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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妙賊丁小勾][全冊完含續集]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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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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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第01章 妙賊偷心       
第02章 盜劍       
第03章 五毒蜂
第04章 癡情玉女       
第05章 寶藏       
第06章 淫樂散
第07章 皇帝門       
第08章 惡軍師       
第09章 閹割之刑
第10章 大鬧貴妃殿       
第11章 九龍秘籍       
第12章 風流太監
第13章 夜盜銀冰石       
第14章 秘密武器       
第15章 煉劍
第16章 拍賣大會       
第17章 九尊盟試藥       
第18章 萬年蘭花汁
第19章 『藝術』表演       
第20章 神秘青衣人       
第21章 美猴王與蜘蛛精
第22章 巧脫陰陽界       
第23章 野雞陸三三       
第24章 羊騷史脫樂
第25章 真假太歲       
第26章 搶親       
第27章 奇特的婚禮






妙賊丁小勾續集
作者:李涼
第01章 開飯大師       
第02章 計除惡佛陀
第03章 吸功大法       
第04章 刺指之恨
第05章 分經錯脈       
第06章 患難見真情
第07章 淚灑魚腸宮       
第08章 挖洞比賽
第09章 邪魔大拼       
第10章 皇帝復生
第11章 獅子生蛋       
第12章 真假武則天
第13章 癡傻武瘋       
第14章 真相大白
第15章 神劍老人       
第16章 大結局



楔子
  本人準備盜走達摩袈裟一件
  時間:明夜三更以前
  還請多多戒備
  寶貝門門主  啟

          另:征門徒壹名,有興趣者面洽

    如此奇怪的紅條,不知何時被貼在
少林寺大門上,瞧那麼字跡,歪斜不正,有若小孩塗鴉,莫非有人開玩笑?惡作劇?
    然而達摩袈裟,是少林鎮山法寶之一,豈能有所失閃?
    在寧可信其有之下,少林上下為之鼎沸,個個全副武裝,圍守達摩堂。
    袈裟就供在達摩神像前的四方寶盒中。
    除了一百零八名羅漢陣外,少林掌門及長老,全部守在堂內,就算出動全武林高手,想
全身而退地盜走東西,恐怕只有做夢一途了。
    屋外十八層人牆,屋內、甚至屋頂,全部擺滿了人。
    寶貝門,算哪一門?
    若是惡作劇,傳出武林,少林寺將成為笑柄。
    還讓人啼笑皆非的是……
    那三八門主,竟然還敢在此地徵用門徒。
    怪事年年有,今年卻讓少林寺碰上最怪的一件事。
    時間一點一滴溜逝。
    已至第二天傍晚。
    一切如舊。
    只是眾憎心情加重不少。
    誰也猜不透那人要如何偷走達摩袈裟。
    全寺落針可聞,鴉雀無聲。
    「開飯啦--」食堂傳來一聲大喝,嚇得眾人頭皮蹦緊,紛紛伸手抓向武器。
    叫不到人吃飯,伙頭和尚納悶得很,又一聲大叫:「生米煮成熟飯,還不吃啊?」
    撞出來年輕和尚,十七八歲,光著上身,還算壯碩,鼻孔有些朝天,看著憨憨地。
    他眼晴一溜,千百雙眼晴全瞪過來,有若尖針,刺得他好生困窘,乾笑著,不知如何處
置。
    一位中年和尚冷道:「本前,退回去,今晚情況特殊,三更過後再用餐。」
    本前連連點頭,一溜身又躲進食堂,自有記憶以來,他就在少林寺,他從未見過如此緊
張局面。
    「到底發生何事?」
    他粗中有細,開始打探,終也問出原因。得覺得好笑,也想瞧個究竟--誰有這麼大的膽
子?
    他能得手嗎?
    三更將過,情勢更為沉悶,任何飛鳥叫聲,足可引來一陣緊張。
    就快三更天。
    寺外林中?終於傳來一陣笑聲。
    一道青光直射寺中廣場。
    竟然是位小孩,見其模樣,最多不會超過十四歲,一身珠光寶氣,還戴著頭盔,打扮十
分怪異。
    他的出現又引來一陣騷動。為此小孩而大驚小怪,似乎有點兒小題大做。
    小孩溜動靈活眼珠,笑呵呵道:「多謝如此隆重歡迎。」
    掌門從屋內行出,稍行佛號:「施主就是貼字條之人?」
    他覺得,小孩身後或另有正主人,否則他豈會如此大膽。
    小孩含笑點頭:「不錯,在下就是寶貝門門主。"掌門哭笑不得:「你想拿走達摩袈裟?」
    「沒錯。」
    「可有目的?」
    「寶貝門,總該收集一些至寶啊!」
    掌門合十淡然一笑:「小施主恐怕要失望了。」
    小孩搖頭:「不可能,我自出道,從未失手過。」
    「小施主可有名號?」
    「大俠丁小勾,兼寶貝門主。」
    掌門自是未曾聽過,甚至連他來歷都一無所知。
    「你們馬上就要認識我了。還有半刻鐘。」
    「少俠當真要盜袈裟?」
    「我不是已經來了?」
    掌門展眉一笑,似乎認為根本不可能。
    丁小勾也笑的甚邪。
    「掌門可知,有誰願意加入寶貝門?有人看過廣告沒有?」
    「看過了。可惜少林全是出家人,施主恐怕要失望了。」
    「真讓人頭疼。"丁小勾為找不到手下而煩惱,忽而心生一計:「咱打個賭如何?」
    掌門一楞,這小孩花招不少。
    「你說我無法盜走袈裟,若我盜走,你再奉上一名手下如何?」
    「這……"掌門為難,畢竟出家人,很少賭博。
    「呆會兒再談,時間到啦!我一向很準時。」
    丁小勾頓時又掠退寺外,掌門想及時抓住,卻無法瞧及他如何抽身,此種身法已是江湖
少有,他不得不小心防備。
    傳令下去,自已也再次退入屋內。
    三更已至。
    少林群僧全身肌肉蹦緊,就快有狀況了。
    猝然一聲暴響,轟得神桌往下陷,桌上寶盒跟著陷下,一陣煙幕濺起。
    「不好,地面被炸了大坑。」
    任誰都想不到,丁小勾會用此招。縱有千軍萬馬在地面,也不如地底穿個小洞。
    「快追。」
    驚得掌門領著手下想掠洞追逐,卻發現洞口早被炸塌,根本無退路。
    「快、四面包抄。」
    他們不得不反追寺外,想夾抄對手。
    誰知,外頭又傳來了小勾笑聲。
    他手中已拿著達摩袈裟,瀟灑地立在廣場。似乎在表示,這件事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別讓他逃了。」
    「快把袈裟搶回。」
    現場亂成一團,隨又把丁小勾困於羅漢陣之中。
    丁小勾面色自如,袈裟一抖:「別過來,否則我把它撕了,讓你們縫個夠。呵呵,包準
變成乞丐袍。」
    投鼠忌器,眾人未敢有所行動。
    掌門迎步走前來,冷道:「少林和你素無瓜葛,施主為何要盜走袈裟。」
    「寶物啊,正合了寶貝門胃口。不過,我盜走它,又返回,已經表示暫用不著它。」
    「施主這是……」
    少林上下這才想到,一般人盜得寶物,早就溜之大吉,哪還會走回頭路,自投羅網。
    丁小勾淡笑道:「我改變主意了,我想用袈裟換你們少林一名和尚,如何?」
    羅漢堂主斥道:「袈裟本是少林物,還不歸還,容你再換人?」
    「那算了,人也不要啦,我撕了它!」
    「你敢。」
    「有何不敢!」
    任何人都認為他沒這膽子撕碎袈裟?然而他們卻沒想及連袈裟都敢偷,他還有何事做不
出來?
    丁小勾右手猛扯?刷地一聲,袈裟當真被撕開。
    「住手!」
    「唉呀……」
    兩聲同時急叫,掌門驚急想攔人。另一聲則是躲在食堂的本前和尚,瞧得太過緊張而忍
不住尖叫,人已撞出來。
    他的聲音登時引起丁小勾注意,回頭一看,朝天鼻十分惹眼,不禁想笑。
    「老兄,你有意投靠寶貝門嗎?」
    「不、不是……是那袈裟……"本前十分困窘。
    「放心,只撕線縫,不用貼補丁,再下去就不清楚了,你就算為了挽救達摩祖師遺物,
犧牲自己?改投寶貝門門下如何?」
    「我……我……」
    本前焦急地瞧向掌門,這是他無法處置的反應,但讓人瞧來,卻有徵得掌門答應之意思。
    掌門難以表示意見,畢竟他有責任保護手下弟子,怎可把他當犧牲品。
    丁小勾不給他們太多時間,立即欺向本前,群僧怕他撕碎袈裟,只好退開。
    及至本前,丁小勾一手拉住他,笑道:「不必考慮啦,就是你,投我門下,保證從此一
帆風順!」
    拉著本前,他已奔向牆頭。
    丁小勾又發現他武功不高,帶他走,除非再拿走袈裟以威脅,否則根本走不了三十里,
心下想定。
    「大和尚,給你時間考慮,免得說我強迫你,若決定了,就來找我!」
    袈裟拋出。
    淡笑久久不息,丁小勾已走遠。
    雖然有人追出,然而丁小勾似早想好退路,只一剎時,已無蹤可尋。
    長老們輕歎,畢竟這不是件光彩事。
    冷風吹掠,人潮已散。
    獨留本前和尚,呆楞那兒。這奇異少年,已緊緊扣著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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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6:53:32 |只看該作者
第01章 妙賊偷心
  丁小勾得意自己花了七天時間就把地道打洞,而且演出一場漂亮
把戲。
    他已回到自己的寶貝窩。
    那是坐落在長江三峽中的一處峭崖上,屋面被鑿"兵書寶劍峽"桌大字跡。
    想找到此處並不容易。
    丁小勾早已躲入寶劍峽洞內。
    裡邊已堆積不少寶物,琳琅滿目,古玩、刀劍,以至於兵書,秘籍,應有盡有。
    他已摘下頭盔,笑聲不斷,聽說那是秦始皇的戰盔,他倒是不清楚,不過可確定那一定
是古董。
    「我什麼毛病都沒有,就是喜歡寶物,喜歡偷!呵呵偷遍大江南北。寶貝門萬歲」丁小
勾歡呼著。隨後又拿起一大堆秘籍,比比劃劃,他的武功,就是這麼學會的。
    「練功很累,該吃補藥……今天就吃少林大還丹……??,不,火氣有些大,就吃天山
雪蓮子好了!」
    往左壁行去,手一按,壁門一掀,出現石櫃,裡頭瓶罐不下千百種,什麼靈丹妙藥都
有。任他挑選。
    他找來雪蓮,如吃維他命,一顆顆往嘴裡丟,若有人在場,見人如此服食靈藥,非被嚇
昏不可。
    藥已吃完,功也練完。他開始計劃下一步要偷什麼?
    「名為兵書寶劍峽,怎可少了名劍?"?
    他一直計劃想要盜取武林四大名劍,干將、莫邪、太阿、魚腸,然而他仍有所顧忌。一
方面對方勢力不弱,又很難找到藏劍處。再則自己人手不夠,有時候動起手,難免不方便。
    「不知那朝天鼻和尚想通了沒有?」
    他忽而想笑,連地方都沒說清楚,就算他想通,又如何找尋自己?
    「也罷,有緣,到哪裡都會相見。」
    他還決定計劃下次盜取目標。
    「就換換四大名劍吧!」
    考慮一陣,他終於決定打那些名劍的主意了。
    他換下珠光寶氣的衣服,穿上布衣,裝成百姓,如此誰也看不出他真面日。
    一切妥當,他才往門口行去,按下開關,石門已打開,他一閃身就溜出外頭,石門再次
恢復原狀,正是兵書寶劍峽的寶字。
    不著痕跡地拍拍手,哼起小調,慢步順著崖面,想離去。
    豈知方下崖面,竟然發現有動靜。
    一名年齡和他相仿的男孩跳了出來,唇紅齒白,長得可比丁小勾俊秀多了。
    他謔笑道:「嘿嘿,小鬼,你的賊窩洩密了。」
    丁小勾為之一楞。
    「我殺了你!」
    騰身猛撲,那小子一時不察,被他壓在地上,沒命急叫。
    「你殺了我也沒用,我若死了,你的江山一樣保不住。」
    「我連你同黨都殺了。」
    那男孩眼看不能攝住丁小勾,立即伸手打出東西,直往江崖落去。
    「你殺吧,那瓶中寫著你的賊窩在此,順江水流下,夠你受了。」
    丁小勾一時驚心,只得放人,趕掠玉瓶,反抄在手,捏碎它,只有藥物。
    「你敢騙我!」
    他想反撲。
    小男孩已爬起來,手中又多了三個小瓶,嘿嘿笑著:「現在可全部都是真的。」
    丁小勾為之頭痛,打哈哈道:「別急別急,有話好商量。」
    「商量可以,但你若使詐,休怪我洩密。」
    「其實,就算你洩密,也未必打開寶藏大門。」
    「哼,我叫多人來,從頭鑿到尾,終有一天鑿穿你的大門」這倒是了,丁小勾感到棘
手,這小子年齡看來比他小,鬼主意倒也不少。
    「你倒底想幹什麼?」
    「你不是想收門徒?」
    那男孩笑的甚是逗人。
    丁小勾納悶:「你怎知道。」
    「在少林寺,你不是貼了字條。」
    丁小勾細眼瞇向他:「原來你是從少林寺跟來的?」
    「否則怎會找到這鬼地方。」
    丁小勾不得不衡量這小毛頭,他竟然能盯住自己三百里。
    也許自己疏忽了吧,他找了理由解釋,又再想起小鬼的話。
    「你想要拜我門下?」
    「也不一定要拜,不過,我對你的神偷妙計很好奇。」
    丁小勾得意聳聳肩:「天下無敵、技高武林。」
    「真的?若跟以前武林前輩神偷李花比起來如何?」
    「他行嗎?右行,達摩袈裟也不會安穩地擺到現在。」
    「你那招果然夠新鮮的。」
    對於挖洞炸地一事,丁小勾更是得意。
    「我無所不偷,只要我想偷的,甚至任何要我偷的,我都能辦到。」
    「真的?」
    「否則豈不砸了我的招牌。」
    「太好啦,真是我夢中理想的主人。」
    「你當真要當我手下。」
    「有一點兒。」
    丁小勾又上下瞄著那男孩。
    「看你細皮嫩肉,兩眼如賊,想來不是什麼好路數。」
    「你還不是一樣,當賊的,還有什麼好路數。」
    「賊有很多種,我們當的是雅賊。」
    「不管啦,反正我已知道你的窩,你不收我不行。」
    這倒是真實之事,丁小勾不得不重新打算,心想:「不如先收他當門徒,以後能用則
用,不能用,再找機會修理他,至少也有機會讓自己把賊窩搬走。」
    他點頭:「好吧,看在你忠心耿耿跟來分上,就派你當二寨主。」
    「太好了。」
    小男孩高興鼓掌,直呼大寨主。
    「別高興太早,咱做賊的,可要有些本事才行,你叫什麼麼?出身何處?」
    「我叫小竹,沒出身啦,功夫是亂學的。」
    「當真?」
    丁小勾登時發掌,猛撲過來,小竹大驚,立即迎掌相對,身軀閃飛左側,丁小勾又連過
兩招方收手。
    「身法倒有些像神偷李花的燕子十八抄,掌勢又像莫邪谷的撥月摘星手。」
    「我還會幹將堡的天龍斬,太阿殿的無極拳呢。」
    小竹又舞出不同掌勢,各有千秋。
    丁小勾休想從招式中看出他的來歷,但見他要得如此亂,又無專精之處,也懶得再猜。
    「算啦,管你是何出身,只要對得起門主我,其它的,我也懶的管啦。」
    小竹瞇眼笑著,露出淺淺梨渦。
    「小的一定忠心耿耿,遵守門規,不知門主現在有何指示?」
    丁小勾反瞧寶洞,還是觀察一陣再說,免得小竹作怪。
    「本來要帶你到寶窟見識見識,但現在有任務,只好作罷。」
    「門主看上什麼寶物?」
    丁小勾笑的有些得意:「四大名劍如何?」
    小竹聞言,為之吃驚,隨之興奮:「太好了,有了四大名劍,寶貝門必能轟動武林。」
    「前兩天盜取達摩袈裟事,沒有轟動?」
    「有點兒,不過少林又說,三兩下即奪回去,失色多了。」
    「失色也好,免得樹大招風,替本門帶來不便,我現在要工作,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不知門主從何處下手?」
    「抽籤,看誰先倒霉。」
    「我有個建議,……‥」「說說看。」
    「從魚腸宮開始如何?」
    「有何原因?」
    「聽說小宮主美絕天下,我也想看看。」
    丁小勾一拳打向他腦袋,斥笑道:「小色鬼,成不了氣候。」
    小竹乾笑:「只是看看吧……說不定門主看一眼就情不自禁了呢。」
    「少來,我是賊,將來找的也是賊婆,怎會找那些三八阿花!」
    小竹笑得開心,忽有奇想:「門主偷功不是天下第一?什麼麼都能偷了?」
    「當然。」
    「可是,我覺得有一樣,你偷不到。」
    「不可能,是哪一樣?」
    「偷心?」
    「嗯。」
    「這算什麼寶物?我不偷!"丁小勾有些哭笑不得。
    小竹淡笑道:「你錯了,美人也算是至寶,你沒聽過,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世間有多
少男了為美人傾家蕩產的?門主要是偷不到美人心,就不是第一流的了。」
    「以前神偷也能偷到美人心?」
    「他不能,你也不能。你如何贏得了他?」
    一半為了好玩一半為了不服輸。丁小勾帶窘地笑著:
    「好吧,既然是無所不偷,連女人心也包括在內了。」
    小竹笑瞇了眼:「你想找誰下手?」
    「你不是說魚腸宮的大小姐是絕色美女?」
    「沒錯啊,我是說,她們有三人,秋寒、秋雨、還有秋水,你想找哪一個?」
    「再說啦,見到哪個,追哪個。」
    「真行吶!」
    懷著好玩帶窘心情。兩人已往魚腸宮方向行動去。
    魚腸宮,落於江北靈台山。靈氣天成,景色宜人,不愧為武林四大家族之一。
    宮主有意表現特性,殿勢築來婉婉起伏順著山勢而上,有若魚腸,倒似小型的萬里長城
般,別具風格。
    戰國名劍魚腸就藏在此宮中。
    丁小勾早有打算如何盜得此劍。他和小竹潛來此處,為了方便,只由下小勾一人應徵家
丁,混人魚腸宮,小竹則留在外頭,隨時等候通知。
    混進秋家,一切和普通員外郎府第不同,他們似乎各有家丁,住的甚分散。
    丁小勾好不容易探出三位小姐住處。
    秋寒住寒苑,冷若冰霜。
    秋雨住雨樓,多愁善感。
    秋水住水月軒,一點兒都不柔情似水,反而火辣辣。
    還有一位佳公子秋劍梧,則位於攬劍閣,風度翩翩。
    丁小勾未曾追過女人,自也無從下手。
    「怎麼追,秋寒比自己大六歲,最少已有二十吧,冷冰冰,不知心頭在想什麼?秋雨整
天愁眉苦臉,跟她談戀愛,不被苦死才怪,秋水?這小辣椒,不被她修理就好,追上她一輩
子就有得受呢!」
    百思無良策。
    最後,只好順其自然,他被分配到秋寒處打雜,就從她開始下手吧!
    趁著工作告一段落。
    秋寒正在寒苑水池畔靜靜瞧著魚兒悠遊,她一身雪白,面無表情,卻呈現自己獨特冷漠
氣質,鳳眼挺鼻,美絕天下。
    丁小勾難得找到機會,懷著困窘、好玩心態,移步過去。
    秋寒發覺有人接近,她仍不動,眼皮眨了眨。
    丁小勾已靠向池邊,故作驚訝:「小姐也在賞魚?你看,這色兒很活潑,是小鯉魚,小
的總是較喜歡動。」
    秋寒冷漠瞄他一眼,似怪他多嘴,亦似責備僕人也敢和主人平起平坐。
    丁小勾幹笑一聲:「小姐不認得我吧?小的叫小勾,新來的,我對魚兒頗有研究。你
看,池畔有鯉魚、鱒魚、鰱魚、鱸魚。……太多種了,鯉魚愛靜、鱒魚愛冷、鰱魚好吃,弄
在一處,很容易自相傷害,至少,它們不會再生小魚……」
    秋寒冷哼一聲,甩頭就走,那句"生小魚"不雅,惹得她生氣。
    「喂喂喂、小姐,還沒說完吶……
    丁小勾想喚她回來,秋寒已進入閣軒中?他只好苦笑:
    「我沒說錯啊……真是沒趣。」
    人已走了,他仲頭縮腦、東瞧西探,仍是被白紗擋住視線,沒辦法了。
    「追女人、還真難啊……?
    丁小勾仍不死心,打探出秋寒喜歡雪梅,時已近春,雪梅早已開過花了,他就是有辦法
找來大片冰塊,鋪在這庭園四周,又叫小竹到山頂末融雪的地方探來雪梅,種遍四處。
    是夜晚,冷月輕懸,銀光照向冰層,有若星河般的亮麗,軒中秋寒被驚動,疑惑走出,
突見景色回復冬天,還有雪梅,一時驚喜。
    「雪梅"……?
    舉步奔來,鞋子都末穿,已踩在冰潔冰面上,神情甚是激動。
    丁小勾見狀,手中鋤頭抖得筆直,有若威武將軍把守門關,凜凜生風,心頭暗喜:「你
終於開口啦。」
    秋寒激動得想旋飛起舞,但只一旋,猝見丁小勾天神般出現眼前,頓時嚇一跳,嫩臉泛
紅。
    丁小勾輕笑道:「你盡情跳吧,我什麼都看不見。"?
    秋寒窘困中,又拉下冷容,哼了一聲,往屋內遁去,丁小勾正後悔,又講錯話了,他希
望秋寒能再出來。
    「小姐,要不要種到屋內?」
    沒有反應。
    「我送你一株好了。」
    丁小勾早有準備,找來不漏的花盆,裝上含冰雪梅,送往雅軒,門閉著,他一腳就踹開。
    秋寒正躲在門後,沒想到門會被端開,嚇得她尖叫,抓著著衣服往後退。
    丁小勾故作鎮定:「別叫啦,是送來你心愛的東西。」
    放下那盆雪梅,他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秋寒,依依不捨般地退出去。
    秋寒接觸到他目光,心頭竟然怦動帶窘,趕忙別過目光,連趕人的話也說不出來。
    「你好好欣賞,有事再叫我,小的走啦。」
    折騰半夜,丁小勾也夠累了,直道女人心不好偷,他也聞及腳步聲,知道有人趕來,遂
退了出去。
    來者正是秋雨和秋水,兩人被姊姊尖叫聲驚著,特地趕來瞧瞧。
    突見奇異的景色,秋雨已癡呆了:「好美啊,如夢似幻,我癡醉了。」
    忍不住,她已親向每一朵花。
    秋水雖感到吃驚,卻知其中必有原因,立即掠入秋寒房中。
    秋寒已掩去困窘神情,和妹妹們一起,她才會帶上笑容。
    「二妹何事,這麼晚了還過來?」
    「何事?那要問你了,為何三更半夜還尖叫?還有外邊,明明是春天,怎會變成冬天?」
    秋寒稍窘:「沒事啦……方才忽然跳來一隻蝙蝠,被嚇著了。」
    秋水半信半疑,門窗都開著,要讓蝙蝠撞入,並不容易,可是她看不到異處。
    「外邊的冬天,是誰搞的?」
    「一個新來的家?」
    「真的?我不信……都是雪梅,……‥是不是那個男人又想追你嘍!」
    秋寒斥笑:「少貧嘴,姊姊不想交任何人。」
    「那可不一定,都二十一了,你不思春?」
    「你才思春!」
    秋寒窘楞地追打秋水,兩人東追西逃,逗得呵呵笑。
    「沒騙你,真的是新來的家丁弄的。」
    「有這回事?那他到底存什麼心?是不是想追你?」
    「他敢!」
    秋寒冷若冰霜地回答,在她心中,怎麼想都不會愛上家丁。
    「誰知道呢?感情是不能用常理衡量的。」
    秋水作弄著,她也想看看這位奇怪的家丁。
    今夜她不回去,和秋雨就住在這裡。
    第二天清晨。
    丁小勾一大早就趕來此,冰地有些溶化,他特別再弄些冰塊補上去,隨後又端來浮著雪
梅花瓣的熱水。
    「小姐你起來了沒有?小的替你準備好熱水了,還放了雪花瓣。」
    他聲音把裡頭三人都叫醒。
    秋寒有些困窘,送熱水,本是丫鬟的事,他竟然也送來了。
    秋雨已陶醉:「好浪漫的早晨,是男的幫我送熱水,不知長得俊不俊?」
    秋水覺得想笑:「這男人分明就在追姊姊麼……‥會是誰?」
    她偷偷掀開窗紗一角,往外瞧,猝然發現那人跟自己差不多,也想追比他大六七歲的姊
姊,這簡直不可思議,怒氣已生,猛地踹開門。
    「好大膽子,誰叫你送水來的?」
    丁小勾乍見小姐換了人,心知要糟。"對不起,三小姐,我送錯了。」
    他轉頭就想溜。
    「回來!"秋水猛伸手,抓向他衣領,冷謔笑著:「不是送給我,那送給誰?」
    「呃呃、什麼人都不送,是送給我自己的。」
    「你敢胡說!」
    秋水抓起臉盆,猛地罩向丁小勾,熱水刷地傾瀉,淋得他一身濕。
    「小小家丁,也敢用雪花瓣洗臉?"秋水謔笑著。
    丁小勾困窘非常,一時答不上話來。
    秋水冷斥:「說,是不是送給大小姐的?」
    「我……我……」
    「不敢承認?外面那些雪梅,是不是你種的?」
    「是……」
    「你想討好我姊姊?」
    「呃呃……」
    「你想追我姊姊?」
    「我……我……」
    「我什麼?憑你,也不照照鏡子,年齡比人矮一截,也想,小牛吞老草……」
    秋水突然覺得這句話不妥,這話不是指她姊姊是老草了嗎?丁小勾己忍不住呵呵笑起。
    秋水更怒。
    「你還敢笑?扣你一個月薪水,還有,明天去跟我哥哥說,不准你再踏進此地一步,否
則打斷你的腿。
    丁小勾眼看事情已挽不回,也不甘心受罵,反斥道:「扣就扣,誰稀罕,要不是你姊姊
玉潔冰心打動我的心,我才喜歡她,就憑你,要我送朵牽牛花,門都沒有,我為我心愛的女
人奉獻心意,有什麼不對。」
    「你敢——」
    秋水氣得滿臉通紅,想追殺丁小勾,他卻逃得比什麼都快,一溜煙就逃出庭園另一邊。
老遠,聲音又傳來。
    「你懂什麼愛?家丁就不能愛?我愛你姊姊,卻不須要任何報答,我心甘情願犧牲,你
阻止得了嗎?除非把我的心挖出來。」
    「我就要挖你的心!」
    秋水想追,卻被秋雨拉住,她已感動得兩眼含淚:「妹妹,算了吧,好感人的愛情,不
要傷害他,縱使姊姊不喜歡他,也不該阻止他心中愛任何人。」
    秋寒臉色鐵青,她一無知覺,也許她希望這種愛,只是人不對,若是夢中如意郎君如此
愛她,那該多好,秋水斥叫幾聲,怒極反笑:「好啊,我就看你的愛能維持多久。哼,愛一
個不愛你的人,這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她也想看好戲。
    如若她知道,丁小勾是另有目的,不知作何感想。
    在秋寒不願傳開此事之下,知道的人並不多。
    缺少照顧的雪梅,在冷冰溶去之後,很快地就枯死了,庭園一片凌亂,秋寒心頭竟然掀
起陣陣惆悵。
    腦海中浮現的儘是揮之不去小勾的影子。
    丁小勾已放棄追求秋寒,也不想再偷女人心,這太難了。
    他已被分到少宮主秋劍梧身邊。
    有了大妹那檔事,秋劍梧對他特別好奇,時常找他談話,發現除了莽撞些,他竟然懂得
不少。
    幾天相處,兩人感情已不錯。
    秋劍梧比大妹多一歲,年二十二,風度翩翩,十足書生模樣,一手劍法已得其父真傳。
    年紀輕輕,已和太阿殿少殿主南宮雲、及干將堡少堡主軒轅書絕合稱武林三大公子,足
可媲美以前的四大劍客。
    丁小勾當然對他有所保持,因為他還想打魚腸劍的主意呢。
    今日一大早,宮主秋封侯已把兒子叫去。
    兩人坐於秘室。
    宮主已上了年紀,瞿瘦中含帶一股英氣,舉止間隱現帝王氣勢。
    他慈祥注視兒子,不久說道:「你可知四大劍派,已多久未曾聯絡了?」
    「聽爹說,大約有二十年了。」
    「不錯……都己有二十年了……"秋封侯沉思,右手不停捋鬚。
    「二十年前,四大門派本是一家人,為了排名,各自分散,實在划不來。」
    「嗯。」
    「他們肯嗎?」
    「秋封侯輕歎:「都己年紀一大把,還爭什麼?誰排名第一,還不都一樣?為這件事,
爹已背了二十年包袱,現在己到了除去的時候了,希望他們也會這麼想。"轉向兒子:「若
辦完此事,爹準備讓你掌管魚腸宮。」
    「孩兒還小。」
    「不小了,二十來歲,足可應付一切,何況這結,也須要你們年輕人去解決。」
    秋劍梧有些不懂。
    「爹是說,老的有時不便出面,只要你們年輕人能和好,那還不是一樣?」
    「爹說得有道理。」
    「可能的話,爹還準備把女兒嫁過去,來個冤家變親家。」
    秋劍梧一楞:「爹要聯姻?」
    「嗯。」
    「可是妹妹會答應?」
    「江湖中,似乎沒有比三大公子更英俊蕭灑,更好的條件了吧?"秋封侯淡笑著。
    秋劍梧臉頰微熱,江湖人人如此說,對方該差不多了太多才是。
    秋封侯又道:「也不一定要勉強,但總要替你妹妹找機會,若她們不願意,爹也不便過
問。」
    如此說,秋劍梧自是接受了。
    「不知爹如何分配?」
    「可惜莫邪谷一直都沒消息,莫老頭也不知有無娶妻,倒是太阿殿的南宮雲以及干將堡
的軒轅書絕,和你大妹秋寒、二妹秋雨挺配的,你三妹就留給軒轅書羽或是莫邪谷的後人,
這不一定要堅持如此,全看她們自行交往。」
    秋劍梧點頭:「爹要孩兒如何做?」
    「先發帖邀請他們。時間、地點,你自己選。」
    「要透露聯姻之事嗎?」
    「有機會說說無妨。」
    「孩兒自會辦理。」
    隨後,秋劍梧已告退,獨留秋封侯,想及即將化開四大劍派間隙,他臉上也難得露出笑
容。
    秋劍梧很快找來了小勾。
    「什麼?要我送帖到太阿殿、干將堡?」
    「還有,我爹有意和他們聯姻。」
    「就是把女兒嫁給他們?」
    「嗯。」
    丁小勾現在可有興趣了:「你爹為何要如此做?平白把女兒送給人家,不划算吧。」
    「爹想解去二十年前的芥蒂。」
    「我還是覺得不划算。」
    「你反對?」
    「這是你家事,我可沒說反對,你要我送,我就送。」
    當下秋劍梧很快寫好請帖,交予小勾送去,他也得準備,如何應付此次約會。
    丁小勾拿著帖子走出魚腸宮不久,小竹已跟上來。
    「怎麼們,大小姐追著了沒有?」
    丁小勾洩氣道:「別說啦,門都沒有,她們快要嫁了。」
    「要嫁?怎麼可能?嫁誰?」
    「四大名劍那些公子哥啊。」
    「不可能,他們根本不合。」
    丁小勾把手中請帖亮了亮:「一切恩怨,從此變親家。」
    「秋封侯當真下了帖?"小竹有些不信:「他為何如此做?」
    「也許想通啦,不過,我老是覺得他一次要把三個女兒嫁給別人,似乎不正常。」
    「你認為他另有目的?」
    丁小勾瞄眼:「那是人家的事,你把帖子送去吧。」
    「我送?那你呢?你想摸秋封侯的底?」
    「誰要摸他的底?別忘了,我只對寶物感興趣,好不容易可以脫身,我再回去偷魚腸
劍,誰會知道?」
    小竹恍然一笑:「有遭理,還是門主聰明。」
    「廢笑少說,別把帖子送丟了,快去吧。」
    「是。」
    小竹接過帖子,退向暗處。
    丁小勾則四處逛了一圈,及待深夜,方自潛回魚腸宮。
    住了十多天,他已摸清地段,他很快找到秋封侯起居處,裡頭還有燈火,顯然未眠。
    丁小勾潛向窗戶,挖破紙窗往裡瞧,廳中立著秋封侯,他手中拿了一把婉蜒如蛇之金
劍,想必就是武林至寶,魚腸劍了。
    秋封侯甚是喜愛地觸摸著,笑聲不斷。
    「有了四支寶劍,就能開啟秘密,一切將可迎刃而解。」
    丁小勾納悶,他想解開什麼秘密?這秘密為何須要四支寶劍方能解開?
    秋封侯並沒有再說下去,玩弄一番,己將寶劍裝入錦盒之中,走向裡牆。那裡有九龍
壁,他按指幾顆龍眼,牆中出現小洞?剛好可以裝下錦盒,隨後又復原。
    秋封侯淡笑幾聲,方自走向左邊,推開門,床鋪已現,他坐在床上打坐,閉目而眠。
    他睡覺從不關門,如此可用來監視外廳動靜。
    「這老狐狸倒是十分細心。」
    丁小勾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開啟方法,可惜秋封侯就在裡邊,動手並不容易。
    他本可以找機會再來,可是,誰曉得老狐狸會不會再換地方?何況寶劍在眼前,不偷到
手,實在難以忍受。
    等了兩刻鐘,秋封侯吸呼似已均勻。
    丁小勾從腰際解下一條透明狀的小繩,大小跟細針差不多,其前頭綁了小勾,若用來鉤
魚,也未嘗不可。這些都是特製東西,足可系載他重量。
    他小心撥開半寸窗口,將勾線打向九龍壁上端,再將另一頭綁在屋簷上,成一直線,反
手一勾,如猿猱般輕巧掛在線上,慢慢滑向窗口,伸手撥大些,待身軀溜進去,再把窗縫帶
上,漸漸往九龍壁移動。
    他的高度,剛好擋在臥房門扉上方,若秋封侯不出來是無法看到他的。
    就快靠向九龍壁,不知是細線撥動窗門,或是夜風吹動,卡地一聲,門扉忽然松出三指
細縫。
    丁小勾暗自叫糟。
    秋封侯己察覺,電射窗口,冷喝一聲誰,推窗向追,復又覺得不妥,移回九龍壁,丁小
勾早已不知去向,秋封侯很快檢查魚腸劍,發現還在,方自傻笑,自己太疑神疑鬼,再將寶
劍放回,關上窗口,又自回床打坐。
    丁小勾呢?怎會消失廳中?
    原來他聽見聲音,心知不妙,立刻滑向臥房門扉上方、秋封侯只被窗戶吸引,哪注意到
上頭有人,他一追出,丁小勾則同時翻入臥室,待秋封侯返回,他又翻出大廳?做得無聲無
息,全憑一手純熟的輕身功夫。
    再等半刻鐘,無動靜,小勾方自倒掛金鐘,避開秘洞一部分,打開錦盒,拿出魚腸劍,
插入背部,同時又抽出一模一樣的魚腸劍,放回錦盒,再恢復原裝。
    寶劍到手,他想試試秋侯封身手,突然摘下掛勾,整個人蕩向窗口。叭地一響,窗口被
盪開,丁小勾快速逃去。
    幾乎同時,秋封侯冷喝,電射追出。他想攔不到人,至少也可看清來人。
    誰知他一追出,連個鬼影子也沒見著。
    原來了小勾精明得很,通常一般人,甚至絕頂高手,若從窗口射出,而無任何借力時,
必無法倒掠屋頂,躲在另一邊瓦梁後面,丁小勾則利用繩勾,方躥出屋外,就把繩勾打向瓦
梁,硬把身軀揪了過去,秋封侯哪知道他來個三百六十度轉變,仍是照常態,以為掠向對面
至頂,不必說,當然是見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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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6:54:24 |只看該作者
丁小勾趁他追出,暗自叫聲笨,已反方向揚長而去。
    秋封侯追人不著,又不敢走遠,還是護住寶劍較妥,他返回屋內,拿出寶盆,己不知被
人調換,仍慶幸寶物完好如初。
    「會是人嗎?」
    他想不出天下有何高手,能從他眼前化一道煙般地消失無蹤。
    自嘲地笑了兩聲,他乾脆將寶劍放在身邊,免得再出差錯。
    丁小勾偷得寶劍自是高興萬分,找了一處山谷,抽出寶劍,仔細品味一番。
    「人說魚腸劍削鐵如泥,差不了吧!」
    利劍一揮,岩石落下大片,若切豆腐般,乾淨利落。
    「果真至寶,我切,我砍!」
    呀呀怪叫,他亂揮亂砍,岩層就如開山洞般,被鑿出桌大坑洞,丁小勾方自叫過癮。
    「寶劍已到手,接下來該找出四把劍,看看有何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將寶劍藏好,現在只有好好等待小竹回報消息了。
    貝月湖景致奇特,白天常年罩霧,夜晚卻天晴如鏡,而白日時分,陽光被霧所遮,只露
出淡淡日暈輪廓,和月影差不多,如此日夜皆有月,因而得名。
    此湖深在高山中,若非有幾下功夫,凡人是到不了,自是無法欣賞奇景之奧妙。
    湖面寬廣,東西不見頭,偶有蓮花靜立,別有一番情趣。
    至於秋寒、秋雨及秋水,則和丁小勾另乘一艘畫舫。由小勾划船,女孩子家,總該有所
矜持。
    四位公子見面,為保持風度,皆不便露出二十年結怨臉容。
    秋劍梧先敬酒:「多謝三位世兄賞臉,在下感激不盡。」
    南宮雲年歲較長,在三人之中,有鶴立雞群之感覺,一副濃眉粗得若毛刷,眼珠又小,
莫非還有些書生味道,否則怎麼看都不像佳公子。
    「秋老弟,此次請帖,不知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之意?」
    「都有。家父想化解已往恩怨,已結了二十年,小弟也想和世兄交往。」
    南宮雲聞得哈哈大笑:「好一個化解恩怨,已結了二十年,不知令尊要如何化解?」
    秋劍梧笑道:「只要有誠意,小弟想,這該不會很難。」
    「南宮家當然有誠意,就看秋家和軒轅家了。」
    秋劍梧點頭:「秋家必定全力化解。」
    軒轅書絕談笑道:「軒轅家亦有誠意。」
    他和秋劍梧年齡相仿,長相亦不差,左嘴長了顆朱沙痣,甚為明眼,其弟書羽差三歲,
書生本色,並無其它特徵。
    四人打哈哈閒聊了陣。
    遠處已傳來了小勾叫聲:「什麼湖,這麼大,把我給累死了。」
    秋水叫道:「小鬼,你要把我們載到哪裡?」
    小勾冷道:「載你去找如意郎君,你滿意了吧。」
    「你敢惹我,我修理你。」
    「修理啊,我還懶得劃哩!」
    丁小勾有意讓她揍一拳,裝痛不劃漿,秋水卻識破詭計,謔笑:「修理可以慢慢來,先
罰你劃個三千里再說。」
    「倒霉,虐待員工,遲早我要走上街頭。」
    秋雨如癡般含情笑著:「好美啊,畫舫輕舟會情郎,不知情郎在何方?」
    秋水冷道:「我哥哥當真要你帶我們來此?」
    「你以為我吃飽沒事幹?」
    「人呢?你想整我們?」
    看小勾一臉作弄樣,秋水有了警惕。
    還好,秋劍梧聲音已傳來:「三妹,他沒說謊,我在此。」
    這話讓三姊妹吃驚。
    秋雨怔詫:「哥當真約了三大公子?」
    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方才以為小勾開玩笑,誰知卻是真實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秋寒,此時也動了容。
    秋劍梧應答:「三公子在此!」
    南宮雲也己目露喜色:「秋老弟還找來令妹?」
    秋家三姊妹,麗質天生,他早想瞧瞧,有此佳緣,豈不天賜良機。
    不必等秋劍哥回答,丁小勾已將船划過來:「你們相親吧,牛郎會織女嘍囉!」
    他故意猛力劃漿,想讓船身飛快,撞上對方畫舫。
    事情突然,雙方有些驚詫,南宮雲冷哼,立即伸掌發力,拔開船頭,使船身斜側靠來,
巧妙化解危機。
    丁小勾輕叫可惜,沒撞上。
    秋水冷斥:「你想撞壞畫舫,是不是?」
    丁小勾愛理不理:「情人相親,讓船頭親親對方,有何大驚小怪?你沒看到對面那傢伙
身手好得很,怎會讓船頭撞爛呢?」
    「你還嘴硬!」
    秋水仍想揍人,卻被秋劍梧制止:「三妹,有客人在場,別把如意郎君嚇跑,從此一輩
子當老姑婆。」
    「我當老姑婆,也輪不到你。」
    「這是我的幸運。」
    「幸運你的頭!」
    秋水氣不過,突然大力跺腳,船身為之震盪,秋寒、秋雨為之驚慌,立即飛身落向另一
艘船,秋水也掠開。
    丁小勾以為躲向船尾即沒事,誰知那一跺腳,船尾晃得更厲害,他一時立身不穩,本來
可以掠身逃開,但為了隱藏武功,他老喜歡封去雙腿穴道,搞得臨時出了差錯,也因此,他
沒逃開,哇呀驚叫,掉落水中,弄得一身狼狽。
    眾公子佳人惹來一陣笑聲?不再理會丁小勾。
    湖水甚冷,凍得小勾不是滋味,好不容易才爬回船面,已是一身濕。
    「點什麼穴道,否則怎會吃癟。」
    他覺得這虧吃得太冤,不敢再點穴,立即仲手解開,想要伺機報復。
    船那頭,秋劍梧已將三位妹妹介紹給三位公子認識。
    南寓雲早被秋寒絕色姿容所迷,目光盯住不放,瞧得秋寒臉腮發熱,乾脆閉上眼晴,將
臉轉向別處。
    秋水則對軒轅書絕頗具好奇,注視不放,反把他給瞧窘了。
    至於秋水和軒轅書羽,大概年齡還小,瞧不出些許暖昧情景。
    丁小勾遠處瞧得南宮雲那副豬哥樣,實在好刺眼,再說,他可也追過秋寒,雖然是作
假,但比起南宮雲,他自認條件好得太多,實在看不慣,他捉笑:「豬哥!」
    他背著眾喊,聲音卻不小,登時引來眾人眼光,他卻若無其事,理著自己濕漉漉衣裳。
    這聲音,當然貫到南宮雲耳中,他也知道這話是衝著自己,窘困中,已惱羞成怒:「小
奴才,你說誰是豬哥?」
    丁小勾轉頭,瞄他幾眼,故作迷糊:「你說什麼?」
    「我說,你剛才叫得那聲'豬哥',是何意思?」
    「豬哥?呵呵……"小勾笑的捉謔:「誰不知道,豬哥就是色狼的另--個代號,就是公
豬看到母豬,就會兩眼發暈,口水直流的色情病。這麼簡單,也要問我?」
    南宮雲立身而起,怒道:「你在罵我?」
    「罵你,我敢嗎?大公子?除非你心中有鬼。」
    「你……」
    南宮雲想揍人,卻又想及若出手,豈不承認自己色瞇瞇,又見及三位美人望著自己粗魯
樣,實是不雅,遂冷道:
    「你不是罵人,為何如此說?」
    丁小勾冷謔道:「奇怪了,我說我豬哥,不行嗎?」
    「小奴才,你敢在此講大話!」
    南宮雲似有意責備為秋劍梧調教不周,讓僕人出醜。
    秋劍梧困擾,冷道:「小勾你退開,這裡沒你有事。」
    丁小勾猛點頭:「沒事最好,免得我沾了一身口水。」
    槳一劃,就想離去。
    南宮雲冷喝:「站住,你方才說什麼?」
    丁小勾冷道:「什麼的什麼?你說話,怎麼都是什麼?」
    「我說你沾了誰的口水?」
    「我誰的口水也不佔,所以要走啦,說話這麼大聲,也不怕口水噴到別人身上。」
    丁小勾劃漿想退去。
    南宮雲忍不下這口氣,登時騰身飛掠,射向丁小勾,一掌打得他倒射船外,又掉入水中。
    「惡奴才,不教訓你,不知天高地厚。」
    秋家窘困,卻也看清南宮雲只是出手教訓,並未傷人,如此也好,小勾落水,來個耳根
清靜。
    「別理這小鬼,他只配苦力,登不了堂。」
    南宮雲一臉優雅地又掠回來,早把丁小勾拋在一邊。
    秋劍梧立即告罪:「世兄得罪了,我那家丁,什麼都好,就是話多,得罪處,多包涵。」
    「好景當前,別為了他而煞風景,來,我敬各位一杯。」
    南宮雲舉杯,一飲而盡,三位公子陪同喝酒。
    而三位美女,卻對落水的小勾特別感興趣,日光不時瞅向湖面,想瞧瞧小勾到底有何反
應。
    是摸著鼻子離去?亦或是另有舉動?
    幾日相處,她們似已瞭解,小勾並非任人擺佈之流。
    秋劍梧已問起三位公子。
    「不知南宮兄對我大妹秋寒印象如何?」
    南宮雲立即哈哈大笑:「傳言果然不虛,秋家三姊妹,個個美若天仙,今日一見,實是
驚絕,尤其秋寒,更俱韻味。」
    軒轅書絕亦表示對秋雨好感……
    秋劍梧聽來甚是滿意:「世兄既然如此欣賞?說不定將來秋家和南宮家、軒轅家,會結
為親家呢。」
    他有點試探,南宮雲和軒轅書絕則笑聲不斷。
    秋水聽及此話,甚是驚詫:「哥,爹當真把我們許配給他們?」
    這話引來秋寒及秋雨詫楞:「方纔在船上,丁小勾早說過此事,她們根本就不相信,還
以為是小丁胡說,然而現在似乎全說對了。
    秋劍梧淡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只要兩情相悅,就算聯姻,有何不可?」
    秋水冷斥:「我不要,我的婚姻,我自己決定,何必聽爹安排。」
    還好,軒轅書心還未想過結婚的事,否則此方必讓他大為難堪。
    秋劍梧道:「爹並不堅持,你有權選擇。」
    「都是你的話,這種事,你為何不先告訴我們?」
    「現在說,不是一樣?」
    「不一樣,我就是不喜歡。」
    秋水仍叫嚷著,使得三位公子十分難堪。
    而此時落水的丁小勾,己浮上湖面,一陣抽冷地攀上船邊,口中喃喃哺斥笑:「那隻豬
哥出手挺重,可惜形象被我破壞,想要贏得美人心,嘿嘿,多流點口水吧。」
    忍不住竊笑起來。
    他以為說得小聲,又離南宮雲甚遠,該無問題,然而他作夢都沒想到,自已沒下去,再
爬上來時,已找錯船隻,攀的正是另一艘,南宮雲就在他身前不及五尺,那些話,全被聽去
了。
    南宮雲滿腔悶氣沒地方發洩,恰又聞及這番話,更是怒火中燒,斥吼:「小奴才你敢挑
撥!」
    一掌猛狠印過去。
    丁小勾粹覺冷風掃至,抬頭望眼,登時苦笑:「怎麼搞昏船了?」
    眼看掌風已至,想躲已是不易,唉呀一聲,只好運功硬擋。
    秋劍梧見及秋水及南宮雲出手頗重,深怕他傷了丁小勾,立即想攔人。然而事出突然,
並未攔住。
    掌風掃過,丁小勾腦肩著實挨中,唉地悶響,又自落水,濺得水花四起。
    丁小勾被揍得肌膚生疼,甚是不甘心,猛一滾身,又探出水面,怒道:「臭豬哥,暗算
人家,算什麼公子?簡直就是公豬。」
    南宮雲以為一掌可打暈對手,誰知道竟然只讓對方濺水花,又聞及此言,氣得七竅生煙。
    秋劍梧甚是驚心,急道:「小勾不得無禮。」
    丁小勾斥叫:「還要什麼禮:「對豬哥公子,只適合去找豬母。」
    南宮雲怒不可遏:「你找死!"發掌攻來。
    「找屎就要到豬欄,呵呵,我看你是找習慣啦!」
    丁小勾不閃不避,看得南宮雲欺身前來,口水猛吐,有若利劍,直射南宮雲。
    南宮雲怎知小小奴才?口水會如此稅利,一方面愛乾淨,一方面被情勢所逼,他只得翻
身倒掠?避得十分勉強。
    「你是誰?」
    南宮雲已感覺出這小鬼並非弱者。
    丁小勾謔道:「我是專門殺豬的小奴才?如何,還夠看吧!」
    「不知死活的奴才!」
    南宮雲怒火攻心,存心想一招制住對方,否則他這張臉已無法保住。
    他身為太阿殿第一傳人?功力自不在話下,怒極而發?
    其勢何只萬鈞?只見人如猛虎,直撲下來。
    丁小勾似也卯上了,猝然暴射水面?反行而上,這招"海燕沖天",可非一般高手所能學
得,登時瞧傻了船上諸人。
    還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丁小勾還劈數掌,硬將南宮雲招式化開,再--招"直搗黃龍",
猛探其下襠。
    「呵呵……南宮、難宮,我看你有閹掉沒有?」
    一招搗來,逼得南宮雲手忙腳亂,連封三掌,才勉強避開,反身落向船面,額頭己冒出
冷汗。
    丁小勾已瀟灑跟落船面,雙手插腰,威風得很。
    「如何,這招'直搗黃龍',改成°葉下偷桃',很容易就可以閹了你吧。」
    南宮雲惱羞成怒,又懾於對方身手怪異,怒道:「閣下是誰?也敢用此下流招式!」
    「對下流人,只能用下流招式啦。」
    「你到底何人?」
    「在下丁小勾,請多多指教。」
    南宮雲沒聽過,日光轉向秋劍梧,想問個答案。
    秋家兄妹早被小勾給驚住,任他們如何想,也想不出小勾身手如此了得,秋劍梧一時也
答不上來。
    丁小勾則落落大方:「在下我是寶貝門門主。論輩分?要你爹才有資格跟我說話,你只
有一邊站的分。」
    南宮雲哪能受這種侮辱,怒喝:「別以為我怕了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此後她有了準備,抽出輕易不露寶劍,太阿劍殺招已展出,只見寒光一閃,直取小勾的
首腦。
    小勾不敢大意,借重輕功厲害,遊走劍式之中、一有空隙,一掌又逼向對方上三路?迫
得南宮雲回身自救,小勾謔笑聲出。
    「你上當了。」
    南宮雲哪知小勾身手如此快,方見他攻自己前身,猝一閃跳,已滑向左側船外,一隻腳
尖勾著船身,突又迴旋,右腳倒轉躥回猛掃,正好命中臀部,叭然一聲,掃得南宮雲連跌三
步,差點兒撞落地面。
    「這記回馬槍還准吧?」
    事實已證明,南宮雲根本不是丁小勾對手。
    然而南宮雲怎能忍下這口氣,制服不了對方,已是面子丟盡,又被掃了一記,無異其生
平最大侮辱。
    「我跟你拼了!」
    南宮雲如瘋狗般躥來,利劍落如雨點封住小勾,待要觸身,又見十數寒芒射出。
    丁小勾見狀大駭,對方竟然使出暗器,瞧在眾人眼裡,更是驚心動魄,情勢已急,不容
閃避,小勾猛扯衣衫,撕下大片,運勁揮打,撥去數把暗器,落身滾地,急忙逃開。
    叭叭數聲?暗器打在甲板上,只露些許寒光,為柳花飛鏢。
    丁小勾雖躲過,卻被割破數道傷口,還好傷得不深。
    「小豬哥,你敢暗器傷人?」
    小勾為之火大,登時滾向酒桌,猛抓圓桌,抄起酒瓶、酒杯齊向南宮雲射去,他力道早
捏好,待射出一半,瓶杯全被擊碎,化作萬點飛星,連同酒滴撞射而來。
    南宮雲沒想到丁小勾反擊如此之快,自己方在陶醉一招得手,即又受到攻擊,一時想
退,已在船尾,不得已,只好掠高,想飛向另一艘船,然丁小勾早算好他走向,頓又打出一
波碎片,凌空掃得南宮雲悶悶痛叫,落向那頭船上。
    丁小勾仍未罷手,槓起酒桌,雷電追前,謔聲不已:「小暗器算什麼?看我的大暗器!」
    飛身過去,見著南宮雲一身狼狽滾落甲板,他也不客氣,酒桌猛壓,連人帶身罩去,南
宮雲沒能躲掉,被罩個正著,壓得他滿身生痛,只差沒叫救命。
    丁小勾壓得起興,又砸又揍:「看你還敢不敢暗算大爺我。叫我吃小魚,我就讓你吃大
餅!」
    南宮雲實在翻不了身,只有悶叫的分。
    秋劍梧及軒轅兄弟看他揍得過火,已掠身想救人。
    丁小勾早就料到會有人來搭救,猝然發掌,打得船身盡碎,沉往湖中,小勾已跳開,笑
個不停。
    秋劍梧及軒轅兄弟見狀,不得不惜力點向欲沉船身,倒射回去。
    南宮雲全身落水,好不容易爬起,還是叫著想把小勾碎屍萬段。
    丁小勾已逃開老遠,謔笑道:「小豬哥別豬叫啦!大爺對你還沒趣,不過對你家的太阿
劍,七天後,准弄到手。」
    一聲長笑,他已潛水逃去。
    南宮雲怒罵幾聲,他也沒膽子追去,只好游回另--艘船。
    秋雨則已陶醉瞧著丁小勾失去地方:「好俊的身手啊,可惜太小了,否則真是如意郎
君。」
    秋水問道:「哥,他是誰?怎會在魚腸宮出現?」
    秋劍梧亦是丈二金剛,滿頭霧水:「我要知道,就不帶他來了。」
    事情搞得一團糟,他已亂了方寸。
    軒轅書絕道:「他怕就是傳言中,獨闖少林那位小孩子。」
    此言一出,秋劍梧為之驚心:「就是近年專偷天下至寶的怪小孩?」
    「該不會錯,你沒聽他說七天後要偷得太阿劍?」
    南宮雲為之寒心,卻又惱羞成怒:「太阿劍豈是人人偷得走的?秋劍梧你明知今日約
會,卻帶他來,用意何在?」「南宮兄誤會了,小弟並不知他是……?」
    「不知就更不該帶他來!」
    「小弟在此賠罪。」
    「不必了!你我之事,到此為止。」
    南宮雲想忿忿離去,卻無踏水無痕之功夫,只好移步船尾,任由秋劍梧解說,他就是不
聽。
    說已無用,秋劍梧又想起丁小勾真實身份,他己混進魚腸宮,魚腸劍自是凶多吉少,還
是先趕回去再說,當下划船靠岸,南宮雲不歡而散,唯軒轅兄弟亦打招呼後離去,秋家兄妹
也趕回魚腸宮。
    回宮後,秋劍梧很快將此事告知父親。
    秋封侯緊張萬分,啟開秘匣,見及寶劍仍在,方自噓口氣。
    「還好,那小鬼並未盜走魚腸劍。」
    可惜他並未試劍,就把寶劍鎖回,否則他將發現早被調了包。
    寶劍未失,秋劍梧也安心不少。
    「可是爹,南宮雲似乎把一切罪過全怪在孩兒頭上。」
    「這倒是難題"。"秋封侯不得不沉思:「他對寒兒印象如何?」
    「孩兒看得出,他喜歡大妹。」
    「這麼說,還有希望了。」
    「只要能解開這個結,該無問題。」
    秋封候頻頻點頭,又問:「那小鬼功力如何?他當真會去盜寶?」
    「該會,少林寺他都敢去,自不會把太阿宮放在眼裡,至於武功……他學得很雜,南宮
雲不是他對手。」
    「南宮雲也已二十五歲,也該得他父親七八分真傳,竟然不是對手?差多少?」
    「依孩兒看,只要丁小勾用心,南宮雲走不過他三招。」
    「三招,秋封侯頓感吃驚:「會是誰的徒弟?」
    徒弟如此了得?那師父也更厲害了。
    他猜不出,秋劍梧更是沒辦法。
    「這麼說太阿殿也不易應付他了,「若明著來,他們也許較輕易應付,但丁小勾滿腦子
鬼怪精靈,他們未必應付得了。」
    秋封侯沉思一陣?道:「對方既然揚明日期,咱就前去助陣,一方面可以制住那小子,
另--方而也可借此機會解去雙方誤會。」
    「要是他們拒絕爹幫忙,這豈不……」
    沒面子三字,秋劍梧並未說出。
    秋封侯笑道:「當然是他們需人幫忙的時候出現。」
    「爹是說……先在太阿殿附近守候?」
    「嗯。」
    有了解決方式,父子倆已露笑容。
    丁小勾潛出貝月湖之後,小竹已找來,看他一身狼狽,笑聲已是不斷,小勾瞄眼:「有
什麼好笑,對方比我還慘。」
    「誰呵?」
    「南宮豬哥。」
    「是他?你為何叫他豬哥?」
    「不然要叫他情哥?竟敢對我夢中的情人流口水,我看了就不舒服。」
    「原來是爭風吃醋啊?」
    「少來,他還沒這資格跟我爭,我三兩下就把他殺個精光。」
    「你的代價也不少,衣爛褲濕,還掛了彩。」
    「你懂什麼?這叫先禮後兵。」
    小竹笑態可鞠:「不管你是什麼兵,現在秋寒也偷不成,身份又洩了底,你有何算?」
    「簡單啦,偷不成,只有用搶的,我已下令七天後,去搶太阿劍。」
    小竹為之動容:「你當真……你不怕被捉?」
    「嘿嘿,要是怕,我就不會去少林寺了。」
    「我呢,我有點兒怕。」
    「膽小鬼!好吧!,你就留在外面,我一人動手就夠,免得你臨陣嚇出尿來,還要我幫
你換尿片。」
    小竹嫩臉發紅:「才沒那回事,你亂說。」
    丁小勾哧哧賊笑:「我亂說?那可不一定,你老是把衣服裹得厚厚,我還懷疑你包了不
透水的尿片呢!」
    「我愛怎麼穿就怎麼穿,你管不著。」
    「管不著,借一件來穿總可以了吧!」
    丁小勾一身濕,正想要件乾衣服,話末完,立即撲向小竹抓手即搶,小竹哪想到小勾動
作如此之快,一個不察,被撲個正著,嚇得尖叫,雙手猛抓胸口,可惜還是搶不過小勾,被
剝去一件外衣。
    丁小勾一招得手,本想瞧瞧小竹光身露背窘態,誰知小竹果然穿了不少件,脫了外衣,
還有外衣。
    「真是,到處都是外衣,儲--件來穿,有何關係,你把本門主當什麼人?」
    小竹窘困之中已恢復鎮定:「誰知道你要幾件,用說就行了,何必動粗,我自然會給
你。」
    「方纔你怎麼不先給,光說風涼話!」
    小勾捉弄笑著,己穿上小竹外衣,雖是小了些?也湊合湊合。
    「哇,好香啊,你是不是女人?怎麼把衣服弄成這麼香?」
    小勾聞著衣衫,帶邪光地瞧著小竹。
    小竹更形困窘:「你抓破了香囊,當然香!」
    他抓出一包香囊,己破一小洞,芳香四溢。
    小勾皺皺眉:「真是,大男人還帶香包,要不要面子?」
    「你懂什麼,這是追蹤用的,否則我怎會找到你。」
    小勾若有所覺:「你在我身上放了香料?」
    他覺得在不知不覺中被加了料,甚是不甘心。
    小竹輕笑,指向鞋底:「放心,我才不敢在你身上亂加料,只是丟在地上,讓你踩過去
而己。」
    如此一來,小勾倒不在乎了,逗笑道:「土地何其大,怎能叫腳不能踩呢,真是防不勝
防。」
    小竹道:「所以門主從今以後,可以安心地到任何地方,我會跟上你的。」
    丁小勾笑的甚邪:「好啊,最好能跟牢,只是我在談情時,敬請迴避,知道嗎?」
    「知道了。」
    丁小勾這才揚長而去,小竹跟在後頭,笑聲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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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6:55:41 |只看該作者
第02章 盜劍
  七天後。
    懷玉山、太阿殿上下如臨大敵,全副武裝以戒備。
    除了南宮雲,還有殿主南宮太極及夫人東方玉,女兒南宮燕,和手下十大高手,都守在
正廳,以防丁小勾前來盜取太阿劍。
    那寶劍就在南宮太極手中。他再怎麼想,都是沒有握在手中安全,甚而情急時,還可派
上用場,是以,他認為這個決策是對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南宮家人顯得更沉悶而緊張。
    殿內落計可聞。
    丁小勾早就潛伏來此,大白天,他看得清清楚楚?太阿殿有若宮廷,不但寬廣,而且莊
嚴華麗。
    「他們一定守著某地方……"呵呵……找東西,只有狗兒最內行了。」
    小勾潛回附近林中,槓著兩布袋,裡頭亂動,想是有活的東西。
    他解開袋口,已露出兩隻碩大的狼犬,笑聲已是不斷。
    「瘋狗抓豬哥,效果自是一流啦!」
    惡作劇地將狗兒抬出,慢慢解開繩索。
    「加點兒興奮劑,更是夠味嘍!」
    他又從門袋捏出兩粒藥丸,餵服狗兒,然後猛力抽他臀部?狗兒痛叫,小勾已將其拋人
高牆。
    狗兒瘋狂般嗷叫,直往前去,小勾巳繞道?想潛人後院。
    瘋狗尖吠,立時引來南宮家人注意?個個抽劍以對。
    南宮太極驚詫:「怎會有狗侵人!」
    南宮雲道:「必定是丁小勾這奴才弄的詭計。」
    話末說完,瘋狗巳沖人殿廳,十大高手立即圍上去,憑他們身手,制止雙狗,自是易如
反掌,豈知長劍方劃中狗身,一陣痛叫外,還灑出大片水漬,臭味四溢。
    原采小勾早在兩狗身上綁一水袋,裡頭裝滿尿液,準備臭死對方。
    水漬灑出,幾名劍手避之不及,被灑個正著,臭得發暈。
    狗兒被劃傷,又吃了興奮劑,麻痛之間已分不清,只顧一味往人撲撞,一時搞得殿內團
團糟。
    南宮雲猝見狗身噴水,他吃過小勾大虧,餘悸猶在,登時大喝:「碰不得,可能有毒。」
    聲音方落,南宮家人個個避開,任由狗兒亂撞,避逃之間,定是難以應付,只好掠向屋
梁,狗兒再厲害,也上不了梁,吠叫幾聲,才往後院鑽去。
    南宮雲噓口氣,飄身落地,臭味更濃,這才發現是尿非毒,心火中燒。然而他豈能承認
自己錯誤,硬咬定是毒物,要劍手小心處理,他則和家人移向後院。
    後院甚廣,瘋狗已不知去向,只聞吠聲。
    眾人來到花園水池邊,都滔水洗手,瘋狗亂鑽,雖未被噴個正著,但濺上幾滴,總是有
的,還好,他們把水漬當成毒液,就不會那麼噁心了。
    洗手中,丁小勾不知何時已現身,哧哧笑著:「原來太阿劍在你手中,難怪我翻遍後
院,連個影子也沒有。」
    話聲未落,南宮家人個個背脊生刺地轉身,對方來得太突然了,要是暗中出手,他們必
然窮於應付。
    丁小勾見他們窘樣,更是得意,笑道:「別客氣,先把衣服洗乾淨再說,我等你們,呵
呵,沾上狗騷味的心情,我是很能瞭解的。」
    南宮雲怒斥:「你找死!」
    長劍抖來,就往小勾砍去。
    他雖怒火中燒,但上次吃過大虧,攻打之間,已無以前狂妄,總留了退路。
    丁小勾則遊走四方,不想接招,仍是一副促狹樣:「小豬哥,別鬧啦,我是來取太阿劍
的,又不是陪你玩家家酒,你高興個什麼勁?」
    南宮雲更怒:「要劍可以,先放倒我再說!」
    「何必呢,人命關天。」
    南宮太極見及小勾身手,心知兒子非他對手,立即橫劍向前,冷道:「閣下何人門徒,
跟太阿殿有何過節?」
    他年已五旬,頭髮漸白,眉毛則保有南宮家特有的粗眉,較常人長的七分,白多黑少,
看來一副武將模樣。
    丁小勾輕笑:「在下是寶貝門門主,跟你沒過節,不過跟著太阿劍有過節,如此而已。」
    南宮太極冷笑:「原是為了此劍而來,可惜要此劍,還得要點兒本事才行。」
    「你說的是什麼本事?若拿劍,只要三歲小孩就拿得動啦。」
    「是從老夫手中拿過去的本事。」
    「簡單啊!」
    丁小勾忽然從背部抽出一塊如笏板的黑色東西,猛一欺前三尺,南宮太極手中寶劍突然
出鞘,直飛黑笏。
    南宮太極驚叫不妙,立即騰身追劍。
    丁小勾眼看寶劍到手,謔笑道:「我說嘛,簡單得用吸鐵猛吸就行了。」
    原來太阿劍雖是寶劍,卻是寒精鐵所造,屬鐵類,只要用吸鐵,自能吸得了它,南宮太
極一時不察,著了道兒。
    眼看寶劍就要被奪走,南宮太極搶之不及,只好擊掌小勾側背,迫他回身自救。
    豈知小勾要寶不要命,硬是欺身抓住寶劍,而讓出左背硬挨一掌。
    唔然悶聲,小勾被擊出七八尺滾落地面,唉唉痛叫,南宮太極掌力甚強,己打得他背部
生痛帶麻。
    一切還在他預算之中,雖然被擊痛,他卻利用掌勁托開,落地滾身,射向另一頭屋頂。
    「再見啦,多謝賜劍。」
    一溜身,小勾已消失屋面。
    南宮太極哪想到一個照面,寶劍就被搶走,惱羞成怒,怒喝一聲,猛追前去。
    小勾自以為輕功了得!逃出南宮家勢力包圍,對方自是追之不著,寶劍等於到手了,正
自哼起小調,豈知人算不如天算。再怎麼想,他也末想到秋封侯父子也埋伏在此,眼看就要
逃出高牆,猝見兩道人影撞來。
    叭叭兩聲,大意的小勾硬被逼回,摔落地面,口角已掛血,顯然受傷不輕。
    他醒眼瞧去。發現來人,已然苦笑:「原來是秋老頭,怎麼來的這麼快,女兒不嫁,換
你想嫁不成?」
    秋封侯冷道:「小小年紀,也敢打四大家族的主意?」
    秋劍梧畢竟和他有一段情,見他受傷已不忍,急道:「小勾,放下寶劍,我不為難你。」
    「多謝啦,可惜我愛寶如命!」
    小勾猝然抖起寶劍,不管牆頭上方兩人,卻舉劍往厚牆上搗去,別的沒有,開洞挖石功
夫,他可不賴,又借寶劍之便,這一搗牆,如切豆腐,立即搗出一大洞穴,小勾借此鑽逃。
    撞出牆外。
    秋封侯見狀大驚,這小子果然難纏,當下倒掠急追。
    小勾暗自叫苫,方才被挨兩掌,受傷不輕,又運力破牆,內力耗去不少,秋封侯武功己
是一代宗師,甚至比自己想像還高。逃不了百丈,已被追及。
    「小鬼,放下寶劍,饒你不死!」
    「沒了寶劍,我也不想活啦!」
    小勾舉劍猛砍兩招,秋封侯礙於寶劍,不敢近身,他卻有意逼小勾回退太阿殿,劈來全
是狠勁掌力。
    小勾明白他有意,心想要從他手中逃開,並不容易,倒小如退回太阿殿,惜著多屋地
形?找機會開溜。
    心下想定,故意詐退,倒縮洞口。
    方入洞?南宮太極家人也已趕來,小勾一時腹背變阻?
    情急之下,復將寶劍砍向圍牆,讓他垮坍一大片,並用掌勁擊飛磚塊,有若炸彈開花射
向雙方?趁煙塵中,猛竄左斜方。
    他這招果然暫時阻擋雙方追擊。
    然而對方欲奪回寶劍而後始甘心。南宮太極見及秋封侯,先是一楞,隨即報以感激眼
神,雙方有了默契,共同追向丁小勾。
    「這小鬼狡猾得很,南宮兄多小心。」
    「多謝秋兄趕來助陣。」
    「哪裡話,都是自家人,先抓住那小鬼再說。」
    聽了南宮太極這番話,秋封侯知道自己出現,對了時間,立即配合對方,句句後院。
    丁小勾聰明絕頂,他知道,現在要脫身,只有聲東擊西,分散對方注意力,故而在西院
猛揮寶劍,將一棟不錯的樓閣給拆了,倒坍聲震撼全殿,隨後他則反方向潛逃,躲入水池之
中。如此,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南宮太極趕去倒坍處,己不見個勾蹤影,甚是憤怒。
    秋封侯也趕來,四下搜眼:「小鬼是否用了調虎離山之計?」
    南宮雲怒道:「找到他,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南宮太極立即下令十大高手,分十個方向,把太阿殿給圍住。
    眾人未敢鬆懈,立即又搜向四處。
    奇怪的是,任由他們如何搜遍所有的地方,小勾就如鬼魂般消失無蹤。
    秋劍梧不知怎麼,卻暗中替小勾高興,他終於逃過一劫。
    南宮雲則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
    南宮太極終於覺得丁小勾不簡單,甚至還有些恐懼感,如此孩童就已如此可怕,長大了
還得了。
    正在眾人無計可施時,忽而又傳來兩隻瘋狗叫聲。
    南宮雲怒無可洩,找上了瘋狗。
    「大爺宰了你們!」
    顧不得失態,他已追向瘋狗,若被追著,瘋狗非被他宰個碎爛不可。
    狗兒奔得急,吠聲似又帶點兒追逐意味。
    秋封侯忽有所覺:「那野狗‥為何在此?」
    南宮太極道:「是小鬼引來的。」
    「它該是小鬼養的吧?」
    秋劍梧道:「不可能,沒人會養瘋狗的。」
    「對這小鬼,不能以常人心態衡量,咱過去看看。」
    在無計可施之下,眾人只好跟去瞧瞧。
    可憐丁小勾聰明一世,卻沒有想到此時竟然栽在瘋狗手上。
    丁小勾潛在水中,根本聽不著狗吠聲,否則他早該聽出差異而另作打算。
    待狗兒追至池邊,他已從水影中察覺,正要叫糟。南宮雲已趕來,恨恨發掌,打得雙狗
落水。
    狗兒雖被擊,卻因服食興奮劑,並末覺得多大疼痛,反而在水中跳叫,想找水底小勾,
惹得小勾苦笑連連。
    南宮雲仍想再擊掌。
    南宮太極已趕來,見及狗兒瘋狂往水中找東西,已覺有異,立即制止兒子,凌空猛擊兩
掌,把狗兒打暈。
    「拖上來。」
    南宮雲依言拖狗上岸,狗兒雖落水洗過澡,但邢股騷臭味仍令人作嘔。
    眾入沒時間理會狗兒,皆注視著即將平靜的池面,及清澈見底的池底。
    果然,他們發現池底有人躲藏,皆露出詭異笑容一一為找著小勾而笑、也為小勾鬼靈精
怪而笑。
    南宮太極冷目瞪著池底:「上來吧,你逃不了了。」
    丁小勾也知通無法躲藏了,甚是不甘地浮出水面,指著狗兒笑罵:「奶奶的,沒想到我
會栽在兩隻瘋狗的手中,真衰!」
    南宮雲冷笑:「到閻王那裡,再去仲冤吧!」
    丁小勾瞄向他?邪笑著:「你別以為我現在就輸了,寶劍還在我手中呢。」
    南宮雲怒笑:「再給你十把,你也翻不了身。」
    「我一把就夠了!」
    丁小勾猝然發難,連人帶劍橫向南宮雲,誰都末料及他會如此快即動手,而且是在眾人
圍困之下。
    南宮雲更是嚇呆了,眼怔怔地看著小勾撞來,連出劍擋攔的念頭都來不及,一把劍已刺
向眼前。
    南宮太極見狀大急,右手猛將劍鞘拋去,擋住寶劍。
    鏘然一響,劍鞘雖擋寶劍。然而丁小勾本來就不想要人命,他猛將劍鞘擊向南宮雲腦
袋,打得頭暈眼花,寶劍再往下拖,從胸口及至下腰,開出一條大道,將其衣褲切成兩半。
    一個倒翻,掠過眾人又搶得逃命機會。
    然而,秋封侯和南宮太極豈能讓他走脫,一聲暴喝,猛追過去。
    南宮太極猛嘯一聲,小勾逃至殿廳,十大高手已迎面攔來,小勾只好苦笑。
    「媽的,來得還真快!」
    顧不了十把利劍刺人,太阿寶劍立即掃去,雙方一觸,鏘鏘數聲,太阿劍果然鋒利,把
對方長劍砍斷數把,一時也將對方逼退。
    然而小勾只顧逼前,背後卻露出了空門?南宮太極一掌劈來,正中背心,打得他向前跌
撞,唉唉痛叫,靠向殿性?血氣翻騰不已。
    眾人已將他團團圍住,他現在是插翅也難飛。
    南宮太極眼看把人困住,心神稍定,冷道:「把劍放下,柬手就縛,老大可饒你不死!」
    丁小勾瞄向眾人,口中嘀嘀咕咕,心頭卻在盤算脫身之計,他乾笑:「這麼多人,對付
我一個小孩,不公平吧。」
    南宮雲斥道:「對惡賊,不必講江湖道義!」
    「我是惡賊?那你是什麼?專放暗箭的小人?」
    「你胡說!」
    「我胡說?這些傷口是哪來的?」
    丁小勾抓開左袖,露出傷疤,迎向諸人,南宮家再怎麼說也是名門正派,若傳出暗箭傷
人之事,似乎不妥。
    南宮太極日光一縮,不能相信兒子會做出這種事。
    南宮雲己喝道:「血口噴人,我宰了你!」
    他舉劍就刺,然而卻被小勾封去,寶劍猛砍,南宮雲手中劍一連被砍成七段,被逼了回
來。
    小勾訕笑:「一比一,你還早得很吶。」
    他還想再玫招,南宮太極已攔下他,冷道:「你不是太阿劍對手,退下。」
    對輸在太阿劍下,南宮雲面子較為好看,他不敢再出招,退至一旁。
    南宮太極冷目盯人:「只要交回太阿劍?老夫從輕發落。」
    「多輕?」
    「廢武功,保你命。」
    「這叫輕?你乾脆殺了我吧。」
    「閣下似乎沒有選擇餘地。」
    「所以只好作困獸之鬥啦。」
    丁小勾寶劍一橫,當真想再拚命。
    秋封侯道:「你若說出師承來歷,也許殿主看在你師父面子上,會放過你。」
    他點出小勾武功不弱,若有師承,自是高手,沒有必要?無須結冤。
    南宮太極這才想及此事,冷道:「你師父是誰,報上名來。」
    丁小勾歎息:「差就差在這裡,別人都有師父?我卻沒有,否則,我何須到處偷人武
功,我好恨好恨!」
    小勾一臉悲帳,太阿劍哀傷地砍向蟠龍石柱?他雖用力不大,卻也將硬石寸寸砍入。
    南宮太極冷道:「偷學武功已是犯忌,又偷人寶劍,罪行更重,你還有何話說?」
    小勾登時懺悔般哭泣。
    「我錯了,錯了,我該死,我怎會犯下這麼大的罪行,我該死,死了算啦……」
    他當真小孩般哭泣起來,寶劍不停砍向石柱,那模樣比起方才刁鑽可惡,簡直天壤之別。
    眾人一時被他舉止給弄迷糊了,尤其南宮夫人?看他哭得淚如橫流,心腸也軟了許多。
    小勾每哭一聲,長劍就亂砍,那石柱雖有胸圍粗,但在寶劍不斷砍砸之下,己陷了個在
大。
    「我該死,你們殺了我吧!」
    小勾哭到傷心處,砍得更悲,更用力。忽而一塊較大石片滾掉地面,叭然脆響。
    南宮雲頓有所驚:「爹,快阻止他,他想砍斷石柱。」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待要阻止他,為時已慢。
    小勾突然黠笑:「你以為我哭假的?太慢啦!」
    石柱左邊已被砍大凹,他反抽寶劍砍右面,卡然脆響,寶劍斜斜砍過剩餘石柱,小勾突
然蹦起,雙腿踹向石柱,嘩地巨響,柱斷屋塌,小勾已借力往上行。
    眼看巨殿已經垮下,眾人驚叫鳥獸散,紛紛四竄逃開。
    小勾一招得逞,得意非凡,還顧得往他們招手:「再見著啦,來日再幫你們蓋神殿!」
    寶劍頂空,也不必往上瞧,猛行空中,他以為寶劍砍瓦?
    自然小事,然而事情並非如此,他忘了屋頂還有一塊大梁?
    它並非木造,而是為了穩固宮殿,特別選的鋼樑,卻沒能把它砍斷,他行勢又快,哼地
一晌,腦袋撞個正著,呃地一聲,己反跌地面。
    殿堂倒坍甚急,雖只是崩了一角,卻因甚為寬廣,己把眾人壓埋地面,轟啦啦,掀起一
陣煙塵。
    秋封侯和南宮太極首先竄出瓦面,己是一身碎片灰塵,兩人想追小勾,卻找不出人在何
方,情急之下,只好先把妻兒救出再說。
    小勾這招誰也沒得脫逃,卻把對方壓得狠狽不堪,個個灰頭上臉,青腫滿身。
    南宮雲疼痛在身,卻更憤怒:「小奴才,我殺了你——」
    他四處亂追,卻不知追向何處。
    南宮太極輕歎,以為小勾己脫逃,此次栽得實在難堪。
    然而秋劍梧卻瞧及瓦堆中,還有一支黑劍聳出,眼睛又瞅緊,詫聲道:「那不是太阿劍
嗎?」
    眾人反身瞧來。
    南宮太極一楞,立即掠前,想抽出寶劍,卻因此劍乃刺過鋼樑,劍柄卡在另一頭,抽不
出來。他又不便要人過來幫忙,這有失身份,幸好秋封侯替他想到,己領著眾人前來搬大梁。
    鋼樑一撒開,小勾安然無恙地躲在那裡,只是昏迷不醒,他本該被樑柱砸爛腦袋,卻被
劍柄頂住,使得鋼樑落不了地,方保住性命,實是運氣非淺。
    眾人見他暈睡於此,憤怒中又帶笑意,實在想不透,他本可逃開的,為何會撞暈此地?
    南宮太極將劍抽出,疼心檢視,還好毫髮未傷,一顆心方定下來。
    南宮雲也已追至,瞧及小勾,一腳恨怒踢去:「看你命多大,終會落入我手中。」
    小勾被踢醒,已全身酸痛,無力可動,苦笑道:「什麼世界吆,大梁會是鐵做的?」
    南宮雲厲笑:「還好沒砸死你,讓你有機會活命。」
    他厲笑聲已表示,活著必定比死去更慘。
    小勾苦笑:「沒撞死,不知是好運還是壞運。」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認栽就是,快替我治傷吧,你們還有很多話要問我,很多恨要發洩,我死了就沒戲
唱啦!」
    小勾也懶得動,一切先保住性命再說。
    南宮雲雖想狠狠發洩一番,卻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失去修養。
    南宮太極被小勾這一折騰,已是身心疲勞,遂道:「先將小鬼押人大牢,改天再審,秋
兄,讓你受驚了,請到客房,讓在下謝罪如何?」
    秋封侯自是求之不得,誤會可解,大快人心,立即跟著南宮太極前去。
    後事就由被壓得頭暈腦漲的十大高手處理。
    小勾則被壓南宮雲親自押入大牢。
    此次盜劍,小勾可說是陰溝裡翻船,賠了夫人又折兵.落入仇人之手,夠他受了。
    大牢中?小勾雙手被綁在牆上,南宮雲找來了竹鞭,硬是抽打數下,以洩怒氣。
    「落入大爺手中,要活命出去,你是做夢了。」
    丁小勾被抽得皮開肉綻,哇哇痛叫,斥罵不已:「在小人手中,算我倒霉,右非我撞
昏,你連我的腳指頭都舔不著,還神氣個什麼勁!」
    「你不想活了!」
    南宮雲怒火中燒,又連抽數鞭。
    小勾痛叫難挨,他忽而想到,現在挖苦對方,吃虧的可是自己?當下不再漫罵,趕快引
走他人,方為上策。
    「別打啦!再打下去,老婆都跑了!」
    「放屁?大爺揍你,跟我老婆有何干係,我就是不相信?就是要揍!抽得你全身發爛!」
    南宮雲抽得更猛,那竹鞭可沒修過,方從何枝切開,邊部仍是鋒利,抽向肌膚,有若刀
劍,比皮鞭有過之而無不及,猛抽之下,小勾已是滿身血淋淋。
    「你抽什麼勁,我人在此,以後隨你怎麼抽都行,要是一次把我抽死了,你沒得玩了。
    你以為秋封侯沒事會來你家?可能為你說媒來的,你再不去,他們若走了,那時,什麼
秋寒秋冰秋塘,你都沒得沾。放著自己老婆不顧,凶什麼勁。」
    丁小勾吼完這番話,已是有氣無力,額頭冷汗直冒,畢竟方才受傷不輕?又加上酷刑,
他有些吃不消。
    南宮雲間言怔楞住了,他怎麼沒想到這點,想起秋寒冷艷動人,心頭波瀾蕩漾。
    「去吧……別為了揍人,把老婆揍丟了……」
    「大爺的事?不必你管!」
    南宮雲自是不肯當面承認聽令於人,又抽了數鞭?方自謔笑。
    「等我辦完事,再來收拾你!嘿嘿,好好養傷?大爺會再給你吃大餐。」
    丟下竹鞭,南宮雲已揚長而去。
    丁小勾喘口大氣,自已著實傷的不輕?功力又被制住,想逃也不可能,看著傷口,一條
條紅肉翻開?實在夠慘.現在他只有指望小竹前來救人了。
    「那小子倒是狠,這筆帳,遲早要算清"?
    疼痛迷糊中,他已再次暈睡過去。
    客房庭堂上,秋封侯父子及南宮太極已經換下葬衣,顯得容光煥發,精神奕奕,備上酒
菜。南宮太極首先告禮:「此次多謝師兄趕來,否則太阿劍恐將被奪。」
    「哪裡話,你我本是師兄弟,雖然分開二十年?但你有難,我豈會放手不管呢?」
    南宮太極已改口叫師兄,秋封侯自也不再避諱二十年前,魚腸、太阿、干將、莫邪四
派,本都是同門師兄弟一事了。
    南宮太極有感而發:「二十年前那場誤會,讓咱四位兄弟各自分手,實是不該。」
    「唉,一眨眼就過了二十年……"」「不說它了,師兄,我敬你一杯!」
    秋封侯立即迎杯,兩人一飲而盡。
    「不知師兄為何會趕來此?是否聽及那小鬼放出之狂言,才迢迢趕來?」
    「不瞞二弟,這只是其中一原因,最重要是為了小女之事而來。」
    「師兄意下……‥「師弟可知上次小大發帖相邀雲兒一事?後來因為那小鬼出現而鬧得
不歡而散,師兄怕你誤會,故而前來致歉。」
    「哪裡話,雲兒也有魯莽些,事情過了就算了,小弟怎會掛在心上?」
    感激之餘,秋封侯又敬南宮太極三杯。
    「其實,為了四大家族冰釋前嫌,愚兄有個不登堂之建議,二弟莫要見笑才好。」
    「師兄但說無妨。」
    「愚兄想將女兒許給雲兒侄子,來個四大家族聯姻,你覺得如何?」
    「這……"南宮太極早有所聞,自不吃驚,淡笑道:「小弟並不反對,只是現在時代不
同,他們年輕人另有一,小弟可做不了主,不如叫雲兒來,也好問問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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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6:56:04 |只看該作者
南宮太極當下喚來兒子。
    南宮雲早就趕來,只是末敢進廳,現在聽見父親喚聲,才佯裝勿忙趕來,他也換下被小
勾切開的外衣,狼狽態去了不少。南宮太極單刀直入已問:「你對大伯千金,印象如何?」
    南宮雲也懂得臉紅:「不知爹此話用意……」
    「你大伯有意提親,就看你意思了。」
    南宮雲心花怒放,窘困道:「全憑爹做主,孩兒聽命就是。」
    南宮太極和秋封侯聞言已暢聲大笑。
    「有你的,好眼光,雖然二十年未見面,但你大伯的女兒還會差到哪兒去?何況江湖還
傳言秋家三千金美絕武林呢!」
    「南宮老弟你過獎了。」
    兩人這又暢快飲酒,南宮雲也敬了秋封侯數杯。
    喝到快處,南宮太極目光落向秋封侯,登時大叫:「來而不往,失禮也。既然師兄肯將
女兒下嫁,小弟自己也再攀親戚,就把燕兒許配給劍梧如何?」
    現在換秋劍梧臉紅了。瞧他模樣,似不反對。
    秋封侯當下猛點頭:「燕兒乖巧玲嚨,容貌更是過人,比起自家丫頭,可毫不遜色,劍
梧能娶其為妻,真是三生有幸,就這麼說定啦!」
    廳堂一陣叫好,美酒連杯不斷,老的高興,年輕的更陶醉,雖然莫名地就決定終身大
事,但娶美嬌娘為妻,自是人生一大快事,兩人也喝得十分過癮。
    「何時讓兩人完婚?"南宮太極問。
    「好事當然不宜遲,就訂在月圓時分吧。」
    「還差十天,夠了,夠了!」
    一陣恭喜中,雙方喝得起勁。
    南宮燕聽到了消息,心頭暗喜,秋劍梧比起哥哥英俊斯文多了,她無怨言。
    然而秋寒呢?
    平常她冷漠寡言,現在可會默默接受?
    夜已深,一片漆黑。
    一道青影驚向太阿殿後院?其形態?凹凸畢現?該是女人。
    會是誰,小竹可沒那種身材!
    她好似為救小勾而來?探尋數處,已到找大牢。有兩名守衛看守?她潛往花叢一陣,似
決定什麼,又潛向暗處,不久她已散落一頭秀髮,還提著籃子,大方地往大牢走去。
    「誰?」
    「送飯的。」
    守衛已發現來人。她卻裝成丫鬟送菜飯?及近七尺左右,守衛似乎未能認出她是誰。
    「你是……」
    太阿殿雖大,但人手卻不多,除非是新來的,否則終會見面。
    守衛但覺有異,那人已經發難,立即撲向兩人,她功夫不弱,一擊即中,兩人應指而
倒,她搶過長劍,免得墜地發聲,隨後又點了兩人數處穴道,確定兩人醒不來,這才拋下長
劍、籃子,潛入地牢。
    裡邊一片漆黑,她本是不易找著小勾身在何方,誰知竟然傳來鼾聲,她想笑:「身陷大
牢,還有心情打鼾?」
    時間不多,她移向小勾,摸黑抓去,人是摸著,卻抓痛小勾傷口,把他驚醒。
    「唉唷,痛啊,你是誰?」
    那女子登時緊張,封住小勾嘴巴,急道:「別說話,我救你出去。」
    小勾驚詫,這聲音好熟,一時又想不起,心頭不自覺地奇怪,自己何時認識了紅粉知
己???會為了救自已而冒此大險?
    那女子怕他再叫出聲,一指點向小勾暈穴,抽刀割斷繩子,猶豫地抱起他,小心翼翼地
已潛出大牢,見四處無人,方自逃離太阿殿。
    會是誰救了丁小勾?
    待小勾醒來時,已在不知名山洞中。
    火堆剛燃不久,熊熊照人。
    小勾一眼望去,驚詫萬分:「秋寒?」
    救走小勾的竟然是冷若冰霜,對他不理睬的秋寒?
    小勾以為看走眼了,再瞧清,那如花般的容貌自是錯不了,還有陣陣雪梅花香傳來。這
正是秋寒最喜歡的味道啊。
    秋寒冷漠臉容,多了一份關懷:「別動;我在替你裹傷。」
    現在除了說話,小勾也沒本事抽動任何手腳,全身軟叭叭地,只能任人擺佈。
    瞧見秋寒,他感到想笑,捉謔之心又起:「美人啊,你是不是被我的真心打動了,接受
了我的愛?」
    秋寒微現困窘,靈眸注視小勾,那張臉除了稚氣未脫之外,一副濃眉大眼,挺鼻聳天,
早已是英俊惹人,再過兩年就更吸引人了。
    她冷聲通:「別說話,我在替你冶傷。」
    「傷可以慢慢治,我卻迫切需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你可知,心灸的渴望,
不是任何肌膚之痛可擋得了的。」
    小勾一副海誓山盟的口吻,更讓秋寒感到窘困,嫩臉紅透耳根,幸好火光是橙紅的,否
則窘態更露。
    小勾更不死心,一副癡醉:「愛人吶,如果你瞭解我的真心,就回報我吧,給我愛、給
我溫暖、給我香吻"……對?給我香吻,我渴望你的香吻啊。
    小勾故意想讓秋寒難為情,嘴巴努得高高,一副飢渴樣,心頭卻快笑岔了氣。
    秋寒先是窘困不自在,恨不得鑽進地洞,卻不知怎麼,突然猛吸口氣,閉上眼晴,當真
親向小勾。
    哇地一聲尖叫?小勾傻楞了眼,搞不清,更想不著,"一向冰冷若霜的秋寒,舉止竟然
反常,癡楞地被親個正著。
    小勾癡傻傻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反倒是秋寒,豁出了第一步,她似乎已認命,而顯得自然多了,含情說到:「帶我
走……」
    「你……你……」
    「帶我走……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我……」
    丁小勾但覺不妙,事情似乎已弄巧成拙,若真如此?他可就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秋寒輕歎:「對不起,前些日子讓你受苦出醜,我是無心的,你對我的愛,我感受得
出。」
    小勾直叫苦了,事情似乎愈來愈複雜。
    「可是……我們差了好幾歲……」
    「我想過了,這事並非沒有……何況,找到一個真心愛我的人,這比什麼都重要。」
    「你說的是員外的獨子,為了傳宗接代,才有可能找來大老婆,可是我……」
    「你不也在追我?"秋寒笑得深情:「想起你的勇氣,好讓人感動。……?」
    小勾兩眼發直了,果真弄假成真,這該如何是好?
    「你怎會突然接受了我的愛?」
    「不清楚,也許是緣分吧,你的癡心,好讓人感動,而且……?,?唉……我並不想嫁
給我不喜歡的人。」
    「你不喜歡南宮雲?」
    「嗯。」
    「那你可以拒絕這門親事啊。」
    「太慢了。」
    「怎麼會?上次沉了船,你們可沒相親成功。」
    「今天,我爹已把我許配給他。」
    原來秋寒早聞此事,後來父親又到南宮家,她為了證實,遂跟在後頭想探個清楚,終於
她得到正確消息,只有逃開,在心中一陣掙扎後,終於選擇了小勾,遂在夜晚將他教出,期
望著和他遠走高飛,兩人日夜長相斯守在一起。
    小勾再也感覺不出捉弄的快感,反而覺得負擔沉重。
    「大小姐,你不是當真的吧?"他苦笑著。
    秋寒長歎:「現在除了你,我能選擇誰呢?」
    「世上還有很多的美男子啊。」
    秋寒歎息,一臉悲帳。
    小勾為之不忍:「如果我……我不小心拒絕呢?」
    「我已無臉見人。」
    秋寒話中含意,似有自殺了事。
    小勾苦不堪言:「你-……能不能等我長大些再說,我現在還小?很容易誤會感情的。」
    「我等你。」
    一聲淡淡哀愁?小勾也說不出活來。
    柴火剝剝作響,洞內一片沉寂。
    秋寒如照顧小丈夫般?小心翌翌理地替小勾裹傷,她似乎將柔情注入任何一寸傷口之中。
    時日匆匆,已過五日。
    小勾別的沒有,保命靈丹可帶的不少?那些傷口已痊癒不少,幾日來,秋寒對他照顧得
無微不至,這讓小勾感到特彆扭,沒想到弄假成真,往後的日子?他可不好過了。
    將她轉移給小竹如何?
    小勾想及種種方法,可是,小竹現在跟著自己,秋寒還是甩不掉。
    「管她的,到時一走了之,看她如何找到自己。」
    這已是他最後一招了。
    陽光投來,蒼翠山林格外迷人,兩人步出山洞找了處山澗,洗滌手臉。
    秋寒含情而發:「若能終身於此,與世無爭,該有多好。」
    小勾弄笑:「你行,我可受不了,我不是那種數石頭,算樹枝的命,我喜歡爭,爭得越
烈越好。」
    「你爭什麼呢?」
    「什麼都爭,尤其是寶物,呵呵,這跟個人嗜好大有關係。」
    「你還會去偷太阿劍?」
    「那當然,不得手,死不體。」
    小勾擺出一副光榮使命感。
    秋寒無限感傷。
    「你後悔還來得及,我沒要你跟著我啊,」「你難道不能為了我,放棄那些?」
    「不行,絕對不行,我要是一天不沾寶,我就受不了,因為我是寶貝門門主,豈能跟寶
貝分家?」
    秋寒輕歎:「隨你吧,我跟著你就是。」
    「不跟我,行不行?」
    「我已無處可去了。」
    秋寒很少出門,她哪知何處可當棲身所。除了魚腸宮,她一無所有。
    這也是小勾頭痛地方,讓她纏身,豈不大包袱一個,正在無計可施之時,遠處忽而傳來
叫聲:「姊……你在哪裡……」
    秋寒為之心驚:「妹妹!"這正是秋水的聲音,她早知姊姊離家出走,但心想可能姊姊
有事,一兩天即會回來,然而一走就是五六天,再加上父親回家,傳出與太阿殿盟訂親事,
又找不著秋寒。魚腸宮上下已緊張導人,秋水也自猜想到姊姊可能不接受這門親事而故意逃
避。
    她也想到姊姊必定來過太阿殿,故而找向玉懷山附近山區,果然摸對路了。
    秋寒聞聲,緊張萬分:「我們快躲起來,我三妹來了。」
    小勾正想甩脫她,這足大好時機,怎可放棄。
    「既然是你妹妹,為何要避開她?」
    「一定是我爹派她來的,被她找著並不好。」
    「那我們要躲一輩子了:「「除了如此,已無他法了。」
    秋寒拉著小勾就耍逃回洞中。
    小勾百般不願,但看在秋寒有恩於自己,不便喊叫出聲,以免傷了她的心。左想右想,
他突然唉呀?一聲,一腳踩空溪邊石頭,叭啦掉入水中。
    秋寒叫糟,拉起小勾逃得更快。
    那聲音不算大,但對秋水來說已是夠了?她立即追向山澗?雖然不見人,卻發現濕腳
印,頓時欣喜。
    「有人,為何要逃?會是丁小勾這混蛋!」
    她末想及姊姊跟小勾在一起,只覺得找到小勾,必可問出一些線索,再則她有點兒虐待
小勾的傾向,若抓到這小鬼?似乎有無限快感。
    她連叫著,立即運功追而。
    任由秋寒逃得快,在小勾有意留痕跡之下,秋水甚容易追來。
    轉過青松林,秋水已繞道攔來,見及人影躥動,立即喝聲攔擋。
    「看你往哪裡逃!」
    她落身攔住兩人,驟見秋寒,頓時楞住:「姊姊,會是你?」
    她想不清楚,姊姊為何會跟丁小勾在一起。
    秋寒冷聲道:「三妹讓開,我的事,你不要管。」
    「姐,是你救走這小鬼的?」
    小勾斥叫:「喂喂,放尊重些,是你小鬼還是我小鬼?鬼叫什麼?一點兒大小都沒有。」
    秋水怒日瞪來:「你敢騙走我姐姐?」
    「你以為你姐姐是笨蛋,這麼好騙?她要走,我還求之不得呢!」
    「你討打!」
    秋水拗不過,惱羞成怒,一掌劈來,卻被秋寒攔住。
    「妹妹,別動粗。他沒騙我,是我心情願的。」
    「姐……你怎麼了?」
    秋水一臉不敢相信地望著姐姐。
    「你不會懂的。"秋寒眼中已含淚。
    秋水突又想及什麼,怒火更燒:「小色狼,你是不是非禮我姐姐!」
    除了如此,她再也想不出姐姐為何轉變如此之快。
    小勾又好笑又氣怒:「媽的,你說話客氣些,我要想非禮,第一個一定是你!
    黃毛丫頭,--腦子邪惡思想,你是不是日夜渴望被人非禮?」
    「你敢!」
    秋水又窘又怒,短劍抽出,猛砍過去。
    小勾抓來樹枝,攔截過去,然而樹枝過細,一個照面已被砍斷,利刃刺來,削下一片衣
角,秋寒見狀大急也抽出短劍攔擋。
    「妹,不要傷人。」
    一連三招七式,迫退了秋水。小勾趁此運勁樹枝,將枝上樹花震飛,當成睹器,打向秋
水,逼得她手忙腳亂,雖掃掉不少,卻仍被數片打中臉頰,紅印立見,她更怒了。
    「我宰了你!」
    秋水不顧姐姐,反攻小勾,存心拚命。
    小勾卻不想纏鬥,拔腿即逃,謔笑不斷:「凶女人再見啦!有機會勸勸你老爹,別為了
私人利益,把女兒嫁給癟三無賴漢,那是不人道的。不過,他要是把你嫁給南宮雲,我倒是
舉雙手贊成,因為三八是專配無賴的啊,真是一對佳偶。」
    風涼話說得過癮,人逃得更快。
    任由秋水猛追,但在秋寒阻攔下,小勾早已逃之天天,消逝在山林中,如何再尋得?
    「有膽別逃啊!一個男人跑給女人追,這算什麼英雄?簡直是狗熊。」
    「狗熊總比被三八咬著好……
    淡淡的聲音傳回,氣得秋水咬牙切齒,她不再追人,因為這聲音顯示小勾已逃得甚遠。
    秋水反來責備秋寒,"姐你怎麼了?沒事把這小妖怪救走,還跟他在一起?」
    「你不會懂的……"秋寒總是含愁輕歎。
    「你當真被她伎倆給感動?告訴你,他是為了偷爹的魚腸劍,才混入宮,對你大獻殷
情,他是有目的的。」
    秋寒默然不語。
    「再說,你們相差那麼多歲,怎會……
    「我的事,你別管好麼?」
    「唉呀,姐,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若不喜歡南宮雲,大可不答應。」
    「太慢了,爹早答應人家了。」
    秋水一楞,這倒是事實,若她反悔,自是讓父親太沒面子,說不定還引來更大誤會。
    她聲音已放軟:「姐,你當真不喜歡那南宮雲?」
    「嗯!」
    「可有原因?」
    「我不想談他。」
    秋寒連談都不想談,可見對南富雲印象差透了。秋水想起南宮雲,相貌平平,又是一副
自大模樣,實在也無多大好感。
    「姐,你不喜歡他,也用不著跟那個小鬼啊,他比南宮雲更壞。」
    「不要再談這些好嗎?"秋寒顯得心亂。
    「不談這些,談什麼?你跟那個小鬼跑了,爹卻等著你去嫁人,你只顧躲開,躲得了一
時,你能躲一輩子?」
    「要是你不來……」
    「別傻啦,丁小勾那小子會那麼真情,陪你一輩子,要是能,他現在也不會開溜了。」
    秋寒歎道:「我該怎麼辦?"秋水安慰:「不如先回去,再作商量。」
    「過五天就是婚期,又如何商量?爹不會答應的。」
    「你可以先答應,再延婚期,拖欠了,說不定會另有結局。」
    「怎麼拖?要是爹仍要如期完婚,一切不就完了?」
    「不會啦,你裝病,裝得了怪病,他們總不會把你從病床上架上花轎吧!」
    「這又能裝得了多久?」
    「先過了這關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解決。」
    秋寒輕歎不已,不久,她說道:「我還是不回家,這冒險太大,你就說,我在半路病
倒,一定要拖過十五日那天,我才會考慮回家。」
    秋水也對姐姐甚為同情,遂點頭:「就這樣吧,不過到時你可不能又躲起來,否則我如
何向爹交代。」
    秋寒默默點頭,隨後又問:「哥呢?他是否跟南宮燕完婚?」
    「恐怕是了,他倆都覺得對方不錯,這樣也好,你這門親事沒談成,哥哥代替完婚,總
也變親家,以後自是好說話。」
    「寶劍呢?是否交換作為訂親之物?」
    「本來是決定以魚腸換太阿,當你的聘禮,然後雙方又互換,作哥的聘禮,如此魚腸劍
又回門,仍是各自保有,現在你變了卦,恐怕定情之物也會有變……"秋水說至此,若有所
覺:「你覺得那小子還會再去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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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07:52 |只看該作者
第03章 五毒蜂
  秋寒輕歎:「要是偷得了,該多好。」
    若太阿殿失去寶劍,自無心情辦喜事,對她來說,無異是種解脫。
    秋水已露黠笑:「這小賊愛寶成癡,一定不肯放棄,說不定在兩家聯婚時,他會現身,
一次盜兩寶,豈不省事?嘿嘿,你敢來,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她似已斷定丁小勾必定會借此盜寶,興致甚濃地想鬥鬥這賊小子。」
    秋寒不肯回家,秋水只好把她另作安排,為鬥垮小勾,她已領著姐姐離開山林,也好及
時趕回家,佈置詭計。
    小勾當真會去偷,他不但想偷?而且比任何人都想得急。
    他已準備重返太阿殿。
    當然,他這次不再用瘋狗,而是另找秘密武器。
    他往山頂鑽,似在尋找什麼:
    忽而,小竹又現身他身邊。
    小勾見著他,怒氣己升:「臭小子,我在落難時,你躲在哪裡?不會想辦法救人?」
    在原始森林中,不少青籐掛樹,小勾扯下一條當鞭,對準小竹就猛抽,追得他四處逃竄。
    小竹尖叫:「我一直在你身邊啊,全是誤會。」
    「誤會?我被抽得皮開肉綻,也是誤會?對不起?我誤會是你大野狼,包要抽得你毛落
皮裂,大野狼,你安心的享受吧?」
    小勾抽得更急,嚇得小勾一身汗。
    「直的是誤會啊,我是想救你,可是大白天,我不敢去,誰知到了深夜,有人搶在前
頭,原來是秋寒姑娘,我只好暗自跟在後面,免得打擾你。」
    「什麼打擾,你看見我被愛情所困?」
    「後來才看到的。當時你受傷?我不便打擾。」
    「什麼話嘛,害我失去初吻,你要負全責。」
    小竹驚詫:「她親了你?」
    「早就親啦!第一天晚上就被迫失吻,還好我受傷,否則准失身,這是你的過錯,所以
我也會安排,讓你很心不甘情不願地失去初吻。」
    小竹微窘:「她動作好快……還好,……‥只是初吻……」
    「你懂什麼,失吻跟失身,對我來說是同樣重要?你分明是故意,有你好受。」
    「我沒有啊,我以為你要表現偷女人心的功夫給我看所以……所以才未現身……」
    小勾想及此事,不禁想氣又想笑:「都是你,說什麼要偷女人心,才是天下第一神偷,
本以為偷不成,誰知道突然,又偷得,真是!」
    「有何不好,失了初吻?換來第一神偷,很划算啊!」
    「划算的還在後頭,以後她若纏我,就叫你墊背。」
    小勾追累了,方自放過他,還好,他只挨了幾鞭?無傷大雅,喘口氣,已好過多了。
    「其實我也有替你解危,否則秋水姑娘怎會找到你們?」
    「她是你引來的?」
    「對啊?否則山區那麼大?她如何找?」
    小勾欣笑:「對呀,這笨蛋怎可能找到我?好啊,算你對了一半,將功贖罪,賜你免
罰。」
    「多謝門主。」
    「別多禮啦,替我找個大蜂窩吧!」
    「門主這是……」
    「盜寶啦,嘿嘿,上次用瘋狗不行,這次有瘋蜂,保證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小竹目光一亮,想笑:「你現在就要回去盜寶?」
    小勾得意聳肩:「當然,出其不意,看他們能奈我何!」
    「門主的傷……」
    「死不了啦,別的沒有,靈藥我多的是,快快替我找蜂窩。」
    小竹也感興趣了:「什麼蜂最好?」
    「當然是又凶又猛又大又毒的蜂最過癮,最好是金線五毒蜂,保證讓他們夠味。」
    小竹為之動容:「這蜂其毒無比,常人挨上一針就得送命……」
    「若不毒,怎能嚇住他們?」
    「可是,也可能要了他們的命。」
    「放心啦,以南宮太極的身手,毒蜂可能近不了身,剩下的跑給毒蜂追,該沒什麼問題
吧。」
    「若他們全都不逃呢?」
    「呵呵,打上幾針,很少人會不逃的。」
    小竹看他說得如此起勁,也沒了意見,道:「五毒蜂喜歡築窩在地底,我可不知哪裡
有。」
    「附近一定有。」
    「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五毒蜂兇猛無比,只要是它的地盤,其它蜂類一定不敢靠近,我找了兩座山
頭連一隻蜜蜂都沒見著,可見這裡一定是五毒蜂地盤。」
    「小竹瞧瞧四處,果然未發現任何蜂類:「話是不錯,可是你找到了又如何?還不是一
樣挨針,抓不著的。」
    「這你就不清楚啦,五毒蜂最怕硫磺和薄荷味,只要在'身上抹個夠,它准不敢靠近。
至於如何捉,只要用布袋套住即可。」
    「我可不願冒險。」
    「膽小鬼,好吧,你替我找到蜂群就好了,其它的,我自'己想辦法!」
    小勾從口網掏出一包東西,交予小竹,原是順路找采的。
    薄荷藥,小竹捏碎,清涼味通四溢,他依言抹在身上,方自尋往另一頭。
    約過兩個時辰,小竹突然有叫聲傳來。
    「找到了,在這裡。」
    他方叫完,突然不敢聲張,又閉了嘴,因為毒蜂似能辨音,立即向他行來,突而聞及薄
荷味,吱吱怪叫兩聲,方自退去。小竹暗道好險,若被叮著,可夠他受的。
    小勾聞聲趕來,手中已多個麻布網。
    那是一處小山崖,兩人在另一頭,瞧著對崖一株黑槐樹枝上,有十餘隻拇指大蜂群,靜
靜守候在那兒。
    小竹低聲道:「他們一向只有十來只?也見不到巢?」
    小勾笑道:「你以為蜜蜂沒頭腦,它跟人一樣,是有組織的,那幾隻是警戒蜂,負責保
證老巢的,奇怪的是,你的叫聲怎會沒受到攻擊?」
    「有啊,撞來兩三隻,後來又走了,可能因為薄荷味道吧!」
    「這是你走運,薄荷是可以讓它們討厭,不過若它們發了瘋,我勸你還是溜走的好。」
    「為什麼?蜜峰不是聽風辨位,我不動,他也能認得出?」
    「那認不出,不過既然拚命,它是撞到什麼就刺,它的針可沒那麼容易斷了,你敢保讓
它撞不到你?」
    小竹聽得頭皮發麻:「這麼不保險,我不去了。」
    小勾一陣得意:「跟著我就沒事啦,要叮也是我先遭殃。」
    也許話聲太大,幾隻毒蜂又追來,兩人頓時閉聲,毒蜂嗡嗡震翅,利針暗吐,針叉尖又
利又十分刺眼,小勾故意抓出薄荷藥,搗出汁味甩去,方將蜂群迫去。
    小竹驚心道:「那麼多只,如何裝得了?」
    小勾道:「只要找到巢?一口氣套下,剩餘的,就要宰光他們。」
    「要是宰不了呢?」
    「你就等著打針好了。」
    小竹不吭聲,這畢竟不好玩。
    小勾則在注視蜂群?未多久遠處另有蜂群飛來?雙方交頭接耳?似在交換班。果然先前
幾隻已往回路飛去,小勾立即拉著小竹?暗中潛追過去。
    蜂群飛得什快?想跟蹤?自是不容易,但小勾知道?警戒蜂離窩巢往往不超過五里距
離?仔細找尋下,終在一道小瀑布的源頭?發現了出人口。
    小竹欽歎不已:「瀑布在動?往往吸引別人注意,自然對他們的行蹤鬆懈,找不著它們
的窩了。」
    小勾道:「否則它們怎麼會被稱為毒蜂之王。你看著其他蜂群,足否另有漏網之魚?我
去偷蜂巢了。」
    說著就想攀崖。
    小竹急道:「你就這樣去套蜂巢?」
    「不然你還有更好方法?放心,我已經想好退路了。」
    小勾抽出隨身攜帶的掛線勾子,往崖面打去,藉以攀上高崖。
    小竹不知該如何是好,也躲了起來,免得遭殃。
    不到盞茶工夫,小勾已攀上崖頂,藉著瀑布的流動聲,掩去不少方便,他靠向蜂巢頂
端,往下瞧,除了杯子大出口外,峰巢全部陷在崖壁裡。
    這怎麼捉?
    小勾一時頭大,卻又不肯放棄。
    「只好來硬的。」
    他盤算一下距離,細線尖勾勾向右凸巖,一頭纏在自己身上,雙手緊緊抓著布袋,相準
目標。
    突然?翻身落下?及至蜂巢,猛運真勁,擊向岩塊?叭地一聲,石碎巖裂。蜂窩已現,
更有毒蜂猛狠撞飛而出。
    小勾冷喝一聲,布袋張口即罩,先是套住兩三隻飛出來的毒蜂,但又見蜂群猛勇而出,
不得已?改套蜂巢。
    可惜蜂巢陷入崖兜,豈能套中?他只好改吸字訣,急運真力,吸出不少蜂巢。眼看蜂群
已行出,欲扎刺自己,幸有薄荷掩體,蜂群一猶豫,小勾抖落細繩,抓緊布網,跳入飛瀑,
讓其行往水潭,這就是他的退路。
    人已隱入飛瀑?蜂群瘋狂亂飛,卻失去目標,已生拚命,四處亂竄,撞到什麼,就刺什
麼。
    小勾已跳落水中,不敢爬起,否則必受毒蜂攻擊,而小竹卻也藏不了身,眼看毒蜂已
狂,撞物即刺?又有不少逼向自己,情急之下,他也逃命,誰知逃不了步,警戒蜂也已折
回,見人就札。
    「唉呀"一聲,小竹左肩挨一針,痛徹心肺,沒來得及多想,他也跳人水中。
    小勾見他下來,心頭一陣弄笑,只是在水中,無法說話。
    毒蛇可未放棄攻擊,一隻隻往水裡大衝撞,只可惜潭水頗深,他們只能衝撞三寸,即已
無功折退,有的甚至衝撞過度而被溺死。
    小勾在水底,仍可瞧清,心下一急,自已要的是活蜂,若被溺死,那有屁用,當下立即
拉隨身掛勾的細繩,纏住麻網口,即其浮向水面,免得溺死。
    蜂群見及同伴浮出水面,已行了過去,或咬若吮,總要救出他們,然而那布網似經小勾
特別編製,咬之不斷,急得蜂群吱吱怪叫。
    小竹已靠向小勾,一臉責備他害自己挨針。
    小勾苦笑,那是意外,可惜蜂群未散。若出水面?照樣受攻擊。
    「看樣子,又得挨一次了……?
    小勾瞧向小竹,比劃一陣,然後將手中細線交給他。
    小竹似能會意,點了點頭。
    小勾登時發掌,打向水面,擊斃不少毒蜂,他已躥出水面?拔腿即逃。
    蜂群驟見敵蹤,拚命追來。
    小勾拚命逃開,雖然他輕功不弱,但蜂群畢竟能飛?迂迴追逐,終有兩三隻出其不意攻
向小勾,刺得他畦哇痛叫。
    不得已,他抽出火折子?四處亂竄,找到--處空草叢?火折子猛燒燃,往裡頭丟,還拆
散火折子中的硫磺、硝粉,撒向草叢。
    有了藥物的助燃,轟地一聲,草堆猛起烈火,小勾落地打滾,抓來枯草引燃,立即反攻
毒蜂。
    毒蜂遇火,吱吱痛叫,被燒死不少,剩餘幾隻,作困獸之鬥後,也都相繼撞火自焚。
    小勾吸口大氣。終將要命的毒蜂收拾,他爬出火堆,往背部探去,抓下外衣,還有一些
樹葉,這是他臨時想到,以樹葉墊背,若被扎,也傷不了肌膚,然而,他卻計算錯誤,毒蜂
利針要比想像中長,故而好幾處被扎穿,疼痛即從該處傳出。
    他想將毒液吸出,卻無用武之地。
    幸好不久,小竹已抓著麻袋趕來,小勾立即要他吸毒。
    小竹猶豫一下,仍自吸向傷口,毒汁轉為黑紅,還發出腥味。
    吸完後,敷上靈藥,痛楚已失,小勾又有了笑意:「真是得不償失,要知這蜂不好搞,
我也不敢搞了。」
    小竹瞄眼:「都是你,害我也挨一針。」
    「怕什麼?挨久了就習慣了,你看,我挨了五針,現在覺得很爽呢!」
    「爽你的頭,若非我吸出毒液,你還唉唉叫痛呢!」
    小勾幹笑幾聲:似後就會適應啦,換你過癮一下吧!」
    小勾抓向小竹左後,小竹驚惶尖叫:「你想幹什麼?」
    他胸口抓得緊緊。
    小勾怔楞:「我幫你吸毒啊,難不成還非禮你?」
    「不行……」
    「什麼不行?你敢不聽門主的話?」
    小勾忽而起了捉弄之心,立即抓向小竹肩頭,小竹想逃開,卻被點住穴道。他更為驚慌。
    「不要-不要快放開我一一」「原來還是處男吶?哈哈童子雞叫聲,不一樣就是不一樣。」
    小竹又急又窘,眼看衣衫就快被解開,叫得更急「別的過來—我讓你吸毒,別解我的衣
衫--」小勾已停手,呵呵弄笑不已:「你為何那麼怕找解開你的衣服?你有病?還是掛了奶
瓶?或是胎記特別,還是刺了心上人的裸體像?那麼怕人看?」
    「才沒有……我?……‥我……不習慣嘛!快解開我穴道。」
    小勾邪笑幾聲?還是解去他穴道」「真是童子雞?連脫衣服都像要小命似的?以後怎麼
混呢?」
    只是我不喜歡被人強迫而已。」
    「那你自己脫吧?毒不吸出來?你不覺得難過嗎?」
    小竹瞪了幾眼?方解開左胸襟?露出潔白肌膚?居中卻紅
  腫大片,他紅著臉,已閉上
眼晴。
    小勾訕笑:「早脫不就沒事?真是!」
    他湊上嘴?替他吸出毒液,再敷上靈藥?小竹疼痛全失。
    豈知小勾猝然拉他衣衫,扯往下方,露出渾滑胸乳。
    「沒什麼嘛,發育的小孩尖了點兒,也沒什麼特別嘛!」
    小竹頓時尖叫?一巴掌打向小勾,猛抓衣衫,整張臉已通紅。
    小勾莫名被挨耳光,不,是滋味。
    「看看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女人,凶什麼凶?」
    「你色狼!」
    小竹想再追打,小勾已經逃開,嬉笑不已。
    「色狼就色狼嘛,不過你說錯了,男對女是色狼,男對男叫牛郎,不要搞錯。」
    小竹追他不著,窘紅的臉也露出怪異表情:「這次饒你,下次再如此,小心我跟你沒完
沒了。」
    「不會有下次啦!我只是想證明你是男是女?一身嫩肌膚香噴噴,很難讓人相信你不是
女人,結果……呵呵……‥」「結果是什麼?」
    「還有什麼?胸部平平,你還想當女人?只能說你是娘娘腔的男人,這對寶貝門來說,
是項特色,以後我會改選你的。」
    小竹斥笑:「你管不著。」
    「管不著也要管,誰叫你是我門徒?」
    小竹瞪了幾眼,紅雲再現,己別過頭:「少說風涼話,那堆毒蜂你自己拿去,我可不想
再挨針。」
    「不會啦,他們乖得很。」
    瞧著麻袋東凸西凹,嗡嗡有聲,很難讓人相信那是一群乖寶寶。
    「我不會再跟你去太阿殿玩蜂了,你自己想辦法。」
    小竹將手中軟細繩交給小勾,有了問題:「這是什麼線,這麼細,又扯不斷?」
    小勾得意道:「天蠶絲,是從一個不知名的人身上偷來的,它本是一件天蠶甲,刀槍不
人,我把它拆了一半,十條編成一束,你看,大小跟普通細線差不多,要扯斷它,非得千斤
力道不可,我用它不知偷了多少寶物,它是做賊的最佳利器。」
    小竹聞得心癢癢:「另外半件天蠶甲呢?」
    「在寶窟裡,你想要,下次送你。」
    「多謝門主賞賜。」
    小竹露出笑意,早將方纔窘事給忘了。
    稍作休息後,小勾等不及,立即提起毒蜂,捉謔地往太阿殿行去,小竹跟了一陣,百到
快到地頭,他才溜開,免得變魚池之殃。
    太阿殿不知禍事臨頭?正陶醉在聯姻喜事之中。
    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小勾更是捉謔,乾脆找來一串鞭炮,直行大門,點得嗶啪作響,熱鬧極了。
    鞭炮聲立即引來南宮家人騷動,離嫁娶尚有三日,該不會魚腸宮又來報喜吧?
    南宮夫人第一個迎禮而出,因為兒子是新郎,女兒是新娘,丈夫地位高,當然她最恰當。
    然而她驟見小勾,雙目頓時抽緊。
    「你是……"是……」
    她雖記得小勾模樣,一時卻想不出小勾為何如此快就返回,她感到不妙,卻怔楞楞地不
知該如何是好。
    小勾落落大方道:「送禮的,夫人請笑納!」
    「你是那小孩?」
    南宮夫人背脊生寒,前次她可親眼見及小勾的刁蠻,只希望他別再出現太阿殿,沒想到
卻如此之快。
    「不好啦!那小孩找上門來啦°她驚惶往裡頭奔,深怕遲了,一切都已來不及。
    小勾大步向前,呵呵弄笑:「對嘛,如此大禮,你一個人怎麼享受得了?找人分享,才
是正途。」
    後院傳來一陣喧喝,南宮太極領著兒女及十大高手,如臨大敵地攔了過來。
    見著小勾,南宮太極甚是驚詫。
    南宮雲厲斥:「不要命的奴才,上次讓你脫逃,也不知珍惜性命,還敢而來送死,這是
你自找的,怪不了別人。」
    小勾輕笑:「不是來送死?是送禮。看你們一家披紅掛綠,張燈結綵,自是喜事臨門,
我這熟客,終該送點兒禮物給你們吧!」
    「你的命就足最佳禮物。」
    「唉呀,喜事當前?何必談那血淋淋的事呢?」
    南宮太極冷道:「你三番兩次前來搗亂?到底為什麼?」
    「大俠怎麼如此健忘?小的上次要寶劍不成?當然還得努力了。」
    南宮雲怒道:「你拿命來換吧!」
    「上次不是換了一次?可惜你不要?我只好另想東西了。」
    南宮太極冷道:「念你還小,老夫不願落個欺小之名?然你不知好歹,太阿殿豈是容撒
野的地方。」
    「我可不是來撒野的,今天我既然來了,你們高興也好?
    不高興也好?太阿劍我是要走了。」
    南宮太極冷笑:「恐怕由不得你。」
    他抽出太阿劍,緊緊握在手中,免得小勾故技重施,以吸鐵將它吸去。
    小勾邪笑著:「我也許沒辦法,不過我這袋禮物,可能會讓你們回心轉意,現在後悔還
來得有,否則我要送過去了。」
    他慢條斯禮地解著布袋,瞧在眾人眼中,格外神秘而恐怖,他們不得不個個抽劍凝神以
對陣。
    南宮太極突然喝令先發制人,--馬當先刺出寶劍?他想搶先機,制住小勾,自然不怕面
對那怪物。
    小勾並非省油燈,早料到此著?嘿嘿謔笑:「急什麼,巴得先抹上薄荷再說。」
    寶劍已刺來,不及七寸,小勾也抓起布袋往寶劍迎去??
    刷然一聲?布袋被割破,千萬隻毒蜂猛狠噴出,有若流星雨四射罩人。
    南宮太極見狀大駭:「五毒蜂,快躲。」
    右手劍,左手掌,亂砍亂劈,他早被毒蜂裹得密不透風。
    南宮家人及十大高手,先是擊劍迎敵,然而蜂群又多又猛,兩招不到紛紛被蟄,痛得冷
汗直冒,在南宮太極喝吼下已沒命逃去。
    小勾見及效果良好,笑得捉謔:「我說嘛,這禮物夠你亨受的了。」
    南宮太極也吃不消,想脫逃,然而小勾卻沒放過他?打出小勾纏向太阿劍,南宮太極頓
覺一股力道抽來,立即奮力抵抗。
    小勾連抽三次,不得要領,立即猛喝,掠向南宮太極,不管蜂群包圍,一掌打得他連退
數步,真力為之散亂。小勾猛抽天蠶絲,南宮太極右手一麻,終無力道寶劍而被抽脫,小勾
立即接住寶劍。
    「謝啦,若被毒蜂蟄傷,抹點兒薄荷,大概可以避開呂卜啦。
    我很忙,以後再來拜訪,再見了。」
    招招手,小勾揚長而去。
    南宮太極怒得兩眼睜大,卻莫可奈何,眼巴巴地看著小勾離去?此事若傳出武林,他的
臉可丟大了。
    小勾懶得再理南宮家人?捧著劍,先試試威力?從懷歹玉山一路砍出一條林道?遇有桌
大樹幹擋前,照樣一一砍斷,威力無比強大。
    小竹也迎了上來,急急地說:「你如此明目張膽,不怕另有歹徒想偷這把劍?把它搶走
了,」「笑話?我不搶人,已是賜福天下?還有人敢搶我的東西?」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把寶物藏得縮頭縮腦,大可擺在街上招搖啊。」
    小勾怔楞,隨之乾笑:「大賊終要防小賊,還是別招搖的好。」
    他這才把寶劍裝回那只爛布袋。
    「已偷得兩把?再加上干將,莫邪,就算大功告成啦。」
    「你現在就要趕去幹將堡?」
    「莫邪谷也行啊,沒偷齊,總是心癢癢的。」
    「經過太阿殿事件,你想偷,恐怕不容易了。」
    「哪次還不是困難重重?要動頭腦啊,難不成還會從天上掉下來?」
    兩人行至一處山谷,小勾突然往空中道:「掉啊,老天拜託你掉下寶劍好不好,我求求
你!」
    他那模樣,求得甚是可憐,敢情假戲真做,在捉弄小竹。
    豈知話未說完,山谷上方猝然拋下一布袋,砸向小勾前面,嚇得小勾、小竹趕忙縮頭返
逃。
    「上天真的掉東西了?"小勾癟笑著。
    「有人捉弄我們?」
    「不然你還以為真的掉寶劍?」
    小勾覺得這人甚好玩,會來這麼一招。舉目往谷頂搜去,可惜找不出那人藏身何處,他
自嘲笑道:「該不會是把寶劍吧!」
    抓向布網,伸手一摸,一長一短,心中不禁怔詫,立即將它解開,兩顆眼珠子就快悼下
來了。
    「干將、莫邪寶劍?」
    任誰也猜不透,會有人將這兩把寶劍如廢物般丟給他。
    小竹更是心驚,爭相看寶劍。
    干將三尺七寸四指寬,直如古代戟劍,莫邪卻小得多?
    大約尺二,寒光閃閃,甚討人喜愛。
    小勾仍然不肯相信「該不會是假的吧,我來試試。」
    抓起了干將、莫邪,找來石塊就猛砍,有若切豆腐般,它確確實實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
的寶劍。
    小勾笑不出來了。
    這到底是何原因?
    為何有人如此慷慨把寶劍送他?
    「不好,他可能要嫁禍!」
    小勾拉起小竹,立即逃回林中,找了隱秘處藏身,等了許久,卻無半點動靜,他又疑神
疑鬼的。
    「沒人追來?難道是那人甘心奉送不成?」
    小竹一臉茫然,他也一無所知。
    「會是那人不小心掉落?可是怎麼會如此湊巧?」
    小勾想了老半天,仍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
    小竹道:「也許他真的想送你。」
    「送我,誰會送我?他又是誰?」
    「天上的神吧。」
    「你有完沒完?現在天神忙著算明牌。還有時間送東西?」
    小竹無奈攤手:「你都想不出?我怎會猜得著。
    小勾裝出副老成的模樣:「其中必定有原因?我得用大智能?來解開這些不可思議的迷
題。
    「第一,那人丟的確確實實是寶劍?這表示那人去過干將堡和莫邪谷,神不知、鬼不覺
地把寶劍偷出來?若真如此?
    他的偷功一定了得,普天之下可能只有神偷李花有此辦法了"。
    小竹道:「你的偷功比神偷低?」
    「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然,神偷怎麼會無聲無息地偷得寶劍,你卻要拚個你死我活的:他們的戒備不可能
太鬆。」
    小勾瞪眼:「你懂什麼?現在四大家族被我搗過兩次?肯定防備,要是李花在此事之前
偷得,自是輕而易舉,」小竹點頭:「這麼說,倒是有理。那他為何把寶劍丟給你。」
    「也許他向我示威吧,也許他罩不住了,哼哼!他偷了兩把,我也偷了兩把,有什麼好
神氣的!」
    小勾一臉不服氣,揍干將和莫邪幾拳,他又有想法了。
    「要是偷的人不是神偷,難道會是干將堡、莫邪谷的人自知不敵而自動奉送,……‥哈
哈?別傻了,沒人會傻到這種地步。」
    他實在想不出那人用意何在?
    「管他的?反正寶劍落入我手中,正是皆大歡喜?有什麼明謀、詭計,不相信我會鬥不
過你們。」
    小勾抓起寶劍?心頭為之開朗,老天掉下寶劍,省去他不少工夫。
    小竹笑道:「任務已經完成,是否要回兵書寶劍峽了?」
    「當然,到時候讓你見識見識本門主的財寶,保證你從此死心塌地地跟著我。」
    小竹連連擊掌叫好,惹得小勾亦是一陣高興。
    三把寶劍不好處理,小勾準備用布袋及麻袋套捆,免得太顯眼。
    他開始清理麻袋,一直未丟掉,乃是袋中仍有不少蜂窩,裡頭毒蜂幼蟲對刀槍傷口特別
管用,若生吃,更能活血生筋。
    他一邊剝開蜂窩,一邊抓幼蟲生吞,瞧得,小竹心毛毛的?小勾要他吃幾尾,他硬是不
肯,躲向角落。
    「膽小鬼,娘娘腔,下次把你閹了,實現你當女人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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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09:33 |只看該作者
捉弄中,小勾已將蜂窩拆得差不多,忽而發現--處窩眼兒,藏有一隻拳頭大的毒蜂,他
覺得奇怪。
    「會是蜂王?」
    仔細瞧去,那蜂的外殼已僵硬,又如蟬殼般,正在褪殼「它似乎得不到滋潤,無法動彈。
    「蜜蜂也會脫殼,真是怪事。」
    小勾玩弄著,小竹也湊了上來,見狀,實是不忍:「你放了它吧,把人家搗得無家可
歸,怪可憐的。」
    「怎麼放?幫它脫殼,算了吧,你沒聽說過,脫殼太早的蛾飛不起來,現在要是抓它出
來,翅膀總硬不了。」
    「可是它掙扎得十分痛苦……-好像快渴死了……
    「也許?它是靠其它蜜蜂的蜂蜜來滋潤?才能夠活,……
    現在,連半隻蜜蜂咆沒有了……」
    小勾突然想做試驗,死馬當活馬醫,吐了一口唾液落向硬殼中。
    小竹立即尖叫:「這麼不衛生。」
    小勾笑得甚邪:「誰叫你看的?蜂蜜是蜜蜂的口水,你還不是照樣吃得津津有味,我足
在教他吶!」
    硬殼中的巨蜂,此時已在緩緩蠕動,小勾見狀?又多加了幾口唾液,讓它更舒服地蠕動。
    不久它腦袋終於擠出了硬殼,然後是身軀,猛然又抖動.幾下,硬殼整個被震破,一對
晶亮如冰的翅膀呈現在眼前。
    小勾驚叫:「快走吧,趁它翅膀還沒硬,先溜之大吉?免得它將來找我報仇。」
    撇下蜂王,兩人逃之天天,那蜂王吱吱怪叫,可惜翅膀未硬,飛不起來,連報仇的力氣
都沒有。
    奔在路上,小勾甚是得意,一連獲得三把劍,就連口水都能救活蜂王,硬是吹牛小竹以
後若生病,吃他口水,包準治百病。
    小竹充耳不聞,免得真遭殃。
    欲回寶窟,也得三天時間。
    夜晚。
    他們找到了間破廟,獵來野味燉食?隨後和衣而睡。
    在這荒郊野外,除非是碰上,不然是不會有人而來?就是來了,也未必是小勾的對手,
故而他睡得甚甜。
    小竹則提心吊膽,東張西望,實是難以入睡。
    已近三更天。
    忽然有一通白影掠來,身材如鬼魁,無聲無息降於廟前,她慢慢走入屋內。
    小竹忽然見著,嚇得臉色鐵青,這人白衣長髮,又在深夜荒郊破廟中。
    「你……是人是鬼?」
    他發抖地揪起小勾,惹得小勾哇哇大叫。
    「你發什麼神經病,我睡到一半,會變成鬼?難不成是靈魂出竅?」
    「不是你,是她……
    小竹指向門口,迷糊中的小勾這才發現有人逼近,凝目望去,登時大驚。
    「娘……」
    這話可把小竹嚇得更呆了。
    「她是你娘?」
    小勾一個響頭敲去:「你敢把我娘當鬼?」
    小竹被敲,一味窘笑著。
    那女子年約四旬,眉目清秀,若非月光冷清,把她烘托成冷冰冰的,想是一位絕色美女。
    她深深注視著小竹,似能看穿他的心思,瞧得小竹低下頭,一臉紅雲。
    「小勾,他是誰?」
    「我新收的徒弟,娘,您還滿意吧!」
    那女子淡淡一笑。
    小竹也報以輕笑。
    小勾問道:「娘找我有事?」
    那女子點頭,臉容又恢復冷漠:「把寶劍還他們。」
    「寶劍?」
    「嘿,別的東西可拿,只有這四把劍,你不能拿。」
    「娘……」
    「送回去吧!」
    「是……」
    小勾不敢違抗母親命令,只好點頭了。
    那女子露出慈祥笑容:「原諒娘,以後你會明白的,你得罪不少江湖中人,要小心些,
我走了。」
    「孩兒不送您了……」
    那女子淡然額首,留下無限關懷,如一陣風般,又飄失於夜空中。
    小勾望著母親逝去的方向,若有所失。
    不知過了多久,小竹才開口:「原來你還有娘……」
    「廢話!你以為我是什麼生的?」
    「我沒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娘很美……"」小勾懶坐在地:「算了啦?少拍馬屁
了,我想到要送回辛辛苦苦搶來的寶劍,什麼勁也沒啦。」
    「你娘為何要你如此?」
    「不清楚。」
    「她時常這樣嗎,」「沒有,這是第一遭。」
    小竹想知道原因?但瞅及小勾?一副懶樣,似不願回答,也不敢再多問,於是?改了話
題。
    「你的武功,全是他教的,」「一半吧,她教我入門?後來我找了一大堆秘籍,就亂練
啦,不談她了?你看這些劍要怎麼送回去?」
    「當然是怎麼來怎麼送了。」
    「這豈不把我給累死?何況干將和莫邪兩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難不成還要拋回天上
去?」
    小竹也被難倒了。
    「我們還是可以找到干將堡,把劍還人。」
    小勾幹癟一笑:「偷了東西還要雙手奉還,真是衰透了。
    我還懷疑是那送劍的人故意搞鬼?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我想不可能吧,他根本想不到你娘會叫你把劍送回去。
    「我可想到了送劍之人,就是你。」
    「我?"小竹緊張張了:「我哪有這本領?」
    「這無須什麼大本領,把劍往那堆人住處一丟就行啦!」
    小竹乾笑:「要是他們追來呢?」
    「他們只會感激,不會為難你的。」
    「能不能再想其它方法?」
    小勾耍著寶劍,甚是擔心:「如此寶劍,不能擁有,真是一大憾事,難怪秋封侯想把女
兒嫁過門,想換寶劍……」
    他忽有想法:「秋封侯突然要嫁女兒,莫非真想吞下四支寶劍?」
    小竹道:「他怎麼吞?三大家族會答應?」
    「這就要看他耍何花招了。"小勾一臉捉謔:「若是把寶劍交給秋封侯,想必就可探出
他有何目的了。」
    小竹點頭道:「如此也好,免得你跑四趟,由秋封侯代勞即可,」小勾似已想定如何送
還寶劍,捉謔中,已安心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小勾要小竹趕去送信,說是失劍可到魚腸宮領回,他則負劍趕往魚腸
宮,想探一探其究竟。












第04章 癡情玉女
  三日後。
    離月圓十五尚有一天。
    傳信送回寶劍之事,要比聯姻更讓四大家族高興。
    除了莫邪派之外,太阿殿南宮太極領著幾個兒子趕來。干將堡的軒轅烈以及軒轅書絕、
書羽父子三人,也匆忙前來索劍。
    宮庭中,秋封候殷勒招待外,他一顆心可以說是七上八下,甚難平靜。
    因為他也未證實,難纏的丁小勾是否會依言把劍送回,尤其是他那把魚腸劍(他以為是
真的)並未失去,若問及丁小勾為何厚此薄彼,他將難已回答。
    從清晨已等到黃昏,眾人顯得有些毛躁。
    南宮太極臉頸貼了救處膏藥,顯然是被五毒蜂所蟄,他並沒用小勾的靈藥,自不能立即
治腫退紅,疼痛仍十分難挨。
    南宮雲還好,那天逃得快,只在背頸部挨了幾針,並未讓他破相。
    兩父子除了索劍,還有一股怨仇待報。
    南宮太極問向軒轅烈:「三弟收到的消息可正確?」
    「同您一樣,一張帖子,由於此事不便張揚,故而不敢向外求證。」
    軒轅烈要比南宮太極年輕許多,臉容淨白,頗具書生神味,眉心有道疤,若再大些、彎
些,就像極了包青天的青日臉。
    秋封候道:「依丁小勾那小鬼個性,愈是離奇古怪的事情,他愈想做,愚兄以為他會來
才是。」
    軒轅烈道:「可是他井未通知干將堡,即動手盜劍,其心思難揣測,他若不來,大師兄
有何對策?」
    秋封候輕歎:「只有找他索劍了。」
    南宮太級道:「任他逃至天涯海角,太阿殿誓將寶劍索回。」
    眾人各杯心情,一時庭堂又陷入沉默。
    忽而外頭傳來鞭炮聲。
    南宮太極目光一亮,這跟幾天前小勾第二次索劍情況一樣。
    「這小鬼來了。」
    他略帶共奮地說。
    眾人的心神繃得緊緊。
    秋封候道:「出去看看。」
    他走在前面,後頭跟著一堆人。
    小勾大方立在方場上,鞭炮還燃,他甩竹竿,鞭炮如舞龍般,四處旋飛。
    「送禮的來啦……」
    小勾汶次是真的送大禮。
    先圍上來的是魚腸宮手下,隨後秋水、秋雨也趕來。
    秋雨見小勾威風的模樣,甚是欣賞地快陶醉了。
    秋水也露出上笑意,但想及小勾的惡行,又拉下了臉,她想衝前教訓,父親已領著大群
長輩前來,她也只好忍下來,這場面,輪不到自己發威。
    小勾見及人物差小多到齊,手中鞭炮剛好點完,丟下竹竿,拱手輕笑:「多榭各位相
迎,不過看在大禮分上,你們也毫無怨言啦……」
    南宮太極雙目瞪大,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怒道:「還不還本殿寶劍……」
    「別急,別急,我都送來了,你還怕拿不到?看這是太阿劍干將劍、莫邪劍、還有魚腸
劍。」
    小勾將寶劍一一抽出布袋,再刺入硬石板中,劍尖過處一一穿入。
    秋封候征詫:「本宮的魚腸劍……」
    小勾笑道:「別捧者假劍空高興,這把才是真的,你沒有看到吧?削鐵如泥,砍石如
土。」
    手抓魚腸劍,立即將石地板挖個大洞。
    秋封候已相信手中那把確是魚腸劍,驚道:「你何時盜走的?」
    「隨時都可以,這問題以後再說,我今天是還劍,希塑各位原諒我的不是,從此化敵為
友。」
    「放屁,血債血還,今天你休想離開此地。」
    南宮雲怒火高漲地吼叫者。
    小勾則悠哉地笑了笑:「你只不過被打了幾針,我可受奶不少鞭傷,若說血債,該是我
向你追討才是,你怎麼這麼健忘。」
    南宮雲厲吼:「盜賊之輩,人人得而誅之,你死有餘辜。」
    小勾懶得理他:「別沒大沒小,瞎吼吼叫。在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退到一邊涼快去
吧……」
    南宮雲這才發現自己失態,可是已成騎虎,若退縮,豈非顏面盡失,當下抽出利劍,朝
父妾一拜。
    「爹,孩兒立刻收拾這狂徒……」
    南宮太極來不及回答,他已舉劍攻來。
    小勾斥笑:「近早得很吶……」
    他抽出一把劍,猛拋過去,寶劍鋒利,沒人敢擋,南宮雲無路可退,免強撥劍,鏗然一
聲,被切成兩段,嚇得他滾地逃開,寶劍斜插地面,冷冷生威。
    小勾心知該走了,突又抓起布袋,喝笑道:「打針啦……」
    布袋一抖,千萬隻蜜蛙嗡嗡飛出。
    南宮太極父子大是掠駭:「快躲,他放出五毒蜂了。」
    兩人推升眾人,脫下衣衫,猛打特,先擋住五毒蜂再說。
    眾人早就聽南宮父子說及五毒蜂利害,現在親身臨場,更忌三分,紛扮逃開,或舞劍或
揮袖,全是打者蜜蚌轉。
    小勾呵呵一笑,逃得大方。
    「別那麼神經過敏好不好,我哪來那麼多五毒蜂,多抓點兒回去,它們還可釀蜜給你們
吃哩……」
    話聲方落,眾人已發現,那些並非要命的五毒蜂,只不過是普通蜜蜂,自是被小勾耍
了,心頭窘憋。
    南宮父子因為無地自容,惱羞成怒,立即追向小勾,一方面逃開眾人,一方面確實想宰
了小勾。
    秋封候發現蜂群一揮即散之下,也不再理會它們,轉向軒轅烈:「三弟,寶劍雖送回,
恐有造假,你我還是先鑒定才好。」
    軒轅烈自是同意,兩人拾起四把寶劍,已步人後院。
    場中剩下秋劍梧及軒轅書絕兄弟,他們心頭十分奇怪,雖然寶劍被偷,他們並不希塑小
勾被擒回來。
    他們甚至幻想,能和小勾一樣,瀟灑於任何場合之中。
    南宮父子當然未追小勾,為了寶劍安危,兩人追幾里便返回,他們未說追得如何,也沒
人會問,因為大家心裡都有數。
    秋封候並未開始驗劍,他得等南宮太極回來,免得出差錯而相互誤會。
    秘室十分寬敞,全是沉青大理石所造,清冷外還帶點兒沉穆。
    四把劍就放在方形石桌上,隱隱含露霸氣。
    自古以來,不知多少王候將相、武林豪俠,靠它們炳彪功勳,它們不知飲去了多少人
命、鮮血,人們仍是對它們愛不釋手。
    三人凝神欣常自己寶劍,也欣賞別支寶劍。
    二十年前,他們曾經同時欣賞,二十年後終於又相聚一堂了。然而,他們都深深被寶劍
吸引,而忘了敘情述舊。
    「寶劍終於又聚首了。」秋封候含笑說。
    軒轅烈點頭:「又是一個二十年頭。」
    南宮太極抓回自已那把太阿劍:「不知是否被那小子給換了?」
    凝視劍身,漆黑如鐵,冷森逼人,重量也不差,只是被小勾摸過,他總不能安心。
    秋封候道:「二弟不礙試試。」
    以劍插地,這是粗俗試法,他身為一派之尊,對寶劍自有一番愛惜和表現。
    他輕輕撥出一根灰髮,吹出輕風,將髮絲送回劍鋒,只見髮絲飄過,無聲無息已變成兩
段,左右紛飛去了。
    「好一招吹發可斷,奸劍……」
    秋封候、軒轅烈同時叫好。
    南窩太極很久沒有這種自然帶點自得笑容:「那小子還的果真是真劍,大師兄你的怎麼
樣?」
    「我來試試看。」
    秋封候將魚腸劍立起,找來一張白娟紙,無風自落地往下飄,及至劍尖,輕而易舉穿
過,還滑不溜丟地往下滑,直到劍柄,若是直的倒也罷了,但魚腸劍彎如腸,每下滑一寸,
就得彎勢而走,而紙張扭如蛇腰,不但現出鋒利劍鋒,也表現滑溜劍身,實不可多得。
    軒轅烈和南宮太極同時叫好。
    「師父所持,還錯得了嗎?三弟你也露一手吧……」
    秋封候催促。
    「風頭都給兩位兄長搶光啦,我只好現醜了,拭劍鋒,莫過吹發可斷、落紙穿揚,這些
師兄們都試過了,我就來個震龍吟吧。」
    軒轅烈不再試劍鋒,事實上他在廣場見及小勾把劍刺入硬石板,已知假不了,為了表現
干將與眾不同,他將劍身豎起,然後伸指彈去。
    鏘然一聲有若龍吟,悅耳輕脆,普遍好劍一聲,脆響後即漸漸消失,而此干將劍卻特別
奇怪,震聲過後,竟然越來越大聲,有若遠處奔雷追來,更如萬馬奔騰,由遠而近,由小而
大,讓人血脈起伏,鏘聲叫急,頓將七尺外焰火震熄,又恢服寧靜。
    秋封候立即鼓掌:「好一把臥橫沙場名劍,氣勢果然不凡……」
    干將劍粗而厚,若用在沙場斬殺,將是所向無敵。
    南宮太極誇言亦是不斷。
    軒轅烈淡笑:「過獎了,人在武林,何時有此縱橫殺場的機會,擺好看而已。」
    秋封候道:「再怎麼說,三弟也是雄踞一方啊。」
    「否則我早將此劍丟棄了,免得辱沒師門威望。」
    南宮太極道:「可惜少了四妹,莫邪劍受冷落了。」
    秋封候歎息:「二十年了,不知四妹下落如何,莫邪谷一直都在武林消失,傳言四妹已
病亡,實讓人擔心。」
    軒轅烈道:「我看四妹還活,否則那小孩怎麼會偷得寶劍?」
    南宮太極道:「早知就逮住那小鬼,逼他說清四妹的下落。」
    輕歎中,秋封候也以抵拭劍。
    「此劍也該錯不了,只是如何還得四妹呢?」
    「就由大哥暫為保管,將來再還四妹。」
    南宮太極並非不喜歡莫邪劍,而是受了小勾的兩次干擾,若莫邪劍在他手中丟了,他又
如何負得起責任,而斬金截秩,他已有了一把,再多一把又有何用,還是讓給別人好。
    軒轅烈亦無意見,大師兄保管,天經地意。
    秋封候也不婉拒。
    「我只好暫為保管,時下已晚,明天又是耿姻喜事,你我全是兄弟,也不必避俗,就在
這裡住一晚如何?」
    快近初更天,就算想回大阿殿,也得兩三天,南宮太極自無選擇,軒轅烈為祝兄氏大
喜,更該留下。
    「既然如此,咱兄弟先咽喝幾杯,至於寶劍……請二位兄弟自行揆帶,魚腸宮被那小子
摸熟,藏在任何地方我都不放心。」
    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亦有同感,遂攬劍在身,隨秋封侯登上山頂驅雲樓,飲酒賞月。
    樓面望去,四處空曠,或有雲霧飄過,直如騰雲駕霧,更有君臨天下之勢。
    三人欣酒之餘,亦敘起舊事,但對如何誤會分裂之事,則隻字不提。
    那似乎是不愉快之事,忘了也好。
    酒起三巡,已近三更。
    冷月更圓、更冷。
    忽而一道黑影飄向驅月校,見其落落大方,似乎根本未把三位一派掌門放在眼裡。
    待到他登上樸前石盼,南宮太極才發現有人。
    「是誰?」
    這對於一個頂尖高手,任人逼得如此之近,亦是不可想像之事。
    那人黑沙蒙面,冷道:「要劍的。」
    秋封候大驚:「你是淮,敢闖魚腸宮……」
    「把寶劍交出,放你們一命。」
    聲音冰冷,卻不年輕。
    「你找死……」
    南宮太極怒喝,想舉劍攻入,他突然發現肌肉酸軟無力,根本使不上勁。
    軒轅烈已驚叫:「糟了,被暗算。」
    秋封候臉色鐵青,不知哪來拚命力量,喝吼:「快退,我攔他一陣……」
    紫抓魚腸劍,一腳踢翻酒席,直樸那黑衣人。
    軒轅烈、南宮太極想退,卻又不肯讓師兄一人冒險,勉強抓劍攻來。
    那黑衣人冷笑:「找死……」
    只見他一掌劈碎酒桌,仲手抓中秋封候腕脈,反手一抄,奔下魚腸劍,再喝一聲找死,
頓時將利劍刺入秋封候胸口,悶哼一聲,秋封候兩眼凸大,已說不出話來。
    「走開,別想找死……」
    黑衣人抽出魚腸劍,左右橫抽,揮落南宮太極、軒轅烈手中寶劍,一掌將人打翻,一手
將劍吸回,他縱聲長笑,再抓秋封候腰間莫邪劍,一閃身,揚長而去。
    南宮太級、軒轅烈墮地打滾,幸而對方出手不重,並未要了兩人性命,勉強爬起,他倆
才瞧及秋封候兩眼凸大,口角掛血,早已氣絕。
    「師兄……」
    兩人想救人,已是不能,登時大叫,引來魚腸宮人。
    秋劍梧、秋雨、秋水見及父親身亡,全身抽搐,跪在地面,泣不成聲。
    沒想到明日大喜之日,卻在今晚變成大悲劇。
    南宮雲和軒轅兄弟則急心救治父葉,在一陣治療中,方發現酒菜早已被下了散功之藥,
幸好並非獨門藥物,一個更次之後,已經化去,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得以恢復功力,心神方自
定下。
    「人死不能復生,安排後事吧。」
    秋封候已死,南宮太極輩分最尊,傷心之餘,也得安排一切善後之事。
    屍體已移向大廳,設置了簡單的靈堂。
    綵帶喜燈全部摘下,換上素白帳幃。
    婚事恐怕要無限期延長了。
    第二天大殮,第三天已將秋封候葬在驅雲樓附近。
    喪事辦完,南宮太極要秋家節哀順便。
    「不論天涯海角,我一定找到兇手,替父報仇。」
    秋劍梧發下毒誓。
    南宮太極安慰道:「你的仇,即是我的仇,那人不但殺了你爹,也奪去南宮家寶劍,南
宮家自然要找他算賬。」
    秋水道:「二師叔,你想兇手會是誰?會是丁小勾?還是他同黨?」
    南宮太極輕歎:「那人不是丁小勾,他很高,而且聲音低沉,已上了年紀。」
    南宮雲恨道:「一定是他同黨,否則怎麼會這麼巧,他剛剛送劍來,就有人趕在後頭搶
劍奪命。」
    秋水咬牙切齒:「這小混蛋,被我逮了,非剝他的皮不可……」
    軒轅烈道:「他雖有嫌疑,卻也不能遺漏他人,那桌酒席是誰做的?」
    眾人這才想到酒席被下毒之事。
    秋劍梧道:「酒席出自廚子阿金,他在秋家已有十幾年,不可能出問題,送酒席的也是
老管家,何況是小侄親自壓送,根本沒人動過手腳。」
    「這就奇怪了,那人何時下毒?又如何下毒?」
    軒轅烈不懂,眾人也猜不透。
    南宮太極道:「為今之汁,只有先找到丁小勾,問個明白,並向四處打聽寶劍的下落,
以期有一日能替大哥伸冤。劍梧,二叔速得起回太阿殿瞧瞧,看是否有變故,你得主持魚腸
宮,有任何需要幫忙,等二叔回來再說。」
    「小侄知道如何處理。」
    秋劍梧自能瞭解南宮太極的心情,也不敢留客。
    再往墓前躬禮一番,南宮太極和南宮雲告別離去。
    軒轅烈但覺秋劍梧一人過於單薄,乃將大兒子書絕留下,一方面可以幫忙劍梧,一方面
也好跟秋雨相處。秋封候早已有意跟兩人耿姻,現在大哥死了,他自該盡點心力,就看兩人
是否合得來了。
    他也領著書羽離去。
    一時魚腸宮顯得空空蕩蕩。
    還是軒轅書絕勸他們節哀順便,先回去,再從長計議。
    秋水一肚子怒火:「我先去找那小子,順便將大姐請回,非把那小子抓來問罪不可……」
    她不理哥哥,單槍匹馬,兀自闖蕩江湖去了。
    秋雨雖有如意郎君做伴,但死了父求,她一向感情豐富,總是淚流滿面。
    秋劍梧則是茫然無緒,不知如何手偵察。
    「等到秋水找到小勾再說吧……」
    他心頭浮起了小勾種種怪異行徑,真希望妹妹有辦法把人找回。
    冷風嗖嗖,寒意更襲人。

                      ※               ※                 ※

    當小勾逃出魚腸宮時,他很技巧地避開南宮太極的追逐,然後尋到定水波小鎮,以等待
小竹前來會合。
    此鎮取名定水波,原是地理位置怪異,鎮前頭,有條長江支流,流過山前,江水滔滔,
有若飛瀑瀉下,直到此鎮,突然開闊,水勢隨之走平,因而得名。
    此鎮船隻雲集,因為上游洶湧,行船不易,旅客得在此下船,改行陸路,故而形成一片
繁華景象。
    小勾沒事,溜岸邊,數數船或瞧瞧人,倒也輕鬆自在。
    忽而他一望眼,發覺一對眸子正往這邊瞧,再看清楚,他連連叫苦。
    「怎麼會是秋寒?」
    遠處行來一位白衣美女,兩眼含情地直往小勾瞧去,她似乎已認定,一輩子要跟著小
勾,只要一有機會,必定找到他身邊。
    其實,她早得知小勾歸還寶劍之事。雖然秋水將她安排在魚腸宮附近民家,她仍唸唸不
忘小勾。遂得知送劍日期時,又躲在暗處,直到小勾送完劍,而逃給南宮太極追逐,她則從
後邊跟來,她雖不急於一時追,但小勾在強敵離去時,總會得意忘形。
    終於,在定水波又被她碰上了。
    若非秋寒年齡大些,瞧她一臉肌膚雪白得快吹彈可破,臉容更是冷艷動人,小勾會覺得
有此老婆也不錯啦
    「小勾,我找得你好苦……」
    秋寒挽袖擦香汗,充滿柔情舉止,看來甚是動人。
    小勾眉頭直皺,苦笑道:「大小姐,你找我有事嗎?跟得這麼緊?」
    秋寒嫩臉一紅:「沒事……只是……」
    「只是什麼?你難道當真要一輩子跟著我?」
    秋寒歎道:「我已經無路可走……」
    「那……那也要等我再大幾步再說。」
    「我等你……」
    大庭廣眾之下,小勾也不願意太讓人難堪,道:「你吃飽了?」
    「沒有,但不餓……」
    「沒吃,豈合不餓?」
    小勾拉她,轉向街頭,找家小面鋪,隨便叫了幾樣小菜,愛吃就吃,不吃擺也好,他只
想避開閒人眼光,免得被人認出,徒增麻煩。
    秋寒可未曾吃過這些怪東西,只是小勾點的菜她就吃,幾口下來,倒覺得味道不錯,又
多吃不少。
    小勾一晃眼,發現小菜被吃了大半,眉頭又皺:「唉呀,我說大小姐你餓了幾天?怎麼
一下子就掃光了……」
    秋寒微窘:「你點了,我就吃,吃幾口,覺得不錯,就吃多了……剩下的給你吃好
了……」
    她以為吃過頭,不敢再夾,害得小勾沒得吃。
    「你吃吧,我再叫就是。」
    小勾又叫了幾盤,或多或少陪秋寒吃菜,不久也閒聊起來。
    「我偷了你家的劍,現在又還給你爹,你猜,你爹全對我如何?」
    「我爹並非好殺之輩,他會原諒你的。」
    「真的?」
    「嗯……」
    「若他那麼仁慈,為何要將你許配給南宮雲?」
    秋寒頓時答不上口,愁雲立現。
    「他也許不知道我不喜歡南宮雲吧……」
    「若你跟他說呢?」
    「我……我……」
    「你爹可能為難,也可能考慮為你想,對不對?」
    秋寒默然點頭道:「我知道爹如此做,必定有原因。」
    「什麼原因,他想解開四大家族的誤會,到底是什麼誤會?」
    「我……不清楚……」
    「這誤會一定很重要,否則他怎麼會犧牲你的婚姻。」
    「我真的不消楚,自我懂事以來,就沒聽爹說過有關誤會之事。」
    「你娘呢?」
    「聽爹說,生完秋水就難產死了。」
    小勾有意從她口中探點消息,但看樣子,她是知道不多,問了也是白問。
    「你爹若是再堅持你嫁給南宮雲,你怎麼辦?」
    「我要你帶我走……讓他找不……」
    「你這是在逃避。」
    「我已沒有其他亦法了……」
    「奶不怕……我不喜歡你?」
    秋寒深情地注視小勾良久,才感傷道:「也許你以前是在逗我,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但
是你曾經向我坦白,我也向你坦白過,這都是命,我不知你心中想什麼,也不想知道太多。
我只知道你心地善良,至少感覺是如此,你不會狠心傷害我,就算傷害,你也會想亦法讓我
達到最輕的程度,對不對?」
    這是完全依賴,完全依棘的話。小勾愣住了,她竟然不怕仿害地要跟著自己,這該如何
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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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7-3 07:09:50 |只看該作者
秋寒終於流下淚水:「不要丟下我……小勾帶我走,好……」
    伏向小勾肩頭,泣聲不斷。
    小勾急了:「別哭,有活慢慢說,我又沒說不帶你走……別哭,別哭……」
    女人一哭,他就沒法了,想安慰都不知從何說起,任由秋寒在肩頭哭得大片濕。
    還好,在小店客人不多,否則小勾窘死了。
    忽而一句喝聲傳來:「可惡,說什麼在渡口等我,竟然跑到這裡談戀愛?」
    不知何時,小竹已起來定水波,在渡口等不到人,東問西找之下,才問及麵館,撞了進
來,正瞧及精彩事,惹得他兩眼瞪大,好像還在生氣。
    他的話將兩人嚇,秋寒立即推開小勾肩頭,挽袖擦淚。
    小勾斥道:「喂喂喂,我說二門主,你吃了什麼藥,見著我,也用得用吼的?」
    小竹叫道:「我就是要吼,我為你拚命,你敢在此談情說愛?」
    「誰談情說愛?」
    「你肩頭濕一大片,是什麼?你欺負了她?」
    「你胡說什麼?」
    「我就是要說,還要揍你……」
    小竹不知哪來大膽,竟然動粗,一掌劈捆過去。
    小勾斥笑:「真是惡人先告狀,來呀,誰怕誰……」
    他竟然不閃不避,頂臉頰硬挨小竹一巴掌。
    小竹怔愣了:「你為什麼不躲?」
    「那是因為我也很想揍你……」
    小勾趁他怔愣之際,一巴掌捆過去,打得又脆又響。
    小竹被打得猛轉身子,頭更昏了。
    小勾笑聲傳來:「如何,我的功夫比你還行吧……」
    「你敢打我……」
    小竹怒意更盛,斥叫追殺,小勾不得不跳出窗口,逃命了,小竹自是窮追不捨。
    這一逗,秋寒心情好轉許多,深怕小勾又走丟,付了銀子,跟在後頭追去。
    小勾逃至渡口,已沒退路,不得已躲向船艙,待小竹追來,又反撲過去,將他壓在板
上,謔笑,「怎麼,我談戀愛,你也吃酣,那跟你淡如何?我親,親得你滿臉紅。」
    小竹怎是小勾對手,被壓得無處逃,眼看小勾當真嘟嘴親來,急得他沒命尖叫,拚命掙
扎,仍被親得滿嘴滿臉。
    「怎麼樣,味道如何?我的初吻被人偷去,你的初吻被我強親來,算是補過去啦,不過
你可別跟他人說,因為男人親男人,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眼看四處船頭已圍了不少人,小勾這才把小竹放開,他早已滿臉通紅,緊抓衣衫躲逃一
角,實在窘死他了。
    小勾落落大方,向眾拜札:「以後別忘了,看戲要付錢啊……」
    「親女的就付錢。」
    「親男的也不錯,給點兒啦……」
    果真有好事者零星丟銅板,小勾高興撿起,再拋向小竹,弄笑道:「這是你初吻的代
價。可比我好多了,我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小竹窘羞斥叫:「你變態……」
    「怎麼變,總是你門主啊,你要小心了,說不定以後還會失身呢。」
    「噁心……」
    小勾笑得甚狂,小竹怒眼瞪了幾下,也竊笑起來。
    正當高興之際,又有一道紅影射來,朝小勾衝去。
    小竹正面對紅影,乍見此景,已尖叫:「快躲……」
    他奮不顧身衝前。
    小勾一愣,頓時滾身落地,利刃從髮梢掠過,削下一撮黑髮,他要是再慢半寸,就得削
掉腦袋了。
    「竟敢有人暗算我?」
    平常只有他暗算別人,現在竟然被人暗算,他甚是不服,抽出天蠶勾,往那紅影射去,
立即扯拉回來,讓她倒摔地面。
    「我以為是誰,原來是凶女人。」
    來者正是秋水。
    她離開魚腸宮,本想找尋丁小勾算帳,卻摸不著路,後來想及姐姐為避婚而時常想叫小
勾帶他逃走,也許她會忍不住找小勾,自己反正也要找她回去,故而繞路找向姐姐,卻發現
她已不在,打聽之下,也就找到定水波,竟然讓她碰對了。
    秋水撞疼身背,更是嗔怒。
    「還我爹命來……」
    利刃再攻,硬是拚命打法。
    「你這惡賊,為什麼要殺我爹……我跟你拚了……」
    說到傷心處,秋水淚流滿面,招式已雜亂無」。
    小勾可也忘了用此機會好好教訓,因為他聽到了秋水所言怔詫地以為聽錯了。
    「你說什麼。」
    「還我爹命來……你殺了我爹,還假惺惺,我恨你……」
    秋水瘋狂亂刺,殺得丁小勾落荒逃開。
    秋寒及時趕來,驚惶萬分。
    「妹,不要傷害他。」
    她攔向秋水,想替小勾解危。
    秋水見及姐姐,淚水更流。
    「他殺了爹吶,讓我殺了這畜生……」
    秋水畢竟年紀還輕,感情無法控制,一時已撲向秋寒胸懷,痛哭不止。
    秋寒怔愣了,又追問:「怎會,爹他……」
    「死了,被他殺死了。」
    秋寒登時落淚,一臉癡傻悲切。
    小勾急急叫道:「喂喂喂,你胡說什麼,你爹三天前還蹦蹦跳跳,怎麼一下子就翹了,
還咬我一口,說是我殺的?」
    「你這惡魔,我殺了你,替爹報仇……」
    秋水又撲過來,亂砍猛刺。
    小勾可不願跟她鬥,四處亂鑽,讓她追之不。
    小勾看她哭成這副慘狀,心想:難道會是真的?他問:「你說我殺了你爹,他「如何被
宰了?」
    「是你暗中下毒,再偷襲殺害。」
    「這麼複雜?呵呵,我殺人從來不下毒的,那沒意思……」
    「奶不是人,是狼心狗肺,為了宇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要把你砍成肉醬……」
    「這更是笑活,我若要寶劍,就不全眼巴巴地送回去了。」
    「你在耍脆汁,送回來再盜走,想嫁禍別人。」
    「嫁什麼禍,你還不是一樣認定是我。」
    秋寒臉色鐵青:「小勾你當真殺了我爹?」
    小勾莫名苦笑:「我哪有這本領,連寶劍我都還了,哪有心情去殺人?」
    秋寒雅得露出相信神情,擋向秋水:「妹,爹是如何被殺?是在他送劍之時?」
    「不是,他送完劍就走了,是在晚上潛回魚腸宮,把爹暗算,再拿走寶劍。」
    秋寒切心一歎:「那人恐怕不是小勾了,因為他出了魚腸宮,我就一直跟著他。」
    秋水為之一愣
    小勾更是怔詫
    秋寒是在說慌,她是事後才找到自已,根本沒跟在後面,她為何會如此說?小勾望向
她,從秋寒深情眼眸瞧來,這是癡情的信任,小勾不禁抽口涼氣。
    「姐,你當真寸步不離,秋水不肯相信地問。
    秋寒深深點頭:「沒錯,殺害爹的仇家另有別人。」
    秋水厲聲道:「不是他,也一定跟他有關,我饒不了他……」
    忽而,她轉向小竹:「晚不定是這小鬼,兩人演串好的陰謀……」
    小竹眉頭抽了抽:「你別血口噴人,「才從三百里外回「,就說我是兇手」」
    「惡賊的活豈能聽,我殺了你。」
    秋水叱喝冷叫,就想衝向小竹,理智盡失。
    ‥好了啦,發什麼瘋……」
    小勾斜掠追前,一掌將她封退,叫道:「我們都不是兇手,別在那裡亂搞,讓兇手看笑
活,我沒殺人就是沒殺人,負責把兇手找出來還給你,總可以了吧……」
    他之所以照找出兇手,一方血是好奇,一方面卻是得秋寒替他解危,自己總該回報些,
免得良心內疚。
    秋水聞得這些話,方自停止攻擊,厲道:「要是找不出兇手,我照樣會宰了你。」
    「隨你便吧,瘋子的活,我很瞭解。」
    「你罵我是瘋子?」
    秋水又想攻招,小勾已跳開,謔笑道:「到處殺人,不是瘋子是什麼,不過當了瘋子也
好,心情全好受些。」
    「我殺了你,心情才會爽……」
    秋水追殺不止,兩人東奔西竄。
    秋寒心情沉重說道:「妹,爹已死了,還是把真兇找出來才好。」
    秋水聞言,情緒又轉悲悵,也不再追殺小勾,泣聲道:「姐,回家吧,爹還要你替他上
香。」
    懷說沉重心情,姐妹倆已往北方行去,柴竟死了父親,任誰的心情也不會好的。
    小勾瞧在眼裡,也歎惜:「唉,怪可憐的。」
    小竹道:「你要替她們找兇手?」
    「嗯……」
    「你有辦法找到?」
    「嘿嘿,你不覺得我這門主看起來很有智慧的樣子?」
    「有智慧個驢蛋。」
    「什麼?奶的批坪,很讓人感冒喔。」
    小竹瞄眼弄笑:「只有驢蛋才全送入虎口,你現在去魚腸宮,就是證明。」
    小勾一身得意:「驢就驢吧,我是只肥驢,足可把老虎給噎死……」
    長笑中,兩人也跟在秋寒、秋水後面,前往魚腸宮。
    次日清晨。
    小勾已上靈台山。
    還好,秋劍梧對小勾印象不壞,在說明來意之後秋劍梧並未為難他,甚至內心感激他來
幫忙。
    軒轅書絕覺得小勾非惡魔之輩,又身在秋家,不便多說,他保持沉默。
    秋劍梧領著他們在父妾墳前上香。秋寒泣不成聲,小勾亦感意外,幾日不見即有人永別。
    上香後,秋劍梧備來酒菜,請小勾、小竹飲用。
    肚子填得差不多後,小勾方向其父親如何被殺,秋劍梧遂將南宮太極、軒轅烈兩人所言
說清。
    「這麼說,你爹他們當真中了毒?」
    「二叔、三叔是這麼說的,我起去時,他們功力亦未恢復。」
    「中了何毒?」
    「普通散功之類毒物。」
    「他倒厲害,不用獨門藥物,讓人無跡可尋。」
    秋劍梧道:「做菜的阿金也根本不可能下毒,送酒席是我親自押去,老管家也動不了手
腳。」
    小勾喃喃思考:「問題會出在哪裡?廚子對你家根本沒仇,老管家也不可能下毒,那凶
於又如何下毒?」
    沉思一陣,他又道:「咱從頭開始,叫廚於重新做菜,你叫管家的再送上驅雲樓。」
    無計可施之下,秋劍悟只好答應,立即引人到廚房。
    廚子阿金牛年約四旬,長的肥胖,手藝不錯,卻不會武功,幾日來已消瘦不少。
    宮主被毒物暗算而被殺,他內心總是十分難受,在少宮主要求下,他只好重新做菜。
    清蒸鵝掌、魚翅羹、兔絲鮮炒、荷葉蒸蝦、三清鱸魚,做得十分可口,讓人垂涎。
    小勾則是注意他手法,以及四處可能走動的人,他發現廚房甚大,若無人在場,隨時可
以下毒。
    「你一直都在廚房,沒離開過?」
    阿金道:「沒有,因為是貴客酒席,小的得親自做,何況小的還得親嘗,若要中海,小
的也難倖免。」
    若說他沒離開,有人也許不信,但小勾卻相信,他一定嘗過這幾道菜。
    「看來毒物不是在廚房下的了。酒呢?喝酒了沒有?」
    阿金搖頭:「沒有,酒是總管送去的。」
    老總管也跟在後頭,兩眼神活精明樣,五官卻長得端端黛正正的,年在五甸左右,晚活
和藹。
    「小的是從酒櫃裡拿出來的,還封泥,該無法下毒,因為那是數十年的老酒,封泥不可
能造假。」
    秋劍梧通:「後來那瓶酒已被兩位大叔鑒定過,並沒有毒。」
    小勾納悶:「全部無毒,難道毒藥會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他想不通,又叫秋劍梧領著老總管送酒席至驅雲樓,酒菜用籃子裝,還加了蓋,也不可
能中途拋藥下毒。
    及至驅雲樓,除了酒桌換新之外,一切如故。
    擺下酒席,小勾獨自坐上秋封候位置,大吃起來。
    眾人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不知是否已想出了線索,他們不敢出聲打擾,免得打斷了小勾
的思緒。
    眼看酒席快被吃光,小勾還是一副饞樣。秋水看了卻是等不及,斥道:「你想到了沒
有?」
    「想到了。」
    小勾回答的甚有自信。
    眾人眼睛一亮。
    秋水又追同:「想到什麼?誰是兇手?」
    小勾一副認真:「我想到了,根本無線索。」
    「你這是什麼答案?」
    秋水怔詫
    眾人更是呆愣
    小勾吃掉大半席,竟然說出這種話。
    小勾忍不住已呵呵笑了起來:「貴客光臨,吃一頓酒席不為過吧……」
    眾人但覺被捉弄,有股哭笑不得又想笑,竟然呆呆而聚精會神地注視,看他吃個夠本。
    小竹卻忍不住叱叫:「大過分了……」
    「你討打……」
    秋水更忍不住了,一掌摑起去。
    小勾謔笑地逃開,笑聲更逗人:「唉呀,大人大量,送人一道午餐,也不會嚴重到哪裡
去吧……」
    「就算吃,何必叫我們來陪你吃,看你吃?」
    「獨樂樂不如與眾樂樂嘛……」
    「樂你的頭……」
    秋水追得急,眾人也有意教訓小勾,雖末出手,卻故意占掘樓面要地,任小勾逃來不方
便。挨了幾掌,他已叫苦。
    「算啦算啦,開玩笑的,我是在以身試驗,看是否這道菜加上陳年老酒,會起變化而中
毒。」
    小竹斥道:「這是什麼試驗?我來就行了,何必輪到你。」
    「怎麼不早說,害我被追殺。」
    「活該……」
    「好好好。惡門徙,回去好好修理你。」
    小竹咪眼笑道:「你也弄幾道菜,修理我吧。」
    「桌上剩下的,你覺得如何?」
    「可惡,叫我吃剩下的。」
    小竹氣不過,也開始追殺。
    小勾不得已,射出天蠶勾,打向峰頂面崖那株古松,整個人已經蕩向懸崖,方逃過了兩
人追殺。
    秋水這次揍人不,怒道:「再不回來,我砍了古松,讓你墮崖身亡。」
    小勾輕笑:「大小姐別生氣,我是另有用意的。」
    「什麼用意?」
    「把你當猴子耍。」
    「你敢……」
    秋水怒不可遏,一劍砍向古松,存心要他落崖。
    眾人見狀,驚心不已。
    小勾都謔笑:「我死啦,拜拜……」
    天蠶抖落,整個人已掉下崖底。
    小竹見狀大急,要是主人跑了,他這看門狗準會被整死,顧不得高崖,也縱身往崖下跳
去。
    此舉嚇得眾人又是一陣驚詫。
    其實小竹早算準小勾一手天蠶勾的功夫了得,根木就不可能自殺的,而且也不會讓自已
跌死。
    然而,小勾卻沒有讓他好過,眼看他往下落,笑道:「好小子,你比我還狠。」
    當下他抽勾靠崖,穩住自己身子,再射勾扣人,硬把小竹扯在半空中,扯得他腰腸生
疼,差點兒斷成兩截。
    他唉唉痛叫幾聲,方被小勾放回地面,已是一臉的驚懼,直到小勾下來他餘悸狄存。
    「你竟敢對門徒這麼殘忍?」
    「你誤會了,我是慈悲心腸,否則怎會勾你,你難道想當肉餅。」
    小竹瞪眼:「留在你身邊,就是最大的致命傷,我生命隨時受到威脅。」
    「那是你自找的,我可沒叫你一定跟著我。」
    「你再亂來,我就把你的賊窩告訴全天下,讓你無處藏身。」
    小勾眉頭微微一皺:「算了啦,說著玩的,咱們走,否則秋家凶女人追來,準會吃不完
兜走。」
    在他未搬起寶物之前,還真怕小竹這一遭,只好認栽了。
    在小勾道歉小,小竹這才甘心地起身,跟著小勾逃向林中。
    奔馳中,小竹問:「你當真沒找到線索?」
    「有。」
    「你不肯說?」
    「不是不肯說,而是亂說。那種情況之下,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太厲害、能無聲無
息下毒,我是說不一定下在酒席中,另一種可能,是他們本身自已下毒。」
    「你足說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其中一人下毒?」
    「還有秋封候也有可能。」
    「怎麼會,他是被害者。」
    「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也是被害者,他們寶劍也都失去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勾道:「判斷要合理,我說的兩種可能,後者可能性幾乎等於零,當然是以前者為最
大嫌疑,知道沒有……」
    「說的也是,秋封候若下毒,豈會把自己的性命給搞去,而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也不會把
寶劍賠上,看來是那兇手下毒了,可是……他下的是無形之毒,你照樣沒找到線索。」
    「就是如此,我才要逃。」
    「能逃得了多久,奶不是答應幫他們找到兇手?」
    「話是不錯,可是那邊找不,就要換地方,找別人。」
    「找誰?」
    「我娘。」
    「你娘?她跟這事有關?」
    「她沒事豈會殺人?我是想,她要我還劍,一定如道寶劍種種淵源,而那兇手又盜走四
寶劍,這其中也許有什麼秘密,有人可以問,為何不問?」
    「說的也是。」小竹露了笑容:「你又如何跟你娘聯繫?」
    「秘密,這是我們母子的秘密,呵呵,叫心有靈犀吧……」
    小勾自得聳聳肩,下命令地揮手,領著小竹揚長而去。

                      ※               ※                 ※

    一路上。
    小竹一直注意小勾有何舉止,可惜除瞭解手、獵食之外,就只有哼小調,並無任何特殊
舉動。
    「難道他這樣就把消息傳送母親?」
    他有些不信。
    兩人走累了,找了一處山岩石,坐下來休息。
    漸漸地,已快進入深夜。
    月光下,一道白影又自飄來。
    小竹愣了眼,小勾當真把母親給引來?
    這太離奇了。
    小勾總是喜歡打盹,小竹急忙搖醒他,細聲說道:「你娘來了。」
    小勾勉強伸下懶腰,定過神來,已起身,見著娘,露出頑童笑容。
    「有人不相信您會來,娘告拆他,您怎麼來了。」
    白衣美女淡笑:「耍嘴皮,你找娘,我自然要來。」
    「懂嗎?」小勾瞧著小竹。
    這答案,說了等於沒說,然而白衣女子似有股說不出的懾人氣度。
    小竹乾笑地直點頭。
    白衣美女笑容已靜下,問道:「找娘有事?」
    「嗯,關於寶劍之事。」
    「你送還他們了?」
    「送去了,可是又出問題了。」
    「何問題?」
    「秋封候被殺,寶劍被奪。」
    「他死了?」
    「嗯……」
    白衣美女目光泛出青芒,神情有些驚訝。
    「怎麼死的?」
    「先是中毒,再遭暗算。」
    「可有線索。」
    「沒有……只好找娘了。」
    「這事,娘恐怕也無能為力。」
    「孩兒想知道,你為何要孩兒送回四把寶劍。」
    白衣美女陷人沉思之中,目光移向天際,月光投來,可瞧及她淡淡寂寞的臉容。
    不久,她說道:「那四把寶劍本就該屬於四大家族,如落入他人之手,更是危險。」
    「在孩兒手中,不也安全?」
    白衣美女沉默一陣,才說道:「你可知四大家族本是同門師兄妹。」
    「聽過他們稱呼。」
    「你可知他們又為何二十年不曾見面?」
    「似乎是誤會?」
    「不錯,是誤會,也可能是事實,因為他們四人共同拜在神劍老人慕容春秋門下,就在
他把寶劍分給四人,而想說出其中秘密時,遭了暗算,而當時四位徒兒都在他身邊,誤會因
而產生。」
    「為何?四人全都在場,不是可以相互證明?」
    「問題就出在神劍老人要他們一一進入四間房屋,去挑他們喜歡的寶劍,走出來的時間
卻不是同時,而在這短短時間神劍老人已遭暗算,兩眼翻白直瞪者四人,口中呃呃叫寶劍秘
密,話未說完,就已嚥氣了。」
    小勾終於明白:「當時誰先出來?」
    「小師妹玉茹茵,最慢出來的是秋封候。」
    「他們一定杯疑玉茹茵了。」
    「先是如此,因為喪師之痛,讓他們失去理智,相互指責對方下毒手,就連最慢出來的
秋封候也避不了嫌疑──他可能先下手,再潛回去。」
    小勾點頭:「也有此可能,可是,難道他們,一向都不合?否則怎麼互相猜忌?」
    「那倒不是,而是神劍老人曾說過,得到寶劍的秘密,將能功蓋天下,所向無敵,那是
相當吸引人的誘因。不過後來,他們不是為了猜忌而分手,而是為了相互指責,當時未及時
出手救治師父,而讓他喪命。」
    「那時候,神劍老人還有救嗎?」
    「不管如何,他們總應全力去救,然而他們卻沒有,他們責怪四師妹先發現而未救人,
四妹則怪三人不去救人,因力當時似乎發現敵蹤而追去,結果撲了個空,也怪秋封候出來太
慢,失去先機,就連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也相互猜忌,情況十分混亂下,失去理智而做出一大
堆錯事。」
    小勾明白那時眾人心情,對於四大劍派分裂,有了瞭解。
    「那時他們血氣方剛,為了證明清白,個個發下毒誓,找不出元兇,誓不回神劍門。故
神劍門才一分為四,直到現在。」
    「其實那種情況,只要多想想,也不必分裂到這種局面。」
    「話雖不錯,但神劍老人真的死了,而且兇手又沒找到,免得落個欲圖吞沒四寶劍之
嫌,這一分手,就等了二十個年頭。」
    小勾頻頻點頭:「若非秋封候以女兒出嫁為由,他們不知要對峙多久,嘖嘖,說不定分
裂還好,一結合就出人命,划不來。」
    白衣美女輕輕歎息:「實在上蒼弄人。」
    「神劍老人之死,不知跟秋封候之死有何干係?兇手會是誰呢,小勾忽而想及:
    「會不會是上次拋劍給我的那位神秘人?」
    小竹搖頭:「我不消楚。」
    白衣美女忙問:「有人將劍送給你?」
    「就是干將和莫邪兩劍,是有人暗中送來。」
    小勾立即將那天山谷所遇及丟劍之事,說了一遍。
    白衣美女亦不解那人用意何在。
    小勾以疑惑眼神,注視這位漂亮的母親,他似有問題而不敢發問。
    白衣美女已察覺:「你想問娘,為何知道這麼多神劍門之事?」
    小勾點點頭。
    「娘和莫邪谷茹茵妹本是莫逆之交,這些全是她說的。」
    小勾相信母辛所言,他一度以為母親是玉茹茵,但她若是,為何自已沒見泣莫邪劍,如
此一說,倒是合理。
    「娘可知四把寶劍的秘密?」
    白衣美女輕歎:「茹茵妹曾經猜想,說不定四把寶劍刻有秘功或秘圖之類圖樣,四劍合
並,將可找出秘籍,得以無敵天下。」
    這有可能,否則神劍老人何須說出四劍合併、天下無敵之事?」
    小竹甚有興趣:「不知是何武功?秘籍又藏在何地?」
    小勾瞄眼:「門主不急,門徒發什麼癡?你是不是隨肘準備謀害我,篡奪我寶位?」
    小竹窘道:「我沒這意思,我是說,若能找到地頭,說不定就能找到兇手。」
    「這還差不多,只可惜以前忘了瞧寶劍,失去了大好機會。」
    白衣美女拿出一張發黃的布娟,交予小勾。
    「這是莫邪谷茹茵妹留給我的,她是從莫邪劍柄上悟出的圖形。」
    小勾欣喜攤開,只見頭裡有流水紋,一座「山」形之山,另外有「人」字形兩小一大。
    「這是什麼?XX山?」
    他把「人」字形容成「X」字。
    小竹想笑:「說不定是三人山,或是江河之名。」
    小勾逗笑:「自來有聽過三鬼山就沒發現三人山,河流更不必說,用人字命名太俗了,
沒人會用的。」
    白衣美女說道:「你試者去解,娘先回去了。」
    「不送娘了。」
    小勾恭敬引目,白衣美女飄身離去。
    小竹但覺奇怪:「她真是你娘?」
    叭地又是一記響頭,小勾叱叫:「別的可以懷疑,這種事你也敢開我玩笑?」
    小竹搔頭,笑道:「我不是杯疑,只是……我只是覺得,如此美麗娘,怎會生出你
這……這……」
    「這什麼?我不夠帥是不是?」
    「生你這賊腦袋來。」
    「你討打。」
    小勾追殺小竹,又追得他哇哇叫,赴忙討饒:「說著玩的,我是覺得……以我的經驗,
當娘的應該很喜歡兒子,她怎麼兩次見面都沒摸奶的頭。」
    「這麼說,摸頭就是兒子羅。」
    小勾笑得甚捉謔,因為他的手正壓在小竹頭頂,說完立即摸個不停。
    小竹登時困窘閃開:「不是啦,我不是這個意思。」
    「呵呵,當我兒子,又有何不好?天天吃香喝辣的。」
    「你少來,我是說你娘和你總有些距離,這跟一般人不一樣。」
    這活似乎說中了小勾心事。
    他不再追逐,攤攤手,莫可奈何:「沒有辦法,我的家庭不喜歡這一套,這樣可以了
吧?」
    「好奇怪的家庭。」
    「否則怎麼有我這怪人,別說了,尋寶貝去吧。」
    「怎麼尋,只這麼一丁點兒。」
    「回到寶窟,那裡寶貝地圖多的是,對照一番,說不定全有結果。」
    小勾似乎急於如道此秘密,連夜趕路,想及早回到寶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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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11:31 |只看該作者
第05章 寶藏
  三日路程。
    兩人已趕回兵書寶劍峽。
    小勾並不想讓小竹知道開啟寶門方法,硬把他留在崖下,待開啟之後,方叫他上來。
    小竹直罵他小氣,卻也無可奈何。
    方入洞中,映眼全是價值連城寶物,珍珠飾品更不少,登時讓小竹眼花繚亂,忘了不快
之事。
    「好多寶貝啊!古董、玉器、珍珠、悲翠……哇!還有衣服喲……」小竹往一件絲白衣
裙抓去,往身上比擬,就快飛舞起來,此衣服似絲非絲,觸手冰涼帶溫,穿在身上必定舒服
無比。
    小勾瞄向他,看得甚是促狹。
    小竹陶醉一陣,終也發現小勾眼光有異,登時知道自己失態快忙將衣裙放回,嫩臉競紅
了起來。
    小勾瞄眼:「--個大男人竟然對女人衣服這麼感興趣,說你變態,你還死不承認,小竹
困叫:「人家沒看過這麼漂亮的衣裙當然要多看幾眼了。」
    「豈只是看:你簡直就要把他穿在身上,真是不男不女,若非我驗明證身,你奶奶是扁
的,我真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麼種男人。」
    小竹更窘:「色情狂,非禮人家。」
    小勾笑得甚邪:「你穿吧、穿上更像女人,說不定……我還會忍不住要強姦你呢!」
    他作勢欲撲,小竹歎呀尖叫,抓緊胸口逃向壁角。
    「色情變態,不要臉。」
    「你再嘴硬:待會兒真的把你閹,讓你成為真正的女人,那時你就更有資格說這種話。」
    小竹身在賊窩,不敢再吭聲,兩眼睜得凸大,恨不咬他幾口。
    小勾得意的笑著,抓起那件裙衫,學起女人扭了幾下,哧哧笑起:「三三八八,成何體
統。不過你眼光不差會看上此件衣裙,它可是唐明皇送給楊姐的貴重禮物,雪蠶絲所織,你
知道什麼叫雪蠶?即天蠶和冰蠶交配出來的。天蠶絲雖然刀槍不人,卻較粗些,穿在身上,
重了些,光澤也太亮,而且天蠶少得可憐,要織這一件,少說也要吐個一百年,所以人們就
想到用冰蠶相交配,取其天蠶韌柔和冰蠶雍雅特質,搞出雪蠶絲,如此,穿在身上,又柔又
舒服,還可冬取暖,夏取涼,最寶貴是它含有雪蠶口水,伏在肌肉上,聽說可以嫩肌白肉,
常保青春。我以為是什麼奇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京城兵部夫人身上脫下來,呵呵,原
來那夫人太胖,穿它用來減肥,真是笑死人了,在這裡,只能當擦腳布啦!」
    他當真想脫下鞋子擦腳。
    小竹為之驚叫:「你不能弄壞它。」
    他將衣裙搶過來,深怕被小勾糟踏了。
    小勾只不過是想逗逗他,見他急窘樣,已笑得捉謔。
    「放心,雪蠶絲雖不及什麼刀槍不入,但普通擦擦洗洗還傷不到它半根汗毛,我擦了三
年,還不是一樣漂亮如新。」
    小竹感到噁心想丟掉,又覺得這衣裙根本不受污染,立即反駁:「你說謊,你只是想損
我罷了。」
    「損你還好,要是有一天,你真的穿上它,呵呵,也好,寶貝門徒穿裙子。」
    小勾幻想著那模樣,已捧腹大笑。
    小竹也跟著笑起來:「到那時,你別後悔才好。」
    「大不了,我跟你一樣,閹了嘛!」小竹笑罵:「真是瘋狂!」
    小勾笑的更謔:「以後改成無卵門,你覺得如何:「小竹困窘:「二八,一點兒都不正
經。」
    「呵呵,這足嚴肅的問題哩!」
    在小竹叫囂下,小勾這才緩緩地往寶貝堆裡翻出一口箱子,訂了開來,全是一疊疊山水
圖。
    「這圖跟那件寶貝衣服,邢是從兵部尚書府搬來的,聽說是用來作戰,呵呵現在少了
圖,他們可能會玩官兵捉強盜。」
    「你為害了中原安全!「小竹一陣緊張。
    「放心,那麼重要的圖,他們才不會只留一幅,至少皇宮那兒一定還有,看你緊張兮
兮。」
    小竹鬆口氣:「要是你亂偷,遲早會出問題。」
    「問題出現再說,我的問題可還沒有解決呢,快找地圖。"兩人開始翻找。
    然而翻遍整地圖,就是找不出三"X"記號,或三"人"記號者。
    小勾已然放棄:「這些古代老頭真是麻煩,明明要將秘籍傳給人家,還弄得神秘分分
的,深怕人家忘記他的存在,非得這樣搞,才能顯出他的智慧不可!」
    小竹想笑:「他不這樣,要是被別人得去還得了?」
    小勾瞄眼:「現在還不是落入別人手中,真是的!」
    「那也有好處啊,至少他隱藏了二十年未被人發現,若弄得太簡單,稅籍豈不早被取
走。」
    「麻煩,麻煩,真是麻煩,以後找的藏寶圖要刻在一千顆米上,叫他們再找上一輩子,
拼一百年。」
    小勾捉謔,呵呵笑個不停。
    小竹輕笑:「那就得看你留下寶物有多吸引人家了,若真有人動了心,別說千顆米,就
是萬顆米,他恐怕也全拚命找。」
    「好啊,等他找到了以後,已經從小孩變成老人,呵呵,你想想看,他會如何處理呢?」
    「當然享受這些寶物啦!」
    「錯了,錯了!都已經七老八老,還享受什麼,他會故技重施,把米丟到穀倉去,讓人
一顆顆慢慢剝。」
    「要是不小心有人拿去種呢?」
    「那只好等下次收成,再剝啦!」
    小竹白眼:「我看全天下只有你想得出這缺德事。」
    小勾笑得更得意:「不只是我,全天下找過寶藏,而把頭髮找白的人,他都會想些辦法
報仇,呵呵,我突然覺得神劍老人也可能吃過癟,怪呵憐的。」
    「你現在比他還可憐,在找他的遺物。」「錯啦,錯啦!你聰明的門主我豈會做傻事,
要找你去找,我要享受人生啦!」
    將寶圖丟給小竹,自已往內洞行去,那裡傳來了滴水聲,竟然是一座鐘乳泉,泉水自如
乳汁。
    「洗澡啊,洗個萬年乳泉,保證你精神百倍,青春永成……」
    他已脫衣解帶,跳入乳泉,小竹感到困窘,並未走人內洞。
    小勾舒服洗澡,以而所受傷雖已結疤,卻仍沾在身上現在浸在萬年乳泉裡,一一脫落,
肌肉變得光滑細嫩,疤痕已漸漸隱去。
    乳泉功效果真凡品非比。
    洗完澡,小勾穿回衣衫,找來美酒,喝上幾口,跳入一堆軟柔綢緞之中,呼呼入睡。
    小竹待他熟睡之後,方目偷偷摸摸溜往乳泉,先是洗臉浸手,但覺舒服非常,禁不住也
就寬衣,找來布巾擦擦抹抹,還不時回頭注意小勾是否會偷闖進來。
    擦抹了好一陣,又覺得不過癮,聞及鼾聲不小,突然,心一橫,也就脫光落水,方自完
全享受到乳泉舒暢滋味。
    他不敢撥弄太用力,以免發聲,靜靜地洗,洞內的滴水聲可聞。
    鼾聲,滴水聲交織成一片恬靜情景小竹不禁哼起自己才可以聽到的小調。
    大約過了半刻鐘。
    突然一聲轟隆,震得山洞抖動。
    小勾、小竹同時尖叫。
    「地震?」
    小勾立即衝向門口,想確定是何原因。
    小竹抓向衣衫,身軀顫抖不已,虧他剛洗好澡,已嚇出一身冷汗。他口氣,還好小勾撞
向前門,否則撞進來,他可就要裸身相見了。
    他很快穿妥衣衫,水泉還在晃動,聲音卻沒再傳來,他仍追向前頭。
    「是地震嗎?」
    小勾了一聲,要他靠牆聽聲音,小竹依言聽去,並無任何聲音。
    該是地震吧!
    小竹已經如此認為。
    小勾聽不出聲音,一臉納悶。
    「十幾年都沒事,會突然來這麼一下?」
    他想不出,又查不出,只好乾笑,返回倒身又睡,小竹也跟著躺下,睡在他身邊,兩眼
卻睜得圓大。
    不知過了多久。
    猝然又是一聲轟隆巨響,震得地動山搖,洞頂掉下不少石屑。
    兩人蹦了起來。
    外邊傳來嗶啦啦滾石聲。
    小勾飛奔貼耳靠牆,一陣陣卡卡聲不停傳來。
    小勾嚇呆了。
    「三更半夜,是誰在鑿?」
    小竹頓時緊張:「我沒告訴任何人……」
    他怕小勾誤會了。
    那聲音不斷傳出,有愈鑿愈深的感覺。
    石門再厚,也禁不起如此鑿法。
    小竹急問:「他們在鑿門?」
    小勾仔細聽:「大約右邊二十丈……"會是在鑿那『峽『字?」
    兵書寶劍峽每字相距十丈遠,他們在"寶"字,再差二十丈,自是"峽"字。
    小竹歡喜:「他們搞錯了?」
    小勾可安不了心:「只差二十丈,他鑿不到,遲早會接過來。」
    「怎麼辦?」
    小竹笑容又失。
    此時外頭已無聲音,一切又恢復寧靜,兩人心跳怦然可聞。
    他倆仍緊緊貼耳於牆。
    忽然,聲音轉了方向,是從乳泉方向傳來,卡卡聲,有人在敲東西。
    「他們鑿到裡頭了?」
    「這麼快?」小勾心神一閃:「那裡會有秘道?」
    「直通我們這裡?」
    「該不會是……"卡卡聲往裡邊移了,小勾頓有所覺:
    「快把寶圖拿來。」
    「你想到地方了?」
    小竹驚喜,奔回抬起寶圖交給小勾,他猛地攤開。
    「一座山,下有流水,再三個人一大兩小」「哇啊!是峽字,寶藏應在這裡啊!」
    小勾激動得蹦蹦亂跳。
    小竹未能解通:「這裡本來就很多寶藏,你隨時可以這麼麼高興。」
    「不是我的寶藏,是神劍老人的。」
    「什麼?怎麼會?」
    「沒錯,就是這裡,你看寶圖。」
    小勾將寶圖攤向小竹,欣喜地解釋著:「下面流水就是江水,上而山字,右邊三個人
字,一大兩小,大者在中央,只差一橫就是夾宇,山跟夾合併就是峽也許寶劍圖樣不明,故
只能繪此圖,其它三把必有。『兵書寶劍'四字。」
    小竹懂了,甚為驚喜。
    「怎麼辦?寶藏又多一處。」
    小勾呵呵傻笑:「真是,都是自家寶窩竟然搞不清,那神劍老人也太會捉弄人,我本不
想玩了,他偏要叫我玩。」
    「怎麼辦?我是說那邊寶物怎麼辦?」
    小勾這才冷靜下來,寶物雖然差不到二十丈,但此時必定是那兇手在裡頭,潛去事小,
若把自己寶窟給洩露,才叫冤枉。
    他很難決定是否開門,因為外頭可能另有伏兵,但是他又怎能放棄逮著兇手機會?
    「拼啦?」
    小勾心一橫,立即按向牆頭幾顆凸石,石門頓開,他拉著小竹,快捷閃出,石門又閉起
來。
    四更天,月色已沉,顯得清冷,只有江流聲隱隱傳來。
    小勾忽而想到什麼,憨然一笑:「兇手狡猾得很,怎會帶著人前來?」
    何況現在,他也只能以此下判斷,心下稍定,往那峽字瞧去,已不見字體,露出小洞口。
    小竹指著下邊靠江處,峽字就在那裡。」
    「是嵌上去的?什麼東西打造的,怎會沒炸爛?」
    小勾想不出,也不去想它,立即和小竹注小洞掠去。
    果然,跟頭有--條天然洞穴,婉深人,兩人小心翼翼地探前,在一片漆黑中,只能慢慢
地前行。
    方走十餘丈,小竹忽被冷濕東西打中,他驚叫,小勾頓時叫糟,立即揚手掩其口,將他
按在身邊。
    聲音扼地傳開,有點兒像烏鴉的叫聲,在洞內引起回音。
    小勾但覺裡頭快速破空聲撞來。
    他也不慢,抱著小竹,飛射出洞,直落江崖,就快落入江中,才打出天蠶勾,穩住墜
勢,再躲入水中,免得濺出水花,天蠶勾隨手收起,找來石塊蓋在臉上,以便隨時偷瞧崖上
動靜。
    幾乎先後腳之差,洞內已射出一黑衣人,慌張瞧向四周,並無發現任何動靜,又四處掠
尋,仍無結果。
    他想回洞去,又覺不妥,看看天色,已做決定,立即飄身落江岸,想江起峽字。
    小勾此時已能瞧及此人面目,不瞧還好,這一瞧,登時傻楞了眼。
    「秋封候?」
    他驚叫出口「卻忘了在水中,一張口咕嚕一聲,灌了一口江水。
    「誰?」
    黑衣人頓覺有異,掠撲過來,一把長劍猛刺。
    小勾立即再打天蠶勾,猛射江底,不管勾到什麼,他用力猛扯,帶著小竹,猛地拖人深
底。
    噗然一聲,長劍刺下江岸水邊,串出一塊扁平石片,是小勾罩臉用的。
    那人找不出痕跡,只好找理由來解釋,但覺是這石片脫落水而,或是忽然小浪捲來,擊
向岸邊的咕嚕聲。
    他仍不放心,已套上面罩,快捷搬向峽宇,倒飛崖面,將它嵌回原位,已將小洞掩去。
他再加修飾,但覺無跡可尋,才掠身遁去。
    小勾躲在水底,不敢在原處溜出來,只好收起天蠶勾,讓江水沖向下游,足足憋了半刻
鐘,小竹已不支,想竄出水面,小勾深怕對方跟在崖邊,硬是將他拉住。
    「放開我……」
    小竹尖叫卻無聲音。
    小勾不管他,湊上嘴,將他吻住,藉以透氣給他,誰知小竹卻掙扎得更厲害,小勾心頭
罵個不停,硬把他抓得緊緊,嘴巴吸得更用力。
    小竹掙扎數分鐘,但覺無用,只好隨他去了。
    又過十餘分鐘。
    小竹也將用盡氧氣,但為了報復小竹,還是緊緊吻住對方,兩人就快窒息地掙扎……掙
紮著。
    小竹耐力不夠,就快翻白眼,整個人就快要斷氣了,小勾這才甘心將他拉出水面,爬出
岸邊。
    小竹連連張口抽氣,吞入不少江水,猛打咳,淚水都流出來了。
    「惡魔……你這惡魔……」
    小竹邊罵邊咳邊抽氣。
    小勾則翻身躺在岸邊,呵呵直笑。
    「如何,這一吻,足夠天長地久了吧!」
    不知是憋氣憋紅了臉,還是小竹困窘難熬,一張臉漲紅如血,他斥罵不停。
    「惡魔!色狼!瘋子!變態……」
    小勾卻卻是津津有味:「怎麼香香的,你是不是偷喝了我的乳泉,哇,你也洗了澡?唉
呀,怎麼不找我?門主門徒共浴愛泉,是能夠增進感情的。」
    小竹窘羞斥罵:「無恥,登徒子。」
    小勾邪笑道:「別罵啦,再罵下去,我真要把你當成女人了,罵的話全是女人味,你也
別在那裡責備我親你,佔了你的便宜,若非保命,就算你是個天仙美女,要我親你半刻鐘,
我也嫌累。如果你知道那人是誰,你就不會怨我佔你便宜了。」
    小竹瞪眼:「他是誰?」
    「秋封候。」
    「是他?他不是死了?你確實?」
    小竹眼珠瞪得更大,就快掉出來。
    「我看的確是他。」
    「怎麼會?他明明是死了。」
    小勾也是一臉茫然:「我跟你一樣,被這問題搞迷糊了。"」°天色這麼暗,也許是別
人……」
    「我真希望看錯了。」
    「怎麼辦:要是他還活著。」
    「當然他就是兇手啦!」
    「殺死自己,也算是兇手?」
    「我說的是,他可能是殺害神劍老人的兇手。」
    小竹點頭:「有此可能,你現在如何處理了」「回魚腸宮。」
    「做啥」「驗明正身。」
    「你想開棺驗屍?」
    「嗯,這很容易證明秋封候是否詐死。」
    「這也犯了武林大忌。」
    「沒辦法啦,誰叫咱碰上了邪事。」
    「秋家兄妹可能不肯,……」「那只好偷偷開棺啦。」
    小竹看他如此認真,一時也找不出理由阻止,而且,自己也很想得知秋封候的生死,偷
偷開棺也好。
    「不知秋封候走了沒有?」
    小勾看看天色:「已五更天了,快天亮了,他該會離開的,咱回去吧。」
    兩人遂起身,小心翼翼潛回兵書寶劍峽,及到地頭,一切已充好如初,被鑿小洞也被峽
字嵌妥,不露痕跡。
    「你想秋封候是否再會偷偷前來竊取,「有此可能……"小勾瞇眼向小竹邪邪一笑:
「你留在這麼裡看守如何,」「我不敢,他如果把我宰了,對你的損失太大了。」
    「會嗎?我覺得似乎解脫什麼。」
    「你敢!」
    小竹嗔叫,想出手教訓,小勾趕忙逃開,笑得甚是捉謔。
    「至少我現在不必逃啊!」
    小竹訕笑:「這是給你性命威脅,讓你長命百歲。」
    「若是天天這種命,我寧可短命些。」
    追逐一陣,天色已亮,小勾這才想到正事。
    「花點餞,請個戲班來此演野台戲,也好當看門狗。」
    還虧小勾想得出這方法,小竹自是贊同,兩人並未再進人寶窟,濕著衣衫找向附近小
村,花餞買干衣換上,隨後吃了些早飯。
    想要請戲班,小村則無,小勾只好邀他們看戲,說什麼河神顯靈,要謝神數天,眾人可
藉此求平安。
    兩人則繞及較大城鎮,花了十兩銀子,終於請著戲班,這才安心前往魚腸宮。
    兩天趕路,魚腸宮已在望。
    小勾不敢白天開棺,等到二更,方自從山崖往上爬。他藉助天蠶勾,很順利地登上驅雲
樓後崖,秋封候墓地是在右側百丈遠。
    冷風吹來,墓脾前壓著不少冥紙,被吹得刷刷做聲,更添幾分鬼氣。
    小竹頭皮發冷:「什麼事不好做,要來玩棺材,怪恐怖的。」
    小勾瞄眼:「膽小鬼,只看一眼,也嚇成這模樣?」
    「是死人唷!」
    「我不相信你沒看過死人。」
    「我可從來沒有從棺材中挖開來看。」
    小勾邪笑不已:「現在機會來啦,請好好把握。」
    他將用來挖土的短刀交給小竹。
    「你要我挖?」
    「難不成門主親自下海?」
    「我不挖。」
    「行嗎?」
    小勾邪笑著就想撲捉他,想來硬的。
    小竹猛抓胸口逃開,驚惶不已:「你再逼過來,我就大聲叫,讓你挖不了,也見不了死
人。」
    小勾為之一頓,瞪了幾眼:「算你狠,回去再跟你算帳,好好給我呆在那裡把風,出了
問題,唯你是問。」
    「我會啦。」
    終於解脫,小竹笑得甚是可愛。
    小勾又瞄幾眼,已笑了出來:「媽的,看死人,條件還這麼麼多,真受不了。」
    口中唸唸有詞,他已走向墳墓,舉刀即挖。未多久,已挖及棺木,時日已久,陣陣腐臭
傳出,讓人作嘔。
    小竹避得更遠。
    小勾捏著鼻子,直皺眉頭:「死了都不叫人安寧。」
    雖然腐臭難聞,他還是撬開棺釘,猛閉真氣,以肘掩臉,猛地打開,目光掃去,竟然是
腳。
    「媽的,人倒楣,連棺材都會搞錯邊。」
    不得已,他只好轉向另一頭,故技重施,將棺蓋撐開,腐臭衝鼻,尾首雖已腐爛不少,
但仍可看出輪廓,竟然和秋封候十分相像一一事實上,此時也難以分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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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11:53 |只看該作者
小勾滿心納悶,實在想不出為何如此相像?他想抽刀挑向死者臉皮,豈知棺盒掀得較
高,另一頭卻沒頂住,斜斜落向棺底,叭地一聲,砸向死者腳部。
    那屍首已腐化不少了,棺底已滲出不少血水,棺蓋打下,濺起血水四噴,小勾唉呀一
聲,丟棺即逃,免得被濺著了。
    然而他一丟手,立即又叫糟,自己本是偷棺,豈能發聲,可惜已太慢,棺蓋重如石碑,
猛砸下來,砰地大聲,夜深人靜,無異打雷。
    「糟啦,快逃!偷棺不成,抬把臭。」
    小句句小竹招手,也許是故意,也許過於緊張,已先墜下崖面。
    遠處已傳來喝聲,小竹慌張逃向崖邊,眼看一片深淵,小勾早落身好遠,他想起前次被
勾吊,滋味可不好受,眼看追兵將至,又不得不跳,反正要走了,叫一次也無妨。
    「喂-ˍˍ要勾好啊一一」他以為不叫及名字,魚腸宮的人是不會知曉,說完立即縱往
下邊。
    誰知,這次卻出了意外,首先趕來的是秋水,她乍聞叫聲,雖沒搞清楚,卻有念頭升起。
    「跳崖?會是那混蛋?快追啊,在崖底、一一」她調頭即追。
    趕來者除了秋劍梧及軒轅書絕外,竟然還有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兩人本是回家探親,但
覺無異樣,為了找回失落寶劍,又自趕回魚腸宮打探消息。
    兩人畢竟老練江湖,聞知狀況,立即下判斷,不敢向驅雲樓,而掠追崖底。
    小勾不知另有高手,以為逃得崖下,衝向那堆人,想再追來,自己已有足夠時間逃開,
縱使如此,他還是將落身下來的小竹訓了一頓,"什麼話,三更半夜你還鬼叫,怕人不知我
身份是不是?」「只叫一聲,沒關係吧!」
    「誰說沒關係,你跳下崖,又叫我接好,擺明的就是你我兩人,跟上次有何差別,除非
他們是呆子,否則還猜不出我是誰!」
    小竹這才想到嚴重性,乾笑通:「還好,沒人追來,沒釀成錯誤。」
    小勾聳聳肩:「若非我這兩下子,多少人也死不夠。」
    「門主真是好功夫,小的佩服不已。」
    「呵呵,馬屁拍的很實在,會有出息的。」
    小勾得意笑著,隨即引路想離去,誰知方走十數丈,已傳來幾通破空聲,他已叫苦:
「媽的,沒人追來:我右是鬼上身了。」
    眼看來人功力不弱,他抓扣小竹手腕,頓時從往左側想逃開。
    「你走不了的。」
    一聲冷喝,斜側又攔來南宮太極,幾個掠身,封去小勾退路,接右軒轅烈和秋水也趕來。
    驟見小勾,秋水先是一愣:「你們還沒走?」
    從上次墜崖到現在,少說已隔十餘天,若小勾沒走,倒也說讓人意外。
    小勾幹笑道:「這理風水不錯,想住下來。」
    南宮太極冷道:「既然想住下為何還想逃?」「沒有啊,只足練練跑步而已。」
    秋水冷斥:「你少油嘴,上次吐你脫逃,這次看你哪兒跑?」短劍猛抖,已攻過去。
    小勾想逃開,卻被南宮太極、軒轅烈逼住,只好抽出短刀,迎向秋水,刀劍相觸,鏘出
火花,一時難分勝負。
    其實小勾只不過在應付她,隨時準備機會開溜,因為若對方發現他挖棺驗屍,後果將十
分嚴重。
    然而,事情比他想像的還早發生。
    秋劍悟掠向驅雲樓,發現父親墳墓被挖,已然驚怒而瘋狂,又問崖下打鬥聲,顧不得功
力不夠,沒命地已往下衝,「惡賊,把命還來……」
    忍不住,他已將嘴角給咬破,鮮血正流。
    軒轅書絕見狀,想阻已是不及,他輕輕--歎,見著棺木被挖,這是武林大忌,那人實在
該死,他未敢縱下,調頭找路下崖去。
    秋劍悟邊墜邊吼,聲音狂厲,墜勢更快,此崖員只高三百丈,但若隻身落下,照樣能跌
個粉身碎骨,何況他還是瘋狂衝下?
    軒轅烈已然聽出秋劍悟聲音,暗呼不好,急掠過去想救人。
    秋劍悟也真是,自以為墜衝下來,即可替父親報仇,誰知憤恨衝下,在崖上認為對準口
標,墜了三百丈,卻發現還差二三十丈,根本沒人可殺,他驚叫,但人在空中,想變換身
形,自無可能,只能找顆石頭,一頭撞死算了。
    秋水見狀尖聲厲叫:「哥,,‥‥"想撲前都難。
    南宮太極也為之楞住,搞不清他為何墜崖,莫非想自殺?
    軒轅烈迫得較近,卻也仍差四五丈,眼看無法接人,只好發掌掃去,期能將他掃偏,以
化去些許墜力,叫聲甚急。
    「劍梧,你這是做啥?」眼看秋劍梧就要墜地,他似也知命將該絕,兩眼一閉,死了算
了。
    小勾已發現下衝之人竟是秋劍梧,他本人和自已不錯,只是誤會連連。現在眾人全被秋
劍梧給引去,自是溜走的好時機,然而他卻溜不了身,苦笑道:「這小子,玩命吶?」
    他知道眾人趕去,還是救不了人,立即伸手打出天蠶勾,整個人縱往崖壁,左手攀巖,
右手猛扯,天蠶勾早勾住秋劍梧腰帶,被小勾這一扯,頓時被拖往下墜身軀。小勾將勾吊向
凸巖,自己猛往下跳,有若吊桶般,把秋劍悟吊向高位,救了他一命。
    眾人見狀,也噓了口氣,終於把危機化去。
    然而,別人去了危機,小勾危機立即上身,尤其秋劍梧,眼睛睜開,發現自己未死,復
見小勾怒火又起。
    「惡徒,你納命來。」
    他又想殺人,手舞腳踢,倒像極了被吊高的狗兒耍戲。
    小勾瞪眼:「掛在上頭.還這麼器張,咱玩玩升降梯。」
    他立即縱起,秋劍梧哇哇驚叫,又墜了下來。
    小勾有意逃開,正想向眾人招手,卻被小竹識破,他不甘被擺道,立即尖叫,人已衝向
小勾,抓不著,卻抓住他雙腳,小勾掙扎:「放手啊,我走後,再來救你。」
    「不行,你走了。我必定被當成洩恨工具,說不定給宰了,要走一起走。」
    「不會啦,他們會把你當人質。」
    「我不要……」
    話未說完,由於小勾衝力已盡,又加上小竹重量還超過秋劍梧,兩人頓時下墜,又把秋
劍梧扯得高高的。
    秋劍梧驚心之餘,已發現原來自己腰帶扣了勾子,勉強解去。小勾、小竹為之失重,雙
雙跌撞地面,而秋劍梧反撲下來。
    「惡徒,把命還來……」
    不只是他,連秋水也趕殺過來,逼得小勾不得不抓起地上石塊,遷環射出,暫時擋住兩
人攻勢。
    南宮太極看不慣,一掌掃得小勾、小竹滾退七尺餘,兩人未敢停留,忍痛撥腿即奔。
    「你敢逃?還我爹英靈,盜墓賊……」
    秋劍梧厲吼,殺聲更烈,瘋狂追去。
    軒轅烈怔詫:「他盜了大哥墳墓,不管是真是假,先攔下再說,於是掠身欺前,干將堡
絕學大龍斬立即劈出,斬得小勾腰手生痛,哇哇痛叫,逃之不及,又被困住。
    他叱吼:「有完沒完,別把恩人當仇人,誰盜了你們的墓?」
    秋劍悟兩眼含淚:「我爹跟你何仇,你竟然在他死後還盜他棺木,南宮太極兩眼發赤:
「真有此事?」「爹的靈墳已被挖開,棺木被橇,屍首見天。」
    「這……這……小惡賊,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了老夫殺了你!」
    南宮太極不留情,出手儘是殺招,打得小勾怒火赤起。
    「開棺又如何,我自有理由。」
    他也出招迎敵,功力雖未及南宮太極深厚,招式卻靈活,一時也將對方逼住。
    軒轅烈怒斥:「人死,一了百了,你還騷擾死人,簡直禽獸。」
    顧不得身份,他加入戰圈,以二敵一,小勾立即手忙腳亂,連連挨掌,痛得他哇哇怪
叫,不只是他,連同秋劍梧和秋水也引劍刺來,小竹也有份,被殺得險象環生。
    忽而,一劍刺中小竹左臂,他唉呀痛叫,人已摔倒,小勾心急,立即發掌逼退秋水,撲
向小竹,想保護他。
    秋水被迫退,怒不可遏:「我連你一起宰!」
    秋劍梧刺來,小勾揮刀點去,再將其劍尖點偏,抱起,小竹,滾身向左,上頭連連三劍
掃來,刮破肩肌數處,小勾忍痛咬牙左腿斜掃,將小竹掃向一邊,獨自撥身迎敵。
    誰知秋水想法怪異:「你狠,我先宰了這小鬼。」
    她瞧及小勾如此護著小竹,甚是惹眼,在怒氣滿腔之下,轉殺小竹,出手即是奪命招
式,一劍刺中了小竹肩頭,小竹痛叫跌坐地面,秋水利刀更狠劈來。
    小勾見狀駭急,天蠶勾打向利劍,纏它不放,叱叫一聲,猛撲秋水,一掌打其背面,她
立足不穩,踉踉蹌蹌往前撞去,小竹危機得以解除。
    然而卻聽他尖叫:「小勾小心……」
    話未說完,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各自一掌,射向空門大露的小勾背部,兩人含怒而飛,力
道足可催金碎石,小勾猛挨掌,悶呃一聲,口吐鮮血,跌撲小竹,受傷不輕。
    小竹已急出淚水,小勾卻狠咬著牙,將鮮血吞回腹中,翻身化叫:「夠了沒有,挨你們
幾掌幾刀,夠了沒有!」
    喝吼過重,嘴角又掛血絲。
    「我為你們找兇手,你們卻恩將仇報……」
    秋劍梧厲斥:「誰叫你挖土開棺,害我爹死了都不安寧。」
    「他不是你爹……他是冒牌貨。」
    此語一出,眾人為之怔楞。
    秋水不信,怒斥:「是不是我爹,我們會認不出來,你信口雌黃。」
    「我看過你爹,還活生生地活著。」
    「胡說!」
    「誰胡說,明明還活著,否則我豈會沒事三更半夜跑來挖他的墳。」
    這話頓時敲了南宮太極和軒轅烈一記悶棍,若秋封候未死,這豈非存有莫大陰謀一一尤
其是師父被殺之事,這些事,秋劍梧他們豈會瞭解?
    南宮太極冷森道:「你說我大哥未死,可有何證據?」
    秋劍梧自知禮教,雖有含根,也得等二叔問完話後,再出手教圳,他瞪怒地立一旁,手
中長劍抓抽不停。
    小勾冷道:「我親眼看見,就是證據。」
    「你一人見著,不能算數。」
    「還有他。」
    小勾指向小竹,小竹乾窘一笑,雖未見著,卻也點點頭:
    「我也看見了,黑衣黑面……"」秋水斥道:「我爹豈是黑面,你根本認錯人。」
    小竹一時說錯,立即解釋:「他有時蒙面,有時會把面罩拿下,我們是在他拿下面巾時
看清楚的。」
    軒轅烈冷道:「你們兩人一夥,說話不算數,而且上次老夫也說過黑衣人之事,你們可
拿來當藉口。」
    小竹急道:「是真的,在兵書……」
    「住口:「軒轅烈喝斷他,轉向小勾:「你接下去說。」
    如若臨時胡扯,兩人將露痕跡。
    小勾接的甚順口:「在兵書寶劍峽看到的,他背了四把劍,在挖寶。你們寶劍上,--定
有什麼秘密。」
    他不說母親已講出的秘密,如此更能取信對方。
    果然南宮太極和軒轅烈兩眼互望,心神為之波動,同是一種想法,二十年的秘密,他競
然說的出口,顯然所言不假。
    南宮太極冷道:「你確定那人是我大哥:「「當然,我本不肯相信,所以才會來挖墳,
想證實真假,'秋水怒道:「不准你侮辱我爹。」
    秋劍悟更怒:「我爹豈會做這種事,那人一定是假冒的。」
    軒轅烈道:「你們別擔心,你爹即是三叔大哥,在事情未查出真相之前,三叔是不會對
你爹有任何誤會的。」
    南宮太極道:「就算那人是假冒的,也是殺死你爹的兇手,咱自然不能放過他。」
    秋水道:「自該證實,但這兩人呢?他們犯了大罪,死不足惜。」
    南宮太極道:「先把兩人制住,要他帶領,找到兇手,真屬實,看在他有功分上,一筆
勾銷,若他撒謊,就拿兩人祭你爹亡魂如何?」
    秋劍梧兄妹聞言,已無意見,贊同此方法。
    小勾已露出了笑意:「還是老的明理,小竹把補藥拿來。」
    秋水看他一臉輕鬆,哪像囚犯,甚是礙眼,斥道:「都要;死的人了,還吃什麼補藥?」
    「怎麼會死?我又沒說謊,當然會活的好好的,如果我現在死了,將來你們會後悔痛哭
哩!」
    「像你這種惡人,死了,餵狗都沒狗啃。」
    「最好,可以落個全屍。」
    「做夢,遲早會被凌遲分屍。」
    「更好,死的轟轟烈烈。」
    秋水硬說不過他,他想出劍教訓,已被哥哥攔下。秋劍梧搖搖頭,感觸甚多,秋水的心
情又沉重起來。
    小竹則已抓出玉瓶,這原本是放在小勾身上,他為了增加小竹的功力,遂交給小竹,裡
頭不乏治傷靈藥。
    小勾接過玉瓶,倒出十數顆靈藥,如吃花生米般,一粒一粒地拋人口中,唸唸有詞。
    「俺別的沒有,就是靈藥最多,方才挨了兩掌重的,就來兩顆峨媚靈藥三清玉露丸,吃
了保證血清、氣清、功力清。又跑得太累,來顆天山雪蓮子,功可化骨脫胎,累態盡除,
哦,還有點兒咳嗽,就來顆少林化龍膽,保證治百病……對了,有刀傷,武當的回魂丹不
錯……」
    抓起碧玉色藥丸,捏碎往傷口撒去,當真見血凝肉,剎已結痂,連同小竹傷口也治療,
瞧得南宮太極、軒轅烈兩眼楞楞,忘了閃眼皮。
    這每一味藥,不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在小勾手中,即如花生米,愛吃多少就吃多少?
    秋水瞧得甚是不服,冷斥:「快死的人,吃再多靈藥也足沒用。」
    小勾怒反笑:「對啊,就是因為快死了,所以才要多吃,否則一旦翹了,想吃什麼都沒
輒了,唉呀:說話太用力了,再來一顆大還丹調調氣。」
    他那模樣,就如皇帝身邊得志的小太監,吃起東西百般做作又想掩飾成不在乎神情,瞧
得秋水又氣又笑,恨不得咬他幾口。
    人也揍過了,秋劍梧漸漸恢復了理智,問過兩位叔叔後,已將小勾及小竹製住,以繩索
套住,抓回父親墳前贖罪。
    他們雖未敢確定死者是誰,仍將棺木復原,再蓋泥土,一切恢復後,秋家子女相繼焚香
膜拜,並要小勾、小竹跪在墳前贖罪。
    焚拜事了,南宮太極分配人手,仍留下軒轅書絕和秋寒、秋雨看家,剩下的人押著小勾
和小竹往兵書寶劍峽出發。
    秋寒雖對小勾情有獨鍾,但在此節骨眼裡,她也只能隱藏於心,畢竟喪父之痛,仍未從
心中抹去。
    來回一趟,花了七天光景。
    野台戲盡力地唱著。、他們並沒搭戲台,而是搭在船上,逆流而上,停在兵書寶劍峽岸
邊,隨時可以開鑼唱戲,方便得很。
    小勾本是請六天,但此舉屬頭一遭,引來不少百姓祈神膜拜,似有愈演愈盛之態,觀眾
也愈來愈多,老闆一時興起,又加演一天,蠃得百姓一致叫好,其實十兩銀子,夠他們演上
半個月,多加一天也虧不了本。
    小勾以為六天即演完,故而才選在第七天趕回,誰知仍是鑼鼓掀天,炮聲亂響,宛若過
年過節,船隻南下北上,個個喜氣洋洋,好不熱鬧。
    一行人躲在江流另一頭,看得清清楚楚。
    軒轅烈哭笑不得:「竟敢帶老夫來看野台戲,」小勾幹笑:「我以為他們走了,誰
知……呵呵,走得蠻累的,欣賞一會兒也不錯嘛。」
    秋水冷斥:「要看,自己看,姑娘我沒時間跟你耗。」
    小勾捉笑:「這麼急,趕著去上戲啊?演什麼?潘金蓮還是武則天?」
    「你敢!」
    秋水想揍人,卻被小勾這番話給逗笑,勉強咬住嘴唇,一腳掃向小勾屁股,小勾則笑的
更弄人。
    「我看是演八仙過海吧。」
    小竹不解:「什麼意思?」
    小勾一副作態無奈:「我是呂洞賓啊,被狗咬了。」
    秋水這才聽清楚,小勾拐彎摸角在罵人,她怒斥:「你敢罵人!」
    這腳更猛,踢得他往前撲跌,有若狗吃屎,秋水謔笑不已。
    「看你是狗,還是我?」
    小勾幹窘憋笑:「換呂洞賓咬狗,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小勾謔笑聲竊竊傳來。
    秋水但覺有異,再想清楚,還是被罵著,怒意又起。
    「跌了個狗吃屎。還敢罵我?」
    她還沒出招,小勾已經逃開,秋水怒喝,抓過哥哥手中的繩索,硬想把他扯回來。
    小勾自服下靈藥,傷勢早無大礙,自是不怕她扯,扭身頂她力道,謔笑道:「我又不是
牛郎,你扯什麼?」
    他用力回扯,秋水立足不穩,跌往前面,雙手直落地,小勾笑得更謔:「剛說你幾句,
就用行動來表示?不要這麼想不開嘛!」
    秋水怒極,尖聲撲來:「我宰了你。」
    小勾跳腿即逃,奚落聲不斷傳來,秋水仍追之不著。
    眼看小勾就要逃出林區,直落崖邊,南宮太極突然飛來,一手抓住小勾後領,猛拍腦
袋,斥道:「節骨眼裡,你還有心情唱戲?」
    將小勾提回來,秋水狠狠地踢他兩屁股,踢得他哇哇痛叫,她才轉怒為笑。
    小勾苦笑著:「反正時間還多,閒著也是閒著,看人演,不如自己演。」
    南宮太極將他丟回原位,冷道:「你明明知道有野台戲,卻敢帶我們來此,分明是捉弄
人,有何居心?」
    「誤會啦I野台戲本是我請來的,說好是演六天的,誰知卻演了七天,所以才……才請
你們看戲了。」
    「你謂戲班來此做啥?」
    「看好寶藏啊,那人並未找到寶藏,我又得趕回魚腸宮,怕他趁機奪去寶物,所以才叫
戲班來唱戲,熱熱鬧鬧的,那麼黑衣人是不敢來的。」
    這番話倒是有理。
    南宮太極相信了,冷道:「你不怕黑衣人起疑?」
    「就算起疑,他還是會來,因為他遲早要找到寶藏啊。」
    「要等多久,「就得碰運氣了。
    無計可施之下,他們只好等下去,今天有戲上演,黑衣人是不會來了,眾人也好趁此先
休息。
    直到夜晚二更,野台戲落幕,連同一些祈神百姓也漸漸散去,兵書寶劍峽又恢復了原有
的寧靜。
    小勾瞧著崖壁上的嵌字,想著一一本來是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在寶窟裡,現在卻得蹲山
林,心中嘀咕不停。
    南宮太極和秋劍梧等人則日不轉睛注視著對峰,希望發現敵蹤,可惜從二更守到五更,
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眾人不禁生疑,而在小勾極力表明之下,他們只好持續守下去,直到第三天晚上,飄起
小雨時,黑衣人終於出現。
    小勾立即威風起來:「你們看,出現了吧,還不快鬆綁,要是被他逃走,以後再無機
會。」
    南宮太極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放人。
    此時,黑衣人已掠向高崖,摘下了峽字,洞口立現。
    小勾更急了:「快放人,沒有我,你們過不了江。」
    南宮太極終於點頭:「放你可以,別給我作怪。」
    「我還想抓住那人,洗清我冤情,要逃我早逃了。」
    南宮太極這才將小勾連同小竹身上繩索一同解去。
    小勾得以活動身子,頓時舒暢,活動了一下,見及黑衣人已潛入洞中,他才從林中找來
個竹筏,這本是他往昔用來行走兩岸之物,雖有些老舊,還算能用。六個人同時掠上,吃水
頗重,他們不得不運功力,以減輕竹筏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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