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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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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李涼] [妙賊丁小勾][全冊完含續集]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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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45:12 |只看該作者
老闆又喊價第二次。
    「加一萬。」
    那鐵追陽不屑地瞧來,終於有和小勾斗眼的機會。
    小勾又加價一萬兩。
    鐵追陽加三萬兩。
    小勾再加,鐵追陽立即跟上。
    一剎時,已追加至二十萬兩黃金。小勾淡笑:「再加十萬兩,多了,我不買啦。」
    他有意要讓鐵追陽。
    小竹為此心急,又扯小勾衣角,買下這劍,正好可以還債,他怎能放棄,小勾只報以微
笑。
    老闆欣然禮貌地一笑立即轉向鐵追陽:「鐵公子,這位公子已喊出最高三十萬兩,你是
否要加價了?」
    鐵追陽神氣樣一笑:「這把劍最適合我了,不買,心會疼,我就多個一萬兩吧I」「三
十一萬兩,有人加價嗎?一次,有人要加價嗎?二次?」
    群眾又自往小勾瞧去,只差一萬兩,仍可追回啊。
    小勾卻搖搖頭輕笑:「寶劍送主人,就讓給有緣人吧!」
    群眾難免失望,老闆只喊一聲:「第三次喊價啦,三十一萬兩金子,沒人要加了?那就
由鐵公子成交啦!」
     一拍桌子,交易已定,群眾仍報以熱烈的掌聲。
    老闆立即轉向鐵追陽:「恭喜鐵公子買得此劍,您是否想先看劍?」
    「也好,拿過來瞧瞧。」
    老闆將劍送上,鐵追陽抓在手中,威武地耍了兩招,頻頻點頭:「好劍,只是陽剛之氣
太重些,若能再小一點兒,更能適合我的身份。」
    他有意無意地瞄向小勾,看的還是後腦勺,但他相信小勾一定在看,他文雅偏邪地笑著。
    小勾忽然起身:「殺氣太重,我受不了,改天再來捧場吧!」
    他晃著八爺步,走的甚慢,觸身而過的鐵追陽,連瞧也不瞧一眼,逕自大搖大擺地退堂
而去,真是來得威風凜凜,走的亦是凜凜威風,小竹跟在後頭,自也不敢失了面子,晃出八
爺步,兩人一唱一和,走遠了。
    群眾一陣失望,卻也莫可奈何。
    老闆驚詫一陣,但想想那些神秘高人,行徑總是有些怪異,見怪不怪,他還得招呼場
面,已返回台上,想繼續拍賣。
    那鐵追陽本是想耍給小勾看,誰知他看都不看一眼,他耍來甚是無味,也不耍了,付了
銀票,也帶著那女子離去。
    拍賣會少了他們,顯然不夠熱鬧,老闆今天也滿足賺頭,眼看人氣已散,喊不出好價
碼,再喊幾樣小古董,就宣佈散場,群眾紛紛離去,交頭接耳,談論都是有關小勾來頭及趣
事。
    這場拍賣會,小勾可出盡了風頭。












第17章 九尊盟試藥
  小勾和小竹己步出通寶樓,已往附近茶水攤坐去,叫來一壺
鐵觀音,逕自喝著。
    小竹則很為失望:「你怎麼把那寶劍拱手讓人?」
    小勾道:「反正寶劍都已出現,遲早還不是會回到我的手中。」
    小竹眼晴一亮:「你要向那鐵追陽下手?」
    小勾自得一笑:「手到劍來,又不需花費半兩銀子,何樂不為?」
    小竹欣笑:「不過那鐵追陽看來似乎不簡單,想是什麼武林世家,看他得意成那樣子,
看來就不舒服。」
    小勾邪笑:「越是名家,我越來勁!」
    「別栽了跟頭才好?」
    「呵呵,憑他,再等幾年吧?」
    「他可能深藏不露。」
    「我也是啊。」小勾自得笑著:「有機會把他閹成太監,讓他變成女人,耳環戴個夠。」
    小竹斥笑:「老是想那些邪事情,你想那太阿劍怎會落入拍賣?」
    「當然是人送來的啦!」
    「你想,那會不會有陰謀?否則怎會那麼剛好,我們一上門,就遇上此事?」
    小勾道:「也有可能寶劍送來已久,老闆一直沒拿出來,但若真的衝著我們來,也有可
能是想幫助我們,讓我們買了劍,得以還債,呵呵,說不定又是神偷搞的鬼。」
    上次神偷在山谷丟劍,現在小勾不得不覺得他故伎重施。
    小竹搖頭:「可能不會吧,他若找到寶劍,知道我們又找得很累,該會親自送上來才對
啊。」
    小勾邪笑:「你好像很瞭解他?」
    小竹窘困:「人家說真的,你還在說風涼話!」
    「我說的也是真的。」
    「你還是想想送劍人的陰謀吧?」
    「有陰謀,也得等露了痕跡再說,現在光想,你去想一個給我啊?」
    小竹終也無言以對。
    忽而小勾己發現那鐵追陽領著那女子,步出通寶樓,小勾立即要小竹閉聲,故作飲茶,
待兩人行走過後,付了茶水費已悄悄盯上。
    那鐵追陽已把女子送到煙花巷群芳樓,原來她乃此樓的台柱姍姍小姐,她很快從裡邊牽
出一匹白馬,甜甜蜜蜜一陣,鐵追陽方自跨馬離去。
    那白馬懸了銅鈴,奔馳起來,輕輕脆響,倒也引人注目,已出了南城門。
    小勾、小竹立即跟上。
    鐵追陽騎了馬匹,只能走官道﹔小勾和小竹倆則繞道山區追蹤,縮短了不少距離,自也
將人盯牢。
    奔行數十里,已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山林,這裡一株株白樺樹,四散開來,九月天,已
然落葉光禿,若再飄雪,必是景致佳美。
    再行數里,一大湖泊已現,附近則見著個大牌坊,紅柱白匾,寫了【九尊盟】三大字,
通過牌樓,兩邊全是松林,中間一排石梯階白如雪,直通頂頭,少說也有千萬階,那匹馬似
能熟巧攀登,直掠而上,眨眼就沒了蹤影。
    小竹、小勾兩人跟到這裡,已看清地頭,再看看白匾金字九尊盟,小竹不禁皺起眉頭:
「原是九尊盟的小子,難怪他這麼囂張。」
    小勾道:「你知道「九尊盟」的來歷?」
    小竹感到意外:「你怎會不知?」
    「我只聽過,沒興趣去瞭解。」
    小竹看他狂態,連皇帝門都不怕了,還有何派能讓他忌心,為了提高他警戒心,小竹已
說道:「三十年前有句話,南神劍,北九尊,意思是南武林以神劍老人這派為尊,北武林以
九尊盟為王,現在神劍門己分散為四,而且互不往來,只剩北武林仍自實力堅強,早就有北
派武林盟主之稱,有人還誇稱是南北二派的盟主呢。」
    「這麼神?那鐵追陽他爹一定很了不起了?」
    「我倒沒聽說過,九命太歲鐵追命娶過妻子,不過九尊盟主並非只有一人,是兩個魔
頭,九命太歲及九毒魔君。九命太歲一手九尊掌及九命劍法已耍得出神入化,數十年難遇敵
手,那九毒魔君更是不必說啦,一身毒功已臻化境,殺人於無形,更是小事。」
    「他們和神劍老人齊名,該是百歲之人了?」
    「差不多,最少也八十歲以上。」
    小勾邪邪一笑:「這麼說,一定是老牛吃嫩草喔,否則怎會有幼齒的兒子?」
    小竹瞪眼而笑:「少不正經,這二位魔頭可不好惹,心性也亦正亦邪,有不少人莫名的
就被宰了,你還是小心些為妙吧!」
    小勾捉笑:「寶劍都現形了,不拿回來,還真可惜。你在外頭把風,我去探探情形。」
    不等小竹回答,小勾已潛向松林。
    小竹急道:「小心啊,別亂摸或亂吃東西,九毒魔君之毒可厲害得很!」
    「知道啦,我的藥也不差!」
    小勾自認靈藥滿體,豈怕九毒魔君的毒,逕自潛去,小竹只好守在外頭了。
    小勾潛往高處,發現石階盡頭是一平台,十分寬闊,四處還有護欄,那匹馬就停在那
裡,平台過去,又有三十餘階石梯,進伸而上是一尊圓形的高塔,約有三層,居中一拱門,
衛兵已迎面拱手,直叫少盟主,高塔兩邊則是數丈高牆,一直延伸林中,想是把四周給包圍
起來。
    那鐵追陽已捧劍入內,拱門立即關閉,獨留門頂四字——【天下獨尊】,為青石所雕,
冷冷生風。
    小勾往裡邊看去,只見得一尊尖塔突出牆頭,呈多角形狀,除此外,別無他物,考慮一
陣,他終於決定翻牆進去,找向角落處,一翻入內。
    裡頭亭台樓閣,花園水池盡展眼底,想是年代已久,園樹都相當高大,但最大的特色,
還是四處腐心大枯樹不少,好似一座稀少的原始枯林,再細細看,枯樹上已種植許多奇怪的
植物,有的像蘭花,有的像長蕨,青青紅紅花花紫紫,倒也別具一番景致。
    小勾繞過這一天然湖池,那高塔已能窺全貌,最高的九層全是碧玉石階所築造,每層各
有九尊雕成飛龍的石柱撐著,第一層最粗,依次遞減,瓦槽尖角則掛有銅製的小香爐,不時
地冒著白煙,倒有幾分仙氣。
    除了此塔,左邊百丈左右,突有如國畫中山水的飛崖成屏封在那裡,崖面多多少少長了
野草,屋頂卻又見著一小紅廟似的,而右邊則為天然池水延伸,築了二三棟雅軒,藏在花叢
中,想是另有人住。
    那鐵追陽掠向九層塔,高興地已叫著:「爹,孩兒為您送來好禮物了。」
    他鑽入塔中,奔到最高樓,小勾只好失望了,根本未能再見著任何人。
    塔中已傳出老沉的聲音:「好劍,快找你二叔來。」
    「是?」
    只見得鐵追陽走出九層高塔,往那崖頂的紅屋叫去,用了傳音入密的功夫。
    一時崖頂忽而飛來一名滿頭滿臉白色鬚髮的老人,他有若大蒼鷹,直往寶塔飛去。
    小勾看得清,那老頭直如一頭長毛獅子,除了眼晴、鼻子外,幾乎見不著嘴臉。
    「這大概是九毒魔君了……」小勾喃喃自語地說著。
    那九毒魔君掠入屋內,已傳出洪鐘般的聲音:「太阿劍,是神劍老鬼之物,如何得來?」
    鐵追陽道:「在拍賣會買的。」
    「怎會如此?難道是這老魔死了,他後人不爭氣,拿出來拍賣?或是此劍是假的?」
    「試試看!」
    高塔突然掠出三道人影,鐵追陽一身白衫,那九毒魔君則是藏青布衣,剩下那位老者,
想是九命太歲了。
    小勾仔細往他瞧,只見他身軀瘦高,兩撇八字灰須粗粗掛在上唇,和他那不大的臉形配
起來顯得突出,額頭已禿,顯得天庭發亮,雖是近百歲人,卻紅光滿面,瞧不出有半點兒老
態,若非鬚眉及鬍子帶灰白,實是聯想不出他已如此年紀。
    只見那九命太歲人未落地,寶劍喝出十道勁光,把人裹得密不透風,就快落地時,那劍
影又如扇子般全收回,百把歸一,直衝地面硬石,劍落石沒,直插到底,九命太歲倒立劍頂
不動,有若靖蜒撼石。
    九毒魔君立即叫好:「再試這把看看?」
    伸手吸向鐵追陽腰中劍,猛拋九命太歲,其勢不弱,眼看就要刺中太歲腰際,那太歲才
又閃動體形,也未瞧清他如何倒立過來,寶劍再化作千扇屏般,封向那鐵劍,只聞得叮叮響
聲大作,鐵劍如蘿蔔般,一節節地斷落滿地。
    及至砍完,太歲方才收手,往劍身瞧去,一點兒缺口都沒有,也不禁叫好:「果真是寶
劍,名不虛傳。」
    九毒魔君道:「怎麼辦,只有一把。」
    他也想要。
    九命太歲不肯讓:「你用毒,我使劍,它當然是我的。」
    「我用毒用的人累了,現在想有劍,讓給我。」
    「不行,這劍讓你用,暴殄天物。」
    「誰說的,我使劍比你好?」
    鐵追陽說道:「爹,二叔,別爭了,劍只有一把,先由我代為保管,以後再找一把,才
分給你們如何?」
    「有道理?」
    九命太歲和九毒魔君異口同聲回答。九命太歲笑道:「我還給兒子,再向兒子借來用,
總可以了吧?」
    他耍著劍,甚是威風。
    九毒魔君老是覺得不對,卻又轉不過來,忽又想到了什麼,叫道:「不公平,給追陽代
管,那我徒弟怎麼辦?」
    九命太歲道:「等他練出火候,我再借她就行了。」
    「不公平?」
    九毒魔君飛奪九命太歲,兩人為搶劍而大打出手。
    一旁小勾暗暗自叫好,若打死了,自己又搶現成便宜。
    鐵追陽急叫:「不要打啦,要打就公平打,爹你拿劍,算什麼英雄。
    「「對啊,老毒鬼,我就讓你,要空拳對陣,免得你輸了不服氣!」
    他將寶劍丟給兒子,又自往九毒魔君撲去。
    鐵追陽接過寶劍,輕輕一笑:「你們打吧,打贏了,我就把劍給誰,現在我暫時保管
了。」
    說完,他走往右邊軒房。
    兩人竟然不知寶劍已被騙走,仍自打個不停。
    小勾暗自笑笨,心想寶劍仍在鐵追陽手中,晚上再來盜劍,自然容易多了。
    於是他慢慢潛回高牆,又自翻出,從松林中逃去。
    小竹已迎上來,急問:「見著那老魔頭沒有?」
    「見到啦,一個像獅子,一個像瘋子,不怎麼樣嘛?」
    「不可能啊,傳言鐵追命正邪不分,行事全憑所好,哪會發瘋?」
    「有機會,晚上你就明白啦,寶劍還在鐵追陽手中,咱倆侍候他吧?
    「小竹一臉不解,只好跟著小勾去了。

                      ※               ※                 ※

  夜。
    不見月,星光點點。
    小勾和小竹已穿上黑衣,小心翼翼地再潛回九尊盟,裡頭已不見打鬥聲。
    卻不知九命太歲和九毒魔君如何解決問題。
    小勾沒時間多想,照著白天的印象,潛往那雅軒。
    時已近三更,除了白色那棟還亮著淡淡燭光的外,另外兩間都已沉入夜色之中,不見燈
火。
    小勾順著那天然水池,潛抵白色房屋,還差十餘丈,他已看清火光來自書房,並不強,
只有淡淡的閃光。小勾沉吟一下,決定留小竹在外面把風,自己則小心翼翼地翻過欄杆,潛
靠書房,並無動靜,他探頭往窗縫瞧去,書桌上一盞燭台正是光線的來源,至於鐵追陽則未
見著。
    小勾斷定他已經入睡,才大膽地推窗翻入內部,四處瞧望著,書畫擺了不少,他暗自想
笑。
    「騷男人,書擺的不少,就不知看過沒有?」
    他找不到寶劍,只好再往內窗探去,伸指截出小洞,往裡邊偷瞄,鐵追陽果然倒在舒服
的大床,呼呼入睡,那劍就擺在身邊,半截還用紅棉被蓋著。
    小勾諺然一笑:「什麼爛公子,睡覺也要穿花睡袍?還是絲的呢!」
    鐵追陽果真穿著一淡青還帶兒點光澤的睡衣,真像女人的裙衫,小勾看得甚是礙眼。
    「九尊盟聽說毒功厲害,卻比起我的蒙汗藥如何?」
    身為賊祖宗,自是少不了這些東西。
    小勾很快拿出一吹管,從窗外吹入,過了三分鐘左右,他才大方地推門而入,那鐵追陽
當真被迷倒了。
    堂堂號稱北武林盟主的九尊盟,竟然讓人如此輕易入侵,而且簡單得讓人難以相信。
    小勾可不理這些,直往鐵追陽行去,看他睡熟如豬,笑得更謔:「好好地一個男人,穿
什麼耳洞?是不是有性變態?」
    叭的一聲,給了鐵追陽一個耳光。
    「男不男,女不女的,睡覺還穿絲裙?我看你真有毛病?」
    「哎,會不會是女的?」
    小勾抓起太阿劍,瞧了幾眼,但覺沒錯,才想驗明他正身,寶劍抖直從鐵追陽胸口,一
直割往下檔,再撥開胸口,證明是男人,本還要檢查,看看是否被閹了,卻又覺得有辱寶
劍,懶得再查,他譴笑道:「本門的寶劍,你也想搶?真不知死活,白白放你走,對自己過
意不去,我得給你留點兒東西才行。呵呵,穿什麼耳洞,既然那麼喜歡,我就替你再穿一個
吧!」
    小勾臨時找不到針可用,只好用太阿劍尖往他右耳垂刺去,那劍本就鈍,這一刺,有若
拿筷子塞鼻孔,刺了一個大洞,鐵追陽似感覺痛,身軀抽動一下,仍自暈迷,小勾為之呵呵
謔笑著:「大男人就該穿個大耳洞嘛!」
    他還想捉弄,忽而小竹吱吱的暗號響起,小勾心神一驚:「會有誰來?」
    他不敢再停留,立即倒射門口,忽見門口有人影掠來,他趕忙閃入書桌,外頭窗口一
掀,原是九毒魔君溜來,他謔笑著:「誰先偷到,算誰的?」
    他立即電射臥房。
    小勾暗自咋舌,正想開溜,他見窗口有人影掠來,他不得不躲回原處,那人正是九命太
歲,他也是來偷劍的,仍自欣喜地笑著:「誰偷到算誰的!」
    他輕巧疾射臥房。
    那九毒魔君已發現有人,冷喝一聲誰,轉身看去,原是仇家,斥喝道:「你慢了一步,
劍是我的!」
    「誰說的,你仍未到手!」
    九命太歲衝往床被,想雙手大抄,以為必能抓住到手。
    九毒魔君不甘失劍,照樣疾撲過去。
    小勾但見兩人撲床,他趕忙電射出窗。
    忽而九命太歲已驚詫叫起:「血?」
    「追陽被人暗算了?」
    「有刺客,快追!」
    兩魔頭如電光般射出。
    小勾但覺得兩人速度太快,欲逃不易,立即躥入小竹的藏身之處。
    誰知兩魔果真武功厲害,猛追出來,聽見掠風聲及草藥輕晃,九命太歲輕喝:「在那
裡!」
    兩魔頭直撲過來。
    小勾一時情急,將寶劍交給小竹,手一揮,要他先走人。
    自己則笑道:「在這裡又如何,你捉得著嗎?」
    輕功猛展,向另一個方向脫逃。
    兩魔頓見這人輕功不弱,冷笑著,齊追直上。
    太歲大叫:「看誰先逮著他。」
    「一定是我,賭那寶劍。」
    兩人把小勾當獵物,拚命地追去。
    他們忘記還有小竹躲在暗處,小竹得以逃過追擊,暗吁一口氣,還是先將寶劍送出去再
說,自己潛掠高牆,逃之夭夭。
    小勾眼看兩魔頭就快追著自己,不得不打出天蠶勾,射向那高塔,藉著扯動的力量來增
快速度。
    他邊叫著:「刺客不止我一個啊,他盜走了寶劍。」
    九命太歲冷斥:「胡說,我只看到你一人。」
    「那人比我先來。」
    「你先去死吧?」
    九命太歲冷冷地欺身,速度暴快許多,一張手就要抓住小勾右腳,小勾猛力再扯,人如
飛機直衝塔尖,逃過這一手擒拿術。
    九毒魔君頓時叫好:「逃得妙,換老夫收抬你!」
    他兩掌發青,指甲尖銳,抓出之際,發出淡淡的青霧,小勾眼看逃過塔頂也保不了,忽
然施展干斤墜,猛往下邊撞過去,叭地一響,衝破屋瓦直落內塔。
    他如此來個垂直下墜,疾飛過去,兩魔王總是窮追不捨。若非他利用天蠶勾,得以垂直
或反折轉彎,早被逮著,他不得不相信魔頭的武功厲害。
    忽而他藏身樹林被轟得稀巴爛,不得已,他往湖中躥去,直落水中,以天蠶勾打向遠
方,拖著遊走。
    兩魔頭哈哈諺笑,左右各一人,順著小勾沖行的方向,想來個甕中捉鱉。
    兩人逕自賽跑般地追逐,遇有湖角或樹墩擋路,一掠即過,非得保持直線。
    九毒魔君冷笑:「他一定為我的!」
    九命太歲大喝:「沒你的份,我先發現的!」
    「逮到人才算數!」
    「說了就要當真!」
    兩人邊追邊吵,已追返鐵追陽住處。
    小勾猝從水中暴射雅軒,帶得大量的水花四處飛濺。
    九命太歲頓時驚叫:「不好!」又自猛追。
    小勾衝破窗靡,滾落地面,眼看九命太歲已攔過來,他不得不打出天蠶勾,射向鐵追陽
的衣衫,猛拉過來,自己又衝過去,少了一半距離,終將鐵追陽扣在手中,反身喝叫:「別
過來,否則我要他斃命。」
    九命太歲怒吼,「你敢威脅老夫,你可知道我是誰?」
    小勾訕笑著:「知道啊。」
    「知道還敢威脅我?」
    「我知道你現在臉青青。」
    九毒魔君立即哈哈大笑:「說的沒錯,他青得很。」
    九命太歲更是怒吼:「放下我兒子,快快前來送死?」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叫我放下你兒子,再去送死?現在應該更正為快快退去,否則叫
你兒子死!」
    「你敢?」
    「試試看就知道啦?」
    小勾手指抓向太陽穴,那鐵追陽的身軀猛顫,嚇得九命太歲連退三步,急向毒魔叱叫:
「你的毒怎還不用,難道要陪上我兒子不成?」
    九毒魔君道:「用啦,這小子怎會不倒?」
    小勾驚詫,這老毒魔,未見他雙手抬動,何時用了毒,自己都不知道,還好自己平常補
的實在,未著暗算,但再待下去也未必保險,登時冷喝:「快閃,否則不客氣啦!」
    他提著鐵追陽,直把兩魔頭逼退,正想要衝出外頭之際,急而一陣白煙迎面而來。
    小勾自認不怕毒,硬闖過去,誰知方沾上白霧,腦袋一陣暈沉,唉唉悶叫,就快倒下,
他已見著前面迎來一位年約十七歲的青衣女子,沉沉問去:「你是誰?」
    話末講完,人已暈倒在地。
    來者正是九毒魔君袁百刀的女徒弟袁青萍,相貌平平,不施脂粉,看來有些清純,她聞
得四處大聲小叫,心知出事了,立即趕來,發現此事,又聞及師父講小勾不怕毒,只得用獨
門秘方制住小勾,果真得逞。
    九毒魔君袁百刀立即迫問:「阿萍,你用了什麼搖璽」袁青萍回答:「九陰迷魂散。」
    這是九毒魔君最珍藏藥物之一,平常亂用,他必定哇哇亂叫,現在卻得意萬分,瞄向九
命太歲:「看到沒有,這小子是我制服的,寶劍是我的啦!」
    九命太歲斥叫:「又不是你動手,不算。」
    「但毒藥是我配的,當然算。」
    袁青萍問:「你們爭什麼?」
    「太阿寶劍。」兩人同時說出,又自瞄眼。
    袁背萍又問:「寶劍在哪裡?」
    袁百刀道:「在追陽身上。」
    鐵追陽冷斥:「誰說的,已被那小子偷過啦,在他身上。」
    袁青萍淡聲道:「我看他身上也沒有啊!」
    兩魔頭這才想到,小勾似乎一直沒有亮出寶劍。
    鐵追命急道:「還不快把他弄醒,問他寶劍下落。」
    袁百刀立即彈出白丸,及至小勾門面,自動裂開,滲出淡淡的青煙,小勾己漸漸甦醒過
來。
    鐵追命凌空一指封住小勾的穴道,免得他多作怪。
    小勾茫然醒來,才發現身軀受制,只得苦笑:「各位晚安。」
    袁青萍覺得好笑。
    鐵追命冷斥:「晚你的命,說,寶劍在哪裡?」
    小勾反吼:「凶什麼,早跟你說寶劍被人偷走,你就不信,害我追不了他們!」
    鐵追命怔愕:「你比老夫還凶?」
    「不凶你,凶誰?事情全你搞砸了,要什麼寶劍?鐵棒我倒有兩根。
    「袁百刀呵呵笑道:「凶得好,替老夫出了一口氣。」
    小勾換斥罵他:「你也差不多,配什麼毒藥,害我被打倒。」
    袁百刀一愣:「下毒的不是我,也有事?」
    「她是你的徒弟,當然有事。」
    小勾瞪向鐵追命:「這就是你的不對,還制住我穴道幹什麼?快放開我,我帶你去抓盜
劍之人!」
    「不早說,真是的,耽誤了不少時間!」
    鐵追命立即伸手解開小勾的穴道,小勾得以起身,心想詭計得逞,只要走出九尊盟,要
逃就容易了,遂得意地呵呵笑起來:「算你們實時覺悟……」
    話末講完,口中又被塞入一顆藥丸,小勾一時不察,已吞入腹中,他驚詫萬分:「這是
什麼搖璽」袁百刀得意道:「你以為本盟主這麼笨的,會平白地讓你走?先吃下我這陰陽
丸,若找不到太阿劍,你就接變陰陽臉,中陰陽毒,冷熱發痛,三天之後變成陰陽干。」
    小勾一臉苦樣:「我真是命苦,走吧,免得那人又逃遠了。」
    他一直想離開,若鐵追陽醒過來,他什麼戲也唱不起。
    來,至於什麼陰陽之毒,他想逃走後仍自能回寶洞找解藥,總比落在這魔頭手中來得好。
    兩魔看他受制於毒藥,已安心跟他走。
    鐵追命冷道:「阿萍,追陽就交給你啦!」
    袁青萍點頭,方自往鐵追陽扶去,想抱入臥室照顧。
    小勾這才領著兩魔頭,掠身越牆而出。
    袁青萍扶鐵追陽進入臥室,但見他睡袍被切開,有些困窘,立即拿來棉被將他蓋好,而
後再替他治傷,她忽而發現鐵追陽除了耳朵傷痕外,中的只不過是普通蒙汗藥,以及方才自
己所撒的毒,於是拿出解藥來,讓他服下,再以清水洗臉,鐵追陽終於悠悠醒起。
    見著袁青萍,他諒詫道:「阿萍,怎會是你?」
    袁青萍輕笑:「你受人暗算,太阿劍被盜走了。」
    「當真!」
    鐵追陽立即抓向床頭,別說是劍,連衣衫都摸不著,他這一動,睡袍立即裂開,他驚心
抓回胸口:「我當真遭暗算了?是誰那麼大膽?」
    「聽來似乎有兩人,一個先盜走寶劍,一個慢一步,瞧見盜寶劍之人,現在正領著師父
和師伯去追盜劍之人。」
    「那人是誰?」
    「小孩,大約十四五歲。」
    「小孩?長得一副賊眼,頭髮長得短短亂亂的。」
    「該是吧。」
    鐵追陽立即想到小勾,忽而冷笑:「我該想到是他,除了他,誰還知道我買得寶劍。」
    「但是他說了另有其人偷走了!」
    「那是他的跟班!」鐵追陽道:「他有沒有講出師門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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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45:30 |只看該作者
他想,敢動九尊盟之人,定非泛泛之輩。
    袁青萍回答:「我後來才現身,沒聽著此事。」
    鐵追陽恨道:「是何方神偷,竟敢不怕九尊盟四處栽種的花毒!」
    原來並非九尊盟防範不嚴,而是小勾和小竹服用不少靈丹妙藥,九尊盟四處栽種之花
毒,對平常人,莫說是沾上,有的甚至幾丈外,聞到花味,立即斃命,小勾和小竹得天獨
厚,方能化險為夷。
    袁青萍聞言,頓時驚詫:「這麼說,師父給他喂的藥,他也該不怕了?」
    「我爹跟他走了?這小子詭計多端,我得趕去看看?」
    鐵追陽顧不得右耳疼痛,抓來一套外袍穿上身,再系一腰帶,已提劍追出,他必須攔住
兩老,否則情況似乎不妙。
    袁青萍走出外頭,四處無人,只好坐向湖邊,細數著天上的星星,池中的魚了。
    然而,小勾運氣並不怎麼好。
    眼看他就要逃離九尊盟幾里外,正要想辦法甩掉兩個魔頭之際,忽而一道青影射來,擋
住三人去路。
    那人青衣蒙面,冷淡聲音:「別追了,他根本在耍你們。」
    小勾頓覺有變,暗自叫糟,卻喝聲道:「就是他偷走寶劍的,快抓住他!」
    「還來寶劍?」
    袁百刀頓時撲前,九尊掌也練得出神入化,再加毒爪,那青衣人應付不了,保證非死即
傷。
    誰知青衣人似知九尊盟武功路法,硬在掌法空隙中穿過,袁百刀始終拿他沒辦法。
    小勾見狀大喝:「鐵追命,你還不快去抓人?」
    鐵追命冷哼:「你是誰,喊我去,我就去?」
    「可惡,你不去,我去!」
    小勾頓時衝向青衣人,雙掌猛劈他頭部,身形倒飛高空中,那青衣人冷笑,一掌反擊,
誰知小勾硬將功力撤回,藉著他掌勁劈來,唉呀一聲,故意被震退七八丈,輕功一展,就逃
之夭夭。
    「盜劍者找到了,沒我的事,拜拜了?」
    他逃得快速,三人同時怔驚。
    袁百刀冷叫:「你不回來,陰陽毒發作,誰也治不了你的。」
    青衣人道:「普通的毒他不怕,快追!」
    「可惡!」鐵追命怒喝,疾如電光地追去。
    那青衣人淡淡地冷哼一聲,已掠林追去。
    小勾雖逃得快,卻對地形不熟,那袁百刀繞住另一頭山區,疾追十里後但見小勾逃來,
哈哈大笑,已攔過來,手中拿著白色的東西,猛往小勾打去。
    小勾眼看前路被阻,又是老毒物,只得閉氣閃過毒煙,想再掠身逃去,鐵追命也已趕
回,兩人狠狠將他夾住,小勾只好裝笑了。
    「你們反應很快,我終於有信心逮住那青衣人,我們回去抓人吧!」
    鐵追命斥道:「要抓的是你,不是他!」
    「老兄,你這麼說就錯了,怎隨便相信敵人的話呢?」
    「你才是敵人。」
    「不可能,我對你們忠心耿耿啊?」
    袁百刀斥道:「忠心耿耿還想逃?」
    小勾滿臉苦容:「我不是逃,是怕你們不是青衣人的對手,所以想測驗你們一下而已。」
    「老夫所向無敵,何必你測驗?」
    小勾苦笑:「另外也測驗我自己嘛!」
    忽而聲音傳來:「不錯,可以把你抓來當試驗品。」
    鐵追陽已經追至,見著小勾被困,他自是報仇有望,不必猛追,而改成大步行來。
    小勾心頭直叫苦,表面仍自輕笑:「原來是鐵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鐵追陽冷笑:「以後咱們會每天見面了。」
    他話未說完,已走近三丈遠,小勾突然喝叫:「見你的大頭!」天蠶勾突然打出,猛扣
鐵追陽腰帶,疾拖過來,想故伎重施扣為人質。
    鐵追陽一時不察,又不知小勾用的是何物,身軀被拖著走。一時驚心:「爹快抓住
他?」舉劍猛砍細絲,就是不會斷。
    鐵追命見著愛子又要落入小勾手中,登時掠欺過來,九尊掌招招盡出,斜擊小勾腰際,
想硬逼他放棄鐵追陽而回身自救。
    誰知小勾不來這招,臨急之下,九龍神功逼出胸間的穴道,想抵擋對方掌力,其勢不
變,仍扣住鐵追陽。
    袁百刀則在後頭飛疾追趕。
    雙方一閃即至,鐵追陽一掌打中小勾腰際,卻發現一股真氣從穴道衝出,化去不少勁
道,還好,他掌力驚人,仍打得小勾斜甩飛出,小勾悶叫一聲,本想直撲前頭三尺遠的鐵追
陽,卻被擊中,身形被甩出,以為捉人無望,誰知那天蠶勾線起了大作用,在強甩之下,又
如卷陀螺般,猛甩向鐵追陽右後背,又因天蠶絲縮短,霎時撞向鐵追陽背脊,兩人同時往前
摔。
    「天助我也!」
    小勾撞得痛,卻仍興奮不已,本來往前撲,還要應付鐵追陽手中劍,現在往後甩壓,不
但省了麻煩,還半纏著鐵追陽。他猛地扣向其脖頸,斥道:「別過來,否則……」
    小勾正想以人質壓制兩人,誰知袁百刀早見過先前那種情景,反正人已衝至,九陰迷魂
散立即打向小勾,他忙著講話,怎會來得及閉氣,一句話沒說完,已如倒大樹地往前栽。
    那鐵追陽也中了迷藥,墊底被壓在下面。
    袁百刀一擊見效,大大得意,瞧向鐵追命:「還是我立了功勞,寶劍該歸我。」
    鐵追命冷笑:「好啊,把他骨頭拆了,磨一把骨頭寶劍吧!」
    袁百刀這才想到寶劍不知下落,笑容已僵,恨道:「我一定要逼他交出寶劍,否則要用
他來做試驗!」
    鐵追命不再理他,把小勾和兒子分開,他見著那細絲,不知是寶,冷道:「原來這小子
帶了魚鉤,難怪會把人勾得住!」
    也不知此線多長,抽出一大截,綁住小勾,方要袁百刀將人弄醒。
    小勾悠悠醒來,發現被自己天蠶勾給綁著,只能苦笑自已自作孽。
    而鐵追陽醒來後,立即兩巴掌打得小勾兩頰見出血痕,他冷謔地淺笑:「你準備受死
吧!」
    小勾被打得疼痛,唉唉叫了兩聲,仍露出笑容:「我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耳環只戴
一半而已啊!」
    不說還好,這一說,突然想及右耳,鐵追陽頓時覺得耳垂疼痛不已,伸手摸去,顯然發
現血痕,他驚詫而發怒:「你你你……」
    「我免費替你穿的啊,以後看要掛太阿劍或是銀筷子,保證不會嫌洞小。」小勾此時還
笑得出來。
    鐵追陽則已怒火攻心,厲聲大吼:「我割你的雙耳!」
    手中利劍一揮,就想割小勾耳朵。
    小勾被綁,武功可未受制,雙腳猛跳開,拔腿就逃,鐵追陽一路攻殺,小勾一下不能平
沖,摔往地面,他大叫:「你敢動我一根汗毛,九尊盟亡定了!」
    鐵追陽厲斥:「任你是何幫派,九尊盟照樣不會放在眼裡。」
    「九尊盟有何了不起,我皇帝門照樣叫你吃不了兜著走的!」
    突聞皇帝門,鐵追命忽然喝叫:「鐵追陽住手!」已掠過去,擋在小勾面前。
    鐵追陽填叫:「爹,讓我先割下他雙耳再說?」
    鐵追命冷道:「有爹在,還有你說話的餘地?」
    「是,爹……」
    鐵追陽縱有滿腔怒火,也不敢違抗父親命令,只得恨恨放下利劍,怒目仍是瞪個沒完。
    小勾為之稍安,沒想到皇帝門對九尊盟還有嚇阻作用,否則自己雙耳不保。
    鐵追命冷道:「皇帝門又不是什麼幫派?」
    原來他也未盡全部瞭解。
    小勾聞言,暗地想笑,一副托大:「本是邪中之邪,惡中之惡,含盡天下惡毒之人,包
括四魔,十二星相,門主又是天下第一高手,已達刀槍不入境界,你行嗎?」
    袁百刀冷斥道:「四魔輩分比老夫還低,算什麼幫派?」
    小勾謔笑:「他們只不過是跑腿的,更厲害的那個,你還沒見過呢!
    「「有膽就叫他放馬過來。」
    「好啊!你放我,我就去叫他來。」
    「放就放,難道怕你不成?」
    袁百刀當真想放人。
    鐵追命卻喝道:「不行!」
    袁百刀不禁有氣:「大哥沒看到他說皇帝門比九尊盟更厲害?我不服,要他去叫人來,
有何不好?」
    鐵追命道:「他是不是真的皇帝門的人,也得查清楚再說?」
    袁百刀一時又狡黠起來:「說的也對,我差點兒上當了!」
    小勾叫道:「你沒上當,我是千真萬確皇帝門的人。」
    袁百刀黠笑:「敵人的話是不能信的,這不是你剛才說的嗎?」
    小勾一愣,瞧他有點兒癡呆,若要聰明,還真有點兒門路,他叫道:
    「但你後來還是信了那人,並追到我,可見我方才話沒錯了。」
    袁百刀邪邪黠笑:「聰明一次就行,不必聰明太多,我逮著你,等著皇帝門的人來,不
就得了。」
    小勾叫著:「他們來了,九尊盟就要關門?」
    袁百刀黠笑:「關門將他們毒死,正合我意。」
    小勾看是說不動他了,只好苦笑,轉向鐵追命,說道:「你沒像他那麼笨吧?」
    鐵追命冷冷道:「不管你是不是皇帝門之人,今天是階下囚,膽敢再逃,老夫立即殺了
你,押回去?」
    他伸指點了小勾數處穴道,將他武功制住。
    鐵追陽則冷笑壓在前頭,不能割耳朵,不時狠狠地以劍柄抽他臀部。
    小勾疼的痛叫:「你算什麼英雄好漢,專吃男人豆腐。」
    「我恨不得抽你的血喝呢?」
    說完又抽了兩下,小勾唉唉痛叫,轉向鐵追命,叫道:「你生你兒子出來專門吃人屁股
的嗎?」
    鐵追命笑著,「有何不好。」
    鐵追陽見父親並不阻攔,又抽幾柄:「看你找誰投訴去好了。」
    小勾不停叫痛:「慘了慘了,父子同愛好,我慘了。」
    眼看罪受定了,不得不往前衝逃,他武功被制,逃的並不快,被鐵追陽當小狗追殺,雖
是面子盡失,但總比白白被揍的好,只希望趕快逃到九尊盟,這罪方能結束。
    他終於感覺出,方才死命逃遠,不一定是對的。
    盞茶光景已過。
    小勾終於摸到地頭,就快天亮。
    折騰一夜,三人有些累意,鐵追命把小勾囚在第八層尖塔中,自己本在第九層打坐練
功,但那屋瓦已被小勾砸破,只好下住第七層,也好就近監視小勾。
    鐵追陽洩去不少怒氣,他惦記著左耳的傷勢,若不快治療,要是爛掉,豈不破相,他已
匆匆回房,並揚言明天再來算帳。
    至於袁百刀,則掠回高崖,仍自精神百倍,想準備多種毒藥,往小勾身上試驗。
    卻不知小勾會被他整得如何?
    屁股被打腫了,小勾只好趴在地上,只要一翻動,即喚喚叫痛。
    那天蠶絲還纏在身上,他深知此絲特性,肚腹不時一張一縮,震動著天蠶絲,始將死結
弄縮,再以窗角勾扯,終於能解困。
    絲索一鬆,他也為之輕鬆不少,本想以天蠶勾墜下脫逃,但想及鐵追命就在七層,自己
縱能逃到地面,在功力受制之下,仍是無法逃遠而功虧一簣。
    「還是先衝穴道吧!」
    小勾想打坐,又弄痛臀部,不得已,還是趴著運功,嘴巴卻罵個不停:「那小子夠狠
辣,一棒棒打來,也不同情我屁股是嫩貨色,哪堪得他這麼摧殘?」
    他運行許多內功心法,都由於穴道受制而無法提起半絲內力,只得作罷。
    「九尊盟主果然有一套,制穴手法竟讓我衝不開?也罷,正統不行,練練九龍功,倒沖
穴道如何?」
    他始終不大敢練此種功夫,因為他親眼看武則天為練功而百會穴噴血而亡,其中必定有
某種原因,若自己練過頭,是否也要如此?還是不要衝向百會穴就沒事?
    他再從腰中拿出玉盒蓋,仔細察看,每條龍的龍嘴方向、龍形、甚至龍爪、龍眼、龍鬚
都仔細分析它們的含義,仍舊找不出毛病。
    他只好慢慢練了,心想只要不過火,該沒事才對。
    於是他試著以背部命門穴運勁,那穴道經過多次催運,似乎有一股勁流升起,甚微弱,
卻感覺得出來,他甚為歡喜,若繼續下去,能匯合數道勁流,自然能衝穴啦。
    他將天蠶勾及玉盒揣入懷中,認真地逼練起穴道凝氣的功夫,不知不覺已進入忘我的境
界,他只覺得繼命門穴後,陽關穴、靈台穴以及三焦穴都已升起勁道,漸漸匯結成流,衝往
受制的脊中穴,連沖十數次,終於通啦。
    忘我中,小勾突覺得成功的快感,隨又引導小勁流往四處衝去,他希望穴道受制不多,
為此就能很快全部打通而恢復功力。
    不知不覺中,他又衝了三處穴道,心中正欣喜之際。
    突然,一聲喝叫傳來:「起來吃搖璽」竟是袁百刀拿著一大堆藥瓶,專門找小勾來試
藥。
    小勾被嚇,猝然驚醒,瞧瞧天色,已是日昇三竿,自己耗去不少時間,可惜,只衝破幾
處穴道,功力未能恢復,但見袁百刀拿藥而來,心頭苦笑不已。
    「沒吃飯,怎吃搖璽」「藥吃了就不會餓了?」
    「你懂不懂醫理?你知不知道試藥要在最正常的情況下試驗,我現在全身疼痛,肚子又
餓,什麼藥來,我還是叫痛,試個屁啊!」
    袁百刀一愣:「這麼說,要你試藥,還要照顧你不成?」
    「想叫狗看門,也得喂幾口飯才行。」
    「有道理……呵呵呵,你現在就變成狗了,老夫把你綁架起來,免得你到處亂跑。」
    袁百刀又掠出高塔,不久拿著一條粗繩索,套向小勾脖子,把他當狗一樣溜著。
    「走吧,吃飯去。」
    小勾無耐苦笑:「虎落瘋窩變成狗,怪不得人也。」汪汪叫了兩聲,逗得袁百刀大樂,
兩人方尋梯下樓,第七層中已見不著鐵追命,袁百刀直押著小勾往女徒袁青萍行去。
    那兒是一間木造的雅房,年日己久,屋頂部長了青苔和長簇,青萍就地取材,將木牆潤
濕,種起蘭花,淡香傳來,也甚為舒服。
    房屋以四株粗樹幹高架七尺有餘,上去還得爬木梯,小勾故意踏得砰砰響,叫道:「要
飯的人來啦?」
    袁青萍聞聲立即走出門,換來了件素青衣衫,顯得樸實無華,秀髮已編成辮子兩肩擺,
看來似丫頭般,她驚詫地瞧往小勾,怎會被綁了脖子。
    小勾幹笑:「要飯的人來了,吃飯的狗等著。」
    他話中含意袁百刀為要飯的,但袁百刀並不聰明,他沒有聽懂,並得意地大叫著:「阿
萍拿飯來,師父養的狗要吃飯。」
    小勾又汪汪叫了兩聲,袁百刀大樂。
    袁青萍眉頭直皺,她搞不清誰在耍誰,小勾的表情竟然比師父還促狹快樂?她道:「早
餐沒飯,只有水果……」
    袁百刀道:「也好,通通拿來。」
    小勾癟笑:「你看過狗不吃肉的嗎?」
    袁百刀一聽,突又厲叫:「我養的狗例外,水果也要吃。」
    小勾笑得更癟:「我已分不清,我是毒狗,還是和尚狗?竟然是吃水果的?」
    袁青萍淡笑:「先用水果,中午替你準備豐富些。」
    「好吧,素狗總比熱狗好。」
    袁青萍這才轉入屋內,不多時,已拿出一把香蕉及幾顆蕃茄和花生。
    小勾又自嘲笑道:「我又弄不清自己是猴子,還是狗?」
    說歸說,他著實也餓了,抓起香蕉,連皮都不用剝,只用一手抓擠,咻地一下果實就溜
進嘴巴了。
    袁百刀怪笑:「你這條狗倒是很特別的?」
    小勾自得一笑:「會說話的狗,總是不平凡的!」
    「快快吃,吃完還要吃藥。」
    「他生病了?」袁青萍問。
    袁百刀哈哈怪笑:「師父是拿他來驗藥。」
    袁青萍臉色二變:「他……變得了嗎?」
    「管他的,只要不死就行了。」
    小勾苦笑:「試那麼多藥,對你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可以配出更毒的藥。」
    「最毒,也不過把人毒死,有何好配?」
    「哈哈哈,外行,毒死人的方法,我就有七百多種,最毒也不是把人毒死了事,而是要
看他怎麼死,要讓他如何死?萬蟻穿心,或是騷死、癢死,我知道藥性,就能享受他死亡的
快感,知道了沒有?」
    「你這種人,倒也少見。」
    小勾暗叫著,遇到真正的瘋子了。
    袁百刀哈哈大笑:「知道就好,快吃。我等不及啦!」
    抓來幾顆蕃茄通通擠往小勾的嘴巴,硬逼他吞下去,已然拿出一顆青色的藥丸,要讓小
勾服下。
    「這是五味蛇丹,紅甲蛇、金赤蛇、秋三綠、冰銀絲、藍青角,全是烈毒之蛇,你嘗嘗
它味道如何?」
    不等小勾回答,立即塞入他口中,逼他吃下。
    小勾頓感一股火熱麻痺順咽喉而下,十分難受,他哦哦地怪叫,胸腹直縮脹。
    袁百刀瞧他毒性發作,甚是覺得過癮,而有一種虐待的快感:「怎麼樣,好吃吧?」
    「喔喔,好難過……」
    「不好受吧?」
    「快受不了了!」
    小勾急得四處亂轉。
    響應人:HxH響應時間:06/18/9910:41袁百刀哈哈諺笑:「快告訴我,什麼味道?」
    小勾急叫:「肚子受不了了,茅坑在哪裡?早上大號還沒上呢。」
    原來為此而急。
    袁百刀笑容頓健□「你不是為了我的藥物在反應?」
    「你的藥入腸子了,快告訴我茅坑在哪裡,否則立即就反應。」
    袁青萍往遠處指去。
    小勾往那裡行,卻被繩子拖著,他急叫:「難道你也要替我清理門戶?」
    袁百刀這才將手中繩子鬆了,小勾立即衝向遠方,他哪是要上茅坑,只不過想捉弄袁百
刀,一到地頭,猛抓咽喉,把毒藥給吐出來,方自好過些,整整衣衫,才大步走回來。
    袁百刀見他回來如此之快,驚奇問道:「這麼快就反應完了?」
    小勾頻頻讚賞:「你給我吃的是洩藥是不是?呵呵,這是我一生中拉得最舒心的一
次!」拇指豎起:「鑽?」
    袁百刀哭笑不得:「我花了十幾年配好的五味丹,你竟然把它當洩藥?」
    「對呀,它確實有此功能。」
    「不可能,不可能!」袁百刀投訴無門,雙手抓甩不停,就是不知放在哪裡才安心。
    小勾暗處欲笑,表情卻一副愣然:「如此快速的洩藥,已是閣下的極品,你應該高興才
對啊?」
    「高興個屁,我才不是配洩藥,我是在配毒中之毒。」
    「其實洩死的人,是天下最痛苦的人,這藥己經是毒中之毒了。」
    「你懂個屁!」袁百刀咬牙切齒,實為自己藥物打抱不平,又抓出一顆紅的色藥丸,叫
道:「把嘴張開,吃我這顆抽命剝皮丹,保證你抽得連命都沒有。」
    他硬把藥丸塞入小勾口中。
    小勾但覺火辣辣直逼胃腸,而且那癢有若刀割,立即躥向四處,忍不住,全身又扭動起
來,呃呃悶叫。
    袁百刀見狀得意道:「這是千年鶴頂紅、苗疆癢心草、青海斷腸乳、大漠的七柴香以及
兩味不知名的花草所配,怎麼樣?癢不癢?」
    小勾雙腳扭夾一陣,紅著臉叫道:「我又忍不住了,快讓開。」
    袁百刀看他表情,一時又僵住笑容,急道:「你你你又要瀉了?豈有此理,方才剛瀉
過,現在又……」
    「不是瀉,而是放,我快忍不住了,啊啊啊……」
    小勾臀部突然扭了一聲。
    袁青萍驚叫,作鳥獸散。
    袁百刀立即掩鼻,自己也想笑:「這藥化成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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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萬年蘭花汁
  小勾苦笑:「還不只一個哩!」
    他又接連放三四個,嚇得袁百刀也逃開。
    「受不了啦,我遠一點兒放。」
    小勾急忙逃向一顆長滿花草的枯巨樹後面,噗噗亂叫。
    其實他哪來那麼多屁?第一個倒是可以逼出,但接下來他全用上了九龍神功那引勁衝穴
功夫,自己內勁雖受制,但背面幾處穴道已衝開,利用那小小的勁流往外衝,倒也通出響
聲,只要在背部,就像那麼回事,一時也把袁百刀師徒給屁開了。
    他很快又將藥丸扭嘔出來,才大大呼吸,慢慢走回來,雖然皮膚有點兒癢,他勉強忍
住,乾笑著:「這是什麼藥,來得那麼凶?」
    袁百刀一臉漲紅,斥叫:「你當真只會放屁,而沒有其它感覺?」
    小勾攤攤手:「你都看見了……」
    「不可能,不可能……」
    袁百刀猛衝小勾,激動地掐他脖子,掐得他滿臉通紅,舌頭猛吐,就快斷了氣,他不得
不再用內力沖氣,噗地一聲才把袁百刀逼醒,急忙把他甩掉。
    小勾猛搓脖子,不停地打呃,叱叫道:「明明就是屁藥,你還要叫我做何反應?不信你
自己不會吃吃看?」
    「我早吃過了,哪是這種變化?」
    「也許各人身體不同吧。」
    「少跟老夫來這套,就算不同,怎會差那麼多?」
    小勾無奈地攤攤手:「你都看見啦,我又能如何?」
    袁百刀還是怪叫不可能。
    袁青萍已說道:「師父,可能是藥量的關係,太多了,反而不好,也許是混合藥毒,起
了變化,才會這樣。」
    袁百刀頓有所悟:「難道老夫吃的藥量較少,所以才有反應,他吃得過多,來不及起反
應就氣化!」
    小勾暗自想笑,道:「屁個沒完,不也是天下極品,有人要配還配不出來呢!」
    「你放屁!」
    「你回答得很好。」小勾淡笑著。
    袁百刀一愣,連罵人都被誇獎,心頭揪揪跳跳,終也相信小勾的反應,氣得想笑,又忍
住,變得甚是怪異。
    「豈有此理,老大的藥,竟是用來冶胃腸的!」
    小勾道:「還有嗎,再來幾顆,我最近胃腸不大好。」
    袁百刀瞪眼:「省省,老夫費了數十年才弄來七八顆,讓你當胃腸藥吃了?你拿老夫當
什麼?去去去,不試這些藥,到花園,讓你嘗嘗毒草?
    「他不在再浪費珍貴的藥丸,拉著小勾就往花園行去,他手中一大堆藥瓶無處放,只好
挽起衣角包起,塞在褲腰處,倒像是要飯叫花的百寶囊。
    袁青萍則跟在後頭,她似乎覺得小勾很好玩。
    其實所謂的花園,也就是四周枯樹,小巖堆中,長得不少花朵,即算數了。
    袁百刀拉著小勾四處轉,找來一棵數人合抱粗的枯樹,此樹兩丈高以上已腐化而不見
了,樹皮已去,長了不少奇怪的蘭花,袁百刀卻跳上樹幹,往樹心望去,那裡長了一朵黑色
蘭花,不但花為黑色,連葉片都是黑色。
    他得意道:「毒花之王,黑寡婦,只要聞及香味,立即昏迷三天,不過對女人來說卻無
效,有個故事,一位妻子喜歡這花,呼了幾口香氣,後來回去,和他丈夫聊天,誰知一開
口,她丈大就昏倒,她雖傷心,卻不知丈夫中毒,睡了三天,無藥醫冶而喪命,黑寡婦之
名,由此而來。」
    小勾道:「你怎不倒?」
    「我,哈哈,毒中之王,怎會倒?不過你就不清楚了。」
    袁百刀拖起繩子,硬把小勾吊得唉唉叫,方自拖向樹幹,小勾終也見著這奇怪花朵。
    他突然叫一聲:「哇好香啊。」立即暈了下去。
    袁百刀驚詫:「這麼快?」
    忽而斥道:「給我起來,那花要晚上才吐出香氣,你暈什麼?」
    小勾脖子被吊得痛叫,不得不起來,斥罵道:「早說嘛,害我提早暈迷,想睡下都不
成!」
    袁百刀得意地訕笑:「你想騙得了老夫?還早得很?」
    小勾幹笑:「其實我看到這花這麼漂亮,忍不住就要暈倒了嘛!」
    「沒那回事,下去,給我舔花蕊。」
    「會不會暈倒?」
    「不知道?」
    「我看是會了……」
    小勾有意想裝暈,當下頭己往下仲,裝作聞精品般聞了一下:「好香啊,迷死我了,讓
我親一下吧。」正欲張嘴猛親向花蕊,誰知雙腳卻被抓起,小勾斥:「喂,你在幹什麼?」
    「若是你暈了,把我的花壓壞怎麼辦?我這樣提著,安全多了。」袁百刀聰明般地笑著。
    「可惡?」
    「快舔啊?」
    「舔舔舔,我咬斷它。」
    小勾突然一張嘴,欲把整朵黑花給咬下來。
    袁百刀驚嚇叱叫:「你敢」,猛地往上提,小勾嘴快,嗤的一聲,花瓣沒咬著,卻咬著
了花蕊。
    「你再拖,我就全部咬斷它。」
    小勾嘴巴仍含著花蕊,雙手揪住花莖,若是袁百刀一拖,將會連根折斷。
    袁百刀驚怒,不敢再扯動,怒吼:「還不快放嘴、放手,你不想活了?」
    此時花蕊已有淡淡蜜香般液體流出,小勾一時覺得好吃,立即吸去,那液體不斷流入口
中,莖葉己漸漸轉白。
    袁青萍早就立在樹幹上,見狀已驚叫:「師父你看。」
    袁百刀斜頭瞧去,頓時怒叫:「你敢毀我花王?」
    顧不得,他猛扯小勾,欲挽救黑寡婦。
    「呵呵,黑寡婦已變成白寡婦了?」小勾吸得滿口香液,直往腹中吞去,一時清涼舒服
得促狹怪笑著。
    袁百刀臉色鐵青,那黑寡婦當真變得全株通白,花蕊逕自又復合,頂端還凝液如露,除
了顏色外,一切完好如初。
    「我殺了你,敢偷吃靈液?」
    袁百刀怒火焚心,劈掌就打小勾,揍得他如皮球亂彈,脖子又被套著,彈出去又被揪回
來。
    「別打啦,黑寡婦有兩株啊……」
    小勾未喊完,但腹中冰涼化為火熱,直衝四肢百骸,一時忍受不了,已暈了過去。
    「你騙我,哪來兩株,我揍死你。」
    袁百刀又自拳打腳踢,可惜小勾已一無所覺。
    袁青萍瞧得不忍,急道:「師父他藥性發作,不冶他不行的。」
    「偷吃花毒,死了算了。」
    袁百刀仍想知道發毒狀況,不再猛揍,跳回地面,將小勾擺上,檢查他瞳孔及把脈。
    「奇怪,脈搏怎會沒了?呃?又有了?簡直亂七八糟。」
    他從來未見過如此奇怪脈搏,可以完全停止,也可以亂跳個不停,他立即截向小勾數處
穴脈,替他引脈逼流,但雙掌一抵脈道,卻發現有股吸力,似欲將自己功力吸去,他大驚,
未敢用內力救人。
    「看你造化啦。」
    他連餵了幾顆藥丸給小勾,一時也不知如何救人,誰知藥丸方逼入腹中,立即又吐出來。
    袁百刀冷斥:「沒救了,媽的,要死,也不必害我賠上一株萬年花中毒王。」
    恨恨罵了兩句,眼看小勾已無氣息、脈搏,無可奈何地懶坐地面,喃喃斥道:「什麼有
兩株黑寡婦,全是鬼話連篇,老夫費盡千辛萬苦,才從長白山雪冰洞中找到它,還怕它養不
活,連同泥土也一起搬來,差點兒累死那裡,你卻一口毀了它?把黑變白?現在變成白寡
婦,也不知能否管用。」
    斥罵中,他無法失望地又爬向樹幹,瞧那變白的蘭花,他還帶著希望地找第二株黑寡
婦,可是這哪能找到,又罵了小勾臨死還要騙人。
    袁青萍心情沉重地移向小勾,小小的生命就此去了,她於心不忍,挽起袖子,替小勾試
去臉上的血跡和污垢,還他新面容。
    擦了幾下,小勾突然有了反應,微微地呻吟。
    袁青萍登時激動:「你沒死?師父,他還活著。」
    「活著,我打死他?」
    袁百刀想到他毀去自己心愛的毒花,怒火又起,跳下樹幹僻僻啪啪地揪打過來。
    小勾越打越清醒,終於有了痛覺,吱吱叫痛。
    「痛?你還知道痛?萬才詐死來騙老夫,現在真的要你死?」
    三拳兩拳再揍,氣不過,一腳踢得小勾高飛摔去,直落不遠處的池塘。
    小勾一落水,但覺熱毒去了不少,身軀舒服許多,但胃腹那把熱火,仍火燙燙的,逼得
他猛喝冷水,較為好過些。
    袁百刀看他不病了,更是發火,一手又將繩索揪來,拖小勾上岸,一掌打得他腹中冷水
飛濺,小勾哇哇痛叫:「別打啦,有兩株,真的有兩株黑寡婦。」
    「放屁?你說有?好,給老夫找出來,否則我就剝了你的皮?」
    他將小勾抓吊起來,掠回樹幹,再抓小勾雙腳,像上次一樣,倒吊扭向蘭花。
    小勾一臉苦笑,當初為何要意氣用事,心想方才把汁液吸出,黑寡婦才變白,若再吐回
去,想必會變黑,於是又含向花蕊,咬斷蕊心,想吐回東西,然而口中全是唾液,那汁液哪
還吐得出來,他正感失望,又覺舌尖有涼液送來,原是白寡婦汁液湧來,那清涼正好是他現
在最需要的,忍不住又往它吸去。
    他還希望白液吸掉,蘭花會再變為黑色。
    他猛吸之下,奇跡竟然再現,順著白液流失,花葉漸漸轉黑,小勾一時驚喜,吸得更痛
快。
    袁青萍已然發現:「白寡婦又變黑寡婦了。」
    袁百刀驚詫,側頭再瞧,果真如此,立即又將小勾給提起來,怕他又把蘭花弄白。
    小勾有了得意笑容:「看,這是不兩株嗎?一株黑一株白,白的我吃啦,現在換回黑的
給你?」
    「哼,誰知精華還在不在?」
    袁百刀丟下小勾於地面,自己拿細針往花葉刺出一點兒小黑液,放在口中舔,但覺得冷
麻疼痛鑽人,立即抹上一種解藥,疼痛方去,他方始露出笑容:「毒性還在。」
    然而他又想及小勾吸了大堆黑白液,此花怎還是會具有如此強毒?
    「難道裡頭汁液只不過是養分,真正的毒液是在表面,他發毒,就是沾上花蕊表面所
致?」
    袁百刀但覺這解釋很為合理,已暗自高興這秘密未被小勾所知道,否則這小子說不定又
一口吞了整株花呢。
    他黠笑地掠回地面,又踢了小勾一腳,勁道已小得多,叱道:「算你命大,會挑東西
吃,否則我就把你當死狗給宰了?」
    小勾汪汪叫了兩聲:「多謝主人饒命,小狗下次一定認真試藥。」
    「還試?你以為老夫是傻子?你是存心報復,要是再帶你去瞧奇花異草,遲早都會讓你
給毀了!」
    小勾暗自心喜,免去試藥之苦,口中卻十分捨不得:「前輩給個機會吧,看看有無再像
黑寡婦那種甜蜜可吃?」
    「你做夢,下次老夫自己會吃了。」
    「這麼說我永遠沒有機會試藥了?」
    「不錯!」
    「那我失業啦?」
    忽有聲音傳來:「未必?」
    鐵追陽已換上一套雪白鑲金邊衫袍,頭束雲巾,扮得風流倜儻,他右耳傷口已貼上剪了
梅花形的白佈於耳垂,有若戴了白色的耳花一般,手中提著一把綴珠花青亮的長劍,瀟灑而
帶高傲地行過來,他冷笑著:「我會給你工作。」
    小勾見他這模樣,甚想笑:「是不是要我幫忙採花朵,好讓你戴耳花?還是頭上也要插
花?」
    鐵追陽雖見怒意,卻冷笑:「這種工作不必用到你,你只適合試劍!
    「他抽出晶亮森森的利劍,直指小勾,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袁百刀立即哈哈大笑:「好啊,不必試藥,換來試劍,小子過去吧?
    「猛一抬腿,硬把小勾推往鐵追陽面前。
    小勾暗自苦笑:「媽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竹這傢伙死到哪兒去了,也不見他來
救人?」他裝笑:「要試劍,把我武功封了,試不出什麼啦,有膽把穴道解開!」
    鐵追陽謔笑:「我今天試的是刺劍準度,你只要當狗四處逃就可以了。」
    碎然一劍刺來,直指小勾胸口,小勾唉呀驚叫,拔腿即逃,利劍過處,已削下他胸襟一
片衣角。
    「再看這招。五陽朝天!」
    鐵追陽掠截小勾前路,頭不回,身不轉,長劍往背後搗去,化出五道陽光,四射開來,
直逼小勾胸肩五處要穴。
    小勾驚詫欲躲,可是功力全失,躲得不夠快,肩井穴被刺中見血痕,他驚叫,顧不得跌
滾地面,隨手抓起石塊,往鐵追陽砸去,人已如狗般爬開。
    鐵追陽冷笑,看也不看一眼石塊,一招「倒打鴛鴦」,已然飛身而起,石塊從他腳底擦
過,他已飛追小勾,凌空劃出劍花。
    「蒼鷹啄眼!」
    長劍連點數下,刺得小勾背部三處穴道受傷。
    小勾痛叫:「只殺手無寸鐵之人,算什麼英雄?」
    「是不是英雄,無須你來評論。」
    鐵追陽翻過小勾,右腳點向那邊一株軟樹黃莢蓉,身形已反彈回來,儘是想表現自己輕
功了得。
    小勾方自落地,眼看這小子又不留情地刺過來,他突然拔身挺直叱吼道:「有膽刺過
來!」
    鐵追陽自不把他放在眼裡,一劍刺向他心窩巨朔大穴。
    小勾不但不閃避,反而往前推送,想撞往劍尖。
    這無異是自殺。
    「想死?沒那麼簡單!」
    鐵追陽暗自又將利劍勁道抽退三分,他只想傷人,還未到殺人時刻,誰知就在抽退而小
勾撞上之際,噹的一聲,鐵追陽驚詫:「你胸口有鐵牌!」
    「不過是扁石頭,還沒揍你,我怎捨得死!」
    小勾趁他怔愕之際,一巴掌打過去,又狠又準地賞他一個耳光,拔腿就跑。
    鐵追陽被挨耳光,頓時怒火直起:「我宰了你!」
    他急追過去,若追著小勾,必定砍下他那隻手臂。
    小勾早算好退路,一出掌,立即逃退數步,等不及逃向池邊,已撲身往水中落去,潛往
水底。
    鐵追陽臨空追來,見他落水,一劍趕過去,勉強割下一片褲腳,仍未阻止小勾下水,氣
得直發抖。
    「別以為下水,我就沒辦法治你。」
    他自恃身份,不願弄髒衣服,自不肯追入水中,他有意要看小勾能憋多久,手中翻出幾
個金錢鏢,一見蹤跡就射。
    這池水不深,大約只有一人身高,小勾潛在水中依稀所見身形,只是甚寬,他活動空間
較廣闊。
    小勾知道落水只是暫時性,遲早會被逼出來,他只希望立即恢復功力,好教訓這可惡家
伙,他勉強運行內力,忽而覺得不只背脊幾處穴道有勁流,那胃腹丹田處,也有兩道陰陽暖
流蠢蠢欲動。
    「這冷暖流來自哪裡?」
    補藥吃得不少的他,突然想到這一定是奇花黑寡婦汁液所化成的,暖流是黑汁液,冷流
則是白汁液,兩相中和,自己才無熱毒之苦,而且這還是靈丹妙藥,準能增加功力,自己沒
想到會因禍得福,自是高興萬分。
    「心想衝穴有望,登時更加用功運勁逼穴,那陰陽勁流漸漸容於丹田之中,一股勁道慢
慢升起,他引導此流,往週身幾處要穴衝去。
    他正要衝破一處穴道,誰知頂頭落來轟啦啦水聲,原是鐵追陽發現小勾不起來,金錢鏢
不管用,找來大石塊,相準就砸,整得小勾安不了身,哪還顧得了衝穴,急忙逃避開去。
    一連三塊巨石,小勾已被逼向岸邊不遠,他就是不肯上岸。
    鐵追陽不得己,喚來兩名侍衛下水追趕,方將小勾給趕上水面。
    「你死定了!」
    鐵追陽冷狠直笑,利劍又自攻來,小勾想逃跳另一處水中,而那兩名侍衛又封過去,使
得他水遁不得。
    「他媽的,你以為我是誰?」
    小勾猛蹲身,抓起數顆石頭,接二連三地丟去,只見鐵追陽猛點落石塊,節節逼近,他
忽而打出天蠶勾﹔那鐵追陽不疑有詐,舉劍就點,登時被扣上,小勾猛扯過來,那鐵追陽一
時不察,利劍已脫手飛出,他大是驚愕,暴然欺身再抓准劍柄,只怪小勾功力未復,扯得過
慢,長劍又被抓回手中。
    喝喝幾聲,割得小勾全身都是血痕。
    小勾咬著牙,只好落地而逃。
    「看你能逃得了哪裡!」
    鐵追陽趕小狗般追得急,小勾始終逃不了他的追殺,盞茶光影下來,他己全身是傷。
    猝然間,鐵追陽一劍刺中他背腰陽關穴,一股勁流直衝丹田,這穴正是最難衝破,沒想
到被鐵追陽給刺解破去,那勁流回衝丹田,帶動冷暖支流反衝四肢百骸,小勾但覺得全身力
道充沛,己然欣喜不已,暗叫:「你應該死了!」
    忽見鐵追陽狂妄地刺劍而來,他立即故意蹲身,抓起大石塊,猛然反撲:「去你娘的,
給我死吧!」
    石塊突然反掃利劍,卡的一聲,斬成兩截,鐵追陽來不及怔愕,小勾猛衝上去,又砸又
打又撕。
    「欠我一千刀,一萬刀,千萬刀,我撕爛你……」
    狂喝中,只見得鐵追陽哇哇痛叫,衣裳一片片碎裂,肌肉一塊塊青腫,小勾十指再狠
抓,血痕粗條條地全露出來。
    「想切我耳朵,我咬你鼻子?」
    小勾一發狠勁,張口就咬鐵追陽的鼻子,他如殺豬般尖叫,鼻子就快被咬下來。
    一旁的袁百刀見狀怔愣不已,小勾方纔還被當小狗耍,現在怎會反制?猝聞侄子尖叫,
他驚心喝叫:「快住手!」人已衝過去,一掌打向小勾背脊,逼他放人。
    小勾眼睛賊得很,來個大翻身,將鐵追陽丟向袁百刀,借勢掠逃,直往高牆方向衝去。
    袁百刀一時收不了手,眼看就要印向鐵追陽,不得不撤去五分功力,然而掌勁仍是劈得
鐵追陽吐血翻滾,摔落地面不省人事。
    「這兔崽子,老夫劈了他?」
    袁百刀見著鐵追陽滿身是傷,一時怒意再起,立即追向小勾,殺氣厲吼不斷。
    小勾但覺得自己服下黑蘭花汁液之後,全身突然輕了許多,他輕功本就甚強,再加靈
藥,已然身輕如燕,任由袁百刀有百年修為,一時欲追上他,也得下一番功夫。
    眼看小勾就要射出高牆,忽又一道紫光射來,封住小勾去路,原是九命太歲鐵追命攔
來,他冷笑:「退回去!」
    「你去死吧?」
    小勾但覺得精力充足,雙手凝掌,猛劈過去。
    雙手一觸掌,轟然暴響,勁風掃得四處枝葉叭叭作響。小勾已被震退數尺。
    鐵追命也好不到哪裡去,被封得雙掌火辣辣的,甚是不信小勾武功如此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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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47:30 |只看該作者
第19章 『藝術』表演
  小勾摔落地面,袁百刀欺身就打,小勾兩掌生痛,不敢再
硬接,改用九龍神功吸字訣,將袁百刀的勁道從五指穴道吸進,再引送腳底湧泉穴推出。
    袁百刀猝見自己發出的勁道如石沉大海,甚是驚詫:「怎會如此?」
    他不信,又劈一掌,小勾但覺得這方法好用,高興得很,促狹之心立起,看他掌勢劈
來,直念著變變變,雙掌迎吸過去,頓將袁百刀掌力全部吸去。
    袁百刀驚駭大叫:「你有妖法?」
    「答對啦,我是妖魔的化身,把你變失,喝!」
    大叫一聲,小勾雙掌推出,衰百刀嚇得不敢抗招,急急跳開。
    鐵追命見狀,自是不信,凌空掠撲而至:「老夫來試試如何?」
    一掌打出,威力非同小可。
    「變變變,你也變失?」
    小勾故意右手接去,不再吸往腳底,而吸往左掌,只見得鐵追命掌力全被右掌噴出,卻
從左掌吸去,叭然一響,打得鐵追命胸口沉沉,急快跳開。
    他臉色一變:「你會九龍神功?」
    小勾得意笑道:「哪裡!」
    「皇帝門是你滅的?」
    小勾感到奇怪:「昨天你還不知道皇帝門,今天怎又知道皇帝門被滅了?」
    鐵追命稍怔,隨即冷道:「你說是皇帝門徒,老夫不得不去查清,偏在打探之下,才知
道皇帝門已被滅,是一個會九龍神功的小孩滅去的,沒想到就是你。」
    小勾聳聳肩:「算你有眼光,怎麼樣,九尊盟也是想關門了?」
    鐵追命忽而淡露笑容:「都是一場誤會,你我素無糾葛,何必傷和氣呢?」
    小勾瞄眼:「奇怪哩,我老是覺得你和昨天那人不大一樣,你到底是不是九命太歲,否
則怎會如此見風使舵?」
    鐵追命淡聲:「老夫一向如此,恩怨分明!」
    「差別就在這裡,你昨天跟老毒魔差不多,瘋瘋癲癲的?」
    「總不能誤了正事吧?」
    袁百刀已靠過來,叫道:「師兄,他會邪功,留他不得啊?」
    鐵追命道:「咱們跟他無仇,犯不著。」
    「現在有仇了,他又將追陽打傷,此仇豈能不報?」
    「你看他全身,還不是傷痕纍纍,算是扯平,咱們九尊盟也不能落個以大欺小的口實。」
    「你是要放他走了?」
    鐵追命點頭。
    「謝啦,再見!」
    小勾但覺苦拼下去,那鐵追命功夫並非那麼簡單。和神劍老人齊名,還差得了?再加上
老毒物,他根本沒什麼勝算,眼看人家要放自己走,連債都不想要了,這自是最好,立即說
聲再見,一閃身已開溜,讓鐵追命想追都來不及。
    鐵追命當真詫然不及攔人,他還有許多話要問,誰知小勾一閃即失,追了兩三步,他已
停下來,轉向袁百刀,說道:「咱們都已上了年紀,何必再惹事?」
    「殺那小孩,有何事?」
    「他可能跟神劍老人慕容春秋有關。」
    「會是他徒子徒孫?」
    「以後就明白了。」
    袁百刀聞及神劍老人,也不再爭吵要逮小勾,他默默地跟在鐵追命後頭,往內院進去。
    小勾差點兒被九尊盟那群瘋子整死,還好,臨危又吃了黑蘭花汁液而功力大增,再加上
九龍神功而嚇住了鐵追命,得以安然過關,逃離九尊盟。
    他一路奔逃數十里,還在逃,不過已經全無懼意,心頭早已被九龍神功這奇妙武功給吸
引住。
    「能把人的功夫給吸過來,並打出去,這豈不妙絕?」
    他自個兒邊逃邊比劃著,狀若瘋子,笑聲不斷。
    ……
                      ※               ※                 ※

  就快到了京城。
    小竹才現身追來,他也是汗流夾背。
    「喂,等等啊,大門主,我已追了十幾里路了……」
    小勾但覺是小竹聲音,立即頓住身形,回頭一看,小竹已大氣直喘地奔來:「累死了,
你逃得就跟喪家犬一樣。」
    小勾瞪著眼睛:「我逃得像喪家犬,你卻在外頭納涼?」
    小竹叫道:「沒有啊!我一直在想辦法。」
    「想到什麼時候,想到我的命完蛋為止?」
    小竹反瞪一眼:「我逃出來討救兵,每個人聽到九尊盟都不敢去,我左想右想,實在沒
辦法,才想你到炸毀皇帝門想買炸藥,京城又不能賣炸力足的,不得已又潛入王府中,偷了
幾包回來,要送給你,誰知道你就逃出來了,開口就罵我無用,怕死,這算什麼?」
    他將背後包袱甩在地上,露出幾根雷管,兩眼快瞪出火來,恨不得咬小勾兩口。
    小勾見著雷管,嘴巴變得比什麼都快:「唉呀,我忠實的小竹副門主,誤會啦,我實在
愛死你了,來,親一個,感情更親密?」
    他立即抱過去,小竹驚窘地唉呀想逃開,卻被抱個正著,臉頰被親,羞得他滿臉通紅。
    「快放開我啊,滿臉汗水,你還親?」
    「這才叫汗馬功勞啊。」
    「我不要,太肉麻了!」
    小竹趕忙推開他,跳得遠遠,嬌窘地笑著。
    小勾邪邪一笑:「小竹啊,我越看你越像女人,可是奇怪你的胸部怎麼會扁扁的,是就
你從小就趴著睡,壓扁的對嗎?」
    小竹窘斥:「你才趴著睡,我是男人,哪來女人的胸脯?」
    說完,他也想笑而哈哈笑起,又罵了一聲色狼。
    小勾笑得更邪:「要是你是女人,那該多好,細皮嫩肉濃眉淡掃,鼻尖嘴甜,那對溜溜
黑眼珠像會放電,再加上個性的雙下巴,唉呀,哪個男人禁得起你的誘惑啊?」
    小勾又想抱人,小竹憋得急叫,猛地跳開,臉更羞紅。
    「別過來,否則我要喊非禮了!」
    「喊啊!」
    眼看小勾仍不放過,小竹已感覺出不好,立即拔腿逃開,小勾追了幾步,牽動傷痛,這
才放他一馬,呵呵邪笑不停。
    「這小子學聰明啦,回來吧,為慶祝勝利歸來,咱們放個大鞭炮吧。」
    小勾已往雷管抓去。
    小竹為之緊張:「點不得,會嚇死人啦。」
    「就是要這樣才過癮,反正京城那些人吃飽了也沒事幹,弄點兒事讓他們猜,也可以說
是造福人群啦!」
    小勾訕將雷管埋進土中,把引信扭成一串,真引起火來往它點去。
    引信燃火,斯斯地叫著。
    「快逃啊!」
    小勾沒命往外逃,小竹見狀也嚇得反頭即沖。
    引信實在太短了。
    逃不了幾步,轟的一聲,數十斤炸藥轟得土灰無盡高,聲音震得京城牆抖震不已。
    小勾避之不及,背面被掃中,哎呀一聲,往前噴飛十餘丈,方自落地面,跌得滿身泥。
    小竹雖逃開,卻也被灰泥噴得一身,直罵著小勾在玩命,卻也覺得想笑。
    小勾勉強爬起,已灰頭土臉,仍自滿意地欣笑:「這炮果然驚天動地,效果不錯。」
    小竹則已快步奔來,急叫:「快走啊,官兵來了。」
    小勾往京城望去,果然十餘騎兵衝掠過來,他自得笑著:「一炮驚天下,有得他們猜
了。」
    二人已逃往近處林中,遠遠瞧得那些官兵一臉納悶,怎會有這麼一個大轟炸?
    不久,也有群眾圍在遠處指指點點,有人說是地雷炸開,有人說妖魔現形,雷公生怒,
戰事將起……種種傳言。
    就是沒人猜到是有人為了慶祝而大放炮。
    小勾得意笑著,瞧了一陣,也覺得沒趣,方自找到小溪,清洗一身血漬污泥,而那傷口
卻流血不多,想是服下黑蘭花汁的結果,不過他倆將金創藥塗滿傷口,免得多受罪。
    他清理完畢,小竹也弄得差不多,二人這才坐下來聊了一會兒天。
    小竹當然是問及小勾如何逃開,問及小勾被抓去試藥,以及反敗為勝,擊倒鐵追陽,他
已呵呵笑個不停。
    「太阿劍呢?」
    小勾忽然想起劍,得問個清楚。
    小竹淡笑:「埋在附近啦,得回去再挖,免得帶在身邊不方便。」
    「也好……你猜會是誰把太阿劍拿去賣的?」
    「你不知道,我怎會清楚?」
    「這麼說,只好去問那通寶樓的老闆了。」
    小竹沒意見,小勾也決定再入京城,問個明白。
    小勾衣衫破碎,遂在附近民家找來一件青布衣,湊合湊合,立即和小竹行往京城,一路
聽到的,都是那爆炸聲的傳言,越傳越離譜,已發展到飛天神龍下蛋的聲音,至於那個蛋,
早被抬入皇宮去了。
    小勾、小竹聽得自是笑不合口。
    「放一響就是神龍下蛋,那放兩響,不就是王母娘娘生小孩不小心給掉下來?」
    小竹不解:「為什麼會二聲?」
    「雙胞胎羅。」
    小勾對答如流,惹來小竹笑聲不斷。
    二人進入城中,天色仍未晚,找家食堂,吃些東西,再四處逛逛,但覺天色將晚,才往
通寶樓行去,到了地頭,拍賣早散場,二人入內,那老闆正在打算盤,結算今日的帳目,旁
邊幾位工人在搬整一箱箱東西。
    只聽道老闆歎聲道:「喊了一天,才賺萬把兩銀子,開銷都不夠,要是上次那小公子來
了就好,喊一次,足足我吃三年呢!」
    他仍迷醉在小勾喊價那場精彩情景之中。
    「也不知那小公子去了哪裡,那右大夫說是皇上跟班的小公公,可是怎麼看都不像,打
探之下也沒問出有這位公公,他來自何處?」
    「我在這裡。」小勾淡聲說。
    老闆頓時驚異,一手抓起銀票就想藏起,忽又見小勾有點兒面熟,只因他穿布衣,一時
未認出來。
    「你是……」
    「來喊價的。」
    老闆已瞧及小竹,再瞧往小勾,這才認出,欣喜不己:「小公子你怎麼麼了,快這邊
坐。」
    小勾自得道:「去打架啦。」
    「這……這……」
    老闆覺得不可思議,小勾當時一臉斯文,年紀又小,竟然脾氣這麼大,把打架當成家常
便飯似的。
    「公子跟誰……」
    「就是你說的鐵公子。」
    「是他?」老闆驚心。
    「不錯,正是他。」
    「公子實在大膽。」
    「他更大膽。」
    「你們知不知道,他是北武林盟主之子?」
    「不知道。」
    「這?」老闆想笑:「難怪你會受傷,他武功好得很。」
    「他比我還慘。」
    「什麼?」老闆睜大眼晴,張大嘴巴,以為聽錯了。
    小勾淡淡一笑:「我在他右耳開了大耳洞,還在他鼻頭留下齒痕。」
    「你你你……」老闆嘴巴張了張,就說不出話來。
    「沒什麼啦,我連他爹屁股都咬一口,不信他下次來,你仔細瞧瞧就明白了。」
    老闆怔愕好久,才定過神來,心頭還是乒乒亂跳,乾笑道:「老朽不識高人,請公子見
諒。」
    「沒什麼啦。」
    「不知公子為何找他?」
    「你沒看見他在喊價那囂張樣?我看不順眼,就給他留下記號。」
    「公子教訓得對,當時他風度不佳。」
    「不但教訓,連太阿劍也拿回來了。」
    「你向他買?還是……搶……」
    「都不是,他以此劍叫饒,我才原諒他。」
    老闆心神怔仲不安,小勾不但富可敵國,武功又高,不知是何神人,他陪笑:「寶劍自
該配名人,只有公子最適合它了。」
    「所以我才來這裡。」
    「公子找我有事?」
    「嘿,我一向視寶如命,但卻不想獲得來歷不明的東西?這太阿劍雖是春秋戰國名劍,
但已失蹤多年,我很想知道它從何人手中交給你的。」
    「這個……你也應該知道,行有行規……」
    「我當然知道,所以請你拍賣這消息。」
    小勾已拿出一張十萬兩銀票,晃向老闆,光看那數字,比他喊一天的酬勞還高,不免心
動。
    小勾道:「放心,我不會說出是你透露的,最重要的是此劍以前是我爹恩公所有,為了
報恩,我必須找出那人。」
    「可是捧劍來的是個年輕女子……」老闆覺得說漏了。
    小勾及時接口:「怎麼會,難道是恩公的女兒?」
    老闆千笑:「老朽不小心說漏了口風,也就沒瞞公子的必要了,這劍是一位年輕長髮女
在京城數十里的天口城叫賣的,銀兩則送到天口錢莊,我只知道這麼多。」
    「夠了,這銀票是你的了。」
    「這……這不大好意思吧……」
    「沒那回事,你我交易,這樣較無心理負擔。」
    「那老朽就收下了,還請公子多保密。」
    「你放心,下次再來捧場。」
    為爭得時間,小勾和小竹立即告別離去。
    老闆有了銀票,自也歡天喜地知道小勾是個大財主,一出手就是大數目。
    他也為小勾的行跡感到莫名……這麼小就找人打架?
    「還有什麼事他不敢做的?」老闆回味地直發笑。

                      ※               ※                 ※

  天口城雖比京城小,卻也熱鬧非凡。
    尤其華燈初上,節目更是精彩,說書、相聲、皮影戲、布袋戲、野台戲通通上場,簡直
天天過年。
    此城戲場多,並非無因,原是臨近京城,皇帝偶然難免看戲,一下令就要瞧,宮中雖有
戲班,但久了也會煩,故而有些恭維的大臣暗自找來戲班,先留在天口城,只要一有機會立
即引見給皇帝,如此皇帝龍顏大悅,大臣也得到巴結的效果,而戲班更是獲益非淺,除了賞
銀,更可以為此宣傳,連皇帝都要欣賞,何況是凡人?說不定還送入宮廷,一輩子不愁吃穿
了,更有女戲子想以演戲為名,對皇帝大展媚功,要是被選中了,豈非烏鴉成鳳凰了?
    本來戲班是大臣暗中找來,但延化下去,有些自認有一套的戲班,也就不請自來,久而
久之,只要想一顯身手的戲班戲子,第一個目標就是來此天口城打天下,希望一舉成召天下
知。
    這宛若讀書入考狀元,受人矚目。
    「演什麼都沒關係,只要主題正確,不妨礙風化即可。」
    這是天口城太守的警語。
    於是一大堆戲子就盡其所能地叫演著。
    小勾和小竹一進城,好戲早開鑼了,鑼鼓震天,唱聲不絕,來往的人潮更是前擠後壓,
花車攤販,四處都是,真的和過年過節沒兩樣。
    小勾輕笑:「來這裡,就可每天過年了。」
    小竹也感受熱鬧的氣氛:「好久沒過年了,已不知味啦,咱買東西吃吃如何?」
    「好啊,爽一下也好。」
    兩人遂找向攤販,買了糖葫蘆及棉花糖,兩人各一支,吃一口軟的,再啃一口硬的,過
得也通遙自在。(奇怪,那年代怎麼有棉花糖?)
    忽而一中年人莽撞過來,小勾閃不及,被斜撞擦身而過,那人說聲對不起,立即閃走。
    小竹白眼:「真是盲失鬼。」
    小勾突地哎呀驚叫:「是小偷!」
    他發現胸口那塊玉牌已被偷走。
    小竹訕笑:「竟然有人敢動你賊祖宗的東西?」
    小勾癟笑:「快追,強龍難壓地頭蛇啊!」
    兩人遂往那人追去,誰知人潮太多,那人一閃人人群,頓時失去蹤影。
    那玉牌可重要得很,小勾非得找回來,擠了數丈,看是難找到,不得已,掠向一處抬高
的竹竿,用腳扣住,立即往四處瞧去。
    他的出現,立即引來不少人觀看,直叫身手不錯。
    小勾懶得理他們,四下一望,終也發現那人在左後方三四十丈左右,他向小竹叫喊,手
往左後方指去。
    「在那裡!」
    「在哪裡?」
    小竹不高,墊起足尖也瞅不到,但他還是往小勾所指方向追擠去。
    小勾又急叫:「快快快,他想進了……」
    此時戲台上的小生已走來,指著小勾:「喂,是你在演戲,還是我在演戲?」
    這話引來群眾一陣笑聲,因為小勾早將戲台搶過去,手抓棉花糖,一手抓糖葫蘆,還得
扣竹竿,實在太忙了。
    小勾聞言,困窘地乾笑:「你在演,我只是在找東西罷了!」
    那小生叫道:「找東西不在地上找,爬到竹竿上尋找什麼?」
    群眾又是一陣大笑。
    小勾窘笑,而打趣地說道:「找男人啊!」
    那小生也斥笑起來:「看你年紀輕輕,原來是同性戀呢?」(李涼可真會開玩笑,「同
性戀」是現代名詞,古時候則稱「斷袖之癖」。)
    「你女扮男裝,又是什麼戀,三八戀,還是戀三八?」
    群眾笑聲更絕。
    那小生斥笑道:「林母(你娘)咧,敢講過樣話,老娘非把你咬死(教訓)不可?」
    她拿出長矛,直往小勾鉤去,逼得小勾往上爬,直罵她三八。
    小竹遠遠叫來:「幹什麼,我在捉賊,你在陪唱戲的人玩?」
    小勾困窘:「沒辦法啦,遇到三八阿花,比遇到賊還慘得多!」
    「你說我三八阿花,我就把你屁股弄開花?」
    那小生眼看越弄群眾越高興,乾脆也爬上竹竿,追殺到底。
    誰知那竿並不粗,吃了兩人力量,已是不支,叭的一聲,已斷裂彎下,小勾一時驚閃,
已飛落地面,那小生可沒真的功夫,哎呀一聲,直壓戲台一角,整個已垮下來,當場謝幕,
群眾鼓掌響個不停。
    小勾並沒空著,反正都落下來,眼看那個賊逃閃入人群,雖晃個不停,他猛打出天蠶
勾,勾住那個賊衣服,顧不得驚世駭俗,縱身掠過二十餘丈來個天馬大行空,瞧得群眾目瞪
口呆,小勾已擒得那小賊,喝叫小竹快走,已先行躲往他處,免得群眾又圍來。
    小竹見著小賊被抓,也安心追去,想起方才小勾戲台那場戲,他也是笑聲不斷。
    小勾閃到巷角,見四下無人,方將那小賊丟在地上,小賊立即跪地求饒。
    「少俠饒命,小的只是一時手癢才……」
    小勾截口叱笑:「好啊,手癢就砍手!」
    手作刀狀就要砍去,那賊嚇得以膝當腿連連蹬退。
    「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是手癢,是為了我家中老祖母,還有妻兒一大堆,不得不干見不
得人的事。」
    「混蛋,竟敢說見不得人。」
    小勾猛拉天蠶勾,把那人扯回來,叭叭兩聲,送他幾記耳光,教訓他有點兒侮辱祖宗的
行業。
    那小子被打得暈頭轉向,又自痛笑:「小的又說錯了,不是見不不得人的事。」
    「更混蛋!」小勾又是兩掌送去,「這事要讓別人看見了,豈不倒大楣,就跟你現在一
樣。」
    那小子被打得不敢開口,連忙拿出玉牌:「祖宗爺,小的只不過摸了這塊東西,你就放
我一馬吧。」
    「放你,這麼簡單?學藝不精也敢拿出來混?」
    「可是,此次是小人唯一失手的一次。」
    「什麼?就你這技術,也能混到現在不失手?真是水準越來越差,難怪這門行業會被人
瞧不起,真是小偷中的一敗類。」
    「是是是,小的是敗類,大爺就饒我一次吧?」
    「饒你,哼哼,我看你還會去丟人現眼,所以我想了一個法子,讓你我都安心。」
    「大爺儘管說,小的立即照辦!」
    「好啊,我在你額頭刺上「小偷敗類」四字,從此你可光明正大地行竊,我也不必擔心
你破壞這行的名譽。」
    「這……這不是讓我走絕路了?」
    「也是給你改邪歸正的機會。」
    那小子沒命地拜求:「大爺饒命,小的下次真的不敢了,饒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他忽而想到什麼:「只要大爺饒了我,小的立即帶您去一個精彩地方。」
    他笑得神秘而黠狡。
    小勾賊眼一掃:「什麼精彩地方?」
    「不能說,不能說,大爺去了就明白,保證讓你心動。」
    「要是我不心動呢?」
    「你再把小的刺字好了。」
    「當真值得你冒這麼大的危險!」
    「當然值得。」
    「好吧,看在你以命相陪之下,不去,對不起我的刀。」
    小勾搶回玉牌,轉向小竹,口哨一吹,已押著那小賊上路。
    「大爺能不能先鬆手?這裡人多,不好意思……」
    「當賊也要面子?真是,還沒學會丟臉就先學偷,也不知是哪個爛山頭教出來的?」
    小勾叱笑著,仍把他放去,小賊得了自由,已經大步晃去,他卻不敢逃,方纔那數十丈
莫名就被擒,他可明白小勾不是省油燈,還是安分些好。
    不知那所謂精彩是什麼?
    但見那小賊繞離大街小巷,來到一處大宅院,此院庭木森森,似已無人居,然而此時卻
傳來人群吹喝聲。
    方進入宅院,林木大片,二十丈內場搭了一個大布篷,火光閃閃傳出,有若發光的大蛋
殼罩在那裡,裡邊人影晃動,也是聲音的由來。
    門口處,站有兩名彪形大漢把關。
    小賊往那布帳指去:「精彩的就是在那裡,你們去吧,我看了好幾次,沒錢啦。」
    小勾道:「會是什麼表演?」
    「妙啦,保證你沒見過。」
    「沒見過,自要看看了,你也去。」
    「我……」小賊苦笑:「大爺不是說看到精彩的,就要放人?」
    「可是我還沒看到啊,走,沒錢,大爺幫你給。」
    「太好了!」
    小賊頻頻感謝,領著兩人已往門口行去。
    彪形大漢則攔住三人。
    左邊那人冷道:「未成年,不准進去。」
    小賊拱手笑:「成年啦,他倆剛滿十八歲,是我家公子,平常吃好,睡好,又沒曬太
陽,所以看起來就顯得較為年輕。」
    右邊那人瞄了幾眼,冷道:「懂不懂藝術?」
    小賊又道:「當然懂,三歲學畫,五歲學雕刻,七歲學唱哎,十歲學畫美人,十三歲已
經是畫中神童。」
    小勾擺姿態地聳聳背,真有那麼回事似的。
    左邊大漢終於招招手:「進去吧,每人一兩,加椅子五兩!」
    小勾驚詫:「椅子還要自己買?」
    大漢說:「人多,怕你擠不到前面。」
    「什麼節目這麼精彩?」
    小勾邪眼直笑,付了十兩銀子,也就和小竹買張椅子,溜進裡頭,而那小賊鑽得比誰都
快,眨眼就不見人。
    方進入篷中,人潮擠得滿滿,呈半圓形,包著一個舞台,圓篷四周,則圍著不少壯漢,
想是維持秩序,以及阻止他人從篷角鑽入。
    那人潮如疊羅漢,越後面越是堆高,小勾空有椅子,墊起來也瞧不著舞台上表演的是什
麼。
    但聽得群眾有人喊:「脫脫脫。」
    一名大漢立即走上去,他手中有長竹竿,往那人腦袋敲去,冷冷地道:「這是藝術表
演,你再胡叫,把你趕走?」
    那人立即乾笑:「抱歉抱歉,我說的太直接了,應該要說,為藝術而犧牲才對。」
    「明白就好。」
    那大漢方自把竹竿收回來。
    小竹聞聲,已是臉紅:「好像是牛肉場……」
    小勾興趣甚大:「唉呀,牛肉場哪來藝術,先看看後再說。」
    椅子墊著瞧不著,小勾忽而想及壯漢那支竹竿,立即奔向他,含笑說著:「老大,竹竿
借一下吧?」
    那壯漢瞄向小勾,冷道:「你怎麼進來,成年沒有?」
    「成年啦,今天剛好十八歲,就立即趕來。」
    「這麼急?真有色情眼光喔……」
    「不是,這是藝術狂熱。」
    「狂熱到要用我的竹竿?」
    「不然我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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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48:10 |只看該作者
「不行,這竹竿是要防止他們一不小心把藝術變成色情表演,就會色情氾濫。」
    「唉呀,你一定不只一文吧,我十兩銀子買它如何?」
    「這……」
    「好啦?」
    小勾塞給他銀子,已搶來竹竿。
    那壯漢干干一笑:「其實人總有夢想,稍稍氾濫一下又何妨,只要及時糾正就行了,為
了滿足你藝術狂熱,你就先用吧,我再去拿幾支進來。」
    他已快步奔往門口,去捧竹竿去了。
    小勾沒時間理會他,把竹竿抓回,切成四段,接綁在椅子四腳,終又高出許多,和小竹
兩人掠回上頭,已能瞧見場中景。
    兩人乍瞧,小竹已尖叫,雙手往眼晴蒙去。
    場中竟是一名女子披著透明的蟬翼紗,私處畢現地在悠悠起舞,她臉容姣好,曲線迷
人,胸乳尖挺,著實迷人,不少男人為她睜得目瞪口呆。
    小勾則是呵呵笑著:「精彩啊,是透明秀……」
    話未說完,那捧竹竿者進來,手中多了四五根,想是要變賣﹔但他卻也盡忠職守,將多
的置於一旁,拿出一支柱小勾腦袋點去,看在交易分上,口氣軟得多了:「小心啊,別想邪
了,是藝術表演,不是透明秀。」
    小勾登時猛點頭:「對對對,是藝術,看啊,跳得多好,不以色情眼光來看她,對不
對?」
    那壯漢點點頭:「繼續這樣看下去就錯不了。」
    他顧不得再招呼小勾,因為又有人瞧及小勾接竹竿為椅腳,甚是理想,也跑來向他購
買,他未必出價十兩,卻也賣得五兩。
    小勾得以專心欣賞。
    小竹卻窘紅著臉:「你們男人最色了,全是看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唉呀,你還不是男人,來來來,學習一下藝術眼光,出去才不會被人笑土!」
    小勾想扯下他雙手,小竹硬是不肯放,就算被扯,他還是死閉著眼睛:「我不看,死也
不看,太可惡了!」
    「小竹你思想不太正常喔,把藝術當色情!」
    「你們都是登徒子,不要臉?」
    「好好好,你不看就閉上眼晴,別妨礙人家欣賞藝術?」
    又罵一句不要臉,小竹已跳下椅子,窘困地逃出布篷。
    小勾無奈地一笑:「真是不懂藝術的小伙子,出去也好,免得人家連我也誤會了。」
    他這才又專心注視台上表演,那女子一買秀髮及胸背,這一甩甩地伴著舞姿,倒也憑添
幾許嬌媚,每當她正面面對觀眾,或私處不小心露得更明時,就迎來一片叫好之聲,她卻專
心地表演著。
    忽而那女子一不小心,旋轉時,軟紗落飄下來,妙處畢現,群眾激情直叫,有人更叫脫
得好,脫得妙!
    那女子忽然不跳了,立身而起,往那喊叫者指去,冷冷說著:「太粗俗了,你不夠格欣
賞我的表演,抬他出去。」
    立即出來兩名大漢,將那人拖槓帶走,那人已叫囂不已:「再給我一次機會嘛,脫就脫
了,還怕人家說。什麼藝術?全是花招,那功夫陪我上床,絕對是一流的?」
    眼看已無機會再欣賞,他只好叫個過癮了。
    然後壯漢立即敲腦袋:「要上床,找煙花樓的女子,下次再來,扭斷你的脖子!」
    他敲得那人不敢再出聲,硬邦邦地被人丟出外頭去,仍不可得,又自叫罵:「敢趕我
走,要你們好看!」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甩頭離去。
    那台上的女子以純真的目光尋向眾人,淡聲道:「人體本就是一種美,美就是藝術,我
以舞姿溶入藝術之中,你們能體會嗎?」
    群眾一陣叫好能能能,快表演,看他們模樣,恨不得一口吞了那女子。
    那女子又說:「雖然有的人未必能完全溶入藝術之中,但我願意努力,為提升藝術而犧
牲,希望你們別以異樣的心情欣賞才好。」
    「不會不會,一定以藝術眼光欣賞,快跳啊,我們為藝術就快發瘋了。」
    全場催動下,那女子感激一笑,又自揀起軟紗,將頭髮整理往後,這麼才露出完全的臉
和乳。
    小勾頓時瞪大眼睛:「這不是兔女夢丹丹?她怎會沒有死?」
    小勾不信地又往那女子瞧去,一頭長髮,清純臉蛋,較特殊的嘴眉,不錯,就是自己在
皇帝門見著的夢丹丹,她怎會出現在這裡?
    「她若沒死,難道所有十二星相的人都沒死?」
    小勾一時激動,往夢丹丹叫去:「喂,兔女,你怎會在這裡?」
    他雖吊高聲音,仍被群眾吆喝聲掩去不少,他又叫,那拿竹竿者又敲來,淡聲音說著:
「小兄弟,你可以做藝術批評,不過別妨礙台上表演,知道嗎?」
    小勾被敲,登時乾笑:「一時太激動了,下次改進。」
    那壯漢才收回竹竿,報以微笑。
    小勾只好暫時先把正事擺下,心想等散場去找夢丹丹也不遲,遂又繼續欣賞那所謂藝術
犧牲的藝術。
    他在想,若是羊騷史脫樂也在場,那這些男人不將帳篷給拆了才怪。
    表演仍繼續進行,節目越來越精彩,忽而夢丹丹已拋下柔黑的軟紗,全身裸程,那燭光
一閃閃地加亮,映得肌膚白中透黃,黃中透紅,她如仙女般漫步墊著腳尖緩緩行向觀眾,表
情純真地瞧向冥冥的遠方,似也在搜尋祈求某種渴望,似在追求生命某種意義。
    音樂煞時停頓,群眾眼神、表情頓時凝結,已深深被吸引,全場鴉雀無聲。
    夢丹丹就這樣全身裸白地繞場一周,懾得週遭氣息完全靜凝,猝而鑼鼓暴響,夢丹丹立
即猛轉、猛旋,忽而衝向空中,如嫦娥奔月由右奔左,方落地,又如飛馬奔騰,雙腿不時交
替移動,由左奔向右上空,因為那兒已投下那面輕柔黑紗,她卻渴望著要攬罩在身上。
    然而在她雙腿不停交叉移動之際,眾人表情更是沸騰,兩眼噴的儘是熱火,雜亂地尖叫
不停。
    就在此時,砰的一聲巨響,舞台後邊已衝進不少官兵,領頭者正是方才被抬出的觀眾,
他了為報復,已領來官兵,他冷謔地狠笑:「這就是色情表演,脫光光,還裝什麼神聖?」
    那捕快立即喝叫:「快搜集證據,畫圖畫圖!」
    一位中年老冬烘,立即把手中圖紙撲在台上,手拿毛筆迅速地繪著夢丹丹的裸態。
    夢丹丹為之生氣:「你們是什麼意思,我在藝術表演,竟然說我是色情,還拆我台子!」
    捕快冷道:「有什麼話,公堂上說,把那些觀眾統統抓起來,以妨礙風化罪論。」
    此言一出,觀眾一時掠慌,做鳥獸散,一時門口太擠,將帳篷四角給擠破,悵篷吃力不
住,已垮下來。
    捕快見狀急說:「先把那女子捉起來,押回衙門。」
    夢丹丹冷笑:「我沒犯法,還怕上衙門?抓什麼,我還要控告你們名譽損害,還有舞台
損壞?」
    捕快冷笑:「你最好先寫好狀紙吧?」轉向手下:「抓人,抓多少算多少,已有證人,
不怕他們耍賴!」
    小捕快到處抓人,這又不是什麼大罪,他們也抓得笑哈哈,被抓的人也笑聲不斷,只怪
自己太色了,擠在最前頭,現在想逃都逃不掉。
    而小勾本在最高處,帳篷垮下來,正好先壓著他﹔他掙扎,布條越扯越多,一時難以脫
身,那捕快有刀,劈開布篷,發現有人亂動,直笑著現成的,也不替小勾切開布篷,在他四
周劃一圈,如包棕子般把他包綁起來,任由他唉唉叫,捕快怎會放手。
    小竹在暗處,瞧及此幕,他為了讓小勾有個教訓,也不出手救人,還冷笑著:「看你以
後還敢不敢看色情表演!」
    他袖手旁觀,硬是讓官兵把小勾抓向衙門。
    而那夢丹丹仍自叫著抗義,不肯穿衣服,官兵只能以布篷碎片替她裹身,一路掙扎地拖
向府衙。
    街道好事者多,有人風聞而來,也喊著脫,只是他們全遭了夢丹丹冷眼回報。
    看來這場藝術之爭,還有得唱呢。
    府衙中,他們過了嘈雜的一夜。

                      ※               ※                 ※

  第二天一大早,縣太爺等不及外邊眾人喧嘩,已升堂審案。
    公堂上,除了夢丹丹外,還有那名告密者,以及小勾和幾名觀眾,他們也被列為證人之
一。
    捕快頭目及老冬烘則立於一旁,指控夢丹丹的罪行。
    縣太爺年約五旬,五官端正,瞧來還算明理,他敲了一下驚堂木:「開審啦,有任何冤
情,照實稟明。」
    捕快立即拱手:「稟大人,此女大膽,竟然不顧善良民風,大跳脫衣舞,妨礙風化,請
大人給她嚴懲!」
    縣太爺冷道:「嫌犯報上名來。」
    「夢丹丹,年二十二,未婚。」
    縣太爺瞄向夢丹丹,忽而問她:「你可就是太原城、柳州府、長安城跳舞的婦人?說什
麼為藝術犧牲者?」
    「正是民女,還請大人明察,還民女清白。」
    縣太爺感到很頭疼,這女子上過無數公堂,早就轟動全國,如今卻落在自己轄區,他得
小心應付了。
    「你被捉了這麼多次,每次都被判無罪,你還敢再跳?」
    「那是他們不懂藝術的結果。」
    「藝術對你那麼重要嗎??」
    「民女是藝術工作者,當然要忠於藝術了。」
    「可惜你的藝術,經常沾上色彩。」
    「那是他們不懂得欣賞,偏偏要把美加上性幻想,不能怪我。」
    捕快冷道:「你若沒有挑逗成分存在,他們豈會存有非分之想。」
    「他們又是誰?是那告密者?哼,本姑娘就是看不慣他那鄙邪的眼光,才趕他走,邪念
之人,心胸果然狹窄,立即誣告,我要他賠嘗名譽損失。」
    那告密者冷笑:「脫衣舞婦,還有什麼名譽可言!」
    「誰是脫衣舞婦,我要告你譭謗,妨礙名譽!」
    「笑死人了,去萬花樓,也許有人會聽你的。」
    縣太爺猛敲堂木:「好啦,好啦,本官沒問你,少講話。」
    那告密者立即閉嘴,免得惹得縣太爺不高興而賞來十大板。
    縣太爺問向夢丹丹:「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在全國婦女眼中,簡直不可思議?」
    「那是她們不懂得藝術情緒,身為藝術家,要不斷地創新,那樣她的生命才不會枯萎。」
    「你自認為藝術家?」
    「至少,我一直朝這方面去做。」
    縣太爺沉思半晌,說:「就算你是藝術家,然而刑法有規定妨礙風化之罪,乃是指違背
善良風俗而定,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裸露,危害人體尊嚴,實在已達到傷風敗俗的地步,
這樣公然猥褻之罪,你恐怕難咎其行,你有何解釋?」
    夢丹丹冷道:「什麼公然猥褻,這猥褻二字,是指不正當性行為,我又沒跟任何人亂
來,哪有猥褻之罪?」
    縣太爺說:「你有所不知,性行為,不只是男女交歡,一切不正當,有關性的行為,包
括色情表演,當眾裸露或用手腳騷擾某人,足以讓人產生性幻想,即構成犯罪,你的表演已
讓觀眾產生性幻想而且甚至是衝動,論法,該形成犯罪的要件。」
    夢丹丹冷斥:「我的觀眾才沒這麼低俗?」
    「你的觀眾如何,那倒在其次,本官是指出妨礙風化之罪的要件,要你瞭解,你是否犯
了罪而不自知。」
    「我看你也是個凡夫俗子,根本不懂藝術。」
    「如果每個法官都只考慮藝術而讓此事到處發生,那豈不天下都是些為藝術犧牲者的表
演?」
    「這麼說,你只為了要阻止我表演,為了怕傷風敗俗而判我有罪了?」
    「法律只在事情發生後才論罪,不會為了預防某事發生而先判罪。」
    「那好啊,我自認沒罪,看你如何判我。」
    縣太爺點頭:「你可以辯白,本官不會偏重一般人的渴望的風俗,也不會偏顧藝術,本
官全為你昨夜的表演,獨立審判。」
    夢丹丹立即鼓掌:「你很開明嘛!」
    「開明就是要你相信,本官只對事,不對人。」縣太爺轉向捕頭:「把她昨夜犯罪經過
說一遍!」
    捕頭即刻拿出調查報告:「她在西園府舊宅搭篷做色情表演,每人收取一兩銀子,並請
保鏢助手十餘人圍場,據屬下查明,已表演了三天之久,每晚一場,約一個時辰,其表演方
式,為脫衣舞,先罩透明黑紗,私處盡露,及到尾聲,還有全裸表演,足以勾起觀眾性幻
想,傷風敗俗,請大人定罪。」
    縣太爺接過紙張,詳讀一番,問道:「夢丹丹你可有收錢行為?」
    夢丹丹說:「有,那是他們對藝術尊重,願意付出的代價。」
    「藝術本無價……」
    「誰說的,你買一幅名畫,還不是要付代價。」
    縣太爺淡然一笑,未再針對藝術無價討論,轉向老冬烘,你可畫有現場表演圖?」
    老冬烘點頭:「圖在此,請大人過目。」
    他將圖獻上,縣太爺瞧得甚是皺眉,兩腿飛天式張開,妙處畢現,和春宮圖畫差不多,
他拿給夢丹丹看。
    「你當時做過這動作?」
    夢丹丹冷眼瞪向老冬烘,仍舊點頭:「做過,那是我欲尋真理,所做的奔向天空的情
節。」
    「可是觀眾似乎只注意你身體的變化。」
    「你不是觀眾,怎知道他們注意什麼?」
    那告密者說著:「那舉止,讓我血脈頓賁,就快受不了,她在勾引我。」
    夢丹丹怒道:「你根本沒資格看我表演,你是一個下流胚!」
    「你也不見得高尚到哪裡去,說你是妓女也不為過。」
    「你沒資格跟我講話!」夢丹丹怒瞪一眼,厭惡地不理他。
    「我也不想跟你講話,我是要來作證,證明你的行為淫蕩?」
    縣太爺冷道:「劉天保,本官沒問你,你別張嘴,否則賞你十大板。」
    那密告者驚窘拜禮:「小的下次不敢。」
    縣太爺原諒他,轉向小勾等其它人,小勾為了避免夢丹丹發現他,一直都躲在她背後,
夢丹丹似乎很高傲,始終未轉頭,故而未發現還有這麼一位難纏的角色在場。
    縣太爺問:「你們四人呢?看到這幕情景沒有?」
    他們同聲回答有,頭卻低下來,小勾還竊笑著。
    「既然看了,有何生理上的反應?」
    「爽!」有人忍不住地已說出來,忽而發覺說話的僅有自己,已困窘:「大人,小的是
說,那舞姿跳得很好,很過癮,才爽起來的。」
    小勾忍不住,竊笑聲又起。
    縣太爺冷斥:「你笑什麼?」
    「沒有……」
    「說話為何低著頭?」
    「我……我很害羞,還有青春痘……」
    「害羞還敢笑?抬起頭,讓本官瞧瞧。」小勾不得已抬起頭,顯得困窘。
    縣太爺突地瞧去,斥叫:「你幾歲?敢去看這種表演?」
    小勾困笑:「剛滿十八,有資格看了。」
    「本官不信,來人,木杖侍候!」
    一聲令下,立即有兩名侍衛抓來長木杖,準備行刑。
    小勾頓時急叫:「縣太爺你想行刑逼埂璽」「你不說真話,本官有權刑罰。」
    「豈有此理,縣太爺你有幾根頭髮?」
    「頭髮眾多,誰數過?本官不知。」
    「草民年紀幾歲,你未數過,又怎知還沒滿十八歲?」
    「本官是以常理判斷!」
    「那我說僅有七歲,你也不信了?」
    「當然。」
    「這麼說,你心中早有個數,我要是說不合此數,你一定會打我了?」
    縣太爺一愣,隨又冷道:「總不能差太多,違反常理。」
    「那再問你,草民自小是孤兒,沒父沒母,以前的年紀怎麼算?」
    「你是孤兒?」
    「否則怎會有十八歲?成年規定在十八,草民自認已成年,說十八歲,不為錯吧?」
    縣太爺瞄了幾眼,忽而揮手,要兩名行刑侍衛退開,說道:「果然伶牙俐齒,本爺不罰
你年紀之罪,這是體恤你沒父沒母,但你別高興得太早,只要本官認定此案有罪,你仍要受
罰。」
    小勾問:「罰什麼?」
    「到時候就明白了。」
    小勾苦叫:「草民被關了一夜,已經夠冤枉了,你還要罰?天理安在?」
    「天理自在人心,你說,當時看到這幕劇,你有何反應呢?」
    「草民……看不清楚。」
    「胡說,方纔你明明回答說有,現在就又要避輕,小心本官因你狡猾判得更重?」
    「真的啊,當時那女子確實跳起來,我也想看,可是僅閃眼,前面的觀眾就叫起來,擋
住視線,然後帳篷就垮了下來,然後我就被包起來,送到這裡來。」
    「觀眾是如何叫跳,你示範一遍?」
    「這很重要嗎?」小勾困笑著。
    「不錯,本官想要瞭解當時觀眾的反應。」
    小勾不得已,露出色瞇瞇的神情,兩眼突大,嘴巴張大,雙手猛抓拳抖動又放開又猛鼓
掌而叫好。
    旁邊三名觀眾瞧得臉紅想笑。
    縣太爺問及三人:「可是如此反應?」
    三人回答:「沒那麼激動,也沒那種表情。」
    縣太爺問:「你們懂藝術?他又是什麼?」
    三人困窘,答不上嘴﹔一人說:「藝術就是美,我看她很美,是藝術欣賞。」另兩人連
連點頭附和說對。
    縣太爺問:「這麼說,你們是去看她了?而不是去看她表演?」
    「這……這……我們也是去看表演。」
    「出發點,是先看人,再看表演?」
    「這……這很難分別……」
    「本官替您們分別好了。」
    三名觀眾想找理由解釋,卻越描越黑,縣太爺喝止他們說話,反問夢丹丹:「你在表演
這幕劇時,為何不能披上衣衫,就算遮住私處也好!」
    夢丹丹說:「這是為了表現一個人洗煉得變成光裸裸,而後才能追尋真理,我以黑紗為
真理,從空中拋下來,我需要它來掩蓋我,若事先掩蓋,已完全失去此舞的意義。」
    「可是你卻在此劇中,勾引出觀眾性幻想,你又有何解?」
    夢丹丹冷斥:「那是下流人的心思,我不讓他們看!」
    小勾說:「對啊,下流人要吃竹竿打,不過我是純真的,可以用竹竿撐椅腳。」
    縣太爺皺眉:「這事跟竹竿有何關係?」
    小勾呵呵笑著:「如果有色情思想,就會色海生瘤,因為那小姐雇了幾個大漢,只要有
人反應不對,或是說話粗魯,比如說喊脫啦,兩眼色瞇瞇啦,都會被大漢以竹竿敲頭,那告
密的小子就是表現太色了,才被轟出去的,大人沒看見他腦袋上有個瘤嗎?」
    縣太爺往那告密者看去,他額頭果然有青腫,這雖不是是被竹竿敲著,而是被轟出去
時,撞到地面的成績,縣太爺仍輕笑著:「好個色海生瘤。」
    那告密者甚是不服:「小的有話要說!」
    縣太爺准許,他才叱叫:「若非那女子表現太過火,挑得小的慾火高昇,小的怎會忍不
住喊出來,而且有此情況者還有一大堆,僅有小的較倒楣被轟出來,她表演是色情啊,請大
人明察秋毫。」
    縣太爺說:「法律講究的是證據,你能提供誰跟你是一樣,有那種反應?」
    「當然可以,那張火木就有喊。」
    告密者指向觀眾三人中之最左者,他立即驚叫:「劉天保別亂說話,我僅僅是鼓掌叫
好,可沒叫脫。」
    「你有,好跟脫都有叫。」
    「你別血口噴人。」
    縣太爺冷道:「安靜安靜,張火木,你是不肯為此事作證?」
    張火木急道:「草民本就沒說,當然不能作證人。」
    縣太爺道:「劉天保,你還是找別人吧。」
    劉天保恨恨地咬牙:「當時我在最前面,一時要把人找出來也不容易,不過草民仍會再
找人來作證。」
    「那就等找到再說。」
    此時捕頭已拱手:「蔡大人,下官倒可為夢丹丹裸露那幕情景作證,她確實讓人覺得是
在做春宮表演。」
    老冬烘亦說:「下官也可當證人,那幅圖更是千真萬確,而且夢丹丹亦是承認了。」
    夢丹丹怒道:「不懂藝術的凡夫俗輩,你們根本不知藝術是完整的,統一的﹔一張畫,
不能只看一棵樹,一座山﹔一支舞,要從頭到尾,怎能可以斷章取義,找出可挑毛病的地方
為依據?我在飛躍前的一剎那寧靜,你們怎麼不衝進來抓人,繪的那張圖就不是這樣了。」
    捕頭道:「稟大人,春宮表演方式,日新月異,有的也穿上衣服,只在偶爾間裸露,有
的甚至需要最前排方能夠看見,要抓他們,還得費盡心思,小人以為,無論任何一段有傷風
敗俗的情景出現,即可依法論罪。」
    夢丹丹罵道:「你有偏見,早把我當成春宮女,才會如此侮辱我,我要告你妨害名譽!」
    捕頭冷道:「公堂上在下一律就實稟報,是非自有大人定奪,不容你叱吼囂叫。」
    「我抗議,大人請再看我一次表演,就可知人們說的全是屁話,我要為藝術抗爭到底?」
    夢丹丹情緒激動,又想脫下外衣篷布,裸露起舞。
    縣太爺立即喝道:「抱住她,公堂之上哪能容她跳脫衣舞?」
    「我就是要跳,我要抗議?」
    夢丹丹動作甚快,馬上甩掉篷布,慎怒而舞,妙態又出現。
    縣太爺更是急喝:「快抓住她,快!」
    捕頭和幾名侍衛早衝上去,只是夢丹丹發狠扭扯他們,得費一些手腳,終將夢丹丹逮
住,夢丹丹仍想掙扎。
    小勾突然敲她一個腦袋,斥叫道:「你搞什麼,沒罪都被你搞出罪。」
    夢丹丹忽見小勾,甚是驚駭:「你怎麼在這裡?」
    「我看你表演啊?」
    夢丹丹忽而笑起來:「原來你也對藝術有興趣?」
    「廢話少說,你怎麼沒死?」
    「我……自是有人救了我啊,你快向大人證明,我跳的是藝術,不是色情。」
    縣太爺忽而喝道:「小鬼,你早認識她?」
    小勾幹笑:「一面之緣。我以為她早死了,誰知道她又活了。」
    「你怎會想到她死了?」
    「是我親手埋了她啊,呵呵,當然不是為情為愛,而是她說要為藝術犧牲,所以我就讓
她犧牲,如此而已。」
    「胡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勾無奈道:「好吧,我就說真話,我跟她本是仇家,後來我暗中修理她們,把她家給
轟倒,以為她死了,誰知道她還活的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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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48:33 |只看該作者
縣太爺冷斥道:「什麼時代了,你們還有江湖氣息,私下爭相報仇,你去找她,是不是
還想報仇?」
    「有一點兒。」
    「哼,最好別在天口城,否則本爺決不放過你。」
    「是,大人。」
    縣太爺罵他,也只不過作作樣子,其實江湖恩怨,官家並不太愛管,能避則避,免得惹
禍上身,他轉向夢丹丹,冷道:「你們的過節,你們自己去處理,休息一刻,本官思考思
考,再行判決。」
    夢丹丹冷道:「你判決不公,我就抗議!」
    「住口,本官可告你要挾之罪!」
    「甘願,我就是不認表演是色情?」
    「本爺自會判斷,不必你說?」
    縣太爺已走入後院。
    小勾立即問向夢丹丹:「是誰救了你?」
    「當然是人啦!」夢丹丹戲謔地說。
    「誰,什麼名字?」
    「不告訴你?」
    「太阿劍是不是你拿去賣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十二星相的人全部活著?」
    「不告訴你!」
    「三八婆,你說是不說?」
    「不說又如何?」
    「我掐死你!」
    小勾突然一巴掌打得夢丹丹臉頰見指痕,他衝過去,猛掐脖子,掐得她舌頭伸凸,兩眼
翻白。
    「我抗議……我要脫……」
    「脫啊,脫死了,我再剝你的皮!」小勾掐得更用力,夢丹再臉色已發青。
    那捕頭本不喜歡夢丹丹,有意讓小勾教訓她,誰知小勾持像玩真的,要是弄死,那還得
了,頓時喝叫:「混小子,你敢在公堂上殺人?」
    他敲了小勾一記腦袋,小勾這才驚醒過來,立即鬆手,乾笑道:「隨便玩玩,不是真
的。」
    夢丹丹咳了幾聲,臉色才復原許多,瞪向小勾,怒叫:「我要控告你謀殺……」
    小勾悠哉游哉:「你告啊,我就不相信縣太爺也會聽你的。」
    「我有這麼多現場目擊證人。」
    「你也得問問看,他們肯不肯替你作證。」
    夢丹丹瞄向四周,捕頭和老冬烘不必說了,仇家一個,那劉天保還想害死自己,只剩下
三名被抓來的觀眾,夢丹丹嘲問向三人:「你們替我作證,我整死這小鬼。」
    那三人卻掉過頭,當作什麼也沒聽見。
    夢丹丹又斥叫:「你們全是蛇鼠一窩,我要抗議……」她又要脫衣服。
    捕頭乾脆找了繩索,將她連同篷布綁起來,讓她再也脫不成,夢丹丹雖是急叫掙扎,卻
也沒人理她。
    小勾一旁欺負落:「看你武功不弱,怎會被人捉耍,是不是三腳貓,管看不管用?」
    夢丹丹武功雖未必有多高,但對付一般捕頭,絕無問題,她又怎會甘願受逮而上法庭,
這似乎不合理。
    夢丹丹卻另有一段說詞,她冷斥:「你管不著,我要為藝術犧牲,你又奈我何?」
    原來她為了表現藝術,不願以武功取勝,而自封穴道,只達到一般普通人身手,這才是
她甘願表現的方法。
    小勾訕笑道:「你倒是犧牲得很徹底,我看你上公堂也是一種癮吧,硬要他人接受你表
演的是藝術,對不對?還要取得法律認可,真是拼露四娘,比拚命三郎要辛苦多了。」
    「你管不著,我就是要為藝術犧牲到底。」
    「何必呢?露身材跳舞就是藝術,那沒露的,就不是藝術?刺激太重啦,是很難讓人想
到你是藝術家。」
    夢丹丹冷哼,不想理他。
    小勾又說風涼話:「我倒可以替你完成願望,那就是以後想看你表演的人,先發一張
紙,一支筆給他們,考他們藝術是什麼,然後再找個脫衣舞孃先跳一遍,有色情反應的,全
部開除,剩下的人就可安心看你的表演了,那時你就會覺得有成就感。」
    夢丹丹瞄向小勾,似乎被他說動了。
    小勾還想替她想花招,侍衛已經喊開堂,眾人因之靜下來。
    只見縣太爺拿出一份絹紙走回來坐向太師椅,冷目瞄向眾人,說道:
    「被告夢丹丹可還有隱情需陳述?」
    「民女希望大人公正判決。」
    「本官一向公正無私,現在問的是有關本案,你有無認為方才陳述有何不對,或是修
訴?」
    「沒有了。」
    「那就好,其它人呢?」
    全都應聲說沒有。
    只是小勾說道:「小的想知道大人判決後,才知道有沒有說錯話。」
    縣太爺眼神含笑,斥道:「你全是鬼話連篇,本官懶得再問你?」
    「大人,小的是人……怎會說鬼話呢?」
    「你沒聽過人小鬼大,你這個鬼還不小呢,給我閉嘴,本官將實時宣判!」
    「大人,人鬼兩殊途,如何能判?」
    「住口……來人,把他的口封起來?」
    縣太爺一聲喝叫,衛兵應聲,即刻找來布條,欲綁上小勾的嘴巴,小勾抽抽嘴,終究被
封了嘴。
    縣太爺這才捉笑道:「對付小鬼,只好先封他嘴巴,免得鬼話連篇。」
    小勾支支吾吾,可惜已沒人聽得懂。
    縣太爺整理一下情緒,恢復寧靜,然後拍堂木。
    「本官宣判:被告夢丹丹公然猥褻之罪不成立!」
    夢丹丹霎時尖叫:「太好啦,終於還我清白,我替藝術奮鬥成功了。」
    捕頭及老冬烘和那證人臉色不由地一變,判決太讓人感到不信和失望,然而礙於縣太爺
威嚴,卻不敢露聲。
    縣太爺冷目瞪向夢丹丹,冷道:「來人,藐視公堂,責兩大板。」
    侍衛應是,立即將夢丹丹按在地上,準備行刑,她仍一臉的得意:「判決無罪,挨兩板
有何干係。」
    然而侍衛故意替捕快洩恨,打得甚用勁,她唉叫兩聲,已是淚水滲流,又大叫:「你們
濫用私刑。」
    話未說完,縣太爺又喝道:「咆哮公堂,再責兩板。」
    夢丹丹又挨了兩記,她卻不敢再叫了,淚水直流,她卻硬撐下去,口中喃喃安慰著,為
藝術犧牲是值得的。
    縣太爺等她安靜了,才再宣讀:「公然猥褻無罪理由如下,夢丹丹雖是裸體而舞,但其
思想純粹只存藝術念頭,甚至僱用壯漢以竹竿糾正存雜念之觀眾,足見其用心良苦,雖然其
後裸露,但可信是劇情之需要,無劇之連接,而觀眾之反應,自屬於另一體,同她心中出發
點,不能混為一談,雖有證人劉天保指證,但其為報復心所指使,故本官不相信,至於老冬
烘所繪之圖,乃是舞劇之一段落,依藝術觀點,亦不能視她之猥褻行為,故判其無罪。」
    他轉向夢丹丹:「你可服氣?」
    夢丹丹當然點頭,直道服氣。
    捕頭臉色鐵青:「大人,若此事判無罪,以後天下恐將色情氾濫……」
    太爺道:「總不能為了預防而不公於當事人?」
    「是,大人。」捕頭不甘,也不敢再吭聲。
    縣太爺將一張宣判書抽去,又拿出另一張白紙,高喊:「方纔宣判:
    被告夢丹丹妨礙風化之罪成立,罰金五百兩。」
    夢丹丹頓時怔詫:「你判我有罪?」
    縣大爺冷道:「有何不服,聽完本官判決,可以向巡案大人投訴。」
    夢丹丹咬牙切齒:「狡詐之徒?」
    這次說得小聲,縣太爺沒責她打板子,只冷瞄一眼,再宣讀:「被告夢丹母明知現狀社
會中,不容許裸露全身之事發生,其卻為著藝術著迷,不斷以裸露出現,以表現藝術,舉止
皆在公眾場合表演,且招來觀眾欣賞,實是驚世駭俗,雖被告說及觀眾全為藝術欣賞者,然
事實卻非如此,漏洞百出,尋找藝術者少,尋刺激者多,已為藝術表演抹上一種色彩,縱使
觀眾全為藝術者,亦該在私人隱秘地方進行,無須招搖,擴大至不懂藝術之百姓,而其三番
兩次,一犯再犯,顯然賭氣成分甚高,置善良風俗於不顧,罪不可赦,然顧及其為藝術犧
牲,已達瘋狂程度,顯然賭氣之中,仍有深陷不能自拔之因素,而視其犯罪動機,並非屬大
奸大惡之人,故而判罰金五百兩,以能讓其警惕,從此注意自己的行為,免得再犯類似的罪
行,被告夢丹丹你可服氣?」
    夢丹丹斥叫:「不服,你們全都是一樣!」
    縣太爺道:「你明知那舉止不會被全國善良百姓接受,為何要如此?」
    「什麼不能接受?那裸體畫像呢?」
    縣太爺幽默一笑:「你將那種裸體畫像拿出來,本官判那畫中人的罪行?」
    夢丹丹一愣,隨又叫道:「它是畫家畫出來的,你該判那畫家有罪!」
    「是嗎?就算畫家所畫,也是他自己欣賞。」
    「誰說的,有的還不是公開展覽。」
    「他們展覽的是畫家藝術創造。」
    「我跳的也是我的藝術創造,他們無罪,我為何有罪?司法不公?」
    縣太爺瞄她一眼,幽默說道:「你看過,看那畫像的人那麼激動地猴急亂叫亂跳著?」
    夢丹丹呃呃老半天,答不上口。
    縣太爺淡笑聲道:「你若像畫像那樣,呆呆不動站在那裡沒人亂吼亂叫,本官一定判你
無罪。」
    「那是群眾自己要叫,我有什麼辦法?」
    「所以你只好相信,懂你們這門藝術的實在不多,你只是一直犧牲到底,接受法律制
裁。」
    「什麼法律,全是屁話!」
    「住口,再喝下去,再責十大板!」
    「我不怕,我要抗爭到底,屁法律,屁法官?」
    縣太爺喝令,侍衛又抽來十大板,打得夢丹丹淚水直流,唉叫連連。
    「被告夢丹丹聽判!」
    縣太爺抽出第三張紙絹,冷冷念來:「夢丹丹妨礙風化案,判拘禁三十日,其判決理由
如下,被告夢丹丹性情激動,在本官審理中,不肯合作,硬指司法不公,竟然為抗議而當庭
裸露,經本官言語制止無效,乃命侍衛以篷布套身,方能掩去其身體,被告如此粗魯行為,
不但藐視法庭尊嚴,且已觸犯故意公然裸露之妨礙風化之罪,判刑拘禁三十日,又其有裸體
犯罪習慣,故不得易以罰金,讓其拘禁中冷靜反省,以達到懲罰效果,被告你可心服?」
    '夢丹丹直吼著:「我不服,我要抗議!」
    她又想扯往衣布,可借雙手被綁,無法扯及。
    縣太爺冷道:「抗議無效,立即行刑?」
    捕頭心頭大喜,即刻喝令,將夢丹丹拖下去,任由她爭叫,可惜無人再理會。
    她一走,公堂已靜多了。
    縣太爺瞄向小勾及其它四人,淡聲說道:「你們又該讓本官如何判決,才能心滿意足?」
    那告密的劉天保得意地笑著,他以為縣太爺說的不是他,而另外三名觀眾已猛磕頭請求
大人從輕發落,只有小勾默默不語暗自竊笑著。
    縣太爺冷道:「你在笑什麼?」
    小勾扯下布條,強忍笑意:「我在想……那夢丹丹這下可爽了,可以天天露,還有免費
觀眾。」
    「大膽,胡言亂語,責兩大板。」
    侍衛抓杖打來,小勾根本不痛,裝模作樣地叫兩聲即了事,打完,仍自笑個不停。
    縣太爺納悶:「你還敢笑?」
    「大人,我在笑我自己總可以了吧!」
    「你有何好笑?」
    「怎麼不好笑,小小年紀跑去看脫衣舞,還被擒到公堂,現在出去,不被當英雄才怪!」
    縣太爺聞得也想笑,冷道:「本官未必判你可以出去。」
    「那更好,大不了再關三十日,出去更風光,他們會猴急地問我,夢丹丹所發生的一
切。」
    「本官不會把你跟她關在一起。」
    「沒有用的,你說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相信。」
    縣太爺一時頭痛,這小子實在難纏,得想法子治他,在還未想好之前,先判他人再說,
冷哼一聲,已轉向那三名觀眾,冷道:「你這三人,別的不看,去看脫衣舞,罰你們每人十
兩銀子,而且還要老婆親自來領人。」
    三人一時愁眉苦臉,直叫著老婆來了,耳朵准拉斷,然而又有何奈?
    縣太爺轉向劉天保,冷道:「劉天保你罪加一級,偷看表演也罷,被轟走時,竟心生報
復,實為奸狡之徒,一生中不知陷害了多少人,不罰你,天理安在?」
    劉天保登時臉色大變,磕頭連連:「大人饒命啊,小的是為善良風俗,才出面檢舉的
啊……」
    「既知為妨礙風俗,為何不先檢舉,而等觀賞被轟走時才告密?可見著你純為狡辯,念
在你檢舉有功,本該責你五十大板,現在折半再打折,責二十大板,十兩銀子照罰,來人,
行刑?」
    「饒命啊,大人!」
    劉天保泣聲哀求,仍被打得皮開肉裂,差點兒昏死過去。
    小勾一旁瞄眼直斥:「算你幸運,在這裡被修理,否則你出去,一定被亂棒打死,壞人
好事,真是作孽!」
    縣太爺冷道:「小鬼你在恐嚇他?」
    「不不不,小的是實話實說,他壞了群眾欣賞藝術的權利,群眾是憤怒的,對他一定懷
恨在心,他這一出衙門,少說也還得生幾顆瘤才了事。」
    那劉天保都被責杖了,痛也挨過,想及此事,立即驚叫:「大人您要設法保護小民安全
啊。」
    縣太爺冷道:「自作孽,怪不得人,不過看在你檢舉有功,又已責杖分上,本官派人送
你回家,以後如何,全看你的造化了。」
    劉天保連連道謝,只要他能回到家,他即刻躲起來,自可免去這場災難。
    小勾冷斥道:「好狗運,否則我也想咬你兩口。」
    縣太爺冷道,「小鬼你自身難保,還如此囂張?」
    小勾道:「大人,我只不過是犯了小小風化罪,大不了罰金,叫老婆來領人,關三十
天,或責杖二十大板,我還有什麼好怕?」
    「你不怕我判得比他們重嗎?」
    「這豈不變成笑話?從犯比主犯判得重?走到哪裡,大人都要提心吊膽喔?」
    「好一張伶牙俐齒!」縣太爺黠逗而笑:「不過本官也非省油的燈,一定判得你輕,又
有效果。」
    「那請判啊,小的洗耳恭聽。」
    「本官不判拘禁,不判罰金,不責木杖,是以愛心鼓勵,讓你風光出去,讓百姓有警
惕,從此不再看脫衣舞。」
    「真有這麼寬大的判決?」
    「有,那就是,本官判你脫光身子,只穿內褲,當街遊行一周。口中喊著:「看脫衣舞
表演的下場就是如此。」你認為效果好不好?」
    小勾登時笑不出來:「大人,你這是虐待幼童?」
    「你不是說,已滿十八歲,成年了?」
    「可是瞧的是眼晴,我的肉體無辜啊!」
    「你看人,現在換人看你,扯平了。」
    小勾看是免不了一脫,苦笑著:「晚上如何,晚上光線比較柔和。」
    「可惜觀眾等不及了,你還是趕快出場吧。」
    小勾苦笑:「沒想到,我也有為藝術犧牲的一天。」
    縣太爺為了看效果,立即下令執行。
    那三位觀眾慶幸有小勾這代罪羔羊,否則換上自己,此後哪還混得下天口城?
    小勾當真脫成一條內褲,衣衫用包袱裹起,吊在竹竿,槓在肩上,因為他不想再回衙門
拿衣服。
    雖然身上不少劍傷,但在靈藥黑蘭花汁液滋潤之下,才三天就已結成淡淡而帶點透明的
紅痕,看起來倒是嫩了許多。
    他方行向衙門口,已有不少群眾發現,開始指指點點,竊笑聲不停地傳來,小勾感到困
窘,膝蓋往內夾抽幾下,想躲起來,縣太爺又在後面催,他不得把心一橫,挺起身子,往外
頭行去,口中也喊著:「以後別看脫衣舞表演了,否則就會像我一樣,為藝術而犧牲。」
    群眾聽到,有的暴笑,有的掩口,有的卻慶幸沒被抓著實在幸運多了。
    小勾終於硬著頭皮往街道行去。窘困地喊著那句為藝術而犧牲的後果﹔街道越來越多
人,有的婦女見著,難免掩臉而逃,但卻逃不了多遠,又暗中折回,遠遠瞧著,指責中難免
帶笑意:「這小子太色了,這麼小就敢去看脫衣舞?」
    「活該被抓來遊街,不過看他樣子,挺可憐又好玩呢?」
    「我那死鬼一定有去,非得好好修理他不可,最好也抓來遊行?」
    「都是那妖女害的,害得這麼一位清純的小孩誤入歧途?」
    「看啊,那樣子,再怎麼看也不是奸惡之徒,怎會被罰游?我看是誤會吧?」
    指指點點中,群眾議論紛紛,不過,不管男女,都帶著一份湊熱鬧的喜悅,對小勾評頭
論足,全天口城為之鼎沸。
    連小竹也來了,直斥小勾活該,然而罵了幾句,自己得想法子救他,可是人潮過多,他
無計可施,不得不找間空屋,引燃大火﹔朝人群直叫著,東西南北街全起火災了,方將人群
驅散不少,小勾得以脫困,溜向角落,穿上衣服,已往城外逃去。
    小竹謔笑著,也跟著追去,直到城外十數里的官道,方追著小勾,一臉捉笑:「大門主
你真爽啊,再去看精彩節目啊,下次可就要親自表演啊!」
    小勾窘笑:「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嘛,我下次會更小心,決不會再出事。」
    「還有下次,哼,我就當那告密之人。」
    小勾瞪眼:「你知道那告密的現在變得如何?屁股被打得爛掉,還被人追殺,現在正躺
在家中數牙齒呢!」
    小竹訕笑:「能讓你再游一次街,我甘願。」
    「真是吃裡扒外,以陷害本門主為第一目標,也罷,下次我自個去,讓你告不了密。」
    「哼,別讓我逮著,否則一定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小勾邪笑著,似有一別苗頭之意。
    小竹冷道:「本來要查寶劍下落,現在被你一搞,什麼也別查了,你還好意思嘴硬?」
    「你以為我沒查,你知道那跳脫衣舞的是誰?是十二星中的兔女夢丹丹,我這叫寓樂於
其中,你懂不懂?」
    「是她?她不是被你炸死了?」
    「誰知道她又話過來了!」
    「是誰救了她?」
    「問也不肯說。」
    「這麼說,太阿劍很可能是她帶出去的。」
    「大概是吧,別問這麼多了,一切等她出來再親自問她,總比現在瞎猜的好,走,把寶
劍挖出來,咱們交差去吧。」
    「你不等夢丹開出來了」「等她出來幹什麼?再欣賞她跳脫衣舞?」
    小竹窘著臉,斥叫:「你發什麼神經?你方才明明說要問她有關寶劍之事。」
    「那也等一個月之後,她被判拘禁三十日,太長了,咱們送回寶劍再來找她也不遲!」
    「早說嘛,滿腦子是邪惡思想。」
    「你邪惡還是我,沒有的事,你都想得到!」
    「不跟你說了,寶劍在北香山。」
    小竹窘困著先奔往前頭,免讓小勾的一張鐵嘴不饒人,小勾自得一笑,才再跟上。
    飛奔三十里,終抵北香山,小竹很快找出太阿劍,小勾拿來砍石頭,果真切如豆腐,確
實是寶劍,才將此劍收起,裹上白布,兩人便往太阿殿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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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50:03 |只看該作者
第20章 神秘青衣人
  七日後。
    小勾和小竹已抵太阿殿。
    三月日夜不眠地修築,太阿殿築好九成,美輪美央,氣勢更形雄偉。
    小勾瞧得頻頻點頭:「這下南宮太極將無話可說了吧。」
    他和小竹通過松竹林,來到大門,那守衛可識得這煞星,一臉慌張。
    小勾淡笑:「友誼交流,不礙事,你叫宮主出來吧!」
    那人急忙飛奔入內,未多時,南宮太極、南宮雲已領幾名高手,刀劍盡出地橫在門口。
    南宮雲冷笑:「不怕死的又來了,今日太阿殿不比往常,先拿下他們再說。」
    五名高手年約三十,卻個個武功高強,聞言立即撲向兩人,長刀猛砍過來,似欲置人於
死地。
    小勾驚詫:「你哪兒弄來這些人?」
    眼看五人出手甚快,小勾拉著小竹,一個懶驢打滾避開,刀鋒掃得兩人肌膚生疼,只一
閃身,四把刀又分別砍向小勾頭胸肩手,另一把則攻向小竹。
    情勢招招要人命,小勾暴然大喝,手中太阿劍轉耍成輪,逼得頭肩長刀打偏,他猛抽出
寶劍,狂力一掃,當當數響,一口氣砍斷三把長刀。
    「如何,這劍還管用吧?」
    小勾又砍攻往小竹那人手中長刀,一砍得逞,反手刺劍將那人給逼退,倒身縱掠,反擊
南宮父子。
    南宮雲大驚:「是太阿劍?」
    他想抽出那把滴血勾應戰。
    小勾已射出寶劍直釘兩人腳下,斜斜插地,還晃震著,小勾己立在當場,輕笑著:「欠
你們的太阿劍,現在還來,這筆帳也該了了,我的滴血勾也該還給我了吧?」
    南宮雲冷笑:「誰知道是真是假?」
    南宮太極立即抽劍視瞧,耳然認出是真假,遂點頭:「的確是太阿劍,你是如何尋得?」
    「那是我的事,把我的刀還給我。」
    小勾丟還劍鞘,等待南宮雲還劍。
    南宮雲卻哈哈諺笑:「你奪走太阿劍數月,總該生出點兒利息吧,這麼刀就留在太阿殿
半年以抵利息,如此才公平。」
    小勾驚詫:「你想吞我的刀?」
    「太阿殿有的是名劍,看不上你這把破刀。」
    「看不上就還來!」
    「我說過,要生利息。」
    小勾已然淡笑:「看來你是有意為難了。」
    「是又如何?是你先惹太阿殿的,怪不得誰。」
    「誰」字未完,小勾暴喝一聲,人如彈丸射出,直搗南官雲,一手抓著刀,一手直搗胸
口。
    南官雲一時不察,被他逼近三尺,想還手都不及,掠慌中已退閃,然而小勾速度何其之
快,一閃身就到他面前,眼看就要搶過寶刀,那個竹突然急叫:「危險快躲!」原來是南宮
太極手中寶劍斜砍過來,直取小勾腰身,若他不閃避,必會切成兩段。
    小勾左右為難,若不躲,必會中劍,若躲開,南宮雲將會逃走,情急之下,施展千斤
墜,強把自己壓往地面,反滾開去,同時又用天蠶勾直射南宮雲衣襟,拖著他撞向南宮太極
手中寶劍。
    南官太極一時驚急,已撤招,免得傷了兒子,小勾得以欺躥南官雲,兩手搶寶刀,一腳
踢得他倒摔出去,寶刀已得手,小勾橫抽出來,青森森,一股懾人的氣息直逼向南宮家人,
他冷笑著:「來啊,父子聯手,看誰怕誰?」
    南宮太極急於兒子傷勢,看他無甚大礙,方自安心,轉往小勾,怒目瞄來:「老夫砍了
你!」
    他猛將太阿劍砍下,小勾迎刀擋去,鏘然如龍吟,閃出一道青光,雙方各自分開,同往
寶劍寶刀尋去。
    南官太極忽然看見完善無缺的太阿劍,此時刃鋒竟然有了小缺口,他驚詫不己。
    小勾瞧往刀身,卻完好如初,不禁大為得意:「你的寶劍削鐵如泥,我的寶刀卻專為砍
寶劍而來,怎麼樣,還想不想試試?」
    南官太極愛劍如命,雖滿肚子怒火,卻不敢再以劍試刀,乃厲吼:「太阿殿永遠跟你沒
完沒了!」
    小勾淡笑:「我也不想跟你們有完有了,等你找到高手再通知我一聲,我的滴血勾隨時
奉陪,哼,想污我的東西,做夢去吧!」
    小勾捧著寶刀,已領著小竹揚長而去。
    南宮雲怒吼:「遲早有一天,我會剝了你的皮……」
    回答的,是一連串小勾笑聲。
    南宮雲不禁罵向那些高手無用,他們只能低頭挨罵。
    南宮太極瞧著那寶劍的傷口,心頭怒火燒起,然而他又能如何?根本治不了小勾,這仇
要報,還得走一段很長的路啊。
    南宮家一直在懷恨中過日子。
    寶劍己還南宮家人,小勾還得上魚腸宮,跟秋封侯說一聲,於是兩人又取道天台山。

                      ※               ※                 ※

  三天後,己抵魚腸宮。
    秋封侯親自迎出,幾月來,他心情開朗許多,人也胖了不少,還好他勤練功,否則肚子
就要凸出來。
    魚腸宮充滿喜氣,因為二女秋雨已在近日內嫁給軒轅書絕,時下應無任何變化才對,雙
方也為此事而忙碌著。
    秋封侯招待於觀魚亭,亭呈角形,並不稀奇,但亭下池水,錦鯉千萬條,每丟下食物,
即大堆游來,有若蟠龍戲水,煞是熱鬧好看。
    簡單的酒菜使得小勾和小竹吃的很舒服,方將近日發生事情大略地說著了一遍。
    秋封侯驚詫:「兔女未死,那皇帝門還存在了?」
    小勾點頭:「一定存在,至少那些皇后貴姐都還在,四魔一定也活得甚好。」
    「可有瘋子皇帝的消息?」
    「還好沒有,否則就慘了。」
    秋封侯沉吟著:「若是皇帝門再現,該會是誰領頭?」
    小勾攤手:「不曉得,不過一定不是簡單角色,倒是宮主當時寶劍確實交給了瘋子皇
帝?」
    「不錯,老夫是親手交給他。」
    「這就奇了,以他一個瘋子,這又是他致命武器,他將會隱藏得很好,怎會再落入他人
之手?」
    小勾對此事一直不能瞭解。
    秋封侯道:「他是瘋子,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小勾卻不這麼想,畢竟他接觸過這瘋子,多少瞭解他心性,然而此事還是等夢丹丹出來
再說,把話題一變:「太阿劍已出現,其它三把可能不久也會出現,宮主要留意些。」
    「多謝少俠提醒,老夫自會小心。」
    二人再聊些瑣碎事。
    小竹卻玩出心得,欣喜叫來:「小勾,你看魚群那全身通白,頭頂有個彎月形的鯉魚,
它好像是王,只要游到哪裡,就一大堆魚跟著搶過去。」
    小勾也瞧見了,抓住桌上的飯粒撒下,但那魚王卻懶得吃,其它鯉魚則爭先恐後地搶吃
起來。
    秋封侯含笑道:「它叫目龍,非寒天不食,是老夫從天池帶回來,除了冬天看它吃過落
下的蓮花瓣外,就再也沒見它吃過東西了。」
    小勾皺眉:「脾氣倒不小,還是胃腸不好?」
    「老夫也弄不清楚。」
    小勾對那魚甚感興趣,像小孩般地追耍起來。
    秋封侯坐了一陣子,也覺得無聊,遂起身辭別離去,並言希望小勾在秋雨嫁過門時再離
去,小勾一心想玩魚,連思考也沒有,也就一口答應了,秋封侯才含笑離去。
    小勾追趕目龍一陣,覺得它老是沉在深水處,玩得不過癮,於是心血又來:「把它釣起
來瞧瞧,看看有何不同?」
    小竹輕笑:「你勾中無餌,怎麼釣?」
    「釣不著就用勾的啊!」
    小勾猛運真勁,細線己斜直,相準准地打向那魚嘴巴,可惜此魚就是不張口,它一聲尖
叫,千萬條鯉魚全部游來,罩住池面,小勾再也沒法子找出它藏身處。
    小竹為之輕笑,「如何,你也有栽在動物的手中?」
    小勾癟笑:「連手都沒有,是栽在它嘴中。」
    無奈地,他只好收起天蠶勾。
    「玩不了魚,咱們去練功吧,最近學到不少武功,不練,手會癢。」
    小竹自是答應,兩人遂往後山,找來練功的平地,這是一處崖面,除了幾株巨大的青松
外,已無任何雜草,小勾覺得地形不錯,開始練習那所謂的九龍神功,尤其偏重於吸引功力
方面。
    而小竹對滴血勾一直偏愛,小勾覺得用慣天蠶勾,再使刀,有些怪怪的,遂把寶刀讓給
小竹,小竹有了寶刀,自是高興萬分,耍起來特別認真,還講究姿勢完美呢。
    兩人就此練功,不知不覺中,已及三更。
    小勾正在催化體內那道因吸食黑白蘭花汁液而引發的勁流,而比劃得哇哇叫,而小竹早
累得躺在地上休息,數著星星做夢。
    忽而有破空聲音傳來,極淡,小勾聽的出是那衣衫撥動草枝聲,他覺得奇怪:「是誰?」
    他往下邊喝叫,突然沒反應了,叫了幾聲還是沒反應,小勾以為聽錯,才又練起神功,
不久,他眼中似感覺出有道黑影從遠處林區消失,他驚聲道:「這人是誰?為何要避離
我?」他覺得有異,遂叫起小竹,細聲道:「有狀況,咱們過去看看。」
    小竹立即提起精神,跟著小勾往那邊林區潛去,那邊同是魚腸宮山脈,只是不同山峰,
兩人潛行數里,方自在那山峰一角,發現一名黑衣人,他立在峰頂岩塊上,似在焦急地等待
什麼。
    小勾要小竹就地潛伏,自己想摸近瞧清那人是誰?小竹依言伏地藏妥,小勾為免發現,
潛得極慢,目標是前方不遠的一株枯腐的千年古松,那麼裡藏身足足有餘。
    然而他未爬到地頭,又一道青影從另一方向射向黑衣人。其速度之快,已非一般高手可
比擬。
    小勾邊潛邊瞧,自也瞧及此青衣人,一時驚心,他會是我在九尊盟,第一次逃走時,被
他攔阻的青衣人?」
    太遠了,只能看個大概,故而小勾不敢肯定。
    那黑衣人已張口,聲音極小,小勾聽不清。
    那青衣人也回答,兩人語氣一句句高昂,甚至吵了起來。
    突然一聲「九龍秘籍」,把小勾懾住,一時忍不住抬起頭,想聽得更清楚,誰知一動,
他身在草堆枝葉中,已發出淡淡的聲音,他暗自叫槽,想縮回已是來不及。
    只聽得那青衣人駭叫:「有人?」
    「快走!」
    竟然是女人聲,她掠慌已先行掠逃,那青衣人速度比她更快。
    小勾心知身份暴露,立即斥喝:「哪裡走!」
    人如青蛙般撲去,眼看兩人輕功厲害,要追不易,天蠶勾立即打向黑衣人,本要勾其腰
帶,那人逃得好快,立即被甩脫,小勾猛抖,改扣後腳,也被閃過,刷地輕響,只勾著後跟
小小布片,也是黑色的。
    小勾想再第二次追撲,人己逃個精光,他只好作罷,摘下尖勾上的黑布片,乾癟而笑:
「勾著鞋片,也算是沾上邊了啦。」
    小竹追來急問道:「他們是誰?」
    「人啦,一黑人,一青人。」
    「唉呀,我是說你看清他們沒有?」
    「沒有,不過我知道,一男一女,為九龍秘籍而來,至於誰向誰要,我就搞不清了。」
    「九龍秘籍不是秋封候交給了武則天?」
    「不錯,是我親眼看到的。」
    「會是秋宮主另有副抄本?」
    小勾沉吟半晌,點頭:「有此可能,問他不就知道了。」
    小竹道:「如果他是剛才那個男的,他就不會說有了。」
    「你懷疑那男的是秋封侯?」
    「沒查清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
    「包括你?」
    「去你的,我在你後面,你還懷疑我?」
    「是你說的啊,每個人都有可能。」
    「加上我除外,總可以了吧?」
    「早說嘛,免得人家腦袋轉不過來。」
    小竹斥笑:「鬼話連篇,快想辦法找出他們才是正事,只會消遣我,算什麼門主?」
    「寓工作於快樂之中嘛,真不懂得幽默。」
    「快樂也過了,你說要怎麼開始工作?」
    小勾拿出那塊黑布,晃向小竹,說:「看到沒有,線索即在此。」
    小竹不解:「這布能找出什麼?」
    「能找出鞋子,然後從鞋子找出人,再從此人找到另一個人。」
    小竹已聞及淡淡香味:「這會是那女子的鞋子碎片?」
    「不錯,咱們回魚腸宮我吧,先不動聲色,以免她把鞋子給丟了。」
    「說不定她現在就丟了呢?」
    「只有一片指甲大小,她不會那麼細心想到是我勾子勾的吧?」
    「要是想到呢?」
    「那只好聽天由命了。」
    於是兩人返回客房,並暗中打探了四周,並無動靜,兩人只好等天亮再說。
    一夜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盟洗後,吃過送來的早餐,小勾已想開始探查,然而他卻想
起秋水每次被耍,若去查她不知會有何結果。
    「你去查秋水吧,我跟他冤仇很深。」
    小竹冷道:「不行,我跟她不熟,而且我跟魚腸宮所有女人都不熟,根本不會幫你查。」
    「豈有此理,本門主養你是用來侍奉太上爺的?」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你叫我查,我就給你來個亂查。」
    小勾恨了幾眼,無奈道:「好吧,你就給我留在這裡享清福,我去享艷福!」
    說完,頭一甩走了。
    小竹為之驚叫:「你敢亂來,我就告訴所有人你在天口城的事。」
    「說啊,反正本人已習慣啦!」
    小竹恨恨地直跺腳,小勾已溜得無影無蹤,他不放心,還是跟了過去。
    小勾先往寒苑行去,近秋,寒苑花木已凋零不少,憑添幾許感傷。
    雪梅仍未開,秋寒癡癡地坐在窗前,半臉怔仲,不知在想什麼。
    小勾對她另有一番感情,含笑地往她行去。
    直到小勾差她不及三丈,秋寒方自驚覺,忽見是小勾,更是掠詫而帶著著喜悅,聲音卻
是期盼地:「是你!」
    小勾輕笑:「是啊,想你,所以又回來看你啦。」
    秋寒一時窘羞,卻不躲避:「你昨天就來了,為何現在才來?」
    「沒辦法啊,有事要辦,辦完了立刻來找你了啊!」
    秋寒心頭一暖:「你,不會急著走吧?」
    「不一定,不過可能要等秋雨嫁過門才走。」
    「那還有好長時間……」秋寒感到高興。
    小勾輕笑著:「我有空一定會來看你,因為你越看越漂亮啊。」
    秋寒窘羞一笑,她依然白紗羅裙,淡施脂粉,額前劉海輕卷,兩頰和上唇還長著未脫的
須須乳毛,直如嬰兒般的美呢,小勾越看越是舒服,忍不住伸手又勾勾她下巴,秋寒不自覺
地後抽,卻又退回來閉上眼眸,兩腮都暈紅了臉,心頭乒乒亂跳。
    小勾看得清清楚楚,連條皺紋都沒有,忍不住在她臉頰親了一下,輕笑著:「寒姊啊,
你妹妹都快結了婚,你什麼時候要嫁給我啊?」
    突然問及此題,秋寒更是困窘了,一時也答不上口。
    小勾看她窘著的模樣,笑聲已起,「怎麼了?不想嫁啦?後悔?」
    秋寒深深吸氣強自鎮定,兩眼凝向小勾許久,才道:「你當真要娶我?」
    「當然啦,看你上次對我那麼好,我感動啦,決定以身相許。」
    秋寒窘羞著:「都是你,裝太監,把人給急死啦。」
    「急什麼?急不能嫁?」
    「沒有,為你遭遇而心酸,焦急。」
    「不談此事啦,若非你那時說過侍候我一輩子,我才不私訂終身呢,只是,你沒變卦
吧。」
    「我要變,早就變了。」
    秋寒終於說出心聲,困窘中,卻也擁著滿足。
    小勾輕笑:「這就好啦,改天找個日期,我把你娶過門便是,現在我得為你妹妹的嫁妝
而煩優,你送什麼?」
    「幾對玉鐲子,還有親手繡的花,你呢?」
    「想送鞋子,呵呵,想叫她走路。」
    「你就送啊,有何好煩憂?」
    「送人,總要讓她喜歡,你把鞋通通拿出來給我看看。」秋寒看他如此認真,遂也報以
微笑,逕自進房,不多時,已捧出十來雙,都是平底素面,繡了幾朵可愛的小花,顏色取柔
而以白色居多。
    「沒有黑色的!」
    「沒有……」
    「我該知道一定不是你……」
    秋寒不解:「你說什麼?」
    小勾淡笑:「沒有啦,我是說你喜歡白色,又怎麼會喜歡黑色?」
    秋寒淡淡一笑:「其實二妹是喜事,你送她黑鞋,也不妥吧?」
    「我知道,我只是問問而已。」
    小勾忽而想到,黑鞋除了男人,女孩人家般都不穿,除了夜行裝束以外,他問道:「你
可有夜行衣?」
    「有啊,可是從未穿過。」
    「你兩位妹妹也都有了?」
    「喔!」
    「拿來如何?尤其是鞋子。」
    「你這又是……」
    「衣服改革啊,夜行衣通常較窄,我想看看能不能變成新娘裝?」
    「怎麼可能?」秋寒想笑。
    小勾笑道:「想想而巳,我是想改良夜行鞋子,因為穿上夜行衣,通常要和人動手或攀
爬什麼的,若能變得無聲,更是耐用,豈不很好?」
    秋寒不懂那麼多道理,輕笑:「你要,我幫你拿來,等我一下,我這麼就去。」
    淡然一笑,她含情而去。
    小勾己舒舒服服躺在窗前鋪著軟毛毯上,得意地笑道:「有這麼一位賢淑的老婆,也蠻
不錯嘛,只交代一句,完全解決。」他正陶醉著,已有聲音喝來:「你敢跟她談戀愛?」
    正是小竹潛來,一掌己打向小勾腦袋,正中目標,打得小勾撫頭唉唉連叫。
    「你想死了,對我那麼殘忍?」
    小竹斥道:「我還想殺了你呢,竟敢跟她談戀愛?」
    「奇怪啦,我是男的,當然找女的談,難道找你不成?呵呵,那豈不變成同性戀了?」
    小竹怔愕,隨又斥叫:「就是不准你談,未成年,談什麼戀愛?」
    「好好好,我不談,你別那麼凶好不好?等你談成了,我再談,這總可以吧?」
    小竹忽而笑出聲音,突然覺得失態而斂起笑容,冷斥道:「我還沒談,你就談,別怪我
修理你!」
    「說定說定,一定照辦,你現在可以走了吧?我親愛的凶副門主!」
    「我愛哪時走就哪時走,你管不著!」
    「隨你啦,真是莫名其妙,你若是女的,吃醋還有話說,一個大男人竟會如此,呵呵,
我看你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看你的頭,給我安分些,什麼事也沒有,再給我亂來,有你受的,再見!」
    小竹伸手用力一搖,這才揚長而去。
    小勾苦笑:「不見可不可以?你的存在,我這門主算什麼?」遠遠傳來「不行「兩字。
    小勾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再檢查小竹,到底是男是女?否則醋勁怎會這麼大。
    「沒有胸脯,也許發育不良吧?」
    小勾已為上次檢查做了解釋,但他又想到,若檢查出小竹是女的,那麼該怎麼辦?
    「小竹也不差啊,如果他是女的,那就娶兩個,呵呵,兩個剛剛好嘛?」他又自得意笑
著。
    不久,秋寒已拿來兩套夜行衣,兩件全是深藍色,若是在夜裡,則和黑色差不多,秋寒
將衣衫鞋子全交給小勾,自己又進房,拿出夜行衣卻仍是深藍色。
    小勾也不抱多大希望,只看看幾眼,已笑著:「衣料和鞋子做得不錯,看是沒什麼好改
良的了。」
    秋寒含笑道:「你是否也要一套,這是男女通用的。」
    小勾忽而一怔,暗暗叫笨:「夜行衣本來就是男女通用,那女子很可能隨手偷來一套,
穿過之後再放回原處,現在不只是女人,連男人也要查,但查出來又有何意義?」他不禁苦
笑著。
    秋寒但覺奇怪,道:「你覺得我的夜行衣很奇怪嗎?」
    小勾忙斂起苦笑,變為乾笑:「不是這麼回事,而是我覺得怎會想到送你妹子鞋子,弄
得自己亂糟槽?」
    秋寒淡笑:「誰叫你想法怪異?其實隨便送個什麼東西,她一定會高興死了。」
    小勾道:「你就替我準備好啦,省得我又多費心思。」
    「好吧,我會想個妥切的東西。」
    於是小勾再聊一些家常話,他為了爭取時間,即刻告退秋寒,說有空再來,秋寒雖有淡
淡離愁,但想及小勾已許下諾言,自己不由得竊喜萬分,也心甘情願為小勾準備送給秋雨之
禮物。
    小勾方走出寒苑,小竹己迎上來,一臉得意:「怎麼樣,戀愛失敗了吧?」
    「失敗了,我就找你抵帳!」
    小勾猛然想撲抓,小竹已然逃開,笑得咯咯更響。
    「你小心啦,我決定再驗明正身一次,因我發覺你醋勁越來越大。」
    小竹驚心大罵:「色狼,你敢亂來,我就殺了你!」
    「少來這一套了啦,想恐嚇我,我就越要做!」
    小勾猛追殺,小竹及時逃開,還不斷地喊救命,兩人東追西躥,又回到觀魚亭,秋封侯
已靜靜坐在那觀魚,忽聞兩人追來,已起身相迎。
    小勾見著秋封侯,這才放過小竹,直叫著下次再修理,小竹自是應聲不怕,閃到一邊耍
魚去了。
    小勾則迎向秋封侯,客套幾句即說道:「宮主可有留下九龍秘籍的手抄本?」
    秋封侯搖搖頭:「沒那時間,全給了武林皇帝,口訣雖記了一些,但那圖樣複雜,根本
無從復抄,少俠是發現了什麼?」
    小勾道:「不瞞你說,昨晚在後山,我看見兩人,一男一女在為九龍秘籍而爭吵。」
    秋封侯驚詫:「會有此事?」
    「我後來想接近他們,結果就把他們嚇走了。」
    「會是誰?」
    秋封侯也知道小勾不會騙人,但若真有其人,他們會隱藏在何處?
    小勾問:「魚腸宮有多少女的?」
    「連丫環,大概有四十名吧,少俠懷疑她們?」
    「查清楚總是好些。」
    「老夫自會小心處理。」
    小勾不多留,即刻又追向小竹,奔往遠方。
    秋封侯臉容卻顯得沉重。

                      ※               ※                 ※

  夜已三更。
    四處一片沉。
    忽見一道青影直掠秋封侯住處,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窗口,誰知一不小心,推落窗前小花
盆,叭地一響,秋封侯已驚醒即刻穿窗而出,喝叫是誰,那人已逃向遠處屋角,只見得青衣
一閃即失,他追過兩落廂房,已不見著半絲動靜,只好放棄,心中暗道:「會是小勾所說的
那個人?」
    猜不出,他只好回房,卻再也睡不著,反覆思考著這人會是誰?為何動機而來了過不
久,那青影又出現於夫人住處銀月閣,夫人仍在打坐未眠,那青影靠近樓閣,正想掩門而
入,那夫人已從門窗上發現影子,冷叫一聲誰,也提劍追出。
    那青影一時驚詫,趕忙翻上屋頂,往後山方向逃去。
    夫人冷哼,追得更急,然在追出松林後,青影又不見了,夫人四處尋找,覺得無蹤可
尋,只好返回魚腸宮,並即刻行向秋封侯,將此事告知,秋封侯亦說出自己也碰上了,兩人
猜測不出,只好連夜四處查探,可惜再也未見得青衣人形影。
    青衣人呢?他早溜回客房。
    小竹見著,即刻追問:「成績如何?」
    「沒引出那人!」
    面巾一抓下來,青衣人竟然是小勾裝成的。
    原來小勾知道欲尋潛在的黑衣人不易,遂裝成青衣人,故意到四處走動,若那人真是黑
衣人,他見著小勾裝成的青衣人,一定會急追不棄,若追丟了,他也會去某個約定點才對,
然而秋封侯和夫人顯然不是黑衣人,至於秋家三姊妹更不必說了,小勾不得不放棄:「算
啦,以後碰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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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51:28 |只看該作者
小勾正在寬衣之際,忽而窗口被人以掌風震開,發出叭叭聲響。
    「是誰?」
    小勾以為是秋封侯夫婦,自己青衣在身,若被見著,不好意思解釋,正想躲起來,小竹
已然驚叫:「是青衣人!」
    他坐在床前,準準地可以看見外面那株白楊樹,正飄出一身青衣者,小勾聞言驚詫,顧
不得一身青衣,即刻追出窗外,天蠶勾打向那人,卻被閃脫,只勾著白楊樹,小勾一拉扯,
人如電光射去。
    那青衣人逃得也不慢,一直維持在小勾前面五十丈左右。
    小勾自服下黑白蘭花汁液,身體變得輕多了,追掠之際輕功更見功力,每一掠腿點物,
即再逼近數丈。
    那人頓覺小勾輕功了得,不得不盡全力奔馳。
    霎時天空劃出兩道青光,後光直逼著前光,直往後山方向掠去。
    巡邏中的秋封侯夫婦自也瞧及,兩人即刻追趕,然而兩人輕功似乎比這兩道青光微弱,
越追青光飛得越遠,兩人卻不放棄,窮追不捨。
    「怎會變成兩人?難道你我所見不相同?」夫人不解地問。
    秋封侯說道:「也許吧,可惜他們走得太快,不易追著啊。」
    他想若追著,即可問個水落石出。
    夫人不忍丈夫失望,說道:「我們盡力就是。」兩人仍是追奔不棄。
    而小勾追向山林,藉著輕功及天蠶勾之方便,已追及那人不及十丈。
    那青衣人讚不絕口:「幾天不見,你功夫又精進不少。」
    「多謝誇獎,你也不差。」
    「彼此彼此。」
    「你好像是為九龍神功而來?」
    「那天躲在暗處的人是你?」
    「不錯,你還沒有回答我。」
    「其實以九龍神功之妙法,人人都想學,老大也不例外喔。」
    「你來找誰?」
    「當然是好友。」
    「她也知道九龍神功?」」「大概吧。」
    「她是女的,對不對?」
    「你說呢,說不定她是男的,而假裝成女的聲音。」
    小勾暗自警覺,也有這種可能,若真如此,更難找出那人。
    「逮著你也一樣!」
    小勾猝然又打出天蠶勾,直取那人背心,他還抖著天蠶絲形成一圈圈大圓套,往那青衣
人套去,自己猛勁縱身,又逼近數丈,相差十丈之近,那青衣人竟沒躲過圈套,被扣住三四
圈,小勾喝笑,正得意往回拖,豈知那人身形倒轉,有若陀螺,咻然又將絲給旋掉,猛點前
面一棵巨松,故意踏斷枝千,砸向迎面而來的小勾,他已竄逃開去。
    小勾不得不出掌劈枝幹,方能追掠,這一耽誤,青衣人已扭開數丈距離,小勾冷笑:
「大爺今晚跟定你了!」
    「不要凶巴巴,老夫今夜善意而來。」
    「你會這麼好心!」
    「老夫非惡人,當然好心。」
    「那你為何而來?」
    「你不是想要知道十二星相之事?」
    「你知道他們下落?他們還活著?」
    「全在這裡!」
    青衣人忽然射出一張白紙,直衝小勾,人在樹稍飛掠,突然直線下墜,逃得好快。
    小勾一時驚急,不知該追人,還是先抓紙條,眼看那紙罩向臉部,不抓不行了,當下伸
手扣去,再施展千斤墜,落往樹底,只一剎那,青衣人就此失蹤,小勾喝叫:「有膽別逃!」
    哪有回音?
    他不得不找個方向追去,然而全無結果,小勾已困笑著,他知道,若非青衣人計劃在此
脫逃,就是他輕功確實比小勾更厲害,方才只不過想引他出來而已。
    他知道追人已無望,萬才想起那張紙,打開一瞧,驚心不已。
    「他竟然知道二十星相下落?連兔女在天口城坐牢,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這麼說十二星
相全部沒死?」
    他數著名字,十二人,一個不少。「他會是誰?」小勾來不及猜想,又有兩道勁風掠
來,小勾一眼望去,已想出是秋封侯夫婦,即刻收起名單,乾笑地站在那裡。
    夫人首先發現有人,急道:「青衣人在那裡。」兩人出劍,小心翼翼地逼來。
    小勾幹笑道:「青衣人己逃開了,這是假青衣人。」
    「是丁少俠?」
    秋封侯及夫人已瞧及小勾面目,驚詫收劍行來。
    夫人問:「少俠,怎會是你?」
    她眼神對小勾總存著幾許感激。
    小勾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曾經引過兩人,說道:「那青衣人潛入我住處,驚醒在下,所以
在下就追出來啦,沒想到還是被他逃脫。」
    秋封侯恍然:「老夫和夫人也有同樣遭遇,只是輕功不濟,只追出圍牆就被逃脫了。」
    夫人問道:「少俠可有瞧清那人面貌?」
    「沒有,他蒙著臉,還沒來得及扯下他面巾。」
    「可知道他為何而來?」
    「好像是九龍秘籍。」
    夫人輕歎:「我這會那有這種東西呢?」
    小勾淡笑:「他當然要試試才知道,宮主可將昨夜之事告知夫人?」
    秋封侯頷首:「說了,她也知道青衣人和一女子交談之事。」
    小勾道:「可是方才青衣人說,那女子也有可能是男人裝出的聲音,我看是更難找人
了,呵呵,我本想冒充青衣人引那人出來,沒想到來了真的青衣人,一切都別搞啦!」
    瞧著自己一身青衣,小勾笑得甚是無奈。
    秋封侯夫婦對於有恩於他們的小勾,自是不敢生疑心,還道小勾對此事盡如此大力量,
實讓他們感激不盡。
    小勾只能乾笑:「人都走了,我也毫無功勞可言,天快亮啦,咱們還是回去睡個晚覺
吧!」
    秋封侯夫婦再次內疚讓小勾勞累不成眠,三人這才返回魚腸宮,在路上還說了些有關青
衣人種種猜測,小勾卻對十二星相名單隻字不提。
    回到魚腸宮,三人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夜更深,人心則更亂。
    小勾回到客房,未來得及休息,小竹已追過來,問道:「追到青衣人沒有?」
    「追到啦。」
    「人在哪裡?是誰?」
    「在這裡,是我。」
    小勾站得筆直,一身青衣仍在,一臉捉謔的神情盡展無遺。
    小竹瞪眼:「人家說真的,你還開人家玩笑!」
    「我也是說真的,你沒瞧見我一身青衣。」
    「我是說引你出去那個青衣人!」
    「早說清楚嘛,他跑啦?」
    「連個特點都沒瞧見?」
    「有,屁股很有彈性!」
    小竹又斥叫起來:「你還在胡言亂語。」
    小勾嗤嗤地笑著:「沒有啊,我一直追在他後邊,只瞧著屁股,也只有特別注意那個部
位了。」
    小竹叱笑:「整天色瞇瞇,連老男人你也要。」
    「哼哼,未查清真面目之前,最好不要妄下斷言,說不定他是女人化妝的呢。」
    「你慢慢等吧,最好跟在他後邊一輩子,瞧個夠。」
    「何必那麼辛苦,他留下情書給我。」
    小勾拿出白紙,促狹地晃兩下。
    「你敢!」
    小竹登時激動,伸手即抓﹔然小勾早有提防,咻然抽手,小竹喝叫,抽出隨身寶刀就想
切過去,那寶刀生寒,讓人覺得殺氣沉重。
    小勾急叫道:「好啦好啦,動不動就想謀殺親門主,將來還得了,這不是什麼情書,是
一份名單。」
    「我不信!」
    小竹一手搶過去,瞧了幾眼,登時驚詫:「是十二星相藏身之處?」
    「不錯,是那青衣人給我的。」
    「他為何要給你?」
    「那當然是要我去我他們。」
    「他是何用心?」
    「猜啊,不過絕不會是好事。」
    「也許他想利用二十星相除去你,或是以你除去他們。」
    「或者他想知道九龍秘籍下落,故意引出十二星相以至於找出武則天。」
    「武則天不是死了嗎?」
    「在青衣人來說,他不肯那麼容易相信。」
    小竹訕笑:「若是武則天還在,保證讓他吃不完兜著走呢。」
    小勾癟笑:「還是不活過來才好,否則最吃不完的一定是我。」
    小竹捉謔地笑了幾聲,罵了幾句話該,才問道:「你要去找他?」
    「不找行嗎?我想到還有皇帝門餘孽不斷出現,我就寢食難安。」
    「那,從誰開始?」
    「當然是夢丹丹了,她快放出來,而且又好找。」
    「你敢回天口城?」
    小竹覺得想笑。
    小勾抽抽嘴角,窘中帶得意笑著:「總是我風光過的地方,走走也好。」
    小竹冷道:「你若敢再去看脫衣舞,我第一個就去告密!」
    兩眼一瞄,威脅中帶挑戰。
    小勾也是斜眼過來:「我再去看,一定保密得很好,決不讓你知道。」
    小竹冷哼著,兩人一時互別苗頭,心中想了種種招式。瞄眼一陣,兩人各具信心,小勾
拿回名單,小竹取起寶刀,已各自回床睡覺。
    雖然有秋雨婚期之約,但小勾覺得還是先料理十二星相之事較為重要,遂在第二天巳告
退秋封侯,取道往天口城行去。












第21章 美猴王與蜘蛛精
  七日後。
    天口城已在眼前。小勾臨城心怯,想起上次那穿短褲遊街之事,心頭總是帶著窘困。
    「其實我還真怕有人認出我呢。」
    小竹斥笑:「誰叫你做了壞事,這是報應。」
    「報應歸報應,總該進城吧?替我想個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大不了再丟人一次啦。」
    小勾瞪眼:「我丟人,你在我身邊,難道就不丟人?」
    「哼,我會離你遠遠,才不會讓你波及。」
    小勾無奈:「看來只好改裝了。」
    於是他拿出頭巾把散亂頭髮束起來,再將假鬍子粘在嘴邊,那鬍子濃濃的一排黑,倒讓
人覺得十分突兀。
    小竹瞧得直發笑:「什麼妝?人家一瞧就知道是假的。」
    小勾瞄眼:「假的又如何,只要認不出我本來面目即可,何況天口城戲子不少,常常有
人未下妝就四處逛,我跟他們比起來,自是小巫見大巫。」
    小竹輕笑:「你的事,我管不著。」
    於是小勾就掛著那假鬍鬚進城,小竹實在不敢跟他一起走,閃到遠遠角落。
    小勾進城,雖引來不少人注意,有的為其打扮而發笑。還好,都沒人認出他就是上次那
位遊街的少年,小勾得以安心四處逛著。
    雖是午時,許多戲班仍上演著,街道十分熱鬧。
    明天才是夢丹丹出獄的日子,小勾得以先行住後,等待明天清晨再說著,於是找了一家
清靜的客棧,先安下身,晚上則再逛逛戲場,方自回房,直到三更,小竹才敢找到客棧,眼
見床位已被小勾故意霸佔,他只好和衣而眠,睡在椅了上了。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仍在沉睡中,外邊已傳來亂糟槽的聲音,把小勾給吵醒。
    小勾一臉惺忪:「什麼事?大驚小怪?」
    他發現小竹睡在椅子上,已然笑起來:「不時想背叛我,看我如何修理你!」
    他走向小竹,拿出一顆黑藥丸,運功將其烘乾,變得跟碳丸似的,輕輕往他兩道眉毛畫
去,就像猴眉般兩道呈波浪狀相連。
    「呵呵,讓你變成孫悟空傳人。」
    小勾還想加畫,寫字,小竹已伸懶腰,快醒過來,小勾立即收起黑丸,喝聲大叫:「天
亮了!」
    他聲音把小竹從椅子上震得跳起來,以為遭了意外,兩眼直瞪小勾,雙手抓得胸口緊
張,驚叱道:「你非禮我!」
    「算了,又不是什麼花容絕色,胴體迷人,活像個孫猴!一屁股紅,我才沒興趣。」
    小竹稍安,斥叫道:「沒興趣,為何嚇人!」
    「喂,要有興趣,才嚇人?那好啊,我興趣馬上來呢!」
    小勾伸手抓去,小竹已嚇得逃開,直罵道:「色狼,心理變態。」
    「就算我是色狼,也不動你這孫猴子!」小勾笑得更捉謔。
    小竹卻不知道眉毛變了樣,冷斥道:「你才是孫猴子,裝模作樣,耍繩子吊樹枝,十足
潑猴一隻。」
    「誰是潑猴,出去叫人指認就知道了!」
    「來呀,誰怕誰?」
    小竹一臉捉弄,大有讓小勾出醜,立即推門,行往外邊。
    小勾暗自竊笑,叫道:「有膽就比屁股,看看誰比較紅。」
    小竹訕叫:「不必了,只要看你那張臉,就能真相大白了。」
    小勾捉笑:「我只是聞到你的猴騷味,也知道潑猴一定屬於你!」
    兩人一句句針鋒相對,迎向走廊。
    不知怎麼,今晨人群起得是特別早,許多人已往來慌張而臉帶笑容地往外邊行去。
    小竹一時想讓小勾出醜,拉來一位三十上下的文士,含笑問道:「這麼位先生,你瞧瞧
我們兩人,哪位較像猴子?」
    那中年文士一眼瞄向小竹,光瞧那兩道彎彎的粗眉就想笑,他仍忍著,往小勾瞧去,小
勾那道假鬍鬚已失色多了。文士終於忍不住笑著直搖頭:「我不知道,這年頭怎麼瘋子那麼
多?」抽笑中,他逕自離去。
    小竹甚是得意:「聽到沒有?人家說你是瘋子。」
    小勾訕笑:「你瘋還是我瘋?」
    又有一位中年商人行來,小勾立即問道:「大先生,你瞧他像不像孫悟空?」
    中年商人瞧及小竹,登時發笑:「像,很出色,若是紅屁股就更像了?」
    笑聲中,他直搖頭,已行去。
    小勾斜眼瞄來:「怎麼樣,只差沒瞧及紅屁股,否則都俱全了呢!小竹斥叫:「那是你
逼人家這麼說,我也會!」
    他瞧及一位老員外走過來,立即追問:「員外郎,他像不像猴子?」
    那員外郎瞧及小竹的眉毛,笑逗道:「蜘蛛精都快出盤絲洞了,你這麼孫猴王還在這裡
耍寶?快去看精彩的吧!」
    員外郎興沖沖,決步行去。
    小竹怔住了:「還有蜘蛛精?」
    小勾忽然想到那些人潮這麼早起來,原來想瞧夢丹丹出獄,算算時間已差不多,當下捉
笑:「沒時間跟你玩孫猴王,快去看蜘蛛精吧!」
    小勾快步追向人群,小竹猶豫一下,仍自跟上,他倒忘了洗臉照鏡子,否則會發現小勾
說的不是假話。
    方出門,小竹已發現許多眼光往他瞧來,那表情似乎在看猴戲般,暗自謔笑著。他以為
是跟在小勾身邊原故,於是躲向遠處,那些眼光仍是不放過,而且越來越多,他躲無可躲,
乾脆不再躲了,挺著身體反瞪他們,果然那些人在竊笑中,都不敢再直眼瞧來。
    「我不相信壓不了你們?!」小竹一時得意,昂首闊步行去。
    在他前邊者都在竊笑,在他後邊者,早已捧腹大笑,直道蜘蛛精未出門,孫猴王就已出
現了呢。
    小勾擠至衙門前,人潮已把衙門圍得八分滿,只留居中一條小信道,足可讓夢丹丹飛舞
而過。
    衙門口衛兵已多派四人,加起來有八人,為防意外他們仍通報縣太爺,得到結果,仍是
要放人,總不能因為人多而犧牲夢丹丹的人權。
    群眾準時得知放人的消息,立即傳來一陣鼓掌,嘩聲不斷。
    時間已差不多,有人開始倒數:「五分鐘……三分鐘……,一分鐘……
    ……差不多了!快放人……」
    聲音方落,一片掌聲又起。
    縣太爺果然準時放人。
    只見夢丹丹身穿一般婦女的衣衫,步法娥娜多姿,含情高雅地走出來,一個月未見陽
光,她肌膚顯得更白,她背後跟著捕快,及三名捕頭,戰戰兢兢地看著這思想怪異的女人。
    眾人見她一身整齊,甚是失望,這並非他們所要等待的,有人歎息,蜘蛛精被感化了,
再也沒有看頭了。
    「藝術是不能妥協的,努力表演啊!」
    「加油,加油,我們都是為藝術而來的,小妖精,別讓我們失望啊!」
    不少人喊話,他們卻學乖了,沒有人再喊脫或是挨上色情字眼,免得像上次一個屁股被
打得開花,兩個耳朵被老婆扯幾乎多出三寸長,就快拖到肩頭,另一個更慘,當街裸身遊行
呢!
    夢丹丹目光淡然地瞧著群眾,冷然說道:「粗俗之輩,我才不會跳給你們欣賞!」
    距離甚遠,她說的並不大聲,群眾沒聽見。
    只見到夢丹丹已踏出衙門外一步。
    群眾掌聲連連。
    夢丹丹習慣地瞧往天空,一股重獲天日的心情湧向心頭,她深深地吸氣,似在享受自由
的空氣。
    小勾瞧她這模樣,暗自覺得夢丹丹似已恢復正常,和一月前相比,實在冷靜許多。
    捕頭冷道:「這次出去以後,希望你好自為之。」
    夢丹丹冷哼一聲,冷冷說道:「專制太守,我為什麼要聽你們的,我要抗議到底。」
    捕頭道:「你不服,可以到巡案大人那裡告狀。」
    「我不但要告,還要告到皇上那兒!」
    「你有辦法,儘管去。」
    夢丹丹冷哼一聲,已開始脫身上衣服。
    群眾登時睜大眼睛,鼓掌叫好。
    捕頭臉色一緊:「你想幹什麼?」
    「還這套臭衣服,它不是本姑娘的,我有權利不穿它,哼!還是臭官送的!」
    夢丹丹猛勁一扯,胸口露出大截,奶子已現了一半,群眾又自叫好。
    捕頭大驚:「快拉她衣服,別讓她脫了。」
    「我要脫掉此身髒衣,你們沒權利叫我穿,抗議,抗議!……官府用暴力,抗議判訣不
公,害我冤獄三十天……」
    夢丹丹猛脫,那兩名捕快猛替她穿衣服,拉拉扯扯之間形成一幅怪異的情景,而群眾卻
睜大眼晴滿臉通紅地盯緊那隨時可能暴光的精彩地方。
    「抗議啊……抗議官方欺壓百姓,抗議官方欺壓善良民女!……抗議官方逼著接受不願
意的東西,這是霸權,是土匪惡行……」
    群眾有人起哄:「對啊,人家不穿官方送的衣服也不行,還用強迫手段,這哪是清官,
簡直霸王官!」
    一聲哄,聲聲哄,群眾逼著要官方要尊重人權。
    捕頭冷道,「她脫下衣衫就已光溜溜,豈不又犯了妨礙風化罪?」
    有人冷斥:「人家有權愛怎麼做,她要犯罪,再治她,哪有未犯罪先壓迫,是霸王官,
土匪作風。」
    夢丹丹得到群眾支持,扯得更厲害,一時間衣衫被扯得千孔百瘡,胸乳妙處又已忽隱忽
現。
    這更使得群眾心緒沸騰,叫囂不斷。
    捕頭不知所措,眼看衣不成衣,當下喝令:「快把她帶回來。」
    兩名捕快立即拖著夢丹丹返回,夢丹丹掙扎叫著非法逮人,兩名捕快眼看拖不動,只好
扛在肩頭,直往衙門內部奔去。
    「非法逮人啊……公理安在,我抗議……!」
    夢丹丹吼叫聲不斷。
    群眾眼看等了一早上,好戲就此落幕,甚是不甘,已大聲叫喝:「非法逮人,無法無
天!」
    「欺壓百姓,天理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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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官,百姓傷!」
    「為官不仁,百姓難忍,無罪不放,拚命抵抗!」
    「快放人啊……否則要衝進去救人了!」
    群眾且掌聲一句話,已連成一氣,大有衝往衙門逼進之意。
    此時押人進去的捕頭已再跑出來,拱手道:「諸位鄉親別激動,王大人一向清廉,自不
會亂抓人不放,只是夢姑娘不肯穿大人送的衣服,只好帶她進去更換,馬上會將她放出來。」
    「這像才話,我還以為大人黑了心呢,快鼓掌!」
    有人追問:「她有衣服在衙門?多或是少?」
    登時有人回答:「當然有啊,就是那身皮喔,不多也不少?」
    群眾又是笑聲連連。
    捕頭苦笑:「她有一件篷布,能不能罩住,就看她造化了,她若當街裸露,本官還是會
把她以妨礙風化罪辦理。」
    群眾喝聲:「那是她的事啊,最好是每月一次,如此天口城保證名揚天下了!」
    一陣喝聲連連。
    又有人說:「這不妥吧,若真如此,全天下豈不把本城男人看成色狼?」
    「唉呀,哪個男人不風流,該是風流,不是色啊!」
    「對對對,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別的地方男人想瞧還瞧不到呢!」
    群眾七嘴八舌,總離不開風流話題,惹得笑聲此起彼落不停。
    此時夢丹丹已換上那件篷布,一晃一晃地走出來,那篷布未纏腰帶,有若披肩般罩著,
胸口拉得甚深,若是一陣風來,保證將其吹掀,裸相立即暴光。
    群眾見狀,叫聲又起,有的更鼓嘴吹氣,真希望有滿身功力,可把十丈外遠的篷布給吹
起。
    夢丹丹表情恬靜,視群眾於無睹,逕自往外行去。
    捕頭與她擦身而過,淡聲道:「姑娘好自為之。」
    「你沒資格跟我說話!」夢丹丹冷斥了過去,連看也不看一眼。
    捕頭也不願多談,端看她表現了。
    夢丹丹行出大門時,群眾又已鼓掌歡迎。
    有人說道:「恭喜,姑娘爭取人權勝利。」
    夢丹丹冷道:「有何好恭喜,我追求的是藝術,你們儘是下流之輩。」
    那人碰了一個軟釘子,斥謹道:「你就多高貴?充其量也就是個脫衣舞女罷了?」
    夢丹丹登時怔怒:「你敢侮辱我?我要控告你,快把那人抓起來,我要告他妨害名譽!」
    捕頭冷冷道來:「是哪位啊,我可沒見著。」
    「那位,穿玄衣者!」
    「妨害名譽為告訴乃論之罪,你先將他姓名記下,最好找個證人,寫狀紙送來,縣太爺
一定替你審理。」
    夢丹丹慎怒:「他是現行犯,人人都可抓他。」
    「你為何不自己抓?本官可沒聽著什麼,而且也沒看著那玄衣人。」
    罵人者早已開跑,夢丹丹找不到人,怒火更熾:「是你掩護罪犯,公報私仇,是惡
賊……」
    捕頭冷哼:「走吧,少再丟人現眼,自己先罵人下流,還道人毀你名譽。」
    「你們全部都是玩弄法律之輩,我要抗議……」夢丹丹一時激動,又想脫下篷布。
    群眾為之大叫:「抗議得好,抗議有理!」
    捕頭冷道:「只要你敢脫光身子,本官照樣把你逮捕!」
    夢丹丹一味激動地欲褪篷布。
    那小勾見狀直叫頭痛。她若再被拖進去,少說也要再等一個月,什麼事也不必做了,當
下喝叫,天蠶勾打向夢丹丹,將她圍綁起來,也往她行去,他乾笑著說道:「這女子害我當
眾遊街,我得找她算帳才行。」
    群眾已有不少人認出是小勾,笑聲更大。
    有人叱叫:「罰她跟你一樣,裸著上身遊行啊,保證比你更轟動。」
    小勾瞄眼邪笑:「你敢看嗎,我會當面作證,換你取代我的位置如何?」
    那人登時閉口,看人表演很高興,但若落在自己身上,那萬萬使不得。
    夢丹丹連手也綁在篷布裡,根本掙不脫,厲叫不斷:「臭小子,你敢干涉姑娘自由?我
要告你!」
    小勾淡笑道:「別傻啦,藝術家,你老是要告別人?何不自己考狀元,當大官,時那你
愛怎麼樣玩就怎麼樣玩,何必讓人家判你罪?」
    夢丹丹一愣,似乎覺得有道理,又自大叫:「不錯,我會去考狀元,自己當法官,自己
玩法,誰也管不了我……哈哈!你們這些捕頭都該死了。」
    捕頭冷笑:「等你考上後再說吧!」
    小勾道:「要有機會考狀元,第一步就是跨出天口城,你也真是,明明知道此城大人不
支持你的藝術,你老是找他申訴,抗議,有個屁用。」
    夢丹丹已漸漸恢復冷靜,恨恨說道:「我非要爭到底不可。」
    「那走吧,從別地方爭回來,一定更有效!」
    夢丹丹終也甘心地跟小勾離去。
    群眾不禁失望,小勾捆了她,夢丹丹根本沒機會再展露身材,想一飽眼福都難。
    有人叫道:「小子!別管閒事,我們支持她抗議,你為何捆她走?」
    小勾瞄向那人,邪笑道:「要支持可以啊!站出來講話,躲在後頭放馬後炮,怎麼支
持?」
    那人起哄道:「不只是我,在場所有的人都是,還管你什麼前後?」
    眾人為了再看精彩表演,立即吹喝小勾放人。
    小勾點頭邪笑:「好啊,我放人。」
    他立即將天蠶勾從夢丹丹身上解下來。
    群眾立即鼓掌叫好。
    「姑娘你繼續抗議吧,我們支持你!」
    小勾邪笑:「要支持她,可以,沒問題,不過為了表明真誠,你們最好跟她一樣,裸露
相見。」
    「可以啊,只要她先裸!……」
    「一起裸好了!」小勾忽而喝叫,掠身衝前,只見雙手亂甩,天蠶勾猛扣向十數人叫得
最凶者,一拖一扯,十數件衣褲連連飛空而起,吊成長虹般,成堆甩落衙門前。
    那十餘人一陣尖叫,衣衫竟然被扯之已盡,全身已赤裸裸,他們哪顧得再吹喝,急往人
群蹲去,而那人群本就為看熱鬧而來,有此機會,怎肯失去,立即閃向他處,害得那裸體者
東奔西逃,甚是狼狽。
    夢丹丹見狀已嗤嗤笑起:「真是醜陋,一點兒藝術修養也沒有。」
    小勾則喝叫著:「快捉人啊,有人裸體了,集體妨礙風化啊。」
    好事者已起哄,那捕頭不得不下令先把裸身的抓起來,他則瞪向小勾,冷道:「你用什
麼方法,使得他們全身衣衫變光?」
    憑他那丁點眼力,怎能瞧得清小勾快速的手法?
    小勾淡笑道:「這叫渾混初開術,只要唸咒語,再劃幾下,什麼人也都清溜溜,你要不
要試試?」
    手指往捕頭點去,嚇得他趕快逃開,並下令守衛:「拿下他,妖人妖術,危害人間更
巨,留他不得!」
    衛兵立即槍桿圍來。
    小勾見狀,還是別再耍的好,天蠶勾又套住夢丹丹,急道:「走吧,男人裸奔,你瞧得
那麼清楚,不怕被罰?」
    夢丹丹被他拖著走,又自斥叫,要告小勾妨礙自由,小勾不理她,先拖出城再說,夢丹
丹無力阻止,被拖得兩腳車輪般奔騰,累得滿身大汗。
    暗處的小竹見兩人走了,也快馬加鞭地追趕過去,至於他那兩道眉毛,始終未發現,奔
馳之間,還被人指點個不停。
    群眾失去女主角,目標落在那些裸男身上,如玩官兵捉強盜般,躲著的裸男卻故意擋著
官兵,使得現場一片春光無盡,歡笑連連。
    小勾直把夢丹丹拖出城外五里山坡上一間古廟,方啟停步下來。
    夢丹丹由於武功自行封閉,已上氣接不了下氣,臉色蒼白的直打咳。
    小勾捉笑著:「跳一夜的舞都不累,跑個五里路就喘死了?」
    「還不放開我,太熱了,我要去洗澡。」
    「要洗還不簡單,我幫你洗就是!」
    小勾手拿著天蠶勾,把夢丹丹拖向左側不遠處的山澗。
    「你要把我甩下去?」
    「有何不可,你不是要洗澡,去吧!」
    小勾不顧夢丹丹斥叫,仍把她甩落山澗中的一個水池,夢丹丹唉呀驚叫,人已落水,還
好不痛,涼水湧起,她已一身舒暢,還哼起小調洗起冷水澡。
    此時小竹已追來,忽見小勾瞧著人家洗澡,登時臉紅,斥叫:「色狼,偷窺狂!」
    一巴掌就打過來。
    小勾早知他會有此招,立即閃開,一聲謔笑:「你沒看過是不是?我就讓你看個夠?」
    一腳掃向小竹臀部,他唉叫一聲,已摔落六七丈深的山澗,還好他武功未失,臨急找向
溪石落腳,得以倖免當落湯雞。
    他現在正好面對夢丹凡,始發現夢丹丹並未光著身子,這才知道誤會了小勾,心頭升起
一絲歉意。
    夢丹丹已瞧及小竹臉上大眉毛,已呵呵笑起:「我以為逼入了花果山水廉洞,竟然有孫
猴王出現?」
    小竹反駁蔑笑:「我以為進入了盤絲洞,不然怎會有蜘蛛精在洗澡聲?」
    「蜘蛛精至少比你漂亮多了,真不知你一張猴臉怎麼活過來的?」
    「誰一張猴臉?」小竹斥道。
    「敢情你還以為是人呢?水就在你面前,照照你自已,別把猴相當人臉呢!」
    小竹一時驚詫,為何從一起床開始,每個人見到他,說的都跟猴子有關,難道……
    他趕忙往水中照去,倒影中,臉相不怎麼清楚,但那黑幽幽的粗東西卻在他額頭跳動
著,他驚心不已,換一處較靜的水面,再照,唉呀,那不是一張猴臉是什麼?
    他驚詫往額頭摸去,手指黑黑一片,他登時驚叫。
    難怪小勾會找人指明誰較像猴子?
    難怪路人會指指點點?
    自己還冷目瞪過去,還昂首闊步,這有多丟人?
    「羞死人了!」小竹滿臉通紅,立即吼叫:「丁小勾你實在太可惡!」
    縱身追向小勾,舉掌就想修理。
    小勾笑中帶謔,淡然地說道:「請維護形象,先把猴臉弄乾淨再說!」
    憤怒的小竹竟然一呆,叫聲「等一下」。隨即跳入山澗,捧水洗臉,待臉洗乾淨,才又
氣沖沖掠上來,繼續算帳。
    小勾淡然一笑:「美猴王當得過癮吧?」
    小竹怒叫:「你敢捉弄我,我宰了你!」
    雙拳雙腳猛踢過去。
    小勾卻閃避不接招,淡笑:「你想個最惡毒的方法來報復我如何?我現在還有事待辦
呢!」
    「我要把你整張臉畫烏龜,還寫上王八兩字!」
    「那容易,廟裡面有木碳,你找來畫我即是。」
    小竹一愣:「你甘心讓我畫?」
    「要還債,當然要甘心!」
    「好,不怕你耍賴!」
    小竹冷笑著,掠入破廟,果然抓出一塊大木碳,往小勾臉上塗去,小勾並未躲避,竟然
乖乖地讓他畫。
    小竹怔詫:「你當真不躲?」
    「你不是畫了嗎?」
    「好,我就畫個夠!」
    小竹立即亂塗,眨眼七八隻烏龜已出現,小勾額頭也寫了王八兩字,小竹才呵呵地笑著
停手。
    「你叫我當猴子,我就叫你當王八!」
    「很公平,謝謝賞賜,仇報完了嗎?」
    「差不多了!」
    「高不高興?爽不爽?」
    「當然爽!」
    「那我也很爽啦!」
    小竹實在想不出小勾為何如此甘心讓自己報仇?他總覺得不對勁,卻找不出原因在哪裡。
    小勾甚有禮貌地道聲謝謝,立即縱入山澗,幾把水已將碳灰洗淨,還他清白面貌,得意
地又掠回崖頂,他兩眼含帶耍弄地瞧著小竹,笑聲不斷。
    小竹驚詫:「你怎麼這麼快就洗掉?」
    「你都報了仇,我還留它在臉上作甚?」
    「我是要你留很久,給很多人看。」
    「你神經病!」
    「什麼神經病,你還不是一樣,讓我出醜了老半天!」
    小勾捉笑:「我畫你,有叫你出去街上示眾嗎?是你高興這麼做,我可沒這個膽子。」
    「你,你耍我!」
    小勾黠逗一笑:「太快報仇也不好,很容易失去好機會的。」
    「我不管,我還要報仇?」小竹有點兒耍賴。
    小勾淡聲笑道:「講講道理嘛,輸人就耍賴,以後誰敢跟你混!」
    小竹張了張嘴,終於狠狠地咬牙:「算你奸詐無比,遲早會讓我逮到機會,非整死你不
可。」
    「歡迎,我最喜歡讓人整死了。現在你可以到一邊想毒計,我要審問蜘蛛精了。」
    小竹恨恨地咬牙,不甘心地走到一邊,當真開始想,該如何暗算這詭計多端的傢伙。
    小勾則探往山澗,那夢丹丹已陶醉在冰涼的池水之中,小勾抖抖絲繩,輕輕笑道:
「喂,夢小姐,美夢做完了沒有,該辦正事啦!」
    夢丹丹被抖醒,瞪眼道:「煞風景!」
    「其實你回答我幾個問題,你的風景就完美無缺了!」
    「什麼問題,快說,煩死人了!」
    「我想知道是誰救你們出來?」
    「不清楚,我醒來時已躺在一張床上,根本沒見著救我的人。」
    「那地方在哪裡?」
    「天涼山的一間古宅。」
    「後來呢?誰跟你聯絡?」
    「蒙面人。」
    「是青衣,還是黑衣?」
    夢丹丹瞪眼:「你管那麼多,他衣服隨時可以變。」
    「我是說你見著他的時候?!」
    「在晚上,看不清楚!」
    「寶劍是他給你的?」
    「沒錯。」
    「他要你拿到通寶樓拍賣?」
    「他叫我拿去賣,換點錢,如此而已。」
    「他來拿錢了?」
    「不清楚,錢放在天口銀莊,你自己去問。」
    小勾邪笑:「會是任青雲?」
    夢丹丹臉色一沉,斥道:「誰叫你提他,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小勾瞄眼道:「你不是跟他有一腿?」
    「說話客氣點,誰跟他有一腿?」
    「是鼠精說的。」
    「這奸詐的傢伙,下次看到他,非殺了他不可!」
    「你們一直沒再聯絡?」
    夢丹丹斥叫:「別再煩我,有什麼話,自己問他們,我要靜靜地想想,如何考狀元,非
判那些人重罪不可!」
    就此,她已閉口,任由小勾怎樣問,她就是不肯答話。
    小勾心想這兔女心思怪異,固執起來,什麼都可不顧,看她也知道不了什麼秘密,還是
找別人問去,於是已抖收天蠶勾,招招手,笑道:「以後別亂表演啦,會欣賞藝術的畢竟不
多,還是想辦法考狀元,一舉成名天下知啊!」
    夢丹丹回瞪一眼,仍自不理。
    小勾這才領著小竹揚長而去。
    夢丹丹等到他們走後,才冷哼道:「若非你叫我考狀元,我才懶得理你,我是個有原則
的人。」
    她脫下篷布,露出晶滑肌膚,一寸寸悠哉悠哉地柔撫著,似在欣賞自己無盡完美的曲線
雪膚,也沉醉在自己心織無盡的美夢之中。

                      ※               ※                 ※

  熊耳山內,有個天鼠洞。
    洞有三坑四道,就如老鼠洞般彎而長。
    小勾已照名單上指示,找到此山此洞,洞外全是長草掩蓋,若非小勾也是箇中高手,想
找出此洞,還真要點運氣不可。
    洞內除了一自然信道可以低著頭直進去之外,其它都得用爬行,小勾這才知道,這是鼠
精特別找的洞穴,以能利用他的特長,活動自如,別人就得吃大虧了。
    兩人查探一陣,決定朝洞內探去,裡邊通風良好,似不只一處出口,行約五十丈,腹地
較大,已瞧見簡單的爐灶,以及蓋有乾草的窩。
    小勾邪邪一笑:「沒錯,就是這裡。」
    小竹道:「他會回來?」
    「應該會,東西都剛佈置不久,而且爐中碳灰還是溫溫的,表示用過的時間不長。」
    「咱們如何捉他?守株待兔?」
    「不,捉鼠才對,這老頭精得很,咱們得特別小心,什麼東西都別動,就藏在信道的兩
頭,看他從何處回家。」
    小竹會意點頭,於是兩人各自找地方躲藏,準備活捉鼠精。
    時間分秒地流失,兩人來時近黃昏,此時已是三更天,小竹等不及,已沉沉入睡,小勾
則趁此打坐練功,他一直覺得皇帝門有死灰復燃的可能,功夫若不練好,將來可就慘了。
    功行兩周天,小勾忽而聽到有細碎搬動石塊的聲音,他耳朵貼壁聽去,果真有人搬動石
塊,當下朝斜角的小竹望去,他仍沉沉入睡,於是揀來小石塊,朝他腦袋敲去,吁的一聲,
小竹驚醒過來,以為有狀況,立即抽出滴血勾想應敵,卻發現小勾向他噓聲。他窘然一笑,
已知有狀況,馬上找妥藏身處,寶刀抓得緊,隨時可以突擊。
    不久,大信道沒人,小信道也沒人,忽見那洞穴左右巖壁上一顆嵌陷的岩石突然被抽
空,露出一雙眼晴,賊溜溜地轉瞧一陣,覺得無狀況這才放心又抽下更多岩石,鼠精瘦小的
身軀已擠進來,他又將岩石恢復原狀,才聽得他尖銳的笑聲:「收穫不錯,含香樓的騷娘們
平白的陪了我一夜,還送我一大堆珠寶!」
    他點燃燭台,從腰際拿出小布包,輕輕打開,裡頭擺著十幾副手鐲、耳環及戒指,珍珠
項鏈等。這在小勾看來,簡直不屑一顧,那鼠精卻如數家珍,一樣樣朝燭火照去,那模樣跟
守財奴差不多。
    「這些換換銀子,也有百餘兩了吧,夠我花一個月,外面風聲緊得很,那小子聽說把兔
女整慘了,接下來不知輪到誰?哼哼,這賤女人,叫她別賣騷了,偏偏不聽,現在讓那小子
知道十二星相沒死,保證纏個沒完,唉,也不知哪來這煞星,把皇帝那般高手都整死了,害
得我們四處流竄。」
    鼠精何無救叱罵了一陣,又欣賞起那些珠寶,輕輕歎笑:「情況不同啦,想當年,銀子
一箱箱的花,哪眨過一個眼,現在!卻要算銀兩過日子!真是自作孽,不過久了,反而習慣
啦,畢竟還是老命重要。」
    「對呀,老命沒了,要錢何用?」
    鼠精猝聞聲音,頭也不回,就已轉往另一頭,想逃跑。他卻發現小竹擋在那裡,急急地
又鑽退轉來。小勾已立在信道口,輕輕笑著:「何無救,好久不見啦,我以為你無救了,誰
知道又得救了?」
    何無救雖是一臉驚詫,仍是露出笑意:「惡軍師真是妙算,能找到這麼裡來。」
    「怎麼樣,吃驚吧?」
    「有一點兒,卻不意外!」
    「怎麼說,你已想到我遲早會找到這裡?」
    「喔!」
    「那你已想好要怎樣對付我羅?」
    「有想過,但你來得太快,還沒想出萬全的方法。」
    小勾輕輕地笑道:「既然如此,你還是老實點,回答我的問題,說不定你會活得更逍
遙。」
    「軍師請問,小的知無不答,答無不盡,我一定乖乖的,還有,這珠寶就孝敬您吧。」
    何無救將珠寶推出,腰已彎下來。
    小勾冷道:「你最好什麼都別動。」
    他知道鼠精精得很,隨時都有突發事的可能。
    何無救一時僵住,不敢動,如駝背老人定在那裡,他苦笑:「軍師多慮了,我只是……
想把珠寶交給你,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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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3 07:52:39 |只看該作者
小勾並未回答,鼠精慢慢地將珠寶置於地面,小勾扣著天蠶勾,他隨時可以將鼠精勾住。
    猝見鼠精拋落珠寶,整個人斜撲向草堆,小勾登時射出天蠶勾,打向他的腰際,那衣衫
竟然全部脫落,小勾驚叫不好,直撲過去,鼠精已鑽入草堆,不見了。
    小勾猛抓開草堆,一口米斗大的小洞擺在那裡,小勾想鑽都得費一番工夫,他只能苦
笑:「太狡猾了,他怕正面向著我,沒辦法金蟬脫殼,才假裝送珠寶,而且還可縮短倒入洞
中的距離。」
    話未說完,右石壁露出一口小洞,鼠精謔笑:「完全答對,可惜慢了一步。」
    「可惡。」小勾一掌打出,石洞又閉上,不僅如此,四處信道都傳來喀喀聲,皆落下重
重的石塊,封住去路。
    小勾直叫苦,這跟斗栽得太大意了。
    左斜方石壁又現出鼠精的賊腦袋,謔笑不己:「惡軍師你好好享受坐以待斃的滋味吧!」
    「坐你的頭!」小勾一掌打去,石壁又恢復原狀。
    小竹抓緊滴血勾,恨道:「我來!」
    他靠上壁角,準備收拾這狡猾的鼠精。
    鼠精突又出現壁頂,小勾不讓他有開口機會,一掌劈得他趕緊關石門。
    「你來左,我就來右,你來上,我來下!」鼠精又謔叫地出現四處,小勾掌勢亂劈,逗
得鼠精哈哈大笑,突然開往小竹旁邊的洞口,誰知笑聲未起,小竹手中寶刀狂戳下去,他一
聲唉呀,已被切中左臉頰,痛得他急急地逃開。
    小勾叫道:「快挖!」
    小竹滴血勾猛朝石洞搗去,已切出大洞,他趕在前頭追去,小竹立即跟進。
    那洞有若漏斗,越朝前頭越小,直到後來,只能用爬行,若非有滴血勾切去凸巖部份,
兩人還得被刮得肘膝全是傷。
    挖得十分痛苦,小竹已吃不消叫道:「行不通啦,快退轉回去!」
    小勾苦笑:「跟灌香腸一樣,想調頭爬都難,想辦法挖通行不行?」
    「前面要是沒通路,是陷講怎麼辦?」
    小勾一時驚慌,這並非不可能,苦笑道:「好吧,慢慢退,別踢著我了,唉呀!」
    小竹驚問:「你怎麼啦?」
    「有人打我屁股!」
    小勾急得要命,根本調不了頭,屁股豈非被人打定了?
    外頭傳來何無救的冷笑聲:「砍我一刀,我打你十下,讓你屁滾尿流!」
    何無救左臉貼著一塊膏藥,雙手卻拿著長竹竿,猛打小勾的屁股,打得他唉唉亂叫。
    小勾斥叫道:「何無救,有膽決一勝負,如此行徑,算什英雄?」
    「我要是英雄,也不叫老鼠了。嘿嘿,惡軍師你終也會上當,入了我的天鼠洞,除非你
是老鼠,否則別想活著出來,你覺悟吧!」
    何無救戲謔地打著,小勾哎叫,突然嗤地一聲,放出響屁,小勾呵呵訕笑起來。
    「打我也要有代價,先吃我幾個屁再說!」
    鼠精裝模作樣揪著鼻子,訕笑道:「好臭啊,我快被毒死了,救救我吧!」
    「放我出去,我就不臭死你!」
    鼠精突然捉謔地大笑:「什麼話?放個屁就想救你一條命,想得好美啊,那放把屎,豈
不是要升天了?快拉啊,我也好讓你上西天!」
    竹竿又自打來,小勾唉喊著,登時運出功力抵抗,一時也較能忍受。
    「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我在竹竿頭上加把力,要你屁股大開花!」
    鼠精戲謔的笑聲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小勾更是焦急,向小竹屁股摸去,小竹沒命尖叫:「色狼,你敢非禮我,我殺了
你……」
    他兩腳直踢著,想阻止小勾非禮。
    小勾苦笑道:「別亂動嘛,小心毒氣啊!」
    小竹斥叫:「你再亂來,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小竹也覺得臉紅。
    小勾叫道:「我屁股都不保了,沒時間吃你豆腐,你屁股給我逼緊,我要運功打去,不
這樣,我退不出去啊!」
    「不行!」小竹直覺地回答。
    小勾懇求:「行行好,否則我完了,下一個就輪到你。」
    小竹想到那見不著又抗不了的竹竿,心頭就發毛。不得不狠下心來,窘困地說道:「小
力點,會痛啊!」
    「忍忍就過去了!」小勾立即運出真勁,並將雙腿並緊,準備朝小竹臀部拍去,見著圓
圓臀部,他忍不住又笑起來:「世上再沒有這種順手打屁股的姿勢了。」
    小竹窘斥:「你再不快點,我就不答應了。」
    「不答應行嗎?再怎麼閃也閃不掉。」
    「小勾……你想死啦……」小竹怒斥,雙腿又亂踢。
    小勾還想捉笑,此時外頭又有冷笑聲:「掛上利刀,保證你更過癮。」
    小勾又覺得危險上身,急道:「憋好啦,就這樣一擊!」
    小竹鬧歸鬧,危急之下,他還是擔心小勾安危,當下急運功憋向臀部,喝叫:「憋好
了!」
    小勾猛力擊出,雙掌雙拍屁股,轟得小竹哎呀叫痛,一股勁流把他擠進三尺,小勾則如
彈丸般倒射出去。
    鼠精根本沒料到小勾會用此招,以為是網中捉鱉,悠哉地想把竹竿朝洞中伸,突見彈丸
撞來,他身材矮小,但在此洞中,也只能半蹲,眼看雙腳撞來,竹竿又來不及刺過去,驚叫
地想轉身逃走,已嫌太慢,被小勾撞及胸口,也如彈丸般彈開。
    小勾認為可以轉身了,但轉動之下,洞口直徑雖較大,卻因身軀是直的,仍無法轉過,
他不得已,又引力朝後退沖,希望趕快逃離這香腸洞。
    鼠精被撞得頭暈腦漲,滿眼金星,哎哎痛叫之餘,仍想到要截住小勾,於是雙手盡朝上
打,石塊紛紛落下,將外口給封住,他才又起了冷笑聲:「打不死你,悶也要把你給悶死!」
    小勾退到這裡,已是無路可退,不禁大叫:「何無救,你給我好好地活著,別讓我出
去,一定整得你無淚可流!」
    何無救直笑:「到地獄去等吧,那裡會有很多人等你去還債呢!」
    他猛敲不停,似想從頭到尾,全部封去。
    小勾甚是焦急,眼看此處已差不多可以跪起來,只差無法旋轉,他想到小竹身材較小,
又有寶刀可用,當下又追向內洞,急道:「小竹快過來,寶刀快給我。」
    小竹喝叫:「你可以用沖的,我拿啥沖?還比我快?」
    前面無屁股可反擊射退,他只有慢慢用手推退了。
    小勾一時也想通,乾笑道:「對不起,沒安排好料在你面前,害你無用武之力,沒關
系,我拖你出來。」
    他沒追向小竹後腳,用手去拖,那樣豈不也是跟他一樣了?他打出天蠶勾,扣住小竹右
足踝,猛力一扯,小竹如溜滑梯地退來。
    一連兩次,小竹也擠向較大洞口,活動空間加大,他喘口氣:「嚇死人了!」
    小勾急道:「大氣等一下再喘,先挖四邊,轉過頭再說,外邊早被埋了。」
    小竹聞言不敢緩慢,手中寶刀猛朝左邊切去,一刀一塊地接連十幾刀,終於將洞身加
大,他得以轉身過來,見著小勾趴在地上,已呵呵地捉笑,一手敲他腦袋:「剛才敢打我屁
股,現在我可修理你響頭了。」
    談話間,他仍為剛才那幕而窘紅著臉。
    小勾苦笑:「別玩了,命都快沒了,還玩?」
    小竹又拍了一記響頭:「誰叫你平常多作怪,我終於想到,這是整你的最好方法。」
    「你敲吧,但是別忘了替我挖石壁啊!」
    小竹只在自己身前亂挖,急得小勾直發慌,小竹訕笑:「都是你吵吵吵吵,吵得我忘了
還有這一招!」
    「哪一招,你快說啊,否則就來不及了。」
    「這一招,要先挖好大洞再向前爬,不就可以調頭了嗎?」
    小竹雖耍嘴皮子,他可知道時間寶貴,寶刀從沒間斷過,一時搗出個大洞,再把小勾拉
向前頭,小勾果真可以調頭了,他不禁讚揚道:「我從來不知道寶貝門除了門主外,還有這
樣聰明而又有頭腦的副門主,真是我的榮幸!」
    「哪裡哪裡,你可要為門主位置擔心了,的確很難保得住!」
    「我會小心預防,滴血勾快給我,我要學老鼠打洞啦!」
    抓過小竹手中的寶刀,小勾充滿無限的希望﹔只見他運功朝石堆搗去,又如疾風車輾面
粉般刷得塵灰四起,他卻一節節地迅速深入,這全得因為他這把百煉精製的寶刀,以及他那
持續無盡的內力。
    小竹瞧他臀部向著自己,一時窘羞,但想想,忽而兩掌猛過去,小勾為之驚叫:「你干
什麼?吃我豆腐!」
    小竹捉笑著,有一種報仇的快感:「沒啥,咱們彼此彼此!」
    「乘人之危,算啥英雄好漢?」
    「你還不是一樣?」
    「怎會一樣?那是救命,救你命,還有我命!」
    「我不管那麼多,現在不討回,要待何時,何況你打得痛得多!」
    忍不住,小竹又是兩掌,打得小勾唉唉叫,他方消心頭之氣而呵呵笑起。
    小勾又罵道:「你怎可以多打一下?」
    「利息啊!」
    「可惡!」
    小勾咬牙切齒,卻不敢言,好漢不吃背後虧,若再說錯話,倒霉的可是自己。
    他只好拚命地朝前挖,把氣出在石塊上,一時速度又加快不少。
    挖了十餘丈,前頭已傳來石頭卡卡落地聲,小勾心知就要追到精鼠精了,已冷笑:「何
無救,你真的無救了。」
    何無救驚詫:「這麼近?他們突圍了?」
    「現在才知道,太慢啦!」
    小勾算算厚度,不及一丈,於是快馬加鞭地直搗寶刀,他本想發掌碎石,卻又震動過
大,再垮下來怎麼辦?幸即寶刀管用,猛力一搗一刺,終於刺穿封石。
    何無救見寶刀刺出,哪還顧得再擊石埋洞,驚叫著大事不妙,抽腿即逃。
    「朝哪裡逃?」
    小勾再搗寶刀,最後幾片石塊碎裂散去,他立即追衝過去,然而此洞為鼠精所有,他隨
便一轉,又已潛向別處信道去了,小勾防於此次受困,不敢再追,免得又遭暗算,多划不來。
    信道已通,小勾和小竹很快退回鼠精居住的洞穴,兩人方噓口氣,終於死裡逃生。
    「鼠精呢?我還得剝他的皮!」小竹叫囂著,這筆帳,還算得清,可惜四壁空空,哪來
的人?
    小勾說道:「敵暗我明,先退出去再說。」
    於是小勾找向較大的信道,抽刀挖開擋路的石塊,彎彎曲曲地退出,直到見天,夜風吹
來的涼爽,兩人才真正喘口大氣。
    「終於脫險了!」小勾幹脆撲在草堆裡,先休息再說。
    小竹則急於找水源,一身泥灰,不洗乾淨,太難受了。
    小勾輕笑:「別忘了,百丈給我喊次話啊,好讓我知道你的存在。」
    小竹瞪眼:「我豈不變成瘋子?」
    「哎呀,我另有目的嘛!」
    「捉弄人的目的?」
    「沒錯,不過是捉弄鼠精,他可能另有進出洞穴,你現在到處亂喊,他在裡面,摸不著
我們的藏身之處,或聽到有動靜,一定不敢出來,等到天一亮他就死定了。」
    「要是他單離開此洞,我這樣亂喊,豈不變成瘋狗?」
    「這是憤怒的吼叫,你就當它是一種發洩好了。」
    小竹瞪了一眼,也想笑:「你的理由怎麼會這麼多?」
    小勾輕笑:「沒有啊,我是實話實說而已,快去吧,別把你的花容月貌耽誤了。」
    小竹斥笑一聲,終也行去,果然每隔百丈就喊一次。
    小勾安然一笑:「有了會叫的狗看門,我可以安心睡覺了。」
    他當真倒地,大張四肢地舒服休息。
    其實經過折磨,兩人出來時,已近五更天,沒多久,天就亮了。
    小竹也洗淨臉容,甚至衣服也用清水沾洗過,看來清爽許多,他一回來,看小勾睡得呼
聲連連,一時想氣又想笑:「這小子,要我當狗叫,自己卻在這裡倒地大睡,最可惡的是,
呼聲竟然比我的叫聲還大!」
    小勾呼聲仍是不斷,小竹一腳已踢過去:「喂,睡夠了沒有?」
    小勾哎呀爬起,瞧著小竹已回來,乾窘一笑:「這麼快就回來了?」
    惺忪睡眼,還有幾分睡意。
    小竹斥笑:「我不回來,全熊耳山的鳥都快死光了。」
    「為什麼?」
    「全被你的呼聲嚇死了。」
    「這麼嚴重?」小勾癟笑:「我的呼聲有這麼大嗎!」
    「只差沒天打雷劈而已。」
    「呵呵,這也是守洞的方法之一啦!」
    「起來起來,天都亮了,再不抓人,就等當著門狗好了!」
    小勾這才起來,瞧及小竹洗得乾乾淨淨,已說道:「換你睡,我去學狗叫。」
    說著就朝左側小徑行去。
    小竹捉笑:「去啊,洗我的洗臉水,保證白白又胖胖。」
    小勾不去了,瞪瞄小竹一眼:「自私,也不留一半給我啊!」
    「有啊,我在洗的時候,把水池割一半給你,誰知道你的一直向我這麼邊流,我想阻止
都不行,結果把我的水都給偷去了。」
    小勾癟著臉:「連我的水都會偷你的水?」
    「對呀,我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小勾苦笑:「人賊,連水都賊啊。」
    小竹笑得甚得意,終也在口語間點了便宜。
    「臉洗不成了,只好認真捉老鼠了!」
    小勾已向四處瞧去,找出地形特點及可能的出口。
    小竹問道:「你確定老鼠在洞內?」
    小勾點頭:「大概吧,以他狡猾的習性,就跟老鼠一樣,喜歡打洞,而且害怕見光,當
時已快五更天,他若逃出來,走不了三十里,天就亮了,那時可比躲在洞中更危險,我想他
不會冒這危險才對。」
    小竹道:「可是裡頭千洞百道,再進去,不一定能找到他,而且有可能再受困。」
    想到兩人被擠在小洞中,動彈不得,臀部又被修理,小竹臉頰已熱起來。
    小勾吃吃笑道:「其實我還蠻懷念當時情景呢。」
    小竹斥叫:「去你的,下次你在前頭,看我如何修理你!」
    說完,臉頰更熱。
    小勾訕笑道:「在後面也未必好受,就像竹竿在打樹上雲霧一樣,挺難受的。」
    小竹窘斥道:「別說啦,我再也不進去了。」
    「我也是!」
    「那,怎麼捉人?」
    「我們不進去,只有讓他出來了!」
    「你有辦法?」
    「當然,用毒煙熏他出來,呵呵,這跟灌悉蟀,抓毒蛇一樣,咱們先找洞口,然後再熏
煙。」
    小竹覺得這方法不錯,遂和小勾立即往四處尋洞口,小小的天鼠洞,竟也含蓋千餘丈方
圓,兩人認真找尋,已找到六處洞口,其它是否另有出路就不得而知。
    小勾瞧瞧地形,此山形不高,有若倒扣鍋子,山上的林木不少,四周則是雜草齊生,因
而變得隱秘,為了隨時能瞧及鼠精脫逃,小勾決定先將東南邊的雜草給砍燒。
    小竹不解:「怎麼不全部燒光?」
    小勾得意道:「留點退路給人走嘛,咱們將東南邊的草給砍掉,拿到西北邊堆集,然後
一舉點燃,封住東南邊通路,剩下西北邊,咱們再我來熏蚊草熏他,現在吹的是西北風,保
證省時又省力。」
    小竹亦覺得有理,兩人遂分工合作,小勾手持寶刀,砍草有若砍秧苗,一掃過去,就是
一大片倒塌,倒是小竹搬得十分勞累,到後來,小勾做完,還得過來幫忙。
    花了一個時辰,方將事情弄妥。
    小勾遂又找來大堆熏蚊草,堆在西北方向三處的缺口,他吃吃賊笑:
    「你要他享受什麼?來點兒咳嗽藥如何?並加點搔癢藥,呵呵,治眼睛的也放一些。」
    他從腰際拿出不少藥包,一一加在熏蚊草上邊,那笑聲甚是捉謔,有若瘋醫生在整病人
般。
    小竹也笑了:「來點屁股痛如何?」
    他想報復鼠精害他臀部被修理之仇。
    小勾一時皺眉:「這就考倒本醫生了,沒聽說什麼煙吸入以後,屁股會痛……加點抽筋
的如何?還加上軟腳的,讓他爬著出來。」
    小竹防防笑道:「也好,爬出來再叫他屁股痛。」
    於是小勾又加了兩味藥,這才算大功告成。
    小勾笑得更邪:「本醫生的藥一向很靈,就看病人適不適應啦!」
    他轉向洞內,喝喊:「何無救,限你三分鐘內出來,否則你會覺得世上怎會有這麼奇怪
的醫生?沒辦法啦,我是獸醫,只好亂醫啦,希望你能忍受才好。」
    小竹也大叫:「出來讓大爺揍兩下,算你聰明,否則爬出來就沒好過了。」
    小勾吃吃邪笑:「我知道要讓你這麼甘心出來,根本無效,所以也只是例行公事,喊著
高興罷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大難去啦!」
    一聲喝令,小竹已掠往東南方,點燃那一大堆草,秋天已臨,雜草大都枯黃,這一引
燃,立即竄燒四處,形成一片火海。
    而小勾也點燃三處洞口的熏蚊草,這草木就以轟蚊而得名,白煙特別多,方點燃,已被
送進洞中,而此洞似乎和東南方相通,此時東南方大火熊熊,引起對流甚強,把這頭白煙全
吸進去了。
    「不知道有無效果!」小勾想著自己加的藥,效果不知如何?已探頭往白煙送去,白煙
只一掃面,他唉呀驚中,立即猛打咳,眼淚直流,還麻癢難當,急得他趕忙拿出藥物往臉上
抹。
    小竹回來,見狀已逗笑:「真是,拿自己當試驗品,天下就有這麼笨的人。」
    小勾癢痛中,仍帶得意:「沒有笨的人,哪有偉大的發明,看這藥勁,何無救不到半刻
鐘,一定受不了。」
    「要是他自行封閉穴道呢?煙根本進不去!」
    「封到後來還是要打開通氣,咱熏蚊草隨時可以加,足夠燒一個大白天啦。」
    「那白煙熏入洞中,不到半刻鐘,四處巖縫又冒出不少,那可能都是通路,只是被鼠精
加以掩蓋罷了。」
    算算,竟然有十三處之多,連半山腰都有。
    「老鼠就是鼠,這麼會打洞!」
    小溝不得不佩服鼠精打洞的功夫,實非常人所及。
    果然,半刻鐘一過,裡頭已傳出不停地咳嗽聲。
    小竹驚喜道:「他果真在裡面,而且還中了毒。」
    小勾得意聳聳肩:「大師出手,豈能失手,真是妙手,而且是天生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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