘口氣,摸摸脖子,似也認為自己未將此事說清而感到做錯了事,未敢吭一
聲,默默地躲在一角,尷尬眼神不時偷瞄小千,也夠可憐了。
    綠娘不忍心,把它抓回手中,愛撫著,含笑道:「別聽小千兒的,他最是亂來,你
怎能把每樣事情都說的清清楚楚呢?」
    小千瞪眼道:「怎不能?我叫它去當老師它偏要考狀元,有什麼事它說的不清楚!」
    小貂兒眼神更是尷尬,讓人見了好生心喜。
    綠娘也接不上口了,只有歎笑著。
    此時晨曦已升,景色漸漸清晰,七座山峰都已凝成了皚塏白雪,更似利劍。
    大板牙在晨曦照射下,已悠悠地醒了過來。
    第一個動作,馬上抓向胸口,那刀傷已結了血瘢,他驚喜道:「我果然沒死?又復
活了?」
    小千笑道,「死了也好,省得我又挨你的劍,下次準沒命!」
    大板牙乾笑地站起來:「不會了,這是最後一劍,下次再叫我刺,我也不幹,我一
定先刺自己,免得那麼痛苦。」
    想及小千傷在自己劍下,那種錐心之痛,他就感到頭皮發麻,一顆心好似也痛了起
來。
    小千笑道:「放心,下次我會防著你,只要你一有異樣,安眠藥保證讓你吃個夠!」
    大板牙笑道:「那時我真的長睡不醒了。」
    兩人視目而笑。
    死的悲淒慘烈,醒來卻如此平淡,好像就跟睡醒一樣,連綠娘都覺得怪怪地而顯得
不自在。
    反而是大板牙見著綠娘,甚為詫異:「大娘您怎麼……」
    小千笑道:「我們能活,我娘為什麼不能活?」
    大板牙登時欣喜:「那好啊!以後我們就不是孤兒了!又可以吃大娘做的菜了!」
    綠娘含笑道:「苦了你們了。」
    小千道:「原來您早就跟在孩兒後頭,上次在塞外鳴沙山,我被大板牙宰了一刀,
就是您救我脫困的嘛!」
    綠娘慈祥地道:「娘怎麼能放心你呢!」
    小千瞪向大板牙:「娘!當時您怎麼不把他給宰了,省得我又挨他一刀。」
    大板牙顯得十分尷尬。
    綠娘歎道:「娘雖受惠七星湖神秘力量,但只限於輕功較他們為高,其他功夫仍不
及西巫塔高手,所以不敢太露臉,是以才沒把大板牙救出來。」
    言下深感歉意。
    小千不願他娘難過,立時說道:「還好沒救出來,否則我非得再挨他十幾刀不可!」
    大板牙乾笑道:「不過……最後你還是把我救出來了。」
    小千瞪眼道:「那是被逼的,我被姥姥逼得無路可走,只好叫她去讓你挨幾刀,也
省了事,沒想到她手癢就把你給救出來,真是遺害一千年。」
    大板牙未敢再說話,雖明知是小千拚命相救,但此時說出來就有得爭了,自己總是
內疚,還爭什麼?
    小千反而想到了他娘,道:「娘!當時您也現了身,您是否曾經教訓過烏銳那傢伙,
否則他一看到您,嚇得挾尾巴就溜了?」
    綠娘道:「沒有啊!娘一直都避著所有的人,何況烏銳身邊的血刃魔刀更非娘所能
對敵,他怎會怕我?」
    小千神秘一笑,「這問題就大了,不過烏銳這老烏龜卻告訴了我答案。」
    「什麼答案?」
    綠娘和大板牙追問著。
    小千神秘道:「不能說,這關係著歡喜神佛我若說出來,恐怕計劃就要落空,娘!
您就聽我一次。反正再幾天就會有答案了。」
    到底小千想到了些什麼?他不說,恐怕就沒有人能猜著了。
    綠娘心知小千聰明過人,所想計策,必定縝密非常,為了不影響他計劃,也就未再
追問,心頭不時揣想,然而仍是茫然一片,想不出半點蛛絲馬跡。
    還是大板牙有自知之明,連想都不去想,等待落案就是了。
    隨後他們又聊了一陣,遂扯向武帝。
    小千急問:「娘!爹真的叫綠江漓?」
    綠娘道:「胡扯!根本就沒這個人。」
    「什麼?世上沒這個人?連名字都沒有?」
    綠娘道:「那是月神教主為了欺騙你,隨便編的名字,我們住在漓江畔,他就來個
倒念成江漓,全是一派胡言!」
    「漓江……漓江……」
    小千越念越順口,恍然道:「對啊!我該想出來才對,沒想到還是被他耍得團團
轉!」
    綠娘含笑道:「那是因為你太想你爹的原因。」
    小千笑了笑,說道:「娘!您就不曉得,我差點就被人家拉去當兒子,害我難過了
好些夭,還好皇天有眼,又讓我歸宗了。」
    綠娘笑道,「怎麼會呢?你怎麼會變成人家兒子?」
    「還不是您留下的滴血浮印,水靈宮的人硬說我是她們少宮主,還弄了假滴血浮印,
實在讓人吃不消!」
    綠娘笑道:「其實有水靈那麼慈祥的母親,你又有何好嫌棄的?」
    小千道:「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您不清楚她們全有神經病,尤其是水姥姥,都已七
老八十了,還披紅掛綠,在演歌仔戲什麼相親記,瘋瘋癲癲不說,還專找我麻煩,若待
在那裡,不出三天準會死在她手中。」
    綠娘含笑道,「有這麼嚴重嗎?」
    大板牙黠謔笑道,「怎會沒有?小千兒還送她一句『這個婆娘不是人』,大娘您猜
她怎麼了?說您也不信,她竟然高興得笑翻天吶!」
    見兩人說得有聲有色,綠娘已猶豫不知該相信他們。
    小千黠笑夠了才道,「說也奇怪,她們竟說娘是宮主的好友,然後再說些甜言蜜語,
要我當她們的兒子,我就很難相信世上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綠娘已正色道:「千兒!宮主說得沒錯,娘和她們確實是要好的朋友。」
    小千稍楞,隨即乾笑,「就算是,也不該開這種玩笑吧?」
    綠娘輕輕一歎:「也許她也想找回親生兒子,所以才會如此做……」
    小千追問:「娘!宮主真有個兒子?她還說您有可可能抱走她兒子?」
    綠娘長歎不已:「當時局勢相當混亂,娘只顧著抱著你,哪還有時間去抱宮主的兒
子?」
    小千道:「這麼說,她兒子也有可能翹了?」
    綠娘嗔笑道,「盡說些不吉利的話,不多想想他能活著有多好?如果他死了,遲早
有一天你會被她們抓去當兒子,到時娘可顧不了你了。」
    小千乾笑道:「說的也是,我得好好替她找個兒子才行,免得落了難……」
    瞄向大板牙,呵呵邪笑:「本是物色大板牙的,結果他不掙氣,連個滴血浮印也沒
有,不到兩分鐘就穿幫了。」
    大板牙得意笑道:「要陷害我,豈是那麼容易?」
    小千斜睨著他:「真的麼?」
    大板牙神氣活現,聳著肩頭:「當然是真的……」
    「真的給我下水!」
    大板牙還未說話,小千一掌已打向他腦袋,啊地一聲驚叫,他已撞入水中,差點嗆
了湖水,浸了一身濕。
    小千呵呵笑道:「要陷害你,一巴掌就夠了,還容得你耀武揚威?」
    大板牙掙扎的爬上岸,苦笑不已:「你讓我陶醉一下都不行嗎?」
    小千湊趣道:「哦!是這樣子啊?你早該先說清楚嘛!免得我又陶醉的把你給陷害
了。」
    大板牙苦笑道:「你難道以陷害人為陶醉?」
    小千笑道:「要不然怎麼能讓你陶醉在被陷害之中?」
    大板牙笑的更苦:「真是交友不慎小性命危在旦夕。」
    小千笑道:「這可以提高你的警覺心,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大板牙苦笑道:「人生一定要走的那麼心驚肉跳嗎?」
    小千呵呵訕笑道:「這是我對你的特別優待,免得你又落入西巫塔手中,那時就不
必心驚肉跳了,光喊殺就行了。」
    想及西巫塔那那段日子,大板牙餘悸猶存,笑的更苦:「看樣子,心不跳是不行
了。」
    小千兒笑的促狹,隨後抬頭看看朝陽已泛白,映得山峰晶亮奪目,遂想,時辰已差
不多了,咱們得趕快擺好陣勢,然後趕去九宮山!
    說著就往湖畔靠飛瀑角落行去。
    大板牙不解,也跟了過去。
    綠娘茫然道:「小千兒!你想擺何陣勢?」
    小千兒道:「還不是引動七星山神秘力量,我準備用它來個大小通吃。」
    綠娘更迷惑,瞧向秋芙仍熟睡著。馬上已追向小千問道:「你要用它來對付誰?」
    小千道:「歡喜神佛!娘您沒見過她那身妖魔鬼怪的功夫?簡直不是人了,何況寶
衣又在她身上,想鬥蠃她,豈能硬拚?我得引她來此地才行?」
    綠娘有點懂了,道:「你已經用過一次以對付月神教主,歡喜神佛豈會再上當?」
    小千笑道:「這就得碰運氣了,不過像她這種人,一定不許有人比她武功高,要是
她發現七星湖真有讓人武功高強的秘密,她一定會來。」
    綠娘道,「她如何知道這秘密?」
    小千神秘笑道:「就在我身上!一個人能死而復生,這秘秘密就夠駭人了吧?只怕
她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就算刀山油鍋,也會來。」
    綠娘沒話說了,若是她聞此消息,自也會動心,不禁更加愛煞這寶貝兒子。
    小千找至一隱秘處,忽然回過頭瞄了他娘一眼,露出靈狡而又有點忌諱神情,好似
頑童怕他娘發現什麼似的。
    綠娘最是喜愛他如此表情,但總是暗含教訓臉孔,道:「你又弄了什麼花樣?怕娘
知道嗎?」
    小千稍俱的憋笑道,「沒有……只是一些玩具……」
    他從隱秘處拿出不少奇形怪狀的東西,有不定形鏡片、鐵片,甚至八卦形石塊、骨
片、龜甲……儼然似個考古窩。
    綠娘見著,不禁愛煞的笑起來。
    這些都是小千小時侯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玩具,每次帶回家,自己見著了總覺得光怪
陸離,尤其那些骨片,陰文圖,簡直就像墳穴挖出來的東西,是以責備他,不准再去撿
那些東西玩耍,還要他丟掉,沒想到全丟到這裡來了。
    難怪小千兒方才會露出懼意神情!
    他趕忙道:「我都沒玩了,只是丟在這裡而已,我只玩鏡子,還有一些石塊……」
    乾笑著,他很快撿了些須要用到的東西,馬上又把秘處給封起來。
    綠娘很是疼愛小千這純真而又頑靈的舉止。但總不能不責備幾句,有失母親尊嚴。
    綠娘嗔目的瞄了他一眼:「好啊!娘要你丟掉,你丟了十幾年,還丟在這裡?」
    小千乾笑道:「那些……總不能亂丟吧?露了光,那些掉骨頭的人,會來找我要
的……」
    綠娘終於忍不住而笑了起來:「好吧!埋了也好,以後可不准再亂玩,也不怕中了
邪?」
    小千裝著鬼臉叫了幾聲,表示已中邪,逗得綠娘疼笑不已。小千自己也笑了起來。
    隨後小千已抓起一塊巴掌大石片,斑駁土黑,上邊刻了不少字樣、圖案,黠笑道:
「這就是七星湖的秘密!」
    綠娘和大板牙好奇的瞧個清,卻瞧不出寫些什麼?
    大板牙道:「這裡面到底寫什麼?」
    小千黠謔笑道:「這就要問小貂兒了!」
    小貂兒感到不好意思,還紅了臉!
    綠娘、大板牙見狀,更是不解。
    小千已道:「這裡邊刻的是小貂兒輸給我的銀子,算算也該有七八千兩吧!呵
呵……」
    說完已謔笑不已。
    大板牙詫愕癟臉道:「這竟會是記帳的?」
    七八歲時,小千已和小貂兒耍起骰子,贏的總是小千,為了將來還債,就刻在石片
上,當時他還年幼,力氣不夠,刻得歪曲扭八,有的還是小貂兒用利爪抓的,是以形成
了奇異圖文,若非小千點破,兩人還真以為這就是秘圖呢?
    小千訕笑道:「若說它是秘圖也沒錯,七星山的秘密全在小貂兒身上,這筆帳夠搾
得它什麼都吐出來,對不對?」
    他問向小貂兒。
    小貂兒紅著臉,一時也不好意思回答。
    綠娘於心不忍,想替它解困,道:「它被你搾的已夠多了!你不是說時間緊迫?還
不趕快擺你的陣勢!」
    小千輕輕一笑,道:「不急!還得在牌子上寫它幾個字才成!」
    說著運勁手指,以指甲在石片背面刻了幾句大略是方位及時間和地點,好讓對方信
以為真。
    刻完後,又弄去新痕,現出斑剝,以變成年代久遠的模樣,若非明眼人,一時也不
易察覺異樣。
    弄妥了,小千才滿意笑道:「我來擺,費時得很,由小貂兒擺,輕鬆又愉快!」
    當下已召喚小貂兒,已將擺設目的、時間告訴它。
    綠娘笑道:「又在壓搾小貂兒了。」
    小千得意而無奈道:「沒辦法,欠債還錢,這社會是很現實的,尤其對小動物,更
不能例外。」
    小貂兒垂頭喪氣,搬著那堆東西已奔向山區,臨行前還搖頭直道賭博害人不淺。
    綠娘見狀,笑的也甚是無奈,只有任由小貂兒還債了。
    小千兒嗤嗤笑道:「上次是我給他們的,難免疑神疑鬼的現在他們自己找,該不會
怪到我頭上來吧!」
    小貂兒很快已將幾面鏡子擺好位置,然後將那石片藏在山峰高處,只要某個時辰,
將會反射少許光芒,以能讓人誤解而找著它。
    完全弄妥,它才噓口氣奔了回來,吱吱喳喳說了一陣,還說這筆債不好還。
    小千得意笑著,表示多賭幾把就可以翻本了。小貂兒卻未敢再答應。
    隨後,小千又道:「你就留在這裡,看到賊頭賊腦的人,才讓他去挖寶,最重要是
要等我們快回來時,才能讓他們挖到,否則這場精彩好戲,我就沒眼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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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44:38 |只看該作者
小貂兒唯命是從,猛點著頭。
    綠娘道:「我呢?總該跟去看看吧?」
    小千笑道:「娘,您去準備大餐,宰了歡喜神佛,我們得好好慶祝一番。」
    綠娘嗔笑道:「你就是嘴饞,也不想想歡喜神佛功夫如此高強,娘怎能放心你去?」
    小千得意道:「唉呀!您兒子現在不是蓋的,功夫厲害得很,我表演給您看!」
    目光方移動,大板牙已驚叫道:「不要找我表演!」馬上拔腿就跑。
    小千謔笑道:「不找你找誰?」
    右手一件,泛出紅光,登時把大板牙給吸住,再一個揚手,已拖他落入湖中。大板
牙駭然驚叫,眼看就要落水,小千又把他給吸了回來,安然無恙擺回地面。露了一手精
純的大挪吸力神功。
    他得意道:「娘!如何?孩兒這手功夫,比起武帝差不了多少吧?呵呵!以後喝酒
就不必打開蓋子了。」
    綠娘驚詫而喜悅:「你練成了吸力神功?」
    小千得意道:「豈只練成?我還悟通了日月三光合併的秘密不久的將來您兒子還可
以競選武林盟主呢!」
    綠娘激動叫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果真有眼。」
    說著,熱淚已滾了下來,又急忙擦去。
    小千道:「現在您該放心您兒子去幹殺人的勾當了吧!」
    綠娘又是一楞:「殺人勾當?」
    小千兒呵呵笑道:「娘!別會錯意了!我是和武帝合力準備除去西巫塔的人,那您
緊張成那個樣子。」
    綠娘但覺自己失態,馬上回過了心神,白了小千一眼:「你也真是,什麼字眼不用,
用這句話,以後不准亂說。」
    「是!娘……」
    小千呵呵笑道:「我只是想換個方式表達而已,沒想到您會有這種反應!」
    綠娘嗔笑道:「娘再不反應,你可就殺上天了!」
    瞪了小千幾眼又道:「別再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你我活了過來,秋姑娘可還昏迷
著,娘怕她想不開,一直不敢叫醒她,你自己跟她解釋去。」
    小千笑道:「這容易嘛!人沒死,有什麼好難過的,看我的!」
    說著住秋芙行去。
    綠娘和大板牙也跟在後頭。
    小千瞧及秋芙臉色蒼白,牙關咬得緊緊的,一時不忍,馬上運功替她疏通血脈,緩
和她肌肉以鬆弛牙關。
    然後一掌拍醒了秋芙的穴道,和大板牙兩個腦袋已伸向她面前嗨了一聲,笑得甚為
惹人。
    秋芙驚酲,記憶中小千已身亡,悲切地就急叫:「小千兒!」
    小千卻回答的很順口:「我在這裡!」
    秋芙猝聞「死人」還能回話,啊地尖叫,已往後撞退。
    小千含笑道:「阿菜你在叫我嗎?怎麼了?嚇成這個樣子?」
    大板牙伸手笑道:「嗨!阿菜,好久不見了!」
    秋芙驚俱不已:「你們……你們沒死?」
    小千笑道:「死人還能說話嗎?」
    「可是我明明看你們中劍倒地……」
    「可是我們又活過來了!你看,傷口已好啦!」
    他翻著衣衫,仍有劍痕,胸口傷疤已結了血瘢。
    秋芙見及傷口,確知小千曾中了劍,禁不了激情,哇地一聲,伏在小千胸口就已哭
了起來:「小千兒,我好怕!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小千安慰道:「跟現在一樣,盡量哭……」
    秋芙未能聽進耳,仍自哭泣,直到情緒發洩已漸漸恢復平靜。
    小千才道:「我娘也沒死!」
    「大娘?」
    秋芙驚詫往四處尋去,終也瞧及綠娘,更是驚駭:「大娘您也活著?」
    綠娘含笑道:「秋姑娘受驚了,其實這都是受了七星山神秘地靈所賜。」
    接著她將自己和小千兒、大板牙如何受地靈影響而獲救的事情說了一遍。
    秋芙這才恍然,趕忙擦去了淚痕,方才忘情的大哭,使她感到困窘而熱了臉。
    小千道:「好啦,現在沒事了,你跟我娘去弄大餐,等著我們來吃就行了。」
    秋芙急道:「你還要走?」
    小千歎道:「不走行嗎?我命真苦,要到處去收帳。」
    「我跟你去……」
    綠娘已道:「秋姑娘,小千兒不會有事的,何況他還要回這裡跟敵人拚命,我們在
這裡等他也是一樣。」
    秋芙怔道:「你還要回來!」
    小千道:「這是我的家,我不回來,要去哪裡?」
    「這……這……」
    秋芙抬頭望著七座雪白山峰,才發現已回到故鄉,登時感到欣喜:「我們回到七星
山了!」
    小千笑道:「高興歸高興,這幾天可不能來此亂走動,小貂兒已擺好陣勢,觸動了
反而不好。」
    小貂兒吱吱叫著,表示有它在,必定沒有問題。
    小千瞪它一眼:「沒有問題?要是你再賭輸,什麼都拿來還債,到時候問題就多多
了。」
    談到「賭」小貂兒一句話也不敢吭,畢竟它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嘴巴自然軟了,乖
乖地躲在一角,好生洩氣。
    小千看看時辰,但覺不早,遂轉向他娘,道:「娘!我該走了,您可千萬記著,我
們還沒趕回來,不管來此湖的人是誰,您都要避開,免得壞了我的計劃喔!」
    他說這番話,最主要用意還是在於怕他娘受到任何傷害,那可是任何代價都划不來。
    綠娘含笑點頭:「娘自會小心,你自己也該留神。」
    小千笑道:「我會的!」
    說著已向他娘和秋芙告別,和大板牙滿懷著「詭計得逞」之威風模樣,揚長而去了。
    綠娘笑歎不已,見兩人走遠。才轉向秋芙,笑道:「秋姑娘,我們也走吧!若小千
兒回來,吃不到大餐,可就鬧個沒完了。」
    有綠娘在旁作伴,秋芙耽心受怕的心情也弱了許多,當下含笑應諾,已和大娘步往
日江村,準備為小千設慶功宴,做大餐。
    小千就如此有把握,必可戰勝這一局?
    見及七星山峰蜂聳拔如劍,閃亮亮刺向湖心,宛若千古神兵利器,蘊含無限神秘力
量,又豈是血肉之軀所能相抗衡?
    一片霞雲捲滾浩渺山峰,在疾風紅滔掠翻騰,似如天龍張牙舞爪要把一切給吞噬怠
盡,卻總留下山峰在雲霧間飄浮著。
    九宮山,山勢挺拔陡峻,宛若寶塔直聳九宮夭,山腰以下,攔著雲霧,身臨其境,
更如天宮寶剎,美不勝收。
    近黃昏,浮雲霞光瀲射,一片金黃。
    斷雨峰,早就驟集了天下英豪,他們正為對抗西巫塔而來。
    分別有少林掌門百丈,般若堂主百劫,武當秀靈子,華山殷浮生,泰山、終南、天
山……各派掌門,以及苦惱大師和忘憂婆婆。
    他們個個戰戰兢兢,明明天機生傳言武帝要來,怎會至此尚未見著人影?就連小千
兒也沒有看到?
    烏銳坐在群雄對面,雙腿敞得開開的,想必上次被小千拖拉,架上橫樑,下襠的傷
勢尚未復原。
    他身邊站的即是人人畏俱的血刃和魔刀,兩人面目森然,宛似索命閻王,讓人見之
好生心寒。
    烏銳似已等得不耐煩冷笑道:「百丈老禿驢,這可是你們約鬥西巫塔的,都已站三
個時辰,該可以開始比鬥,或是乾脆丟棄兵刃歸順西巫塔,本人饒你們不死!哈哈
哈……」
    他笑的甚是狂虐。
    少林掌門百丈亦拿不定主意,轉向苦惱大師,拱手道:「師叔……」
    苦惱大師長歎道:「苦惱啊苦惱!武帝未能來,情勢將不妙,能拖就盡量拖吧!」
    秀靈子道:「合眾人之力,難道還無法戰勝血刃、魔刀?」
    苦惱大師苦笑道:「若能夠,數十年前也不必發生那場格鬥了。須知武功倒在其次,
那兩把寶刀卻無任何兵刃可阻擋。」
    百丈道:「可以以游鬥方式來消耗對方體力,然後再收拾他。」
    苦惱道:「然而交上手,對方必定下殺著,游鬥之下,必然將被其一一截殺,因為
他倆本就是獵手,除了殺人並不出刀。」
    百丈正想再商量。
    烏銳已冷笑道:「不必再討論了,就算武帝能來,西巫塔照樣讓他一命歸陰!要嘛
就投降,否則就派出人手,老夫耐心有限。」
    右手一揮,戰天、戰神已慢步逼向群雄,血刃、魔刀寒光閃閃,映在夕陽下,更是
怵自心驚。
    群雄眼看無法再拖下去,已各自運起功力,準備抗敵,腳下不自禁地往後退去。
    烏銳冷笑不已:「上次讓你們逃過一劫,這次可沒那麼簡單!看樣子,你們是不見
棺材不掉淚!上!」
    右手一揮,戰天、戰神已衝向群雄,廝殺因而展開。烏銳為怕上次被小千偷襲,也
暗運內功已戒備。
    只見青、紅兩道光影飛掠如天虹,此閃彼落,在那丈餘方圓。竟是如此肆無忌憚的
殺伐著。
    所過之處,叮叮噹噹,如許多之利刃,武器,真如破銅爛鐵,一截截的噴飛而起,
才一照面,哇哇幾聲慘叫,至少己有七八人死在血刃魔刀之下。
    苦惱大師更是驚駭,喝吼著:「快散開,以暗器伺候。」
    聲音方落,群雄疾掠開來,盡其所有,一把把暗器,飛鏢、鐵蒺黎,暗青蚨,……
暴如雨點,全往戰天、戰神射去。
    戰天、戰神哈哈大笑,手中血刃、魔刀揮如天罩網,似有吸力般,猝將暗器一一擊
飛,又是一陣叮叮噹噹,暗器來回彈射,宛若元宵火花,煞是好看,然而卻無法傷及兩
人一根汗毛。
    眼看暗器即將用罄,眾人為之心急。
    就在此時,戰天長舉血刃,暴高數丈,宛若天馬行空,再射觔斗,已直撲群雄,厲
喝:「納命來——」
    血刃化虹,似如流星追月,又快、又急、又準,往前邊數名嚇呆的人揮刀就砍。
    忘憂婆婆見狀更急,叫聲不好,手中實心鐵拐已架了過去,刃、鐵交碰,錚然硬響,
碰出火花,忘憂婆婆但覺雙手發疼,一支鐵拐差點脫手,整個人已往左邊帶去,鐵拐尖
頭落地支撐,才發覺已矮了數寸。
    血刃早已砍斷鐵拐,雖然刀勢受緩不少,仍是如此犀利,疾揮而過,兩顆人頭暴飛
而起,鮮血噴高數丈,灑得滿天血雨,腥味撲鼻兩名終南弟子就此斃命。
    戰天哈哈大笑,血刃如似柔軟,就此翻抄,竟然再次砍掉兩顆腦袋。
    叭叭數響,腦袋已被切得稀爛,再用刀背一打,叭然疾響,腦漿、頭碎全往群眾射
去,沾得滿身滿臉,更想作嘔。
    戰天狂笑未止,凌空一個轉射,復又衝了回來,與戰神配合,血刃魔刀有若千百道
劈雷同時閃出,如此犀利而不可抗拒壓罩掃刮眾人。
    登時哀叫急起,群雄如待宰羔羊,全無抵擋之效,節節敗退之中,不知幾許人已受
傷身亡。
    烏銳見大勢如自己所料,已哈哈狂笑:「不順從西巫塔,只有死路一條,給我殺!
殺得血肉模糊,腦袋分家!哈哈哈!」
    苦惱大師幾個照面,已挨了數刀,還好他功力深厚,勉強避開要害,即是如此,亦
疼痛難忍。不由得已生拚命之心,歎聲道:「是福是禍,全由天定了!」
    他猝然揮起酒葫蘆,猛然砸向戰神,少林般若禪掌運至極限,泛出白霧,連人帶身
已撲了過去。
    如若葫蘆無法抵擋那魔刀,他將會隨著魔刀被劈成兩半。
    戰神哈哈大笑:「不怕死就過來!」
    本是一手握刀,現在卻兩手捧刀,像劈材般就往下劈,其力道至少比一手來得增加
一倍,就算葫蘆是精鋼打造,恐怕也難以抵擋了。
    忘憂婆婆見狀大駭,急叫:「死鬼還不讓開!」
    吼之不及,一把枴杖已沒命的掃向戰神背部,希望能迫他放棄砍劈苦惱大師。
    然而戰神卻哈哈大笑,魔刀更不客氣的劈了下來。
    啪地一聲,葫蘆碎飛四散,美酒濺飛,苦惱大師暗道完了,避無可避,眼看魔刀將
劈向腦袋,忽有一陣勁道送來,將他送偏數寸,正好避開犀利魔刀。
    戰神猝感意外,卻未停止揮刀,他本想先斬切苦惱之後再順勢掃向背後,正可阻擋
忘憂婆婆的枴杖,如今苦惱已躲開,他只好回刀封向了鐵拐。
    當然一聲,魔刀又將鐵拐砍下了一截,忘憂婆婆吃力過猛,身形旋轉過頭,右臂空
門已露,戰神見機不可失,冷笑道:「殺他不成,殺你也一樣!」
    魔刀青閃閃的就劈向其右臂。
    此時——陣喝聲傳來:「婆婆快躲!」凌空飛下一條灰影。
    來者正是武帝,他以手中寒精鐵鏈架向了魔刀。
    叮噹數響,閃出青亮火花,魔刀終於被迫開,忘憂婆婆得以逃過此劫。
    戰神頓感訝異,瞧向武帝滿頭臉灰白髯髮,宛若乞丐,冷笑道:「老匹夫,你敢阻
攔魔刀?」
    他不信邪,又揮出魔刀,叮地一聲,還是被鐵鏈給逼回來。
    此時烏銳己驚叫:「是月神武帝!」
    這話引起一陣騷動,十五年末現身的武帝,今天終於現身了?
    群雄感到狂喜,激動直呼武帝,士氣為之大振。
    烏銳馬上喚回血刃、魔刀,以能合力專心對付武帝。
    劍癡、水靈,水月和姥姥、天機生,此時也趕來了。除了姥姥和天機生,水月、水
靈、劍癡都舉劍架向武帝兩側,以對抗烏銳三人。
    苦惱大師甚為感激,拱手道:「玉先生!老衲我又欠你一次救命之恩了。」
    武帝含笑道:「大師言重了,誅除惡徒乃我輩中事,談何救命之有?」
    忘憂婆婆敬意有加,道:「玉先生不僅救了和尚和我,亦救了各派,仁義風範,實
讓老身欽佩。」
    武帝道:「婆婆如此一說,小弟汗顏了。」
    烏銳已冷冷地笑道:「你們也別在那裡自我吹噓,要死要活還得看大爺高興,什麼
武帝、玉先生,在西巫塔眼中只是個糟老頭罷了。」
    水月斥道:「小矮子!你敢侮辱武帝?」
    烏銳哈哈大笑:「他不是槽老頭,是什麼?難道會是乞丐?哈哈哈……躲了十幾年
未敢出來見人,原來是去當囚犯了?」
    「你……」水月舉劍就想攻。
    卻被水靈攔了下來,道:「血刃、魔刀非比尋常,我們不可私自行動,免得被對方
有機可乘。」
    水月這才止步,一口怒氣卻難嚥下。
    烏銳哈哈大笑:「光是血刃、魔刀,你們就嚇成這個樣子,要是神佛親自前來,你
們還有命在?還是乖乖投降保命吧!」
    武帝問道:「你是受神佛主使才來的?」
    烏銳譏笑道:「本該是如此,不過這次可是你們下戰書聘請我來的,勇氣實讓老夫
佩服。」
    天機生馬上低聲道:「這是小千兒計劃的一部份,先引開西巫塔,以能順利救您脫
困。」
    武帝長歎,如此聽來,此事還是因他而起,自責之心不由泛生。
    天機生似能看出,道:「其實若未約鬥,西巫塔照樣會吞併各派,前次在天霞嶺就
已決戰過一次了。」
    武帝輕歎:「我明白……」
    轉身向烏銳道:「武林本是一家,司神能否就此退回塞外老夫可網開一面,讓你們
安然離去。」
    烏銳忽然哈哈大笑:「笑話!放你們的該是我,你卻以為你是神佛啊,說的那麼順
口?就算我答應你,血刃、魔刀可饒不了你!」
    戰天抖著血刃,冷森道,「二十年血債,今天要你加倍奉還。」烏銳奸笑道:「可
聽到了沒有?今天不但要各派城服西巫塔,你的命還得留下來!」
    武帝心知已無法善罷,歎聲道,「好吧!老夫就再次領教血刃、魔刀,免得你們濫
殺無辜。」
    劍癡冷道:「有武帝就有劍癡,二十年那筆帳是這麼算的,二十年後,更該如此
算!」
    戰神冷笑:「很好1先殺了你們,再殺他們!」
    他和戰天豈慢慢舉劍走了出來,二片霞光下,更襯出兩把利刃之邪森森肅殺之氣。
    武帝和劍癡也走向前,兩人凝神注目,未敢一絲輕忽,血刃、魔刀盡得真傳,尤其
是那招「回天斬鬼會陰陽」,武帝到現在還沒有想出破解之法。
    眾人隨著雙方漸漸逼近而懸吊著心,如若武帝敗陣,他們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方才一陣廝殺,各派人手皆受傷不輕,能派上用場的已不多。苦惱大師和忘擾婆婆
雖然情況較好,但幾處刀傷也夠他們受的,兩人仍凝神戒備,隨時準備加入戰圈。
    水靈、水月亦是如此,只要有任何突發狀況,馬上出手。連姥姥都做如此打算。
    然而他們卻忽略了在旁的烏銳,以及隨時可能會出現的最可怕敵人——歡喜神佛。
    血刃、魔刀取得了相當默契,他倆也知道自己師父就曾栽在眼前兩人手中,是以對
敵起來,絲毫未敢大意。
    直到他倆認為對方已走人自己控制範圍。兩人同聲暴喝,化為兩道青虹閃電,閃拖
夜空成虹影般擺盪,齊往目標落去。
    武帝和劍癡合作對敵已有數十年之經驗,當下配合貼切,迎了過去,他倆知道血刃、
魔刀厲害難纏,但最大威力還是於雙刀合併,所產生力量恐怕要大於三倍以上,是以兩
人有意的把血刃、魔刀給引開。
    然而血刃、魔刀似也習慣於共同對敵,總逼得兩人緊緊,絲毫不露鬆懈。
    血刃對上武帝,還好武帝有鐵鏈對抗,才免於受此刀之威脅。而劍癡就較吃虧了,
本身傷勢並未完全恢復,又無寶刀利刃相抗衡,十數招下來已顯得手忙腳亂,武帝見此,
也不想做分開對敵打算,以免有所失閃。
    雙方拖戰一陣,轉眼五十招已過去,仍未分出高下,形成拉鋸戰。
    久戰不下,戰神似已冒火,怒吼一聲,魔刀使勁更猛,逼向劍癡。連迫三刀,劍癡
也退了三步。戰神趁此己騰空,怒喝一聲,連翻數個觔斗,拔高七丈餘,猝然倒噴急縱
而下,宛若萬丈飛瀑沖洩,魔刀青光霎閃,在夜空猝現光屏刷展了開來,全然將劍癡卷
入了其中,而模糊於青光之中。
    劍癡心神驚顫,心知再不舉劍去封,將不能全身而退。不得已,運足真力,揮劍上
沖,凝著劍尖最鋒利一點,朝著魔刀點去。
    他想以直豎劍尖去頂,當要比橫著劍身去架,還要來得能保全利劍,免於被砍斷。
    豈知魔刀方觸及劍尖,竟然不吃一點力道,像切竹竿般被破不下來,硬是把利劍切
成兩半。
    劍癡大駭,再不丟劍,一隻手就廢了,趕忙棄劍,落地打滾,以能避開魔刀追截。
    戰神一招得逞,冷笑不已:「想逃?沒那麼容易!」
    順著劍勢劃下,快捷砍向劍癡腦袋。眾人一陣尖叫,劍癡急忙偏頭,勁風掠耳而過,
左手本就中了月神教主一掌而不大靈活,避閃之際已偏了方寸,登時被切下三指寬肉片,
痛得他全身抽顫。
    水靈見狀大駭,急喝:「劍叔快躲!」已騰空攻向戰神。
    水月也不慢,隨後攻至。
    烏銳已冷冷笑道:「想來混戰?老夫奉陪!」
    雖然他一直坐在岩石上,也甚少和人動過手,然而能為歡喜神佛得力的助手,功夫
自是不差,只一騰掠,輕而易舉就攔向水靈,尺二如意棒已砸了過去。
    水靈只想急救劍癡,未能與他過招,「拂雲仙步」一閃,斜退而後反進,已避開如
意棒,復往戰神攻去。
    水月則已攔向烏銳,罵道:「老烏龜,今晚我就剁開你的烏龜殼!」烏銳冷笑不已,
方才一棒讓水靈避開,但覺面子受損,怒氣全落在水月身上,冷笑道:「找死的是你!」
    如意棒疾揮,靈活如蛇,點、挑、劈、掛,無一不精,竟也逼得水月手忙腳亂,快
要招架不住。
    苦惱大師和忘憂婆婆眼看情勢不妙,也加入戰圈,苦惱大師找上了烏銳。忘憂婆婆
卻找上了戰神,也因她慣用鐵拐,勉強可以封下些許魔刀威力,才將戰神猛追砍劍癡之
攻勢暫時攔了過來。
    姥姥見狀,才想到自己手中的龍頭拐,立時拋向水靈,急道:「宮主快用重兵器,
方能擋去寶刀。」
    水靈聞言,馬上棄劍,接過龍頭拐,藉著枴杖厚硬,只要不被猛力切砍,該比薄劍
來得有效制止寶刀。
    果然在兩支鐵拐的攔阻下,戰神攻勢已受到阻礙,寶刀一次只能切下少許鐵片,怒
得他咆哮不已,好兒次舉刀猛砍,也在兩人有意避開之下,只能砍斷枴杖末端少許,並
未獲得多大效果。
    戰神心知若不和戰天配合,將十分不利,遂又漸漸往戰天靠去。
    而天機生借此機會,已把劍癡給扶了回來,檢查傷勢,左大臂肌肉已去了一半,若
要復元如初,得再養肉,少說也要三個月才能見效。
    他苦笑道:「劍先生!你的傷重了。」
    劍癡強忍痛楚:「能殺惡徒,廢條手臂又有何妨?」
    天機生很佩服劍癡是條漢子,馬上倒出金創粉替他敷藥止血,復撕下衣角,替他包
札。
    劍癡但覺傷口漸漸清涼,痛楚消去不少,復又借把利劍,想再次加入戰圈。
    天機生急道:「劍先生!你的傷……」
    「不礙事!老夫還有一條右臂可用。」
    劍癡眉頭都不皺一下,己掠入戰圈,再次纏向戰神,冷笑道:「有膽連這條右臂也
要去吧!」
    戰神道:「砍你手臂有何困難,大爺要的是你腦袋!」
    雖被水靈和忘憂婆婆纏上,他總想遞招砍向劍癡,先殺了他再說。
    可是劍癡更也不讓人,利劍在枴杖空隙中劈刺,幾招下來,頗有收穫。刺得戰神哇
哇大叫,手臂、腳腿都傷了劍痕,只好再往戰天靠去,以施展最厲害絕招。
    烏銳果非弱者,在苦惱及水月圍攻下,仍能從容應付,甚至稍佔上風。
    雖然苦惱和水月有傷在身,但情勢攸關,極力奮戰之下,威力自也不小,烏銳能鉗
制兩人,功力自有其獨到之處。
    纏殺一陣,又過了十數招,夜已昏黑,星斗點點。
    戰天突然怒喝:「起!」身形如火山暴發衝向空中,血刃紅光燦爛,真如烈焰滔騰,
足以焚化整個幽冥宇宙。
    就在此時,戰神亦劈開兩支鐵拐,掠身而起,青光飛竄流芒暴穿,照眼一片刺痛。
    兩道青紅閃光交竄而起,猝然在空中滾動,宛若崩山滾石,左右交叉,在這一剎那,
血刃、魔刀已脫手而出,交織一片光劍網,在空中凝形的飛縮,咻咻之聲透穿耳際,宛
似魔鬼血盆大口就要吞噬丈餘方圓內任何一切。
    武帝大驚:「不好,『奪命陰陽劍』!」
    馬上騰空而起,藉著手中精鋼鏈,猛地封向兩把利刃。
    二十年前,血刃、魔刀就以此招和天下高手相抗衡。二十年後,威力自無減退可能,
武帝先攔向它們,就是怕光劍網縮了下來,死傷可就要多人了。
    然而他的竄起,更讓群眾一陣驚呼,在場諸人不少曾參加圍剿血刃、魔刀,當知此
招之厲害,見武帝以身涉險,已激動得想追竄而起。
    果然,水靈、忘憂婆婆及劍癡全然不顧性命的竄打向兩輪光影。
    武帝沒想到他們會沖高,登時急呼:「快閃!」不敢過慢,馬上劈招砸出鐵鏈,好
似雷霆暴裂,周道數丈狂風乍起,旋得厲聲擊耳,霹靂雷霆。萬鈞之力已漸向血刃、魔
刀。
    猝見光影交錯,叮叮噹噹火花暴閃如群星隕落,或而蝶舞。紛飛,閃了又滅,滅了
又閃,讓人眼花繚亂而未見其形,只見光針亮飛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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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46:30 |只看該作者
第61章 多情神佛
    一陣叮噹激撞後,雙方已經錯開了。
    戰天和戰神施身探手,接回血刃和魔刀,復往下盤掃去,刀影過去,又將衝擊而至
的枴杖利劍劈斷少許,也將人給逼了回去。
    武帝一陣苦笑,手中鐵鏈已被砍成兩斷,身軀卻挨了七八刀,鮮血直流。被其刀勢
所逼,復往空中彈去。
    戰天見狀哈哈大笑:「老賊!你死定了。」
    驀然拔身再竄高數丈,超向武帝高空,血刃迴旋,就往武帝頂空罩去。
    戰神此刻亦從底部攔空沖高,那刀勢飛旋,宛若狂風驟雨中乏大海狂濤嘯捲成漩渦,
任是宇宙如何龐大,都將捲入其中而被吞噬。
    兩人一上一下,裹捲得密密麻麻,潑水不進,武帝似乎被捲入其狂流之中而跟著轉
旋。
    這才是戰天、戰神最主要的攻招。先將武帝逼向高空,再施展這無以解開的霸道招
式。
    天機生見狀大駭:「回天斬鬼會陰陽,快!快打暗器!」
    他曾聽過小千以一塊巨石破了這招,當下也欺身地面,抓起石塊就砸。
    群雄亦見過此招威力,哪敢怠慢,暗器直罩兩人,未有暗器者,亦撿拾石塊,猛力
就打。
    霎時空中槍林彈雨,霹哩叭啦,金鐵交飛,石塊射如驟雨,砸向青紅漣渦光網,復
又彈飛不少,蔚為奇觀。
    水靈、忘憂婆婆更是心急,手中唯一重兵器也欺沖而起,奮力的就打向漩渦,想以
此箝制此招威勢而助武帝脫困。
    就在緊張的時刻
    黑暗中出現陽光般的亮芒,繽紛射閃,照得峰面通亮如白布,叫人好生刺眼。亮芒
無聲飄飛而至,一陣怪笑傳出。
    已有人駭然大叫:「歡喜神佛出現了!」
    烏銳更哈哈狂笑:「不錯!這就是你們的死期到了!」
    他精神大振,猛然兩式,逼得惶恐中的苦惱大師和水月跌撞而退。
    亮芒傳出冷笑:「各位還是投降吧!」
    聲音冰冷平淡,卻是懾人,迫得眾人個個懼意橫生,他們哪見過練功練得全身發光
的呢?
    天機生更駭:「還相魔體已成,這可慘了。」
    顧不得已大吼:「玉先生快退啊……」
    亮芒冷笑:「他走不了!」
    巨陽殞落般已罩向武帝,那氣勢更甚血刃、魔刀三分。
    武帝苦歎不已:「還相魔體既成,豈是人力所能對敵?」
    提起最後一口真氣,逼出大挪吸力神功,隱隱泛成橙黃色,作全力一擊。
    眼看青紅刀光漩渦就要卷吞武帝,白芒復又罩頂,如此浩瀚萬鈞力道將一併暴發,
武帝豈能應付?
    眾人不禁尖急大叫,不由自主的衝了過去。連姥姥都拚了老命不顧,也要豁出代價
以救人。
    然而,又有奇跡出現
    猝然間,不敢相信地又出現一道白芒,自遠處撞飛而至。
    難道又是一位歡喜神佛?
    只見她冷喝:「血刃、魔刀住手——」
    語調冷厲,是個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似有點莫大魔力,不但使血刃、魔刀為之稍愕,連烏銳都感到詫愕,全往此
白光瞧來。
    然而血刃、魔刀攻勢已發,根本無法住手,他們也不想住手,仍自轉旋的攻向武帝。
    女性白芒已撞向男性白芒,轟叭一聲,男性白芒竟然不堪一擊,被撞飛十餘丈開外,
滾落地面,光芒也失去了,是位白衣人。
    女性光芒更不停手,突然劃出二道光劍,至少有丈二長,直往青光劈斬而去。
    鏘然脆響,青光受阻,漩渦為之停止,武帝如脫韁之馬,大挪吸力神功連帶抖直鐵
鏈,准狠狠的打向頂空的血刃。
    又是鏘聲乍響,血刃已偏,吸力神功硬是打向戰天胸口。哇地一聲,戰天如斷線風
箏倒摔而退,鮮血撒得空中一片紅。
    誰又想得到這似是歡喜神佛的白光會救出武帝?
    而戰神刀勢受阻,一時變化未能靈活,從下竄上的水靈及忘憂婆婆兩支鐵拐更不客
氣,一前胸,一後背,挾纏砸了下去。
    砰然悶響,戰神龐然之軀已倒噴高空,似風車般轉個不停,血雨隨之撒出,魔刀已
脫了手,劃出一道長虹,直飛遠處高崖,落入深淵之中。
    戰神叭噠摔於地面,胸骨已刺出肌膚,鮮淋淋見血爛肉,活生生的被打死。
    眾人怔愕之際,白光突然罩向他們,冷笑不已,「你們也別想活!」
    她疾起直追,光劍霸道無比,逢人就砍、就掃,逼得眾人作鳥獸散。
    烏銳詫然不解,為何神佛會出現兩個?一個倒地,一個救了武帝復又追殺其他人?
    只見白光到處追掠,罵聲不斷,「叫你們別逃,你們還逃?」
    她追得可還真起勁,追向右邊,群眾擠向左邊,追向左邊,群眾擠向右邊,直到後
來拚命的繞著百丈方圓打轉。
    群眾不少是一代掌門,被人追得像過街老鼠,有失身份吧?
    然而神佛武功厲害,那道白光又神秘莫測,眾人自知非其敵手,為了保命,那還顧
得了面子?死命的逃,逃得了算是幸運了。
    「你們逃?我看你們逃到哪裡去?」
    白光像追趕羊群,衝鋒陷陣,無所匹敵,衝至後來,她竟然笑出聲音,這聲音如此
頑狡而惹人。
    就在此時,白光已失,神佛已現了原形,竟會是小千兒?他竟然裝成女的聲音!
    他哇了一聲,往身上左右雙腰掛的鐵管瞧去,感到失望:「怎麼這麼快就沒了?」
    他意猶未盡的撥弄著,急叫道:「大板牙快來補貨啊!」
    「來了!來了!」
    大板牙此時才浩浩蕩蕩的抱著一包東西奔向小千,準備替他補貨。
    然而眾人已驚叫:「是綠豆門主!」
    「是小千兒!」
    水靈、水月、劍癡、姥姥和天機生己激動而未敢相信來者會是小千兒。他分明已受
了劍傷,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就復活了?這莫非是奇跡?
    以七星湖神秘來說,對他們本就是個奇跡。
    眾人有的已臉紅,想及方才被小千追得官兵捉強盜般,若是歡喜神佛還有話說。然
而追他們的竟會是十幾歲的小孩?他們都有那種「返老還童」的感覺,而感到困窘和想
笑。
    小千本想再偽裝下去的,聽見有人喚他的名字,心想已被識破了,遂瞪了大板牙一
眼,說道:「這麼慢的手腳,還能補什麼貨?」
    大板牙乾笑道:「我哪知磷粉會燒得那麼快?」
    原來小千之所以會發光,全是在身上裝了磷粉,遇到空氣,自然閃亮如陽光。他為
了使亮度夠,用的也不算少,但仍舊只能維持短暫時間而已。
    小千失望歎笑:「真是天不從人願,我本想追斷他們的腿的……」
    華山掌門困窘的笑了兩聲,已走了過來道:「不知綠門主為何反追我們?」
    小千本想全力對付歡喜神佛的,沒想到他不堪一擊,臨時起興,才舉著塗上磷粉而
發光閃閃的關刀追向眾人,倒也自出了樂趣。
    他笑著道:「我是在訓練你們提高警覺,碰到了歡喜神佛就要逃,呵呵呵……」
    華山掌門殷浮生苦笑道:「也不必追的那麼慘吧!」
    小千呵呵笑道:「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我一向是工作不忘娛樂的。」
    「這……這……」殷浮生覺得哭笑不得。
    小千是覺得有趣,他們可嚇得一身冷汗,逃的還真拚了命,這趣味不大好受吧?
    說話間,突見烏銳怒喝逼退苦惱大師,掠身準備脫逃。
    小千見狀急叫:「快,快砸!快追!剛才我追你們,現在換你們追他!」
    群眾士氣高昂,破了血刃和魔刀,又將歡喜神佛擊落地面,似乎受傷還不輕,他們
個個已打出暗器、石塊,後又舉劍攻撲而去。有的甚至逼向落地的歡喜神佛,想擒制他。
    任烏銳武功多高強,也抵不了偌大暗器與人群,身形方掠高空,大批的暗器、石塊
罩向下盤,他勉強擊落一些,仍無法完全避開,左臂挨了一記石塊,左腿亦被飛劍所傷,
悶哼一聲,已跌了下來。
    群雄見機不可失,蜂擁而上,利劍疾刺,烏銳避之不及,肩背又挨了兩刀,痛得他
跪在地面,已無反擊力量,已被數把利劍架在了脖頸,無法動彈。
    武帝在擊退戰天時,其勢末竭,再次欺身追掠。
    戰天撞落地面,鮮血直吐,心知五臟已移位,恐怕無法活命,遂滾爬而起,厲吼道:
「老賊!戰天雖死,化作厲鬼也要回來向你索命!」
    戰天猛然用勁,竟把血刃往小腹剁去,身軀抽搐,鮮血又滲出嘴角,他哈哈大笑,
滿臉充及怨恨暴戾,真如厲鬼,讓人觸目驚心,他已往崖邊衝去,死也不讓人戕害他屍
體。
    武帝想阻止,他卻己墜落萬丈深淵,傳出來仍是那怨毒的厲笑聲。
    武帝輕歎不已:「何苦呢?恩恩怨怨何時休?」
    立在崖邊往下瞧,深淵中仍見淡淡薄雲,不知埋了多少孤魂野鬼。
    他長歎著已往回走。
    當眾人逼向歡喜神佛時,他本想作困獸之鬥,然而小千那一擊太過嚴重,使他動手
不上數招,就已被逼得手忙腳亂,再加入水靈、忘憂婆婆和劍癡,連天機生也想看看他
的真面目,結果不到三個照面,已將他制服。
    天機生趨前凝聚目光瞧去,登時大驚:「送水公子楊郊?你會是歡喜神佛?」
    眾人一陣驚訝,尤其是水靈、水月、姥姥和劍癡,他們本在多情樓就想對付楊郊,
然而他本是去押武帝,後來卻失了蹤,沒想到竟變成了歡喜神佛?
    楊郊冷哼,雙目冷厲的瞧瞪眾人。
    武帝也掠身追來,怔詫不已:「楊郊你會是歡喜神佛?」
    楊郊冷笑:「落入你們手中,要殺要剮請便!」
    武帝未敢相信,問道:「你方纔所用的可是素女真經所記載的『還相魔體』魔功?」
    楊郊冷笑,本不想回答,突又點頭道:「不錯!諒你們也沒見過。」
    武帝怔詫:「既然是此功夫,豈會讓人一擊之下即受了傷?」
    楊郊稍愕,隨即冷斥:「是那小賊用卑鄙偷襲手段,否則你們休要傷我一絲半毫!」
    武帝將信將疑。
    小千卻已含笑走了過來,關刀一指,謔笑道:「你也配當歡喜神佛?奶奶的,連午
夜牛郎都不夠資格,要捉我和大板牙去抵貨,你又算什麼東西?」
    楊郊冷哼:「小雜種!本神佛落入你手中,要殺要剮隨你,其它不必多說,」
    「好!很乾脆!我就劈下你腦袋,讓你嘴巴永遠變硬的!」
    小千當真關刀一揮,暴裂青碧寒芒咻掠,竟然劈向了楊郊項上人頭。
    勁風嘯急,楊郊登時傻楞了眼,沒想到小千當真來真的,自己連想逃避的念頭都還
未升起,刀鋒已逼近脖頸,涼遍了心肺。
    眾人為之尖叫,武帝更是驚惶:「小千兒不可!」
    眼見喝吼已無法阻止,馬上劈掌揮出勁道,推向楊郊頭顱往前俯低。
    刀鋒掠過,切下一撮頭髮,嚇得楊郊兩眼翻傻。
    小千一刀未得逞,卻笑的促狹:「好小子,有膽就繃緊脖子往我的刀鋒撞啊!」
    武帝怕他再次揮刀,忙說道:「小千兒請留活口,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問……」
    小千訕笑道:「什麼神佛?神佛哪裡有像他一樣這麼窩囊?他穿了我的寶衣,又練
成了邪怪功夫,會有如此不濟?連這把刀都躲不過?」
    他自得而黠笑,斬金截鐵道:「他不是歡喜神佛!」
    此語一出,有若晴天霹靂,打得眾人呆傻了眼,個個啊呀驚叫,好不容易才逮到歡
喜神佛,且又發現他真面目,現在又那麼唐突之下被小千給否定了。
    武帝驚訝道:「他怎會不是?他明明練成了……」
    「練成了什麼?」
    小千訕笑道:「練的花樣跟我差不多,會放煙火啊!」
    說著,他笑得更謔:「在他身上,至少比我多出好幾支煙火筒,不信你們搜搜看!」
    也不必搜了,他一把關刀揮動,刷刷幾聲,楊郊外衫一片碎破,果然露出不少管狀
之物,纏在胸腹之間,想必就是那所謂發光的原因。
    眾人更形驚詫,連同楊郊本人都詫然想掩手遮胸,但只作個動作,心知已是不及而
作罷。
    武帝驚詫道:「怎會如此?」
    小千呵呵笑道:「這就是有無練成魔功的反應,他練不成,又要冒充神佛,只好跟
我一樣用磷粉來騙騙無頭腦的人。」
    小千本就對練功會發光如太陽,感到懷疑,故而苦思以找尋答案,結果被他給搞對
了,全是些騙人的把戲,放點磷粉煙火就得了。
    天機生道:「楊郊!你到底是不是冒充神佛?」
    楊郊咬緊悶牙,不吭一聲。
    武帝更形緊張:「他若不是神佛?那真的神佛是誰?」
    小千神秘捉謔道:「是人,是個女人!」
    「女人?」
    眾人突如被抽了一鞭,通常稱為「佛」者,似乎與男性有直接關係,眾人亦是一直
以為神佛是男人,哪知小千竟說是女的,這未免太可怕了——十數年,未有人知她是女
的。
    天機生問道:「她是女的?是誰?在哪裡?」
    一連三問,逼得甚急。
    小千卻笑嘻嘻道:「不急,先收拾他和烏銳,我就帶你們去找她!」
    猝然又揮刀,想砍下楊郊腦袋:「現在你該不會阻止我殺了他吧?」
    他想來個速戰速決,以絕後患。
    武帝知又不忍見及此,急道:「小千兒快住手!」
    他又出手攔向小千那把關刀。
    小千被阻,不由嗔道:「你不殺他,難道以後又要重演事情?再來個血刃魔刀大屠
殺嗎?」
    武帝歎道:「我輩正派人士,豈可對無還手之力的人下此重手?」
    小千瞪眼道:「那死在他手中的人呢?他們是不是都該死?」
    武帝輕歎,一時也無言以對。
    小千見他如此,心知要宰人已是不易,已嘮叨叫道:「都是你!存什麼仁慈?專壞
大事?要饒你去饒,我才懶得管你這種大仁大義的事情!」
    說完氣沖沖的甩頭就走。
    武帝呆楞當場,他何嘗不知除惡務盡?只是他覺得楊郊似非大奸大惡之人,只是被
歡喜神佛利用而已,似乎仍能渡化他,是以不忍如此就宰了他。
    從人也為之沉默,雖然大多數贊成小千作法,以絕後患,但是武帝仁義盡天下,他
所處置自有其道理,自也不便表示意見。
    武帝輕輕一歎道:「楊郊!老夫念你過去江湖名聲不惡,或而一時被蠱惑威脅,我
都希望你能及時醒悟,然而你犯的過錯也不能全無責任,老夫這就廢去你一身功力,希
望你從此退出江湖,歸隱山林。以渡殘生,否則巳後將自食惡果!」
    說著戮指點破楊郊「氣海」要穴,並截斷他數處經脈。
    楊郊沉沉一歎,悵然自語道:「廢了也好,最好能一了百了,再也牽扯不上武林事
了。」
    聽他所言,似早對武林已厭倦多日,想必在歡喜神佛手下,過的並不怎麼快活吧?
    武帝轉向眾人,道:「楊郊武功盡失,從此已非武林中人,各位就此饒過他可好?」
    眾人齊拱手:「全憑武帝作主。」
    武帝感激一笑,道謝不已。
    楊郊的事可說已解決了,但烏銳可就沒有那麼好過。
    當小千氣沖沖離去時,他和大板牙早就有企圖在武帝無法分身之際,準備宰了烏銳,
是以趁機奔向了烏銳。
    大板牙想及上次被騙而失去心智之事就一肚子火,罵道:「小賊頭,你也敢對本爺
爺耍詐?你現在該知道這後果是多麼嚴重了吧?」
    烏銳冷啐口唾沫,一副眥厲模樣。
    大板邪冷笑:「啐得好!啐得過癮!」
    他也啐口痰吐向烏銳眉眼,一把利劍已劃向他臉頰。刷刷兩劍,登時劃出兩道五寸
長血痕,鮮血一冒,像是長了紅鬍子。
    烏銳尖痛怪叫:「你敢!」
    大板牙冷笑:「我不敢!」
    長劍再劃,又切下烏銳右耳。
    烏銳厲叫如殺豬。
    這聲音又把武帝給驚住,眾人齊往烏銳看來。
    小千見狀,急道:「來不及了,快下手,先宰了他!」
    當下也揮起關刀,死命的往烏銳砍去,心想殺了他,什麼事也沒救了。
    大板牙更急,利劍揮如絞輪,犀利絞了出去,冷笑道:「這麼早收拾你,太便宜你
了。」
    利劍、關刀四面八方湧來,烏銳不斷嚎叫,肉片殘肢不斷分身,剎那已被分了屍,
活活的被剮死。
    眾人見之,觸目驚心,不禁皆抽了一口涼氣。
    小千劈出最後一刀,烏銳頭顱滾落。
    他怒罵道:「要不是你,天下哪來大亂?還辦什麼獵殺大會?欠錢也想賴帳?我看
你今後如何向閻王賴帳?好好的塞外不呆,想跑來併吞中原武林?你殺的人夠多,那些
孤魂野鬼還等著啃你的肉!死一次夠嗎?有膽就活過來,讓我再殺幾次!」
    他又砍了數刀,方消心頭之怒!
    眾人一陣噤聲,對小千之煞氣,實感訥寒。
    小千宰了烏銳,心情也好受多了。殺不了楊郊,殺了烏銳,總算有一半效果。和大
板牙對望一眼,才有報仇雪恥的笑意。
    小千突然轉向群眾,笑的甚是平常,道:「壞人本就該死!不殺他,禍害遺千年。
你們不是搞不過他?我替你們報仇,有什麼值得吃驚的!」
    眾人一陣怔楞後,有人乾笑起來,並拱手道謝。
    武帝已走近,歎道:「小千兒……」
    他想說要殺人,一刀就夠了,何必如此?
    小千截口道:「要是一刀定了命,天下也沒有凌遲之刑,死都死了,多說無益,你
不是想知道歡喜神佛是誰?我這就帶你們去!」
    說著和大板牙對眼黠笑,已轉身奔向山下。
    武帝輕輕一歎,不知江湖殺戮何時方休?瞧著烏銳屍體,更是長歎。
    劍癡立時道:「玉先生!人都死了,還是以歡喜神佛為重要!」
    武帝這才提回神來,遠遠瞧小千背影,心知小千絕不會再回頭,遂馬上轉向百丈道:
「此地就勞掌門善後了,如若想去瞧瞧歡喜神佛,不妨隨後趕來。事不宜遲,老夫先走
一步了。」
    百丈施個佛禮,道:「玉先生請便,老衲自會處理一切。」
    武帝拱手為禮,告別群雄,隨後領著水靈宮眾人以及天機生,先行追向小千兒。
    百丈喧個深沉佛號,隨即處理善後,將屍體就地掩埋,傷殘者亦加以裹傷。折騰至
深夜才處理妥善,遂遣回傷殘者,領著幾位掌門和苦惱、忘憂婆婆,也追向武帝。
    七星山,清月掛空,一片銀白。
    在那飛瀑流洩冷潭旁,果真有兩條人影,一黑、一淡白,不停的在尋找某種東西。
    他們之中當真有一名是歡喜神佛?
    淡白人影已開口,是女人聲,道:「一連尋了兩夜,那來的神秘?」
    黑影道:「該假不了,綠小千明明被刺中心窩,竟然兩天不到就復原了,可見此地
必有起死回生的秘密,若能找到它,將可獲益匪淺。」
    淡白人影道:「就算有秘密,咱們不知門路,一樣不能窺其奧妙。」
    黑影道:「傳言七星山神秘全在那只邪貂身上,若能逮著它,也許就有收穫……」
    白影恨道:「它不知毀了我多少手下,若落入我手中,非把它剝了皮不可!」
    話未說完,猝然有一道暗青冷光射至。
    白影冷喝:「誰?」
    馬上彈出指勁,將冷光擊落,是一石塊。她往暗處瞧去,竟會是小貂兒?
    她怒道:「小畜性!你敢暗算我?」
    舉掌飄身就往它罩去。
    小貂兒賣弄跳動兩下,這才逃向山區。
    它早已暗中瞧著兩人甚久,算算日期及感覺,小千也該趕回來,遂已開始引誘他倆,
以能配合小千的計劃。
    白影飛掠,宛若一道金光在黝黑森林飛竄,剎是好看。
    然而小貂兒的輕功更是絕頂天下,始終未能讓她追著,有意的引她四處亂轉一陣,
才帶她至一定地點。
    白影掠追到該處。猝覺山峰有亮光閃磷,隨即消失。她已起疑:「難道這光閃有何
神秘之處?」
    當下已不再追小貂兒,縱身已衝下山峰。
    小貂兒見狀,心知詭計得逞,仍慌張尖叫,奮力的追趕,似想阻止白影往上衝。
    白影見小貂兒如此,心頭更加欣喜:「果然被我找著了!」更加使勁的衝向光點。
    黑影此時也追了過去,他急叫:「小心些!七星山神秘莫測……」
    話音未落,白光一閃,身形飄落聳尖雪峰,凌空發出一道勁氣,吸向該處,積雪為
之散落,被吸出那塊舊黑石片。
    小貂兒此時已驚叫不已,想衝過來掠奪,但好幾次皆被白影掌力給逼開,急得它吱
吱大叫。
    白影瞧及石片的刻文,喃喃念著:「七星乾坤大神秘……星斗移位解相圖……」
    念至此,她已欣喜若狂而哈哈大笑:「我找到了,就是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功夫。」
    瞄向小貂兒,媚笑道:「我還真該謝謝你那顆石頭呢?」
    小貂兒吱吱急叫,又丟了幾顆石頭,卻無法奏效,急得奇快的返掠而退。
    白影若有所覺,深怕小貂兒毀了一切,馬上也返掠七星湖,照著圖上指示,先佔據
最重要地點再說。
    黑影追了過來,急道:「夫人還是小心些……」
    白影道:「我自會小心,快阻止小貂兒!」
    她未停留,直洩而下,黑影只好跟著折回,雙雙落於七星湖第五峰下的湖畔。
    小貂兒尖急叫了幾聲,眼見「大勢已去」,無可奈何又驚急的掠開了,以讓她認為
是去請救兵。
    白影可不敢怠饅,急道:「咱們快尋,不知那小畜牲要幹些什麼事?但一定不會是
好事!」
    當下巴開始詳查石片上的文字。
    黑影仍耽心道:「小心有假,那邪貂邪門得很。」
    白影道:「錯不了,這牌子少說也有千年以上,斑駁得快腐了,再說就算無功而返,
只要小心些,想必也無大礙,快找找吧!」
    她似乎自侍武功甚高,並未將一切放在眼裡,巳開始尋找秘密。
    「太極幻位,子夜,東南……七星六四效會…山蜂倒映尖端,凝於湖心……月光斜
偏……寄於四五峰時……」
    她念著,隨即照圖尋向七星湖,先算準方位,再看天空星相位置,以及山峰倒映湖
面……一切都和圖上所說差不多,不由更加讓她感到興奮。心想只要時辰、方位弄對了,
七星山一切秘密將唾手可得。
    黑影見她如此認真,而又無其他情況發生,不禁也慢慢相信那塊石片之功效,也默
默跟在她身旁,以能窺其奧妙。
    二更天已臨。
    小貂兒也把小千和大板牙帶回七星湖。見及白影、黑影找得如此的認真,促狹笑意
已使他倆快憋不住了。
    小千謔笑道:「上次把銅鏡當寶貝,這次換成石片,我想效果會更好!」
    說話間,武帝一行也趕來了。
    小千立時要他們藏妥,細聲道:「吶!要看歡喜神佛,對面那女的就是。盡量瞧,
很夠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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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47:21 |只看該作者
眾人齊往白影望去,皆因距離過遠,只能見及形態,似是輕紗罩體,風騷得很。
    武帝詫然道:「她真會是歡喜神佛?」
    小千黠笑道:「她不是,天下就沒有這號人物了!你們瞧不清是不是?我把她叫
來。」
    說著找起那把大關刀,已往湖畔行去。
    白影和黑影正尋得起勁,並未發覺小千行向湖畔。
    白影謹慎而小心瞧對石片和山勢地形,已欣喜道:「只要一更子時一到,往左側那
塊巨岩,然後……」
    「然後如何呢?」
    小千在遠處已笑嘻嘻的說出口,仍瀟灑的走向兩人。
    白影、黑影同感驚詫:「綠小千!是你?你不是去了九宮山?」
    小千笑道:「去了又如何?只兩招就殺了血刃、魔刀,烏銳,廢了楊郊。這種成績,
你還滿意吧?」
    白影臉色頓變:「什麼?他們竟敵不過你兩招?」
    小千呵呵笑道:「我現在不是好好活在這裡?神佛這次失算了!」
    黑影驚愕:「神佛?誰是神佛!」
    小千指向白影,笑道:「就是她啊!你的姘頭,老相好的!」
    白影趕忙斂起失態,冷笑道:「綠小千你想亂栽贓?老娘要是神佛,早就令血刃、
魔刀殺了你!」
    小千笑道:「可惜那兩個飯桶永遠也殺不了我,害你好生失望了!」
    白影冷笑:「可惜你活不過今夜子時!老娘現在就收拾你。」
    小千笑道,「我要是怕了,我也不會來,我要是來了,你就慢慢消受吧!」
    白影想出手,猝見遠處又奔來數人,驚詫不已:「你還帶了幫手?」
    小千搖頭訕笑:「他們不是幫手,他們只想看看歡喜神佛的廬山真面目,呵呵……
真是千載難得一見啊!」
    武帝一行奔近,猝見白影,已驚愕的叫出口:「多情夫人,你會是歡喜神佛!」
    又有誰會料想得到,如此淫蕩的女子,且又被小千百般捉弄的女子,會是神秘莫測
的歡喜神佛?
    多情夫人冷笑不已:「你們憑什麼說老娘是歡喜神佛?」
    小千笑道:「憑我的一張嘴!」
    大板牙謔笑道:「不錯!只要門主一張嘴叫什麼,我都相信,老色婆你就承認吧,
何必弄得大家不愉快呢?」
    多情夫人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這狗嘴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小千得意笑著,望眾人一眼,笑道:「我要不說,你們可就一輩子也搞不懂了。」
    武帝淡然一笑,道:「事情總該有個憑據吧?」
    小千邪笑道:「這就得從你如何跟她結怨開始了。」
    武帝稍楞:「她是否為歡喜神佛?會牽涉到老夫?」
    小千訕笑道:「這當然,你應該知道她是一個很容易吃醋的女人。」
    多情夫人冷斥道:「老娘如何吃醋,也與你扯不了關係!不錯,老娘恨不得殺了這
寡情襄義的負心人,還有那賤女人。」
    她恨怒的指向水靈,牙齒已切了起來。
    小千笑道:「這只是後事,暫且不必恨得那麼厲害,我只想告訴你,你的一切是那
麼的簡單,沒什麼好神秘的。」
    多情夫人冷斥:「老娘是誰,也不用你管!」
    小千嗤嗤笑道:「誰要管你!我只是不願意讓你以為自己很聰明而已,其實你是個
無頭腦的人!」
    訕笑幾聲,小千繼續道:「你現在一定在懷疑我如何知道你的秘密,對不對?」
    笑了兩聲,促狹道:「其實事情很簡單,你可曾記得上次柳銀刀去投靠你,後來我
為了替李憐花出氣,而把你抓走痛打一頓這件事?」
    多情夫人恨道:「老娘今夜會收回這筆帳!」
    小千黠笑道,「其實你很早就想收回。」
    他解釋道:「你本來覺得我是可訓練的強手,遂有意要烏銳拉攏我,然而經過哪一
次挨揍,你氣不過,才叫烏銳和血刃、魔刀追殺我,對不對?」
    多情夫人冷斥:「烏銳要追殺你,干老娘何事?」
    小千笑道:「本來是沒什麼事,後來卻有事,因為烏銳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小千兒睨眼邪笑:「你好像很急的樣子!」
    多情夫人但覺失態,馬上以更冷硬的聲音掩飾:「他誣陷老娘,老娘當然要管!」
    「放心!烏銳怎敢陷害你!」
    小千邪笑道:「他只說了一句。因為你得罪了一個人,當時我根本想不起來得罪了
誰?會使烏銳在極力拉攏我之下竟反目成仇的硬要我的命?還不借暴露血刃、魔刀身份。
還好是劍癡趕來,否則我就甭想再混了。」
    劍癡道:「不錯,當時血刃、魔刀確實想置他於死地,是老夫把人逼走的!」
    多情夫上冷笑道:「就憑這句話想硬指老娘身份,未免太讓人失望了吧?」
    小千笑道:「不要急,慢慢來,好戲還在後頭!」
    他黠笑不已:「最重要的就是這段烏銳在當時向天下群雄宣戰,約鬥天霞嶺時,我
為了要救大板牙和姥姥、水月趕了過去,還冒充武帝。後來戰天、戰神抽出血刃和魔刀,
差點把我給宰了,在危急之際,忽見有一名青衣女子趕來,只叫一聲『快退』!結果烏
銳竟然把將定的大局棄之不顧,領著戰天、戰神退去,試想當今天下有誰有那各大的力
量?除了歡喜神佛,任誰也喚不走烏銳。」
    多情夫人冷笑道:「既然喚人的是她,她才是歡喜神佛?又怎會扯上老娘!」
    小千笑道:「就是因為如此,才讓我想到歡喜神佛可能是女的。這就是你最大的漏
洞!」
    姥姥和水月終於想通當時烏銳為何臨陣撤人,原是這麼回事!
    然而兩人卻慨歎自己從未因這線索而猜知神佛身份,不禁更佩服小千縝密的心思。
    多情夫人微微動容,仍極力否認:「歡喜神佛是女的,更有可能是她,你怎麼不去
找她?」
    小千笑道:「因為我知道她不是歡喜神佛,就只剩下你了。」
    多情夫人冷笑:「你想硬栽贓?」
    小千突然咄咄逼人:「我栽什麼贓?歡喜神佛身上會發光,跟你練的魔功不是不謀
而合?」
    多情夫人微楞斥道:「老娘練什麼功夫,干你何事?」
    小千再逼言:「你休要賴,當我拆穿你的替身時,他竟會是送水公子,也是你最親
密的大牛郎,你又作何解釋?」
    多情夫人怔愕:「他……他想當歡喜神佛的替身,老娘管他不著!」
    小千冷笑道:「可惜你卻忘了他還活著,他以你的秘密換回一條命,他早就說出你
的身份了!」
    多情夫人雙拳捏得格格響聲,怒道:「他敢說出我身份?」
    小千突然笑的狡黠:「你是什麼身份?那麼怕人知道?該不會是歡喜神佛吧?」
    多情夫人頓覺說溜了嘴,登時惱羞成怒:「小雜種!你敢再胡說,老娘就割掉你舌
頭!」
    小千呵呵笑道:「說你笨,你還真笨,眼前就有一樣讓你無法脫身的證據!」
    多情夫人心神一凜,一時也無法處之泰然,不知「證據」出自何處?
    小千已黠訕直笑:「我就覺得很奇怪,多情夫人每次都是光溜著身子,今天怎會穿
上軟甲?更奇怪的是,穿的竟是我被烏銳搶走的『冰蠶甲』?我實在想不通烏銳怎會平
白的送給你?」
    此語一出,眾人嘩然。
    多情夫人臉色頓變,心知已無法再隱瞞,猝然冷笑:「不錯,老娘就是神佛,你們
又奈我何?哈哈哈……」
    狂笑著,突然發掌,勁流呼呼湧向眾人,逼得他們連連退步,衣衫也跟著霹哩叭啦
地想了起來。











第62章 一家團圓
    眾人被勁流劈得怔了一怔!
    這時多情夫人笑的更狂:「既然被你們知道這秘密,今夜一個也走不了!」
    小千關刀一鎮,輕笑道:「我既來了,本來就不打算走,你可好好的打個過癮,只
是我覺得以你一個神佛的身份,有什麼不敢承擔?還要人家扯出你的狐狸尾巴才敢承
認?」
    多情夫人冷笑:「對付你這個小奸賊,老娘有必要弄個清楚!」
    小千道,「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死得更清楚些!」
    他促狹笑道:「你之所以會向各大門派宣戰,就是從烏銳手中得到寶衣,那時你再
無忌諱,才敢放手一搏對不對?」
    多情夫人冷笑:「就是沒寶衣,老娘功夫早已勝過武帝百倍,有何好顧忌?」
    小千道:「那是你後來才練成了什麼『還相魔體』,否則你的膽子可吊得比別人都
高呢!」
    天機生追問:「老淫婆,你當真練成了還相魔體?」
    多情夫人浪笑不已:「如何?小矮子你也想試試老娘功夫?」
    天機生冷道:「你如何練成的?」
    多情夫人笑得更淫,「你想知道?以前為何不到我床上來?那時不用我說,你都會
明白的。」
    小千輕笑道:「其實練這種功夫也沒什麼了不起,只是每天跟男人睡覺就成了,最
後再跟兒子雜交,所以魔功才會大成,對不對?」
    多情夫人臉色又變:「你怎知道……」
    小千汕笑道:「有你這種母親,就有柳再銀這小色鬼,我就不相信他能忍得了你這
一身嬌艷淫蕩的挑逗,兩人搞在一起,那是理所當然的了。」
    多情夫人哈哈浪笑起來:「我早該跟你說明白,也好讓你提供意見,那花得我十數
年功夫?」
    水靈、水月、姥姥聞及她所做的亂倫之事,卻一無羞恥,不禁嗔斥不已。
    武帝和天機生恍然頓悟,原來練「還相魔體」訣竅竟是如此!
    小千輕輕一笑,又道:「我不但知道你練功的秘密,我還知道你早就在計劃中原武
林,尤其是武帝,所以你以迷人的身軀,先後勾引了當今天下高手,比如說李憐花、柳
銀刀、楊郊,甚至血刃、魔刀,藉批想分化中原武林的力量。然而武帝一直不為你所誘
惑,所以你就懷恨在心,與關西獨共同設下十幾年前的詭計,偷襲武帝一家人,可對?」
    這話又引起眾人一陣騷動,沒想到上次武帝遭劫,歡喜神佛也插了一手。
    多情夫人哈哈大笑:「不錯,你很精明,連十幾年前的事情都猜得出來!」
    小千得意道:「我還知道當年發生的地點不在水靈宮,而是在七星山附近,因為武
帝的功夫本就源於七星山,所以他時常會來此探查秘密,你們也想知道此秘密就趁機理
伏在此,打得武帝家破人亡,還將他擄走,想逼他說出武功秘密,結果才另外有一個假
武帝出現,而假武帝也時常來此七星山探尋神秘,我說的沒鍇吧?」
    多情夫人謔笑道:「你的確聰明過人,老娘深深佩服。」
    關西獨此時臉色已泛青,他實在末想及秘密會拆穿在自己一時疏忽而找上了小千兒,
她感到十分後悔。
    眾人想及往事歷歷在目,皆不勝唏噓。
    小千轉向關西獨,邪笑道:「至於你這個假武帝是誰?我也猜了個八分,剩下兩分
就等你點頭了。」
    關西獨面色頓緊:「老夫又是誰?」
    小千道:「你就是當年武帝和劍癡圍剿『常山六鬼』倖免於難的孤魂野鬼!」
    這話引起劍癡一陣驚詫:「他真會是常山十八劫下的遊魂?」
    小千笑道:「你上次不是以最慘烈的戰鬥來證明他是否為武帝?當時他答的很順口,
而你又沒告訴他,他又不是武帝,只有當事人才能回答這問題,不對嗎?」
    關西獨哈哈大笑,隨即轉為冷厲:「數十年前武帝毀了我家,血債血還,我當然要
報仇!要讓他嘗盡家破人亡的滋味!」
    難怪他會怒罵武帝是劊子手,原是有這麼一段遭遇。
    武帝輕輕一歎:「不錯,在他囚困我時,他已向我說明一切……」
    「他是『無常鬼』關天照之子……」
    劍癡輕歎:「這麼說,泰山觀日峰,你我交杯論劍之事,也是你說的了?」
    武帝頷首:「他要冒充我,必須問清所有有關我的事情。」
    劍癡慨歎不已,難怪上次詢問關西獨時,他會答對如流。
    關西獨狂厲大笑:「血債血還,今夜就作個了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小千汕笑道:「血債血還!歡喜神佛殺了你的兒子,把頭顱當球踢,你怎會不找她
報仇?」
    這話登時使關西獨和歡喜神佛對眼怔楞。關西獨目光已露恨意,畢竟失子之痛仍讓
他難以忍受。
    多情夫人心知此時鬧僵了不好,遂嗲聲撒嬌道:「西獨!你別誤會了,當時烏銳不
明究理才糊糊塗塗的殺了你兒子,我是趕去救人的,你不想想,若非我趕去,你又怎能
逃脫!」
    小千汕笑道:「是啊!你再不去救烏銳,他早就死在我手中,我還替他報代殺子之
仇呢!」
    話中含意已指責多情夫人不該把烏銳給救走,而讓他失去替關西獨報仇之機會。
    多情夫人微微一楞,沒想到小千兒伶牙俐齒,說得她一時難以應付。
    幸好關西獨似將罪過推向小千身上,厲道:「若不是你引的路,我兒子豈會喪生!
還我兒子的命來!」
    怒火攻心,他已出掌劈向小千,招式過處,旋起一陣嘯風,讓人耳根生疼,想必又
是殺招。
    小千謔笑道:「媽的!放著元兇不找,要找我這替你報仇的人?也罷,我只有先殺
了你,然後再一起替你們父子報仇,省得弄的一塌糊塗。」
    話末說完,大關刀一橫切,就那麼肆無忌憚而威霸的逼向關西獨,硬是將他逼得數
尺。
    小千黠笑叫聲「哪裡逃」復又追趕前去,大刀又切。如入無人之境,縱橫廝殺般凜
凜生風。
    多情夫人豈能袖手不管,淫笑兩聲,飄身而起,輕巧的伸手已攔向關刀。
    在刀和手接觸一剎那,只見手臂泛起橙白淡霧,似變成硬鐵般,硬是將重逾千斤的
關刀給攔開。
    小千不甘心,冷笑道:「有一套,我看你能擱得了多久?」
    關刀又自揮出,當頭劈砍而下,氣勢更為猛烈。
    多情夫人冷笑:「前幾天老娘不用神功,你以為老娘怕了你!」
    當下雙掌運勁,全身已泛出白光,雖未及磷火來得爍亮,卻也讓人刺眼得很,翻掌
就擊出厲風,宛若狂濤駭浪沖湧而至,不擊刀卻擊人。
    小千眼看刀勢就要奏功,卻又游離失去目標,對手己化成光影飄飛,正想追前再殺,
然而疾勁湧至,逼得他踉蹌落退數飛步。
    大板牙可忍不住了,大罵一聲「老淫婆」提著長劍就已沖飛前加入戰圈,利劍猛地
就往光影刺去。
    多情夫人哈哈大笑:「不怕死的就過來,讓老娘一齊收拾,省得多費手腳!」
    說話間,又將大板牙逼退。
    武帝、水靈、水月見狀亦奮不顧身撲向多情夫人,窮畢生功力以抗拒對方猛烈攻勢,
劍癡和姥姥傷勢較重,只能在一旁掠陣。
    如此一來,又形成了混戰,反而便宜了關西獨,他靠在多情夫人的後方,必要時才
出手對個幾掌,並未做全力搏擊。
    混戰中,眾人才知道多情夫人的魔功果然高得嚇人,她上次雖受了傷,左大腿行動
較為不便,然而雙掌所擊勁風,竟然如浩瀚乾坤力量,讓人無以匹敵,尤其身軀不但有
寶衣護身,更有罡氣護體,刀劍根本傷不了她。
    才十數招,眾人漸漸走下風,急得劍癡和姥姥手心直冒汗。
    多情夫人猝然一掌打向水靈,厲喝,「賤人!這筆帳也該還了!」
    掌勢如江河潰堤,揮出淡白光閃凝形於夜空中,像滔天掠地狂龍舞飛,如此不可匹
擋的湧向水靈,在觸身的剎那,白光更抖亮了幾分,讓人眼花。
    水靈本想躲閃,然而掌勢來得太快,避無可避,登時被擊個正著,哇地悶呃,摔了
後退。
    武帝見狀急叫:「夫人……」
    想抽身卻無法抽身,只得含怒猛攻。
    姥姥登時欺身扶住水靈,見她口角掛血,臉色蒼白,心知受了不輕的內傷,馬上要
天機生替她療傷,捻起手中的枴杖,已準備加入戰圈。
    小千此時再也不敢放鬆,他不想等待時間接近三更子時再發動拚命,然而現在有人
受了傷,他可就顧不了再等了。
    關刀一抖,怒罵道:「老淫婆,你倒狠心過人,殺人不眨眼,我就讓你瞧瞧七星山
神秘武功!」
    那招「霹靂雷霆」己展開,剎時刀影如輪,轉旋於方圓丈餘,銀光乍閃,比起多情
夫人護體罡氣毫不遜色。
    再喝一聲,光輪已輾向多情夫人,宛若太陽砸向月亮,強弱威力似可分出。
    儘管小千是在虛張聲勢,然而瞧在多情夫人的眼中,又聽及是七星山神秘武功,她
也不敢掉以輕心,馬上改攻為守,運足全身功力,布向周道七寸護體罡氣。
    光輪乍亮,千百道化合成一道利刃,宛若壓縮太陽成一道光束,恁地霸力非凡,噴
射足以切開太極般的切向那護體罡氣。
    叭啦啦數響,光刃和罡氣凝撞,濺出無數火花,照向夜空,陡亮了許多。
    可憐多情夫人中了詭計,若以她現在功力,只要出手反擊,小千兒就算霸氣凌人,
也未必能將她砍退幾尺。
    然而她卻顧及招式可能帶來的厲害,反而運功只守不攻,這有若一塊石頭,本可砸
出以退敵,卻留在當場讓人砍劈,其受損傷自是大得多了。
    只見刀光砸處,多情夫人悶呃一聲,已被砸退丈餘遠,踉蹌滾落地面,她馬上又彈
立而起,整個臉憋得通紅,硬將一口血氣給逼住,怒罵:「小子你找死!」
    雙掌運氣,霎時白光更熾,她有心與小千一拼生死。
    此時關西獨卻靠向她右後側,看似要扶住她,暗中卻插出一掌,切向她腰際。
    多情夫人做夢都沒有想到,關西獨會向她下手,腰際被擊,又在近尺,登時哇地一
聲,血氣未能再忍,吐得滿天血紅,斜往左邊撞跌。
    關西獨一招得手,哈哈厲笑:「賤人!我待你不薄,你竟敢殺了我兒子?還我兒子
的命來——」
    他瘋狂的厲吼,運勁再次撲擊而下。
    多情夫人雖然連受了兩傷,然而她的定力似乎過人,眼看關西獨為自己兒子之死而
懷恨在心,又劈下兩掌致命掌勁,她立時連跌帶滾,再拖開三尺。
    就在這時候,關西獨兩掌打向她身側,轟叭一聲,硬巖已被劈個稀爛,碎石紛飛,
陷出兩個深坑。
    多情夫人厲笑不已:「你敢暗算我?老娘就叫你粉身碎骨。」
    就在關西獨擊巖之際,她也打出無相魔功,像似乎萬支利刀排成一道晶亮刀牆,平
張的推向關西獨,觸身之際,利刃突然分開,支支鑽向肉骨,猝然分炸開來。
    叭然一聲,關西獨龐然身軀竟然被千萬道利刃般的光影給肢解了,連叫都來不及叫,
肉片已張射開來,暴滿空中,均勻兩指大小,掛下血雨腥風,讓人作嘔。
    小千可不想讓多情夫人有喘息的機會,馬上欺身,關刀又劈砍不休,謔笑道:「相
好的,你終於也挨了老姘頭的一掌,滋味不怎麼好受吧?」
    多情夫人怒罵道:「你也是一樣,老娘照樣把你給拆了。」
    話方說完,雙掌一擊,又是方纔那招。
    小千可知道厲害,趕忙回刀封守,身形也掠退七尺,避開正鋒,以免遭殃。
    多情夫人一擊不中,怒火更熾,出招更猛,那招式竟比受傷前更來勁三分,逼得小
千措手不及而感到意外,頻頻後退。
    天機生見狀驚呼道:「魔體還相,死而復生?快攻她雙眼!」
    傳言「魔體還相」已練成,則性命生生不息,具有死而復生之能,是以受了傷對她
來說,只會激發她的鬥志,功力更形增強,只有破了她的元神才有可能置她於死地。而
元神即在眼晴,若能刺瞎它,即可破去。
    小千聞言已苦笑:「媽的!你叫我拿大關刀去刺那個眼睛?這簡直太為難人家了
吧!」
    他已有點後侮以關刀為武器,就算大關刀能靈活舞弄,刀尖卻比眼晴還大,怎麼個
挑法?
    大板牙已趾高氣昂道:「你不行,我來!」
    他可把利劍舞得虎虎生威,隨時準備刺穿對手眼睛。
    然而多情夫人豈能他們得逞?厲笑不已,雙手劈得更急,銀亮的白光不時閃出,逼
得眾人手忙腳亂。
    纏鬥一陣,月已升空。皎潔明亮,充滿神秘。
    子時將近。
    小千心知成敗全在此著了。
    登時往一處巨岩竄去,雙手舉刀於天,啊啊大叫。
    此時在暗處的小貂兒已拿著鏡子,反射月光照向小千兒。
    月光照處,小千已裝出神力大增,霎時沖嘯而起,關刀猛力的劈、砍,逼得多情夫
人節節敗退。
    砍夠了,小千又掠回該處,再叫幾聲,小貂兒再以月光照,神力又升,他馬上又攻
向多情夫人,照樣逼得她窮於應付。
    小千得意謔笑:「再照兩次,你就知道神秘力量的厲害了。」
    他又再次掠回,叫得更長,更為尖銳。
    事實上他已累得半死,多叫幾聲,也好多休息一下,然而也未能休息過久,此時已
盡全力的再次衝向多情夫人。
    關刀掛、掃、挑、砸、劈、砍,至少已切中她數刀以上。
    多情夫人大駭,刀鋒雖傷不了她,卻讓她感到疼痛,尤其,是小千越照光線越勇猛,
多照幾次那還得了?
    她急忙中往該處望去,猝有所悟,那不是石片所記載的位置?大驚之下,她已發現
午夜子時將至,七星山神秘將在此時現形。
    正想著,小千又往回衝,謔笑道:「老淫婆,這次你就會知道誰是天下無敵了!」
    多情夫人冷笑:「你永遠也照不了月光!」
    她擊退眾人,已搶在小千前頭,想爭奪該處巨岩。
    小千見狀,心頭暗暗高興,表面卻驚叫不已:「快攔住她!別讓她靠近那石塊!」
    叫聲尖厲,大板牙、武帝、水月奮不顧身的已攔了過去。
    多情夫人冷笑:「憑你們也想攔我!」
    劈打兩掌,快急已將眾人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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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 11:47:51 |只看該作者
小千在後方追趕,勉強揮出關刀掃向夫人腰際,逼她回手自救。
    小千急吼道:「快攔她,否則就慘了!」
    這聲音震徹山峰,白雪崩落不少。
    此時,不但武帝、水月、大板牙極力攔人,連受傷的劍癡、姥姥和水靈也都罩了過
來。
    他們不明白小千用意,但卻聽得出不攔人,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也奮不顧身拚命
的攔了過來。
    多情夫人冷厲道:「你們找死!」
    雙掌打出凌厲掌勁,宛若暴風驟雨,掀帶飛沙碎石,全往眾人襲去。
    眾人亦不甘示弱,個個心存拚命,合力擊掌,旋風暴開,湧向那股勁流。
    雖然多情夫人功力了得,但眾人拚命所發出的力道亦不可忽視,雙方交擊,氣旋四
處滔掠,飛沙走石更熾,連湖水都被掃及而掀起大浪。
    雙方奈不住狂流,各自退了兩步,水靈和姥姥嘴角似又滲出血絲,想必又牽動內傷。
    多情夫人衝勢被阻,怒得全身發抖,厲吼:「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成全你
們!」
    舉掌又是一波強勁掌風,雖是怒極而發,但威力似比方纔那掌相差無幾,而眾人似
已豁開,掌勁竟然有增無減,狂狠的攔阻去路。
    此時小貂兒已急叫,表示時辰已至。
    小千抬無望月,光束已生,正是時刻。又見眾人狠的拚命,暗自叫苦:「糟了,攔
得過火了!」
    他苦笑不已,道:「媽的!到頭來還要我幫助這老淫婆,」
    未加思索,提起關刀就往前殺,怒吼不已:「老淫婆別逃,讓我宰了你……」
    他的衝前,使得多情夫人腹背受敵,情況十分不妙。
    然而小千在追進之時,竟故意絆石而跌倒,哇地一聲,連人帶刀撲前,關刀橫壓,
姥姥及水靈、劍癡若不躲,可就會被壓著,若他們發掌,很可能也會擊中小千。
    正在猶豫之際,多情夫人狂笑不已:「真是天助我也!」
    登時推掌擊向眾人,也因眾人怔詫猶豫未能專心對掌,已被她掃退數步。
    防線已破,多情夫人迫不及待就往巨石掠去。
    眾人驚叫:「不好!」想反身再攔,已是不及。
    個個睜目瞪眼,仍往前衝,但不能再攔住她
    小千雖跌了一身疼,卻噓了一口大氣,自嘲一笑:「好險!」
    就在此時
    多情夫人學著小千尖叫,然後雙手舉空。
    叫聲末落,猝然月光成束投向第六座山峰,又再反射。
    剎那間七座山峰已發白,那白雪宛若明鏡,反射著強光,咻咻有聲,在空中交織成
光網,亮透整個七星山。
    那光網咻得更急,聚成一道光束反衝空中月亮,而把那道投向第六峰的光束給引回
來。
    只聽小千喝道:「時辰到啦!」
    空中光網突然抖直,以隨著月亮移動而變換照射方位,在空中凝成一個芒點,經進
月亮那道光束擠壓,直速的落往地面,那位置正好是多情夫人所站之處。
    多情夫人不知大難臨頭,仍哈哈狂笑不已,猛舉雙手,迎接著那光束芒點到來。
    咻咻光束猝然投照她身軀,像是一團烈火,更似一道閃電,叭然就落了身,她這才
感到混身熾熱就快焚化,驚惶的尖叫轉為淒厲的叫聲,她想竄離此地,卻已被吸住而動
彈不得了。
    「綠小千,你敢陷害我……」
    她淒厲尖叫,聲音竄耳生疼,然而光束更熾、驀然已照向她全身,像滾熱太陽火焰,
讓人雙目盡眩,已看不清軀體安在?
    再聞啊地厲叫聲,多情夫人似化成空氣,平白的消失在強光芒點下,那神秘光束似
乎把她給焚化溶解了。
    那聲音叫得眾人毛骨悚然,不知是俱於聲音如鬼嚎,還是俱於光束的神秘而充滿肅
殺之氣。
    終於在剎那之間,光束已隨著多情夫人消失而轉弱,好似又被七座山峰和月亮收了
回去,淡淡的化於夜空中,一切又已恢復了平靜。
    月亮如此晶瑩剔透,淨潔迎人,哪有肅殺之氣?
    然而岩石上留下了那件晶亮的「冰蠶甲」,歷歷刺目,任誰也相信方纔所見的是真
實情景,而非夢境。
    小千見著此景,心知詭計得逞,也落個輕鬆,懶得再爬起來,喃喃笑道:「終於把
這女魔頭給除去了。」
    眾人此時也噓了口大氣,方才驚心動魄,繃臉切齒,一心拚命的表情,此時也有了
笑意。
    大板牙憨笑不已:「要是世上再多幾位這種魔頭,那還得了!」
    水月喘了一口氣之後,已行向了小千,瞪著眼兒就罵:「小千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剛才為何突襲我們?」
    小千趴著不動,輕輕地一笑,說道:「不得已的嘛!我哪知道你們受了傷,力氣還
這麼大?」
    水月想再教訓,姥姥卻以不忍,含笑道:「水月別為難他,若非如此,歡喜神佛豈
會命喪於神秘光束?」
    小千笑道:「對嘛!姥姥最行了,最能體諒我的苦心!」
    姥姥含笑瞧著他,那股含飴弄孫之情它讓她忘了身受重傷。
    此時已有兩道人影射來,落腳之處就在巨石上。
    來者正是綠娘和秋芙。
    她倆被強烈光線所引來,心知小千的計劃可能已奏效,但想及小千安危,兩人就無
法心安。
    也趕來瞧個究竟!
    綠娘拿起了冰蠶甲,觸體生涼,登時想及它該屬於小千的,已急叫:「小千兒……
小千兒……」
    目光已搜向四方。
    小千還是懶得爬起來,方才用力過猛,顯得有些虛脫,他抬起手招了招,笑道:
「娘!我在這兒呀!」
    綠娘見他倒地,心中一急:「千兒……」
    已和秋芙撲向了他。
    「千兒你怎麼了?」
    小千笑道:「沒什麼啦,骨頭有點兒酸而已。」
    綠娘和秋芙扶他坐起,診視一番,但覺無恙,一顆心方安了下來。
    此時眾人卻都愕了!
    他們一直以為小千他娘己死,怎麼又復活過來了?
    水靈更急:「綠娘!你還活著?」
    綠娘聞言馬上轉向水靈及武帝,拱手為禮:「綠娘拜見武帝、夫人!」
    水靈急忙走向她,扶她起身,又驚又急又欣喜,急笑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
好……」
    激動之餘,兩行熱淚已落了下來。
    綠娘亦是哽咽不已。
    姥姥急問:「綠娘你怎會死而復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
    綠娘一時也無法說得清楚。
    小千為了想保住七星湖的神秘力量,已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娘根本沒死,
以前都是我騙你們的!呵呵,還想弄什麼滴血浮印?現在見著我娘,該沒什麼話說了
吧?」
    天機生急道:「那你和大板牙死而復生也是騙我們的了!」
    小千呵呵笑道,「哪裡,大板牙的病早就好了,我不來這麼一下,怎能瞞過多情夫
人,怎能把她騙來此地?」
    大板牙得意的晃著利劍,呵呵笑道:「小千兒要我刺他心窩,我是刺了沒錯,只是
差了半寸而己,根本就不礙事,讓你們白難過一場了。」
    難怪小千會死得如此乾脆,難怪大板牙在酲來之後,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原來兩人
早就串通好了。
    眾人聞言,不禁臉兒熱熱的,想及當時悲傷而落淚,到頭來卻是讓小千給捉弄了,
讓他們好生難以處之泰然。
    水月最是不甘心,嗔道:「小千兒你敢騙我們?」
    小千笑道:「騙你什麼?真情是不是?」
    水月臉更紅了。
    當時她哭的確是真情,如今被他說出,已惱羞成怒:「你……你……」
    她想出手教訓小千,卻又礙於武帝和大人在場,隨便的出手,並不妥當。
    綠娘凝目道:「小千兒不得亂說話,你連娘都騙了,實在該打!」
    小千天不怕地不怕,對他娘倒有那麼點丁俱意,不敢再油嘴,委屈道:「我說的是
真的嘛,如果不是如此,怎能把詭計多端的歡喜神佛給引上勾?」
    綠娘冷道:「你把此事告訴武帝,會有何差錯?」
    小千眨眨靈慧的眼晴,帶著點頑皮道:「娘你沒有搞錯?當時武帝還在他們手中,
我怎能告訴他?」
    綠娘為之一楞,隨即又道:「那夫人呢?她難道會洩密?」
    小千黠樣又露:「據我所知,女人都是很情緒化的,不怎麼靠得住……」
    「住口!」
    綠娘想斥責,卻禁不了小千的表情和言語而笑了起來。
    她想強忍笑意,卻把臉給憋得紅紅的。
    水靈、水月、姥姥及秋芙,何嘗不也是這個樣子?對小千實是又愛又嗔,實是拿他
沒辦法。
    水靈含笑道:「小千兒說得也有道理,若我當時知道事實真像,一定不會讓他如此
冒險的,事情過了就算了,別再責備他了。」
    綠娘瞪了他一眼,笑罵道:「真是沒大沒小的!」
    小千乾笑著,末敢再多言。
    眾人此時亦發出會心微笑,畢竟多了小千兒,也讓他們感覺到人生有趣多了。
    水靈雖含笑,但她卻惦記著親生骨肉,不禁也悵然起來,問道:「綠娘!你是否在
十五年前見過我另一個骨肉?他若活著也有小千兒那麼大了。」
    小千急忙道:「誤會!誤會!我是我娘的兒子,永遠不會變成你的兒子!請水靈夫
人別亂想才好!」
    「誰說的!」
    綠娘輕笑道:「你就是夫人的兒子!」
    「什麼?」
    小千感到驚詫不已!
    眾人更是瞪大眼睛全往小千和綠娘身上落去,這未免太讓人難以接受而不敢相信這
種事實吧!
    小千異樣乾笑起來:「娘!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綠娘含笑道:「這種事,娘能開玩笑吧?」
    小千急口:「可是……您曾說過,在情急之下只顧抱著我,哪還有時間去抱宮主的
兒子……」
    綠娘含笑道:「我只知宮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抱走了就算數,其他的兒子我沒有
時間去抱了。」
    「不成道理!您胡說,您在唬我!」
    「娘沒胡說,娘也沒唬你!」
    小千更急了:「您胡說!我頭上的滴血浮印根本不適合夫人。」
    「那是娘動了手腳。」
    綠娘有先知之明,登時喝叫:「快捉住他!」
    她可先下手攬住小千的腰際,深怕他逃了。
    小千見大勢不妙,果然扭扯急叫:「娘快放手啊!怎能逼我當人家的兒子?」
    綠娘笑道:「事實如此,你要賴都不成!快多幾人抓住他!」
    霎時湧來了大板牙、水月、秋芙、劍癡和姥姥,皆滿懷狹逗的將他按在地上。
    武帝和水靈已呆楞當場。
    他倆本以為得到愛兒,豈知又失去,如今又來個失而復得那種急起急落的心情,實
讓兩人有點怔忡而吃不消。
    小千四肢被按在地上,掙扎無效,急急的呼叫:「救命呵!救命啊!逼良為子啊!
殘忍的母親啊!」
    綠娘輕笑道,「是你太殘忍了,連親娘也不認,我只好用逼啦!」
    不等小千開口,已咬破手指滴血在他眉心,笑道:「娘在你的浮印上再封一層自己
的血印,夫人的血就能滲入你的浮印裡去了。」
    姥姥恍然道:「原來如此,老身竟未想到,白白被他整了好些時候。」
    原來綠娘深怕小千兒眉心浮印之事被人所獲知而用以證明身份,為了保他安全以延
續夫人骨肉,才又自行封上一層血印,除了以自己血液先解去血印,其它已無法再以滴
血浮印辨別身份。
    綠娘滴出鮮血已滲入小千眉心,亦浮出那顆鮮紅浮印,她向夫人急叫:「夫人快滴
出血來!」
    水靈又是激動,又是驚喜,趕忙趨前,咬破指頭就往浮印滴去,果然也滲了進去。
    小千叫的更急:「不算不算,你們作弊!」
    綠娘含笑道:「滲進去可以作弊,吸出來就非你娘的血不可了!」
    轉向夫人,含笑道:「夫人可把浮印給吸出?」
    水靈的手已在抖,她仍照辦,吸向浮印,她不敢看,深怕到手的兒子又將失去,那
她將會無法忍受!
    還好,浮印果然在水靈紅血中漸漸褪色,及至於完全消失。
    水月己驚叫:「你真是夫人兒子!」
    姥姥也激動地道:「不錯,正是小兔崽子,浮印已消失了!」水靈一激動,熱淚奪
眶而出,分離十餘年的親生骨肉,如今終於重逢了。
    小千此時不再掙扎,別苦著臉:「你們為什麼要逼我承認這痛苦的事實?」
    綠娘含笑道:「你不承認,你娘可比你更痛苦!」
    小千瞄向水靈,想及以前種種,倒也困窘尷尬,低聲地叫了聲:「娘!」
    「千兒……」
    水靈已把持不住感情,抱向小千兒,喜極而泣。
    武帝亦欣喜含淚。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對小千有股說不上的親切感,是以才不惜調教他武功,沒想到
竟是自己兒子?
    如此靈巧慧黠的兒子,實讓他高興得難以自處。
    劍癡滿臉是笑容:「從華山論劍第一眼見著他,我就覺得眼熟他長得和武帝太像了,
果真是武帝的兒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
    眾人皆高興,唯獨小千心頭嘀咕不已,接下來要面對的姥姥、水月、水柔就夠他頭
大了。
    水靈一陣激情渲洩後,己漸漸恢復了正常。
    她拭去了淚痕,含笑道:「快去拜見你娘救命大恩!」
    綠娘忙道:「夫人不可,小婢豈敢逾越……」
    水靈含笑道:「若非你,哪來的小千兒,而且這還是小千兒提的,若你不認他,他
可連我都不認了。」
    小千欣喜道:「您還是答應我的條件了?」
    上次水靈以假浮印使小千相信自己是生身母親時,小千曾提過非認綠娘為娘不可。
    水靈含笑道:「你有兩個娘不是更好嗎?」
    「對!兩個娘,一切就這麼辦!」
    小千兒馬上拜見綠娘:「多謝好娘娘救命之恩,這輩子我跟定您啦!」
    聲音說的比對水靈更親切自然多了。
    綠娘忍不住激情,亦抱著他,喜泣哽咽道:「好孩子!娘怎能捨得你呢!」
    小千默默讓她摟在懷中,童年那股滿足洋溢著他心頭。
    過了片刻,綠娘方恢復鎮定,立時道:「快去見過你爹!還等著摸你的頭呢……」
    小千瞄向武帝,更形困窘,想及自己一把火差點就燒了他,心頭就窘澀不已,硬著
頭皮走過去跪地拜見:「孩兒見過父親大人……」
    武帝雙眸含淚,仍爽朗道:「好!好!一個寶貝兒子,爹可終身難安了。」
    小千尷尬笑道:「不會的,以前純屬意外,下次我會小心些……」
    武帝笑道,「現在你該不會怪爹見死不救了吧?」
    小千乾笑道:「孩兒哪知您那麼不管用,是被人家纏著練條的?現在孩兒當然不會
怪您了。」
    武帝不禁也窘紅了臉,淡笑道:「爹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起來吧,別跪久了又怪
起爹來了,那時爹可又慘了。去拜見你劍大叔還有姥姥。」
    「是……」
    小千已起了身,心頭直嘀咕,當人家的兒子竟會那麼沒價值,一連跪到底,今後想
翻身機會都沒嘍!
    還好拜見劍滿天,落個乾淨利落,只拜個禮就行了。
    倒是姥姥,以前死硬的咬定自己不可能變成水靈的兒子,如今卻噩夢成真,害她好
生癟心。
    他已跪在姥姥面前,拜禮道:「小千兒恭祝姥姥,老來彌堅賽松檜,大壽無疆同日
月,烏髮未白春蘆在,龜鶴天年永長生。」
    姥姥頻頻點頭含笑:「乖!姥姥就知道小千兒最乖了!」
    在旁的大板牙卻禁不住地笑了起來。
    小千所說詞句本是他用來祝壽所念的,事後小千兒已點破,現在又聽及小千在暗中
駕人,讓他無法再憋忍下去,而竊笑起來。綠娘最是瞭解小千,見及大板牙竊笑,已知
話中有鬼,仔細一想,已嗔斥道:「小千兒不准你說那句話!」
    小千猝然噤聲,憋住笑意,懼然道:「是,娘……」
    姥姥驚愕道:「這有何不對麼?」
    綠娘拱手道:「恕綠娘管教不嚴,小千兒冒犯了您老人家。」
    水月猝聞「老人家」之「老」字,已聯想整個句子,霎時捉謔笑起來了,嗔道:
「姥姥,您想想那四句句頭,他在罵您『老大烏龜』,啊!」
    「老大烏龜?」
    姥姥還在想。
    小千見情勢不妙,暗道一聲「糟了」,拔腿就跑。
    水月早想教訓他,見狀已攔過來,訕笑道:「看你往逃?」
    姥姥突也想通,不禁恨怒橫生,沒想到大壽之日被戲弄,到現在還把那句話當寶貝,
然而這話竟會是那麼損人。
    她怒不可遏,嗔道:「小兔崽子你還敢逃?」
    不顧自己的傷勢已欺向小千,和水月兩個人把他壓在地上,而右手已不停的打向他
的臀部。
    小千驚急痛叫:「救命啊!老牛吃嫩草了!」
    姥姥嗔罵:「你還敢亂說話?老身打爛你屁股!」
    小千叫的更急更疼,向眾人求救,然而眾人卻有心讓他吃點苦頭,免得無法無天了。
    綠娘笑道:「小千兒!你太過份了,連姥姥這麼年高德劭,你都敢開這種玩笑,你
實在該打。」
    大板牙也湊興道:「不錯!該打!飯能多吃,話不能亂講,該打!我也幫忙多教訓
幾下,免得他又犯了老毛病!」
    說著當真欺身就想揍小千幾拳。
    小千嗔叫道:「大板牙你敢!」又急叫:「姥姥!話是他說的,他也有份。」
    姥姥猝然想及祝壽時是大板牙所贈,當下也怪罪於他,嗔罵道:「你們兩個都該重
重的打!」
    已伸手揪扯大板牙於地,準備開打。
    大板牙哪知禍從天降,急忙掙扎:「姥姥這不一樣,那詞句是小千兒教我的,我根
本不懂!」
    「不懂還會笑?」
    小千攬手勾住他腰際,訕謔叫道:「你這小子想趁火玎劫?我受難也不想辦法救人?
要打一起打,誰也佔不了便宜。」
    大板牙想掙脫,然而已經力不從心,陪著小千兒被打得哇哇大叫,眼淚直流,很是
悲慘。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
    哎叫聲已隨風吹逝,隱隱中只剩那飛瀑仍宣洩著隆隆聲……
    涼風陣陣,月已西斜。
    七星山已靜默清夜之中。
    他們走了,滿懷心喜的走了。
    只有小千和大板牙走得沉重和苦喪。
    他兩擔心的不是被打疼的身軀,而是以後漫長歲月,將如何面對那些隨時會虐待自
己的母老虎?
    每想及此,小千只能長歎不已:「哎!傷腦筋啊!」


                                  一一全書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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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2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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